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后,皇帝陛下才赶紧迎了上去, 殷勤地要将幼弟接过来:“这样的大事,爹娘怎么也不事先告诉我一声儿?”
太上皇轻咳了两声:“你那时候忙着备战, 不能因此而分神。”
太上皇后娘娘倒是坦然许多:“这小家伙完全是个意外, 我们当时也有些懵了。后来内阁八百里加急送来急报, 你爹便赶紧回京了, 哪里还顾得上提他?”
她是真以为自己伤了身子, 不可能再有孩子了。谁知道时隔十余年,她的身体竟然还能再恢复呢?都这把年纪了,她可从未想过自己会成为高龄产fu。发现这个小家伙的存在时, 她还以为女医诊错了呢。不过,既然都已经来了,就说明她们之间有缘分,就算高龄产fu须得冒些险,她也决定将他生下来。
“不,三弟来得正是时候, 活脱脱的报喜童子啊!”皇帝陛下掂了掂怀里沉甸甸的小家伙,喜滋滋地道。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生,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 又瞅了瞅旁边的爹娘。他似乎能感觉到爹娘与这个陌生人之间很亲密,看着还挺自在。
“爹,娘,看,他和我这么亲近,像不像是我儿子?!”高兴过头的皇帝陛下嘻嘻一笑。迎接他的是太上皇与太上皇后似笑非笑的目光,他对两位这样的反应最没有抵抗力,赶紧正儿八经起来:“身为长兄,以后我会好好教导他的。”
“不必你费心思了,你如今可是忙得很,哪里能抽得出空来?”太上皇道,“我得空,自然该我这个当爹的来教他,你忙你的朝政去罢。”
“就算再忙,也不能不孝顺爹娘、友爱弟妹啊!”皇帝陛下义正辞严地道,抱着弟弟就像抱着稀世珍宝似的,“我都多少年没抱过弟弟妹妹了,多稀罕啊。爹娘只管好好休养,三弟就jiāo给我了!!”
虽然他再三要求三弟跟着他住乾清宫,但太上皇和太上皇后怎么可能答应?小家伙年纪太小,夜里时不时还会哭嚷起来,xing子还有些黏糊糊的,怎么可能让他去乾清宫扰人清梦?就算是放在仁寿宫里,夜晚有可信的ru母和宫女照料,他们俩也会尽量多陪一陪小家伙,不然他离开爹娘连睡都睡不安稳。
皇帝陛下对此很是有些惋惜,但这丝毫不耽误他转头就告诉礼部尚书:“唉,朕得好好照顾幼弟啊。父皇和母后年纪大了,有些顾不过来。与幼弟相比,采选这种事自然不重要,等得空的时候再说罢。”
礼部尚书险些仰倒,咬牙道:“陛下的婚事关乎国本!不能再推迟了!”照顾婴孩这种事,还用得上堂堂一国之君亲自上阵么?!别当他们是好糊弄的!!
“朕知道了,这不是因为重视,所以才想再挑挑日子么?”皇帝陛下漫不经心地道,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到底何处“重视”此事,“爱卿也别只顾着朕这头,别忘了将各地新学堂与女学堂之事理清楚。若是让朕知道,哪家官学或者书院里还闹出中伤和攻讦新学堂和女学堂的事儿,朕唯你是问。”
礼部尚书需要关心的不仅仅是朝廷与宫中的各种礼仪大典而已,更需要关注全国朝的“文教”事业。前段时日,某地官学和书院的学子联通起来煽动民众反对建新学堂与女学堂,称他们有辱斯文、有违圣人教导等等。甚至还有人仗着自己有功名,闯进了皇庄指着学堂里的先生与学生辱骂。
这事儿经当地官员递折子到御前,皇帝勃然大怒,直接将涉事的学子都关了起来,有功名的一撸到底,没有功名的押去服役。官学和书院都暂时关停,与此事有关系的先生也都受到了丢官去职或者关押服役的惩罚。还有人在朝中跟着跳,皇帝没有打廷杖,直接给踹回老家了。他的脾气可没有父皇那般和善,真惹恼了他,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听陛下问起此事,礼部尚书心里微微一凛。他知道,无论怎么bi着皇帝陛下采选,他或许都不会真正发怒;但若是触及陛下的逆鳞,bi着他更改太上皇和太上皇后娘娘所施之策,帝皇的雷霆之怒是谁都无法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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