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昼发觉自己好像注意他太久,刚想重新把目光移开,却又看到调酒师从身侧拿出一个火.喷,指尖轻动,蓝色的火焰冲出,他的动作熟稔又迅速。
火焰过后,调酒师将干冰置入点缀。
继而他随意地指关节敲了下铃,一杯酒被服务生端走,送向别处。
徐清昼再次愣神,他鲜少来酒吧,为数不多地如此观察别人调酒。
那位调酒师手上把玩的都是危险的东西,动作却没有一丝慌乱。神色专注收放自如,火焰干冰玩出花,堪比梦幻两重天……
再配上他那一张脸。
徐清昼第一次觉得跟这酒沾边的东西,竟然也能有精彩可言。
酒文化,还真是文化。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继续保持视线集中。
调酒师抬眸看向上方的清单,即便离得远,徐清昼也能看出他眉眼中的疏离,甚至,可以说成是漠然。
过于分明的下颌线惹住徐清昼的眼,他摸了摸自己的下颌骨。
“每逢佳节……胖三斤。”
调酒师两指将订单夹下来,洗手后拿出一块冰,银色的刀泛着寒光。
他随意地将刀柄转了个圈,然后稳稳握在手里,碎冰和寒光交替,他迅速地削着,后背挺直,动作干脆。
徐清昼不自觉朝前面走过去,他想看清调酒师会把那块冰做成什么样。
离那人越来越近,徐清昼彻底坐在吧台前。
调酒师也完成了手上的雕刻,一块钻石形状的冰。
“厉害……”
徐清昼不小心说出口,声音有点低,又被他迅速收回去。
调酒师利落抬眼,他的瞳仁是纯粹的黑色。
两人一瞬间的四目相对。
徐清昼心头紧了一瞬,紧接着那股不是很爽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面前这人,绝对是他见过最好看的。
“想喝点什么?”
调酒师声音冷淡,带着点许久不开口的哑。
他手里拿着一块冰,眸光点了点。
“酒单在那,自己点。”
“哦,好。”
鬼使神差,第一次,徐清昼想尝尝这酒是什么滋味。
主要是,想尝尝他调的是什么味道。
随意翻着,徐清昼看不太懂。
看着一个图片比较好看,似乎还带奶。
“白兰地奶露,就这个。”
“嗯。”
调酒师指尖削冰,喉间回了声。
徐清昼的目光再次放在他的指尖。
这次,削成的不是钻石模样,而是一个圆球。
面前的调酒师抿着唇,不动声色地摇酒,做好后,服务生再次上来端走。
调酒师抬眸,徐清昼的目光和他再次短暂地相接了一瞬,他莫名有点紧张。
这种奇怪又被动的感觉让徐清昼觉得有点不爽,他迅速找话茬问了句。
“下杯,调我的?”
“嗯。”
调酒师极为惜话,语调也不咸不淡的。
徐清昼有一种吃瘪的感觉。
“他不搭理我,我还不搭理他呢。”
一边想着,一边闭上嘴干瞪眼。
他视线下落,重新放到那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上。
那双手,此时正拿着量酒器,本就白的皮肤在灯光下更显出冷感,碎冰时上下摇晃,调酒师手背上隐隐青筋,又稍纵即逝。
“白兰地奶露。”
调酒师沈天杳两指夹着酒杯底端,推向面前坐着的徐清昼。
“谢谢。”
徐清昼抿唇舔了一口最上面一圈的奶油。
好甜……
眉尖舒展一块。
白兰地奶露是暂时的最后一杯酒,沈天杳做完后扬眸看向订单,指尖夹着笔,问了句。
“账单算中间那桌一起?”
无人回答。
刚想朝那边看一眼,服务生就拿着新的订单走了过来。
沈天杳扫了一眼。
重新准备调酒。
还没做好一杯,耳边传来一声。
“驻唱歌手没来,我可以唱吗?”
说话的人是徐清昼。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尝到最上面一圈奶油的甜头,他就觉得自己可以了,这么甜一定不会醉,匆匆几口就把一整杯酒全部喝掉。
下一秒,他就开始发热,依稀中调酒师似乎跟他说了什么话,但是他没有听清。
他只能看见前面没有驻唱歌手。
而且他想唱歌。
许是不知道谁是老板,徐清昼对着眼前的调酒师又说了一句。
“我唱歌歌特别好听!”
沈天杳差点切错手中的冰。
“唱,歌歌?”
“嗯!”
徐清昼站起身来,似乎努力稳定了几下,正好此时切入一个新歌,他眼睛有点发亮,晕着星星点点的水光。
一个没站稳,徐清昼一下子两手拄在吧台上,整个人朝沈天杳那边倒去。
沈天杳瞬时调转刀柄,把刃背到身后。
就差一点,面前人的爪子就会在刀上按个鲜血淋漓。
一杯倒醉鬼·徐某人,紧紧凑在沈天杳面前,呼吸尽数喷洒在他脸上。
刚被刀刃的光晃了眼睛,他眼尾湿漉漉地压着红,却依旧一副生怕对方看不到自己的样子,目光一直紧紧跟着沈天杳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