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景汌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下班了。公司里没有几个人,涂泱的电脑亮着,人却不知去哪了。
骆景汌坐到了安桉的位子上,一转头,仿佛涂泱还像那时懵懂的瞪着一双迷人的宝石眼睛,那么明目张胆的看他的脸,调皮又可爱。
可是一伸手,却空空如也。
涂泱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是谁给她发了讯息。骆景汌拿过手机,那讯息里说道:前两天去日本旅游,总算把你交代的任务完成了,听好啦,这是你的那个爱情故事。
传说,这条项链带着神奇的魔法,失散的小鱼和链子只要重新相聚在一起,那么失散的两颗心,也会重新聚合在一起。爱情就是有这种魔力啊!如果你喜欢她,为什么不跟她说清楚,哪怕不能在一起,不能陪她一生一世,可是爱情有什么错,错的是我们理所当然的错过!
这些话是我对那个男孩说的,他要我假装没有见过他。真是太好了,你听不懂我的语言。他有着弯弯的眉眼,笑起来很温暖,你知道他是谁了嘛?
背景里是潮水的声音,说着日语的欧巴桑大概很温柔,她大概看着涂泱,希望她能懂。
骆景汌清晰的记得涂泱一遍一遍的听着那段录音,原来是一个这样的故事。
取下脖子上的项链,骆景汌感慨万千。他毅然相信,它是真的有魔法的,因为它将他们紧紧地连接在一起。
涂泱回来的时候,在桌子上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涂泱,我有话对你说,很重要的话!
涂泱团起纸条,丢进垃圾桶里,拿起桌上的座机听筒,拨打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骆景汌接了电话,电话里有风吹的声音。
骆景汌声音颤抖,他说:“涂泱,记得你手上的链子嘛,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知道那个婆婆说了些什么——来找我,涂泱,我还在那里!”
涂泱挂了电话,她愣在那里。就算时间过去了好久,凌简笑起来的模样,还是会清晰的记起。
薛洋说过,那条项链是凌简买给涂泱的,只不过换了种方式,让涂泱以为是薛洋送她的。
也许那是唯一属于涂泱的记忆了吧。涂泱看了看唐盏,他在忙工作。刚才他们在外面,唐盏对涂泱说:“明天再去见一次叔叔阿姨,这次你放心,一切交给我!”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肯定,他大概想到了什么应对的法子。
涂泱很犹豫。可唐盏不容置否。
涂泱下了楼,一个人,去见骆景汌。她并没有对那条项链还抱有什么幻想,可既然他说,她也便随便听听吧。
骆景汌看着涂泱,半是惊喜,半是忧伤的说道:“涂泱,你心里还爱着我的,对不对?”
“已经过去很久了。骆景汌,从那个圣诞夜,你跟思思离开酒店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涂泱说的很平静,一如那波澜不惊的江水。
“我是跟她离开,我答应她过最后一个圣诞节,可后来我觉得不妥,我打你的手机,想要接你过去一起,可你却没有接——我不知道那时是凌简出了事,不然,就算刀山火海,我也会飞到你身边陪你,对不起,涂泱,是我不好!”骆景汌有些委屈,有些自责,他从口袋拿出那条项链,放在涂泱面前,他说,“你看,涂泱,我们从来都没有分开过,不是吗?从我第一天见到你,它就选择了我,就像我选择了你一样,这是我们的缘分,不可分割的缘分,不会迷失方向的缘分,永远不会终止的缘分!”
涂泱接过项链,仿佛还带着那时她锁骨的体温。
她寻找了那么久的小鱼,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像奇迹一般,像凌简在她对面一般。
骆景汌打开涂泱的手机,播放了里面的录音,关于这条项链的录音,海水的声音,近在咫尺。
涂泱有颗泪落下来,原来婆婆早就告诉了她,只是她不懂。
“涂泱,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真的不能没有你!”骆景汌抓着涂泱的肩膀,深情的望着涂泱的脸,他说,“涂泱,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哪怕我会粉身碎骨!”
涂泱无力的推开骆景汌:“我答应了唐盏,四月份的时候举行婚礼。我们,我和你,骆景汌,你忘记吧!”
“不、不,你不可以嫁给他,不可以!”骆景汌急了,他试图把涂泱抱在怀里,可涂泱躲开了,她像看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她说:“请原谅涂泱不是长情的女人,爱着的时候会用力的爱,不爱的时候,也会划清界限,这条项链,你若喜欢,送给你吧,会有个合适的女孩来戴上它!”
涂泱转身,骆景汌却扑上来,他哭着哀求:“不要走,不要走!”
涂泱这才摸到他滚烫的手,涂泱挣开他的手臂,说:“你病了,回去休息吧!”
就在这时,涂泱的手机响起。骆景汌从口袋拿出手机,那手机上写着唐盏两个字。
骆景汌看着涂泱紧张的神情,他冷冷的笑,他冷冷的走向江边,一手举着涂泱的手机,一手拉着拉杆,他决绝的说:“涂泱,你如果选择唐盏,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知道我说的出就做的到!”
“骆景汌,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幼稚!”涂泱有些气愤,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着急。骆景汌是不会游泳的,涂泱也不会!
“你选啊!”骆景汌看着无法做出选择的涂泱,他笑着说,“你也不会舍得我就此离去,是不是?你也在犹豫,是不是?你心里明明就还有我,是不是?为什么还要口是心非的拒绝我,你知不知道我比死去还要痛苦!涂泱,求你不要折磨我,答应我,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涂泱流着泪,她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她怕骆景汌会真的跳进江里,这样冷清的江边,本就没什么人,她该怎么办?!
骆景汌后来并没有能跳进江里,也并没有得到涂泱的什么答复,他病了,晕了过去,他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虚弱至极。
涂泱将他送到医院,看着医生为他挂了葡萄糖,他睡着了,像个苦累的孩子一般。他手机紧紧握着涂泱的手机,任凭涂泱怎么用力,他都不肯放手。
涂泱拜托了护工阿姨,匆忙回了家。房间里没开灯,涂泱打开门的时候,唐盏冲过来抱着她,狠狠地吻她的唇,直到尝到了血腥的滋味。
他抱着她,像抱着正被人拉走的私有物品,紧紧地,痴痴地。
“涂泱,你爱我吗?”唐盏将脸深深的埋在涂泱的发里。
“你怎么了?”涂泱轻轻触摸着唐盏的脸庞,他也瘦了好多,最近的事情太多,他一定没有休息好,“还没吃东西吧,我来煮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