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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从意?首先没憋住笑,在谢元丞怀中笑得开怀。
    谢元丞被她的笑声感染,也跟着笑出了声。
    这个不算正经的话题终于在两?人的笑声中结束。
    叶从意?笑累了,停下来,正色说:“陪你演了这么久,可抱够了?”
    谢元丞抱着她掂了掂:“非要说的话,还是不够的。”
    叶从意?说:“够不够你都先放我下来,待会?儿还有上百阶石阶呢。”
    谢元丞依依不舍地将她放下。
    叶从意?被他抱上了好一阵,悬空的时候没感觉到,这会?子落地踏实的才发?觉方才好像扭到了脚,落地就疼,压根儿受不得力。
    但她没表现出来,神色如常地跟谢元丞说话:“算算山庄离卖糖人的小摊路程,也不算特?别远,怎的你去了那么久,天黑了才回来。”
    谢元丞往前走了两?步到叶从意?身前蹲下:“我背你。扭伤了别逞强,留下后遗症可有得受。”
    叶从意?没动。
    谢元丞说:“夫人若是不肯上来,为夫可就直接抱你了。”
    背比抱省劲儿。
    叶从意?在两?者之间思?量一瞬,果断趴到谢元丞背上:“背稳点?儿,摔到我有你好看。”
    谢元丞笑:“遵命。”
    叶从意?其实很轻,哪怕这段时日谢元丞想尽办法给她补身体也没长几?两?肉,谢元丞背两?个她都绰绰有余。
    谢元丞背着她走上几?阶石阶,蓦地顿住脚步,躬下腰让叶从意?挂在他身上。然后腾出手往袖袋里掏东西。
    他拿出两?个捏好的实心?糖人塞进叶从意?手里,说:“糖贩摊离山庄确实不远,半个多时辰足够来回。”
    叶从意?说:“那为何你去了快两?个时辰?”
    她方才被谢元丞带着演上好一段话本,这会?还没完全走出来,说这便忍不住揶揄他几?句:“依我看,你才是不知?道被哪里来的小狐狸精绊住了脚吧?”
    谢元丞脸上笑意?愈发?浓厚,说:“我不爱狐狸精。”
    叶从意?道:“我不信。”
    谢元丞说:“夫人向来不嗜甜,没道理为了吃上一口糖人来回折腾我。”
    叶从意?哼哼两?声。
    “此?举只为支开我。”谢元丞说,“夫人试探过了,鲁一金可算能用之人?”
    提到这人,叶从意?嫌弃地撇撇嘴:“难当大任。”
    “哦?”
    “这人说话态度前后不一,上一瞬跪在地上自扇耳光不停求饶,下一瞬就能前言不搭后语地威胁人。”
    谢元沉音色微沉:“他威胁夫人了?”
    叶从意?无所?谓道:“无妨,我也威胁回去了。”
    听到她没吃亏,谢元丞沉下的心?稍微提了提,语气陡然一轻,问:“如何威胁回去的?”
    叶从意?搂着他脖子的手送开一直,在自己脖前比划一下:“噗呲——”
    然后添油加醋地说:“我说‘得罪我,早晚亲手杀了他’。”
    谢元丞由衷道:“说得漂亮。”
    叶从意?又?搂了回去,贴在谢元丞后背,说:“其实我那时只是想问问从鲁一金嘴里套些话,你总在我身边,他不敢来找我。”
    谢元丞回想起鲁一金好几?次趁他不在叶从意?身边,就鬼鬼祟祟蹭过去的模样,说:“那夫人套到什?么话了。”
    “也没什?么。”叶从意?说,“他来找我无非是想让我劝劝你别在其余州县流连,该早日归京。”
    “夫人答应他了?”
    “没有,”叶从意?打了个呵欠,谢元丞的后背实在太结实安稳了,她这么靠着,困意?就慢慢上涌,“我就顺着他的话随便说了几?句,他就跪在地上了。”
    “那夫人很是威风啊。”
    叶从意?笑道:“哪里哪里,分明?是为妻蹭了辅城王的光。”
    谢元丞说:“应该的,为夫的光夫人随便蹭。”
    “啊,对了。”叶从意?忽然记起来鲁一金说的一件不怎么重要的事,“鲁一金说过,待你归京时,太后跟皇帝会?携百官在城门相迎。”
    石阶只剩最后几?层,谢元丞忽然加速跑了几?步,颠得叶从意?搂得更紧了些。
    跨上最后一阶,谢元丞喘着粗气,说:“那就让他们?迎。”
    “怎么说?”
    谢元丞狡黠地说:“我可没说要往哪边城楼进。”
    “堂堂辅城王,光天化日戏耍当今圣上,这也太放肆了吧?”
    “不好么?”
    叶从意?沉思?一瞬,庄重地说:“挺有意?思?的。”
    谢元丞乐得背着她原地转了几?圈。
    叶从意?被转得头晕,连忙:“吁——”
    结果谢元丞转得更来劲儿了。
    叶从意?:“吁!吁!吁!”
    谢元丞停下来,感慨道:“要为夫说,还是夫人更放肆一些,拿我当追风了。”
    追风是叶从意?给蓟州那匹青骢马取的名字。
    叶从意?扬眉:“其实我还能更放肆。”
    谢元丞洗耳恭听。
    叶从意?:“驾!”
    第五十四章
    嬉闹一阵, 叶从意趴在谢元丞背上睡了过去。
    谢元丞一路背着叶从意回?山庄住所,沐浴完以后拿了热水和帕子给叶从意热敷,接着去找庄主讨要几瓶药酒替擦了药又替她揉了小半个时辰脚踝, 最后才拥着叶从意入睡。
    叶从意原本便起了困意, 被谢元丞唤醒后睡意依旧不减。谢元丞揉按的手法实在太舒服,她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但谢元丞却出乎意料的失了眠。
    他怕影响到?叶从意休息,忍住在榻上翻身的冲动,开始回?忆起叶从意在路上同?他说的那些话。
    叶从意很享受这种居无定所的生?活。
    这段时日沿途州县已经被二人游历了个遍, 这山庄本就是计划中的最后一站。
    太后母子要携众臣在城门前接谢元丞, 看似服软, 实则是准备将他架在火上烤。
    重生?以来,他远政之心太过明显, 太后显然看出他不准备管这个烂摊子了。
    若谢元丞是在几年十几年后产生?的这个心思, 太后自然高兴。
    可如今为时尚早,谢修齐才登基没几年, 根基不稳,何况现在她又失了安国?公?这个左膀右臂,用一句“水火之中”来形容他们的境地也丝毫不为过。
    所以,无论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还?是威逼利诱,他们不会放过谢元丞这棵救命稻草。
    鲁一金必定传过消息回?去,太后知道继续拿先帝托孤这份情谊来绑架谢元丞他不会买账。
    集结群臣迎接谢元丞就是在告诉全?天下?百姓, 抛开血缘亲情不谈,当今圣上礼贤下?士,亲自去接他辅城王一个臣子。
    谢元丞若是经此一遭还?仍旧对?皇帝不管不顾,就是他谢元丞没有忠君之心, 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
    这是个十分聪明的计谋。
    可谢元丞却怎么看怎么觉得太后母子心思歹毒
    若如真如这二人意,他和叶从意再一次被留在京都替这对?母子谋策筹划, 他们就仍然会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谢元丞想着,不由得捏紧拳头。
    关节“嘎吱嘎吱”作响。
    叶从意大概是还?没睡熟,听到?点动静在榻上翻了个身,十分熟稔地往谢元丞怀里钻。
    “睡吧。”叶从意喃喃出声,“船到?桥头自然直,别想了。”
    “睡了。”谢元丞应声。
    叶从意总是知道他心里想的什么。
    他凑过去在她额上亲一口,十分听话地入睡了。
    *
    近日叶从意因为脚伤待在山庄养伤,谢元丞怕她无聊,日日趁她没起床就独自往山下?跑,去集市搜罗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儿来博美人一笑。
    叶从意原本还?为不能出门这事儿郁闷着,被谢元丞整上这么几出后,忽然觉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其实也还?不错。
    大抵是山下?有趣的事物都被谢元丞搜罗得差不多?了,这日谢元丞直接让裴行从其它镇带了十几个人上山。
    避暑山庄庄主是个做生?意的,不喜除去住客以外?的人来庄园打扰清净。
    裴行费了好大一番劲儿,又是塞银两又是放下?身段死乞白赖好声好气?,才终于说动庄主答应让一行人来庄子里待上一日。
    叶从意被谢元丞神神秘秘捂眼带来,睁眼看清眼前景象时下?巴都要惊到?地上了。
    叶从意指着一夜之间立起来的庞然大物,问:“我记得这里昨日还?没有这个戏台子的吧?”
    谢元丞扶她坐在凳上:“昨日连夜搭建的,庄主只让唱一日。”
    “唱?”叶从意扭头,“谁唱?”
    叶从意:“你?裴行?”
    谢元丞摇头道:“专业事自然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我这点三脚猫功夫,登台献唱还?不够给夫人丢人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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