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闻根本无法想象,此刻谢玄烨对她有着这般亲密的动作,从前在揽月苑,他总是对她保持着一定的肢体距离。
七年里,除了她上山崴着脚,夜里生了病外,他从未有过逾矩,就连她那么喜欢他的手,都不敢光明正大的摸上一摸。
她当然渴望过他的怀抱,可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一想,知道他的分寸,她就算想做什么,也只是试探着做。
而此刻,她离开了他,有了想嫁的人,她曾经渴求的拥抱却以这种方式来了。
她秀眉轻皱,抬眸看着他,轻声问:“哥哥为何想让我跟你回去?是怕我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还是因为别的?”
日光不盛,泛着冷寒,谢玄烨垂眸看着她,眸光深邃,他薄唇翕动,声线低沉对她道:“阿闻,是我离不开你。”
谢如闻:“……”
她问:“哥哥看到小几上的画册了?”
谢玄烨眸光微动,对她颔首:“看到了。”
他开口的瞬间,谢如闻已低垂下眼眸,想到他昨日对她说的那句对不起,她低声道:“哥哥是因着画册上的事觉得对不起,才来此找我让我跟你回去吗?”
谢如闻当初并没有想那么多,没有考虑到若谢玄烨知道了那些事,不一定会怨她,也会出现另一种可能,他为人君子,恪守礼制。
虽然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要了她,也会和祁允贤一样,要对她负责。
可她不需要,当初她和他的第二人格沉沦时。
本就没有想过以后,只是纾解寂寞,求得片刻欢愉。
这时,祁允贤已快速换好了外衣,从屋内走出来,谢如闻抬眸看向他,正欲向他走过去,谢玄烨的话又落在她耳边:“不是因为画册,是我喜欢你。”
他的话语声不大,刚好被谢如闻听到,正往这边走的祁允贤也于朦胧间听到了一二,他瞬时冷了神色。
谢玄烨在做什么?昨日他就问过他,既然阿闻是他的妹妹,自幼在他的别苑里长大,他就不能对她有这些心思。
不然,让世人如何看他?
谢氏一族的名声不要了?
他在朝堂在南北朝的声望也不在乎了?
祁允贤很生气,可还未等他走过去,就听谢如闻很认真的对谢玄烨道:“我和哥哥朝夕相处了七年,我突然离开,哥哥对我不是喜欢,只是,不习惯。”
就如当初他对她说,她对他不是喜欢,只是依赖,一样。
他们之间应就是这样,一个是依赖,一个是不习惯。
她继续道:“我与哥哥之间没有男女之情。”
谢玄烨垂眸直直的看着她,佛说因果有报,当初他对她的伤害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的心有了一点点解脱。
他嗓音低哑,对她道:“阿闻,我分得清。”他深邃眸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曾于满月院的二层阁楼上,她懵懂的吻上他。
又与那个深夜,在他的榻上,她坐在他怀里,亲吻他。
当时,他并未推开她,因为他不舍得,他只在心里想,就任由她这么做吧,可后来,他终究是情难自禁。
回吻了她。
他对她,从一开始就动了别的心思,他心底非常清楚。
在他问心无愧的二十几年里,唯对她动了情,让他有愧于心。
他神色认真,语气也很沉重,不似当初的谢如闻,他说她对他只是依赖,她就被他的冷漠伤的不再说什么。
他依旧是在看着她,让她不得不相信他口中的话是真的。
谢如闻抿了抿唇,与他眸光相对,轻声道:“我已经答应要嫁给祁允贤了。”
祁允贤早已走了过来,谢如闻看了看他,随后不想在这里待了,径直又回了屋内,直接上了榻躺着。
她在枕上翻来覆去,着实是很苦恼。
觉得上天跟她开了个很大的玩笑,当初,惹她伤心让她跟他怄气不理他,还在她表了心意后说再也不来揽月苑的人。
此刻,说喜欢她。
她在心里想,他是得了失心疯吗?
她在屋里待了一下午,直到夜里睡下的时候,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当初她试探过他的第二人格,他是有可能取代哥哥完全占据他的这副躯体的。
所以,有没有可能,现在的谢玄烨早已不是哥哥了,而是他的第二人格?当初在二层阁楼上他送她定情玉簪时。
与哥哥一般无二,连她都未察觉出不同。
而且,适才他直接拿箭去射祁允贤,这哪里是哥哥会做的事,祁允贤还是他的好友,谢如闻这样想着,越发觉得不对。
——
自那日过后,谢玄烨来找过谢如闻好几回,每回都被祁允贤给拦下,是以,一连几日,谢如闻和他们每个人都没有单独相处过。
祁允贤和谢玄烨两个人也都心照不宣的不提起前往邺城的事,他们不急,可谢如闻急,她就让景山去问了祁允贤。
祁允贤说,他让人准备船只,三日后出发。
待到出发前往邺城这日,已是谢如闻体内情药发作的日子,她自进了船舱后就没再出来过,直到天色暗下。
她隐隐感觉到体内开始灼热。
用了几杯茶水后,勉强缓解了一些,她打开窗户让自己吹了吹冷风,可也只抵抗了有半个时辰,待额间香汗淋淋时。
她让人去唤了祁允贤来她这里。
第43章
江水滔滔, 于暗夜中翻涌,今夜无月,三两繁星亦被云层遮蔽, 谢如闻在船舱的小窗前趴了好大一会儿。
体内的灼热越发难耐。
就连冬日里的冷风都缓解不了丝毫。
侍女出去已经有一刻钟了,他们坐的这艘船虽很庞大富丽, 却也不至于让祁允贤一刻钟都来不到她这里。
她在心里想, 应是他有事在处理罢,再等等。
又过了有一刻钟, 依旧不见有人来,她檀口微张着,不住的喘息,如那夜在客栈时一样, 痛苦席卷着她身上的每一根神经。
她有些忍不了,从窗边站起身脚下无力的想要往船舱外走, 刚一起身, 许是江面上突然起了风,船舱内的烛火都被熄灭了。
一瞬间,她眼前黑通通一片, 耳边的江水滔滔声在这暗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她微微皱眉,唤了声侍女的名字:“春兰。”
没有回应,她只好自己摸黑去寻烛火, 手刚抬起触到一张木椅时, 耳边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 随后, 有人扶住了她。
是一只宽大微凉的手。
谢如闻微皱的眉舒展开,被体内的情药折磨的全身无力, 脚下都是软的,她很自然的循着呼吸抬手抱住了他。
将自己整个人都贴在他身上,柔软双臂在他劲瘦腰间抱得紧紧的,口中轻声道:“你是在忙吗,这回怎来得这么慢。”
话落,耳边又翻涌起江水的滔滔声,他未回答她,只是拖住她圆润的臀,将她整个人抱在怀中,俯下身去吻她。
相比于他是不是在忙,又是因何来的这么慢,谢如闻此刻更想要这个吻,如那夜一样,她早已被情药折磨的就要失了理智。
在他俯身吻上她的那一刻,她就如濒死的鱼儿,回应着他的亲吻,双腕环在他脖颈间,渴求的轻.喘着。
攥取他的气息。
吻越来越深,她体内的情药却未得到丝毫缓解,谢如闻逐渐开始不满足,双.腿盘在他腰上,于暗黑中寻到他的手,放进她的寝衣里。
他一只手拖着她,一只手揉.捏搓磨。
随后,他将她放在木桌上,刚要将另一只手也伸进去。
她呜呜的与他说着:“允贤哥哥,这回,别,别在桌上。”她只是觉得上回在桌上,腰疼,这回还是去榻上吧。
可她话刚落,瞬时皱紧了眉,他本是在温柔的吻着她,却突然变得强势而炙烈,落于她寝衣下的大手。
也用了力。
虽然她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样,可这样的感觉,明显比适才让体内的情药更能缓解上一些,她不再说了。
只是任由他对她占有。
他抱着她走至窗边,抬手将木窗合上,又将布帘拉起来,就连黑沉一片的江面也被隔绝,船舱内再无任何光线。
谢如闻被他放在枕上,阖上了眼眸。感受着船舱外江水的翻涌,与身.体的冲击,本是因情药而失去的理智。
变成了,被他欺负的意识飘忽。
她实在有些受不住,眼眸微张,在朦胧水雾中看着他,唤他的名字:“允贤哥哥——”她嗓音很轻。
软软的在跟他讨.饶。
可她随后才发觉,她越是这般,他反而越是大.开大.合,她在心里想,他这是把这几日谢玄烨对他的欺负。
都用到她身上来了?
不给她去思考这些的机会,他变本加厉,越发过分,谢如闻难.耐的双手紧紧攥在被衾上,攥的指甲惨白。
船只一直在行驶,越往前行,好似风浪越大,谢如闻听到了窗外细密的‘沙沙’声,好似,落雪了,还是雪粒子。
不知过了多久,她蜷着身子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身后的男子将她环抱在怀中,就这样,他们就这样待了很久。
后来,她身上有了点力气,欲转身过来正对着他时,他却突然从榻上起身了,在黑暗中出了房门。
片刻后,他又走进来。
将手中端着的铜盆放在床榻边,随后暖了暖他有些凉意的手,俯身将她抱下来,为她清洗。
谢如闻将脑袋贴在他怀里,小憩着任由他这么做,待她为她清洗好,她躺在枕上,嗓音沙哑的对他道:“允贤哥哥,你给我揉揉腰吧。”
她从前也喜欢让谢玄烨的第二人格给她揉腰,每次做完后,她总觉得腰疼,她也曾在那本画册上。
将他为他揉腰的画面,画了下来。
他拿绢巾擦了擦手,坐在榻上,宽大的手掌落在她腰间,温柔的给她揉着,谢如闻轻轻笑了下,对他道:“下回不许这样凶了。”
她嗓音很哑,适才喊的很用力,可还是透着几分笑意,她不觉得说这句话有什么,可他停在她腰间的手。
却停了。
她神色不解的问他:“怎——”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他已俯身将她双腕按在枕上,堵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