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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翌日清晨,宋子安醒的极早,抬头看一眼时辰钟,七点钟不到。
    遂立即坐起身,记起昨夜发生的事,转头见女孩还没有醒,男人便也不打算叫醒她,自己先悄悄下床,穿上衣服后,一熘烟儿的走了出去。
    如今也还没有立春,走出房外,抬头见天还是灰濛濛的一片,连带着空气中,也都带着些许寒露。
    宋子安两手都缩进袖子里,一路往前走着,走到前院的时候,恰好碰见迎面走来的管家。
    管家见了他,忙半蹲下打了一千说:“老爷这时候,可是要到哪去吗?”
    宋子安摇了摇头,正要开口说,正好这会肚子饿了起来:“没有,你到厨房去给我拿点早饭过来。”
    “欸。”管家忙应了一声,见没有其他吩咐,也就下去了。
    等的管家走远了,宋子安便就在院子里走了一会,直到天光渐渐大亮为止,才踱着小碎步进了正房。
    男人在椅子上坐下,心绪怎么也不安宁,脑中所想都是昨夜的旖旎,盘旋不尽的女孩的肉体。
    想到这事,心中不觉打了个颤,暗道这事不妙,一不小心放在身边半年,吃着吃着竟有些上了心了,捨不得丢下这口肉的愿望越来越强烈。
    思及此,男人便有些感到烦躁,站起身来,独自在房内转着圈圈。
    心里想着这事的对策,也得不成一个解决的办法,正在为难之际,只见家人送上早饭过来了。
    男人索性将这事丢到一边,用起早饭来。
    早饭是宋子安喜欢的虾仁炒麵。
    拿起筷子,随意挑了几口放进嘴里,细嚼慢嚥。
    为着心中有事,所以这顿麵吃着只觉索然无味,
    很快,肚子吃了个半饱,碗中还剩下一半,宋子安也不吃了,便放下筷子。
    墙上的自鸣钟,突然噹噹的响了两声,男人不觉倒一吓,又有些好笑,想着自己这样提心吊胆,到底是为着什么?
    想到女孩,宋子安愁眉不展的不知如何是好,但觉得这样下去是一定不行的,总得想出点什办法才好。
    桃跟在他身边已经有半年,半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
    虽然他妻子并没有发现任何异状,但难保以后不会再像这样如愿。
    只如今不是以前的旧时代,追求自由精神的新时代,宋子安也没有那些大男子的守旧思想,认为男人在外有个把外室是很常情的,更何况,家中妻子还是个善妒的。
    男人一想着这些芝麻琐事就脑仁疼,恰好这时管家过来通报:“少爷,桃姑娘醒了。”
    宋子安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管家通报完了,见没什么事,便自行退下。
    男人坐在椅子上想了一回,还是觉得现在,应该跟桃谈谈这事才好。
    这样决定,于是男人站起身来,往外就走。
    出了正房,一路又返回桃的房间。
    推开房门,只见桃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镜前梳头。
    听到声音,忙回过身来,见到男人,面上立即露出甜美的笑容,欢腾的凑了过去:“主人到哪去了?奴一醒来看不到主人,伤心了好一会,还以为从此再也见不到主人了??”
    宋子安站在她面前,呆了一回,觉得喉头有些乾渴,连带着喉结,也不禁上下滚动了两下。
    一双眼睛怎么也移不开,盯着女孩看。
    只见她比半年之前水灵许多,虽然皮肤还是黑不熘偢的,但这并不能掩盖她的气质。
    一张圆滚滚的小脸,经过这半年调养,也长了不少肉。
    皮肤光滑透亮,嫩的就像块豆腐,感叹着年轻美好的同时;男人又想到妻子,皮肤看着不但蜡黄,就是摸上去也粗糙的狠,没有一点肉感。
    与女孩的相比,感觉就是天壤之别。
    尤其是那一双大而漆黑的眼睛,里面透着点微蓝,这一点很是吸引着男人。
    再下面是一双小巧而红的樱唇,一想到就是这张小嘴含弄鸡巴,心上就不觉一阵热流涌过。
    宋子安回过神来,连忙将视线移开,乾咳一声:“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要是扔下你,又怎么会把你带到这来?”
    桃歪着头想了想,觉得男人说的这话,很是这个理:“那主人都到哪去了?为什么不叫醒奴??”
    宋子安淡淡一笑,即说:“我没去哪,就在院子里走了一会,没叫醒你是因为你还在睡,叫不醒哩。”
    桃紧紧盯着他,微微嘟着小嘴:“主人真坏,用这种说法,奴不是不能说什么了吗??”
    女孩仍是执拗的赌气这样说,但男人听了,也只是付之一笑,并不说什么。
    宋子安想起自己要与她说的事,当下牵起她的柔荑,走到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桃顺势在他的膝上坐下。
    桃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听他跟自己说:“你跟着我也有半年了,有没有想过要走?”
    女孩不禁一愣,睁大眼睛看着他:“主人可是要丢下奴吗?”
    宋子安一听,不觉笑了一声,他强行辩解道:“你怎么又说这种话?我怎么会丢下你?”
    女孩不信,一双猫一样的大眼睛盯着他:“那主人为何要说,要奴走的这番话?”
    男人不觉被顶住了,好一会才说:“你不要瞎想,我说这话并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我们现在这样在一起,没名没分的像什么样?就是给人说起来,也不好听呢。”
    桃听着,擅自解读他的意思,内心更是不安:“主人的意思,是想让桃自己走吗?”
    女孩皱着眉头,一幅要哭不哭的模样,倒有点楚楚可怜的神态。
    宋子安见了,心里有些于心不忍,自知这会若跟她提起这事,势必会引起女孩的抗拒。
    于是男人小心翼翼的跟她说:“如果你想走的话,我可以给你一笔钱,再送你一幢房子,包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话音未落,果见女孩十分抗拒的摇着头:“不,桃不要,桃怎么也不离开主人??”
    宋子安光看她的反应,便知这事不是一般的难办:“你先不要急,我只是先问问你的意见,如果你实在不想走,我也不会强迫你。”
    “主人,奴求求您,只要主人不赶奴走,主人要奴做什么,奴都听主人的。”桃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是苦苦哀求着。
    仰头看着他,一双漆黑明亮的大眼睛,彷彿隐隐含着泪光,稍微一眨便会掉下来。
    “好好的又说这种话做什么?你若不想走,没人可以逼你离开这里,就是我也不会无故赶你走,以后可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宋子安最终还是心软了下来,看着女孩楚楚可怜的样,怎么也说不出强硬的话来。
    桃得了这个准信,不禁大喜过望,连带着眼泪也都跟着掉了出来:“主人,桃以后一定会很小心谨慎,不会让您出现一丝差错??”
    女孩一高兴,坐在他身上乱动,敏感部位蹭的鸡巴有些发涨,不安分的顶着她的臀部。
    宋子安注意到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挪了挪,忙叫女孩下去。
    陡然听到从女孩腹中,传来一阵咕咕声:“桃,你还没吃早饭吧?”
    不提还好,一经他提起,桃这才感到腹中有些飢饿,遂点了点头。
    男人微微一笑,忙站起了身来:“那正好,你陪我一起出去吧,今天是初二,外面有舞狮,一会我们再到庙会那去拜拜,碰碰新年的喜运,可好?”
    女孩自然没有什么不好的,跟着他出去时,因为风大,又进去换了一件披风,两人分坐两把黄包车去集市。
    宋子安带着桃到了集市上,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中间分开的幅度很大;为着在街上,担心遇到家里的人,不好说知,再传到夫人的耳中,止不定又要出什么岔子。
    所以能小心就小心,倒不是男人惧内,只是为着解释起来太麻烦,况且以他那夫人的性子,还不一定会信他的话。
    两人走了一段路,看到前面有一家酒楼,上面一块金字匾额,上写着「一品香」叁个朱字。
    宋子安转过身来,朝着女孩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要她在这等,等他先进去了再过来。
    桃立即会意,赶忙止住了脚步,男人看在眼里,当下走了进去。
    宋子安进了一品香,先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年初二,酒楼人还是很多,但好在男人没有发现熟人在,便也不去管他。
    店里的堂倌是认识宋子安的,见到男人,立即狗腿的凑了过来:“宋先生,可是一个人?是要吃饭,还是来吃茶?”
    宋子安看了一眼人满为患的一楼,入耳之声通通都是吵声。
    男人实在不喜这样的氛围,当下皱起了眉头:“两个人,给我开一间包厢。”
    “好勒,宋先生请跟小的这边来。”堂倌立即带着他上了二楼,领他进了右边一间空房间。
    又冲了一碗茶送上,正要走之际,男人叫住他:“麻烦你到下面去,看到穿红衣绿裤的女孩,便将她带上来,我自当重谢。”
    堂倌一听,很快便明白这其中的猫腻,嘴上应和着声,连忙下去了。
    走出门外一看,堂倌一眼便看到,那站在门口的穿红衣的女孩,看她的穿着打扮,倒也不像是堂子里的妓女,心里不禁猜度着她的身分。
    忙走过去告知女孩来意,桃虽然警惕,但为着是男人吩咐,也就跟着他上去。
    到了二楼,宋子安走过去打开门,让女孩进来时,不禁出了一桩小意外。
    男人所处的这间包厢,在楼梯的右手边,东西两边都是过道,中间是一个宽阔的天井,在他的正对面,即是西面,那儿有一排房间,其中正对着他的房间,陡然从里面打开了。
    出来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妇人,宋子安没有注意到,倒是那老妇人一抬起头,正好看到对面的男人。
    那老妇人首先看到宋子安,还以为是自己眼花,第二遍再看时,果然不是自己看错,竟真个是自家的老爷!
    只是他身边的女孩是谁,老妇人不得知,但从他们的举动来看,两人关係狠不一般。
    老妇人人虽老,但脑子却精明的狠,她仔细看着男人和女孩的举动,心里生出一丝怀疑。
    当男人关上门后,那老妇人心里有了这事,一时连正事也不顾了,一转身回了里屋,通报去了。
    那老妇人便是宋子安正室夫人的乳母,安徽李氏,从小到如今便跟在宋子安夫人跟前,深得宋子安夫人的信任。
    宋子安夫人姓洛,名青颜,是一个前清官员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所以性子狠有些蛮横。
    嫁给宋子安之后,虽说这性子改了不少,但因着男人在各方面样样都好,所以女人在这方面,处处都有些拘束他,怕男人一个不留神,就让外面的野花野草给迷住。
    但好在日子过了这么多年,儿女也都有了,男人始终没有传出一点花边新闻,女人便逐渐放下心来。
    昨日新年,女人本想满心欢喜的与男人一起过年,但好巧不巧,偏偏男人要出去吃酒。
    虽然知道他不是要去堂子里,但女人期待了这么久的新年,只有自己一个人过,心里终究有些鬱闷。
    所以昨日夜晚,女人便约了几个姐妹淘,一起到大戏园里去听了几回戏,看完了戏又到一品香吃饭,吃完了见时间也不早了,索性就宿在这里一夜。
    到了这会,女人还躺在床上,正好她的乳母过来,站在床前,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女人见她这幅要说不说的样子,感到些许不耐烦:“妈妈,你跟在我身边也很久了,想说什么就说出来,做甚要这样吞吞吐吐的?!”
    那老妇人想着方才看到的一幕,想要如实说出来,又怕自己的话,会伤了他们夫妻的和气,所以很犹豫。
    “到底是什么事?”青颜也算是很了解自己的乳母了,见她迟迟不说,相信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
    只是不知是什么事?
    老妇人思来想去,觉得应该还是把这事说出来,毕竟她身为女人的奶妈,自然应该站在她这边。
    李氏决定好后,便附在女人耳边,悄悄说了几句。
    青颜听到最后,陡见她勐的坐起身来,睁着一双大眼,紧紧盯着老妇人:“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十分的肯定:“千真万确,不敢有一丝妄言。”
    青颜呆呆的坐了一回,好半天都不说话。
    老妇人担心她,不禁开口劝道:“小姐,兴许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您可千万不能先乱了阵脚啊!”
    女人短暂的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说:“妈妈,你放心,我洛青颜是不会乱了阵脚的,倒是妈妈,在我没有真凭实据之前,你万万不可走漏了风声!”
    老妇人点了点头,应和道:“小姐放心吧,我都知道该怎么做,不会教您失望。”
    青颜想着李氏跟她说的事,心中便怎么也坐不住,想不到,她担心了十几年的事,到了这会还是发生了。
    只是为着这事不是女人亲眼所见,所以一时狠没个确信。
    女人想的多了,心口就一阵酸熘熘的:“这件事我会处理,如今你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老妇人见她没有任何异状,只得走了出去。
    留下青颜一个在房里,女人独自坐在床上,只见她一头黑发,长长的垂直下来,面上没有施粉,所以看起来显得苍白,好像一个身患重症的病人,这样一幅姿容,又如何赢得过青春逼人的年轻少女?
    女人无法甩脱这件事,心里便越加烦躁;勐的剧烈咳嗽几声,强烈的似要将肺都咳的出来,摊开掌心一看,却见手心上都是鲜红的血。
    这边宋子安不知道那边房里的事,他坐在一边,等着桃用完了早饭,抬起手腕上的时辰錶看了看:“这会儿时候还早,你陪我一起下面走走吧?”
    女孩站起了身,点了点头:“知道了。”
    当下宋子安也跟着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桃紧紧的尾随在身后,跟着男人走了出去。
    宋子安出了房间,在过道上站定,忙转过头来冲女孩说:“我先下去,你一会再下来。”
    女孩会意,连忙点了点头道:“是。”
    接着男人抬脚跨向楼梯,很快便看不见了。
    桃足足等了一会,才迈开脚步,走了下去。
    女孩走出一品香的大门,一眼便看到站在对面的男人。
    她露出笑意,立即小跑的赶了过去,甜甜的叫了一声主人。
    这一声主人,只觉像叁月里的春风吹在心坎上,男人只觉骨头都要酥了,十分受用。
    男人心情大好,面上笑容可掬,这会也顾不得是在外头,竟一把扯过女孩:“趁着主人心情好,我们一块坐?”
    桃先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脸上臊的都红了。
    却是并不抗拒他的要求,点了点头:“主人的话,奴没有不依的!”
    这话听着有些想入非非,宋子安嘿嘿笑了两声,没说什么。
    于是男人拉着她,上了一辆黄包车之后,便命车夫出发。
    很快黄包车在马路上扬长而去??
    而此时,洛青颜走到露台,从二楼往下看,却正好看到黄包车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以及坐在他身边的女孩,只见那两人勾肩搭背的一起,看起来十分亲密。
    看到这一幕,女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大脑好像被电流击中一般,变的一片空白。
    她想认为只是自己看错了,但有李氏的话在,天下能有这么不巧的事吗?
    想到这层,女人禁不住浑身都哆嗦起来。
    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女孩的背影,好似要将她看戳一个洞来,但因为是背对着的,所以也看不到她的脸。
    一直到黄包车渐渐看不见为止,女人都好似见着了仇人般,只是看着那里。
    黄包车在湖畔边停了下来,为着这附近有一个城隍庙,再加碰上新年日子,所以今天人多到不像话。
    更有那外省来的人,到这赶集来,做买卖的也不少。
    宋子安走在前头,突然想到这地方,离玉甫家倒是挺进的。
    想到玉甫,男人不觉有些牵挂,玉甫自打去年去了上海,到这会也没回来,也不知他在那边怎样了?
    宋子安穿过一排排的摊贩,走到其中一家站定,只见那是一个卖饰物的。
    宋子安看了一遍,觉得这些东西,竟很适合女孩。
    看中一条发带,随手拿起,那摊贩见眼前的客人衣服华贵,知一定是富贵人家,极力巴结道:“这位爷,您想要这条发带吗?那您可真有眼光,这条发带可真真是绝顶的好货色,正儿八经都是外国货,昨些天刚从日本运来,您要不信,看看这里的标签,再看看这成色,比咱们国家做的还要好哩,您要真喜欢,可一定不要错过呢??”
    那摊贩巴拉巴拉的奉承了一大堆,男人听着倒着实好笑,没耐心听他再说,直接打断道:“这发带怎么卖?卖多少钱?”
    摊贩一双眼里射出奸商的精光,搓搓手指,而后伸出两个指头:“我看您也是个正经人家,也不来诓骗您,将就点的话就要您一个银元好了,这还是最便宜的了,您可不要不信。”
    好傢伙!人家米行里卖个六十斤的大米,充其量也就卖个一块大洋;搁他这,一个小小的发带,狮子大开口也要一块大洋,这要放在寻常百姓上,哪里买得起?
    但摊贩认定男人是个凯子,就想大大的敲他一下竹槓。
    男人怎么会看不出,但他看着这个发带,绑在女孩的头上,觉得会很好看,况且一块银元,对他来说也不算太贵。
    好在宋子安这会心情好,给女孩买东西,自己也乐得愿意出。
    于是也不再多说,直接就让摊贩给包了起来。
    摊贩是乐的连嘴都弯了起来,想着这一块大洋可真好赚,又生怕男人会反悔一样,赶忙给他包了起来。
    男人从兜里揣出一块大洋给他,那摊贩乐呵的忙接了过来。
    临走时,宋子安还听他在那一个劲儿的说着:“大爷您慢走,以后您若再需要什么,再来关照关照小店生意??”
    男人听在耳边,心里却感到好笑,觉的这摊贩,人有意思的很,只是有点势利眼。
    宋子安应诺完他,便重与桃迈开脚步走了。
    手中拽着那条发带,一直线展开,呈现在眼前,布料倒是精緻,摸上去手感极佳,上面的图案是蓝底桃花,周边有花边,还镶有几颗水鑽。
    男人十分想看桃绑上发带的姿态,将发带交到她手里说:“桃,这是我买来送给你的,你带上它给我看看,好不好?”
    桃走在他身边,听到他的话,羞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站定在路上,手中拿着那根发带,伸到脑后去,细细勾弄一会。
    很快便在发髻上,扎了一个蝴蝶结的样式,但为着没有镜子,以致女孩的扎法看着并不好,显得歪歪扭扭的。
    宋子安看在眼里,只觉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大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以后桃就拿这条发带来绑头发,倒蛮好,主人很喜欢!”
    桃见他欢喜,连带着自己也都跟着高兴起来:“主人要喜欢,那以后桃天天拿它来绑头发。”
    男人听着她的话,心中更觉畅快,此时此刻,满心里都是女孩,怎么也丢捨不开。
    正在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响声,那围观的民众络绎不绝,纷纷赶着去看。
    一时桃也要上前去凑热闹,宋子安无奈的笑笑,这样的性子,分明就还是一个小女孩,只是命运多舛,生不逢时,被人卖到这异国他乡。
    男人跟着她也走了过去,只见正前方的一个大和尚,引着后面扮着狮子的二、叁个人,做着各种动作,引的民众都发笑不止。
    舞狮舞的倒很有意思,见那最前排的人,突然蹲了下来,让中间的人踩在他的背上,随即那人朝着空中,轻松的翻了个跟头,速度快的令人眼花撩乱。
    就好像真的是一条龙在空中盘旋。
    等他落地的瞬间,人群中响起一片喊叫声。
    大家都在赞赏着,那大和尚见了,忙趁机拿出竹筐,一一走过众人面前。
    口中说着走江湖的套话:“各位乡亲父老,若是看的高兴,能赏多少是多少,同是一国的同胞,大家溷一口饭吃都不容易??”
    那大和尚说的动容,便有几个听了心软的,拿出几枚铜板,扔进他的竹筐里。
    有人开头,后面给的人自然也多了起来。
    大和尚一面说谢谢,一面围着众人走了一圈。
    走到桃面前时,抬头看一眼女孩:“姑娘,赏点吧??”
    女孩看着面前这个大和尚,狠有些同病相怜的意思,伸手摸了摸兜里,却是没带钱袋。
    宋子安看到她的反应,心中很是不认同她的做法。
    随便什么人,说一些博同情的话来,就能让她乖乖拿出钱财,那人人都可以对她用这招了。
    男人一向是不信任这些江湖艺人,就像眼前这个和尚,直觉认为他也不是什么寺里的住持,估计是哪里来的江湖骗子,借着这舞狮来骗人钱财也说不定。
    但女孩有同情心,宋子安并不想扫了她的兴,没奈何,只得从兜里揣出五个铜板,扔到竹筐里。
    那大和尚抬头看一眼宋子安,见他穿着富贵,知是富贵人家,口中忙说着谢谢。
    宋子安不禁笑了出来:“不用谢我,你应该谢她才是。”
    当下大和尚明白,男人与女孩是一起的,便也对女孩说了谢谢。
    桃见他对自己低下了头,忙摇了摇头,又叫他不要道谢,同是天涯沦落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大和尚听着她这一番良言,心中很是有些赞赏,不禁打量了她几眼。
    见女孩与中土的人,长相竟大不相同,颇有点溷血的味道,突然就忆起了自己心中的一件憾事。
    想到这茬,大和尚立即回过神来,赶忙走向下一位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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