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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轻声道:啊,这个啊。我欠了我的小蝴蝶一个人情,现在是来还的。xzf
    容汀追问道:什么样的人情?
    大概是陪伴,呼唤,和很多其他的东西。十三捏着下巴,很有意思不是吗?我知晓所有的天圣女,看到的所有不过是麻木的影子,所谓虔诚不过是爬满毒虫的锦袍,内里空无一物。
    她有点恶意地笑了一下:但那只小蝴蝶落在我掌心的时候,哭得真是漂亮啊,所以我忽然就想知道,她为什么哭呢?
    短短几句话,引向了一个几乎让人心惊的结论。
    容汀的声音有些哑:你是伽释神?
    灵魂落于掌心的,南陵所信奉神明。
    十三黑沉沉的眼睛望着她,忽然扑哧笑出了声。
    美人姐姐。十三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你不会真信了吧?我就算是神,肯定也是中洲的神呀,不然怎么帮着美人姐姐欺负南陵?xzf
    她前仰后合地拍着容汀的肩膀,转头笑倒在了哑巴怀里,哑巴有点手忙脚乱地接着她,抬头有些歉疚地朝容汀点点头,手指在空中比划几下,容汀没有看懂。
    容汀:她就多余来问。
    但也并非全无收获,至少容汀心中落下了一块隐约的巨石。她松了口气,不再纠缠原因,直接说起了今日真正的来意。
    她希望他们和自己一起秘密拜访南陵皇室。
    她曾下令不准交战,压境在阿如卡的大军只是个空架子,真正精英的部队已经乔装成商队,暗中前往奉天殿所在的腹地。
    她的目标只是奉天殿,并非引起两国大战,也不想将阿萦卷入其中。
    将阿萦安顿好,从这里前往南陵都城,轻装快马,三日即可往返一遭。
    十三毫不犹豫地应下了。
    她轻巧地坐在哑巴的肩上,咧开嘴时,看上去又像个真正的孩子了。
    美人姐姐。她脆生生地说道,你什么都不必担心,一切本就该这样。
    一直到很久之后,容汀才意识到,十三所谓的本该如此,究竟是什么。
    **
    另一边,大帐之中。
    顾怀萦自容汀离开营帐时就醒了,她揉了揉被泪水浸湿的眼眶,身上还盖着容汀的外袍。她比容汀矮上不少,那件袍子可以很轻易地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她能感觉到,她落在那个男人身上的蛊正在深入血脉。
    那个男人,阿容的兄长,中洲真正的皇帝。
    那个,让阿容如此伤心的人。
    她曾经不明白,在容汀前世的那个自己是怎么做到,远在中洲皇宫却能够杀死身处南陵的大巫和皇帝。
    但,原来是这样。
    受肉,这是大巫最虚弱的时候,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在拆分,慢慢转移到一个新的身体上。
    能杀掉。
    如果是现在的话。
    不过还需要一些时间,需要一个最完美的时机,她最明白南陵的手段,也最明白大巫的敏锐。蛊虫深入不可过快,要缓慢地,一点一点地长进骨血,然后
    但若是,能够再靠近一些,或利用一些旁的东西未必不能赶在所有人之前。
    然后在受肉完成的瞬间爆发,真正意义上的一尸两命,届时,只剩一具空壳的奉天殿,阿容想做什么,都是轻而易举。
    他们伤害了容汀,原该如此。
    又过了许久,容汀披散着头发回到营帐,看到顾怀萦赤着脚站着,于是笑问:阿萦,怎么不穿鞋?
    顾怀萦有些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容汀琢磨着该怎么同顾怀萦说自己要离开三天的事情,其他事情都已经安置妥当,但这场告别却是最难的。
    她不希望顾怀萦一起去,一路风尘仆仆,更何况南陵皇室对阿萦这位曾经的天圣女本就态度不明,或有危险。
    但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最终,容汀只是说:阿萦,我明日会离开一段时间。
    顾怀萦抬起头看她,极其黑白分明的一双眼。
    她疑惑地歪了下头,小动物似的。
    容汀下意识吞咽了一下顾怀萦只披着她的外袍,隐约可以看见里面赤/裸的身体,一串痕迹印在苍白的皮肤上,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寡薄的月光下,所有情绪都仿佛被刷成了一张薄薄的纸。
    而顾怀萦就这么轻轻望着她,不询问也不回应。
    容汀却意识到,自己没有办法骗她。
    容汀:我和十三他们一起去一趟南陵都城,不会和奉天殿打照面,阿萦不必担心。
    说完,容汀开始组织语言,怎么在顾怀萦提出要一起时劝解。
    然而顾怀萦只是静静地点点头,说道:好。
    容汀差点以为她是不是吃错药了,小心翼翼地问道:阿萦,我不带你,你生气了?
    顾怀萦茫然地看了她一眼,摇头。
    现在对容汀而言,离开这里比留在这里安全。她有办法让容汀不被奉天殿发现,但是没办法藏住这么大一支军队。
    今天已经打过照面了,不管那位皇帝是怎么想的,今后试图杀她的手段相比层出不穷,而他们找到军队驻扎地是迟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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