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里并没有什么留恋,唯一留恋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奚晗并没有把握能将她找回来。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留在丰州城。
留下来做什么?难道那个人还会跑回来不成?
奚晗将事务交待了一番,便带着一队人马踏上了回邵京的路。
至于早就逃离丰州城的竹君如,则是去往了下一个城镇,继续做一个游医。也有从别的地方一路追着她来求医的人,竹君如寻了个落脚的地方,正如往日里一样为人看病。只是偶尔在深夜梦回时,会想到某个浅色眼眸的男人,在那边境小城的静谧日光之下,给她的一个吻。
这日,竹君如见了一位病人。
望闻问之后,便是切。
竹君如刚刚将手指搭在那病人的手腕上,谁知那位病人一翻手腕,将她的手牢牢攥住。
“你做什么!”竹君如挣脱不开,素来稳重自矜的她少有地焦急。
那人不松手,笑得高深莫测“竹先生……不,君子竹,你是君子竹,我说得可对?”
竹君如面色微微一变。
“君子竹”是她的名号没错,可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三年前,竹君如第一次离开师父,去了连州南边的一座小村庄,当时那里正在闹瘟疫。竹君如救人心切,并未想得太多,积极地参与到控制疫情的工作中。好在那些郎中并没有嫌弃她年纪小。
谁知道她竟然歪打正着地研制出了能有效控制那场瘟疫的药。
后来有人问她名字,师承何处。竹君如没说文渝神医的名字,师父说过,医者应当不求名利,若有人相问,不如以诨名相回。所以,她只说自己叫作“君子竹”。
现在想想,“君子竹”的名号大抵就是那时响起的。
因着“君子竹”名号前来求医的人太多,威逼亦或利诱,甚至有人要她研制些害人的药物。
竹君如涉世不深,实在未曾料想过这世道险恶,花了好大的力气逃回连州,逃回文渝神医身旁,“君子竹”自此销声匿迹。
三年后,竹君如再出世行医,只治些小病,疑难杂症全都拒之门外,这样确实让她轻松了许多。
可她没想到,纵然是过去了三年,“君子竹”的名字,依旧有人记得。
竹君如只晃神了片刻,眉目间忽地带了几分凌厉。
另一只手捏着几根银针,银针飞射而出,扎在那人的手腕处几个穴位上。
那人吃痛,不由自主地松开手,竹君如趁机脱身逃跑了。
也不知逃了多远,竹君如不敢歇上片刻。
是她疏忽了,当年那些人,若是想要找到她,找到君子竹,根本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竹君如怎么会天真地以为,别人早就忘记了“君子竹”这个人呢?
想抓她的人,必定知道三年前的事情。
那么,这些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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