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在对方慌乱的眼?神中,施施然离开?。
......
晚上回去,赵溪问赵时年,“爸爸,姑姑会回头吗?”
单独和赵时年相处,她其实挺紧张的。
爸爸身上的气势很吓人,如果妈妈不在场,是会把人吓得颤抖的程度,尤其是他不笑的时候。
可是讲道理,妈妈不在,爸爸根本就很少笑。
赵溪有点怕他,但又?觉得很有安全感。
“如果是你?呢?你?会回头吗?”
赵时年随意的一瞥,却让赵溪感受到骤然袭来的巨大压力。
本来是问爸爸的,怎么?变成了问她自己?
但赵时年神色认真?,赵溪不敢胡乱回答,她仔细想了想说?:“我不会和姑父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宁愿找个姨夫那样靠自己的,也不要想姑父这样什么?都?指望着女方的。”
赵时年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你?要记得自己说?的话。”
赵时月被爸爸说?的心里毛毛的,还在其中听到了警告意味。
不是吧,不会吧?她什么?都?没做,爸爸应该不是刻意提点她的。
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按捺于心底,想着回头问问妈妈,爸爸最?近是不是对她有意见?!
不过?回去之?后,赵时月并没有见?到苏瑜。
苏总忙的很,每天回家沾枕头就睡,赵溪起来的时候,母亲已?经去公司了,她那满肚子疑惑,也只?能咽回去。
妈妈的事业越做越大,人们提醒她不会说?是赵军长的夫人,称呼她为“苏总”的越来越多。
等到瑜鸿集团的住宅交付,又?继续向着新的项目发力的时候,赵时月终于忍不住了,在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和家里人宣布要和陈竞离婚。
时间已?经进入了八七年,在这几年里,赵深由?一个高中生,顺利过?度到重点大学的大学生。
他之?后想走政途,和赵时年一起呆在书房时间多了起来,需要见?一些?重要的人的时候,赵时年都?会带着儿子一起。
军政不分家。
赵深在父亲身上学到的,够他之?后用的了。
几年下来,他身上气质愈发内敛,沉稳持重,心思叫人难以捉摸。
宁树和赵深的步调并不一致,他并没有念京市的大学,而是去了港大。
如今贺家的权柄被袁晋林掌握了,很多地方都?需要宁树这个外甥来帮忙,他在港城待的时间反而多一些?,待人接物越发圆滑,时常带笑的脸,仿佛一只?笑面狐狸。
但赵家对他来说?终究是不一样的,在这里他就是宁树,不用端起笑脸,对每个人都?笑意盈盈。
宁树只?要逮住空档就会回来,一旦到了寒暑假,袁晋林要找人也只?能来京市。
赵洋给他爹扔到军队里去了,每次回来一次比一次黑,仿佛一个傻乎乎的黑小子。
但苏瑜关注过?赵洋在队里的表现,发现傻小子只?是在家人跟前傻,在外面形式作风还挺靠谱的,只?一点不好,太莽撞,没有学会哥哥的黑厚,还得再好好历练历练。
王成并没有考上大学,他去专门学厨了。
赵时年给他找的老师,以前祖上当过?御厨,王成是他正儿八经的关门弟子。
如今他手艺更胜从前,随便谁吃了,都?要交口称赞的地步。
溪溪正粘着王成跟他打?听过?几天国宴的事,王成获准跟着师父去国宴上打?下手,但这已?经足够让人自豪了。
“正常来说?,国宴会准备哪些?菜?王成哥,开?水白菜真?的是用开?水做的吗?”
赵溪睁着圆眼?睛,眼?神中满是好奇。
问王成别的,他一句话没有,要吭哧半天才能给个准话。
但问到做饭相关,王成的嘴巴仿佛解了禁,能给她从到科普到晚。
“不是的,这里的‘开?水’不是字面上的意思,事实上这道菜品,重中之?重在于汤品。汤要鲜,料得足。别看汤清淡,里面融合了鸡鸭肘子火腿......”
溪溪听的云里雾里,还要再问,赵时月从外头猛地冲了进来。
晒着太阳,将书挡在脸上,半合着眼?睛睡觉的苏瑜,被这动静吵醒,猛然坐了起来。
时光好像格外偏爱苏瑜,多年过?去,她的容貌并太大的变化,脸上的皱纹非常细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赵时月和苏瑜是完全的两个极端,曾经因为家世在苏瑜跟前颐指气使的人,看见?苏瑜恨不得整个人缩到阴影里。
她垂头盯着地面,跟本不想直面光鲜亮丽的苏瑜。
“嫂子......我哥在这里吗?我在老宅那边没见?到他。”
顾芝的身体没那么?好了,定期要做检查,这天恰巧是赵时年带顾芝检查的日?子。
苏瑜将赵时年情况说?了,还把医院的名字直接报给了赵时月:“上午的检查还没结束,你?现在赶过?去还能和他们碰个正着。”
苏瑜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带什么?个人情绪。
讲道理,和她不对付的是上辈子的赵时月,这辈子赵时月还没来得及做那些?。
苏瑜心里介怀,所以不会帮赵时月,只?会冷冷的看着她自己作死。
亲眼?看着对方自己折腾了自己好些?年,性子都?快被磨平了,苏瑜曾经的怒气也消散了血,再次面对赵时月的时候,反而变得心平气和。
“可是……可是我走不动了。”
赵时月羞愧非常,在曾经看不上的人跟前低头对她来说?,是这世界上最?难接受的酷刑。
但事实是不管她接受与否,始终要面对。
她艰难开?口:“……嫂、嫂子,你?能找人送我过?去吗?我已?经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想和陈竞离婚……”
苏瑜低头看她的脚。
已?经是深秋了,早晚天气很凉,哪怕是正午,太阳照在人身上只?觉得暖融融,并不会觉得有多热。
赵时月竟然还穿着一双劣质塑料凉鞋,鞋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扎到了她的脚,深红色的血结了痂黏在脚趾头上,看着可怜极了,哪还有曾经的半点“大小姐风光”。
苏瑜叹口气,并没有多为难她:“我叫人送你?。”
赵时月感激的点点头。
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事情跟她以为的有很大出入。
苏瑜并没有看不上她,刁难她,在她落魄的时候奚落她。苏瑜只?是没有那么?热情,但她做的都?是普通嫂子会做的事。
不算特别好,却也从来没有过?坏的时候。
陈竞就不一样了。
他嘴里说?着自己是他唯一的妻子,背地里还是不停的和那个女人搅和在一起。
他说?那个孩子是意外,是为了给陈家留个后才不得已?留下的,但是明?明?那个女人又?怀孕了……
给陈家留后不是有浩浩了吗?
难不成还想要儿女双全,凑成一个好字?
赵时月求子多年,她太知道一个女人想要怀孕,有多么?不容易,一次就中标的,可能性少之?又?少。
这就意味着,在许多次她不知道的时候,那对渣男贱妇在她的房子里纠缠……
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赵时月几乎气得能把隔夜饭吐出来。
她这会儿沉默的坐在车里,手指深深陷入掌心,终于下定决心要了结这段关系。
*
赵时月摔门出去了,温艳艳当着陈竞的面一脸抱歉,泫然欲泣,惹得陈竞完全站在了她这头。
这会儿陈竞上班去了,温艳艳捧着肚子,靠在沙发上,悠哉极了。
她低头看肚子,轻笑一下。
也不知道这胎是男是女,不过?她和陈竞已?经有浩浩了,是男是女都?无所谓。
最?近他心情挺好的,光是看赵时月吃瘪的样子都?能多吃两碗饭。
陈竞是突然回来的,进门瞧见?温艳艳这样晃了一下神:“你?不是说?赵时月走了,有很多衣服要收拾吗?怎么?在这里闲着?”
他脸色很不好看,对温艳艳温柔不复。
温艳艳以为是自己哪儿做的不好,连忙站起身给陈竞端茶倒水,温温柔柔的脸上带着笑意:“我刚刚忙了好一会儿呢,这不刚坐下你?就来了……你?来的正好,晚上给你?做你?喜欢的红焖茄子好不好?”
一副什么?都?不懂,眼?睛里只?有陈竞的温柔小女人模样。
陈竞是挺吃这一口的。
实际上他有好几个相好,最?后挑中温艳艳,还和对方生下陈浩,就是看在对方性子温顺的份上。
但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眼?下他看温艳艳也有一点不顺眼?了。
温顺代表没能耐,不能在事业上提供任何帮助。
被哄了一下,陈竞仍旧没露出好脸。
“赵时月呢?叫她过?来。”
虽然这处房子是赵时月的,陈竞一点没觉得在这里大呼小叫有什么?不对。
赵时月就是个贱胚子,撵都?撵不走。要不是看对方还有点用处,陈竞绝对要跟她离婚。
温艳艳没说?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那一点高兴瞬间荡然无存。
他们都?知道赵时月只?有周末会往赵家老宅去,一整个周末都?会待在那边。
平时盯他们盯得非常紧,就算有狗在后面撵都?不会出门。
陈竞同样知道赵时月的特性。
又?不是周末,赵时月不在家,很不合常理。
陈竞最?近在单位被打?压的厉害,该他做的活,还没派下来,就已?经被人瓜分干净。关键是他连谁分组的都?不知道,但这些?人做砸了,却要算在他头上。
莫名的帮着好几个人背着黑锅,陈竞在单位里越发边缘化了。
从早到晚,连跟他说?话的人都?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