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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飞道:“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东窗事发。”
    “那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漏嘴了。”
    “……”
    沈飞也也挺内疚,声音很低,“万一野哥他爷爷真出事了怎么办?”
    苏钰顿了两秒,轻声哄说:“别自责,上了年纪的人都命数早已定,你今天多陪陪四爷,我和颜兮这边明天过去。”
    苏钰和沈飞通过电话后,犹豫接下来是打给大何总还是小何总。
    想了又想,住院的是大何总的父亲,大何总心情肯定也差,还是打给小何总。
    电话接通后的瞬间,何斯野道:“她想回来就让她回来吧。”
    苏钰连忙应下,“好。”
    颜兮接下来的两个通告推不开,可以推第二天上午的。
    当晚颜兮结束时凌晨一点半,直接坐车回鹿儿湾,到家的时候凌晨四点,颜兮困得乏,蹑手蹑脚进屋,沾枕头就睡着,但也只睡了两个小时就起来。
    看到杨锋坐在院子里拿烟盒,颜兮一个健步冲上去抢走烟,“爸,你再抽烟就把肝还我。”
    杨锋惊讶站起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早上。”
    “为了何斯野啊?”
    说起何斯野,杨锋就生气,连带着看见颜兮的人都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俩就气死我得了。”
    颜兮扬声喊,“妈,我爸凶我!”
    方然拎着盆出来,“颜颜什么时候回来的?杨锋你赶紧给我进屋躺着去,别颜颜一回来你就惹她生气!”
    杨锋:“……”
    颜兮困得眼睛疼,去用冷水洗脸,洗完脸就坐在方然旁边等方然煮粥。
    方然关心道:“你再去睡会儿。”
    颜兮摇头,“不睡了,妈您再加点火,煮完粥我去给小野哥送医院去。”
    方然回头看她,欲言又止。
    颜兮抬眼,“怎么了?”
    方然有想叮嘱的,想了想还是算了,“煮粥都是小火,哪有大火的,去再睡二十分钟。”
    ……
    颜兮提着粥去医院,她猜到何斯野肯定在医院陪床,想让他早上再多睡一会儿,到医院后才给何斯野打电话。
    何斯野下楼来接她,看见她戴着帽子口罩的模样失笑出声,“哪来的小偷啊,来抱抱。”
    何斯野气色一般,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但越是这样,颜兮越心疼。
    没顾着电梯前面全是排队的人,也不怕被认出来,颜兮过去抱住他,软软地小声说:“小野哥,我陪你,别担心。”
    “嗯,”何斯野大高个子伏在她肩膀上,轻道,“我家颜颜怎么这么暖心窝。”
    “因为颜颜是你家的啊。”
    何斯野笑着吻了吻她额头。
    电梯里时,颜兮问何斯野关于爷爷的情况。
    何斯野说爷爷的情况还算稳定,但八十岁的老人了,一家人还是放心不下,就留院继续观察。
    上楼后,何斯野带颜兮去病房,颜兮看到叔叔阿姨和二叔也都在,她和长辈一一问好。
    她对钟芸芸说:“阿姨,我给你们带粥了,我妈早上起来熬的。”
    钟芸芸揉揉她脑袋,“谢谢小兮,你这么忙还过来。”
    颜兮柔声说:“阿姨,我年轻身体好,我和小野哥,还有小飞哥在这儿陪着爷爷吧,你和叔叔还有二叔回去休息吧,至少回家洗洗脸换换衣服。”
    何正南劝他哥和嫂子,“行了,走吧,下午再来。”
    何斯野站在门边说:“我随时给你们打电话。”
    何正东还跟儿子置气中,就当作没听见何斯野的话,只过去跟老爷子说话。
    何斯野的爷爷也醒了,绕过儿子,困惑地看门口的人。
    颜兮还从来没见过何斯野的爷爷。
    她礼貌地摘掉帽子口罩和眼镜,想了想,自我介绍道:“爷爷,我是杨锋方然家那个小丫头。”
    何老眨眨眼,笑了,“小丫头好,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你是谁了,你给杨锋捐肝了,好姑娘。”
    颜兮提着两壶粥来的,一壶给阿姨他们,一壶给爷爷。
    她站在床头倒粥笑说:“是爸妈还有何叔叔钟阿姨教的好。”
    何正南本来想走,这时候突然停下,走到何斯野身边一起倚门站着。
    “老爷子喜欢颜兮啊。”
    何斯野一脸骄傲自豪的、却又装作漫不经心地说:“谁不喜欢颜兮?”
    何正南:“……”
    何老瞥见何斯野,又来气了,“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也走啊,你开你的什么赛车,哪天出事了就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钟芸芸赶紧过来安抚老爷子,“爸,您消消气,一会儿血压又上来了。”
    何老虽然躺在病床上,说话也还很利索,“我消气?你让我怎么消气!我那大酒店在那放着他不要,让他考公务员去他爸手下上班他不要,再不济他二叔的投资公司也够清闲稳妥的,他还不要!”
    何老深喘一口气,继续骂,“他自己手下那些公司也全都不管,非要去玩那么危险的赛车,出事了怎么办!何斯野你给我过来!你别在那站着跟没事人似的!”
    何斯野走向何老,乖顺地说:“爷爷,你先冷静冷静,我现在不是一点伤都没受吗?”
    颜兮在另一侧轻拍何老肩膀,“爷爷,您先喝口水,别急。”
    钟芸芸看向饮水机旁的何正东,“过来劝劝爸啊。”
    何正东眉头紧皱,“劝通一时有什么用,你儿子如果继续赛车,这事儿就没完。”
    钟芸芸:“……”
    反正儿子惹祸的时候,这儿子就是她儿子、不是他儿子了。
    钟芸芸也心疼和担心何斯野,这可是她儿子啊,昨天哭了一天,只不过老爷子病在这儿,她不能再火上浇油忍着而已。
    钟芸芸乞求地望向何斯野,“儿子,咱们不比了行不行?”
    何斯野不发一语,接过颜兮手里的粥搅着,只有小勺碰撞碗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颜兮心疼何斯野,好像这病房里的人都站在何斯野的对立面、逼着何斯野让他放弃他钟爱的事。
    如果当初她想入行娱乐圈的时候,也有很多人反对她,她相信何斯野一定会在她身边支持她。
    颜兮坐到何老床边,小声问:“爷爷,我听小野哥说您以前是清华大学毕业的,还有好多设计文稿收藏在档案馆,那你相比直觉,应该更信大数据吧?”
    何老被颜兮一打岔,思路转到了颜兮身上,“是啊,小丫头要说什么?”
    颜兮掰着手指给何老算数,“爷爷,从94年车神的事故后,f1就改变规则了,也增强了安全指数。近六年来,都没有赛车手伤亡。”
    “场地赛的安全系数真的很高的,从车到赛车服,材质能抵抗800度高温的。”
    “前几年到以前,达喀尔拉力赛每年都有伤亡,但近两年也没有了,出事的大多都是摩托车组。”
    何正东皱眉,“秦朕是怎么受伤的?秦朕不是在达喀尔拉力赛受伤的?”
    颜兮顺势道:“小野哥,那你快答应叔叔,你以后不跑达喀尔拉力赛,你就跑场地赛。”
    何斯野眯眼看颜兮,颜兮躲开视线不和他对视。
    这小丫头,这是早想好了对策来的。
    拉力赛比场地赛危险太多,不可控因素也多,秦朕就是拉力赛受伤的。
    颜兮是早打定主意不想让他跑拉力赛了。
    “行,”何斯野退步,“我答应你们,以后只跑场地赛。”
    何老心里还是不安,“场地赛就安全了?我都听你妈说了,六年前在本市那场什么大奖赛,就有事故死人的。”
    六年前的大奖赛,颜兮和何斯野,沈飞大川,一起在国际赛车场看的比赛。
    但是她不知道当时发生事故了。
    直到前阵子为了准备说服何叔叔钟阿姨的资料,她才查到原来那场比赛发生事故了,她也才回忆起何斯野看了一半比赛就带她离场的事。
    何斯野应该那时候就怕她担心和不同意。
    以前或许她不会同意。
    但现在,她绝对支持他。
    颜兮继续劝,“爷爷,那场事故是这些年最后一场事故了,场地赛对小野哥来说绝对没问题的。”
    “听秦朕说小野哥现在是f1车手级别的,但是他现在还没有f1执照,他跑的场地赛都是低于f1级别的,那他去比就是车神级别的呀。”
    “就好像您跟刚毕业的建筑设计师比似的,您就是祖师爷呀,百分之一千不会输,是不是?”
    颜兮声音软,眼睛清澈干净,说起话来酒窝一陷一浮的,柔柔软软特别招老人喜欢。
    何老有那么点相信这丫头了,而且这丫头也会说话,祖师爷都搬了出来。
    可是关乎于安全,何老还是不安,“万一有人撞他呢?”
    颜兮对答如流,“他车速太快了,哪有人能撞他啊。能撞上他的人,就直接选择超车了呀。”
    “那车不安全呢?”
    “车肯定安全,有维修站和维修员的。”
    “他脑袋突然不好使了呢?”
    “……”
    何斯野失笑,“爷爷,我是您亲孙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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