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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壁上的风又大又狠,不予寸缕地刮她的脸跟刀尖似的。
    烈如倾觉得脸皮都发麻了,也不再继续诅咒灰毛野兽,弱着语气喊道:“皇甫释离,我错了,你让黑鳞把我拎回去吧!温狐罂,我错了,你现在就教我轻功吧,我一定好好学!”
    喊到后面,她都没开口的力气都没了,且趴在那里直接等死算了。
    不知过去多久,烈如倾竟睡着了,许是趴着难受,她瞪着双脚翻了个身,身子腾空之际她睁开了眼睛,继有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她很是光荣地从上面掉了下来。
    抱怨了那么久她都没勇气做的事情,在睡梦中竟潇洒地迈出那一步。
    身体一直往下坠,烈如倾想着她一定会死无全尸。
    现在又是白天,她的死相一定会更难看!
    但她对不起温狐罂,温狐罂好不容易找来寒冰石救回她的身体就这么粉身碎骨了。
    她也对不起皇甫释离,他救了她的命,也帮了他很多,她没来得及报恩,也没来得及开导他从过去的阴影中走出来,就这么死了,实在可惜。
    她不甘心。
    很不甘心。
    所以她用尽了全力喊了出来,“皇甫释离,我不想死,我还不想死!”喊出来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只因她喊的是皇甫释离而非温狐罂。
    许是因为这一路她是跟着皇甫释离来的吧。
    来风迅猛,烈如倾只听到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悉数,接着她就看到了那一身灰毛。
    灰毛从下往上勾住她的身体,稳稳地将她送回地面。
    也是此时此刻,她才看清灰毛野兽的全身,它有九条尾巴!
    烈如倾只听闻狐狸有九条尾巴,可眼前这厮的耳朵太小,眼睛太大,除了身高体大壮得吓人,一点狐狸的媚态都没有。
    灰毛野兽似是对她吼了几声,她没听明白,它便又吼了几声,吼完直接就倒地上去了。
    那么壮大的兽体,倒在地上显有地震山摇之感。
    虽然这个灰毛野兽吓过她,但好歹也救过她的性命,她自是不能坐视不管的。
    烈如倾巍颤颤地靠近它,手指头缓缓放上去点了点,没反应。继整个手掌抓着它的毛晃了晃,还是没醒。
    “大眼睛,你这是睡了还是晕了?”烈如倾低声嘀咕,准备去探它的鼻息,结果它忽然睁开眼睛又把她给吓了一跳。
    烈如倾啊地后退,心跳如雷,“你,你到底晕不晕!”
    谁知那野兽只是睁开眼睛看她的,但见她安好,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回不管烈如倾怎么摇怎么晃,它都躺得跟头猪一样。
    烈如倾这才注意到四周散叶满地,一片狼藉。树身有深深的爪痕,一连几棵树都没有幸免。烈如倾低头去看野兽的四肢,果然沾着血,那指甲上还有一些树皮残余。
    这里方才经历了激烈的打斗?
    就在她睡了一觉的时间里?
    可这野兽和谁在斗?
    莫不是这里还藏着更大的野兽?
    烈如倾胡思乱想心底荒凉,如果真是这样,那温狐罂和皇甫释离他们……
    “倾儿……”
    若有若无的声音突然在后方传来。
    烈如倾打了个冷颤,刚刚才在野兽不吃她的劫后余生中平复心情,这会又被吓得毛骨悚然。
    “倾儿……”
    这是,温狐罂的声音!
    烈如倾倏地转过身去,果然看到了温狐罂。
    可温狐罂现在浑身是血,两脚虚浮无力,若非眼睛睁开,烈如倾都能觉得他是死人了。
    “温狐罂,你,谁把你伤成这样的?”烈如倾忙跌跑过去,想伸手把他扶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下手,“温狐罂,你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的,你答应我的!”
    温狐罂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无力的手牵起她的,将一颗珠子交到她手里,“倾儿,你要的答案,所有的,都在这里。”
    烈如倾不肯接,“什么意思,我问你什么意思?”没等温狐罂回答,她突然心起更大的不安,“是不是那凤北鸣将你伤成这样的?那,那皇甫释离呢?他怎么样了,啊?”
    温狐罂很浅的笑了笑,目光幽涌,视线在另一边躺着不省人事的猛兽身上轻轻略过,“倾儿,答应我,好好活着,一定要,好好活着。”
    烈如倾焦心如焚,哪听得了这样的丧气话,这一听眼泪就开始滚了,两手微颤地抱着他,想捂住他流血的伤口,却因伤口太多而无处下手,最后直接哇地哭了,“温狐罂,我平生最讨厌的就是别人骗我,你已经骗了我一次,如若你再骗我,我真的会不理你,我会忘了你!温狐罂,我,我答应你,只要你活着。过去的一切我都不要了,我不要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活着!你不是觉着我没有过去会更开心吗?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边说,边找找衣服里面有没有细针,果然在腰间摸到了一个。
    烈如倾忙帮他将血制住,又撕开自己的裙角帮他把肩膀上的伤口粗略包扎,“温狐罂,江南还有很多地方我没去过,你平时把我看得太严了,就因我落了一次水你就不给我划船。你知不知道江南最出名的就是江南的水,你应该没去过吧,等回去了,我们就去划船,好不好?”
    温狐罂气若游丝地点头,“好。”
    “还有,我虽然不喜欢皇宫,不喜欢太后,但虽然你只有我一个妻子呢!”烈如倾笑了笑,已经能熟练地包扎打结,“人家都说嫁夫从夫,既然我们的家在皇宫,我自然是不能嫌弃的。等我回去,我直接就能当太后了吧,连皇后都省了,还能赚几声皇嫂,听着就觉得霸气!以后我也不用喊太后为太皇太后,且喊母后更为恰当,你说是不是?”
    温狐罂无奈地笑了笑,“按礼制,你是老四的皇嫂,但母后还是太后,你,姑且为太上皇后。”
    “太上皇后?”烈如倾点头思索,“那你岂不是太上皇?这听起来也听不错的。”
    两人说了一会的话,烈如倾也已经帮温狐罂包扎好了。
    此时她的衣服碎碎的都到膝盖那里去了,而温狐罂也被裹成包子,两人互相看着,都笑了。
    “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些吃的来,吃饱了我们再找出路。”她现在浑身无力,自己都走不了多远,更别说要拉着无法走路的温狐罂
    烈如倾站起来的时候似是看到那野兽动了动,又担心它伤到温狐罂,也不敢走得太远。
    山谷里树多,果子也多。
    许是连灰毛野兽这么大只的猛兽都看过了,烈如倾胆子也大了起来,一副生死无畏地样子在各棵树上荡来荡去的抓果子,一手抓果子往怀里塞,一手将果子擦了擦就往嘴里丢,吃饱了力气也足了这才抱着果子跳下树。
    烈如倾轻快地往回走,温狐罂还维持着刚刚的样子靠在树桩上,而另一边……她倏地跑过来,果子往下掉也没多加在意,“温狐罂,刚刚那只大眼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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