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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千垂眸,纤长的小扇子挡去眼里的神情,视线却落到她停报纸上的一根手指,那根细小的手指指着‘录音文件’这四个字。
    朝她安抚地一笑,他道,“就目前证据来看,人是楼雨烟杀的。”
    隋歌说不清心里在怀疑什么,很可笑的想法,只是巧合对吧。当初她救了被人侵犯的陈容后来传出陈父qj陈容的谣言,前段时间陈容被5个男人lj或是你情我愿的6p?当初自己出事了母亲被气死,如今陈容出事了,白舒婷也死了。当初自己因为并没有杀人却因为铁证入狱,如今铁证摆着陈容是不是也要入狱了?
    其实也并不相似,隋歌说不出哪里奇怪,应该只是巧合,如果陈容真的没有杀人的话……
    指腹下光洁的眉心又开始有小山聚起,景千叹了口气低头亲上她眉心,吻开那一抹疑愁。
    “那份录音文件是楼乔的,”景千轻声解释,“她只是拿不定注意,就问我意见。”
    “为什么要问你?”隋歌并不觉得景千和楼乔的关系很亲密,从以前去医院看望隋乐巧遇楼乔时来定位,楼乔和景千的关系远好不到分享这种重要证据。
    景千轻笑语调随意的很,“好歹我以前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律师,而且我嘴巴严实为人靠谱。”
    “那你把嘴闭严实!”隋歌心头疑虑稍减,可景千张口就咬上她眉心。
    湿热的唇果然闭严实,使劲儿咬着她!
    被他虐待的女人疼得连忙呼痛‘松开,松开’!
    景千被她一巴掌扇开,可怜兮兮地揉着锁骨语调很是憋屈,“孔夫子是不是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你这般反反复复,要我听你那句好?”
    隋歌裹着被子滚到最里面躲好,明眸大眼狠狠地瞪着景千,“你属禽兽的啊?”
    “见过我这么斯文儒雅的禽兽吗?”景千捋了捋格外精神的短发,现在算是明白为何婶婶喜欢说小叔是禽兽了,原来是爱称啊。
    十一月很快就过了大半,隋歌依旧在原工作岗位过的轻松,偶尔打打字做做文案,遇到不懂的也避开萧玉去问江然。反观江然,在公司压根不提隋歌的男朋友是景千的事,只是中午和隋歌出去吃饭时不经聊上几句。
    这天,隋歌刚去办公室开了电脑,萧玉风风火火地跑进来,将一份报纸拍在江然桌上,语气格外激动,“看到没,这女的一审结果出来了。”
    江然早就来了此时正在做刚接手的任务,被萧玉打断有些不悦,但忍着没说,瞟了眼报纸上的内容,“成天关注这个,手里的事做完了?”
    萧玉很开心啊,指着报纸上穿着橘黄色马甲的短发女人,“还记不记得她以前穿着身和景先生一样的红裙子撩着一头大波浪去景先生办公室的模样?”
    江然肯定是记得第一次见楼雨烟的时候,她朝坐在远处的隋歌望了眼,那个女人正在看报纸,而且和萧玉看的是同一页。
    “想起那时候她盛气凌人的模样真把自己当景太太呢!我呸!”萧玉哗啦啦地翻着报纸,“我就说她那样怎么可能配得上景先生,一张小三脸,连姐夫都不放过……”
    萧玉劈里啪啦地吐槽,隋歌安静地看着一审结果,和她当初一模一样,拒绝承认杀人不服判,然后二审了,二审驳回,二审申诉,维持原判……最后结果是不是就和当初那个被判无期的英语老师一样,牢底坐穿。
    毕竟这次楼雨烟得罪的人是楼家和陈家,都不是什么好说话会卖楼雨烟面子的主儿。隋歌望着报纸上两眼红肿泪流满面的黄马甲女人,她沉默地扯开唇角,无关对错,都是应得的,只是晚了这么多年。
    周末
    景千了却一桩事准备带她去周边的旅游城市逛逛,顾一说的没错,有时间是该陪她走走,缺乏安全感的女人喜欢安定,但长时间的安定会让她消退原有的习性,他并不介意隋歌变成什么样,只是单纯想让隋歌再开朗一点。
    然,隋歌这周并不想出去走走,她心里有自己的想法,该去看楼雨烟了。
    女人跟只猫似的蜷缩在沙发里,腿伸的直直的,小脚丫子蹬在扶手上,她听江然说,腿搁在高处可以减肥的,小腿会瘦成一道闪电!
    “千,我跟你说件事。”隋歌扭着搁在景千大腿上的小脑袋瓜子。
    正在看文献资料的男人嗯了声,继续看着。
    “楼雨烟现在是不是还不能探监?”她记得上次问景千,得到的也是不能探监的回答,这都好几天了。
    “嗯,”景千翻了页,“现在还不行。”
    隋歌抬起胳膊直接将他手里的一叠纸抽走丢在地毯上,小心地没有翻乱他所看到的那页,而后用手扯了扯衣摆。她今天故意挑了件景千衬衣里偏小号的浅粉色,躺下来的时候正遮到腿根,她抬起一只腿换了个姿势,绮丽之色若隐若现!
    似乎还不够,因为景千只淡然地垂眸看着她,眼没绿!
    隋歌暗自咬牙,心里直骂:平日里稍微主动一点他都变身禽兽,今天是怎么了,这短衬衣大长腿白花花一片他还出息了?
    面上却依旧娇羞,撩了下耳畔的丝发,故意挑起一两根不动声色地从耳后落到唇上,明亮的眼中带着微微乞求,“我想去看看她。”
    她知道,虽然明面上规定现在是不能去探监的,但是找找关系也不是不行的,比如景千,问题就出在如何让这个男人松口。
    “嗯。”景千依旧是这个回复,手落在她侧脸上,将那缕漆黑的青丝拂开。
    隋歌见有戏,小脸朝他手掌心蹭过去——景千却突然将手抽开,她扑了空!
    愣是将那句‘你帮帮我好不好’给憋回肚子里,隋歌正要起身换条路,引诱是不行了,那——
    “你见谁找人办事是这样的?”景千大手扣在她肩头上,语调慵懒的缓慢,带着笑意,“你要引诱.我,就该再热情点,你知道的,你一热情小千千就会发疯,这人一发疯啊,什么事都好说!”
    ……
    最后,景千还是帮她找了关系把事儿给应下来,周六送她过去见了楼雨烟。
    隋歌一个人进去的,景千过来正好处理点事情,许久后才结束了这场探监。出来后,望了眼高远晴朗的天空,这是最后一次见楼雨烟了,她对自己说。
    被突然翻起的陈年旧事最终都尘归尘土归土,隋歌心想着要和景千好好过日子,不觉步子轻快了不少,一眼望见站在远处等她的男人,她笑着朝他小跑过去!
    却因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而放弃奔跑,她先接了电话,朝已经张开臂膀等着她的男人走过去——
    隋乐骨髓移植失败,速来医院。
    ☆、第074章
    074
    s市,十二月末,大雪。
    隋乐最终还是葬在她亲生父母的墓边,一眼望去三张小照片,灰灰的,白白的,和此刻窗前簌簌飘落的雪花一样。
    如果知道当初是在做无用功,还会不会让一个小女孩受这么多苦后拖着千疮百孔的身体死在病床上,机械延续的生命终将走向冷冰冰的坟墓。
    隋歌不知道,这种假设没意义。她不是一名好母亲,只陪了隋乐一年多的时间,而一年内几乎都是在医院。
    这件事的打击并不小,而她却没消沉多久,简单地办完隋乐的丧事又回到正常的生活里,景千说的对——隋乐如果挺过来,以后就是他们的女儿;如果没挺过来,那是因为她父母太过于爱她,舍不得她再受一丁点的苦了。
    那晚是隋乐走后她第一次在景千怀里哭,眼窝子浅从来兜不住泪,隋乐这次病情恶化她却真的平静了,该做的努力都有做过,孩子连最大的痛苦都已承受过,如果结局还是这样,她除了接受还能怎样?
    隋歌想着。将来一定要给景千生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不受苦不受累,一生喜乐安康。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隋歌上午去公司等着元旦休假通知,办公室有不少人因为天气原因请假没过来,整个办公室也就江然,她,还有另一个妹子。
    江然从那妹子手里接过两杯热饮,放了杯在隋歌手边,“最近身体不好?”
    “没,还好。”隋歌语气轻飘的道完谢,接过那杯热可可捧在掌心。
    江然和隋歌关系比较熟了,再加上此刻那妹子正好出去,她便出于关心地多事了句,“和景先生还好吗?”
    隋歌这两个月瘦的格外快,人都消了两圈儿下来,本就不胖现在跟皮包骨头似的,一点都没当初安安静静却充满活力的样。江然都看在眼里,旁人瘦成闪电她都懒得开口问,说到底还是觉得隋歌对她口味。
    “没,挺好的,”隋歌扯开淡笑,知道她并非萧玉那般八卦,只是单纯的朋友间关心,寒冬里心头一热,绽放开淡淡的笑意继续道,“然姐忘了昨天谁送你回去的了?”
    江然恍悟地直拍额头,“人老了,哈哈,记忆力不行了!”
    昨天雪下得格外大,下班后她没打到车,正好遇见景千的车经过,隋歌愣是把她给拉上来送回去,景千并没太多情绪,只瞧着隋歌那小眼神儿明晃晃的宠溺。
    中午,隋歌不饿并不想去吃饭,江然便问她想吃啥订个餐得了。隋歌掰着指头在电脑上找想吃的,手机突然响了。
    江然已经习惯《爱情买卖》这歌了,真的和隋歌气质不搭边,她暗示过好多次,结果隋歌开口就是‘景千喜欢啦’。
    然,纯属隋歌胡诌的,景千压根不喜欢这种听起来浑身虱子爬的歌。
    “然姐,我中午不吃了,”隋歌挂了电话就着手收拾东西,“能不能帮我请个假,我下午不能来了。”
    江然了然地点头,“行,你下去吧,桌子我等会给你收拾,提前说元旦快乐了哦。”
    隋歌笑着跟她说完元旦快乐便走了,小跑进了电梯。
    景千刚电话里说在楼下,让她快下来。
    依旧飘着雪,不如前些日子的鹅毛大,落她衣服上的每一片都和小拇指壳儿一致的大小,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子,捏紧帽子朝已然落着层薄雪的车跑去。
    景千自然瞧见风雪里穿着绿色羽绒服的隋歌,他见过不少穿羽绒服都臃肿的跟球儿似的女人,隋歌不夸张的从外型上看也很臃肿,北风吹得她衣服鼓鼓的,像小孩子偷穿父母的羽绒服那种感觉,里面空空的没货。
    和往常一样下车将她衣服上的雪花全排落后推她坐进去,这才走回驾驶座。“怎么不打伞出来?”
    “停车停车!”他不说还好,一说隋歌就想起被她遗忘在换衣室里的彩虹伞,她一心想着景千在楼下等她,楼下下着雪呢,得多冷啊,一股脑儿跑下来哪还记得伞。
    景千抽了抽眉头没理她,“停什么停?还怕人偷了不成?”
    缩在座椅里的小女人瞄了他一眼,撇撇嘴竟无言以对,车内的空调开的很暖,隋歌不一会儿就有些热,将拉链拉开,里面穿着的工作服。
    景千看了眼她,用手指了指后座,“把衣服换了。”
    “不是回家吗?”隋歌现在已经能记下从公司到家的路线,这一路过来都是回家的节奏。
    因为雪下的大,景千车开的并不快,趁着空当揉了把她的额发,“去吃饭。”
    “讲究多,”隋歌低声抱怨,但还是爬到后座去小声埋怨,“吃个饭用得着换衣服?”
    景千没吭声,唇边一直挂着笑,今凌晨的时候他小叔回来,老规矩是要出去玩一次的,寇儿和君彦这会儿差不多应该也出门了。
    从银色的大纸袋取出里面衣服,隋歌眉头猛地一皱,使劲儿瞪着景千的后脑勺!
    “穿红色喜庆点,”景千摸着鼻尖正儿八经道,“怎么说也算是跨年不是!”
    隋歌此时并未发现这句话里的不对,她并不喜欢穿红色,总觉得太张扬,害怕别人异样的视线。尽管她不断暗示自己,又不是大明星谁闲着没事看你啊!问题就在于,内心觉得别扭,做不到景千那般坦然。
    最终还是在景千花式嘴皮子功夫下换上这身红大衣,上次景千去香港时自作主张买的。
    景千将钥匙丢给泊车小弟带隋歌进了纸醉金迷的会所里,他曾经常和寇儿他们来,和外界传闻一样销金的场地,里面说干净也干净,说不干净也没错,已经习惯这么多年一起在这里聚,并没有因为成家而改变想法。
    他带着隋歌轻车熟路地去了‘落月摇情’包间,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扫了眼四处却没看见小叔。
    “大侄子!”和赵念念玩得不亦乐乎的女人突然朝来人喊道,目光落到被大侄子揽怀里的美人时兴奋地把艾派德塞赵念念怀里,“大侄女!”
    这底气十足的三个字把隋歌震得微愣,立即想到景千在电梯里说过的话,他婶婶小时候受过刺激有点与众不同,人挺好的!
    景千先喊了声婶,推了推隋歌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叫婶婶。”
    望着一身浅粉棉裙,额头别着个白色的蝴蝶结发卡,嘴里含着棒棒糖的女人,隋歌不知是太紧张还是真别扭,小声喊了,“婶婶好。”
    “大侄女,你过来坐。”薄欢将赵念念抱到腿上,拍了拍旁边的空座笑的一脸纯真,“快来。”
    顾一也对隋歌招了招手,“小歌来。”
    隋歌刚落座,薄欢将手放到口袋里摸了半天,掏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给你。”
    她不吃棒棒糖好些年了,但还是接到手里,玩了会儿就藏进兜里。薄欢就跟孩子似的喜欢新鲜事物,再加上在景盛电脑上多次见过隋歌的照片,这会儿并没有胆怯。
    她和赵念念抢着艾派德,五六岁的赵念念不甘示弱地抱紧艾派德,薄欢智商也才十二岁,似乎觉得欺负一个才上一年的小孙子不太好,但又不想松手,只好瘪嘴从兜里掏了根糖给赵念念,“小孙子,你别和奶奶抢好不好,奶奶给你糖吃。”
    有些拘谨的隋歌听到这软声软气的一句‘奶奶’没忍住弯起唇角,按照辈分这样叫是没错,但一想到薄欢也才二十七八的模样说这话格外有趣。
    赵念念没接糖,直接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张红色毛.爷爷塞薄欢手里,“小奶奶,这个艾派德我承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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