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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十四)虚惊一场(剧情)
    吕游虽有人有车,人海茫茫,去哪里找晚玲,他也没有把握。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曾经抓过的白曈,上一次晚玲就是栽在她手里,脸被她划伤。
    白曈是浦江码头帮派的人,从前跟叶章,如今跟阿成。上次让她跑了,吕游也不好去找阿成兴师问罪,毕竟,他还要靠阿成走货。
    这次为了找晚玲,他也顾不及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只能先往浦江码头去。码头空荡荡,平常很多的搬运工人也不见踪迹。
    忽发觉前面不远处有许多杂乱无章的车辙痕迹,裹挟着泥土,很是新鲜。
    “报告,这是码头仓库!”
    “把铁门打开。”
    “是!”
    仓库门是虚掩的,没有上锁,吕游带人冲进去,里面除了整箱的货物外,并无一人。他环视一圈,眼睛定在西侧的一个小门上,直觉告诉自己,晚玲很有可能在那里。
    门又是虚掩的,吕游轻轻一堆,门便开了。里面是个小冰库,同样空无一人。他才想离开这里,突然一道闪光晃了他的眼,他低头去看,地上赫然有枚铜制的子弹壳。他弯下腰捡起,看到子弹壳上刻着的两个字,【晚晚】。
    正是他送她的那枚,背面还有一首小诗。
    【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只求再我最美的年华里,遇到你。】
    晚玲半昏迷着,浑身冷成冰。有个男人将她圈在怀里,帮她取暖,心疼得不断往她嘴里渡气,“玲奈,快醒过来。”
    车子往医院急速奔驰着,宫本意树还在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好冷。”她嘴巴嘟囔一声,让宫本喜上眉梢,不觉又将她抱得更紧,低头不断亲吻她的脸颊,眼睛,希望能快速温暖她。
    “放过表哥…”她下意识往男人怀里缩,吸取更多的热量。
    表哥?宫本听到她在喊表哥,心有不悦。突然汽车急刹车,宫本在后座抱着晚玲,惯性前倾,第一时间用手臂挡在前面,将晚玲护在怀里,避免她受伤。
    “怎么开车的!”
    “少爷,是国军的军车!”司机支支吾吾。
    宫本意树撩开车窗的白帘,果真有辆绿色的军用卡车横在路中央。
    国军挺着长枪,对准挂着日章旗的汽车,吕游走过去,帮他打开车门。
    “军备处查人,还请先生配合。”
    宫本意树接到跟踪白曈的人的报告,来不及带兵,就去码头救人。如今被军备处截住,他也没有办法,只好下车,眼睁睁看着晚玲从他怀里被别的男人抱走。
    “打扰了。”
    吕游的军车渐渐消失在宫本意树的视线,令宫本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他爱的玲奈再次从他手里逃脱。
    “kuzu,kutabare!杂碎,去死!”
    “去把白曈抓来!”宫本气急败坏,总是要发火泻火的。
    “晚晚…”
    晚玲窝在吕游怀里,眉头依旧紧锁着。
    “游游…”
    听到她昏迷中还喊他的名字,吕游心里乐开了花,低头不住亲吻她的眼角,将热唇贴在她的嘴角。
    “放过表哥…”她继续说。
    吕游的心跳停顿了两下,难受得发蔫。可看到晚晚说胡话的可爱样子,又心疼得将她抱紧,贴近自己的胸口。
    “晚晚,你叫我如何是好呢。”
    把晚玲安置妥当,军医看过,说是受冻发了烧,打过退烧针,睡一觉便好。胸口开裂的伤口由于冰冻,没有流太多血也是因祸得福。吕游给她盖好被子,和晚风去庭院抽烟。
    “怎会牵扯到日本人?”晚风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你姐确实和他相识。”吕游坐在石阶上,有些愁苦,嘴上叼起一根烟。“另外,你姐知道席家出事了。”
    “她怎么知道的?我没和她说过。”
    吕游摇头,“这次是我没保护好她,肯定和那个叫白曈的脱不了干系。”
    晚风拍拍他,“姐夫,赶紧结婚吧,我姐好多人喜欢的。”
    “一会儿你回军备处,把席明玄送回席家吧。”
    “送回去?为什么?”
    吕游锤了晚风一拳头,“没见过胳膊肘拐这么远的,席家好歹是你亲戚。赶紧送回去吧,不然等你姐醒来,要和我闹个没完。”
    好半天,他又补充一句,“你姐喜欢他。”
    明玄在军备处的牢房,还在发着烧,吃过药作用也有限,他体质太弱,若再熬上几天,可能真要没命。晚风开车把明玄送回席公馆的时候,席太太正和月莹话家常,两人关系倒是和睦许多。
    “我让明玄把晚玲接回家住,总好过外面。虽说厂子没了,一家子平平安安就好。”
    “也只能这样了。”月莹撇撇嘴,“倒让我看清了石局长这家人,明哲的婚事算是黄了。听说沉微要离婚?这沉家也是个势利眼。”
    “遇到难事,就看出人心了。”
    电铃响起,李妈去开门,瞧见晚风推着坐轮椅的大少爷在外面候着,边冲房内喊,“太太,太太,少爷回来了。”边帮忙推,见明玄衣衫不整,面容憔悴的样子,眼睛泛酸。
    “李妈,我就不进去了。”晚风觉得尴尬,把明玄送到,他就算完成任务了。
    席太太和月莹听见李妈在外面喊,少爷回来了,还以为是明哲。直到轮椅推进客厅,轮子划过地板的辘辘声,席太太才惊觉是喜事。
    “明玄,是我的明玄回来了,我的儿。”席太太差点跪在地板上,双手不堪轻轻抚摸明玄的脸庞,“这么烫!”
    “让明哲赶紧回来!”
    席太太,月莹,李妈,周然围着明玄手忙脚乱。席太太撸开明玄的左臂,红肿一片化着脓,皮肤都险些脱落了,见儿子这么受苦,做母亲得心疼得快要死去。
    忽听得明玄胡话,“晚晚,不要离开我。”
    那边晚玲醒来,见吕游趴在床边还睡着,均匀喘着气,长长的眼睫毛煞是有趣,不免手欠想去触碰,又怕吵醒他。但又想他醒来,问他表哥的情况。
    吕游相似有心灵感应般,她醒了,他也便醒了。
    “别动,我去给你倒水喝。”他轻拍她的手,叫她安心。
    水壶的水还没倒完,就着淅淅沥沥的水声,晚玲等不及开口。
    “你是不是抓了席明玄?”
    吕游被她突如其来的话吓得水杯没拿住,洒在地面,瓷片碎了一地。他弯腰摸去捡,没有废话,“是。”
    “原来明哲告诉我的都是真的。”晚玲听得他承认,心口像是堵了口气,怎么都喘不上来,不住地咳嗽,把吕游吓得赶紧去给她拍背,“他没事,我已经把他释放了。”
    晚玲顿时放松开来,一口鲜血喷出来,把白色的背面染了红色。
    “漱漱口吧,晚晚。”吕游给她喂水,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你若反悔嫁我,我自愿退出,祝福你们。”
    面对她,他总是自卑得不如一只蝼蚁。
    “游游,你真傻。”她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把从前的一切不愉快都忘了,重新开始吗?”晚玲向前主动抱住他的腰,“你放了他,真好!我只是不想他死。以后不会再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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