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看场的身份,还有人为我送酒。’
江苍浅尝一口,这次仔细品味,还有股淡淡清香口齿缭绕,这酒绝对不是便宜货。
度数又不高。
这一瓶就算是自己喝完,也不会影响等会的‘工作。’
江苍总结这几点,觉得那几位姑娘不管是有下没下血本,绝对是有心了。
‘身份还是有些用的。等位置高了,自然会获利更多。’
江苍手指轻巧桌面,又开始筹划着自己怎么才能往上再走走,多赚点银元,起码有闲钱去买自己练功所用的药材。
比如,自己仗着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的身手,去认识一下自己的帮会头头,那位‘李九爷。’
只是这样的目的性太强。
毛遂自荐的方法,总归有些不妥。
江苍想了想,以自己感觉,最安稳的法子,还是应该等到哪帮子人过来砸场找事,再找机会施展一下身手,那李九爷肯定会留意两眼。
毕竟是打打杀杀的帮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若是在这个世界内属于高手,那身为小帮派头头的李九爷,定然会重用自己一下,说不定还为自己引荐什么上面的人。
要是实在不行。
自己不算是能打,这条路也搭不上门道。
大不了自己这一行不干,明天找个码头抗包也是一条赚钱谋生的出路,还能顺带着锻炼劲力。
“功夫不够,哪里都不好混。还是得练。”
江苍往椅子上一靠,双手在盘磨着打法,或禽、或拿,动作不快,自己见招拆招。
而随着时间过去。
天色将暗,快到了夜总会开场的时间。
门外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位陪酒女。
“妹妹们”她们笑着和卷发陪酒女等人打了声招呼,一块坐在大厅内闲聊,手中夹着如今正流行的仙女牌香烟,‘呲啦’火柴一划、火星一闪一闪,片刻烟云雾绕。
“听说郑少爷今天会来”一位大眼睛的姑娘则是想到了什么,拿出随身携带的镜子,补着妆容,但手中动作越来越慢,也越来越温柔,心思早已不知道飘到哪处天边。
但也在这个时候,约莫着晚上六点。
那位姑娘惦记的风流倜傥的郑少爷没来,反倒是有五名身穿对襟短衫的大汉路过夜总会门口,对视一眼,直朝里面走进。
‘有客人来了。’
坐在角落里的江苍看到这几人走进,以为是营业了,正准备起身找个安静地,接着盘演打法的时候。
倒是看到五人领头的一名光头大汉,背着双手,大摇大摆的走到大厅里,望向了那几位姑娘,表情皮笑肉不笑的,一看就不是像是过来玩的,反倒像是砸场子的。
“考虑的怎么样了?兄弟们来回跑了三天,李九爷那边一直不给信,场子到底让不让给我们看呐?我王老六带着五兄弟专门从外地过来找活计,讨个生活都不容易,别逼人太甚啊”
光头大汉王老六说的可怜,就像是自己的饭碗被李九爷砸了一样。
但让江苍听来,他们这明摆着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想凭着自己等人不要命的硬赖着,从势力不大的河九帮当中取一些利益。
比如。接管这家夜总会的保护费,或是他们几兄弟也可以与河九帮合作看场,让李九爷给他们润下来一点好处。
再加上李九爷这段时间好像有点事情要忙,没空搭理他们,还让他们真的硬气起来了。
只是,王老六几人是原先早几年做过劫道土匪,身上也背着十来条人命。但他们去年惹上了不该惹的人,被枪毙几个兄弟,实在招惹不过,才远走他乡。
同样以他们亡命之徒的脾性,虽然怕手里有枪的人,但还真的不怕庙小的河九帮怎么着自己,反正命都有一条,要么看看谁弄死谁,要么有汤坐着一块喝。
“王哥,我们做不了主”几位姑娘看到这五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声音顿时小了许多,不复原先的大声谈笑。这也是自己的生活本就坎坷,不想招惹什么帮派之间的仇怨,只想自己好好挣钱。
‘沙沙’刚才还在说说笑笑的服务生更是低头擦着柜台桌子,也不说话,眼角余光都不往王老六那边撇。
因为岁数刚满二十的他就在前几天遇到了自己的一生挚爱,感情正在这几日里升温。
挚爱还在昨夜答应他,在自己下个月六十大寿的时候,就送他一间店面。
所以,服务生马上就要和挚爱双宿双栖,更犯不着去和这些玩命的人打交道。
“放心!”
王老六看到几人像是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反而大笑了一声道“哪行有哪行的规矩。我们有事也不是拿你们说事,怕个什么玩意?我还能吃了你们不成?”
王老六说完,他身旁的四位兄弟就哄笑一声,目光在陪酒女等人凹凸有致的身上乱瞄。
而这个时候,卷发女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无意望向了江苍那边。
毕竟,如今有人过来找事,他们当然是要求助看场子的江苍,看看这位江小哥是去通报李九爷,说说这事是走什么章程,是让、是打,还是怎么着。
‘管事的?’
王老六看到几位姑娘偶尔瞄向角落里的江苍时,倒是一摆手,让人从柜台拿了一瓶自己也不认识的洋酒开盖,两个杯子,一行人向着江苍那里走去。
十来米的距离。
王老六五人三两步快来到角落桌椅的时候,还指着江苍,向着那几位姑娘问道“这位兄弟是不是”
“不用问。”江苍看到王老六拿酒过来,便把自己之前喝酒用的杯子,推到了桌子中央,
“河九帮的江苍。”
“好!总算见到一个能招呼事儿的。”王老六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洋酒,坐到了桌对面,和江苍隔了两个座椅。
他剩下兄弟则是半围了圈,一边两个,隐隐约约把江苍围住。
陪酒女等人看见了,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还是坐在原位上没有动,手中的是亦是没有再抽过。
‘沙沙’服务生还是擦着柜台,但耳朵却偏了一点,想听江苍等人说什么。
“该说的,也都在这几日对李九爷说了。”王老六拿着自家兄弟递来的酒杯,给自己满上,没管桌子上江苍推来的杯子,“现在麻烦兄弟过去传个话,说我王老六来了就行”
王老六正说着的时候,与此同时。
出去吃饭的青年正好带着怀中的女人回来,见到了江苍这边围了一圈人,在夜总会里非常醒目。
“江苍,是你朋友来”
但是当他走近几步,看到站着的是王老六他们几人,倒是话语一顿,左右一想,转身又二话不说的拉着旁边的女人就走,退了夜总会,让女人站到了街外一边,自己则是跑去找李九爷。
“嘿,这倒有人去传信了。”
王老六看到青年离去,倒是没有让人去追,却也把江苍的酒杯满上,“我们兄弟出门在外,都快没饭吃了,但李九爷还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我心里不舒坦!让我看,这事说不清楚,干脆你们今天也别开张了,咱们一块坐到这喝酒吧。”
“一句出门在外,就能不守规矩。张嘴红口白牙,就想捞点好处?”
江苍望着正在倒酒的王老六,“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你们几兄弟上来就封人店铺、砸人门面,出门之前拜的是哪一路神仙,让你这样走道?你们这事放到哪里,都有点说不过去吧?”
“怎么说不过去?”
王老六听到江苍能把规矩二字讲出来几分,倒是没动气,反而还拦着了旁边想要说道什么的几位兄弟,又单手把酒杯推到江苍身前。
但是江苍接过酒杯的时候,却看到了他食指与大拇指的虎口处,有一个不规则的牙印伤疤,是人留下的。
“等会儿,等李九爷过来,和我王老六谈好了,咱们就是兄弟,拜的是一路财神爷,还分什么你我?”
王老六等李九爷的时间里,闲得无事,就和江苍扯了几句,“可若是谈不好了,这会儿我先敬你一杯,等会儿下手重了,也别怪我王老六心狠,这事也没错吧?”
“话都让你这样说了,我说什么。”江苍瞄了他虎口处的牙印一眼,端起酒杯一尝,发现这种酒比之前的酒劲大一些,品出了血腥。
“那你什么都不用说,哪都别去。”王老六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一擦嘴巴,“坐在这等着,等李九爷过来说。”
“等肯定要等。”江苍一杯饮尽,又拿起之前没喝完的洋酒,也给王老六满了一杯,“但我觉得城里的地面这么大,犯不着为这一地争的头破血流。”
“你不知道的多了!”
王老六见江苍给他敬酒,倒是一笑,端起酒杯,“整个都城我们几兄弟打听过来遍了,有武行罩着的场子,比我们兄弟能打。帮会罩着的人多,我们人少敌不过。要么就是人家老板跟着军官,百十条抢杠子,我听见都瘆得慌。”
他翘着二郎腿,半靠在椅子上,“整个城里也就你们河九帮的好欺负,要人没人,要枪没枪,最后连个能打出名的人都没有,不找你们找谁?”
“话别说那么死。”江苍指了指他手中的酒杯,“我给你个机会,让你先洗把脸,等想清楚了再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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