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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多失败的家庭,都是因为父母的不善而影响到儿女的不善。不善的父母不但给自己的家庭,造成不良的影响,也给社会带来了很多不安分的因素。生命也许没有轮回,人却有生老病死。每个人都有年轻的时候,也有年老的时候。其实,人与人之间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过节。尤其是一个家庭里的长辈们,往往稍微一抬手,就会给儿女留条出路,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俗话说,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
    设想一下,任铁嘴他们若是真想到了这一点儿,给自己的将来留条后路,晚景也许就不会被儿女嫌弃,倍受他人冷落。这可能就是所谓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吧,因此,孙晓红在心里暗暗恨他们,说明他们已经丧失了该有的人性。
    总之,这些年他们是怎么对待孙晓红的,孙晓红都深深地记在了心里,而且一件都不能原谅他们。好在任浩轩她妈还算理智清醒,她没有在大年初二把儿子赶出家门,这对她来说,已经够仁慈的了。然而,她的网开一面,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反性了。可能她一碗水把孙晓红给看到底了,无论做什么,她都不放在眼里。
    春节过后孙晓红已经做好了搬家的准备,她没有经得任浩轩的同意,就在村子里绕了好几天,最后在学校的附近找好了房子。房子找好了,晚上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她悄悄地对任浩轩说:“我今天去找房子了,反正这个也不是你的,我已经想好了,咱俩还是搬出去住吧?”孙晓红找到房子以后,恨不得马上搬出去住。
    “搬出去住怎么能行?你天天去学校里上班,孩子谁帮你看呢?我看你就消停消停,别没事儿找事儿了!”任浩轩不想离开家,就用孩子做挡箭牌给孙晓红下套。他不是不同意搬家。小召还没转业回家,他还不想把两个老人撂在一边不管。别看他嘴里不说,一眨眼睛,孙晓红都知道怎么回事儿。
    “我受够了,反正早晚也得搬出去住,何必自己难为自己呢?我们在一起住了三年,可这三年里,家里所有的活儿都干个到,也没攒下一文钱来。现在,你弟弟,就要回来了,你爸你妈是不会让你在家里待消停的,早晚把你扫地出门,趁着她还没张嘴撵你,还是快点儿走吧!”孙晓红意味深长地说。她的决心已定,如果任浩轩点头同意,她或许明天早上天不亮就能搬走。
    “等等吧,等小召回来再说吧!”任浩轩叹了一口气,他翻了个身,把身体侧了过去。孙晓红知道他舍不得他爹他妈。可是,这老两口根本就不需要他的照顾。老太太在外面已经吹出去了“她大姑娘有钱,就算没有这两个儿子,他们也能吃香的,喝辣的,不缺钱花……”当矬子不说短话,她自己的儿子赚不回大钱,再怎么炫耀,也都是嫌贫爱富的嘴脸。
    这话她也真敢说,一点儿也不怕传到孙晓红的耳朵里。不过,她听见也没什么,就怕传到他大姐夫耳朵里就不美丽了。说不定他听到这样的消息,两口子立刻翻脸也不一定呢!
    孙晓红知道大姑姐家里有钱,可她们家里有钱,婆婆也不应该踩在自己的头顶上装腔作势啊!自己哪点儿不好了,要说婆婆这张嘴漏,啥事儿都坏在她这张嘴上,明知惹祸,还揪住这条尾巴不放,她也真够狠的!
    “等他干啥?他回来咱俩就不搬家了。我就想知道,你心里都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过年时,你大姐来家里把话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你还躺在家里装孝子贤孙,这不是自讨没趣吗?我看你也别找借口了。既然你们全家都跟我过不去,说别的都没用。如果你不想走的话,你就留在家里,我自己搬出去住吧。”
    孙晓红铁定要搬出去住,她觉得自己再不能犹豫不决。以前,就是因为自己的前怕狼后怕虎,结果受了这么多年的气。穷日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一旦被气昏了头,连穷日子都支撑不起来。她认为,只有离开这个家,她才能死里逃生,不然,再这么过下去,不出两年,她就得得精神分裂症。到那个时候在醒悟过来,恐怕自己都装在骨灰盒里面了。
    孙晓红觉得自己还年轻就不应该活在这种郁闷的环境里。她听够了刺耳的咒骂声,受够了间接的勒索工资,她的一言一行在这里都受到了无理的限制。她说到就能做到。任浩轩的妈妈,不是经常埋怨自己没有管她叫过一声妈吗,其实,别看她生养了四五个儿女,但她说话做事儿,都不配是一个妈妈所能做出的事情。
    一个连自己都没有教养的人,还想用自己那一套老方法,去教育别人,她也未免太可笑了。要说装,她连人都装不出来,这让孙晓红怎么尊敬她。任浩轩的话,她一句都不想听。说清楚了,还不是给她妈的伪善镀一层劳苦功高的金水。他让孙晓红很是失望。
    “小召一点儿文化都没有,让他去当兵,就是让他出锻炼锻炼,不然,他连媳妇都说不上。你就别折腾了,”
    多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啊!他们把自己都逼得走头无路了,还要自己怎么样。她觉得自己跟任浩轩能过到今天,都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如果自己不是好家的儿女,她早都跟任浩轩离婚了。
    “管好自己得了,小召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怎么就知道他连媳妇都说不上呢?原来我大老远跟你来到这个地方,就是来被你爸和你妈随便欺负的吗?你有没有替我想过吗?我恨你,恨你妈,也恨你们全家。求求你们就放过我吧!”两行泪水顺着孙晓红的脸颊簌簌落了下来。
    “我不用你们对我好,麻烦你们给我一条生路吧!”听着孙晓红声泪俱下的诉说,任浩轩很是愧疚,无奈之下,他使劲撩起被子,将自己的脑袋严严实实地蒙住了。
    男人要是没有担当,受罪的永远都是女人。孙晓红见他活得这么窝囊,忽然觉得用眼泪也换不回曾经的承诺。她使劲地擦干了眼泪。在这个心硬的男人面前,哭是没有用的。
    就在孙晓红想逃离时,她怀孕了。开始的时候,她很惊慌,不知道怎么办好。婆婆知道这件事儿以后,她不冷不热地说:“我看你还是回家问问你妈,如果你妈能帮你看的话,你就生。她要是不帮你看,你就不要生了!”言外之意就是这个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她都不帮忙照看。
    这只是个意外,就算是任浩轩想要,她也不想把他生出来。但她见婆婆这么说话,她当时就反驳回去:“生一个孩子,家里都闹成这样。这要是再生一个,家里还不得发生世界大战啊!还是算了吧,老任家传宗接代也没给我机会,你看,连我三姐给的雄黄药,到现在不是还给小召留着吗?好孩子生一个就够了!为了生孩子,我差点儿连命都没了。没有儿子命,姑娘就是儿子。我打算把这个孩子做掉,以后再也不生孩子了。”孙晓红的话对婆婆的触动很大,她瞪着眼睛看了孙晓红半天,平时呱呱山叫的嘴巴,也没话可说了。
    谁都不是傻子,不要把事儿做得那么绝情,等到人家反击的时候,连真心的道歉都会被误认为是套路。可能婆婆从来都没有把孙晓红得罪得这么苦吧,现在她终于明白,孙晓红为什么这么恨了自己了。
    孙晓红去镇上的医院做人流的时候,任浩轩在码头值班,他没有陪自己去。任铁嘴赶着马上,把她拉到医院门口就不管了。孙晓红上了手术台以后,由一个中年女医生给她做的这个手术。手术用了很长时间才做完。因为身体太虚弱,孙晓红在产床上躺了两个多小时,才能动弹。
    待她恢复一点儿体力后,她的脸异常的惨白,待她从产床上下来,慢慢穿好裤子以后,她一手捂着锥心疼痛的肚子,一手扶着墙壁从医院里面走了出来。当她坐到任铁嘴的马车上时,她咬着牙总算没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从医院里回来以后,她一头栽倒在炕头上,那种生不如死的绝望,让她万念俱灰。
    任浩轩下班以后,他在码头那边买了一些江鱼回来。鱼汤炖好以后,任铁嘴和婆婆,张开大嘴,颠开大牙,一顿生猛狂吃,明明是给孙晓红补阳的鲜鱼,结果都进了他俩的肚子里面。他们的心也真够狼的,第二天早晨天还没亮,婆婆就把孙晓红叫醒了,然后把孩子往孙晓红怀里一塞,就跟任铁嘴赶着马车,没有人性地去了他二姑娘家里,做常驻大使去了。他们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老的一天。
    孙晓红做人流那天,任浩轩恰好值夜班,她带着孩子在家里守在空屋子里面,待了三四天,任浩轩才从码头回到家里。想起自己遭受的种种虐待,孙晓红天天以泪洗面。面对这间空荡荡的屋子,她越想越难过。看着摇蓝里面熟睡的孩子,她把脸贴到孩子的脸上,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孩子是她唯一的希望,为了她,自己还要坚强地生活下去,她就不相信老天爷对她没有开恩的那天。
    她觉得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活法,被一些蒙蔽双眼的生活束缚住手脚。她应该挺起胸膛,昂起头来,做一个不服输的女人。为了女儿能健康地成长起来,她一定要走出这个令人嗤之以鼻的家庭,换一个新的生活环境,让亲朋好友们看看,自己到底能不能行。
    半个月过去后,任铁嘴赶着马车从二姑娘家乐呵呵地回来。云开雾散,他们做了缺德的事情后,脸上总会有一些狡黠地坏笑。孙晓红不想跟他们这样的小人争辩什么。他们做了过头的事情后,表面上占了便宜,暗地却遭来很多人背后的指指点点。
    是啊,这个世界上,没了谁,地球都照样运转。他们毕竟不是自己的爹妈,自然也就不会关心自己的死活。为了吃,为了穿,连灵魂都能出卖的人,好似这个村子里面也没有几个。难怪有人会说,穷山恶水出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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