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聪慧,上手极快,很多时候更能举1反三,让尹桐更是起了将养子留在身边栽培成自己接班人的念头。
承洋不置可否,只因若真留在尹桐身边,他和妹妹的事约莫会让尹氏夫妇知晓。
他不愿负了苡清,也不想教尹氏夫妇伤心,或阻档这段感情。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妹妹受伤,甚至是丝毫异样眼光都不行。
云贞已从军中退伍,在母亲的支持及鼓励下,他继续进修。
昔日带着飞扬跳脱的个性已无存,父亲的早逝及军旅生涯将他的棱角全然磨平,成了沉稳而喜怒不显的青年,双眼再无少年时的淘气顽皮,丝丝冷冽凝在眉宇间,犹似雪国山林般的冰霜慑人。
蕙兰有些心疼儿子的冷凝,若非丈夫早逝,云贞也许仍是那欢快活泼的性子。
她叹了口气,思绪飘盪回1家四口同欢时的景象。
苡清??快回来了吧?
或许她能让儿子再重拾温暖的模样。
随着时间推移,苡清即将毕业,承洋思念妹妹,提前自尹桐处归来,想给苡清一个惊喜。
他没预料到竟会碰上云贞。
多年不见,如兄弟般情谊的好友,全身透着万载玄冰似能冻伤人的冷,无视承洋眼里的恳求,淡淡与妹妹告别后,旋即离去。
苡清无奈,只能望着菸不离手的哥哥却无从劝起。
她拎着酒到阳台,静默的陪着哥哥1杯接一杯的喝着,直到承洋终于开口:「??云贞,怎么突然来了?婶婶呢?」
苡清默了一瞬道:「云贞哥的教授也鼓励他来这边留学。他??知道你回尹叔叔的身边,所以趁着假期先过来看看我和这里的环境。」
承洋不发1语,菸抽得更兇了。
苡清轻捏哥哥的手:「??你??愿意跟云贞哥说当年的事吗?」
承洋自嘲的笑了笑,说什么?
自己太懦弱所以从未回去?
还是入院治疗所以错过丧期?
若角色对换,他未必会比云贞更温和。
苡清见了哥哥神情便知他不愿意拿自己的心病来当藉口求云贞谅解,也只能沉默的陪他继续喝着酒,在他身边给他些力量。
云贞在旅馆内想着久未见面的妹妹和曾经的好友。
他欣慰苡清在异乡仍过得极好,承洋??似乎可算是尽职的兄长。
云贞垂下了眼,却并不打算原谅他。
对承洋的经年未归和没来送父亲最后一程的薄情仍感到心寒齿冷。
然,云贞完全不知道自己所知的好友只是他的完美人设。
承洋所受的折磨,云贞并未从妹妹口中听到关于他十几年来痛苦的隻言片语。
他静静打理着随身行李,心中已有计较,准备离去。
苡清终于迎接毕业礼,兴奋得犹似校外教学的小朋友。
她在心中对杨清云默祷,自己已完成学业,不负祂的期望。
承洋微笑的看着妹妹和同窗们讨论庆祝地点,也感染了妹妹的满心喜悦。
在见过云贞后,他拿定了主意要回到故土定居,就算无法让好友、婶婶谅解,起码,妹妹仍能和家人一起。
思索间,苡清已朝他衝来,像隻无尾熊似的缠在自己身上,喃喃诉说毕业的喜悦,想与他共享。
承洋忍住了想吻她的念头,托着她的腰,细细叮嘱妹妹聚会完要拨电话给他。
苡清应下,又衝回同学堆里讨论要去哪疯,骄阳似的笑容也令蓝天失色。
晚间,承洋接到妹妹口齿不清的电话,有些哭笑不得的想起自己也曾日日酒醉的模样,想来当时的妹妹怕是和自己现在一般的心情。
他摇了摇头,轻笑着驱车前往妹妹聚会的酒吧,有心理准备得扛着她回家。
在和妹妹的同学招呼过后,承洋抱起已瘫软的苡清,花了些功夫将她塞进车内,才慢慢驶在回家的路上。
1路上她既是吐又是疯喊,承洋又好气又好笑,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到家后,苡清已是晕得1塌糊涂,他只能背着烂泥似的妹妹上楼,累得满头汗。
脱掉被她吐脏的衣物后,承洋放了缸水,帮着妹妹入浴。
氤氲的热气中,她犹似漂浮在水里的山茶,雪白的肤透着粉色緋緋,诱人的红。
上挑的眸半扬着,颈上浮着的幼细青筋引得承洋喉结滚动,几乎不敢直视她的身子,呆板又僵硬的动作着,匆匆替妹妹收拾睡下后,已是深夜。
他苦笑着点起了菸,从没想过自己会当了回柳下惠,不愿,也不能在妹妹无意识的状态下碰她。
次日,苡清顶着头乱发坐在床上发呆,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家的。
左额上1抽1抽的疼,正呆滞又反胃的准备下床找药,却听哥哥敲着门:「先吃药吧。」
她赶忙迎了出去,不好意思的抓过水杯和药灌了,才敢偷看哥哥的脸色。
承洋正睨着妹妹,四目交接的那瞬,他拍了拍她的脑袋:「别担心,不会骂你。去洗把脸再来吃早餐。」
苡清嘿嘿傻笑,匆匆盥洗过后才在餐厅坐下。
承洋盯着小口呷着热汤的妹妹,缓缓开口道:「要跟我回去定居吗?」
苡清呆了呆,不敢相信离了故乡十几年之久的哥哥,愿意就这么回到让他满是创伤的故土归根,激动的跳到承洋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久久无法说1句话。
承洋拥着腿上的苡清,见她如此开心,更是将最后一丝犹豫都打消,心甘情愿,不悔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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