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头与左手……以及今天被这间酒吧极力否认并隐藏的人,这个人真的是所谓的‘受害者’吗?而自己今天的出现,又是阴错阳差的撞见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刹那间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的女人死死盯住面前的尸体,她突然回忆起来,当那个站不稳的女人搂抱住她的时候,是不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又为什么那么想要引起朱博文的注意?也许……
失控的眼泪突然夺眶而出,她尖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扑向朱博文的尸体,手中紧握的玻璃碎片被她用力刺向他的胸口,可是不论她如何用力,那看似锐利的玻璃尖端却也只是堪堪划破了尸体的一层表皮。
她疯了似的报复着已经丝毫没有生气的尸体,最受甚至用上指甲,用上牙齿,可是她的恨却怎么样都发泄不完。
暮霆反应很快,既然已经知道有一个人被带到了这间密室里,而这名死者明显就是那个始作俑者,那么……那个人呢?
他没管前头那个仿佛背负了所有不幸,进而一边发疯乱划尸体一边哭号的女人,速度迈开大步走进密室。先从入眼的,挂满整整一面墙壁的刑具开始,他冷静而又谨慎的在这间近百平的房间里找起线索。
该说是那个杀人者的行动太过精准利落吗?屋子里不管那个角落还是哪个房间都没有厮打搏斗的痕迹,就像是当这两个人一走进这里后,死者就老老实实的坐在了那张椅子上,接着便坦然接受了自己的死亡。
这样就太不合理了。因为一个非常擅于使用刑具来满足自己欲望的人,是绝不可能反其道而行之,乖乖任由他人施为的。
终于,他发现了第一个线索——一个被丢进鱼缸里的玻璃杯。
“他们给TA下了药吗?”暮霆借着之前的谎言与误会继续探索未知。
女人在一通歇斯底里的发泄过后也没能抚平心中的仇恨,可也许是想起朝歆安在她后背留下的温暖,她在缓和了好一会儿情绪后,才抬起头,木讷着神情磕磕绊绊的回答道,“他们……他们一直都在给、给他们看中的目标下药……只要是入口的东西……或多或少都掺了东西……她好像是喝了不少酒……”
“TA,是主动跟人进来还是被动?”暮霆斟酌语言,不能让这个女人起疑,同时还要问出最真实的答案。
可偏偏就是这个问题,勾起了女人记忆,也勾起了她涣散的思考能力。她想起朝歆安指着朱博文,然后又栽进他怀里的样子,还有她毫不避讳的说着‘最喜欢β了’……不对,以她所认识的Ω来说,没有哪个人会在被标记后还能对β产生那么浓烈的兴趣。更何况面前的这个α看着就不像能容忍自己的伴侣跟人外遇的样子。
他那么强,都能把酒吧里的叁个α保镖一起按着揍,被他所标记的Ω根本酒不该注意到其他的人,那么是不是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伴侣。
“是TA主动的对吗?”因为只有‘主动’才能解释这间密室里发生的事情是合理的。
女人抬起沉静无波的眸子看向暮霆,她想起了又一个可能,“你……根本就不是来救人的对吗?”
问完话之后,女人才终于确认了对面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极为不自然的表现。如果他真的是那个Ω的伴侣,为什么他的行动一点都不见着急?如果他是来救人的,又为什么脸上一点都没有对伴侣的担心?最关键的是,他问她的每个问题,都像是他根本就不认识那个Ω。
“你……根本就不认识她,”女人看着暮霆的眼睛笃定道,“……你也不是来救人的,因为从一开始你关心的就不是她的死活……而是一心只专注在你自己真正的目的上。”
“你也不认识他,对吧。”女人指像朱博文。
暮霆就算谎言被戳穿了表情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所以,TA现在应该在哪里?”
“我不会说的……我什么都不会再告诉你了。”女人不知道暮霆的目的,可她知道朱博文的死因一定跟那个女人脱不开关系。也许对常人来说,杀人是不可能被轻易原谅的重罪,可是对于她这样在地狱里苟延残喘的人来说,谁能撕开她头顶上那一片浑浊黑暗的天,谁就是神。
她早就已经知道所谓的律法只是维持上层统治的工具,还有所为的公平、公正。
当朱博文只手遮天的时候,这些东西统统都不见了,而当朱博文死掉之后,这些仿佛隐形的规章制度又匆匆跳出来彰显自己的存在,既然它已经迟到,或者选择性眼瞎,那么它的意义除了助纣为虐就再也代表不了其他了。
暮霆没想到女人会在这时候神智回归,他默默盯着女人的眼睛,所答非所问道,“这里应该还有链接其他地方的秘密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通道的打开方式至少需要两个密钥,一个在他的头上,另一个在他的左手上。”
女人瞥开了视线,以沉默的态度拒绝再回答暮霆的任何问题。
暮霆见女人闭了嘴也没有逼迫她,而是通过手腕上佩戴的手表直接给暮霆发去了摩斯电码,如果他的判断没有错的话,这间密室里一定安装了信号屏蔽器,所以他也就不白费力气拨通耳廓上的通讯器了。
追击,一个人,血腥味。
当暮霖收到暮霆的电码时,正是外面阵雨下到最大的时候,他看着被雨水砸出大量水泡的路面,只能在心里叹气一声。
他哥是忘了吗?他们的嗅觉虽然灵敏,可是一撞上下雨天就基本等于白费了,还追击呢?他能在这大雨里闻出血腥味才是有鬼了。就算对方只有一个人,可以目前这样的鬼天气来看,难度真不是一般二般的大。
不过又能怎么办呢,他大哥既然给他发送电码哪就说明他现在那边一定抽不开身,能者多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