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切都很顺利。
在拿到凌的密码后,很快黑市贩子就给了我1900万(这个奸商还是压了一百万的价,好在作为补偿,他承诺给我办两张能通过虹膜识别的通行证)。
我拿到了钱,就去辞了职,老板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份工作我不干有的是人干。然后我回到家,开始和凌收拾起我的家当,我们准备先去伽马星,等一切安顿下来后,再回来处理这套公寓。
在我和凌收拾和打包的时候,Prince就兴奋地在旁边跑来跑去,不断叼来一些它认为很有用的东西(比如之前怎么都找不到的另一只袜子、藏起来结果自己都忘了的零食等等)。
“拜托,Prince,你歇歇吧,这个家不需要你操心……”
在Prince第N次找到“好”东西、欢快地蹭起我小腿时,我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抓起了Prince的后颈。
“这是……”
凌似乎有些惊讶。
我看向Prince,原来它这一次叼来的是一个项圈,闪着璀璨的光芒,莹白色的宝石堆出了一个单词——
“Princ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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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还留着这个。”
凌轻声道。
也许他没有想到我会留着这个。
这个……我直到离开他时都还戴着的那个项圈。
“柒,恭喜你,你自由了。”
五年前。
海陆车华丽的流线型车身上镌刻着“Ling”的字样,我站在海陆车外,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天空,却只能看到天之城模糊的影子。
它已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这是沦为奴隶叁年以来,我第一次重新踏上Alpha城的地面。
调教师Linda向我伸出手,这是她第一次以这种近乎平等的方式与我告别,
“先生已经给你设立好了账户,直接关联先生本人的账户,没有额度限制,也录入了你的生物特征,随时可以使用……另外,先生让我转告你,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都可以与他联系。”
见我没有握上她的手,Linda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又递来了一部崭新的通讯器。
我也没有接过。
我只是呆呆地看着Linda。
那时的我精神已然崩溃,对外界也丧失了反应,Linda的嘴巴不断开合,我却只听到了“自由”两个字。
我……自由了吗?
我看着Linda,和她身后身着机甲的家族武士们,试探着向后退了一小步。
没有调教鞭。
没有激光束。
于是我又试探着退了第二步。
第叁步。
第四步。
我不再后退,而是转过身,疯狂向停车坪外的世界跑去,我跑的很快,而且越来越快,直到彻底淹没在来来往往的人潮里。
我……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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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丢掉它。”
凌从Prince的嘴里取下了项圈,轻轻摩挲过“Princess”的字样。
我看着凌摩挲着的指尖,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也以为我会丢掉它。
但我还是留下了它。
在妈妈去世后,每当夜幕降临,我一个人在家,我都会抱着它,坐在阳台上,看着孤寂的夜空,和远在天边的那座城。
它太遥远了。
夜是那样冷,也是那样长,每每我撑不住时,只要看到它,就总还可以继续走下去。
“柒,我……”
凌的眼神很复杂。
我用食指点住了凌的唇。
他噤了声。
我拿起项圈,凌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我微笑着打开项圈,戴在了脖子上,
“好看吗?”
凌看着我,没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环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