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草嘴角抽了一下。
原来是这厮方才操控了她的身体。
不过,他竟这般大胆地说话,也不怕被人发现?被发现也就罢了,连累了她可就无辜了。
“放心。”苍绯似又知道她的想法般悠悠道:“我现在乃是元神之体,所说之话皆是直接传入你脑中,除你外之人是听不见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
瞅瞅面前一脸怒色,眼光几乎能杀人的元空,离草万分郁结。
他做的好事,倒叫她来背黑锅!
她佯作淡定地收回脚,郑重其事地看着元空:“你脸上方才有虫子。”
元空顶着带鞋印的一张脸,怒气腾腾地瞪着她:“我看你这小妖分明是存心找我仙门麻烦来的,看我今日不收了你!”
说罢,已是抽出手中长剑,挥舞着便要朝离草砍来。
离草一惊,忙闪身跳开,左边弟子见此情景,也忙拉劝着元空:“元空,莫要冲动,掌门有交待过,不可随意杀生。”
“元思你莫要拦我,这小妖乃是孽障,杀了也只是为人间除害,何来杀生一说?让开!”元空一把推开元思,便又举着剑张牙舞爪地追砍着离草。
离草也不过只是个刚修成形的小妖精,即便只是守门的弟子,她也是斗不过的,只得上蹦下跳地四处逃躲。
“住手,何事如此喧闹?”这厢正闹的好不欢腾之时,忽闻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喝,声音清泠而又悠长,淡漠却又飘渺,仿若天边白云,风轻轻一吹便会散去。
元空立时顿住了动作,收剑与元思一齐恭声拜道:“长老。”
离草惊讶地扭过脸去,才发现门前石阶之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是人却又不像人。
素白色的宽大袍子,襟摆上绣着蓝色的花纹印边,头束一顶白玉长冠,两肩有长发散垂下来,黑如泼墨。
他的周身隐隐有光泽流动,眸子里似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美得根本就不似真人,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一般,只是站在那里,便有种说不出的飘逸出尘,再加上浑身自然散发的一种尊贵与庄严之气,叫人忍不住就想膜拜。
离草呆呆地看了好一阵,心中忍不住啧啧叹了一句——
怎的一个二个皮相都生的如此好,她怎就修不出来?实在是怅然的很,怅然的很哪!
正感慨着,忽听苍绯带了些幽恨的声音缓缓响起:“哼!你这小妖,他有那般好看么?根本就及不上我半分!”
离草以为,苍绯之貌也算惊人,与此人可谓是不分上下,但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各有千秋。
但,做魔的,也总该谦虚些才是罢?
不过,却不知面前这惊为天人的男子又是谁?方才好像听守门弟子唤他“长老”?
正揣测着,这厢苍绯又幽幽地替她解惑起来:“他便是昆仑宫的执剑长老,慕流音。”
闻言,离草终于大彻大悟。
怪不得苍绯的声音听起来这般幽怨,原来是昨夜将他打的落花流水的那位执剑长老,了不得啊了不得!
“小妖,你说谁被打的落花流水?”略带咬牙的声音,语气颇为不善。
离草愣了半刻,一瞬间拉下脸来。
之前一直没留意,现在才发觉,这厮竟是完全知道她心中所想,字字丝毫不差!
这般说来,日后她岂不是没有隐私了?
“哼!知道就好,看你是否还敢在心中说我半句坏话。”悠然自得的声音,委实让人有些想要揍他一顿。
“你想要拜入昆仑宫?”正当离草感慨着自己没有了言论自由之时,却忽闻得那位慕流音长老用淡漠却又好听的声音问她。
离草抬眸望着他,极好的视觉的效果连带她的愤懑也一并消散,点点头,诚实地回道:“是,但他们不允我进去,还说要收我。”
她抬手便直直指向了一旁的元空与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