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又怎么招惹他了?
难道这几天闻筠的亲戚来了?不然怎么这么焦躁?
无辜的林渡默默叹气。
你别碰她!2
许年再怎么刁蛮任性,也是识大局的,他轻咳了一声,在林渡探究的目光下,偏头回答:“我自己下去吃就行。”
“行,那你先收拾一下,我在楼下等你。”
林渡也知道以自己竹马这矜持有礼的性子肯定不允许自己在床上吃饭,象征性地问一下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后,林渡便退了回去。
今天阿姨煮了一些开胃的粥,林渡舀了一勺尝了尝,砸了咂嘴,然后苦着脸把自己的碗往旁边推了推。
好淡,淡水养王八,她妈妈的物种果然是王八,所以才用淡水养她可怜的女儿。
许年穿着一身板正的衬衫西裤从楼梯栏杆间探出头,见林渡没有注意自己,许年连忙缩回去半蹲在地上扯脖子上的领带。
平时穿宽松休闲的衣服习惯了,哪怕是聚会需要带这些领带之类的东西,也有造型师帮他,以至于现在需要自己打领带,他还有一些生疏。
他低着头认真穿戴了半天,表情严肃地仿佛在高考考场写数学题。
半响,许年眉头一松,满意地看着自己脖子前的领带点点头,自信地走下了楼。
林渡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从许年的脸上慢慢下移,然后定格在他脖子前的领带上,半天没有移动。
那是什么?
“你怎么吃饭突然在脖子上带个口水兜?”
语气极为认真,表情极为困惑。
许年下楼梯的动作一顿,几乎是瞬间想扑上去掐住这个混蛋的脖子。
他敷衍地扬起一抹笑,努力假扮真闻筠的样子,温声细语地说:“是领带。”
林渡看着许年冒着黑气的眼睛,缩着身体抖了抖。
第六感告诉林渡有杀气,要谨慎行事,于是她把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脱口而出:“谁家领带团成一团围在脖子上,末了将尾端掖在领口啊?昨天打雷把你的脑子给劈了?”
话说出口,林渡看到许年黑成锅底的脸,慢了一光年的脑子才彻底反应过来闯祸了。
不过不要紧,作为一个成熟的大人,林渡最会做的就是抢占先机、倒打一耙。
她一副被熊孩子无语到的样子向许年招了招手,“算了算了,你过来,我给你系。”
许年只能憋屈地走过去。
五分钟后,许年睨着眼前举着领带僵在原地的林渡冷笑,“你系啊?”
林渡摸了摸鼻子,“你相信我,肯定是动作不对,你转过来,我就是给别人上手手生,这样系我肯定可以。”
许年僵着身体任林渡整个人挂在他身上,背后贴着温热的胸膛,从来没和人这样亲密接触过,许年感觉自己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见林渡系了半晌又不动弹了,许年几乎忘了他现在的身份是闻筠,咬着牙问:“系好了吗?”
林渡手一顿,停滞的手快速在许年胸前翻飞,然后用力拍了拍许年的肩膀,坐回板凳上,仰头挺胸,“好了。”
林渡得瑟地抖着腿,如果眼神不乱瞟的话,她现在的姿态一定能成为二十一世纪以来最能编入影视教程的演戏素材。
许年:“……”
许年面无表情,“如果你是说我胸前这个蝴蝶结的话,它确实很领带。perfect。”
林渡本人也心虚,她掏出手机在快速搜着系领带的视频教程,十分好学,十分沉迷,“你相信我,我今天一定能学会。”
许年觉得好奇,觉得不能输在起跑线上,也凑了上去。
两个聪明的脑袋瓜凑在一起认真地盯着手机。
十分钟后,在视频教程循环播放了五遍以后,许年问林渡,“你学会了吗?”
林渡很诚实,“没有,你呢?”
许年也很诚实,“我也没有”
林渡:“可你前天还自己打了个领结。”
许年:“!”
许年扭头震惊地看着林渡平静地盯着手机屏幕的侧脸,感觉浑身的毛都要炸了。
奥,忘了,他现在是条没有毛的光秃秃的丑蛇,不会炸毛。
许年咽了口口水,重新盯着手机屏幕还在不停播放的视频教程,底下的手死死揪住自己的裤腿,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许年恼羞成怒,自暴自弃地说道:“怎么着?只允许你说我脑袋被雷劈系了个口水兜?不允许我脑袋被雷劈真忘了?”
林渡听闻奇怪地看着对面的许年,许年睫毛不停地颤抖,几乎是以为自己第一天就露馅了。
怎么办?她不会真发现了吧?
互换身体这种事情,她不会把他送到研究所去检查吧?
什么电击啊、解剖啊、非法囚禁啊……
这个想法一出现,许年更慌了。
就在许年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时候,林渡突然笑开,乐得像个三百斤的傻子,“哈哈哈哈,闻筠,不错啊,果然在我的熏陶之下,你已经会说冷笑话了。”
林渡直起身坐回椅子上,“要我说,这领带带不带的无所谓,我们还是先吃饭吧,要不然粥都要凉了。”
许年松了一口气,跟着坐到对面。
幸好没发现。
林渡也松了一口气,低头喝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