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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逼姐姐靠颜值吃饭[娱乐圈]》
    作者: 月下清泠
    文案：
    学神宋奕昕一直觉得自己踏遍荆棘成为顶流偶像是因为自己的才华，结果她的脑残粉们告诉她：
    你太天真了!我们从来爱的只是你的颜值，我们不懂数学，也不懂你做的研究！我们只是疯狂地喜欢你这样的高颜值的妹子站在一群眼镜理工男中间拉风的样子！
    ……
    据说那个带资进组抢角色的宋奕昕得了奥数金牌，还是高考状元？宋奕昕去国外当交换生时和名教授联名在《自然》上发表论文了？
    宋奕昕不是胸大无脑、目中无人的花瓶的吗？是不是忽悠民众的学霸人设？
    宋奕昕又要去体育界抢饭吃了！她拿了大学生运动会花剑冠军！听说国家队有意招揽她，她在考虑当中……
    如果说年轻一代的演员们最怕跟谁比，就是宋奕昕了，学渣艺术生在学神面前说话底气都不足。
    ……
    对于女生来说，比大学四年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更惨的事是什么？
    ——是有三个她被动欠了人情不便拒绝的大佬对她展露深情移，这显得她是有多渣呀。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豪门世家 娱乐圈
    主角：宋奕昕┃配角：许嘉言、景曜、赵尔俊┃其它：
    一句话简介：贫穷学霸当兼职艺人爆红路
    立意：我若芬芳，蝴蝶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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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学霸穿书
    护照签证已经办好了，再过三天，宋奕昕就要出发去美国霍普金斯大学进修生物科学硕士，师从于安格拉海茵里西教授。
    今天和青大的舍友聚会，吃饭喝酒还唱了歌，终于到了十点钟，各自要分散。
    “宋奕昕，到了霍普金斯大学发一些照片给我们呀！”
    “你们出国后也别忘了给我发照片。”宋奕昕笑着答应。
    一个大学的室友拍了拍宋奕昕的肩膀，说：“明明是个美女，别再当假小子了，你是伤了多少才子的心了。到了美国找个男朋友吧！”
    另一个女同学笑道：“只怕男生在奕昕眼里也就是一坨蛋白质！”
    宋奕昕长得好看，不泛追求者，但是她一直忙碌，目标明确，并没有接受一个人，用她的话来说：那些男生的魅力和真心还没有到达让她动摇自己的人生规划的程度，她不耽误他们。
    宋奕昕反问：“难道，不是吗？”
    众同学都想晕倒，宋奕昕又说：“开玩笑啦！唉，雨柔要去日本，晓晓要去英国，菲菲要去新加坡，转眼之间毕业了，大家真的是要各奔东西了。你们也努力找新男友吧！”
    除了宋奕昕之外，三个女学霸谈过恋爱，但是读书和活动都太忙了，一个个分手。
    她们四个也是传奇了，一宿舍全是学霸，而宋奕昕是学霸中的学霸，是学院的风云人物。
    近日，她们一宿舍的女生将出国读硕还上过头条。
    宋奕昕的家在京城四环，因为两天后要走了，所以这日呆在家里收拾东西。
    忽然表姐岳晴打电话来，因她快要去美国了，表姐请她去家里聚聚。
    岳晴戴着一副黑框宅女眼镜，一边吃着薯片，一边打量着她，说：“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呀！你可不知道我因你受了多少苦。”
    表妹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记忆力超乎寻常，六年级时上过电视，因为她已背下了牛津词典词汇。初中时得过中学生硬笔书法一等奖。高中时参加了世界奥林匹克生物竞赛，得了金牌。大学时得过全国大学生运动会女子花剑金牌。现在已经精通三门外语，她小学学英语，初中学法语，高中学日语，大学拓展沉淀，汉语和三门外语融汇贯通。
    有个这样的表妹，只是普通人的岳晴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可想而知了。
    其实宋奕昕和岳晴的感情很好，笑道：“你恨我，你咬我呀！”
    岳晴用鼻孔出气，“哼”了一声。
    宋奕昕非常了解她，表姐就是爱天马行空的幻想、心地善良的宅女，有时又像二哈一样的心大，表姐这种人是难有因为嫉妒而谋害亲人的心思的。
    见表姐眼神有些意兴阑珊的样子，宋奕昕福至心灵，笑道：“大姨又在逼你了？”
    果不其然，她“呵”一声笑，说：“二十五岁老吗？你说，有必要一个接一个地给我塞男人吗？我是有多嫁不出去呀！还说我没有你的头脑就老老实实嫁人！我滴姥姥呀，凭良心，我也是靠我的双手吃饭的！”
    宋奕昕笑着安抚表姐：“知道！你可是新生代‘言情天后’，这两年你的部部作品都拍成当红影视剧了，钱该是赚的不少了！”
    岳晴取出两册书：“我的新作出版了，网络上可没有的，送给你了！”
    “……”
    岳晴呵呵一笑：“表妹，你从小给我造成了不小的心理阴影面积，所以在你出国前，我就有仇报仇了。我的新作中的苦命苦情女的角色就是用你的名字的，我把你好好虐了一回，真解气！”
    宋奕昕愕然：“表姐，你要不要这么狠？”
    ……
    宋奕昕和岳晴一起逛街并吃过了晚饭，回到家时也有九点钟，和父母聊了一会儿，她便回屋洗漱了。
    眼见时间还早，这几天也不是学习的时候，她有点兴趣就打开了表姐新作看看。
    看到第二章 ，终于发现同名的苦命女，表姐把那个宋奕昕设定成了坐台小姐出身的。表姐真是手辣心黑！
    她暗骂几声，疲惫袭来，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时空分割线————
    十月十日。
    不出意外，又是一个阴霾的下午，泰晤士河畔的一座庄园城堡笼罩在渺渺烟雨之中。
    蒙蒙烟雨，让城堡增加了三分神秘之感，充满幻想的人一定生出这里住着魔法师的感觉，又或者住着一位等待王子去唤醒的睡美人。
    一个挺拔修长的男子穿着精致考究的正装，步出城保轩昂的大门。
    今日室外有些凉，他身后的管家连忙将一件风衣给他披在肩头，动作自然，便如一贯如此做了无数次一般。
    一辆宾利停在不远处，穿着黑色西服、打着领结的司机打着伞恭敬地走过来，那主人上车。
    男子仪态从容走向停在门口的加长版汽车。
    汽车平稳流畅地驶向外大门，许嘉言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却见一辆白色汽车驶进外大门，两个守门的佣人正彬彬有礼地朝那车中人打了招呼。
    许嘉言知道车中人是华莱士医生，长睫几不可寻地动了动，若有所思。
    直到房车驶出大门外，他才淡淡问跟随着他的罗宾汉管家，操着一腔流利的英式英语，正是他十三岁时就读于英国贵族男校熏陶影响，他习惯那种贵族腔调。
    “是她生病了？”许嘉言又觉他问得有些可笑，欧阳珊珊的身体自来就不好，她是名门娇花，患有先天性心脏病。难为她总是坚持跟着他，可是因为奔波让她自己时常不适。
    罗宾汉管家点点头：“欧阳小姐昨晚就高烧，今早还没退去，却固执地不愿让人叫华莱士医生过来。是我擅自叫了华莱士医生过来。”
    罗宾汉管家偷偷观大少爷清俊绝伦的脸庞，可许嘉言只淡淡抿了抿嘴。
    许家和欧阳家也是世交，许嘉言和欧阳珊珊从小一起长大，他知道她喜欢自己，许嘉言也觉得她长得漂亮。可是欧阳珊珊就像一个瓷娃娃，接近她的人总担心一个不慎将之磕到一星半点儿。
    许嘉言是一个理智的人，虽然在他们小时候大人曾有戏言，但是他很明白她无法陪他走他的人生路。知她这样的命运是非常可怜的，她坚定又脆弱的追逐他的脚步，无法承受被他推开。小时候他就曾害她掉进泳池，她差一点丧命。
    “让医生好好照顾她吧。”
    ……
    到了五季酒店门口，豪华的加长版车子刚刚停下，就密密拥上来一群记者。酒店大门口，十几个身材壮硕的黑衣保安十分谨慎又费力地阻拦着。
    门童打着伞替许嘉言打开了车门，许嘉言下了车，带着寒意的风吹拂着他额前的发丝，他完美的鬓线若隐若现。
    神情带着英国贵族的绅士淡漠笑意，众多技艺高超的摄影师抓住机会捕捉到了这一瞬间。次日国内的八成报纸不约而同地使用了这一张照片。
    伴随着大字标题的刊文。
    或：【许氏财团成功收购凯伦五成股份，凯伦江山易主。】
    又或：【凯伦易主，结束了长达十一个月之久的财政危机，是否迎来黎明？】
    至于面对女性或八卦的杂志则用标题：【许氏少东家，让人心碎的英俊】
    酒会上许嘉言与许氏财团股东们以及这一次凯伦的重要高层会面交际。他这次来英国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件事，此时总算功成。公司会把这件事交给他负责，也不是因为他是少东家，而是他自十三岁起就在英国贵族公学读书，对这边很熟悉，就算凯伦原董事会上也是有他的同学。
    ……
    天空灰蒙蒙的，这压抑得就像欲绞死天幕之下所有的生灵。雨点终于落下，打在宋奕昕娇俏的脸颊上，冰凉的触感，没有让她清醒，只有更加冰冷痛苦绝望。
    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人真的留恋她，她所爱的男子视她为脏东西。
    家人——养父母全死了，养父母家的弟弟受她名声连累而死。
    富贵的亲生父亲说她是“坏种”，想将她弄成“意外死亡”，然后把她的心脏移植给他的宝贝女儿，她的异母姐姐。
    从三十三层的高楼摔下应该会死得很快，不会拖拉着，以至于折磨身心。
    她迈开了一步……
    “不要！”宋奕昕脚一蹬空，忽然醒来。
    她拾回一些真实的知觉，四周一片漆黑，她躺在床上。原来是一场梦吗？
    她的头像是有一千根针在刺着一样痛，许许多多的记忆涌入脑海，画面中浮现形形色色的面孔。
    她像是被嵌入了另一个人的人生，像是一场梦，她是她却又不是她。
    从有记忆的孩提时代开始一直到死亡，人生漫长却又短暂。
    头渐渐没有那么痛了，她平静下来，浑身疲惫，沉入了梦乡。
    庄周梦蝶，是苦命宋奕昕梦到自己是学霸宋奕昕，还是苦命的宋奕昕是学霸宋奕昕的一场梦？
    假做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床上还有另外一个人，男子也沉在梦里，一个转身手臂随意地搭在她的胸口，他也没有知觉。
    宋奕昕本来可以睡得香一些的，可是被那只手压抑着胸口，她又开始做梦了。
    一时觉得自己是孙猴子，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不得解脱；一时觉得自己是古代江湖卖艺人，不停地给围观的百姓们表演胸口碎大石。
    第2章 失足少女
    终于天亮了，宋奕昕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印入眼帘的并不是她熟悉的天花板，无论是她混乱记忆中的哪一个角色的房间的天花板都对不上。
    她忽然问自己：我是谁？我在哪儿？
    身体的知觉也完全恢复敏锐，她发现胸口压着“异物”，耳畔还有别人的呼吸声。
    宋奕昕转过头去，只见是一张年轻帅气的男人的脸。
    她手脚比头脑的反应更快，一脚就将男人踢下了床。
    砰一声响，只听男人哎一声叫。
    男人在地上坐了起来，他喝了太多的酒，所以才睡得这么沉，这时觉得自己的屁股和脑袋都痛。
    一处是磕到了地面，一处是被某女人踢的。
    景曜看四周的布置，已知是酒店了，转过头来看着床上的女人。现在她卸了妆，长得和欧阳珊珊有三分像，当她化好妆后会有五分像。
    景曜想起了一切，知道她是谁了，心头恼怒。
    “谁让你带我来开房的？！”
    宋奕昕弱弱提醒：“不是你说开房的吗？”
    宋奕昕的记忆这时也刚刚理顺了，她竟然成了表姐新书中的苦命苦情女配宋奕昕！（表姐嘿嘿：你看完一章小说，怎知是女配？）
    她有原主今后完整一生的记忆，这时她好像重生到十八岁。原主正是在十八岁时走投无路只能放弃学业，还误入歧途，造成一生污点的。
    父亲，或者说养父，他贷款做生意失败自杀，赔了所有身家，连房子都被银行收走了。接着母亲也病倒了，查出是尿毒症，她必须要去住院并等待肾/源移植，其费用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何况他们家早已一无所有。
    宋奕昕一个高中还没有毕业的少女能有什么来钱路子，只有去会所当拳手，也就是会所中给客人陪/酒的女子。但是当拳手赚的钱是不够救母亲、养弟弟的，她偷偷哭了一夜后决定“下海”。这就是第二个顾曼璐！
    下决心后的第二天，她去会所上班时，就想要找个可以外出过夜给钱的客户。正当她被一个肥腻男人调戏时，这个大帅哥“景少”给她解了围。
    然后，原主就粘在“景少”身边了，原主觉得反正要“下海”，自己的第一个男人还是找个帅哥合算。
    原主误以为“景少”也对她感兴趣才从肥腻老男人手中“抢”她，但是现在的宋奕昕却知道，那是因为她长得有几分像欧阳珊珊。她有原主重生的记忆，知道景曜有多在乎欧阳珊珊。
    “景少”心情不好，昨晚喝得大醉，原主一直跟着他出了会所。
    “景少”阴晴不定，看她跟着他，便有轻贱之心，问她是不是想和他开房，要多少钱。
    原主吱吱唔唔，她才十八岁，高中都还没有毕业，她被相关男人问这样赤/裸裸的问题哪有不紧张的？
    景曜见她那副“矫情”的样子，不屑地说：“不开就算了。”
    “开！”原主急着说，她想着反正是要“下海”的，她等不到找下一个长得帅的金主了。
    她的人生到了这样的地步，总要在有限的范围内让自己好受一点，第一次总要稍微美好一点。
    “景少”真的带她去了酒店，开了这间房。
    等原主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本来还提心吊胆，却见他居然已经睡着了。
    景曜因为她的提醒，想起昨晚的细节，确实是他提出“开房和多少钱”的问题的。
    景曜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完整，还有一丝汗味儿和酒气。他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没有等到她洗好澡就睡着了。
    “我们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穿越的宋奕昕其实是头一回和男人睡同一张床，但是他这种“她趁他睡着的时候对他做了什么”的眼神让她实在不爽。
    宋奕昕说：“你怎么老抢女人的台词？你不会是同/性/恋吧？在下面的？”
    宋奕昕没有交过男朋友不代表她不懂。想她在大学时，学校有两个相当出名的帅哥，其中一个浪漫地表白，然后两个男的当众亲吻，学校的女生的少女心碎了一地。
    景曜道：“你这女人……”
    宋奕昕说：“景少，不要争了。你没事，我没有对你怎么样，你照样得给钱。我在‘迷漾会所’工作遇上了你，既然跟了你来酒店，现在你没做是你的事，但我已经‘出工了’。”
    景曜鄙夷地看了她一眼，起身去找自己外套里的钱包，拿出一叠现金，约有两千块。
    宋奕昕连忙收好钱，见他要离开，说：“景少，不够……”
    景曜转过头来，说：“你说什么？”
    “钱不够……”
    景曜仰天呵呵一声，再盯着她说：“你当你是谁？天仙呀？一晚上我什么也没干，两千五还不够？”
    宋奕昕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窘境，没钱真的会将人逼死。多少人间悲剧，不都是一个穷字造成的吗？她现在穿到了“下海”的临门一脚时，可真不想被逼成《半生缘》中的顾曼璐。
    宋奕昕有生物科学优秀本科毕业生的水平，可是她现在是一个高中生，懂这个专业却没有学历也不可能找到相关的工作。她是本科水平，就算找到相关的工作，普通人的工资也不能马上赚那么多钱能负担得起养母的医药费、住院费和一家子的生活费。
    清高自傲、目无下尘、天真无邪、清纯无瑕只是宠文女主的权利，她这苦命苦情女配还是现实一点，靠理智现实的判断力去面对惨淡骨感的底层生活。
    宋奕昕说：“你不干是你的选择……要不现在，我来服侍你？你好歹……多给点，我真的很需要钱，不然也不会干这个。”
    宋奕昕非常清楚，景曜对她没有兴趣，他深爱的是欧阳珊珊。所以她才敢说这样的话，能多要点钱就多要点。
    向人讨钱像是一个乞丐，她不是这么不在乎做人的尊严，可也要先活下去，人若都被逼死了、化灰了，哪有尊严？
    等几年后她有能力了，再把钱还他，把丢掉的尊严拣起来，就像舒淇把脱掉的衣服穿回去一样。
    这总比现在她就走上原主的路真的委身于多个嫖/客度过这一关强吧。
    景曜道：“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已经全给你了。”
    “微信或者支付宝也行……”
    景曜眯了眯俊目，呵一声冷笑：“神经！”
    说着，他就要走了，宋奕昕叫道：“等等！你记得付房费！”
    ……
    景曜出了酒店，还在为今天发生的事懊恼，觉得自己差点就侮辱了欧阳珊珊。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仍然不适合开车，他也没有精神开车，便打电话叫司机来。
    他想想回了酒店吃早餐，到了餐厅门口，见一旁有陈列架，上头放着当日的各种报纸。
    虽然现在已经到了2014年了，各式新闻app开始充斥在人们的手机当中，但是很多资深商务人士还是喜欢看报纸的。
    景曜看到的正是许嘉言的新闻和照片，心头一阵郁闷，将报纸扔在了一旁。
    过不一会儿，却见那个与他过夜的“坐台小姐”居然也来了餐厅，景曜更是一点都吃不下去。
    那女人取了自助餐食物后，还大大方方朝他走来，一点也没有以自己的身份和言行为耻，世间竟有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她居然还和她长得有四五分像，而不是他心中抗拒主观判定的“三分像”。
    他对自己说，即便她们长得像，但是一个是天鹅、一个是癞/蛤/蟆。
    第3章 能屈能伸
    宋奕昕在他桌旁停下，面上挂着从容的微笑，说：“介意我在这儿坐一会儿吗？”
    景曜睨了她一眼，没有多大耐心：“我希望你明白，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宋奕昕莞尔，挑了挑眉：“我并没有很挂怀昨晚的事，难道你一直忘不了吗？”
    景曜瞠目结舌三秒，然后深呼吸，说：“你一个女孩子，年纪轻轻的，还是要懂一点自尊自爱的。”
    宋奕昕也已经坐下来了，笑道：“你说了一个悖论。女孩子要自尊自爱，男人就不需要吗？如果每一个男人都自尊自爱，又哪里来的不自尊自爱的女孩子？如果男人想玩，而女孩子们又都自尊自爱地拒绝，男人找谁玩去，全b/l吗？”
    景曜蹙眉：“我不想跟你说话！”
    宋奕昕倒落落大方，笑着说：“可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你凭什么当我的朋友？”
    宋奕昕眼波流转，说出自己的逻辑：“因为你有钱，长得也帅。我自己没钱但接近钱我会有一种愉悦感和希望；女孩子接近帅哥也有一种愉悦感。既然如此，我自然要争取一把，难道我等着，你会来主动跟我交朋友吗？”
    景曜虽然心中将她与他的真爱欧阳珊珊划分为天差地别，但是一个男人面对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这样的恭维，心头难免有喜悦之感。
    他又不禁想：她弃我如草芥，只一心追逐许嘉言，可是这世间终也有想要努力争取接近我的女子。
    景曜说：“我希望你不要再提昨晚的事，况且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宋奕昕点了点头：“我明白，像你这样的年轻男子，洁身自好，也不以勾搭妹子为炫耀，你比熊猫还珍贵！我想你应该是心有所属，我虽不幸沦落至此，但我也最敬重有情有义有原则的男人。我们的事，出了这个酒店，我不会再提一个字。”
    景曜被她接着两段恭维，且又说到心坎上去了，倒没有原来那样鄙夷她。她虽是坐台小姐，但是此时擦去了她昨晚的“职业妆容”、收去了她昨晚的“职业仪态”，这份坦然从容、这份大方勇敢、这份有条有理和敏锐性绝无风尘之感。景曜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就会去那种地方呢？”
    “宋奕昕。生活所迫，也没有什么值得多说的。”宋奕昕感叹一声，“我得谢谢你。”
    景曜奇道：“谢我什么？”
    宋奕昕真诚地说：“谢谢你把我从悬崖边拉回去。昨天要不是你，我真的跟别的男人走了，再要从良就难了。你的秋毫无犯，你心中对感情的追求，让我感到美好和希望，想再坚持下去。这也像是想死的人一样，死志一拖就消了便不想死了；你这一拖，我也不想出卖身体了。”
    景曜忽然被她推崇至一个极高的位置，其实他自己也陷于自我否定中，这时也生出一种被人需要、被人推崇的积极感觉，原来情不得遂的消极也有所缓和。
    景曜说：“我也没有你说的这么……”
    宋奕昕笑道：“我明白，无心插柳嘛，但我也受你的恩惠。”
    宋奕昕一笑过后，就开始吃饭了，她吃得虽然快，却比较优雅。她这样的人，相处起来会让人十分舒服。
    其实宋奕昕不单纯，她这是穿越后却拥有原主重生的记忆，理智至上的学霸就能分析自己的处境。
    原主原来的圈子里根本没有门路来解决她将要面对的生活困境。只有像景曜这样的人，才有一分希望。
    却说原主也是几次巧合靠了景曜，之后深爱上他。
    原主的命运最后走向自杀，但是究其根本，景曜并没有爱她的义务，况且景曜还帮过她。
    只能怪原主遇上的一道道坎的太过刁钻，哪一个底层十八岁少女有那样的能力呢？
    原主当过演员，签在了景曜表哥的公司旗下。但是在她刚刚要上升的时候，身边的竞争艺人和她从前的“客人”合谋曝/光了她的一些艳/照，之后被打入谷底。
    过了一年，欧阳珊珊越来越虚弱，欧阳正雄找到了她，将她认回欧阳家，她以为她从此是欧阳家的千金小姐了。她想借着欧阳家二小姐的身份和景曜结婚，但是景曜爱的始终是欧阳珊珊，因为她的纠缠并且伤害欧阳珊珊，景曜还说她心思恶毒、下贱肮脏。
    有这前情，若是许多想当然的人，觉得从此离景曜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才好。局外人轻轻松松觉得远离了景曜还能有更好的选择一样，好像机会都能自动倒贴她一样。
    对于宋奕昕这样思维的人来说却绝不会那样做，如果机会真的那么多、机会真的会主动倒贴人，当年马云也不会在国内见了诸多大佬一无所获，最终去日本找孙正义了。那样的牛人怀着梦想都会被现实逼得走投无路，何况是别人？
    自命清高，受不得一分委屈和失败的人永远不能翻身。所谓没有公主命，休得公主病，她一个受虐角色，还不能清醒认识自己吗？
    所以，她还能不受原主痛苦记忆的干扰，对着景曜笑得出来。
    话说回她是欧阳正雄私生女的事。有一天，原主偷听到了欧阳正雄和欧阳太太争吵，原来欧阳太太之所以接受她这个意外的私生女回家，是因为她和丈夫要策划一起意外，让原主在已经救不活时，把心脏移植给欧阳珊珊。
    原主也知道欧阳正雄和欧阳太太只怕真有这样的能力，因为他们有钱有势。她才绝望地看着冷酷的世界：世间人人贱她，世道压迫她，她唯一的存在价值就是有一颗可以给欧阳珊珊续命的心脏。欧阳珊珊是天上的凤凰，她这个私生女妹妹就是地上的落毛山鸡。
    原主死前终于无情极致的凄艳，这种凄艳让她拥有如烟花一样短暂灿烂的风华绝代的震撼。
    不挥衣袖，不带一丝云彩，偷偷去了高楼，一跃而下，结束自己无活路的生命。
    ——但是我的心即使烂了，也是属于我自己的，我死也是一个完整的人。
    现在的宋奕昕绝不可能去认欧阳正雄，她如今是决不可能斗得过他们夫妻的。只有拖到欧阳珊珊换过了心脏，或者她干脆已经死了，她才能真正安全。但是那时安全了，她也绝对不会巴望着进欧阳家当继承人。
    宋奕昕听欧阳正雄说，她母亲只是一个舞女，和欧阳正雄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她没有纠缠过欧阳正雄，在原主两岁时把她遗弃在孤儿院门口就远走了，亲妈写过一封信告诉欧阳正雄女儿的事，也许是盼望他能从孤儿院接走原主抚养。
    但是欧阳正雄一心在欧阳太太和欧阳珊珊身上，从来没有那样的打算，只有欧阳珊珊需要适配的心脏，他才想起来他有一个私生女。他因宋奕昕的长相年纪怀疑她的身份，一查就对上了。
    虽然出身很不光彩，但是宋奕昕感谢黑心手辣的表姐没有把她的母亲设定为小三，不然气都要弱三分。
    假设她的亲生母亲是这个时代人人恶的小三，小三的孩子带着原罪，父亲有权不将家业给小三的孩子，但是父亲却没有权去剥夺孩子的生命，何况他没有养过她。
    且不管穿越这事儿科不科学，她既然已经穿成了表姐书里超级虐的角色，也只有矮子里拔高子，找一点“比较优势”了。
    这时候的宋奕昕仍然希望可以当演员，这总比坐台好，可以靠自己的工作赚钱解决当下绝境。她想通过景曜接触到他的表哥赵尔俊，赵尔俊也是娱乐圈响当当的人物。
    但往后她想要用心读书，她如果继续读书才能当上科学家，完成穿越前的目标。为了去升造，就算被雪藏了，她也无所谓，娱乐经纪约又不能限制她从事研究工作。
    所以读书好就是会有后路的。
    一顿早餐后，景曜心情也不错，宋奕昕谈吐不俗，又能恭维他，还能说出一些他深深认同的三观的话来。景曜也没有看不起她了，两人还留了联系方式。而离开前，宋奕昕也丝毫不拖泥带水，脚步轻盈，潇洒离去，这让男人更加欣赏。
    男人就像是影子，追着他、粘着他，他就会厌烦；但是当女人可以潇洒转身时，他才可以平等视之，甚至追着你跑。
    第4章 破碎家庭
    这个小区已经是五环边缘了，往来多是外乡打工者，为了省房租而拥挤在出租屋中。
    宋奕昕穿越前出身工人阶级，父母都是国企职员，在京城这种地方绝对不起眼。唯有的好处就是她是京城的原住民，小时候只要她肯学，家里还供得起。她也难以真正体会外地北漂的辛酸的。
    “宋家姑娘回来了？”巷子口有个摆夜市摊子的李嫂冲她招呼，她是h北人，夫妻俩漂来京城讨生活有些年了。
    “李嫂好！”
    “你好。你妈身体怎么样了？”
    宋奕昕像是挤出一抹笑来，说：“就是那样，哪里也去不得，什么也做不了。”
    李嫂说：“哎哟，那是可怜了。”“
    宋奕昕正要告辞，李嫂又说：“我看你常常很晚回来，现在不上学了吗？做什么工作了？”
    宋奕昕说：“家里需要人，也去不了。我就打点零工。多谢你关心了。”
    李嫂说：“可惜我们也没有钱，帮不了你们了。”
    宋奕昕微微一笑，告辞了李嫂，李嫂看着她的背影，啧啧摇了摇头，忽然又有一个大婶过去问她：“怎么样？这宋家姑娘是不是在外交了男朋友了？”
    因为她长得非常漂亮，就像是“棚户之光”一样。她在这一带也是有名的美女，大家自然会关注一些，时常有些少年偷偷往她脸上、身上瞧。
    她家里这样的情况，大家都觉得她会走些什么路子，再见她时常这么晚回家，这些市井中人也有好奇心。
    李嫂说：“我没有打听到。”
    “你怎么问了都没有打听出来。”
    “你想知道，你去问呀。”
    “这我怎么好问。”
    “你不好问，叫我去问？”
    两个妇女嘀咕好一会儿，才各自散去。
    ……
    宋奕昕两年前因为养父死了，欠债后房子也没了，才和养母、弟弟搬来这个地方。
    宋奕昕家租住在地下室，只有狭窄的套间，这儿绝不像偶像电视剧中的“贫穷女主”的房子，就是真实的外地农民工一样的昏暗狭小的出租屋里。他们娘仨儿就拥挤在一起。
    宋奕昕打开房门，就听到屋里传来阵阵呕吐声，她急忙跑了进去，就见一个中年妇女趴在马桶旁呕吐，传来阵阵酸臭气味。
    妇女年不到五十，可是她已经头发花白了，全身因为病而浮肿。她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了，行动十分困难，所以宋奕昕不在家时，在狭窄的卫生间里安置着一张躺椅，宋母就一直躺在这里，吐、拉也方便一些。
    一个人要是病了，总没有多少体面的，而照顾病人的家人也是一把辛酸，可是这人生老病死，谁能解脱呢？而放弃生命真的有看客想的那样简单吗？
    穿越前的宋奕昕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小小家庭中，虽然没富贵通天，却不缺少温馨。小学初中时，她学做的家务也就是整理和洗衣做饭，母亲更注重她的自己生存的基本能力，倒不是为了让她分担。上高中后她就很少做家务了，父母不希望影响她的学习、占用她的交际时间。
    她也是从原主的记忆中接受了如何照顾一个尿毒症的病人，其中所要忍受的事。
    宋奕昕觉得，危难见人品，原主纵有万般不是，她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孝女。
    宋家养父母结婚多年也没有孩子，后来在孤儿院中领养了六岁的宋奕昕，没有想到过了一年，年近四十岁的宋母就怀上了，生下了一个儿子。
    虽然宋家有了亲生儿子，有时是会宠爱小儿子一些，但是宋家也没有亏待过宋奕昕。
    宋奕昕小时候在学校里被人欺负嘲笑是“野孩子”，便和人打架，宋母被老师叫到学校。宋母问清楚事由后，领着她回家，然后就会偷偷流泪。
    那是心疼孩子的眼泪，小女孩那种敏感与不安就随着母亲的眼泪化开，她深深地感受到自己真的有家了，有爸爸妈妈了。
    可是两年前，爸爸被逼疯了。也许他天真的以为自己死了，便不用偿还那些他还不起的债；又或者他是因为得了抑郁症，从楼上一跳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也许正因为爸爸是这样死的，原主在绝望之下，也步了他的后尘。
    宋奕昕收回神思，又快步过去轻轻抚着宋母的背，给她缓气。宋母终于吐完了，宋奕昕递上水给她漱口。
    宋母漱口后看着她，说：“昕儿，你昨晚没有回家来，我让阳儿打你电话，你也没接。发生什么事了？”
    宋奕昕温淡一笑，道：“妈，我上夜班呢，你又多操心。”
    宋母又说：“你那到底是什么工作，哪个厂里？”
    之前宋母问起这个问题，原主就说自己刚去，还在学习，所以说不清楚。宋母实在太过痛苦，也没有精力为逼问女儿。
    这时，宋奕昕想了想，说：“也不是什么厂里，就是……进出口公司，因为时差迁就老外，所以有夜班值班的。值夜班的工资高。”
    宋母蹙了蹙眉，说：“这太辛苦了。昕儿，你回学校去吧，你明年要高考了。你国庆前一周开始就没有去学校了。”
    宋奕昕应道：“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
    宋母自责：“都是我连累了这个家……”
    宋奕昕说：“妈，你别这么说了。我就想你能快点住进医院去……”
    宋母叙叨：“我的病我知道，反正也没有肾/源，有肾/源也没有钱，住了院不还是挂挂盐水，吃一吃钙片、铁剂、骨化醇？”
    宋奕昕说：“可是不住进医院去，医院全都优先别人了。妈，我昨天发了奖金，我前头接了一个单子，提成有两三千呢。”
    宋母有一分高兴，但是想到自己的状况，知道这点钱也不顶事，说：“你拿着去把学校的书本费交掉。”
    宋奕昕说：“不，去医院吧……”
    宋母还想劝，可是十分疲惫，宋奕昕安抚了她，起身去做饭。
    看着破冰箱中也没有什么菜，她煮上饭后，出门去附近的小型菜市场里买。青菜、肉都挑便宜的买，卖了三天的份量回家。
    正在煮饭时，听到宋母又吐了起来，她本想去帮忙，却又顿住脚步。她知道她去了也基本帮不上母亲，母亲需要的是肾脏移植手术。
    穿成了这样的角色，回到这个家，她才真正的融于原主的角色，一时竟是怀疑这并不是表姐的小说世界里。
    宋奕昕是学霸，思维自然独特，她在怀疑，是不是“前世”学霸才是她意想出来的，否则现在的一切，她为什么都完全融入了？只不过，她脑海里的知识——由经历学到的知识都牢牢占在脑海之中。
    无论哪个自己是真，哪个自己是假，她真想成为那个宋奕昕。
    她一双泪珠儿落了下来，掐了一把自己，只盼她一点都不痛，这里的一切才是一场梦，她很快就能回到那个自己的世界，那个自己的身份，然后去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读硕博。
    可是疼痛提醒着自己，这全是真实的，现实像地狱中爬出的恶鬼，朝她扑过来，她退无可退。
    宋奕昕用手背抹去了泪水，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忽然，听到门外有声响，她忙把眼泪都擦个干净。
    她熄了火，盛了青菜出了狭小的厨房，果见弟弟宋奕阳回来了。
    宋奕阳今年才十岁，刚上四年级，他削瘦的脸上没有一分孩子的天真，校服很旧，也并不怎么干净。宋奕昕之前白天、晚上都要工作、还要照顾母亲，实在没有精力勤给他洗衣服。原主且让弟弟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可男孩子自己哪里会勤洗衣服？
    他们租住在五环外沿，但是宋奕阳要跑去四环上小学，每天也要乘地铁，走好远的路了。他们的房子被抵押了之前，家是住在四环的，学区也在那边。
    宋奕昕说：“去洗了手吃饭吧。”
    宋奕阳轻轻喔了一声，去厨房洗手，好像对这个世界再提不起兴趣，因为看不到希望。
    宋奕昕又去收拾因为宋母呕吐造成的一片狼籍，因为是地下室，这难闻的气味许久才能散。只不过，她在这里呆久了就闻不到了。
    宋奕昕让宋奕阳来扶着母亲出洗手间休息一会儿，一天到晚呆在那里也会闷得发疯的。
    她正喂宋母勉强喝了半碗粥，忽然听到屋外的敲门声。
    宋奕阳叫道：“是房东太太！”宋奕阳有些紧张无措，他还是个没有独立的孩子，遇上事后，本能就想找依靠。
    宋奕昕道：“我不是让你把房租交给她吗？”前半个月，她当拳手赚了几千块钱，交给了宋奕阳，让他交给房东太太，不然他们三人要睡大街了。
    宋奕阳一脸的无辜和无助：“昨晚你去上班了，房东太太让我们搬出去。”
    宋奕昕从原主的记忆中搜索，可能时间久了，她记不太清楚。原主本来在这段时间的白天、晚上都难在家，正是她步入深渊的时候，今晚正要接她的真正的第一个客人。与那些痛苦相比，房东太太已是和善人了，所以她没有将她太放在心上。
    第5章 房东上门
    那敲门声越来越急，砰砰砰地像是敲在娘仨儿的心头，宋奕阳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充满着慌乱，对流落街头成为乞丐充满了恐惧。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快开门！不然我叫警察了！”
    宋奕昕蹙着秀眉，也曾因为不愿找父母要钱而陷入个人经济困境，可是就是从来没有遇上过被房东太太逼的日子。而且，她这次不是逼他们交房租，是逼他们早点搬走。
    “宋家丫头！我知道你回家了！家里总算有人能顶用能做主的了！你快点开门，别弄得我是不讲理的恶人似的。我已经几次三番上门来说了，哪有一拖再拖的！你没个话儿，我就在这里等警察来评理了！”
    房东太太声线越来越尖锐，掌拍在地下室的旧铁门上，砰砰声响，还惊到邻居。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理清现实关系与社会人情态度，才去开了门。一瞬间，本来愁容满面的俏脸就化腐朽为神奇——那竟是一张十分有感染力的笑脸，脸上的热情与真诚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似的。
    “房东太太，你好，你好。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因为刚才……我妈有点不方便……”
    房东太太身材高大丰满，那身材像是有两个宋奕昕一样。房东太太一双三角眼睨了坐在一旁十分狼狈的宋母一眼，又像闻到什么味儿，嫌弃的在鼻间挥了挥手，好像能赶去味儿。
    “我不是说了吗？你们今天还不搬呢？”
    宋奕昕赔笑：“阿姨，你看……我在外头工作，也是不常在家……”
    房东太太说：“所以我今晚不是亲自上门请吗？你这家里有这样的病人，对旁边邻居影响多大！”
    宋奕阳忽然说：“妈也不出门，能有什么影响？”
    房东太太哼了一声，说：“我就不想把房子租给你们糟蹋，这是我的自由！你们快点搬！”
    宋奕昕呼朝宋奕阳拍了一掌：“你小孩子懂个屁！房东太太是个好人，已经收留我们这么久了，但凡是个人也要有感恩之心。再说，你又不是邻居，你怎么知道他们心中不介意？房东太太也是为了自己服务的口碑！你这臭小子，你是欠教训了！今天就教教你什么是礼貌，看你还敢再没大没小的！”
    宋奕昕这几句话儿中听，房东太太脸色才缓和一些，说：“宋家姑娘，看来你也不是不明事理儿的，那你们什么时候搬呢？”
    宋奕昕让宋奕阳将钱包给她，然后扶着房东太太的胳膊说：“阿姨，我们这里的味儿确实不太好闻，你身上干干净净的，可别熏着了。我们出去谈吧。”
    房东太太确实不想窝这屋子里，就和宋奕昕上了楼梯，出了地下室，地上的世界果然空气清新一些。
    “阿姨……”宋奕昕叫了一声，又戏精上身，她表演可怜的最高境界。
    只见她哽咽着忍住不哭，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房东太太果然觉得她极可怜，但故作坚强，只怕是走投无路。
    宋奕昕说：“是我们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抱歉。我已经在筹钱了，争取一个月内让妈住进医院去。说句难听的，进了医院后，再出来时是生是死总有一个结果了……我怎么也得接受。所以，我……我们准不会在这房子里沾上了白事的……”
    房东太太听她释疑了关键的问题，她就是怕有人会死在她的房子里。
    这时见了她这个模样，到底也有恻隐之心：“宋家姑娘，我也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是这世上谁都不容易。总没有教我们担着，是不是？”
    宋奕昕点着头：“阿姨说得很对。也是我没有用，才让阿姨帮我担了这么久，这要是别的房东，早把我们赶走了。阿姨，你也有女儿，也有妈妈，这人的生老病死，谁还能没有这一天呢？”
    房东太太蹙着眉，叹了一声：“你一个孩子，能赚到钱吗？担得起吗？像你家大人，说句不中听的，算了，到了医院也就是白花钱。”
    “可她是我妈，我不管谁管？我已经找到些门路了，只想在一个月内将妈送去住院。妈住院后，你让我们搬，我们也能搬了。”
    “真的？”
    宋奕昕擦了眼泪，点点头，说：“真的，有一个经纪公司的人正在和我接触，说我长得还可以，要签下我，捧我当明星呢。”
    房东太太看她的长相，确实非常漂亮，素颜都如出水芙蓉，实在难得。
    她暗想：她将来不会真的发达当上大明星吧？
    “那我就通融你一次……”
    宋奕昕热情地握住她的手，说：“太感谢了！”
    说着，又忙从钱包中取出这三个月的房租，房东是按季收房租的。之前说了是一个月，但是因为宋奕昕说话中听，人情练达，房东太太也要估计她也有可能会发达，不再欺少年穷，所以就把这一季的钱都收了，默认他们可以住下去。
    “你妈要是一个月内能住进医院去，那你们姐弟多住两个月也是可以的。”
    “谢谢，真的谢谢！”
    宋奕昕回到家里，宋奕阳问起事情，宋奕昕满身的疲惫，一时不想回答。
    宋奕阳不禁抱怨：“房东太太就是欺负人嘛！哪里有影响了？不就是看不起我们吗？真是势利眼。”
    宋奕昕被这种苦逼的处境压得喘不过气来，忍不住吼：“你委屈到死，可是谁在乎了？你真想被赶出去吗？你能找到更好更便宜的房子吗？你有空、有精力搬家吗？你要是高贵受不得委屈，你怎么不当比尔盖茨去！没那本事、没那命，就踏踏实实解决问题！”
    宋奕阳不禁惊呆了。
    宋奕昕叹了口气，她说的委屈岂不正是她自己？
    借着吼宋奕阳一声，把一整天的情绪发泄出来，宋奕昕到底也是人、不是神。这时她没有学历、毫无所靠、家徒四壁下有个病重的母亲和年幼弟弟，这些重担要把任何凡人逼疯。
    庄周梦蝶，她已难以深究分辨。
    她到底是谁，她是不是真有一个表姐，表姐是否真的就是原著作者？
    她若不是这个宋奕昕，为什么有她所有的记忆，在感情上又这么在乎养育大恩的家人。
    她这时多希望一切都是梦，梦醒就好了。
    “昕儿，你没事吧？”宋母忽然问了一句，几分小心翼翼。
    宋奕昕收回了神思，说：“妈，我没事。就是……我在教弟弟，遇上困难不要抱怨别人。”
    宋母不再多问了，她又何尝不知女儿的压力？
    ……
    夜晚，半睡半醒之间，宋奕昕像是听到什么声音，她猛然惊醒，爬了起来。
    母亲的床上没有人，也不在洗手间，狭窄的厨房有灯，她连忙赶了过去。
    就见宋母一边哭，一边拿着一把菜刀，正要割自己的手腕。
    宋奕昕忙跑了过去夺过她手里的刀，说：“妈！你干什么？”
    “你阻止我干什么？你让我死！我这病没救的，别留着我连累你。我只求你带着弟弟到十八岁……”
    宋奕昕说：“妈，你会有救的！真的，我已经找到赚钱的门路了，你干嘛就等不了我呢？”
    “你一个十八岁的姑娘有什么门路？昕儿，我怕你受我连累，干了不该干的事。”
    “我没有！真的，我认识了一个经纪人，也许可以签约我当明星赚钱……你要是这样死了，我干什么都没有心思了。你要是有个万一，无论是当明星还是高考，我都不想干了。”
    “妈难受，妈真的死了比活着受苦好……”
    “妈就再忍两个月，我会有钱的。”
    ……
    翌日一早，宋奕昕就如往常一样起来做饭。早餐很简单，只是白粥、三个鸡蛋和昨天的一些剩菜，宋奕昕只要把鸡蛋外壳洗干净放在粥里一起煮熟就好了。
    出租屋就内外套间和一卫一厨，三人挤在一个房间里，宋母睡大一点的床，而她和宋奕阳虽上下铺。
    宋奕昕见母亲好不容易现在睡得安稳悄悄去叫上铺的宋奕阳起床，拉开他的被子轻声叫他，地下室没有开灯就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怕他嗯了一声，宋奕昕就知道他醒来了。
    等宋奕阳洗完脸来吃饭，宋奕昕还见他两个眼睛跟核桃一样。
    “阳儿，你这是怎么了？”
    宋奕阳低头喝粥，不回答她的话，眼泪却掉下来了。
    宋奕昕说：“怎么了？”
    宋奕阳说：“姐姐，你会不会不要我？”
    十岁的孩子虽然还有万事依赖大人的性子，但是很多事情都明白了。他知道母亲这个病治好的机率是比较低的，一但没有了母亲，他就只有姐姐了。可是他还知道姐姐并不是父母亲的亲生女儿，他是个累赘，姐姐已经活得够累了，可能就不要他了。这样，他就没有亲人了。
    宋奕昕愕然：“你是不是傻呀？你是我弟，我怎么会不要你？”
    宋奕阳哭道：“可是你这么讨厌我。”
    宋奕昕奇道：“我怎么讨厌你了？”
    宋奕阳说：“你昨天不是嫌我没用吗？”
    宋奕昕想起她被一屋子糟心事整得当时压力太大，情绪上来吼他的事。
    “那你是没用只会抱怨。但是这又不代表我会不要你，至少现在是要你的。”
    “那么以后呢？”
    “你长大后，是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如果……”
    宋阳昕知道他想说什么，说：“你长大后的事，你长大后再说。但是你自己说，以后遇上了困境，是去抱怨呢，还是想办法去解决？”
    宋奕阳道：“我不知道呀，所以才……”
    宋奕昕说：“没有人有义务管你知不知道，人们也不关心你有多少不得已。除非你有价值可以为别人提供利益，可以交换你要的东西和服务。”
    宋奕阳想了想，说：“就像我们要交房租给房东，我们才有地方住？”
    宋奕昕点头：“对。生活的真相就是交易。不管是情感还是物质，都是双向交流，有时情感……也是和情感的交易。你有什么、可以给别人什么决定着你的社会地位。”
    宋奕阳想想自己家这么穷，说：“可是我们家什么都没有。”
    宋奕昕道：“所以，我们长大后只能给别人劳动。”
    宋奕阳到底是四年级了，明白什么是劳动，就想着这附近生活的外地打工者，包括民工和小商贩，他们同样挤在地下室或者隔间屋子里，每天早出晚归。孩子本来对未来充满幻想，可是长大后大部分人会发现自己只是普通人。而现在这些大人，当年何尝不是孩子？
    小小的宋奕阳在这刻好似发现了生活的真谛：庸庸禄禄一生，已然是拼尽了命了。
    宋奕阳道：“长大后，要活着，就这么艰难吗？”
    第6章 绝色男女
    宋奕昕叹道：“每一个劳动者做人的尊严是平等的，但是每一种劳动创造的价值是不平等的，所以拥有不同的劳动能力的人会有贫富不均的生活状态。”
    宋奕阳道：“那怎么才可以做价值大的劳动？”
    宋奕昕说：“平民阶层里，只有最勤奋、读书最好的人才能做高价值的工作。”
    宋奕阳眼神有些变了，宋奕昕抚了抚他的头：“以后少一点抱怨。”
    宋奕阳说：“因为他们只有兴趣听我可以给他们什么利益，对吗？”
    宋奕昕点了点头，说：“当人虚弱的时候，旁边的人随随便便都可以踩你，但是你足够优秀强大，整个世界都会对你温柔。”
    宋奕阳有所感触：“老师也只喜欢有钱人家的孩子和学习好的孩子，都不会看我一眼。”
    宋奕昕哧一声笑：“老师还是善良的，到了社会上，你遇上的比这严重一百倍。没有人管你受得了或受不了。当你长大后就遇不上比读书更公平的事了，如果你现在受不了读书，将来要付比读书更严重十倍百倍的血泪。人活一辈子，你想永远住在这里吗？”
    宋奕阳眼眶又湿润了起来，他摇了摇头：“我好想离开这里。”
    宋奕昕说：“等你大学毕业后，我就跟你亲姐弟、明算账了。你想要得到什么，都需要你自己的劳动和智慧去交换。男人没有能力就会一无所有，包括女朋友、老婆。无能的男人，可能生育的权力都会被剥夺，不是谁强迫你，而是你自己找不到女人给你生，生下来也养不起。”
    宋奕阳十分担忧，已经到了不得不面对，不能欺骗自己的境地，说：“可是我的学习成绩只是一般。”
    宋奕昕说：“你都把心思放在我们家有多苦、多不如人这些没有用的事上了，然后花时间去忧郁、伤心。脑子都满了，还能装下知识吗？”
    宋奕阳说：“可是我担心你。”
    “那你就分担力所能及的小事，我不需要言语上的担心，这没有用。”
    宋奕阳还真怕哪一天自己无能被抛下了，忙说：“我做！我一定做好！”
    从前父亲刚死，他们刚搬到这里，他年龄太小，也还可以逃避，但是现在他年纪渐大，家庭困境逼着他，无处可逃了。宋奕阳恐惧要在这里呆一辈子，也恐惧这个一无所有的家，在他成年后，姐姐不管他，他会没有生存的能力。
    ……
    湾流私人飞机降落在了首都机场，许嘉言和随行人员通过了商务通道出来，前往停车场。
    欧阳珊珊紧紧跟着他，只要和他在一起，她才能感到快乐。
    许嘉言就是她最深的牵念，为了他，她拒绝了青梅竹马的景曜和一切追求者。
    许嘉言是一个很冷淡的人，冷淡到小时候害她落水，害她在鬼门关走一遭，可是她一点也不恨他。而从那以后，欧阳珊珊再去找他时，他便极怕再遇上那样的麻烦了。
    许家和欧阳家是世交好友，谁也不想结下仇怨。
    许嘉言或许心头清楚，欧阳珊珊这样的病注定不能长寿，已有医生说过，她活不过二十五岁。这是除了她本人之外，欧阳家和许家都清楚的事。
    爱情对欧阳珊珊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奢侈品。
    许嘉言也想着：让她活着的时候快乐一些又何妨？
    而他自己并没有心爱的女人，他也不可能早婚。
    当是可怜一个像烟花一样美丽又短暂的生命，当她有精神来找他时，他也能照顾她一些，他把她当作亲妹妹。
    不可否认，欧阳珊珊很美，美到只有见了她，大多数男人才会相信，古代记录着倾国红颜不是仅靠意/淫杜撰，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
    用古典字句描述，就如《洛神赋》中所言：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又如《红楼梦》言语：娴静时若娇花照水，行动处似若柳扶风。
    可是天也许是一个嫉妒女子，便不能让一个人间女子太过圆满，让欧阳珊珊有了西子捧心之态，或者比西子还要严重一些。
    许嘉言送欧阳珊珊上了来接人的豪车，自己却不上车了，欧阳珊珊专注地看着他：“嘉言哥，你要回公司吗？我也陪你去好吗，晚上一起吃饭。”
    许嘉言温言道：“我晚上有应酬呢，你的身体受不了的，你回家去好好陪陪父母，等我有空了，再打电话给你。”
    欧阳珊珊心情低落：“你应酬别太晚了，别喝太多酒。”
    许嘉言浅浅一笑：“不会的，你放心吧。”
    说着，许嘉言轻轻关上车门，让司机开车。
    汽车启动，开往公路，欧阳珊珊忍不住转过头去，就见另有一个司机开了一辆跑车到他身边。
    许嘉言脱下西装外套，将外套扔进车去，长腿一跨已经上了跑车。欧阳珊珊满是落寞，她知道自己无法给他想要的生活，他绅士冷漠的背后也有一颗喜爱冒险和挑战的心。
    欧阳珊珊想当他的女朋友，她还没有严重到了不能与人同房，可是他从不越矩。
    她也明白：许嘉言可以允许她时常去找他，会照顾她，但是绝难接受她，也不会与她发展进一步的关系。他或许是在可怜她，对他来说，两人如果到了那一层关系，会引来许许多多的麻烦。若是对她投入了爱，那极有可能是难以承受的爱。像许嘉言这种冷淡的人是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变成那样的，他有足够的理智，他很清楚自己有能力和机会拥有无数更愉悦的选择。
    欧阳珊珊想着这些，手不由得纠住胸口，她好恨，上天几乎给了她一切，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副健康的身体。
    ……
    这时候，东八区的太阳也才西沉，阳光斜照，已经万物的影子拉长。
    许嘉言在飞机上睡够了，这时候的精力很旺盛，他冷漠却不是自虐。在英国待了一个多月，那种凉凉湿湿的天气和欧阳珊珊的缠缠之情都让他十分压抑。
    他还是喜欢国内这种明朗的天气，也喜欢可以让他打开心房的朋友。
    许嘉言这时终于轻松起来，身边不会跟着管家、助理，也没有脆弱的欧阳珊珊，只有他自己。
    他打开了敞篷，秋天黄昏的凉风吹拂着他的墨色发丝，让本就俊美昳丽的他更像一个妖精。他为什么在人前会讲究一些，不苟言笑？——因为他只要一随意，便是无心之下，也俊得沾了艳丽，带着三分邪肆。倘若是在情场或者是在娱乐圈，他这张削瘦的、艺术线条的脸会是一种魅力优势，但是在商场，人们常常欣赏他的颜却不信任他的能力。
    许嘉言把车开到了“迷漾会所”所在的大楼前，有门童来给他停车，他径自从高级vip专用通道，又乘电梯去了顶楼。
    顶楼是会所大老板秦森的空间，并不对外营业，但是许嘉言有空时也会来这里，秦森也只会在私人地方招待少数朋友。
    许嘉言进了门，倚在沙发上，见案几上放着遥控器，就打开了极致的音响，一曲《write to ocean》以婉约的钢琴为开始，纯美的音符飘扬在整个大厅。曲子像是在讲着一段温柔的故事，又像是牵引你的思绪随着月光滑行。
    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就算如许嘉言这样的男子，在最纯净的自我的时候，心中溢出的也是对爱情的憧憬。
    可是生存与社会太过现实，有太多的东西需要考虑，人人在俗世中计算，正是自己让自己不能拥有。又或者没有人可以让自己放下一切，心无旁鹜，无畏地追寻纯净的爱情。
    欧阳珊珊可以那样做，她身边没有人忍心再让俗世的计算与黑暗再加诸在她身上，她也明白生命的短暂，所以什么都不指望，只有女孩对爱情的纯洁向往。
    也许正因为他明白这份情重，更不敢轻越一分。
    男子穿着黑色衬衫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朝他轻轻一笑：“许大少终于回国了，不陪佳人，倒来我这里。”
    许嘉言深呼吸一口气：“我就想歇会儿。”
    秦森说：“你们许氏收购了凯伦，凯伦重组后，你要去欧洲吗？”
    许嘉言摇了摇头：“那边的高管基本不会变，我不用都呆在那边。”
    秦森取了遥控器关了音响，拍了拍他的手臂，说：“下去玩玩吧。”
    “不了。”
    “为什么？你怕欧阳小姐？”秦森初见欧阳珊珊时也是被惊艳到了的，他倒是想如果自己有这艳福，只怕是要守不住的。许嘉言偏偏视她为一种负担，这也让所有见过他们俩的人都不可思议——毕竟他就算睡了欧阳珊珊，给了欧阳珊珊快乐，欧阳家应该不会怪他，如果她的命短，欧阳家会感激他在她有限的生命中得到一种圆满。对于男人来说，这种好事都不占的，简直是圣人了。
    许嘉言说：“你别提她好不好，所有人这么提，明明没事也变成有事儿了。珊珊是个单纯可怜的女孩子。”
    秦森说：“对了，今天景曜好像也来这儿了，下去坐坐吧。”
    ……
    化妆更衣间里一阵熙熙攘攘，因为妈妈桑“伊丽莎白”的催促，几年打扮好的女孩蜂拥着先出去了。“迷漾”的拳手、小姐是不会用真名的，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问真名。妈妈桑人称“丽莎姐”，英文大名就叫“伊丽莎白”，她也不管被碰瓷的英女王会怎么想。
    宋奕昕拿着一支酒红色的口红轻抹着，此时也是一把心酸。
    她不但需要钱，而且是需要现结的钱，明天、后天就要用钱。她会外语，但是也没有时间去找到能马上现结的翻译工作了。
    她可以代人写论文，可是以前偷偷做过两回也是大学校友悄悄联系的，况且写论文是要些数据的，她怎么说也得花两天时间。再加上人家还要审核不会和网上公开的论文重合，只有被采用后才可以收钱，这一拖都要一个月了，那时他们全家都饿死了。
    而她因为是高中生，她还不能写生物科学方向的论文，因为那需要实验室数据为支撑，她无法解释数据来源。好在，文科方向的一般论文她也会写，将来能接到单子，她靠这个也能赚钱，不用来这样的地方卖笑。
    这两天只能再当拳手了，她不出去陪客开房，那么当半个月的拳手和当二十天的拳手也没有区别。
    近几天母亲的药费、家里的生活费她必须要先解决了，她的“穷病”也得先治标，才能给治本争取时间。
    第7章 迷漾会所
    “‘仙德瑞拉’，我看到那天的景少来了，你还快一点？”
    宋奕昕不禁一多汗，一方面是因为原主这个“艺名”，另一方面她接到说话人的一个暧昧的眼神。
    她也不会在这里再待多长时间，所以也没有改“艺名”的必要了。这个会所不会限制女孩子的自由来去，反正女孩与会所是互惠互利的，女孩们需要赚钱并认识有钱人，而会所需要年轻美貌的女孩留住最有钱的客人。
    女孩自己要在这儿认识男人之后离开会所，再进一步发展，就与会所无关。这是法律也无法管辖的事情，就像夜店男女自由交往或者发生什么，也不可能回到封建时代将女人抓去浸猪笼。
    与她说话的正是艺名为“雪莉”的女子。
    宋奕昕冲“雪莉”笑了笑：“你口红怎么这样水润，颜色也好看，是什么色号的？”
    “雪莉”果然笑起来，说：“芭芘粉呀！你怎么用颜色这么老气的口红！你这是劣质口红，一点都不润。”
    宋奕昕说：“我……只能随便啦。”
    “雪莉”居然有几分热情了，说：“你要不用我的吧。客人就是这样，只用外表来判断给什么价的。”
    宋奕昕笑得温暖，说：“谢谢你，你人真好。但我卸了口红，又要补很久的妆。况且你这个口红是奢侈化妆品，这样贵重的私人物品不好让别人用的。”
    “雪莉”其实也舍不得给人用，刚才也是一时的好感引发的冲动，果然收起自己的名牌口红，说：“你也该用好一些的，别那么傻，赚钱不就是花自己身上的吗？你自己不投资自己，老板们怎么‘投资’你？”
    忽然另一个年轻女子从更衣间出来，轻哼一声，说：“‘雪莉’，你还是操心你自己吧。‘仙德瑞拉’可是有景少‘投资’呢！”
    宋奕昕一见，正是那个性格最尖锐的“玛丽”，宋奕昕志不在此，自然不想和她们做无谓之争。
    刚刚暂时化解“雪莉”的“酸味儿”，这时“玛丽”就又来挑拨。不管是什么阶层的人，总是部分人因为竞争、嫉妒和自己生活的困境去与别人互掐。
    这里自是这样，其实就算是宋奕昕穿越前读书的地方，保研名额、奖学金、交流机会、导师推荐都让学生们明争暗斗，学生会等团体中也是处处宫心计。就算是小学、中学、大学各级学校内部，教职工评级也有互相暗算撕扯的，名额机会就一两个，水平差不多的人往往有许多，事关前途和钱途，怎么能不争？
    上天不喜欢让人闲着、静止着，好似只有动起来才会刺激进步。
    不过，这种拈酸儿真的进步吗？
    宋奕昕见她们都出了化妆间，自忖自己不会在这里久呆，不必把有限的精力花在与她们打交道上面，让她们心情愉快也不能助她解决她眼下的困境。她已经试图化解、向她们表达善意，她们还不对她改观，她也就作罢了。——无利倒贴讨好一个对自己没有用的人，她没有那么贱，更没有这样残的智商。
    宋奕昕想到景曜来了，她也正要接触他，她得早点被介绍去见景曜的表哥赵尔俊。
    记忆中原主借着景曜的人脉签经纪约时已经是几个月后，那时母亲身子更差，手术也失败了。
    当时，赵尔俊看在她歌唱得好、拥有接近欧阳珊珊的美貌、又是景曜的“朋友”份上，预支她五十万工资。原主就是靠着那五十万的预支工资送妈做手术的。
    在那之前，原主是会所的“交际名花”了，几个月内赚了不少钱，他们虽然被房东赶出来了，但是靠着原主赚的钱把妈妈送去住院了，弟弟放学后就每天去医院陪护，而原主晚上都不在的。
    但是当时手术费仍然还没有凑够，因为钱的事，妈妈错过了一个最佳肾/源，之后的时机已经不好了。
    对她来说，现在有这五十万的预支工资就是改变苦情苦命的开局之战，就算将来会遇上潜规则也在所不惜。因为那时候她已有一些别的成就了，面对潜规则时她仍还有转还的一线生机。
    现在没有这笔钱，妈就不能活了。
    想起原主的亲生父亲的狠毒，亲生母亲的无情，宋母对她来说就像一位天国的圣母，宋家给了她一个完整的家。
    自从穿越融合进这个身份，宋奕昕根本难以割开这份情感，不能以世外人之眼来看、来剥离开角色人生。
    她现在不像原主深爱景曜，也是因为原主记忆中，在发现欧阳正雄想谋杀她救欧阳珊珊之前就已经被景曜拒绝多次，原主受了伤害而认命放手了。所以现在她不会被情所困，这方面仍可保持自我。
    宋奕昕穿过装修豪华的走道，“伊丽莎白”正叫住了她：“‘瑞拉’，你去五号包厢吧，那里还缺人。”
    宋奕昕一脸的为难：“‘丽莎姐’，我有客人呢。”
    “伊丽莎白”奇道：“什么客人？”
    宋奕昕暧昧地笑了笑：“‘景少’呀！上回我就是跟他出去的……”
    “伊丽莎白”恍然大悟，说：“好，那你是一号包厢吧，那里的客人都不一般，你可别搞砸了。”
    宋奕昕暗道：原来景曜现在不在舞厅，而是在一号包厢里。
    “谢谢‘丽莎姐’！我走了。”
    ……
    宋奕昕得到了“伊丽莎白”的指点，来到了一号包厢门前，深吸一口气开门进去。
    这时许嘉言、秦森、景曜、赵尔俊、杜峰和张迪也刚刚进包厢不久，正在聊天，说起许嘉言之前在欧洲的收购案。
    杜峰最爱玩，一见门口站着一个年轻美丽，气质出众的女孩，便把注意力转至女孩身上，笑道：“美女来了！快来坐呀！秦森，怎么只叫了一个美女来？”
    秦森笑着说：“你杜少要美女来陪，大家都要争着来，你不能等等吗？”
    宋奕昕意外能在这里看到赵尔俊和那个许嘉言，在原主的记忆中，景曜的情敌兼欧阳珊珊喜欢的男人正是这个许嘉言。但是原主和许嘉言接触极少，除了礼貌招呼，就没有说过话。
    赵尔俊在这里正是机会，还有景曜，上次她既然已经和他成为了朋友，这时又高高兴兴当拳手，他心中一定是鄙视的。就像他对原主，他虽然可怜她帮助他，可是心底又看不起她。
    所以，宋奕昕看着景曜，显示出几分羞愧局促，拉了拉自己的职业短裙，才挂起微笑。
    “几位老板好！景少好！”
    杜峰笑着看向景曜：“哎哟！阿曜认识的？”
    景曜淡淡一笑，不知为何看了许嘉言一眼，他不相信许嘉言就没有看出这个女孩像欧阳珊珊。但是气质差别大了……景曜又看向宋奕昕，才感觉她似乎与初见有哪里不同了，只是说不出来。
    景曜说：“上回见过。”其实他来这里，是因为不想去打扰欧阳珊珊，可他爱之深，心中落寞无处宣泄，他竟然想起她来。他有两分想见到这个女孩，她是一个交流起来让人轻松的女孩。但是又不希望见到她，对女孩子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工作，如果她已经离开了这里，他自然见不着她了。
    杜峰冲宋奕昕招了招手，说：“美女，快过来坐。”
    宋奕昕挂着职业微笑，说：“老板，你喝什么酒？我给你开。”
    杜峰可是欢场老手，说：“你要是能把开的酒都喝完，就都算我的。你没有这酒量，怎么让我开酒呢？”
    宋奕昕说：“老板，你真爱开玩笑，我的酒量哪里能和您比？”
    杜峰摇了摇头，笑道：“美女不给面子就没意思了。”
    宋奕昕赔笑：“不如我陪老板唱歌吧。”
    宋奕昕心想：机会难逢，赵尔俊在场，她若是这时一展歌喉可能就被他看中了，近些天就签约，她穿越的第一道任务就完成了。以后边工作边读书，只要等她进了大学，就是海阔凭鱼跃了。
    宋奕昕已经通过了高中会考，高中会考放在高二学期结束的时候，高三就是为高考准备的。通过了会考就能得高中文凭，她现在无奈旷课这么久，以医院证明为凭去学校说明情况，学校还能收她。就算学校不收她，她也有机会报名高考。连往届生都能报高考，何况是她？
    杜峰说：“我不想唱歌，就想和美女喝酒，美女是不是不给面子？我开两瓶la tache，你喝完算我的，怎么样？”
    宋奕昕知道这会所中的la tache是极好品质原装进品的，在会所中卖价格又高很多，要80000块一瓶，按照规则，这样的酒她能抽30%。
    一瓶她都难喝完，她喝两瓶下去不知道还能不能直着出这道门，可是喝完就有几万块，几个月就不用再来这里工作了，以后等她缓过来了也都不用来了。
    宋奕昕十分心动，又想起在穿书前在大学里少有几次也和朋友吹过瓶，那是啤酒，她能喝五瓶，那是极限。
    宋奕昕正打算博一把，景曜早看不过去了。他虽然失望她还做这个，怀疑她不是当初骗了他，但是这时不能不管：“峰少，够了，她是我的朋友。”
    第8章 天国女儿
    杜峰说：“阿曜可真是怜香惜玉！不过，到了这里就是工作嘛，公是公，私是私。是不是，阿森？”
    宋奕昕那股冲动消了后，又觉后怕，这啤酒和红酒能一样吗？
    宋奕昕于是堆笑道：“老板，遇上您这么豪气的，我只有认输了！也不知道过会儿来的姐妹有没有这个本事的！”
    杜峰哈哈一笑，朝她上下打量，看她上身穿得严实，说：“几/罩/杯？”
    “什么？”
    一旁的张迪笑道：“要不要这么装？问你胸多大？”
    张迪又在自己胸口比了比，说：“几/罩/杯？”
    宋奕昕握紧了手，沉默了一会儿，杜峰正笑道：“我摸一下就知道了，是真的假的也能摸出来。”
    宋奕昕本能站了起来，其实之前原主也不是没有遇上这样小动作的男人，原主在恐惧之下也都忍了，她看过别的同事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现在的宋奕昕骨子里就不能接受。
    张迪笑道：“这是装纯吗？”
    宋奕昕赔笑道：“不是装纯，我a杯啦！老板摸出来了可要扫兴，我还没有面子。”
    张迪失望又玩笑的样子，说：“才a呀。”
    杜峰笑道：“我看不止。”
    宋奕昕本能出口：“我垫了。”
    杜峰哪里会就此干休，到了这些地方寻乐子，他们就不像在人前时一样衣冠楚楚了。
    杜峰说：“拉开拉链给我瞧瞧，我给你量量。”
    这些公子哥本就骄奢淫'逸，到了这个地方哪里还会客气？
    许嘉言忽说：“峰少，我们是来这里聚聚的，你针对一个小姑娘干什么？”许嘉言并不喜欢这些事，他不是不懂，而是当年在男校生活，其实同学们在私下里玩得很开，他当时还很单纯，就有些抗拒。加上一直有欧阳珊珊时不时跟着他，他也难免活得闷骚一些。
    杜峰说：“许少、景少都为她说话，我什么也没干也算是我错了，好了，好了，不玩了。”
    宋奕昕冲许嘉言一笑：“谢谢许少。”
    许嘉言正眼也没有瞧过她。这是他初次见她，对她充满着鄙夷。替她解围不是看她长得像谁或者想求什么，因为在他心里，就算妓/女也是人，是人总要有几分对人的尊重。他虽然也见多了赔酒的，见多了玩的，但是不喜欢看到别人这样明显的勉强女子。
    许嘉言也不知道日后会被这个女孩拒绝多次表白，他因为没有恋爱就失恋几次觉得生无可恋。
    这时又来了四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宋奕昕连忙坐到景曜身边去，说：“景少，谢谢你……”
    景曜见现场也嘈杂起来，便问道：“我以为你会离开这里。”
    宋奕昕说：“我打算走的，但是总要存下找到下一个工作前的饭钱。”
    “上回不是给了你两千多吗？”景曜奇道。
    “全交房租了。”宋奕昕诚实回答，因为她正要耍心机借借景电信傍上赵尔俊这棵大树。景曜必须知道她的处境，这时她又怎么会死要面子活受罪？都来这种地方工作了，还要装作是出身背景好的女人吗？
    景曜奇道：“听你口音，你该是本地人。”
    宋奕昕知道景曜善良，原主记忆中，他知道她的情况，又见她因此沦落风尘，他善意才拉她上岸。景曜也借过钱给她，因为不能长久资助，最后将她介绍到赵尔俊那里。
    宋奕昕演技也不错，何况是本色出演，一双眼睛就沾上了雾气，说：“我爸爸被人骗了，房子抵押借钱投资，血本无归，他就一死了之，可是房子还是被银行收走。我弟弟才十岁，我妈两个月前还查出……尿毒症……我，高三……”
    景曜：“……”
    宋奕昕抹了两次泪珠，又哧一声笑，这种笑是辛酸、尴尬，想要用笑去勉强地撑出一点做人的尊严，可是又是那样奢侈，这样真实的情感，触动人心。
    景曜见了，心头涩涩的，不知说什么好。
    宋奕昕“故作轻松”地说：“其实，还好吧，都已经到了这境地了，将来也不能再差了，只能往好的方向走。”
    景曜说：“抱歉……”
    宋奕昕戏精入骨，“温柔纯洁”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睛带着忧愁：“没有人对不起我，景少更没有对不起我，干嘛道歉？景少是我的贵人，我一辈子感激你。不是你，我就难回头了。我现在再坚持几天，我再……跑跑什么慈善机构，看看有没有可能救我妈的。虽然不想被慈善，但是妈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景曜倒是看得透，说：“如果每一个治不起病的人都有慈善机构出手，社会上就不会有那么多治不起病的人了。你真有困难，我考虑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宋奕昕看着他，又一双眼泪落下来，琼瑶女郎的演技也不过如此了。她是在利用景曜的善良，虽然这份善良与她的长相有关，到底也是他的善意。
    宋奕昕显得激动，偏又像是知道冒犯而压抑着，小心翼翼开口：“你真的……能……借钱给我吗？”
    景曜说：“你要多少钱？”
    宋奕昕说：“五十万。”
    之前宋奕昕就已经努力与景曜成了朋友，此时景曜看她与欧阳珊珊相像的脸，还有女子眼泪攻势，拒绝不了。
    景曜一派轻松：“你如果要五千万现金，我一时拿不出来，但是五十万不是什么大事。”
    宋奕昕真诚地说：“我……我把身份证给你看，我也可以写借据，将来按银行贷款利息来还钱。”
    景曜当然也会查清事实才会出手帮她，只微微一笑。
    宋奕昕抓住间接向赵尔俊表现的机会，对景曜说：“我给你唱首歌吧。”
    景曜点了点头，没有拒绝，宋奕昕就去了ktv区域点歌，她知道赵尔俊最喜欢一曲《天国的女儿》。“原主重生”的记忆中，她进公司后正要被捧，那时在赵尔俊的办公室听到过这曲子。
    别的娱乐场所都不可能将这样偏的曲子放在ktv设备中，但是“迷漾会所”偏偏有这首曲子。
    原主声线本也老天爷赏饭，当初进了赵尔俊旗下的公司当多栖艺人，也练过这一曲。这几日为了接近赵尔俊，她一直按照原主记忆“复习”。
    许嘉言因为杜峰、张迪玩得太开有些不悦，正想起身要走，忽听音乐响起。
    “啊……啊……”宋奕昕沉浸在自己的梦里，张开口唱着。
    超越凡俗、圆润完美的天籁如行云流水倾泄而下，一个纤尘不染的纯净女声仿佛便从天国落下，回荡人间，似一双上帝的眼睛注视着人类，充满着怜悯。无需言语，无需歌词，一声“啊”，一个只有发音的“啊”便能让人灵魂为之颤栗，好似凡人已触及了天国……
    宋奕昕拿着话筒，专注于自己的表演，专注着自己像是已经剥离现在，她是那个宋奕昕，她怜悯于这个宋奕昕。
    知没有救世主，但是她这一刻也渴望上帝的救赎，上帝是她自己。世俗中，上帝也是能借她钱的景曜，能给他机会的赵尔俊，但是他们也是需要她自己去争取的。
    赵尔俊果然吃惊地看着宋奕昕，震惊居然有个女孩会唱这首歌，并且不逊色于cd。
    她是一个陪/酒拳手，却在唱最纯净的《天国的女儿》。
    她一身赔酒女的打扮，可是气质却丝毫不见物欲横流，她本就是极美的女孩，一个能被认为像欧阳珊珊的女孩不可能是丑女。
    忽然，一个叫“凯蒂”的拳手说：“这唱得什么呀！就一个啊啊的。”
    赵尔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她们也不说了，杜峰、张迪也给赵尔俊面子，赵尔俊毕竟是娱乐大公司的大佬。
    宋奕昕终于唱完，放下话筒，朝景曜走过去，跟他说：“我很喜欢这首曲子，没有想到这里能唱。每当我觉得被一切逼得快疯的时候，听听这首曲子就能释然一些。景少愿意帮我，对我来说就是上帝的怜悯。”
    景曜在这一刻也不禁有些震动，赵尔俊把她的话都听了进去，说：“你叫什么名字？学音乐的？”
    宋奕昕终于见鱼上钩了，只当不知道他的身份，说：“我叫……”
    “她叫‘仙德瑞拉’！”“凯蒂”发现几个年轻的，比明星还要英俊的男人的注意力被她的歌声吸引走了，她最厌恶这种爱出风头耍心机上位的绿茶婊。
    “凯蒂”又笑着说，“她是这里的灰姑娘呢！”
    宋奕昕忍着不适的感觉，才对赵尔俊一笑：“在这里……相逢何必曾相识呢。”不能早泄底牌，只有装了。
    另一个拳手“安妮”哧笑：“‘仙德瑞拉’，你这是掉书袋吗？我们大家都是在这里一起玩的，你突然掉书袋是不是看不起大家？你不是最想赚钱吗？”
    景曜说：“这位小姐，没有问你，你闭嘴可以吗？”
    “安妮”和“凯蒂”也是这里的漂亮女孩，只见宋奕昕这样博出位，就要傍上一个高富帅了，心头都有点酸。那些话看着轻飘飘，但是一听都是对会对宋奕昕败了观感的话。
    景曜说：“我们先走了。”
    景曜拍了拍宋奕昕的肩膀，说：“你也下班吧，我送你。”
    眼见赵尔俊还要说什么，但是宋奕昕知道已经鱼上钩了，就不用现在露了自己的底牌，于是起身跟在景曜身后离开。
    第9章 心计得逞
    会所本就有代驾的人，景曜喝过酒，便让代驾开车，送宋奕昕回家。
    弄堂口下车后，景曜便陪着宋奕昕走在这个破旧的弄堂中。
    这还是九十年代早期的房屋，更早之前，这些地方只怕也是郊区了。
    附近多住着外地打工者，他们不是住在地下室就是住在客厅隔间出租屋中。
    景曜到底是个公子哥，从来没有到过这样的地方，从来没有这样真实的贴近底层的生活。
    景曜突然觉得脚下一软，竟是踩着了狗屎。
    他忍不住恶心，尴尬地在后头磨着鞋底，宋奕昕转过头去发现了真相。
    她取出了包中的一叠纸巾，让他把鞋脱下来。
    景曜依言而做，就见女孩捡起他的鞋子，用纸巾擦拭那鞋底，擦了三次后，才蹲下身给他穿上鞋。
    景曜看着女孩发呆，不想她抬起头一笑，说：“好多电视剧中，一个花季迷糊少女遇上一个王子，少女掉了鞋，王子就捡到后给她穿了回去。”
    景曜说：“你把我当迷糊少女吗？”
    宋奕昕耸了耸肩，说：“可我也不是王子。”
    她不迷糊、不单纯、也不圣母，她只怕是比谁还工于心计，也许她活成了绿茶白莲，可是她在所不惜。
    她有什么机会都要自己争取，想要物质丰富的生活也要去进取自己的事业。
    没有王子替她做完生命中的一切工作，没有王子主动给她铺好阳光大道，没有王子替她穿上水晶鞋。她就只好自己争取工作、争取机会，自己穿上华丽的水晶鞋。
    宋奕昕将那些垃圾小心收捡，丢进最近的垃圾筒里。
    ……
    景曜本也有九成相信她的，现在也求证到了，她的困境比他想象地还要严重。他在那地下室中呆了不到两分钟就先出来了，还遇上了几个奇怪地朝他打量的人，是宋家的邻居。
    过了一会儿，宋奕昕才出来送他，送他到了地面。
    景曜离开前，取了钱包，掏了两千块现金给她应急，又说：“你别去那种地方了，我会和秦森说的，明天……明天你去我公司找我吧，我开支票给你。”
    宋奕昕知道景曜没有在他父亲的公司工作，他在校读的是计算机，年轻时玩过音乐。因为表哥赵尔俊是娱乐业大亨，从表哥身边耳濡目染受到启发，他大学时用从小存的钱自己开了一家后期数码特效公司，五年过去，公司现在一年能赚一个亿。
    宋奕昕没有拒绝他的现金，更没有拒绝他伸出的援手，这已是最好的结果。如果拒绝了景曜这一条生机，她就真的没有别的门路了。
    她朝他鞠了一躬，像是一句“谢谢”也难说出口，她之前也说过了，现在觉得那两个字太轻了。
    景曜看着她好一会儿，忽说：“你既然读高三了，早日回学校去。年轻女孩子……在人生岔道上不要走错路。”
    ……
    宋奕昕回到家里，宋奕阳才好奇地追问：“姐，刚才那个帅叔叔是谁？”
    宋奕昕说：“是我在外头找来的一个……慈善基金的负责人，他想核实一下我们家的情况，说愿意借钱给妈治病。”
    宋奕阳喜道：“真的吗？”
    宋父欠债自杀后，宋家为数不多的几个亲戚都不与他们往来了。早前宋母病重，宋奕昕就去找过伯伯和姑姑，他们借了她一千块，之后就不愿见她。家里有人生病时，亲戚尚是如此，何况是素不相识的外人？
    宋奕阳小小年纪，对这些人情冷暖也见得多了，有几分难以置信。
    宋奕昕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头，说：“你好好写完作业，然后把自己的衣服洗掉，我去给妈擦身子。”
    景曜坐在车中，从五环回二环还有不短的路程，路上霓虹幻彩，繁华似锦，他真的难以想象宋奕昕的生活。
    她不像外地打工者，她在乡下没有家可以回。
    忽然电话铃响起，打断他的思路，见是表哥赵尔俊。
    “喂？”
    “阿曜，没有打扰你……你们吧？”
    景曜叹了口气，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正回家呢。”
    赵尔俊却向他打听：“对了，那个女孩叫什么？我看她条件不错，有没有想过来我公司？”
    景曜一怔，又说：“你觉得她行？”
    赵尔俊笑道：“我还没有仔细看过，看过后才能判断她有没有发展前途，能不能吃这行饭。”
    如果培养出一个优质的艺人，那是很赚钱的，艺人的收入公司占了大部分。一家娱乐公司也很怕公司旗下的明星台柱青黄不接，有些娱乐公司早年辉煌，但是几年后因为没有台柱子就只能苦苦支撑了。
    景曜想着宋奕昕的困境，他能借钱给她的母亲治病、或者支援他们姐弟读书，但是俗话说救急不救穷，她总得自立。她不是想要出卖皮肉的人，况且长得像欧阳珊珊的女人去出卖皮肉的话，他心理上有几分抵触。
    她如果可以在演艺圈发展，也算是自立自强，自我拯救了，景曜依照她的眼神和谈吐，觉得她是这类人。
    “好，我先问问，她有意向，我带她来见你。改天约时间。”
    ……
    翌日上午，景曜督促了一部新电视剧的后期进程，提了一些要求，回到办公室看看手表，果然楼下前台打来电话。
    “带她上来吧。”景曜淡淡下令。
    过了五分钟，宋奕昕走进了景曜的办公室，景曜请她在沙发入座，让助理上了咖啡。
    他掏出一张支票放在桌上，说：“你先拿去给你妈救命吧，如果不够，你再跟我说。”
    宋奕昕双手拿起支票，一看上面的数额。
    宋奕昕吃惊：“七十万？我只是借五十万。”
    景曜说：“病人的事是说不准的，还有你和你弟弟总要生活。你既然说是借，多一点少一点不都要还吗？我还怕什么？”
    宋奕昕坚定地看着他：“我一定会还的！我借据也写好了，现在需要再写一张了，你这儿能给我一张纸吗？”
    景曜轻轻一笑：“好呀。”
    景曜见她去办公桌旁认真写借据的模样，她身上是浓浓的书卷味儿。她今日没在化夸张的妆容，头发也只扎了一根马尾，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脚下是一双廉价的旧运动鞋。
    淡极始知花更艳，不知为何景曜想起了这句诗。
    她写好了借据交给了景曜，景曜接过时看到她手上皮肤已经有些粗糙了，不像她的脸这样白，应该劳务繁重的原因，但是她的手形很漂亮，手指细长。
    景曜一看借据，笑道：“你的字写得还挺漂亮的。”
    “谢谢。”宋奕昕微微一笑，但想穿越之前，她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成功例子，小学、中学、大学参加校的书法大赛都是拿过奖的。
    景曜说：“今后有什么打算？”
    宋奕昕说：“马上送母亲去住院，然后回学校去，我想参加高考，然后一边读大学，一边赚钱。”
    景曜说：“兼职吗？”
    宋奕昕点点头：“但是不会干从前那些了。”
    景曜好奇，她如果不是贪慕虚荣，她在有选择的情况下，当时又怎么会在那做拳手。
    景曜问道：“那你想干什么？”
    宋奕昕说：“我学习不错的，会流利的英文和日文，通一点点法文和德文，想给人写些论文、做一做翻译什么的。”
    其实她法语也极好，毕竟把英文学到她那种背下词典的程度后再学习一门欧洲语系的外语要容易多了。只不过这个情况不要什么牌都露完好。
    景曜吃了一惊：“你会两门外语？”
    宋奕昕点了点头，说：“以前我们家没有这么穷，我也上过一些兴趣班，我念初中时喜欢去找外国人聊天，所以外语不错。去‘迷漾’做那个工作，也是因为我急需要一大笔的钱，时间太急了，等不到我找到这类的事儿赚到钱了。”
    宋奕昕知道这些事太过久远，也无人可以查证，原主的成绩虽然不能和现在的宋奕昕相比，也是不错的。谁还会去花钱和精力通过繁重的数据比对来证实她是超级学霸的不合理性？数据证明又怎么样，还能去公安机关报案不成？能证明她犯罪了吗？
    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动物，所以没有人会这么干。而普通的嫉妒，她对付得了。
    景曜说：“你……有没有兴趣进演艺圈？”
    在年轻人里，没有什么比当上一线演员艺人更赚钱的了，她在读书期间真靠翻译、写论文又怎么存钱买房子？她在四年后想出国留学的钱不够又怎么办？没有钱，她出国读书后，母亲和还在读书的弟弟的生活费和教育费又从哪里来？
    宋奕昕心头大动，但是面上不显露一分功利之色，只诚恳地说：“我也曾有过幻想，可是我哪有这方面的门路？听说影视城里遍地是院校出来的绝色美女，她们在温饱线上熬干青春。我要是没有遇上家庭变故，还有机会去赌一把，但是现在……”
    景曜笑道：“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有个门路，只要你能被他赏识，你就有机会。”
    宋奕昕心头暗喜，放在膝上的手，食指下意识里挠挠腿，这是她的习惯性微动作，小心机得逞或者得意时会这样做。
    第10章 蓝鲸娱乐
    人民医院，熙熙攘攘的人流。
    这世间没有人会不得病，人一辈子总有大病小病，少不得要到这里来。
    宋奕昕在医院上下跑了两天，好话说尽，说明自己有钱交医药费了，她还在负责病床的医务人员面前又扮可怜。她终于得到了一个床位，让母亲住进了医院。
    第二天，宋母做的各项检查结果也都出来了，她作为家属赶到了主治医师门诊办公室里谈话。
    负责外科主刀的张医师四十岁上下，正是医生的黄金年龄段，见到这个小姑娘也不禁眼前一亮。
    这就是那种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少女，医院里人来人往，但他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女孩。她浑身充满书卷味，眼神清澈坚定，她拥有超越她这个年龄的稳重成熟，这种气质与她的花样年华形成强烈的矛盾感。
    “你是病人黄丽的女儿？”
    宋奕昕微笑：“是的。我叫宋奕昕。我妈怎么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医师说：“她刚转到我这里，我看她情况还算稳定，但也必须在医院疗养。我希望会出现合适的肾/源，可以快一些完成这个手术。但是这种机会是不可控的，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
    宋奕昕说：“我明白，有劳张医师了。如果医院有什么要求，我们都配合。”
    张医师微微一笑：“我们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就是按时吃药，等待机会。我看你还是学生吧，你如果不能长时间在医院照料病人，最好请个看护。”
    病人资料上已显示着“丧偶”二字，所以病人没有丈夫来照料了。护士不可能负责病人的吃喝、拉撒、清净等等工作，家属因为工作等原因不能陪病人时，只有请看护陪病人了。
    宋奕昕说：“病房那边会有介绍看护的人吧？”
    “对。你到那边找护士问问。”
    于是宋奕昕花钱又请了一个看护，是从h北来的中年阿姨，在医院当陪病人的看护很久了，各方琐事上也很有经验。
    解决了住院的事，松了一口气，宋奕昕这时才能有精力去思考体会。
    她直观地认识到了一个人要是生了病，如果还没有钱，将会是多么没有尊严的事，对家属又是多么痛苦。
    穿书前，她是学生命科学的，研究生物医学方面的知识。她本想朝着蛋白方面做研究，从这种生命最基本的单位观测人的生老病死的现象，其原因、过程和原理。
    如果能有一点点进步与发现，也会促进找到解决问题的方向，将来的医学技术可以帮助像妈妈一样的病人。
    忙完医院的事后，她就回家大扫除，这地下室里总算可以消除那些臭味了，就算是宋奕阳回家，没有无助呻/吟、呕吐腹泄的母亲，他的压力也减轻了许多。
    宋奕昕对他的要求就是好好学习，也不要因为她被批露是坐/台小姐、被曝光各种艳/照后在学校遭到嘲笑和校园暴力。
    没有那些，有个体面的姐姐，这孩子就不会受到那些欺负了，也不会和同学打架时与对方一起滚下楼梯不治身亡。
    今天晚上，宋奕昕终于有空辅导宋奕阳学习了，两人坐得近了，她才发现他的校服确实很旧了。
    宋奕昕穿越前的那世，在上大学前就靠着高考的高分在家教市场混。
    临时租了一个场地，用她的高考高分的金字招牌和表姐的细致一起办辅导班。岳晴那时还不红，也需要钱来维持她的梦想，和学霸表妹合伙做事业是最合算的。她们两个月不休，辅导班的收费不低，结果在两个月时间里赚了二十万。
    所以她来辅导弟弟，可比他的老师要强多了。
    宋奕昕见他英文不好，就引导宋奕阳说简单的英语，一句一句的现场传授，就把他常说常用的话都翻成英文，和他模拟练习。
    过了三天，宋奕阳开口说英文也不再怯场，并且把那些贴近他的个人习惯的生活英语掌握后，他获得了成就感。
    之后，宋奕昕打算循序渐进，带他认识新的东西，再传授新的东西。他才小学四年级，不按课本“条框八股”学，也没有那么严重的后果。等他增长了知识后，再去把那课本上的学会，也就不会难了。
    这天上午，她去医院看了母亲后去了景曜的公司，约好了带她去见赵尔俊。
    跟他到了停车场，景曜也想试试她，就用英文和她聊起来，问起宋母的病情，宋奕昕就当是面试，用几乎没有中式英语口音的口语说起来。
    还给他介绍了尿毒症各方面的知识，病理逻辑、临床现象、用药、手术移植，其中有一些极难的医学词汇，医学外行都听不懂。
    景曜一边开车，一边因为没有听明白有两分尴尬，他只笑了笑，宋奕昕知道他的目的和心理，也在这时才岔开了话题。
    “我如果真的当上艺人，我一年内是不是就可以还清债了？”
    景曜浅笑：“红不红也要靠命。如果红，还不用一年，不红的人也有很多，他们和工人一样，天天领微薄的薪水。”
    “总比影视城美女龙套的机会多吧？”
    景曜听到“美女”忽看她的打扮，仍然是上回见过的那件外套。宋奕昕近些年长高了，可是因为父亲的事，她偏偏没有钱买体面一点的秋装外套了。幸而她是学生，也不怎么需要别的衣服。所以，这是除了校服之外她唯一能穿出来的外套了。
    景曜蹙了蹙眉，说：“去见老板，穿漂亮点吧。”
    ……
    宋奕昕还是自己付钱买的衣服，拒绝买名牌，但是能显示她青春靓丽和修长身材的牛仔衣和一款纱裙，搭配了高跟鞋，整个人的气质气场更加完美。
    蓝鲸娱乐公司也是全国有名的娱乐公司，影视制作、艺人经纪、发行于一体。
    蓝鲸娱乐公司签了很多艺人，但是目前为止，能让股东之一的景曜亲自带来的，还只有宋奕昕。
    几个公司签的未出道的练习生练过舞后，正巧远远看到了景曜带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生来公司，心中都生出竞争越来越激烈的忧患感觉。
    赵尔俊的办公室是后现代的极简主义，黑白灰三色为主色调，半面的玻璃墙，采光极佳。
    赵尔俊招待他们坐在黑沙发上，赵尔俊笑着说：“阿曜也是忙人，早说推荐宋小姐给我，现在才来。”
    景曜说：“你前几天不是去了海州那边吗？你昨天才回来吧。”
    赵尔俊轻轻一笑，说：“都忙。”
    再看向坐姿挺直的少女，她今天没有化那样夸张的妆容，只上画了眼影和柚色唇膏，更显出年轻美貌、气质出众。
    作为一个娱乐公司的老板，若问他美貌和努力哪一样更重要，他的回答只怕不是很励志正能量了。
    天然的美貌十分稀缺，有主角气质，且无艳俗之感的年轻美女更加稀缺；但是在艺人一行里，努力的人有很多。
    赵尔俊是商人，不是写心灵鸡汤的，他需要专业的艺人，更需要拿得出手能赚钱的艺人，特别是正花旦台柱，是每家经纪公司稀缺资源。
    赵尔俊从事行业多年，现在这样看宋奕昕的脸，更加肯定这是一张天然的只要加以训练是可以扛得起大银幕的脸。况且，她还有那样的天籁之音。这两者常常不可兼得。
    赵尔俊说：“宋小姐学过声乐吗？”
    宋奕昕说：“从前的音乐课学过，我自己喜欢表演，也会瞎琢磨。”
    她到底是京城人，上的学校就算不是重点，教育资源也比乡下地方要好，音美体这些副课的资源也好。
    赵尔俊说：“你会唱《天国的女儿》，上回我没有听清楚，你能给我再唱一次吗？清唱。”
    ……
    “啊……啊……啊……”
    少女独立于沙发前三米处，对周围的一切都不见不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让自己的灵魂幻想回到了穿越前，眼前的一切，这个宋奕昕的命运，对她来说都只是另一个世界。
    她带着怜悯，与这一个世界的自己的灵魂进行沟通。
    她的苦情、她的无奈、她的深爱都让她充满有怜惜，想把她指引，通往光明与幸福……
    纯净、悲悯、柔和的天籁在办公室回荡，洗去铅华，直达人心。
    赵尔俊甚至在最纯净的那片刻爱上了她，不是像景曜和她的友情的开始可能是因为她像欧阳珊珊，赵尔俊却因为这一刻那声音抵达他的心。
    宋奕昕唱完，轻轻一鞠躬，赵尔俊和景曜都鼓起掌来，说：“真是老天爷赏饭吃。”
    宋奕昕却说：“可是这类曲子也只是我自己喜欢而已，喜欢的人没有那么多的。”
    赵尔俊说：“但是这说明你的音色是有底子的，就算去唱更大众的歌曲也能hold得住。你还有什么才艺吗？”
    景曜忽说：“她会英语和日语，至少英语极好。”
    赵尔俊惊讶，因为有这样的能力为何还要去那种地方？
    景曜又跟表哥低语了几句，简要说明她家庭出现变故，父亲去逝、母亲得了重病。
    宋奕昕说：“其实我也想当演员，我有能力表演，我不是学院派，但是从经历中学到了。”
    赵尔俊点了点头，说：“我们公司决定签你，你历练出来后，我也可以调动资源捧你，但是前提是你要听话。”
    宋奕昕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赵尔俊说：“是钱的问题吗？”
    宋奕昕说：“我要上大学。”
    赵尔俊说：“我会支持你上戏剧学院或电影学院。”
    宋奕昕摇头：“不是，我想考青花大学。”
    第11章 回校周旋
    赵尔俊不禁呵呵一声笑：“这可是要有好成绩才行。”
    宋奕昕骄傲地昂着头：“赵总怎么知道我成绩不好？”
    赵尔俊笑道：“签约之后，你真能考上，没有人可以阻止你。你有别的要求吗？”
    宋奕昕说：“有！”
    赵尔俊说：“你说吧。”
    宋奕昕说：“一、如果演艺事业和我的学业发生严重冲突，我以学业优先；二、除了演艺事业之外的事业和收入，与公司无关；三、我想向赵总预支八十万的工资。”
    赵尔俊想了想说：“八十万说多不多，但是对于练习生来说是不少了。我旗下那么多练习生，从来没有这个条件。况且，你还有别的附加条件。”
    宋奕昕说：“我比他们强。”
    景曜明白她是想要还他钱，说：“奕昕，钱的事你不用急。”
    景曜又对赵尔俊说：“表哥，是你提出让奕昕过来的，她这条件在这儿，你也看清楚了。她一个小姑娘，你做一些让步也没有那么困难吧？”
    赵尔俊点起一支细长的香烟，宋奕昕是不喜欢男人抽烟的，但是大约是赵尔俊又年轻又帅，掏烟的样子还挺风流的。
    赵尔俊笑了笑：“你为了她跟我说这话，我还能怎么做？我让秘书拿最优惠的合同给她签，但是要签十年以上。”
    ……
    宋奕昕终于签了能基本满足她的需求的合约，就算合约上写着夸张的二十年约，其实她还是高兴得不得了。
    景曜正是帮了她的大贵人，宋奕昕说想请他吃饭。
    景曜呵呵一笑：“你还是将来得到了演出机会，资产为正数时，再请我吃饭不迟。”
    宋奕昕深吸了一口气，说：“景少，你是我的贵人，你说我将来怎么报达你好？”
    景曜接触到她闪亮的眼睛，不禁一阵慌乱，心想：她不会喜欢上他吧？
    这时，他竟是十分复杂的感觉，既想她喜欢，又不想她喜欢。
    他正游思，忽然电话响了起来，他一见那个号码，神情就完全变了。
    景曜没有接电话，不一会儿在路旁停下车：“奕昕，我还有事儿，你可以自己回家去吗？”
    宋奕昕知道那个电话一定是欧阳珊珊打来的，点了点头：“我当然可以。你帮了我，我打扰你这么久，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宋奕昕下车与他告别，见他的车扬长而去，心头还是难免失落。
    多好的男人，要事业有事业，要长相有长相，心地又不错，可惜爱的不是她。
    或者，她也得感激一下那个想要她的心脏的异母姐姐，如果不是长得像她，景曜未必会帮她到这个程度。
    想到欧阳珊珊，她的心就闷得紧，让人难以呼吸。
    ……
    十月底了，她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所有人能做的努力她都尽力了。这时候也该是她回学校去看看的时候了。
    她拿着母亲入院的证明，回到了学校，首先就是去见高一、高二就教她的班主任于琴说明情况。
    于琴也知道她家的情况，心中也是同情她的。高三是关键的一年，虽然宋奕昕穷了一些，但是她的成绩真的不错，从来没有考过年段十名以外，于琴当然要把握班上居于一二名的尖子生。
    于琴带她去了教务处柯主任那里做解释说明。
    到了学校，宋奕昕就稍稍改变了说法，把原主留下的人生大漏洞给补上，免得万一以后事发，她会毫无准备。
    宋奕昕把去“迷漾会所”当拳手的事说成了听说那里有明星，她才误信传言进去的，因为她想认识明星，找机会去演戏赚手术费。
    宋奕昕还年轻，只要没有那种坐台确切的证据捅出来，她怀有天真一点的想法还是能被师长接受的。
    宋奕昕想到了原主最声名狼藉的时候，一些八卦记者来她的母校探查她的过往。当时娱乐圈竞争极大，出轨尚是劣迹艺人，断送前程，何况是那样的坐台开房艳照？
    当时，原主没有上大学，没有为学校的升学率贡献力量，没有给学校师长争得荣誉与教学功劳，与学校没有很紧密的共同利益。所以，学校当然选择站在大众的立场上，也说了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这就是世态炎凉的现实。
    这时候，她也是为了将来万一有她曾在那边当拳手的事爆出来，不至于太被动。她在学校里打个预防针：她成为一个想赚钱而天真轻信传言的姑娘，在那打临时工半个月就出来了，学校里的师长也知道。
    而且只要她对学校和师长有利，学校可以说成是他们把差点误入歧途的学生教导上了正途。
    宋奕昕又提起自己没有遇上明星，倒是让她遇上了“蓝鲸娱乐”赵总，现在她已经签约成为“蓝鲸娱乐”旗下的艺人了。
    柯主任吃了一惊：“你签了演艺经纪约？现在外头骗人签约的公司很多，你一个小姑娘不懂，会不会被人骗了？”
    宋奕昕戏精上身，感激地看着柯主任，说：“谢谢柯主任提醒，我亲自去那家公司看过的。大明星黄宇、李思哲、蓝静、杨菲菲都那家公司出来的，他们的完全经纪合约到期后才有了合伙人工作室的。‘蓝鲸’是正规的传媒公司，赵总不是骗子，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也是真心想培养我。”
    其实现在说“真心培养”总还太早了，但是机会总是给争取的人的，她一定会争取一切机会。而她这么说，会让师长觉得她有前途、还有公司为靠山，学校里的师长才不会慢怠或欺负她，还可以在请假等事情上给她方便。
    其实在学校里，很多师长也会因为家境区别对待学生的，家世说白了就是学生有所依仗，她没有家世可依仗，现在拉了公司的虎皮还震一震校方。其实学校和公司互相平衡，对她最为有利。
    于琴喜道：“黄宇、李思哲……那可是大明星呀，那真是正经的经纪公司了。”
    宋奕昕微微一笑：“他不但自己开公司，赵总的父亲好像是军艺团里的领导，赵总的母亲是在宣传部工作，都是正经人。”
    柯主任和班主任的眼神果然变了，宋奕昕这也是借力打力，这比王熙凤借叔父王子腾自抬身价还要鸡贼。宋奕昕现在是最底层的小市民，面对世道人情时，也就有了市井的一面。
    其实高三时很多人都常年不在学校上课的，比如那些艺术生、体育早就出门练艺和练体育了，很少在学校上文化课。如那些童星出身的考生，在学校的时间能有多少，照样可以毕业。
    如果她只有可怜，却没有靠山，学校里对她就没有那么客气的。
    从柯主任办公室出来，于琴吩咐她就算将来参加艺考，也不能放松文化课。宋奕昕本来就有贫穷校花之称，现在于琴倒是期望自己能有一个大明星的学生了。
    “我回学校来，也是想参加了十一月初的月考后再去公司上课。我也没有在文化课上懈怠的。”
    宋奕昕住得远，而且也每天也要跑一趟人民医院，在学校的时间也是掐着点的。
    她只在学校上了两天课，在十一月初抽了两天来参加月考，便一直像艺考生一样请长假了。
    ……
    “嘉言，其实你可以正式交个女朋友了。”这天早上吃早餐时，许嘉言的母亲忽然对他提起来，“昨天欧阳太太又打电话问起你，我说你在忙，也没有回家。”
    许嘉言说：“珊珊身体又不舒服了？”
    许太太感叹：“你都快二十五岁了，她也二十二岁了。别说你没有那个意思，你就算有那意思，我和你爸爸也不会同意的。这朋友之间，什么事都可以帮，唯独这种事，我们帮不了。珊珊的身体是这样，就算移植了心脏，也不可能生孩子。”
    许嘉言说：“妈，这些事情我很清楚。”
    许太太说：“珊珊要是没有这个病，那我真是举双手双脚赞成你们的事的。现在不是我们这么无情，因为这是很现实的事。”
    许嘉言道：“妈，我只是把她当妹妹，你们放心吧。”
    许太太说：“现在你二叔去了欧洲，你坚持留在国内，我和你爸爸也没有阻止你。不然，实业才是我们许家的本行。”
    许嘉言说：“但是对整个集团来说，我们也要改革，增加利润点。无论汽车配件还是房地产，都将到天花板了。”
    许太太说：“你是自己干，跟许氏改革有什么关系？你如果离开了公司，嘉和在公司闯出来，你可别后悔。”
    许嘉和是许嘉言的堂弟，只比他小一岁，现在也才大学毕业两年，如今已在许氏内部历练了。许嘉言说：“有什么好后悔的？他要是做得好，不就是帮包括我在内的股东们赚钱吗？”
    许太太擦了擦嘴巴，说：“你爸爸说过了，只给你七年时间，要是单干做不出什么前途，你再回来上班。到三十几岁，也该定下来了。”
    罗宾汉管家拿着电话走过来，说：“少爷，是景少的电话。”
    罗宾汉管家是许嘉言从国外带回来的，他从小在英国读书，也习惯英式管家的周到贴心。
    第12章 迷恋之爱
    欧阳珊珊是先天性的心脏病，每到11月，京城的天气骤然转凉，她就极易感冒，并且会反复感冒，严重时会得肺炎。
    欧阳珊珊本来是在家里养着，也有家庭医生和看护照料，但是病了两周不见好，还是被送进了人民医院，住进了医院单间的贵宾重症病房。
    景曜四天前就去欧阳家看过她，从小到大，每当看到玉人一样的她脆弱得像是轻轻一碰就会碎了，景曜十分心疼。
    人这一辈子，执念红尘，贪嗔痴怨妒，样样难离。
    少年男女的爱恋，常常身不由已。
    古龙说：爱情如星，迷恋如火。星光虽淡却永恒，火焰虽短暂却热烈；爱情还有条件，还可以解释，迷恋却是完全疯狂的。
    景曜正是疯狂地迷恋欧阳珊珊，自她十四岁时，他初见她，心中就像烈焰燃烧。
    她是天使，她是魔鬼，她是他灵魂的牵引，如果她愿意，也许他就能拥着她一起面对犹如烟花般的生命旅程。
    可是，他不是她的天使，她执迷于别人。她是这样的身体，他甚至难以有半分勉强她，唯恐任何伤害她的事，都会让她虚化。
    欧阳珊珊高烧才退下了，景曜坐在她床前，正削着一个苹果，欧阳珊珊说：“景哥哥，你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景曜说：“就是公司的事，有三部春节档的电影在我公司做后期，还有好几部电视剧。”
    欧阳珊珊说：“那你在这里陪我，不会耽误了你的事吗？”
    景曜温柔浅笑：“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哪里还需要天天在现场？有什么事情，我的秘书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或者给我发文件。”
    欧阳珊珊长睫轻轻一颤，心想：景哥哥真的挂念她，所以就算公司真有事，也可以来看她，可以借着电文、邮件来处理一些事。可是嘉言哥却不会来看她。
    景曜明白她的心事，心生一种撕裂的痛，可是这事儿本就绝望，何不让她开心一些？她开心就好了。
    景曜的笑是别人难以读懂的苦涩：“我打电话给嘉言了，你别怪我多嘴，他说中午抽空来看你。”
    欧阳珊珊眼中忽然点亮了一抹动人的神采：“我怎么能怪你，只是……他是不是又耽误事情了。”
    景曜垂睫切着苹果，敛去了自己的落寞：“就跑这一趟也耽误不了。”
    他取了取了小叉子叉了一块苹果送到她嘴前，这时欧阳珊珊心情好，笑着张口吃下去。
    ……
    昨天刚刚参加了学校的11月的月考，今天宋奕昕来医院陪母亲，顺便陪她做了血液透析。
    这时她又去药房领了药才往住院部走。
    要住院部大门外，却见一个穿着白色风衣的男子从中走出来。他剑眉星目，五官脸庞的线条优雅流畅，万中难取一的俊俏帅气，不是景曜是谁？
    他正面遇上她也像是没有看到她。
    宋奕昕想起和他说过已经送母亲住院了，难不成他是来看他们的？
    景曜也曾尽力帮过已经沦落风尘的原主，这时她都和蓝鲸签约了，他来看望一下，或许是朋友之谊。
    “嘿！景少！”
    景曜回神，只见一个少女蹦到他跟前，带着温暖的笑意，漂亮清澈的眼里像是盛着星光，让他有些冰冷紧绷的心也松了下来。
    “奕昕，怎么是你？”
    宋奕昕从他的表情看出来，刚刚是她想当然和自作多情了，于是收住了见到了久别重逢的至亲的热情笑容，只是淡淡笑着，有时自作多情的热情不是自己尴尬，而是让对方不舒服。
    “我妈就在住院，你忘了？”
    景曜反应过来，礼貌地问：“伯母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做手术？”
    宋奕昕说：“总之是控制着病情，但是手术的时间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总要看有没有合适的肾/脏。”
    只有捐赠者刚刚意外去逝，才有肾脏移植，所以这个病就算住进了医院，大多数病人也只有耗到死。
    景曜说：“你在蓝鲸娱乐还顺利吗？”
    宋奕昕笑道：“我明天才去正式报道呢！我跟赵总说明了我的情况，赵总给了我时间把事情理顺了，才我让过去公司训练。景少，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就……”
    欧阳珊珊给他的是绝望，可是他迷恋不可自拔，而面对宋奕昕时，他会有一种成就感，他毕竟也是男人，即使不爱一个女人，也会喜欢被女子推崇和认可。
    宋奕昕在他心里，也许就是一个欧阳珊珊的影子，他也想过欧阳珊珊可以健健康康地活着，并且这样推崇与认可他。
    景曜道：“举手之劳，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宋奕昕说：“这绝对不是举手之劳。我们这样的家庭，谁放心借那么多钱给我们，家里一有这样的病人，便是亲人也是不来往了。这世上的人千千万万，却只有你帮我。对了，等我预支出工资，我就把钱还你……”
    景曜笑道：“没有关系，我不急用。你已经签进蓝鲸娱乐了，未来的大明星，我也不怕你赖账跑了。”
    宋奕昕脸上的笑更加灿烂了：“景少，你也会开玩笑了！”
    许嘉言的车停在了住院部门口不远，他从后座自己开车门下车来，一眼就认出了景曜。
    景曜见到他时，心头便有一分酸，难以笑得爽利。
    许嘉言理了黑西装的扣子上前来，他的肤色白皙，比九成以上的女子还要白皙，五官深邃，漆黑的眼瞳像是带了美瞳一样，一双偏长的眼睛与他气质不浮，昳丽而妖魅。
    许嘉言看到了宋奕昕，但是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她，倒也因为她眉眼五官形状长得像欧阳珊珊有一分讶异。
    景曜带着一个五官长得像欧阳珊珊的女孩来医院干什么？是景曜交往的女朋友吗？
    宋奕昕看到了许嘉言，聪明的她猜到，只怕是有一个身份高的人生病了，才会让他们双双来医院探望。好在刚才没有说“感谢景少来看我妈妈”的话来，那可尴尬死了。
    宋奕昕道：“景少，是许少来了。”
    许嘉言听她叫出他的身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才对景曜说：“你这是要走了吗？”
    景曜说：“下午公司有一批客人来访。”
    宋奕昕忽说：“景少、许少，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景曜忽道：“你要有什么困难，就打给我。”
    宋奕昕心中感动，目光溶溶：“谢谢你，可是你已经帮过我很多了。等我拿到预支工资就把钱还你，我还想请景少吃饭，还希望赏脸。”
    景曜笑着点点头：“好。”
    “那我走了。”她笑着朝他们颔了颔首，转身离去。
    许嘉言说：“这女孩长得有几分像珊珊，是你女朋友？”
    景曜愣了一下，解释：“只是朋友。你也见过的，在‘迷漾’的那个唱《天国的女儿》的女孩。”
    许嘉言讶然：“我说怎么觉得面熟，但是完全是另一个模样。”
    景曜有三分尴尬，也不想许嘉言误会他和宋奕昕有那种关系，如果让情敌看到了自己在情场“失败”了，只能在外头找一个长得像的“替身”淫/乐，显得自己□□丝又下流，那有辱男人的尊严。虽然他曾经喝醉了酒，和她一起去过酒店，那时想自暴自弃和放纵自己，但是醉过头了，什么也没有干。
    景曜道：“这就是她本来的模样。她是一个正经女孩，才读高三，父亲两年前欠债自杀了，母亲今年得了尿毒症要换/肾，弟弟才十岁。不是被逼急了，哪里会去陪/酒？我是偶然遇上帮她一把，现在签约了‘蓝鲸’当艺人也是一条生路。我和她不是你们想的那种关系。”
    许嘉言笑了一下，说：“我没有想什么，是你多心了。嗯……她的条件还不错，也许能红，尔俊的眼光向来不错。”
    景曜说：“你去吧，珊珊在等你。”
    景曜看着许嘉言去了vip病房的大楼，心头酸涩，每一次认清现实，可是只要她一个电话，他的心防又是兵败如山倒。
    第13章 进入蓝鲸
    宋奕昕正喂宋母喝粥，可是又突然呕吐了起来，这时看护也去外头吃饭了，她只有一切亲自动手。
    宋母好不容易止了吐，看到女儿袖子上的污渍，说：“把你衣服弄脏了。”
    “没事，我擦一擦就好了。”
    宋母漱了口，说：“我不想吃了，吃了又想吐。我这病就是这样耗着，每天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还不如马上死了。”
    宋奕昕说：“妈！你别再说这些好不好？医生说了，这心态很重要。你乐观地面对，就能等到机会，像你这样事事都是消极的，连我也要被你带歪了。”
    “妈就是不想连累你。”
    宋奕昕说：“我就是不喜欢你说这种话，我就想你和弟弟都好好的，将来等我赚了钱，你的病也好了，我能买一套房子，咱们三个有个温馨的家。你想想，我要上大学，又要工作，没有你在，弟弟天天孤孤单单的，你忍心？”
    宋母才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问：“你弟弟现在成绩怎么样？”
    宋奕昕说：“他进步很大。你住进了医院，一切都有希望，所以他也能学得进去。”
    宋母喃喃：“我真能好吗？”
    “会好的。”
    宋奕昕在洗手间清理了外套袖子上的污渍，但是袖子湿着也不能穿上身去，只好拿在手上回去。
    出了住院部大门，就见许嘉言正要上车，乍然看见她出来愣了一下，宋奕昕也只礼貌地微笑颔首。
    “cinderella……”
    宋奕昕居然听他叫了她一声，还是那个不堪的陪酒花名，一脸的尴尬，她小碎步跑了过去。
    “许少好。”
    许嘉言说：“之前没有认出你……”许嘉言刚才叫出口，自己也没有深究这股小冲动，不知是因为她像欧阳珊珊，还是因为她的天籁之音，能把《天国的女儿》唱出不下于原声唱片的感觉，还有另一种风味。那不但是赵尔俊喜欢的唱片，也是他喜欢的。
    宋奕昕尴尬地说：“从前就不用提了。”
    许嘉言说：“听说你进蓝鲸了，前途不可限量。”
    宋奕昕眉眼一弯：“承你吉言。”
    “你中文名怎么称呼？”
    宋奕昕可再也不想听到“cinderella”这个花名了，说：“宋奕昕，‘光明’之‘奕’，‘日出’之‘昕’。英文名aileen，不是cinderella，请别那么叫我。”
    aileen源于希腊语，也是光明的意思，和她的中文名含义“光明日出”相对应，是学霸宋奕昕小时候学英语时就开始用的。
    许嘉言点了点头，伸出手：“许嘉言，jeffrey。”
    宋奕昕不卑不亢，深谙礼节，与男子半手相握：“很高兴认识你，jeffrey。”
    许嘉言见她气度并不像一个高三女孩，目光清正，可是沉淀着故事与坚定。
    “你已经进了蓝鲸，希望可以欣赏你的演出。”
    “会有那么一天的。”
    许嘉言说：“你去哪？要送你吗？”
    宋奕昕明白这是表示要告辞的意思，也并不是真要送她，只是绅士的说法，因为如果他真有打算送她，他会说：“我送你吧，反正我现在有空，别见外了。”
    宋奕昕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您，我坐地铁很方便。”
    许嘉言果然轻轻颔首，径自上车，便上司机开车离去。
    ……
    翌日一早，宋奕昕就赶到了蓝鲸娱乐公司报道，王秘书带她进了赵尔俊的办公室。
    赵尔俊说：“私事都办完了？”
    宋奕昕说：“哪里办得完？但是我现在一段时间一定能按时上班了。”
    “按时……”赵尔俊喃喃这两个字，心头也有一些判定。
    这姑娘只怕对这一行的认知还不够，想要红，想要拿到别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必须要付出足够的努力，经得起风浪，否则就别怪人说你不敬业，将你遗弃。
    赵尔俊看重她是个苗子，但是旗下艺人也得磨练磨练，大道理就不和她说了。
    赵尔俊说：“好，按程序来吧。我带你在公司转转。”
    宋奕昕跟着赵尔俊到了人事部，李经理收了她的个人资料，发了艺人的工牌给她。
    赵尔俊带着宋奕昕出去后，人事部的刘助理悄悄说：“李姐，那个女的是谁？还让赵总亲自带来。”
    李经理说：“赵总亲自带的人又不是只她一个。”
    刘助理低声说：“这个很漂亮呀，与张大导演的女儿张秋灵也不相上下，也不下于王少介绍来的赵凡真。”
    李经理说：“现在人人往演艺圈挤，有来头的多了，神仙打架，管他们怎么样。”
    ……
    赵尔俊带着宋奕昕来到四楼的艺人训练地区，这里有练形体的大教室，也有声乐台词的大教室，也有单独的练歌、练琴、练舞的教室。
    单独训练的教室需要去管理员那申请，如果资源紧张就要看你在学员练习生中强不强了。这个强有外貌、专业、背景等方面的维度。
    宋奕昕原来的命运是要明年才能进公司的，所以她同期的学员练习生是下一批。这一批中的艺人都是“前辈”了，有些人今年出道，明年也成名了，有些人还留在这里等机会。
    艺员的总教习刘士明正亲自监促艺员们做形体训练，口着口令。
    忽然有一个女学员兴奋地说：“赵总来了！”
    赵尔俊给人的感觉是有威压的同时又能让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且他年少有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就算他自己要进这个圈子，外形也能在演艺圈当“正小生”，何况一般的演艺圈男明星哪有他这种掌握资源、把握命运的上位者风采。唯有一点，就是他已经三十岁了，在霸总圈自然年少有为，但是现在才出道当偶像就晚了一些。
    他这样的男人，如果他想要潜规则旗下的艺人，只怕少有人会不愿意的。
    “停！”刘士明喊了一声，转向赵尔俊轻轻颔首：“赵总。”
    赵尔俊淡淡一笑：“打扰刘老师了。”
    刘士明并没有阿谀之态，只淡淡说：“赵总客气了。”
    赵尔俊说：“我来介绍一个新艺人，宋奕昕，还请刘老师好好调/教。”
    宋奕昕鞠了一躬：“刘老师，您好，我叫宋奕昕。”
    刘士明上下打量她一眼，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称赞，他就算见到再优秀的人，也吝啬开口夸赞，何况这一眼之间，他也不能分辨宋奕昕的强弱。
    “来了就好好学。”刘士明只说了这一句。
    赵尔俊微微一笑，说：“那交给刘老师了，我就不多打扰了。”
    宋奕昕说：“赵总再见。”
    赵尔俊潇洒地挥了挥手，脚步从容离去，他待人不会过分冷淡，也不会热情讨好，他能亲自送她入职，却不会跟人多说一句她有什么特别的。正是这样的上位者，下头的人反而摸不准他的想法。刘士明看了宋奕昕一眼，只说：“你去换了衣服，排后面。”
    宋奕昕老老实实依言而行。
    宋奕昕知道刘士明的严格，他就不怎么看得上原主，也是原主以女配角出了名，她的哭戏、疯狂状态的戏演得极好，那可是在痛苦的生活下/体会过的真实表演，刘士明才看中她。当时，刘士明除了看中一个李佳琦之外，就是看中她了。可惜正有点红的时候，坐台/艳/照、床/照铺天盖地，她成了劣迹艺人，星途尽毁。
    刘士明喊着“一、二、三、四”的节奏，下面男男女女有二十多个年轻学员艺人，跟着跳形体训练操。
    明星的形体气质与普通民众有显明的区别，但是真要说起来，好像又说不出来。这种“明星气质”不是凭空来的，而是要经过训练才能达到这种效果。
    宋奕昕的形体基础当然是极好的，而她学霸的底气自信也不是差不多是学渣的艺人可比，但是仍然需要训练。
    宋奕昕见这套训练操是原主学过的，不一会儿就跟上节奏了。
    练了足有四十五分钟，因为一真动着跳着难有喘口气的时候，大家在体力上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在做一个跳跃动作时，一个女学员跳得敷衍被刘士明看到了，刘士明严厉地喝斥了一声。
    “不想练就滚！没有人求你在这里学！”
    那女学员眼眶有几分湿润，连忙摆好姿势，刘士明又冷酷地喊口令。
    这一上午，从九点半左右赵尔俊带着她来到教室，一直到十二点钟，都在训练，中间只休息了十分钟。
    初来的学员要马上进入到艺人的状态就是要接受这样魔鬼的训练。终于结束了，所有人都汗津津的，去浴室冲凉。
    宋奕昕任由热水冲去身上的泡沫，心里还想着穿越后自己一步步走上来，是否会有布局不稳的地方。
    她习惯做事稳重有规划，不喜欢把漏洞留给别人来攻击。
    忽然哗拉一声，两个身上包裹着浴巾的女孩站在外头，宋奕昕吃了一惊，忙拉了浴巾裹上。
    “哟，身材不错嘛！”
    两个女孩眼神对看一眼，又在打量宋奕昕。
    北方澡堂就是这样，要是早前只怕这种隔间帘子都没有，宋奕昕无论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在洗澡这件事上，还是更像南方人。
    宋奕昕微微一笑：“你们……有什么事吗？”
    一个女孩走近，想伸手朝她摸来，宋奕昕躲开了。
    那女孩说：“干嘛？害羞吗？”
    宋奕昕说：“有什么事，出去再说，好吗？我不喜欢在这个时候交流。”
    另一个女孩说：“你是什么来头？不像是赵总的女朋友。”
    演艺圈的女明星与女明星之间、男明星与男明星之间，尚且是宫心计、抢资源、抢咖位，有少部分时间女明星和男明星之间都还要争番位。
    这个圈子不进则退，你不争，别人不会给你；你不抢，别人不会让你。
    又何况是竞争更加激烈的练习生呢？
    赵尔俊是带宋奕昕过来了，但是他那不像是男朋友的表现，男女之间有情无情，从微表情和距离站姿都能看出来。
    宋奕昕说：“我不是，你们知道谁是吗？”
    女孩甲呵一声笑，说：“你还挺拽的。”
    第14章 艺人学员
    “没你拽。”宋奕昕睨了她一眼，“对不起，我还没有洗好，有空再聊。”
    她已被视为资源竞争者，这时候对她们哪怕一个眼神露出软弱之色，将来都会将她当软柿子捏。反而这样，她们因为没有把握她和赵尔俊的关系，不会过分到可怕的程度。
    宋奕昕洗好了澡，上午的一切就结束了，下午有一节声乐课，赵尔俊对她的定位是全栖艺人，不仅仅是演员。演员可以不上声乐课，但是全栖艺人却要上的。
    忽然有个女孩上前来冲她打招呼：“你叫宋奕昕吗？我叫李晓。一起吃饭可以吗？”
    宋奕昕笑着点头：“好呀。”
    两人去了二楼的餐厅，各买了一份快餐，宋奕昕见李晓吃得很少，自己的食物是她的两倍。
    李晓看看她的食物，说：“你吃这么多，还这么瘦？”
    宋奕昕本来就不胖，前些日子只怕还有些营养不良，且日夜操劳，所以模样削瘦。现在运动量这么大，她仍有那么多心需要操，她不觉得自己吃这些会胖起来。
    宋奕昕说：“我已经过了节食期了，现在只在调整，不用像以前一样节食了。”
    “你以前也节食？”
    “那当然，谁还能真的怎么吃都不胖？”
    李晓心中平衡了，忽然看到两个美女先后经过，坐在靠玻璃墙的位置。
    李晓说：“那是张秋灵，是张凯导演的小女儿，她妈妈是影后李萍，当年有影坛第一美人之称呢。”
    宋奕昕说：“我看过张导演和李前辈的电影，张秋灵真的是都挑父母好的长的。”
    虽然这么说，但是宋奕昕知道，至少今后三年，她没有见到张秋灵有什么大成就。明年，她父亲张凯导演动用人脉关系力捧她当电影女主角，三个影帝和她搭戏，一线女星给她作配，电影也糊成粥。
    像这种星二代急功近利没有表演功力和观众缘的沉淀就强推，且后来八卦也报道了张秋灵高考文化分才三百多分，清纯小公主的人设却让观众讨厌。
    不过，她的资源一直不错，至少宋奕昕从“原主重生记忆”看到的，张秋灵的资源还没有差下去。
    李晓又说：“那个是赵凡真，也是有背景的。”
    宋奕昕当然也知道她，赵凡真的资源也是顶级的，之后排了两部大女主的戏，可惜因为剧情太玛丽苏，遭吐嘈太多，出名是出名了，但还处于二线小花位置。
    不过跟她们相比，李晓就更不出名了，在原主进来时，她还是一边练习生，一边上学。
    能大红的还在男学员中呀，那两个高颜值的男学员在明年拍的一部耽美剧，引得粉丝疯狂。
    ……
    下午上声乐课，人数不到十个，有些艺人天生不擅长唱歌，声线不行，还是专注演戏更有前途。讲了一些发音技巧和打开音域、调节呼吸的技巧，学员们都认真的模仿练习。
    因为宋奕昕是新来的，薛老师就将一个唱段让她试唱，她的声音也让在场通晓音乐的学员都惊艳了一把。薛老师听了她的音色音域后非常满意。
    ……
    翌日一早，宋奕昕就抵达了公司，更衣后就到了教室，她的家虽然远，但是穿越前的她也一直早起，学在高强度的学习之中。这点自律对她来说只是习惯而已。
    宋奕昕正在活动着手脚，却也不会和谁特别热络。在原主记忆中，原主因为终于有这条路，摆脱了坐台的黑暗生涯，用全部的热情去对新的世界、新的人生，所以她积极和当时的同期学员亲热交际，最后被现实打击得很惨。
    最会踩你的，往往是和你差不多的人；最想扳倒你的，常常是不如你的人；最容易害你的，就是你身边的人。
    这是原主血淋淋的教训，比《新喜剧之王》中的还要残酷，所以有时还是不要交些塑料花姐妹情的人脉好，只是浪费时间。
    是有用的人脉，比如景曜，她就花心思接近，到达签约进蓝鲸的目的；没有用的人脉，比如是竞争关系的练习生，她就不去了解别人的人品与生活了。她没有精力像薛宝钗一样当一个处处妥贴的人，自己的生存才是第一要务。此时与竞争关系的练习生太亲近的关系会留给别人太多的攻击漏洞，保持一定的距离才是最合适的。
    她不是能融化世界苦难中的人的天使，不是信奉要对所有人一个态度的圣人。她这样的境况的人，只有比她强的人，她才有去了解接近的欲望。
    忽然，一个穿着彭克风的男学员走了过来，笑着说：“宋奕昕，早。”
    “早。”被人主动招呼，她还是有基本的礼貌的。
    那男学员说：“宋奕昕，你很会唱歌呀，我昨天听了，惊艳到了。”
    这男学员叫做魏子然，也是往多栖方向发展的。他最初的梦想是当歌手，但是近几年来唱片市场低迷，音乐app的版权机制还不完整，出唱片的人十之七八是赔钱的，所以他想当艺人也得往演员的方向发展。
    宋奕昕说：“你的声线也不错。”
    魏子然微微一笑：“下班后有没有空？一起去唱歌。”
    宋奕昕一脸抱歉的样子：“家里有事呢。”
    原主也遇上过这样的搭讪男人，以为是纯洁的交际。她真跟他们一起去玩，等到熟悉一点后他们就开始撩，说什么喜欢她之类的话，其实就是要约/炮而已。
    原主可是坐过台的，遇见过不少男人——他们是花钱的，也会说类似的话，所以原主一下子就明白了。但是到了成了“好朋友”的程度再拒绝，从那时转身再拉开距离就得罪人了。之后她的黑料曝光后，那个曾经约/炮不成又没红的男人就喝她冷血馒头豁出去蹭热点博出位，在网上说了很多“独家内/幕”。
    如宋奕昕穿越前，新闻中也有一些女子曝光和小明星的微信聊天内容，小有名气的男演员风流泡妞的事例都是活生生的，并非虚言。
    忽然另一个男生过来了，一拍魏子然的背，笑着说：“子然，和美女聊什么呢？”
    魏子然当不能说自己对宋奕昕感兴趣，想泡她，笑得大方：“就是想找她交流一下音乐。”
    那男生是一个演员练习生，名字很有特色叫做秦朝，戏剧学院学生，刚刚大三。
    这两年开始，蓝鲸公司已经在戏剧学院广洒网了，他们一年就会签几十个艺人，将会有一批接一批的练习生进公司来，其实能出头的就是每批中拔尖的那几个，留下无数社畜一样的炮灰，错过了最佳年华，想红就难了。
    男演员还能走大器晚成的自律大叔老干部风，男性会红的角色不限于年轻的，但是女演员女艺人就更加残酷了，大众都追求“少女”，从来没有三十岁前还没有什么名气，到三四十岁一举跃上一线的女演员。
    这样的环境下，可想而知，为什么多是塑料花姐妹和豆腐渣兄弟了。
    秦朝笑道：“宋奕昕还是歌手呀。你看着这么年轻，不像是上大学了，是韩国回来的练习生吗？”
    现在已有不少孩子从小就去韩国学习，他们没有学历和文化，但是唱歌跳舞方面的素质很不错。韩国练习生回国发展的也有不少。
    宋奕昕说：“不是。我就是野路子的，没有去过韩国，没有上音乐学院，在家自己玩的。”
    正在这时，忽听一个女生的声音：“呵，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进演艺圈了。”
    宋奕昕见是张秋灵来了，说话的是站在张秋灵身边的一个女学员，也是晚天来掀她浴室布帘的女子之一。
    她看她的眼神充满着鄙夷，宋奕昕就只冲张秋灵淡淡一笑，没有和那人争论。
    张秋灵现在也有一点曝光度了，因为她父亲可是国内前五的大牌电影导演，父亲也是控股或持股三十几家公司。张凯导演在蓝鲸娱乐也有股份，这家娱乐公司在培养艺人方面比较严格，张秋灵又想当女演员，所以就先送到这里来了。
    张秋灵从小就在国外念寄宿贵族学校，因为教育方式区别和自律性的问题，成绩不好，去年和今年申请国外名校失败了，这事国内知道的人很少，但是有些人也猜得到。
    如今张秋灵就想趁还年轻，先进演艺圈，这几年演员越来越赚钱，她虽然不能进国外名校，但是可以一边出道，一边考国内的戏院院校，总不能让学历成为一生的短板。
    张家不缺钱，更不缺资源，张秋灵又长得很漂亮，英文流利，当艺人倒是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但是同一批人中，前有美貌不下于她的赵凡真，是王少的女朋友，这个王少就算是她父亲也不是轻易能惹的。所以，至少在赵凡真还没有和王少分手前，她是不能和赵凡真闹得太难看的。
    现在来了一个宋奕昕，美貌身材也不下于她，而且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特别气质，很容易让人记住。
    张秋灵不用开口说什么，一直拍她马屁的夏芝更急，她就出手试探了。
    夏芝推了推宋奕昕的肩膀，说：“跟你说话呢，看不起人呀？”
    宋奕昕说：“我不知道你在跟我说话。还有，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夏芝呵呵：“我怎么动手动脚了？你是豆腐做的吗？轻轻碰你一下，你就要赖我了。”
    宋奕昕说：“怕我赖你就别碰我呀，我求你碰我了吗？我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这是我的自由。别拿你的随意来打扰我的自由。”
    夏芝恼了，重重的推了她一下：“我就碰你了，你怎么样？”
    宋奕昕见这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所以走开一些，在一旁活动手脚。
    夏芝正还要去弄她一下，却是刘士明到场了，让大家准备训练。
    今天跳操的时间短一些，下一节课就是练习演戏，有愿意演的，上台抽签临场发挥，自由表演一段，限时五分钟。
    刘士明看看满场学员：“谁想先上来表演一下？”
    刘士明从前是一个名演员，他演的戏在国外等过电影大奖，但是由于一场意外的火灾，造成他皮肤70%毁坏，他休养多年才能正常生活，演艺事业也毁了。
    四年前，他的脸接受过修补，看着正常一些，可是这种修补也让他一张有故事的脸，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他告别的银屏，两年前接受了蓝鲸的聘任，成为练习生的总教官。
    第15章 表演故事
    忽然，那个叫秦朝的学员举手上去表演，随机抽到了“与恋人久别重逢”。
    刘士明说：“需要一个学员和他搭戏。”
    一个女学员举手：“我来吧。”
    刘士明说：“不用你。”
    说着，指了一个男学员孙骁，让他上去，满场哗然。
    秦朝不禁愣住了：“是同/性/恋吗？”
    刘士明说：“你要把他当女的，也行。”
    男女恋人和同/性恋人是有微妙的不同的，如果演男女恋人，可以从自己的体会中得到，而同/性/恋人表演更加细腻。
    秦朝和孙骁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开始了表演。是两人从街头相遇错过，又似有感应，双双回头。
    秦朝喊了孙骁的名字，然后两个跑近执手，眼睛看着对方。
    两人表演结束后下了台去，刘士明问大家：“你们觉得怎么样？”
    大家都没有说话，刘士明又说：“让你们相信了吗？”
    这时有几个人摇了摇头，刘士明再问：“为什么没有打动你们？”
    大家都不太想得罪人，没有开口说，况且他们也怕说错。
    忽然刘士明指着宋奕昕说：“你说说看，你被打动了没有？为什么？”
    宋奕昕暗道：这要是说好的，大家都觉得假，因为这是明显得演砸了；这要是说不好，还说一大堆不好的道理，实在拉仇恨。
    可是不得不说，大家都等着看戏。
    宋奕昕说：“没有打动我，因为他们还没有默契，所以他们自各的表演都有所保留而不敢深入，因为不知道对方的路数，怕自己乱出招，对手会接不住。”
    其实赵尔俊已经和刘士明打过招呼，他看好宋奕昕，将来是要捧她的。刘士明从昨天训练的状态和她的外貌条件上也觉得她是一个难得的苗子：有坚强不屈的倔强和书卷味，她的眼睛和脸看着有故事，这也是“明星相”，听说她还能唱出天籁之音。她很出众，有足够多的特色。
    张秋灵是张导的女儿，在刘士明这个老演员眼里，她美得就没有特色，刘士明也觉得如果强捧她，只怕成就有限。现在也有不少星二代在这个圈子混了，但是资源最好的那几个星二代都因为各种原因很糊。民众也不太喜欢这些星二代，就算是在圈子混得好的星二代，也难成为一线的，除非是最有才华又敢用命拼的。显然，张秋灵这大小姐是做不到的。
    却说刘士明听了宋奕昕的话，也不暗想：这小姑娘说话好生老练圆滑。这也是一种急智，只见那两个男学员都有一种释然，而没有忿忿不平之态。
    刘士明道：“哪里没有深入？”
    宋奕昕说：“他们因为没有默契，不敢拿出真本事来赋予角色故事性。打动人的以故事为基础的各种真实情绪，而不是表情本身。”
    刘士明说：“那你来表演，你和秦朝对戏。同样的场景。”
    宋奕昕说：“我演男人吗？男同性恋？”
    “你不能演吗？”
    宋奕昕说：“我可以。但是我想和秦朝勾通五分钟，行不行？”
    “一分钟。”
    宋奕昕无奈，只好去和秦朝到一旁去沟通，一分钟的时间根本约不好什么，只能分好攻/受和分离的时间、原因，以及谁先看到谁。宋奕昕当然是受，而秦朝是攻。
    这时候，学员们也发现教室门口站着包括赵尔俊在内的三个帅哥，已有女艺员们认出来了。
    刘士明说：“准备好了吗？预备，开始！”
    原主本也在培训班认真学过表演，她又是一个会把生活当演戏的心机女，很快进入状态。
    宋奕昕开始想象，像是穿透时空，到了穿越前的宋奕昕大学的时候，大学里那对有名的帅哥同/性恋人，那个受的眼神气质姿态微表情与直男是不同的，但是和纯女人也是不同的。
    他走路姿态和形体感九成是男人感觉，但是有一些刚中带阴柔的气态，他的表情、笑容、眼神与直男的阳刚、欲/望有微妙的区别。
    宋奕昕这走路姿态和形体一表演出来就让刘士明都眼睛一亮，明明她是女人，但是那爷们不像爷们的感觉就有了，然后她好像在买东西，那眼神和嘴角就有一股傲骄小受的感觉了。
    转过身时，发现秦朝正在她身后，他怔怔看着她，想开口说话，一时没有开口。
    宋奕昕也呆住了，半晌才说：“这不是秦朝吗？是有许多年不见了。”
    秦朝目光黏在她脸上：“这些年，你……你好吗？”
    宋奕昕睫毛垂下，嘴角抿了抿，说：“我看你过得不错……”
    秦朝深情地看着她，露出一抹淡笑：“你好像变了，呵，整容了？”他那声“呵”倒像是怀念同/性/恋人原来的样子。
    宋奕昕眼睛轻飘飘一翻，嘴角苦涩，动了动，终于说出来：“整了，咋了？”
    “效果也差不多。”秦朝眼中带着一抹宠溺。
    宋奕昕昂着下巴，眼睛带着一丝丝雾气，看着他，秦朝也看着她，两人就像酝酿着什么，观众心中被提起了期待。
    正当秦朝想要进一步接近她，她看向他身后，说：“那个……是你孩子？”
    秦朝一愣，没有反应过来。
    宋奕昕却完美接住了他的“愣”，呵呵一声笑，却没有让人感到一分开心，她眼中的雾气更浓了，傲骄地说：“眼睛、眉毛像你，不过长了一张跟那女人一样难看的嘴。”
    秦朝终于反应过来，说：“过去……”
    “我忘了。”她侧歪着头，眼睛复杂地看着他，“她不就是会生孩子吗？说的……好像你会生似的。我找个女人也能生~”
    秦朝接戏：“阿昕……对不起。”
    宋奕昕扯出一抹笑，嘴先微微张开，可过了一会儿才有声音：“再见。”
    说着，转身离去，那走路姿态仍然不像女人，又不完全的爷们。
    秦朝痴痴望着她的背影，想开口，又忍住了，到底是戏剧学院的学生，眼泪流了下来。
    刘士明喊道：“停！”
    这时门口的一个男子鼓起掌来，宋奕昕认出鼓掌的人，是她的前老板秦森，但是她不会去和他热络。秦森反正不在乎自己的会所里曾有个她这样的拳手。
    赵尔俊也觉得他们俩人的表演不错，这是临场发挥，最需要灵光一闪和急智，也需要镇场的专业功底。宋奕昕年纪轻轻，一演戏就充满灵气，刚才连戏剧学院出来的秦朝也被她带着节奏走。
    许嘉言说：“是不错。”
    赵尔俊说：“刘老师，你继续，我们随便看看。”
    原来秦森和蓝鲸有一个合作投资的影视项目要过来谈谈，而许嘉言现在虽然还挂着许氏的董事和副总裁身份，但是他也决定单干几年，想将投资娱乐文化产业，过来取取经。
    他们几个也都是老朋友了，秦朝是秦森的堂弟，秦森在这里逛的时候就来瞧瞧堂弟。
    刘士明这时果然不再理会几个人物，只和大家讨论这段表演，问他们看懂了故事没有。
    在场的人都看懂了，这时才觉得有危机感，这临场发挥，没有排练，一小段戏就能讲出一个故事，这样的竞争对手，威胁太大了。
    刘士明忽然看向秦朝，说：“同/性/恋人久别重逢，你为什么演得一脸的校园偶像的少年气，校园偶像剧男主角的深情眼神？还有你的身体姿态不能给你的角色有设定的故事感。演员会演哭戏就厉害了吗？没有人物故事为基础的眼泪就不真实，浮于表面。”
    秦朝不禁低头受教，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刘士明又看向宋奕昕，其实他也被她的一些处理惊艳到了，她这么年轻，居然能演出沧桑感觉，她的眼睛太会演戏了。
    “你的表演不受控制，还要积累。”
    宋奕昕点点头：“谢谢老师指点。”
    宋奕昕和秦朝相视一眼，回归了座位，然后又听刘士明讲课。
    ……
    赵尔俊的办公室中，大老板亲自给两位贵客煮茶。
    秦森还感叹起来：“尔俊公司新签了这么多艺人。”
    赵尔俊说：“娱乐公司没有艺人用什么拍戏赚钱？”
    秦森说：“好多美女呀。”
    赵尔俊一边倒着茶，一边说：“这一批长得是不错，张凯导演的女儿、王承勋的女朋友长相都能达到九分，打磨一下就是十分了。最好的是宋奕昕，长相9.5分，气质就是万中无一了，雕琢一下就是十二分。”
    许嘉言还在想着她的样子，她长得像欧阳珊珊，但是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同。
    许嘉言轻叹：“aileen歌唱得那么好，没有想到演戏也很有天赋。”无论是她的歌声，她的经历，还是她的长相气质，都不是能让人随随便便就没印象的。许嘉言发现他都记在了心底。
    秦森一脸讶然：“aileen？”
    许嘉言反应过来，说：“我是说宋奕昕。”
    赵尔俊说：“她还没有出道，公司还没有给她起英文名。”
    许嘉言说：“她本来就叫aileen，我认识她。”
    秦森奇怪地看着他，说：“我看那个女孩像……”
    许嘉言摇了摇头：“跟珊珊没有关系。她是一个好姑娘，演艺圈这么复杂，尔俊既然也打算捧她就别毁了她，她出什么事儿，公司不也受损失？”
    赵尔俊说：“是阿曜推荐她来的，我也给他面子，没有怎么样她，只是让她去学习，去体会机会的重要。”
    许嘉言说：“我想她很明白这一点。”
    许嘉言觉得像她那样的境地，该是有多难，为了养家苦苦挣扎，又有一身才华和傲骨，让人见之忘俗。
    男人，包括理智的男人，总是会对下意思中有好感的女人产生很多填充的人物形象和个性。
    秦森说：“尔俊，我们筹划的戏，她也可以来试镜选角。”
    赵尔俊喝着茶，说：“那戏要开拍也是明年1月了，过几天旗下的艺人要进《封神英雄传》剧组。”
    秦森说：“又拍这种老题材？”
    赵尔俊说：“老题材也有新编的。这个题材知名度高，比很多剧好卖。况且，张秋灵是女主角，很多明星客串，李萍还会当监制。”
    许嘉言明白了：“张凯和李萍是要捧他们女儿，请些朋友来抬轿子。”
    赵尔俊笑道：“他们自己的公司是不做电视剧的。我也不在乎谁抬轿子，他们会请人抬轿子，对我有什么坏处？”
    当然只有好处，他的成本不用很多，但是能制作一部知名度高的电视剧，不缺平台购买。
    许嘉言心头却忽想：宋奕昕比张秋灵还出众有灵气一些，可是命就没有那么好了。
    第16章 四人会餐
    两天后，傍晚。
    上了一整天的课，还和同期的几个学员闹得不是很开心，但是宋奕昕下班时很高兴。
    她背着背包从公司出来，打电话给景曜。
    “奕昕，什么事？”
    “景少，我的工资已经预支出来了，明天是星期六，我想要还给你，你有空吗？”
    “不要紧的，等你妈手术之后再还给我。”
    宋奕昕说：“我手中的钱暂时是够了，我还给了你，你可以理财。”
    景曜呵呵一声笑：“那明天中午见吧。”
    “好，我请你吃饭，好吗？”
    景曜想着有些天没有见她了，他也好奇她进公司后过得怎么样，于是答应了，约好吃泰国菜，不会很贵，但是风味独特。
    宋奕昕晚上去了一趟医院，然后回了家去，就见从前都会迟些回家的宋奕阳早已回家，把地打扫得干干净净了，并且已经把饭煮上了。
    宋奕昕再炒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青菜，与弟弟相对而坐时，觉得生活慢慢走向正轨。
    她虽然不会像原主一样爱上景曜，但是他是她今生最重要的朋友，有这恩情在，她可以为他做法律之内的任何事，以图报恩。
    “多吃点，长得高。”
    晚上有些空闲，她才引导了宋奕阳学习兴趣，慢慢训练他的学习技巧，她才自己做了一张高考模拟卷。
    她再学霸，也会失误，所以需要保持状态。
    ……
    翌日，她穿上了自己最得体的衣服，还化了一点淡妆，她与弟弟一同出门去。
    但是他是去医院，而她是去见景曜。
    周末的商业区格外热闹，还时有形形色色的外地游客，此时有了闲心，才会去观察周围的一栋屋子、一棵树、一只鸟，甚至街头美女们的流行新妆容。
    她正与景曜通着电话，他要依照她说的位置，从停车场赶过来。他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他在中午一般都不喝酒。
    她正站在商业广场大楼门口，天气有些冷，她不由得拢紧了衣服。
    “aileen？”
    宋奕昕转过头去，就见穿着黑色风衣的许嘉言讶异中带着一抹微笑看着她：“这么巧？”
    “jeffrey，你好。你怎么有空来这儿？”宋奕昕从原主记忆中知道一点许嘉言这个人，他喜欢称呼别人英文名倒不一定是装，而是他小时候读国际学校，十三岁升去英国贵族男校，大约是习惯。
    再者，英文名比较随意，上司下属甚至长辈晚辈都习惯直呼名字。
    许嘉言说：“今天是星期六，我陪珊珊逛逛。”
    原来，欧阳珊珊出院后，在家里也闷不住，便去许家了，许嘉言没有重要应酬，就陪她出来走走。否则，欧阳珊珊一直在许家也不好。因为许太太也在家里，她一直怀疑许嘉言和欧阳珊珊有关系，她是反对他们交往的。万一她一个没有忍住与欧阳珊珊说得太直白了，她晕倒在许家，两家面上都不好看。
    宋奕昕心头一惊，看向了他身旁站着一个窈窕俏影。女孩戴着一顶红色的帽子，穿着白色的大衣，她俏生生地看着她，一双大眼睛如秋水般澄澈，她一身玲珑剔透、纯净无瑕，便如误入人间的天使。
    宋奕昕一直觉得自己长得漂亮，否则也不会在艺员班中引得女学员们忌惮。资源就只有那一些，不增不减，可公司那么多人，能红的机会就那几个，资源当然是向最美或者最有能力的学员倾斜的。
    但是宋奕昕穿来后真实地看她一眼，便诚实地承认，她比自己美，她的美不仅仅是骨骼五官上的完美，还有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她美得身为女人的她都难以嫉妒。
    若问原来的宋奕昕恨不恨欧阳珊珊，只怕不是恨，而是无奈。她们两个人当时只能活一个，两个人都没有错，欧阳珊珊也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从未恶言相向，甚至她是欧阳家三个人中对她最和善的了。
    可是景曜只有一颗心，欧阳珊珊无法接受的却是原主最渴望的，这让原主无法喜欢她。而欧阳正雄心中真正的女儿也只有欧阳珊珊，宋奕昕只是他的耻辱。
    景曜为她痴狂，如飞蛾扑火一样，想忘也忘不掉；欧阳正雄为了给她续命，想要另一个亲生女儿的命。
    且说这时，欧阳珊珊也震惊地看着宋奕昕，她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眉眼长得和她这么像的女孩子，看到她，扑面而来一种相吸又相斥的感觉。
    许嘉言介绍：“珊珊，这是宋奕昕，aileen；aileen，这位是欧阳珊珊，也是我的朋友。”
    宋奕昕压下一股情绪，大大方方伸手：“你好，欧阳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aileen。你叫我珊珊就好了。”
    “好吧，珊珊。”
    欧阳珊珊微微一笑，宛若初晴，又似纯洁的小百合初放，楚楚动人。
    “我觉得，我和aileen长得有些像。”
    宋奕昕说：“珊珊这么美，我哪里及你。”
    欧阳珊珊说：“没有什么及不及的。”欧阳珊珊虽然爱惜自己的美貌，一个陷入爱情的女人绝难有不在乎自己容貌的。但是她不喜欢别的女孩子总会和她比美貌，别人会因此受伤，她也未必有什么意趣。
    景曜看到了欧阳珊珊和许嘉言，吃惊地走了过去，他还没有和大家打招呼，欧阳珊珊倒是露出一丝惊喜的笑。
    “景哥哥，这么巧？”
    宋奕昕笑道：“是好巧，我约了景少吃饭。”
    欧阳珊珊惊讶地看了看景曜，景曜本想解释一下，可是看看许嘉言，又觉得自己算是珊珊什么人，有什么立场向珊珊解释。
    却听宋奕昕说：“是这样的，前头我妈住院，是景少借钱给我，我刚刚拿到了预支工资，所以请他吃饭，并且还给他。景少是我的大恩人，我从来没有遇上过像他这么好的人。”
    宋奕昕也不是喜欢把自己的私事到处说出去，但是景曜是她的恩人，她人情练达，且又有原主人生的轨迹记忆，所以能猜中景曜的心思。
    欧阳珊珊心思单纯，问道：“你妈妈现在好了吗？”
    宋奕昕说：“没有那么快，要等机会做肾/脏移植手术。”
    欧阳珊珊自己常往医院跑，不禁感同身受，说：“你妈妈肯定不好受。”
    宋奕昕话中有话：“每个人都在向死亡抗议——无论是健康的人还是生病的人，只是过程有些不一样。不到最后一刻，病人和家属都不应该放弃。”
    其实欧阳珊珊也很可怜，她拥有再多，没有健康的身体都是空的。
    原主的问题还是钱可以解决的，要解决欧阳珊珊的问题，钱只是基本的条件之一。
    等有钱了，才发现，钱的事儿都不是事儿，钱都解决不了的事儿才最可怕。
    欧阳珊珊身为病人，听到一个家中有病人的家属说这样的话，人类的本能让她产生一些好感，不禁微微一笑。
    忽然，许嘉言说：“反正我们也没有吃饭，要不一起吃吧。aileen，会不会打扰你？”
    许嘉言知道，景曜肯定不会拒绝和欧阳珊珊一块儿的。
    宋奕昕瞧瞧景曜，说：“看景少吧，我一切以他的决定为准。”
    ……
    宋奕昕将菜单给了景曜，说：“今天你是主客，你来点。”
    景曜说：“我请吧，你点。”
    宋奕昕说：“没事的，景少。我现在能请得起你的。”
    许嘉言说：“还是我请吧，是我说一起吃的。”
    宋奕昕说：“这饭能不能吃了？不用这样吧？我现在虽然不富裕，但我对自己有信心，你们这样，我感觉自己还是很可怜似的。”
    许嘉言看看景曜：“我看还是别和她争了。”
    景曜只好同意，又把菜单给了欧阳珊珊：“珊珊，你看看想吃点什么。”
    欧阳珊珊看了看，点了冬荫功汤、青木瓜色拉、鱼饼，然后另外三人又加了六七个菜，再点了鲜榨果汁。
    景曜展开话题，问起宋奕昕在公司顺不顺利。
    “老师们都很专业，能学到很多东西。明天有个机会去跑龙套了。”
    欧阳珊珊奇道：“aileen是演员？”
    宋奕昕微微一笑：“现在还只是练习生。”
    欧阳珊珊说：“好厉害！你看着这么年轻。”
    宋奕昕说：“演员没有什么厉害的，在数据上并不需要很严谨的逻辑，更多的是情感体验和人性释放，需要些体力和小聪明，不需要很高的智商。”
    欧阳珊珊笑道：“可是我看演员要哭就哭，要笑就笑，还有那么长的台词要背，应该很累才对。”
    宋奕昕说：“哭和笑只是人的天性，找到解开天性的钥匙进步起来就不难了，背台词也不是难事。但是演戏很好玩是真的。”
    欧阳珊珊不禁落寞，说：“可惜我不能当演员。”
    宋奕昕笑道：“有什么不可以，你这么漂亮，别人怎么整都没有你的主角脸。”
    欧阳珊珊叹道：“不是漂亮就行了的。”
    景曜想差开话题：“也别说这些了。嘉言最近在忙什么？”
    许嘉言回神，说：“见了几个项目，还在评估当中。”
    景曜想起自己接触过的项目，说：“是it方向的吗？”
    许嘉言说：“新媒体有两个项目，和阿森他们有个影视投资计划。”
    宋奕昕奇道：“许氏不是做实业的吗？”
    许嘉言道：“我在说自己的基金。”
    宋奕昕从原主记忆中实在是找不到太多许嘉言的信息，她在欧阳家短暂的日子里，许嘉言也没有到访过，早期都是欧阳珊珊会去找他。
    第17章 忽然心动
    欧阳珊珊忽道：“嘉言哥投资的戏会请aileen出演角色吗？”
    许嘉言笑道：“也要看有合适的角色，看导演试镜。”
    宋奕昕喜道：“我有试镜的机会就好了。”
    许嘉言说：“要明年1月开拍，我还没有看过剧本，如果有合适的角色，你来试试。别的我不承诺你，如果有人和你是一样的水平，优先选你。”
    宋奕昕：“那谢谢你。”
    景曜忽说：“明年开拍，你要是真进组拍了，影响你高考怎么办？”
    欧阳珊珊奇道：“aileen，你……才上高三？”
    宋奕昕说：“真能拍戏，不会影响的。我高考的日子总不会留我在剧组的。”
    ……
    用完餐后，四人步出商场，宋奕昕看景曜的神情，这时心神都在欧阳珊珊身上。就像段誉，平日是一个王子，琴棋书画、满腹经纶，智商品味都正常，可是一遇王语嫣，他就傻了。
    宋奕昕说：“景少要是有事，能否把账号给我，我去银行办理转账。”
    许嘉言忽然问：“阿曜借了多少钱给你，你这么郑重其事的？”
    宋奕昕道：“七十万，不是小数目。”
    许嘉言奇道：“你也敢向他借，万一他是坏人呢？你那时又知道阿曜一定是好人了？”
    “我当然知道……”宋奕昕又顿住了。
    景曜想起两人那次乌龙开房的事，景曜以为她是从那次醉酒开房，他却什么也没有做的事上做的判断，心头一阵紧张。
    宋奕昕说：“我从景少的眼神中看出来。”
    景曜忙取出自己的卡，说：“你拿去吧，得空再给我。”
    宋奕昕却只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说：“到是候我拍凭条发你，我按照商业贷款半年的利率还本金给你。那七十万我大约借了一个月，利息金额是2537.5元，加上之前你借我的2000就不算利率了。景少有没有异议？”
    景曜说：“这么点钱，你还要算利息？”
    宋奕昕说：“景少，我是真的特别感激你。我是需要你救急，不是需要你救穷。你人好，我也不能没脸没皮的。”
    景曜说：“你不是从蓝鲸预支工资吗？欠赵尔俊和欠我有什么区别？刚请吃饭、这又给利息，你很有钱？”
    宋奕昕说：“我会有钱的。”
    景曜说：“反正我不要利息。你会有钱的，那等你有钱后再跟我算。小姑娘家家的，好好照顾自己吧。”
    宋奕昕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好吧，大恩不言谢，我不多打扰你们了。”
    ……
    景曜看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欧阳珊珊和许嘉言先后收回了目光。
    欧阳珊珊微笑道：“景哥哥到底是怎么认识aileen的，她为什么会向你借钱？”
    景曜心虚抚了抚额头，说：“没有什么……就是……她在酒吧当服务员，遇上些不好侍候的客人，我帮她解了围，后来就认识了。”他把会所拳手说成服务员，也不算是大问题。
    欧阳珊珊眼波流转：“这样萍水相逢，你就能借她七十万？”
    景曜有点结巴：“因为……她很有才华，很孝顺，我是欣赏她的才华和孝顺。”
    欧阳珊珊轻轻一笑，直要晃花景曜的眼睛：“如果是一个好女孩，景哥哥有没有想过追人家？”
    景曜转开了头，沉默了下来，欧阳珊珊轻叹道：“景哥哥这样的好人，我也希望你幸福，身边有好女孩陪伴。”
    欧阳珊珊想起自己的病，其实连追着许嘉言跑，都觉得是偷来的日子。如果她注定短命，只想余生顺着自己的心，痛痛快快地爱一场，她也想成为一个女人。
    许嘉言看看景曜，说：“爱情的事，不是只要是好女孩就行的。”
    欧阳珊珊低下了头，许嘉言说：“我下午还有点事儿，阿曜，不如你送珊珊回去吧。”
    景曜看着他，许嘉言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说：“珊珊交给你了。”
    欧阳珊珊心头一酸，可是她虽然总是会去找许嘉言，但是万不会在他说自己有事的时候要苦作纠缠、无理取闹，她做不出来，更担心他对她产生厌恶。欧阳珊珊是矛盾的，她既为自己的容貌而自信，却又因为自己的病而自卑。她虽然知道许家绝不会让她当儿媳，又想要得到许嘉言的爱情，她不想白活一场，她的生命可能很短。
    许嘉言将她当小妹妹，能陪陪她，可是也会利用她矛盾的心理和矛盾的境地来脱身。倒不是因为许太太的反对，也不是因为景曜对欧阳珊珊的喜欢。
    只是他知道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尽管欧阳珊珊是无可挑剔的漂亮。
    人与人之间的喜好是有区别：就像许多女孩子年少时看电视剧《天龙八部》，明明段誉年轻、英俊、温柔、多金、出身高、还洪福齐天得了那么多外挂，女孩子们喜欢的偏是满脸风霜、武林公敌、着装也不华丽的并不是那么白净漂亮的乔峰。
    许多女孩像阿朱一样，把一路相处得好的段誉当作朋友，可是杏林子一见乔峰，她的心神就不由自主被吸引住了。两人还并不相熟，但是阿朱会在别人诬赖他时，出言指出漏洞。
    许嘉言想起她所唱的《天国的女儿》触动他的心，想起她眼中有时闪过像孤狼一样的桀骜，想她一个小女生因为家庭的责任而卖笑的命运。
    他对待别的女子那种看客一样的闲散心都没有了，他涌出一股冲动，犹如阿朱遇上了乔峰。那种一生只一遇的触动只在一瞬间划过，却如流星一样美妙梦幻。这种感觉让他整个人都格外的容光焕发，平静清澈的心湖荡漾起来，可是蓦然发现他连她的电话都没有。
    许嘉言上了车，对司机说：“去最近的工/商/银/行。”
    ……
    宋奕昕办好了转账手续，取了转账的凭证，正到了咨询柜台前，将凭证放在柜台上拍了照片，然后发给了景曜。
    她正低头拿着手机打一段感谢的话，一些当面说不出来的话。
    “aileen……”
    宋奕昕奇怪地转过头，正看到着装风格、举手投足之间带有英国寄宿男校出来的气质的男人，刚刚分别。
    “jeffrey，你们……你也办事儿吗？”宋奕昕没有看到景曜和欧阳珊珊。
    许嘉言一时说不出来，又看人来人往的，然后发现她这种眼神，如此明显的生疏礼貌，他若此时说那样的话轻浮孟浪，她绝难相信他的诚意。
    许嘉言说：“我……其实，虽然我还没有看到剧本，但是我知道原著。”
    “什么？”
    “我和秦森，还有你老板赵尔俊要投资的影视剧，我知道原著。”
    宋奕昕打完最后三个字，把信息发了出去，然后看着许嘉言，竟是一种坦然的似笑非笑，没有丝毫普通小姑娘对着他这样的人物的羞怯拘谨感。这是一种自信和底气。
    对上她的眼睛，许嘉言产生一种无法言喻的痛快又心痒痒的感觉，从前他还以为是她的歌声让他印象最深刻，这时他才发现并不是，而是年轻的少女不媚不谄的坦然和底气，一种灵魂强大勇敢的光芒。
    这种不媚不谄的坦然底气、勇敢光芒非常微妙，却是必不可少，就像男人的英雄豪气一样。同样长相的男人，有这种英雄豪气的和没有这种英雄豪气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宋奕昕笑道：“jeffrey，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本人是很乐意给我这个机会的？”
    许嘉言笑着颔了颔首：“对。但是我也没有看过原著。”
    “堂堂许氏的少东家，哪有时间看小说呀。”
    “不，还是能挤出一些时间的。这样吧，我带你去买原著小说，你看完后再约我，跟我说说你对哪个角色有兴趣，你会怎么演。”
    许嘉言觉得现在开口太快了，他能发现自己的心，可是对方未必就会因为他的心动而接受。
    宋奕昕哪里会拒绝接戏的机会？两人一起出了银/行，看到司机将车停在不远处时，有瞬间的怀疑：难道许嘉言是特意来这里找我的？可是为什么？她一个一部戏都没有拍过的练习生，绝对不会有非她不可的角色。
    坐上车后，两人才交换了手机号码和社交账号。许嘉言又问：“你高三了，平日在公司、不去学校没有关系吗？”
    宋奕昕说：“很多艺考生也长年请假，但是期末考试是要回学校去的。我虽不艺考，但是我现在进了公司，学校总不能误了我的前程吧。”
    “你不艺考？”
    宋奕昕在这方面也不谦虚，说：“我是考接近满分的那种理科生，我要是艺考，那不是浪费分数吗？”
    许嘉言惊道：“成绩……有那么好吗？”
    宋奕昕说：“不信就走着瞧呗。”
    两人到了书店，终于在畅销小说那里终于找到了《他想告诉你》，看到了那书页上的介绍。
    宋奕昕惊道：“刑侦题材的？”
    许嘉言笑道：“现在的电视剧市场，这方面的优质剧不多，拍得好的就更不多了。你年龄小，驾御不住年近三十的女主角，但是可以找一个年龄接近的角色。”宋奕昕明白，让导演和其他投资人接受她演年近三十岁的女主角的机率不大，只怕赵尔俊也未必同意。宋奕昕得到了他预支的八十万工资，所以不怀疑他会捧自己，老板可比员工聪明，如果他觉得她不值得捧，他绝不会预支这些钱。
    因为要捧，所以反而不会让她一开始就接年龄比她本人大这么多的角色。
    因为如果她演得好，会给观众印象她年纪大，会影响他进一步包装她成流量偶像赚钱。
    就像出演《情深深雨濛濛》的雪姨的演员王琳，只比林心如大五岁半，刚满三十就演妈妈了。她给人“老一辈”的印象太深，以至于后来找她的角色都是比同辈女演员大一辈的角色。如果是把一个角色从小演到大倒是没有关系，范冰冰演了八十岁的武则天，也不会影响她再演少女。至于偷/税是另一个层面的事了。
    公司为了赚钱一定会让她先走偶像路线的，这不是艺术上的事，这是商业上的事。赵尔俊首先是个商人，赚足了钱才有可能考虑艺术的事。
    “好，我会好好挑挑的，但是这种题材，除了女主角之外，只怕都是演受害者，演尸体。”
    “你不愿意演尸体？”
    “不会，能有机会演就好了。”
    第18章 欧阳正豪
    “你回家吗？我送你回去。”出了书店许嘉言对她说。
    宋奕昕听到这一句和上回在医院见着时的说法不一样，知道他不是客套，有这样的投资人做朋友，难道还矫情？
    宋奕昕说：“我要去医院，jeffrey顺路吗？”
    许嘉言笑着点头：“顺！”
    上了车后，许嘉言又问她宋母的情况，宋奕昕说：“住院后可以做血液透析，比入院前好得多，她可以撑得久一些，上吐下泄就不会那么严重。”
    许嘉言说：“你把钱还给了阿曜，经济上不会有压力吗？”
    宋奕昕说：“应该可以解决。”
    许嘉言道：“真的？你只是一个高三小姑娘，既然大家是朋友，你也不必瞒着我。”
    宋奕昕心下奇怪，自己跟许嘉言不熟，他怎么会跟她这样说，是自然熟吗？
    要说他想要泡自己，宋奕昕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跟欧阳珊珊相比，论长相完美，她就是一个高仿。欧阳珊珊又是欧阳家的大小姐，房产大亨欧阳正雄的女儿，听说她对许嘉言一往情深，许嘉言没有必要找她。
    宋奕昕说：“赵总预支了八十万给我，其实手术费和肾/源费用大概总共需要二十万，加上术后恢复大约需要三十万，如果还加上请护工和一年的生活费用就是四十五万左右。我怕有个紧急状况，问他借五十万，但他好心，借给我七十万。”
    许嘉言语气温淡：“原来如此，那我放心了。”
    “谢谢你。但是，jeffrey，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当然，你问。”他随意地倚在座位上，与他平日展示给外人面前的拘谨淡漠不同，更显昳丽非凡。若论容貌，他确实与欧阳珊珊相配。
    “你给我机会，是因为我长得跟珊珊有点像吗？”
    许嘉言不以为然，说：“不认识你们的人才会觉得你们像，你们一点都不像。”
    许嘉言见她不明白，又说：“我很喜欢你唱的那首《天国的女儿》，像是跟灵魂的对话。”
    宋奕昕暗想：那曲是用来攀上赵尔俊的，怎么还能攀上许嘉言。这个世界，男人都这么文艺吗？
    “你过奖了。”
    许嘉言说：“你加油。你既然说你最难的关已经过了，我相信你会有美好的前程的。”
    宋奕昕有几分讶然，顿了顿，才说：“你是今年第一个跟我说加油的朋友。”
    自从她妈查出有病，连几个亲戚都不来往了，她搬到了五环边缘，小时候的同学也不往来，不便一起玩。这个时代京城的高中生十分忙禄，和她一个住地下室的同学玩，能有什么帮助？
    当然，她每天上学放学，多花时间在路上，家里还有家务，也没有时间玩了。有几个男同学是贪慕她的容貌，就想发展早恋，但是原主也绝对没有兴趣。
    因为原主高二时被喜欢她的男同学的母亲找来骂，骂得不堪入耳。那家长说原主家里破产，父亲自杀没有了房子，不思好好学习，年纪轻轻想勾引她儿子想要骗男人的钱，误了她儿子的前程。之后，原主对任何男同学的接近都避之不及，她心中的委屈更不是能和外人道的了。
    ……
    许嘉言透过车窗，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进了住院部内再也看不到了，他才让司机开车。
    他不禁又一阵子偷笑，见天色不早了，因为今天是星期六，还是月末，晚上是许家人相聚的日子，才让司机开车。
    一回到家，罗宾汉管家迎了出来：“少爷回来了，太太正还念着你呢。”
    罗宾汉管家原只是在许嘉言身边，后来被聘到了许家了。
    “谢谢。”
    许嘉言一进客厅，许太太出正从茶水间出来，
    正喝了下午茶的许太太见他神态有异，说：“你跟珊珊去哪里玩了？”
    “没有去哪。妈，你就别管那么多……”许嘉言转开了头。
    许太太说：“我没有管那么多，你找谁都好，我也不管是谁家的女儿、做什么的，但是不是欧阳珊珊。”
    “没有……”
    许太太说：“你明不明白，我也为了你好，我不想看你伤心。而且到时候这个圈子的人全都知道了，你再找一个，人人说你薄情。欧阳正雄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许嘉言说：“我们许家和欧阳家也是多年世交了，这大家都明白。”
    许太太叹道：“说起来是世交，其实当年你爸爸和欧阳正雄的双胞胎弟弟欧阳正豪才是至交，是大学校友，两人都喜欢打篮球。只不过欧阳正豪在十八年前一场车祸去逝了，当时欧阳正雄还在创业早期。”
    许嘉言道：“我还有点印象，我小时候见过欧阳叔叔的，他给我送过礼物。”
    许太太说：“那时你才六七岁，难为你还记得。”
    许嘉言说：“欧阳叔叔去逝时，我记得爸爸哭了，后来几个月都闷闷不乐。爸爸说，欧阳叔叔非常出色，他从国外回来就要进重要单位了，可惜英年早逝。”
    许太太叹道：“还有你不知道的。当年他喜欢了一个舞女，打算结婚，欧阳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全家都反对。结果欧阳正豪和家里闹了一场，出门去就出事了。”
    “舞女？像他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
    “男女之间就很难说的，像欧阳正豪那样的翩翩风度、才华傲人的男子，平日看不出他的内心，可能他就喜欢火辣刺激的女人。”
    许太太也是认识欧阳正豪的，当年他在学校里时就是风云人物，家世好，长得好，又是学霸。许父一毕业就和许太太结婚了，过了两年就生了许嘉言。但是欧阳正豪出国去读博硕，他博士毕业在国外当了一年的助教就升上副教授了，再过两年就升为正教授。正当大家以为他会和那个年代大多数的留学生一样定居国外了，他却在三十二岁时回来了。
    当年许家虽然也很富裕，还不像现在这样身家在全国名列前茅，许家要在欧阳正豪去逝四年后，业绩才急速攀升。所以像欧阳正豪那样牛的朋友，许父当时是十分自豪的，就算现在如果欧阳正豪还在世，他也是自豪的。
    当时还是非常崇洋的年代，可以想像一个如欧阳正豪那样的哈佛生物医学博士、教授有多像熊猫了。
    许嘉言听了许太太的描述，不知为何想起了宋奕昕。当时她不是也有不得已的苦衰，呆在那样的地方当拳手，可是有这样的过往，他也喜欢她。
    许嘉言说：“舞女不一定就是火辣刺激，可能他们偏偏是知己呢？”
    许太太说：“谁知道？当时你爸爸也劝过他，当时你爸爸也不明白，男女的事外人不知其中味，不好劝的。”
    许嘉言说：“那妈你还劝我？”
    “怎么，你真的和珊珊……”
    许嘉言举手投降：“妈，我发誓，绝对没有，绝无可能。你也不想想，我要是喜欢珊珊，我早跟她在一起了，你现在才左防右守的，会不会太晚了？”
    正说着，发现外头有声音，像是许家二叔一家来了。他们许家两房在爷爷一辈就分家，当年是许家两位爷爷联合收购了国营厂，引进了技术创办起来，又各自传给了独生子，到许嘉言已是第三代了。
    只不过，许嘉言的父亲学历更高，娶的妻子更是名门才女，拥有自己的集团，大房在许氏集团的话语权一直高过二房。但是两房不出意外，每个月都会一起吃饭聚一聚，联络感情和沟通。
    许嘉言见到许嘉和到了，便去和堂弟聊聊。
    第19章 天然美女
    宋奕昕只休息了一天，便要去公司上课了。今天上午，刚做完一个半小时的塑身燃脂操，洗完澡后，便有人来叫了宋奕昕、张秋灵、赵凡真还有另外两个女学员，还有秦朝等四个男学员去了一间会议室。
    赵尔俊也在场，还有公司分管练习生规划的副总刘文杰，新人总经纪人杨芳，还有两个中年男子，却是生面孔。
    赵尔俊说：“都到了。能坐在这里的人，都是幸运的。”
    张秋灵不禁勾起了嘴角，她被父母送到这里来当练习生只是一个出道的准备，她拥有的机会哪里是别人能比的？
    其他学员心中也一阵窃喜，只宋奕昕并不意外。
    赵尔俊说：“公司会捧你们出道，但是现在这样出道就不一定能行。如果相貌身材有需要医学调整的，就要趁早做好规划。到时候集体送你们去日本正规的医院。”
    忽然，一个女生惊道：“整容？”
    刘文杰说：“不整容，你们觉得现在的脸上镜？观众有兴趣吗？”
    赵尔俊又让他们分了男女，一个个给整形医生看看。
    女练习生中一个叫周纯雅是第一个去了帘后，然后医生会给粗略的脸部外形调整规划建议。
    最后剩下了张秋灵和宋奕昕，赵尔俊看看她们，说：“你们有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要咨询医生吗？”
    张秋灵心想这公司的做法也太过粗糙了，一点隐私都没有，就是无情地把他们当作一堆商品。
    都是同一家公司同一批学员的，谁还不知道谁原生态时长什么样，现在公司会规划集体团购整容并且预支这笔费用，公司已经对他们很看重了，才不会管你一些小儿女的可怜自尊。况且，这只是先看看做些规划。
    但是赵尔俊也看她是张导的女儿，轮到她时，还会开口问一句。
    张秋灵冷冷说：“我不需要。”
    宋奕昕接收到赵尔俊的眼视，扯起一抹笑：“反正不要钱，多少看一点。”
    宋奕昕起身过去，赵尔俊忽说：“aileen，你看看需不需要微调就好了。”
    宋奕昕哦了一声，离开了这里。
    赵尔俊这句话却让在场的男女练习生吃了一惊，大家都暗想：赵总和宋奕昕很熟悉吗？为何待她不同？赵总说她需不需要微调，这个意思就是承认她漂亮了。——宋奕昕长得确实漂亮。
    张秋灵一派的练习生和宋奕昕最为不和，张秋灵暗中会让拍她马屁的人去小小为难宋奕昕，是因为宋奕昕漂亮、演戏有灵气，听说唱歌功底也极好。这时见她还和赵尔俊暧昧，张秋灵也不禁更生忌惮。张秋灵有张凯导演这个爸爸，但是也怕被同期出道的女艺人抢了风头。如果对方的资源和自己一样好，观众不一定会因为她有大导演爸爸而更喜欢她。
    赵尔俊这样的大尾巴狼当然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所以他是故意的。他不能让底下的人做得太过了，万一出个意外，毁了公司将来的一棵摇钱树，得不偿失。连许嘉言和景曜都知练习生之间的明争暗斗，等有资源后就更严重了。
    赵尔俊原以为这样一说，多少让下头停消一些，但是没有想到像有些靠山特别硬的，会怕他本人，但是没有那么怕“女朋友”。毕竟这个圈子，大佬换女人的速度向来很快，但是张凯导演却永远不会换女儿。
    隔着帘子，外头的人却听到宋奕昕正用流利的日语和整形医生聊天，在场有部分练习生听得懂一些，但也不能全听懂。
    就是聊整容的事，如颅骨、苹果肌、眼角、双颔、下巴等等，以及整形的最新技术，许多医学术语。
    医生也聊得很开心，对着这样一个通晓人体构造和医学的有特色的天然美女，那整形医生也建议她不用整了，保持自己的特点。如果真要调整，她的发际线还有点乱，可以做非整形程度的调整，提升气质。
    聊了一通，宋奕昕笑着出来了，说：“赵总，清水医生说我的发际线不好看，这个国内做的也挺好的。”
    在场的男女练习生看着她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宋奕昕是心机女，但是她也是爱展现自我的女人，学霸珍惜每一个进步的机会。
    在这个行业，并不是怕枪打出头鸟而不出头的，这个行业就是要出头。像那些选秀节目，全是要竞争出头的，否则就不会红，就没有机会。这个行业要求的是你当了出头鸟，被人暗算受伤后也要站稳了抓住机会。
    张秋灵这时也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宋奕昕冲她微微一笑。
    清水医生从帘后出来时，还说宋奕昕不需要整容，她已经长得很漂亮了。
    几个或者需要削脸、垫鼻、割眼角、隆太阳穴、丰额的女艺员心头都不由得嫉妒，暗道：就你是天然美女不成？拽什么拽？
    ……
    计划了批量去日本整形的事，日本的医院也需要做好准备，所以这边也没有那么快成行。
    又过了两天，《封神英雄传》将要开拍了，这是张凯的控股公司和蓝鲸娱乐合作拍摄的。二十几个练习生都将进组去，跑龙套露露脸。
    其中重要角色会有张凯夫妻动用人脉请来主演或者客串的，演姜子牙的也是一名老戏骨了，演纣王的还是当红的大叔，演三清的也是国内著名的老戏骨，而十二金仙、哪吒、杨戬等角色演员每一个都叫得出名字。除了演哪吒、杨戬的演员戏份多一些，其他人戏份不多，到时候来客串就好了。
    需要年轻新人演的角色是分配不均的，有主角、有配角，但是大部分是龙套角色。
    张秋灵已经内定了饰演妲己和狐狸精，在改编的剧本中，妲己美若天仙，心地善良，不但早年和伯邑考互生情素，杨戬在未得道之前也一见倾心。
    演员们都去会议室见主创，要开个大会。
    宋奕昕身边跟着练习生李晓，她是公司中并不突出的人物，张秋灵、夏芝等人倒不会针对她，她也没有站在张秋灵身边，因为她身边已经满员了。
    于是，李晓就也会跟宋奕昕亲近，只不过每当有人想挑衅宋奕昕时，李晓一定会躲得远远的。
    “aileen!”
    坐在张凯的妻子张凯旁边的不是许嘉言是谁？那里正是一排投资人的位置，有些投资人并没有到场，但是张凯和妻子李萍还是亲自来了，因为这是张秋灵第一部 当女一号的戏。
    许嘉言正冲宋奕昕招手，宋奕昕才快步过去：“jeffrey，你怎么来了？”
    许嘉言说：“我挺看好这部戏的，也投资了一点。”
    因为这部剧的预算还有点紧，许嘉言投资了这个项目，是最后一个决定加入的投资人，他也就投了一千万，这部戏的总投资额是1.1亿。这个世界发展阶段好像也很像学霸宋奕昕生活的世界，这个时期不比几年后，破亿已是比较大的投资了。要到几年后因为演员太贵，制作费才几何增长。
    第20章 角色之争
    许嘉言问：“你演什么角色？”
    “丫鬟吧。”练习生的同一个经纪人杨芳分了角色给她，明天正式进组时应该就要和剧组签合同了。据经经人杨芳说，她演善良妲己的丫鬟，戏份比普通侍女多一点，因为妲己是女一号。
    许嘉言又介绍身边的大人物：“aileen，这位是张导演，这位是李萍老师。”
    张凯、李萍因为是许嘉言介绍的，才笑着和和她握了握手。
    宋奕昕口中称“久仰大名”，许嘉言手在一旁，说：“这是我朋友许奕昕，也是蓝鲸的新人，以后还要张导和李老师多多关照！”
    张凯笑着说：“许少言重了。互相关照，互相关照。”
    李萍上下打量许嘉言，这个长得比当红明星还要明艳的年轻男人，刚刚还是礼貌却淡漠的，见到这小姑娘态度就变了。
    许嘉言是什么人物？他完成凯伦收购案后，就离开许氏，他带着几个亿要自立门户了。自立门户的成与败对他来说只是非常有钱和超级有钱的区别。
    张凯和李萍见多了，像这个圈子中的女明星和有钱男人是“朋友”关系太多了，所以他们也没有因为许大少一句“朋友”而太将宋奕昕放在眼里。这种“朋友关系”都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哪里及得上直系血缘关系？没有见哪个投资人或者男导演会真的罩哪个女艺人一辈子的，多的是靠一部戏生情，过后就散。
    张秋灵走了过来：“爸爸，妈妈！”
    李萍连忙介绍：“秋灵，这位是许总，快认识一下。”
    张秋灵一见许嘉言不禁怔住了，暗想：那些媒体上登他的照片可都没有p过，原来长得真的这样英俊。那些圈内只虚有其表的男艺人也根本比不上这个真正的国内大少，他身上也没有大少爷的轻浮之色。
    “许总好。”
    “张小姐好。”
    许嘉言淡淡颔首，就像以张凯和李萍的身份没有看上宋奕昕一样，许嘉言也全方位看不上张秋灵。
    许嘉言这个位置的人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圈子常态：张秋灵这类大明星、大导演的子女中许多人不是好相与的角色，有许多打/架、吸/毒的，还有一些处处自觉高人一等。张秋灵也是小时候去欧洲的贵族寄宿学校读书，居然没有升进欧洲的大学里，不是成绩能力有点问题，就是个性有点问题。
    现在为了进圈子自然要收敛一些，被抓到大把柄会不能演戏。去年开始，劣迹艺人是不能出现在镜头里的，去年有个劣迹艺人的客串戏，全程p脸。
    张凯看了许嘉言和那女艺人关系亲密，只道：以前还听说这位许大少与许多少爷不一样，虽然相貌非凡，但是为人自律，其实都是凡人呀。
    赵尔俊也观望了许嘉言许久了，一脸高深莫测。
    赵尔俊暗道：我刚说这个项目资金预算有些不足，你那么干脆投资，难道是方便泡妞？你许嘉言有绝色的青梅竹马，害得阿曜失恋，你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这时把手伸到我的公司来，是不是太过了？宋奕昕都还没有出道，出道几年内，绝对不可以谈恋爱。等她红了之后，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喝什么都由我来决定。包括她床上的男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她就不能让男人上她的床。
    本剧的制作人是赵尔俊和李萍，所以由赵尔俊主持会议，介绍了各方负责人和主要演员，然后是几个拍摄的场地。
    他们还是要去京郊的外景地和棚景先拍，王宫外景部分则在南方影视城拍摄。
    ……
    宋奕昕原本分到的角色是善良版妲己身边的丫鬟，虽然她只有几句台词，她都把自己的几场戏的剧本都背下来了。
    她以为在开拍前就要签合同，但是一直没有剧组的人找她签，她在开拍当天直接到了片场。却得知原来打算客串扮演商青君的出名演员因为参加综艺给不了那么多天的档期，对方只能不收钱客串两天，演一个小角色。
    李导演要再选角，宋奕昕也得到了试镜商青君的角色机会。剧中商青君是商容的女儿，最后是武王王后，其实原型应该是姜尚的女儿。商青君身怀武艺，在商容被害后，遵照父亲嘱托，带着母亲经历险难逃往西歧，路途母亲病故。
    商青君作为武王王后，英姿飒爽，但是也会因为剧中的武王思念善良的原妲己而嫉妒。
    一起试镜的还有赵凡真，原来公司安排赵凡真演琵琶精，比宋奕昕演丫鬟要强一些。
    赵凡真是王少的绯闻女友，虽然还没有作品，但是已经凭借美貌和王少的大名小有名气了。
    副导演过来叫赵凡真先进棚去试镜，因为她们都没有看过商青君的剧本，其实考的临场反应、基本功和外形条件。
    宋奕昕在外从门逢偷偷往里探看。
    赵凡真正在台上跳一支中国水袖舞，身段妖娆，眼波如水，莲步轻盈。之后是演一小段自行发挥的命题戏，也是独角戏，宋奕昕在门外也听不到她说什么台词。
    宋奕昕在门外等得快想上厕所，才有李导演的助理过来让她准备上场。
    ……
    宋奕昕在道具中取了一把剑，上了台去，朝台下的赵尔俊、李导演、王副导和制片人李萍鞠了一躬，做了自我介绍。
    李导演说：“赵总，你推荐的这个也不错。”
    赵尔俊笑道：“不好的，我也不推荐了。”
    对于李萍来说，赵凡真和宋奕昕都没有让她喜欢，她们是和女儿同期的练习生中比较拔尖的，将来最有可能的竞争者。虽然她们都不可能有女儿那么硬的靠山。
    但是要拍剧都是要找人合作的，一个剧中也必须有那么多人物支撑起来，他们张家便是想拿所有的好处，蓝鲸娱乐凭什么白给他们抬轿子？
    李萍淡淡道：“还是看看再说吧。”
    学霸宋奕昕小学时在少年宫学过三年时间的艺术体操，大学得过大学生运动会女子花剑金牌。凭这些基础，当年她在大学里向武术老师和武术社团的朋友学些套路就不难了。
    这些日子都在练塑体操，体能和灵活度也较原主提升了许多。
    宋奕昕用手机选了音乐播放，就捏起剑诀舞动起来。少女容颜如玉，身形窈窕健康，观之神清气爽。
    她灵活地舞起剑花朵朵，踏着音乐的节奏点上下左右划圈，矫捷纵跃进攻。她还做了一个武行才能做的空翻让导演十分惊艳，很少有漂亮的女演员能做这种动作。宋奕昕逐渐放缓节奏，转旋舞了三个来回，最后收势。
    刚刚试完镜的赵凡真站在一旁，她看着宋奕昕的表演，眼中闪过嫉妒与失落，有宋奕昕这样的人来竞争，她的角色只怕不保。
    现在很明显，蓝鲸投入这么大，也要借机捧自家艺人，这个角色就在她和宋奕昕中选。
    第21章 挑拔离间
    她有王少为靠山，但是宋奕昕也有许嘉言为靠山，那天可是人人都看见了的。宋奕昕和赵总的关系也很爱昧，现在谁也摸不准她的牌。
    因为她们都没有拿到过商青君的剧本，试镜的文戏是要她脱离剧本表演事奉病重的母亲，而且是一个对着空气演。
    这对宋奕昕来说也不难，她的表演应该是体验派，她给母亲喂粥时被吐在身上的情景便是她真实的表演正是从生活中来的。
    她说每一个字的情绪都拿捏得极好，虽然是对着空气演，人们好像看到她面前真的有一个病重的母亲似的。
    李导演点了点头，说：“我觉得就她了，她演武王王后商青君。李总，你觉得呢？”
    李萍笑道：“赵总和李导都说她好，我也没有意见。嗯，那赵凡真仍然演琵琶精吧。”
    戏份较多的九头雉鸡精会由同公司早两年出道并有些名气的年轻女演员出演，赵凡真想演戏份差不多商青君。虽然商青君在这部戏中也有嫉妒武王心中挂念绝代佳人的妲己，但是她到底是未来的王后。
    第二天一大早，相关演员就要早起赶到片场。
    棚拍片场的化妆间里，赵凡真在一旁生着闷气，忽然夏芝走了过来，说：“凡真，还不换衣服吗，过会儿化妆师就来了。”
    赵凡真知道夏芝是张秋灵的跟班，但是她和张秋灵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张凯一家现在怎么也得给王少面子，王少家族可涉及拥有全国第一的院线。对于从事电影的张凯来说，院线排片与宣传是关系票房的关键因素之一，对他们来说王少可能比赵总还不能得罪。
    赵凡真看夏芝已经换上了戏服，夏芝也是跑龙套，但是她跑的龙套比较好罢了。夏芝饰演女娲娘娘身边的玉女，也就开拍时有几场戏，当红一线女星张若冰客串女娲娘娘。
    剧组要赶进度，分了a、b两组拍戏，有大咖的戏和大场面基本上由总导演李择天亲自导，别的配角戏则由第二导演赵睿执导。
    张若冰曾演过张凯导演的戏，她在开拍第一天来客串，只有一天的档期，当然是由李择天亲自执导。今天就要拍轩辕坟三妖朝见的戏，赵凡真演琵琶精，今天就有她的戏。
    赵凡真说：“来就来，可以先给你化，我怎么也来得及。”
    夏芝眼中划过一丝嘲讽，忽说：“我也是替你可惜，本来是板上定钉的女二号，就这么被人截胡了。”
    这戏中有些大咖女星客串，比如饰演女娲、王母、慈航道人、三霄娘娘等角色的演员都是叫得出名的演员。她们的番位肯定排在前面，但是客串的女演员戏份少，出场两三集，每集也最多十几分钟。此剧戏份最多的女角色是妲己，其她的女演员戏份都少，但是总的算起来戏份第二出采的是商青君这个角色。
    赵凡真冷冷说：“你什么意思？”
    赵凡真知道夏芝也没有这么好心，赵凡真名字中有个“真”字，可是并不天真。
    夏芝微微一笑，说：“我什么意思有那么重要吗？谁不想一炮而红？你倒是可以放心一些，公司就算要捧宋奕昕，你也是有人捧的，不至于不能露脸。只是你的经纪约到底签在了蓝鲸，如果人家把一流的资源给宋奕昕，二流的资源给你，人家一开始压你一头，永远压你一头，那可就吃亏了。”
    这些话正说中赵凡真最深处的心事，大家都是在这个圈子混的，所思所欲其实差不多，夏芝当然猜得到。就算宋奕昕自己，她能争上游也是要争的，有什么技能和手段也是各人的本事，只要不涉及犯罪，就没有什么高尚和低贱的分别。
    赵凡真冷哼一声：“将来怎么样，谁知道？夏芝，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我再不济，也比你强。”
    说着，赵凡真起身去更衣室了，夏芝看着她的背影，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
    宋奕昕饰演商青君，这时候正在b组拍外景戏。拍戏的场次都是打乱来的，这也是为了提高拍摄效率。
    和她同台的演员，前期是饰演她的母亲的金牌绿叶高丽珍，后期是饰演武王的当红小生黄宇。饰演商容的男演员也是比较有名的配角演员刘志国。黄宇和高丽珍与她对手戏份较多，饰演父亲的刘志国与她只有三场戏，其他的不是她的独角戏镜头就是配角群戏，都会集中先行拍摄，迁就更大牌的演员的档期。
    黄宇在十天后进组，他也会先拍他和兄长、善良美丽的妲己的戏，所以现在b组的戏多是像她这样的新人和龙套的戏。
    她现在就饰演商青君在母亲死后逃往西歧，路上又一再遭遇险难，狼狈不堪的戏。
    正要拍她受伤后遇上磅礴大雨中滚落山坡，一身泥泞的戏。
    b组导演赵睿说戏时，提说在山坡上滚下来的戏可以让男替身做，她的脸还是很重要的。
    宋奕昕说：“就这么滚一下，我行的。我先去坡上看看。”
    宋奕昕勘察了那个小山坡后，又让化装师补了妆，但显示身上还有伤。
    忽然b组导演赵睿的助手走了过来，说：“是王少打来的电话。”
    赵睿有些不耐烦了：“哪个王少？”
    助手轻声说：“蓝鲸的大股东王承勋。”
    赵睿是蓝鲸的签约导演，吃了一惊。他现在刚刚从副导演升上来，有机会独挡一面执导b组拍摄，可得罪不起这些大人物。王承勋不但是蓝鲸的大股东，王家也是家财千亿的富豪家族，王承勋虽然是花花公子，能力却是不容小觑的。
    赵睿连忙接起电话，笑道：“王少！您好，您好！您怎么会打电话给我呢？”
    王承勋淡淡说：“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就是听说现在蓝鲸有个女练习生挺拽的，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
    赵睿说：“公司这么多女艺人，不知道王少说的是谁？”
    王承勋说：“听说她叫宋奕昕。要是在你手底下拍戏，给我好好调/教一下，也是为了公司好。艺人不听话，将来闯了大祸，公司有损失也是让我有损失。”
    赵睿不禁看向了刚刚补好了“乞丐妆”的宋奕昕，说：“都是一些新人，过些日子就懂规矩了。”
    王承勋说：“是不是我说话不好使？”
    “哪敢！哪敢！”赵睿又说：“这演员演不好戏ng了，当然要重拍。这些新人是要好好打磨。”
    王承勋说：“对，好好打磨，不想演了就换人。做演员态度最重要。”
    赵睿挂了电话，他也有几分明白了。公司的赵总看好宋奕昕的潜力，打算捧她，但是她抢了赵凡真的角色。这真是神仙掐架，小鬼遭殃。
    现在他也没有办法了。
    第22章 不肯服输
    “停！”赵睿在机前拿着扩音器喊道。
    这时在喷水的雨幕下在山坡滚了九次的宋奕昕也一时爬不起来了, 头晕目眩, 冰冷刺骨。
    这可是京郊的十一月下旬, 虽然不是寒潮天气, 温度也在十度以下。
    赵睿看到宋奕昕起不来了，也是吓了一跳，他可以给她吃些苦头, 但是要是公司的一个苗子被折在他手上了, 他也没有办法对赵尔俊交代。
    看她挺强的样子呀，要她怎么滚她就怎么滚，半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这是不行了吗？
    “快！快去看看！”
    四个工作人员跑过去，将穿着单薄的乞丐装的宋奕昕抬下过来。宋奕昕这时头晕没有力气，这个镜头都拍了半天了, 她就穿着湿衣服重拍, 学霸明白，她这一定是感冒了。这样都不感冒，得有什么神功护体才行。
    忽然, 一个抬她的男人伸出咸猪手, 在她的屁股捏了一把，宋奕昕心头大怒却不明言, 这时为这事争吵起来, 没脸和麻烦的只是她。
    宋奕昕撑着疲惫，忙说：“放我下来，我可以走了。”
    几个男人才把她放在地上, 宋奕昕站了起来，走到导演身边，问道：“导演，这次行不行？”
    赵睿还是怕弄出人命来的，挥了挥手：“这次效果很真实，不像演的，我就是要这个效果！下回演戏走心一点，狼狈到快死的样子就要这样。”
    宋奕昕当然不相信赵睿的话，知道只怕背后有人要整她，但是这时争论没有意义，赢面不大。她堆出一抹虚弱地微笑：“赵导，我知道了，谢谢你教我。之前是我演得不好，担误整个b组进度了。您别见怪。”
    赵睿见她这么说，心头反而有些歉意，他也没有想到这个美丽的女孩这么能撑。
    赵睿又想：她不闹大才好，她到底是赵总要捧的人，闹大了，只有他成了风箱的老鼠。
    “快下去换衣服吧！”
    ……
    翌日一早，宋家。
    “姐姐！姐姐！”正熟睡中的宋奕昕被宋奕阳拍了拍脸颊，才幽幽睁开眼睛。
    宋奕阳惊道：“姐姐，你发高烧了！”
    宋奕昕呆愣愣好一会儿，只觉浑身软绵绵的，想起一事，猛然坐了起来。
    拿着手机一看，已经七点了。
    因为很大一部分的外景就在京郊，在京郊拍戏时，像她们这样的练习生就没有被安排住宿了。
    她想要及时赶到片场必须早些起床，除了坐地铁之外，还要转乘汽车。
    宋奕昕起床穿衣，说：“我没有办法给你做早餐了。”
    宋奕阳说：“我已经做好了。”
    “啊？”
    “早餐不难，只是洗好米煮粥。把鸡蛋外壳洗干净放粥里一起煮，节省时间和能源。”
    宋奕昕莞尔，说：“好，以后我来不及，就你负责煮。”
    说着，宋奕昕却咳了两声，宋奕阳担心道：“姐，你感冒了。”
    宋奕昕说：“我昨天太累了，没有去买药。我现在路过店药买些药吃了就好了。”
    “不能请假吗？”宋奕阳弱弱地说。
    宋奕昕俯下头去，脸色虽然不好，可是眼中仍然有坚强的神色。
    她抚了抚弟弟的头，温柔地说出残酷地话：“这世界没有人有义务要等我，没有人有义务迁就我身体舒不舒服。你长大后也一样。”
    宋奕阳点了点头，说：“那你多吃点饭，吃了有力气……”
    宋奕昕又取出一百块钱给他，说：“你去学校的医务室买些感冒药，预防一下，万一过给你就不好了。”
    ……
    宋奕昕赶到片场时迟了十五分钟，也幸好还没有开拍。一进公共化妆间，就见演龙套的练习生柳云等人早就到了。
    柳云外貌资质不出众，早就嫉妒迟了两个月进公司的宋奕昕能演“武王王后商青君”，这时看到她，不禁说：“宋奕昕，你迟到了呀！”
    这声音比较大声，恰巧被公共女化妆间的所有演员都听到了。
    宋奕昕也不恼怒，歉意的一笑：“真不好意思，中途没有等到车，没有担误大家的时间吧？”
    正在这时，饰演商母的有名绿叶配角演员高丽珍来了，所有年轻演员又换了一张面孔，连忙起来问候。
    高丽珍不算是大人物，但是和年轻演员没有竞争关系，在这一行做了这么久，总有些人脉。
    宋奕昕也上前问候，并自我介绍自己演的角色，高丽珍正要礼貌地要握手，宋奕昕说：“高老师，不好意思，我昨晚发高烧了，我怕过给您。今天有我们的戏，如果给您添麻烦，实在抱歉。”
    高丽珍笑着说：“带病拍戏吗？”
    宋奕昕说：“病得突然，但是老师放心，我前两天都准备过的。”
    “好，那等化好妆，我们对一对戏。”
    ……
    宋奕昕不是什么迷糊女子，她对自己的工作生活控制得非常好，所以她就算被整感冒发高烧，吃过药后仍然不会拖人后腿。
    赵睿导演整过她一回，也知道她发高烧，见她仍然表现出这样的素质，心头总算认可了一些，她绝不是娇气包花瓶之类的人。与高丽珍配戏时，人家是专业的老演员，赵睿也不好太过明显的整宋奕昕，让人看了笑话。
    高丽珍是国内的金牌女配角之一，也是妈妈专业户了，她演这样的角色是手到擒来的。但是宋奕昕也是一个天才演员，除了导演讲戏之外，她有许多自己的灵光一现。她将十分微妙真实的情绪反应展示给对手戏演员，丝毫没有年轻演员浮于表面的尬演技。
    其实剧本给演员的信息多是台词，上面只是人物的5%，导演讲戏提要求，最多也是定个框架、基调和目标，而其它细腻的东西，需要演员用自己去填补。
    宋奕昕就想着人物和自己定然是有相似之处的，比如早期两场戏时，她是大臣商容之女，拥有一个幸福的家；中期历经万险前往西歧，母亲生病逝世；最后成为武王王后，也算是人生巅峰了。
    这也刚好让宋奕昕把自己的本身的元素和角色合二为一，效果极好。
    因为此剧名演员有很多，连配角都是叫得出姓名的人，由于档期问题，每一个配角的戏也基本调整成集中拍摄的。因为高丽珍来得最快，所以b组最先开拍了她和宋奕昕的戏。
    宋奕昕毕竟不是主演，拍了一个星期后，其它戏份也要两个月后去南方影视城的景去拍了，b组也要专门拍别的配角戏了。
    公司也没有让她干耗在剧组里，经纪人杨芳就计划了宋奕昕调整一下发际线，她的长相并不需要集体去日本做整形。
    其实她的额头长得不错，但是发际线上胎发过多，发际线的线条不够流畅，不能最好地显示出她的气质。
    宋奕昕心头有点怂，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开刀打针。她想，如果医生建议她在额前动一动刀子怎么办。原主记忆中她并没有做过，公司现在迫不及待地规划，说是晚做不如早做，她真是要感谢栽培吗？
    宋奕昕靠近杨芳，舔着脸笑：“杨姐，我可不可以不做？”
    杨姐一摊双手：“我的大小姐，你就真的这么自信了吗？你额前这点边角真的不用修一修？公司里的几个前辈艺人当年也都做过的，这只是小问题，就算医生说要动刀，也不会耽误你一月底南下拍后头的戏。你调整了以后刚好更有武王王后气质，你放心吧。”
    宋奕昕被打发了，公司放她半天的假，回家好好休息。宋奕昕无法改变公司对她的规划，只能坦然面对，脑海中充斥着“阔别今天的自己，明天以最好的状态去迎接全新的自己”小文青之思。
    宋奕昕背着背包走出公司大厦，却见赵凡真也结束了今天的塑体训练正要离开公司。
    赵凡真都在a组拍戏，那边都是主演和客串大咖演员集中的组，妲己、纣王、女娲的戏都是a组拍的。一月下旬宋奕昕去南边与饰演武王的演员、其他主演搭戏，那也是由a组团队拍摄。
    她和赵凡真没有对手戏，赵凡真演的仍是琵琶精，戏份比她还少，这时已经杀青了。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现实世界，同样的道理，网红出身的她在这一行不可能无往不利的。但看于妈拍《延禧攻略》用了那么多名网红，全是少戏份的小配角，但是网红们也挤着上戏。赵凡真靠着王承勋的新女友身份出名了，但是在娱乐圈也才起步。
    赵凡真怨恨地看着她，原本以为王承勋已经答应了她会整整她的，她该是在剧组混得很惨才是，没有想到现在还一点也没有委屈到。
    赵凡真也没有听说过宋奕昕罢演、抱怨或者与b组负责人闹翻的消息。赵凡真只想着是赵尔俊太护着她了，连她激将王承勋，让他出手了也没有把宋奕昕搞下来。
    王承勋虽然不直接管蓝鲸娱乐，但是王家是国内最有名的院线控股人，自己也投资过几部电影，还都赚钱了。
    宋奕昕发现赵凡真盯着自己，赵凡真的眼中满是不屑，宋奕昕也只露出淡淡的礼貌笑容。
    因为原主记忆中血淋淋的教训，她和存在竞争关系的练习生都不敢深交，但是她也不会失了礼数。
    忽然，一辆白色的布加迪威龙停在了公司大厦台阶下，一个身穿着黑色限量羽绒外套的男子下了车。真实的富少和偶像剧还是有区别的，偶像剧中的男人都化妆，就爱西装革履。她所见过的赵尔俊、景曜只有在正式场合穿西装，许嘉言因为教育背景的原因爱穿英伦风格，但不会像偶像剧男主角一样太着重包装。气场和自信来自于身价背景和能力，而不是化妆和穿什么衣服，与他们身份等同的人或者重大场合才能让他们更注意礼节。
    王承勋身价不低，但是生活中穿着比较随意，低调的奢华。只是男人都爱名车，他自己开车时就一点也不低调了。
    赵凡真得意地冲宋奕昕一笑，如乳燕投林一样朝那人那车飞了过去。
    宋奕昕真的不明白，她和大少爷谈恋爱，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一个眼神一抹笑？这又不是从她手中夺去的男人，关她什么事儿？
    宋奕昕抚了抚明天可能就要变样的额，感叹不是同道中人，不相为谋。
    宋奕昕下了台阶，也没有往他们多看一眼，倒是赵凡真叫住了她：“宋奕昕！”
    宋奕昕才转过头去，说：“赵小姐，有事儿吗？”
    赵凡真笑着说：“你的戏都拍完了吗？”
    宋奕昕淡淡道：“这边的拍完了。”
    赵凡真说：“导演还满意吗？”
    宋奕昕说：“还不错吧。”
    王承勋见宋奕昕转过头来，正是一张不施脂粉的完美鹅蛋脸，挺直的鼻梁撑起了整张脸，立体感十足，气质也显得清冷高华，两汪清水眸却并不柔弱无辜、也无市会精明算计的感觉。
    王承勋难免吃了一惊：这就是抢了凡真的角色的那个宋奕昕？真的这么漂亮？
    王承勋忽说：“宋小姐是吗？”
    宋奕昕想起李晓说过赵凡真是公司股东的女朋友，于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您就是王先生吗？”
    王承勋玩味：“宋小姐也认识我？”
    宋奕昕摇了摇头：“不认识。但是我听人说过，赵小姐的男朋友姓王，是公司的股东。”
    王承勋说：“你是尔俊的女人吧，所以抢了别人的角色，还能心安理得。”
    宋奕昕想起自己和赵凡真一起试镜商青君的角色，明白了他的意思，微微一笑：“王先生作为蓝鲸娱乐的股东，为什么会这么想？”
    王承勋看到年轻的美女总有几分耐心和好奇的，道：“难道冤枉你了？”
    宋奕昕说：“您作为老板之一，您公司投资的戏中的角色，有更多演员可以选择，已经有专业的选角团队选出最合适的。这对老板来说不是好事吗？”
    赵凡真说：“你认为你是最合适的？未免太过狂妄了。还不是靠了赵总。”
    宋奕昕说：“我靠赵总？那你靠王先生，最后我胜了，你的意思是王先生不如赵总吗？”、
    赵凡真吓了一跳，忙说：“承勋，我没有这个意思。”
    宋奕昕说：“王先生当初入股蓝鲸娱乐正是相信赵总的专业能够赚钱，公司这些年的发展也证明了王先生的投资眼光。如果赵小姐觉得我是靠了赵总，那么你就是明白做决定的不是我一个小艺人，那请你去找赵总抗议，找我是无效劳动。如果你觉得只是我们演员之间专业的竞争，请你跟我竞争下一个机会，专业上的较量，我随时奉陪。”
    王承勋呵一声笑：“确实挺拽的。”
    赵凡真说：“承勋，你看到了，我没有骗你。”
    王承勋说：“宋奕昕，你记住了，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说着，王承勋带了赵凡真上车，醒目的布加迪扬长而去。
    宋奕昕心情微有些闷，这个时候她不能低头求饶，因为她知道那没有用，除非她准备和赵凡真一样用自己的身体去讨好花花公子。
    所以，她没有选择地也要抗争一样，一但低头，以后想要翻身就难了。
    宋奕昕一边往地铁走，一边想着是不是打个电话给景曜扮可怜，这事不是开玩笑的。可是她自知已经利用过景曜，他帮过自己很多次了，次次向男人乞怜，实在不像话。
    宋奕昕也认识到这种行业想要平平安安、清清白白熬出头，机率太低了。是被动等着迎接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的暗算，还是提前准备一样，试着风雨来之前化解？
    学霸的思维一定是后者，赵尔俊才有义务保护公司最重要的资源——艺人。
    可是她没有赵尔俊的私人电话，她马上回公司。
    抵达了赵尔俊的办公室外，问了他的秘书，秘书打了一个内线电话，赵尔俊让她进去。
    ……
    “就这样？”赵尔俊搅着咖啡，“你就吓坏了？”
    宋奕昕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怕同是艺人的学员的正常竞争和龃龉，但是高层的人的降维打击，我肯定是无法应对的。我不了解王先生，他会不会……绑架、找人搞我、泼硫酸……”
    像宋奕昕这种人是基本不可能被身边的普通人冤枉偷东西、在水中下药成功的，她也不会轻易听信别人，她也不怕初期时被导演那样整，她能破罐子破摔，便想：你有时间、不怕众目睽睽，我就跟你耗。
    赵尔俊不禁呵呵笑起来，说：“承勋还做不出这类事情，你放心吧，下回我问问他的想法。”
    宋奕昕说：“真的？”
    赵尔俊笑道：“你不信我，你找我干什么？”
    宋奕昕说：“你是老板，不找你找谁。”
    “为什么不找景曜？”
    “这跟景少有什么关系？”
    “许嘉言呢？”
    “jeffrey跟这件事也没有关系。”
    “宋奕昕，我提醒你，艺人早早恋爱等于职业自杀。”
    宋奕昕觉得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恋爱了？跟谁？”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二更在中午十二点中。
    感谢在20200229 21:22:50~20200301 01:03: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江湖夜雨十年灯 2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3章 化解暧昧
    宋奕昕想起他提到的两个男人, 忙说：“景少？jeffery？怎么可能？”
    赵尔俊眼波潋滟：“没有吗？”
    “没有！我哪有这个空闲？我还背负着八十万的债,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赵尔俊才微微一笑：“没有就好。那你走吧。”
    宋奕昕正要离开, 忽又说：“赵总, 杨姐让我明天去整发际……”
    “那就去呀。”
    宋奕昕手将头发都抚在颅后，说：“我的发际线真的那么难看吗？”
    赵尔俊抱胸倚在沙发椅上，微微歪着头, 看着她笑：“不够完美。脸和身材好不够, 没有完美的发际线，会压低你的气质和气场，没有星味儿。”
    宋奕昕心想自己到底不像欧阳珊珊那样完美, 还有要调整的地方。
    她放下头发，说：“公司安排的医院靠不靠谱？虽然是微创手术，到底是在头上调整。”这时候她事情往复杂里想, 家里可没有人照顾她的。
    赵尔俊说：“明天我陪你去吧。”
    ……
    宋奕昕眼见便要进手术室, 不安地看着赵尔俊和杨姐。
    赵尔俊说：“放心吧，我们在这里等你。”
    宋奕昕想着进手术室就觉得自己的头皮痛，面对挑战时天不怕地不怕的学霸, 就怕打针开刀。
    穿越前是个打针怂, 从前有家人可以撒娇，在这里整个家还要靠她撑起来, 容不下她的娇气。幸好医生给她看了, 并且按照比例设计了发际线，她是发际线有点凌乱，倒也不用动刀, 只需要在边角做一点激光脱毛，这比手术更安全。
    宋奕昕此时卸下了所有的铠甲，她要把接下来的事都交给医生，这时候才显示出她难得的纯真与柔软。
    “赵总，我做了这一次，就不用再做了吧？”
    赵尔俊对上她的盈盈目光，怔住了，他这样的职业的男人，见过了多少绝色美女，他可以选择去欣赏美色，怜香惜玉，却不会真的动情。
    可是宋奕昕……这个可怜又坚强，才能出众，聪慧自信，背后还有天真与脆弱的女孩竟在他心中慢慢留下了痕迹。
    “不用了，你会很漂亮的，会红的。”
    激光脱毛只有一点点麻醉，宋奕昕大约是太累了，躺着做时居然睡着了。
    终于醒了过来，她却发现自己在整形医院单独的病房里，病床头的柜上放着一整鲜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赵尔俊坐在一旁，正拿着pad做着什么，似乎发现了她的视线，转过头去。
    “醒了？”
    “做完了？”
    赵尔俊挑了挑眉，说：“你不过瘾？”
    “才不是！”宋奕昕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伸手想去轻触，赵尔俊忙过去拉住她的手腕。
    “刚做完，头上有药，近期要注意防晒，出门要带帽子。”
    宋奕昕点了点头，然后看向他抓着自己的手，赵尔俊又从从容容放开，站起身，手揣在兜里，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就做过激光脱毛，你要住院吗？这病房很贵，公司不报销，但是公司也不阻止你自费住院。”
    宋奕昕连忙从病床上爬起来，赔笑道：“赵总，你别捉弄我了。”
    赵尔俊不禁扑哧一声笑，说：“要走就快点换衣服，我很忙的。”
    ……
    往后，每二十天，还要进整形医院复查，如果情况稳定，便不用做了，如果边角还要长出新毛来便还要再做一两次，才能长久保持。
    宋奕昕坐在汽车里，还对着车内视镜照着，开车的赵尔俊都有点受不了了。
    “宋大小姐，很美了，别照了。”
    宋奕昕笑着说：“机会多的话，我是不是很快能还清公司的钱？”
    赵尔俊说：“你的志向仅仅是还清八十万？”
    宋奕昕道：“当然不是，只不过负着这些债，我心里不舒服。”
    赵尔俊说：“我听说《封神》剧组估计要在一月底再去南边的影视城拍戏，你也不用天天来公司训练，有空回学校读一读书吧。”
    宋奕昕说：“真的可以回校读书？”
    赵尔俊说：“你明年不是要高考吗？还自称是能几乎考满分的天才。”
    “你怎么不相信呢？”
    赵尔俊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又问：“去哪儿？”
    “地铁站。”
    “不用我送你？”
    “我住在接近‘六环’的地方，太远了，也不适合你去。”
    赵尔俊愣了一下，忽说：“钱不够吗？住那么远？”
    “原来就住那里，还有一个多月房子才到期。”
    “也不差这点钱吧？”宋奕昕露出一抹淡淡苦涩的微笑，也没有回答他的话了。
    赵尔俊抿了抿唇，说：“我没有别的意思。”
    宋奕昕说：“你是一个好老板。”
    赵尔俊想着她的歌声与倔强，便生襄王思慕神女之心，带着几分怜惜和敬重。有这心思，想着她手腕的握感，成年男人难免生出情/欲的冲动。他想着自己是不是空窗了好些时间了，不禁将左手肘在车窗，调整坐姿，深吸了一口气。
    他将车开到一个地铁站附近的临时停车位，宋奕昕正要下车，忽然被他拉住手腕。
    宋奕昕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
    赵尔俊斟酌了一下，说：“要不，你做我女朋友吧？”
    “……”宋奕昕愣了半天，忽然哧一声爆笑，一掌拍在他的手臂，眼神狡黠：“考验我！想考验我！我说过，不会让你失望的！新人谈恋爱就是职业自杀，我记得！”
    赵尔俊忽然也笑了出来，说：“你这……确实意志坚定，受得住诱惑。”
    宋奕昕说：“那必须的。虽然赵总你这样才高子建、貌赛潘安、富比陶朱的人来考验我，但是我就像唐僧一心取得真经。我会坚持抵御美色与金钱的冲击，你会发现你没有看错人。”
    赵尔俊轻轻叹了口气，怎么感觉像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但是赵尔俊这样的男人想要美女，一个个多是主动讨好引诱，一旦有机会就借机上位，哪有像她这样的？
    女人从来不需要他放下多少身段，他也不习惯，喜欢心动是一回事，但是要他卑下地去求爱是另一回事。他还没有学过，怎么对着一个女人紧追着不放，又营造各种浪漫。
    男人女人喜欢就可以在一起，哪有那么多事儿？
    赵尔俊看着她说：“你记得就好。你签到蓝鲸，没有我的允许，任何男人不能上你的床。”
    宋奕昕笑道：“赵总，我才高三，你相信我吧。虽然这个圈子有很多帅哥，就像现在公司的那些男练习生，撩我的也不是没有，但是都不是我的菜。”
    “你眼光这么高吗？你不喜欢他们，那你要什么菜？”
    宋奕昕说：“圈内的许多年轻小鲜肉男艺人，轻浮、无知、自私、自命不凡，这些男艺人是诱惑不了我的。赵总，你尽管放心。”
    “你这么刻薄别人，你觉得你就不是自命不凡吗？”
    宋奕昕笑道：“也许吧，毕竟一切为时尚早。”
    忽然有交警过来了，宋奕昕连忙下了车，冲赵尔俊挥了挥手，才转身往地铁口小跑而去了，她的发丝随风飞扬晃动，吸引了赵尔俊的目光。
    赵尔俊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直到电话铃声打断他的心猿臆马。
    ……
    赵尔俊的车开进了王承勋在京的顶楼两层的豪华公寓，王家的阿姨引导他前往游戏室，王承勋正在打电玩，他也是刚刚试水这款游戏，帝国时代。
    这里有好几台组装起来的超级配置的电脑，赵尔俊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也没有说话，就等王承勋结束游戏。
    王承勋骂了一句“shit”推开键盘，摘下了耳麦，看到赵尔俊说：“你在忙什么呢？今天也不在公司。”
    赵尔俊说：“你去蓝鲸了？”
    王承勋说：“我不能去吗？”
    赵尔俊淡淡一笑，说：“也没有什么，就是有点私事。”
    王承勋说：“你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之前是你决定让赵凡真跟那个宋奕昕临时试镜再定角色的吧？”
    赵尔俊拍了拍他的手臂，笑道：“这么点事情，劳得你出面吗？”
    王承勋说：“女人就是麻烦，但是我还误以为你是对我有意见。”王承勋是别人给他面子，他也给别人面子的人。当时赵凡真跟他说起此事，他本不动意，但是觉得赵尔俊一个招呼也不打，赵凡真怎么说也是他的女朋友，那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赵尔俊说：“我对你能有什么意见？”
    王承勋呵一笑，说：“宋奕昕确实漂亮，是你的现在的女朋友吗？”
    “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我昨天遇上了，觉得她挺有意思的，如果不是你的女朋友，就给我吧。”
    赵尔俊转开头，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着他，说：“公司的女艺员，你泡谁都可以，宋奕昕不行。”
    王承勋可没有什么贞洁观念，更没有什么不劈腿的想法，跟他的女人必须了解他的习惯，从他这里得了别的男人给不了的好处，就不能要求他和别的男人当男朋友时一样了。
    王承勋呵呵：“真是你的女人？”
    赵尔俊说：“宋奕昕不是赵凡真，她不会对你有兴趣的。一个可怜又坚强的正经女孩子，你何必辣手摧花，远远欣赏不好吗？”
    王承勋叹了口气，说：“行了，她既然是你的女人，我给你面子。但是你也不用说她对我不感兴趣，女人都一样，喜欢钱、喜欢包、喜欢坐上豪车。”
    赵尔俊却说：“她不一样，绝对不一样。她很有才华，很努力，很孝顺，也知道本份。”
    王承勋说：“是装的吧，演员。”
    赵尔俊说：“你真的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再伤害她，行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让赵睿整她的事。人家是女孩子，大冬天拍雨戏从山坡上滚了九次，第二天发高烧照样拍戏，也没有说一个不字。”
    王承勋冷哼一声，说：“原来那个副导演这点事都要告诉你，我说话确实不好使。”
    赵尔俊说：“人家不容易，才高三要扛起一个家，父亲死了，母亲要换肾，弟弟才上小学，人家只是想正正经经赚钱，你何必耍她？你需要欺负她这种女孩子的成就感吗？”
    王承勋是想要泡泡妞，觉得宋奕昕那种态度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而她确实比赵凡真还漂亮一点，那气质根本就不是喜欢瞪大眼睛嘟着嘴巴的网红或者刚出道的小花可比的。
    王承勋怀疑地看着他：“这么惨，不会吧？”
    赵尔俊说：“我查过，不然我也不会预支钱给她母亲治病。你也觉得她漂亮了，她如果想要卖身赚钱，何必吃那些苦头？”
    “好了，好了，我也不缺女朋友。多大的事儿呢，以后我不插手你要捧她的事。”
    赵尔俊知道，王承勋花心归花心，但是良知尤在，他只求你情我愿，还没有爆出过强迫女子的事例。他泡过什么女孩——就算那些女孩都是为了他的钱，他也绝不会拿他那些女友床上的私秘事往外说，加以侮辱，不像一些男人，贱到没有底线。
    ……
    原来的宋奕昕也成绩优异，就算高一时发生家庭变故，她的成绩也没有跌出过十名以外。
    只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高中，在这所学校考十名之内，到外面就不算什么了。她也许能考一所一本211大学，但是985类的学校就难一些了。京城那些好的高中，不但有学区的限制，不但有学生的笔试、面试，还有面试家长的，说白了其中有家世比拼。
    当时中考过后的宋家已预料到要不好了，就算宋父做生意成功了，宋家也不是高知和有背景的家庭，宋奕昕除非考区前五十，还有辉煌的履历，否则也难以进京城的重点高中。
    现在才2014年，在这个书中平行世界里，京城的高考也还没有改革。今年只不过是南方的浙江和上海已经启动高考改革，将在三年后进行了3+3高考，不分文理科。除了语、数、外之外，选三门功课参加高考，从物、化、生、地、史、政六门中选三门，而浙江加一门信息技术。
    学霸宋奕昕当年参加的也是还没有改革的高考，也是2015年高考的，而京城要在2017年才启动，2020年才是第一批改革高考的考生上战场的时刻。
    就算改革了，她选的还是那三门功课，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穿回去，如果这是她仅能把握的人生，她就借这个人生完成穿越前的深造梦想。
    或许，要到她死的时候，她才能回去，那也没有白穿越一回，宋奕昕的字典里没有“放弃”二字。
    十二月初的周末，正是高三学生在放假前的最后一次月考了。宋奕昕没有参加十月的月考，只参加了十一月的月考，那时她还是没有什么准备的情况下，对自己的水平有所控制，不然就太奇怪了。
    但是，她那一回仍然考出了全年段理科第一名的好成绩，实在是让同学老师们震惊。但是没有人怀疑她作弊，第一名作弊的话，她抄谁的呢？
    试卷又是统一刚刚拿过来的，要说负责看住试卷的人泄题他们也不同意。
    一个年级第五名左右的人突然考第一名倒没有那么让人难以接受，于是那一回大家都接受了。
    宋奕昕这一次事隔一个月，又将自己的水平放出来一些，她这样的学霸中的学霸，能精确地估算分数。
    学校必须渐渐接受她更加“开窍”的事实，将来才能更好的配合她的发展。没有一所高中会拒绝和打压能给他们带来荣耀，给校长、老师的名气、前途铺路的天才学生的。
    如果将来有人质疑她的成绩和能力，她不用解释，她学校的师长一定更加气愤，所以宋奕昕才和宋奕阳说过，当你足够强大时，整个世界都会对你温柔。
    说白了，还是两个字——利益。
    名气、荣耀对于学校和师长来说，就是他们的利益。
    学校月考的试卷是本校老师组织起来批的，所以在星期二时，学校各年段已经统计出成绩公布了。
    做完早操，同学们三三两两往公告栏去看成绩，宋奕昕和班里的学习委员兼英语课代表方莹一起过去看榜。
    忽然，男生们看到“贫穷公主”宋奕昕来了，眼睛更加发直，大家都发现她气质更好、身形也更加完美优雅了。听说“贫穷公主”宋奕昕因为母亲尿毒症不得不长时期请假照顾她，并且还要打工和照顾弟弟，可是她仍然美得让人心碎。
    “宋奕昕！第一名呀！”
    忽然一名高高瘦瘦的男生过来，笑着说：“宋奕昕，语文132分、英语146分、数学满分，这三门主课就把人秒杀了。你怎么考考的？”
    宋奕昕微微一笑，说：“就是背呀！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法。”
    女生陶雪笑着说：“物理也靠背吗？”
    宋奕昕说：“当然要背，那些公式、概念、原理都要背。有了这些知识基础，做题的时候才有逻辑。”
    忽然有一个从前成绩常常考到宋奕昕前面的女生何琼说：“高一、高二时怎么也没有见你考得这么好。难道你那时没有背吗？”
    宋奕昕不喜欢和人解释，但是她要让大家接受现在的自己，还是有必要释疑的。
    宋奕昕长长叹口气：“当时，我家里出事，一直无法适应，不想接受，不想学习。现在高三了，不得不学，再不学就来不及了。”
    方莹暗暗咋舌：“你原来成绩也不差，还是不想学习的结果？”
    宋奕昕耸了耸肩：“也没有那么夸张，只是现在我珍惜学习的机会，也拿出吃奶的力气了。大家也更努力拼一拼，都能进步的。”
    宋奕昕这次可不装自己没有怎么学习，说已经是尽力了，不然就太招仇恨了。其实就像易中天说的一样：天才怎么会是勤奋呢，勤奋就是勤奋，天才就是天才。但中天才是不可求的，勤奋是人可为的。
    宋奕昕看过公告后就回教室去，只见旁边有些许高一的学生在偷偷看她，高一新生进学校后也听说过这位“贫穷公主”校花，但是她长时期不在学校。
    这时有一人传出来她在这里看公告，引来了不少学弟学妹。宋奕昕气度身形也有微改变，更加美丽，就算是许多女生也看得眼睛都直了。
    高一的学生们后来更加议论纷纷，都称“学姐真绝色”。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文学携手作者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平安康乐！同时温馨提醒大家勤洗手 戴口罩 多通风 少聚集。
    第24章 热切的心
    课间时, 宋奕昕被叫到了老师的办公室, 班主任于琴和她谈学习的事, 先是表扬了她在月考中取得好成绩的事, 再关心起她的家庭和工作的事。
    宋奕昕也没有隐瞒，说：“蓝鲸娱乐传媒给我预支了工资，现在我送了妈妈进医院了。公司领导对我还是挺照顾的, 因为我上高三, 只要不上戏，会给我时间学习。”
    于琴说：“你们公司还是通情达理的，但是高三是很关键的, 你有这个天赋底子，就不能在学校好好学习半年吗？”
    宋奕昕展露出“黯然”的神色，说：“老师, 谢谢你, 我知道老师和学校都很关心我，但是我从公司借了八十万……工作是必须要做的。没有公司，我妈也活不了, 我应该感激。公司有公司的难处, 他们签了我毕竟是要让我将来给公司赚钱的。”
    于琴听到“八十万”也就不好劝了，学校或者任何教务人员又不能替她出这笔钱, 还有什么资格对向她伸手救命的单位指手画脚的？
    于琴又说：“那你工作之余, 也不能忘记复习，有什么不懂的问题，可以联系各科老师。”
    宋奕昕“深受感动”的样子, 说：“谢谢老师，最近一段时间，我除了要去医院照顾我妈，我会常来学校上课的。”
    宋奕昕这回月考的成绩：语文132、数学满分、英语146、理综281，比同校的第二名高了几十分。
    像这种成绩，就算大多数的老师也考不出来，真正的高中学霸，越到顶尖越需要靠天赋的思维、学习方法和自己的努力，他们已经无法从课堂上讲一些习题案例中学校什么了。
    于琴的要求只不过是让她保障学习时间而已。
    宋奕昕乖乖在学校上课，但是做的事却不是和课堂的节奏一致的。她在学校期间，一天能读一本中等厚度的书，或者看一些自然科学的杂志。
    也是这一段时间，她发现现在的科学进度和原来的时空相差也不大，一些争议性的实验也正是她在原来的时空读到过的。
    这天她在学校上课，突然接到母亲的看护的电话。学校上课期间是禁止用手机的，但是宋奕昕因为要和医院随时保持联系，她是一个例外。
    看护李嫂说：“奕昕，你妈要马上进行手术了！”
    宋奕昕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说：“你慢慢说！”
    李嫂说：“上个月有一个人出了车祸，已经脑死亡，家属决定拔管了。她生前签过器官捐献协议，家属已经同意捐。张医师让我通知你过来，手术的签字需要你来。”
    宋奕昕道：“好，你告诉张医生，我马上来！”
    这种手术的时间都是无法预约的，必须在捐献者去世的时候展开移植手术。
    宋奕昕拿了包，看着堂上的数学老师和同学们，飞快地说：“老师、同学们，抱歉！但是我妈要做肾脏移植手术了，我要赶过去签字！”
    数学老师现在对宋奕昕可是很温柔的，因为她把他授课的数学考到了满分，这是做老师的荣耀。只要够强，世界上的任何人会选择对你温柔和包容。
    “你快去！我跟班主任和教导主任说！”
    宋奕昕献上一抹绝世笑容：“谢谢孟老师！同学们再见！”
    “祝你们好运！”
    宋奕昕转了两趟地铁，然后一路全力奔跑，终于在一个小时后赶到了人民医院。她也早在电话中与主治医师通过电话，表示了同意手术，又在电话中安抚不安的母亲。
    等她赶到的时候，但主刀、副刀和手术的辅助人员都已经洗漱好消了毒了，而宋母也擦过身子，换好了衣服。
    宋奕昕走了过去，握住了宋母的手，说：“妈，你不要紧张，没事的。现在有好心人捐献，就是你命不该绝。”
    宋母眼眶湿润，说：“我很好，你放心。但是万一我……你好好照顾自己。”
    宋母没有提宋奕阳，因为她知道这个孩子孝顺、有情有义，一定不会在弟弟未成年时丢下他不管的。
    ……
    许嘉言虽然要离开家族企业独立闯荡了，但是他还是公司的董事。当初欧洲的收购案是他办成的，这时二叔要过去管理，有些事二叔没有他知道得清楚，他自然要陪伴左右。
    这一担搁就过了二十几天，等他回国后，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宋奕昕。十几天在欧洲存在时差，一些话在电话中也说不了，他想约佳人出来吃饭。
    没有想到她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许嘉言不禁担心了起来，想打给景曜，又牵涉到了欧阳珊珊，一连串麻烦的事。
    “去蓝鲸娱乐！”许嘉言对司机说。
    一直跟他去了英国的罗宾汉管家说：“少爷，是不是要先回家去？”
    许嘉言说：“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我在飞机上休息得很好。”
    罗宾汉管家才不再言语，他也觉得许嘉言最近有些反常，可是他又说不出来反常在哪里。他少年时在读寄宿学校时，假期里欧阳珊珊也会去英国找他，从那时起罗宾汉管家以为他们在交往。后来才知欧阳珊珊有病，他们没有交往，许家也不可能接受欧阳珊珊做儿媳妇，那只是世交友情和人道主义怜悯。
    许嘉言没有让管家跟着他进蓝鲸娱乐的公司大厦，自己进去，前台小姐也能认出他是赵尔俊的朋友，自然没有拦他。
    许嘉言到了艺人训练的大教室，从玻璃墙外看去，只有几个男艺员正在挥汗如雨地训练，可是其中并没有宋奕昕。
    许嘉言再打她的电话，仍然关机当中。
    许嘉言忽然看到了副总刘文杰路过走廊，忙叫住了他，刘文杰认识许嘉言，满面笑容：“是许少，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们赵总正在会客，应该快结束了。”
    许嘉言说：“你知道aileen，我是说宋奕昕，她没有来上班吗？”
    刘文杰想了想，说：“我不是很清楚，我问一下杨芳吧。”
    杨芳就是“杨姐”，她正是这批新人中的女艺人的统一经纪人，艺人的工作安排，她最清楚。
    刘文杰打了一个电话，不一会儿就道歉挂了，说：“她近来都没有来公司上班，赵总让她回家休息。”
    许嘉言吃了一惊：“回家休息？为什么？”
    刘文杰笑道：“许少也不是什么外行人，最近几个年轻的女艺员都在整容，已经有几个去日本‘改造自我’了。宋奕昕前几天做了手术，所以在家休息。”
    “她还整容？！谁让她整的？”
    刘文杰说：“这是公司为了她将来的发展……”
    刘文杰又怀疑地看着许嘉言，他这么关心宋奕昕有没有整容干什么？
    许嘉言怒道：“你们真是乱来！”
    刘文杰弱弱说明：“只是激光脱毛调整发际线……”
    “……”许嘉言愣住： “你的用词，整容手术。”
    “那……调整发际线也算整容吧？”
    许嘉言又说：“她家在哪里？”
    刘文杰说：“这要问杨芳了，我不清楚。”
    ……
    许嘉言依照刘文杰从杨芳那里问出的地址，找到了那个陈旧的贫穷外地北飘居多的小区。
    汽车开不进弄堂，许嘉言只好下车步行，保镖阿信陪着许嘉言下车去。
    他这样穿着气质的男人，还带着一个贴身保镖，走在弄堂里，一些今天没有出工的人都纷纷投注好奇的目光。
    “是明星吗？”
    一个年轻的女人激动地想要上前，保镖阿信将人挡远：“不是明星，请保持距离。”
    许嘉言好不容易找到那个地下室的楼梯口，下了地下室找到了她家的门。
    许嘉言这时竟然不好意思敲门了，他觉得尽管他在欧洲工作时对她有太多的思念，可是他跑来她家却很冒昧。
    她未必想要他来她的家，她也未必会想让她知道她的居住条件。
    阿信忽然说：“少爷，家里应该没有人，灯没有开。”
    地下室里生活，就算是白天也要开灯，许嘉言从旁边的小铁窗旁也发现了。
    “走吧。”
    ……
    宋奕昕已经在手术室外等了三个小时了，这时弟弟宋奕阳也坐在一旁，两人都殷切地希望母亲一切平安。
    忽然，有一家三口走了过来，医生提醒她是捐献者的家属，宋奕昕连忙站起身来。
    他们脸上还带着痛苦，眼睛红肿朝他们姐弟望来，大约是发现宋奕昕出众的风华吃了一惊，但是悲痛之下也无心欣赏美人。
    宋奕昕上前鞠了一躬，说：“我是病人黄丽的女儿，我叫宋奕昕，谢谢你们。”
    那个中年女子说：“我们也只是想知道婷儿的……给了谁。没有别的意思。”
    宋奕昕说：“这位太太，但是捐献者的爱心能救我母亲的命，我十分感激你们。还请节哀。”
    中年女子失魂落魄地说：“谁能想到呢，之前我还催她结婚来着，这么快，人说没就没了。如果她能以另外一种方式多在这世上存在一天，也好。”
    宋奕昕也不好评价什么，多说了，反而让他们难受。
    那中年男人说：“秀娟，看过了，走吧。”
    宋奕昕说：“请留步。”
    宋奕昕上前来，诚恳地说：“我非常感谢那个好心人。我……我知道我很冒昧，但是……我能不能，参加她的葬礼，送一送她？”
    他们对看一眼，忽然点了点头。
    宋奕昕忙取出电话，却没有电了，因为一路赶到医院时和医生、弟弟通电话。2014年二手市场买来的苹果四代智能手机的电池容量太小，本就不经用。
    宋奕昕只好写了一个纸条给那个年轻人，也让他留了电话。
    那男子模样清俊，眼神便如清泉一样，柔和、宁静，礼貌地说：“预祝你母亲手术顺利。”
    “谢谢你，李先生。”
    送别后，宋奕昕心情复杂。之前在学校接到电话，她听说有匹配的肾/源，那时她是开心的；现在看来，母亲生命的延续是以一个人的去世为代价的。
    就像原主的记忆中，欧阳正雄如果要救欧阳珊珊的命，就要用她宋奕昕的命去换一样。
    人类何时医学可以进步到那样的程度，可以不用这样的“生命交换”？
    宋奕昕更加感慨，人类生命科学技术进步的意义和任重道远。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12：00
    第25章 众里寻她
    宋奕阳忽然说：“姐姐, 你真的要去那个阿姨的葬礼吗？”
    宋奕昕点了点头：“我们只能做到这样了。”
    宋奕阳忽轻声说：“不是要给钱的吗？”
    宋奕昕一听, 不禁意识到, 她这些时日对弟弟完全进行现实主义残酷的教育会对人格的塑造上产生严重的缺失。她想要报答宋家父母的大恩, 想要刺激宋奕阳成才，但是完全的现实主义浇灌，他这棵幼苗不知会长成什么样子。
    宋奕昕拉了他在一旁坐下, 语重心长地问：“阳儿, 和命相比，你要十万元钱还是要命？”
    “当然要命。”
    宋奕昕笑着说：“所以活命之恩又岂是区区十万块钱可以报答的？别人对你的任何便利与帮助，你得怀有感恩之心, 人家不帮你是本分，帮你是仁义。有些帮助是涉及了金钱，但是不是金钱可以完全衡量的。你与人相处, 如果不问情景, 一味只和别人讲金钱，最后你身边的人就没有一分情义了。”
    宋奕阳说：“我不是很明白。”
    宋奕昕也无奈，父亲没了, 母亲又生病无暇顾及弟弟, 只得她来言传身教未成年的弟弟如何处世。
    想了想，说：“这一回要是没有人借钱给我, 妈是不是就不能住院？人与人之间利益交换的本质关系就像一栋房子的架构, 但是礼貌和感恩就像是房子的内外装潢。内外装潢以架构为依附，而没有装潢的只有架构的房子，住着只怕会漏风, 会得病。”
    宋奕阳想了想，才说：“我有点明白了。”
    宋奕昕说：“以后你慢慢学。”
    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走廊尽头正是一个黑风衣的昳丽绝艳的修长男子，他看到了她，放缓了脚步走过来。
    宋奕昕看到他，站了起来，轻声说：“jeffrey，这么巧？”
    许嘉言发现二十几天不见，她竟然越发超逸出众了，也说不清是不是因为做过调整发际线的原因。
    许嘉言一颗火热的心，这时候却又不合适。
    每个年轻男人或者女人，总有情窦开时，那样热切地想要见到心上人的感觉，见不到就怎么也平静不下来，睡也睡不着。纵使千难万阻也得找着那个人。
    他也想起她不在家，也许是来了医院，他让阿信问了病房的人，家属是宋奕昕的病人住哪间病房。于是就找到这里来了。
    这时终于见到了，便遂了愿，又像是松了一口气，他不禁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我没有打通你的电话，你也不在公司，我猜你是来医院了。”
    宋奕昕奇道：“是新剧的事吗？”
    许嘉言说：“也算是，过几天可以定角色。剧本已备好案，一月就可以开拍了。”
    宋奕昕说：“谢谢你。不过我妈正在手术，我们以后再谈，可以吗？”
    “阿姨手术？顺利吗？”
    “还没有结束。”宋奕昕看看旁边的宋奕阳，温言道：“阳儿，快叫许叔叔，他是帮过姐姐的人。”
    宋奕阳从未见过像许嘉言这样的人物，身上的衣服质感就不同寻常了，别说容貌气度了，没有太大特长的小市民见到大人物总有心虚之感。
    “许叔叔，你好！”
    许嘉言：“……叔叔，我有这么老吗？”
    明明不应该这时候笑的，宋奕昕还是忍俊不禁，从善如流：“叫哥哥好。”但是在宋奕昕的观念里，大一个生肖轮回以上的，也就是大十二岁以上的，应该叫叔叔了。
    “哥哥好！”
    许嘉言才笑着点了点头，说：“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宋奕阳，十岁。”
    宋奕昕才说：“jeffrey，那我们下回见吧。”
    许嘉言看着门前的时间指示牌，说：“已经四个小时了？要多久？”
    “六七个小时吧。”
    许嘉言想了想：“那我先走了。”
    可过了半个多小时，许嘉言便又来了，还带了汉堡和可乐过来。
    宋奕阳早就饿得很了，在宋奕昕的同意下，接过食物就狼吞虎咽。
    “aileen，你也吃吧。”
    “谢谢。”宋奕昕接过汉堡和可乐，也委实饿了。她上午赶过来，中午时就开始手术了，她就守在手术室外，没有走开吃饭去。
    宋奕昕吃完了一个汉堡，在人类饱食的本能愉悦满足感作用下，她长长舒了一口气。
    许嘉言说：“你也不要太担心了，阿姨有你这么孝顺她，手术一定会有成功的。”
    “谢谢。”宋奕昕目光温淡，嘴角显示出她的善意：“天黑了，我不耽误你了。”
    许嘉言笑道：“没有耽误，我很空的。”
    宋奕昕显然不相信：“像你们这样的人，怎么会空？”
    许嘉言说：“我骗你干什么？忙的时候是真忙，有时要到处跑，空的时候就很空。像我做自己的公司的，有项目时就开会、看计划、评估之类的，没有项目的时候就是尽管玩。”
    “那你去玩吧。”
    “没事，我陪陪你们吧，你一个小姑娘，有时不方便。”
    宋奕昕说：“我可以应付的。”
    “朋友之间，你要不要这么见外？你母亲一生能有几次做这样的大手术？又不是天天要我来陪？最多，如果我将来病了，你也陪陪我好了。”
    宋奕昕说：“大吉大利，哪有说自己生病的。”
    “这世上谁能不生病，不看病？”
    宋奕昕才点了点头，两人也不多话了，在医院中不好多话影响别人。
    又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就见手术灯息了，大门打开，主刀医生已经首先走出来了，身上显示出疲备和放松之态，眼神却温润愉悦。
    “张医师，我妈怎么样？”
    张医师道：“手术本身是成功的。刚刚做了手术后，病人免疫力还没有恢复，还要在层流洁净病房观察。期间可能会有排异反应，伤口愈合也需要时间，你要多一些耐性。”
    宋奕昕连忙鞠躬，把宋奕阳也压着鞠躬。
    “医生，谢谢你们！谢谢！”
    张医师微微一笑，说：“不客气，过一会儿，你们可以在病房外看看，然后就先回去休息吧。病人要明天才能醒来。”
    宋母入院有些时间了，张医师作为主治医师也接触过宋奕昕，知道他们家只有这个十八岁的少女能顶事的。
    张医师见了她才知道，少女不会因为美貌而娇纵任性、不顾别人的感觉，也不会因为美貌而无脑，更不会因为美貌而娇弱傻白甜。她气度不凡、人情练达，又对医学知识十分熟谙，张医师也有几分怜惜之情和爱才之心。
    宋奕昕对着从手术室出来的医务人员一个个陪笑脸，表达感激之情。一个这样的绝色少女客客气气地，无论男女的医务人员，心情都会开朗明媚一点，因为手术成功的心情更好了一些。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他们拥有人类中相对更高的智商和思维，成为特殊防线的战士，可是得到的报酬连明星的零头都没有。而国家一旦发生瘟疫危险，能担起民族之脊梁的是医务人员，明星不过是无用之用的人。
    医务人员并没有非要去与明星比较，但是他们需要多一分理解和尊重，少一分医闹。
    看着医务人员远走，宋奕昕长舒一口气，暗想总算做了手术了，她能尽的力都尽过了。
    忽然想起宋奕阳刚才木头桩子似的，不禁眼睛一斜，说：“阳儿，你刚才也不说句话。”
    宋奕阳说：“你都说了，我说什么？”
    宋奕阳还有处于他这个年龄段和贫穷家世的孩子的怕人腼腆，极不愿去主动和不熟悉的人接触，骨子里的不自信让他在人前不知如何自处，更忘记怎么说话。
    宋奕昕捏着他的颊，说：“不要棺材脸，卖个萌都不会呀？”
    宋奕阳嘟囔：“我没你长得好看，也不是演员。”
    “我不是演的，我是真心的。”
    宋奕阳撇撇嘴，没有回应了，但是他也知道姐姐总是这样到处陪笑脸，很不容易。他不是不想帮姐姐，实在是他不知道怎么做。
    宋奕昕和宋奕阳透过玻璃看到宋母安详地躺在床上，口鼻上还戴着氧气罩，他们都放下心了。
    宋奕昕暂时放了看护阿姨的假，与许奕阳一块儿回家去，许嘉言说：“又过了几小时了，一起吃了饭才回去。你们现在回家，家里应该没有饭菜。”
    宋奕昕说：“那我请你吃饭？”
    许嘉言莞尔：“你和男人一起吃饭，都喜欢抢着埋单吗？上回，我不是吃过你一顿便饭了吗？”
    宋奕昕轻松一笑：“我也没有抢，凡是讲个因果，没有男人天生要埋单的因果道理。”
    许嘉言说：“我以为你们女人习惯被照顾。”
    宋奕昕笑道：“幻想可以有，但是大部分的男人也不会无条件照顾女人的。”
    宋奕昕这种学霸从来更相信自己，认为什么都不主动争取，盼着等着被照顾的女人，往往会被现实教做人。就算她已经得到过景曜的帮助了，但她不会允许自己对他的帮助产生依赖性。
    京城的消费高，最便宜的就是炸酱面、肯德基了。可是宋奕昕再节省也不好意思带许嘉言去吃炸酱面和肯德基。于是就带了他去了一家小饭馆，三人要吃一顿饭也起码要两百来块，目前她还承受得起。
    宋奕昕看许嘉言身边还带着保镖，出了医院，又见了司机和一个外国管家，不禁咋舌。
    许嘉言忙让保镖和罗宾汉自己打车回家，才带了他们上车去。
    宋奕昕没有想到，他这回还挺有派头，不像从前见过几次，多是独来独往的。
    “我刚从英国回来，因为收到消息剧本已经在总局备案，才急着来找你。”
    宋奕昕说：“谢谢你帮我。”
    “朋友之间，别这么客气。”
    宋奕昕心头有疑，又觉得他不太可能想泡自己才对，他可是有欧阳珊珊那样的大小姐追的。
    到了闹市停车，许嘉言也打发司机去玩一下再回来，自己陪着他们找地方吃饭。
    宋奕昕看到了一家湘菜馆，闻着了香辣的味道，口水泛滥。
    “湘菜……你能吃吗？”
    许嘉言微微昂了昂下巴：“能！怎么不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16：00三更。
    第26章 情难开口
    宋奕昕给客人盛了陶锅煮的淡水鱼, 都是香辣的口味。许嘉言看她吃得津津有味, 也就拼命一试, 然后十分销魂, 强忍着吞下去。
    喜欢的女人给的食物，有毒也要吞下去，还要在喜欢的女人面前保持就餐时的绅士风度。
    可惜的是什么冷淡高贵的贵公子, 一碗鱼肉就让他现形了, 只见他俊脸通红，满头是汗，终于咳了起来。
    宋奕昕看他这个样子, 也明白了，看他喝光了鲜榨果汁忙又给他满上。
    “你……不吃辣？”
    许嘉言用纸巾捂着鼻子，说：“我吃的！就是这个稍微辣了一点。”
    宋奕昕说：“泰国菜不也辣吗？”
    许嘉言想说：上次的泰国菜的辣的部分他都没有怎么动过, 而且那个也没有这么销魂。
    宋奕昕饱含歉意：“我以为你真能吃, 我点个清淡的锅。”
    “食物吃不完不是浪费了吗？”
    “我可以打包呀。”
    许嘉言也不好说，让她不要吃隔顿的剩菜，心想她将来总会有钱的, 他可以捧她的, 现在多点他能吃的菜也无妨。
    宋奕昕却是一边擦着汗，一边吃得欢脱, 穷人家的小孩难得一起下馆子。
    饭后, 许嘉言发现有个电灯泡，他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好提议送她回去, 但是宋奕昕只让他送到最近的地铁站，那有直达离她家不远的地铁站点的线路。
    许嘉言觉得追究她的住址和窘迫的生活会让她尴尬，于是绅士地同意了。
    宋奕昕带着弟弟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了，宋奕昕让他快点拿衣服去洗澡，自己却去把打包的菜放入冰箱。
    到十一点时，都上床睡觉了，忽听上铺的宋奕阳说：“姐，那个有钱哥哥是不是喜欢你？”
    宋奕昕：“你别想太多。”
    宋奕阳说：“如果他喜欢你，你是不是会和他在一起？他那么有钱，你也能过得好了。”
    宋奕昕触眉，说：“宋奕阳！小孩子别乱想。”
    宋奕阳说：“不是吗？”
    宋奕昕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宋奕阳想了想，说：“姐姐找一个这样好的男朋友，会幸福吧。”
    宋奕昕说：“幸福是靠自己努力的，跟别人没有太大的关系。”
    宋奕阳说：“我明白，你因为努力又漂亮，许哥哥才喜欢你嘛。”
    宋奕昕明白孩子抱有一些幻想，其实她并不想总是这样教育他，可是不告诉他，又担心他自误了。
    宋奕昕道： “别人的喜欢是无法给自己的人生埋单的，有多大的本事就担多大的福。”
    宋奕阳像个小大人一样长叹一口气：“如果哥哥是真心喜欢你，我觉得，他会挺累的。”
    宋奕昕还不放弃，想给少年无知的弟弟打一打预防针：“我现在去做演员，会认识一些有钱的男人很正常。将来我上了大学，我认识的人也都与我们原来的阶层完全不同。浪费时间在妄想白得好处上面，提升的机会被同样出身底层看得清楚现实的人得到了，最后只有你自己给自己的白痴行为埋单。”
    宋奕阳说：“知道了，姐，我都懂了。我现在没有能力，与他们交际时，心中都发虚，更别说能成什么事了。总不能向他们讨饭吧？就算去讨饭还要练好笑脸和口舌呢。”
    宋奕昕倒是吃了一惊，沉默在了一会儿，温言道：“好好念书。睡吧。”
    翌日，宋奕阳去上学了，而宋奕昕则跑去了医院。
    接近中午时，宋母终于醒了，宋奕昕换了防护服进去看她，护住了她的手。
    “妈，身上疼吗？”
    宋母点了点头，生病时有女儿在身边孝顺真好，她这辈子最有福气的事就是养了这个女儿。
    宋奕昕说：“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是恢复需要时间和耐性，会有一些排异反应，你要坚持住。”
    “我会的。”
    宋奕昕说：“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带阳儿来看你。”
    宋奕昕出了医院，因学校离得太远，她就往附近的书吧去，打算在那边看一天的书。
    许嘉言昨天没有达到目的，今天做什么都没有兴致，去了许氏的大楼，与几位董事碰了面，陪许父吃了饭就又来找女人了。
    宋奕昕接到许嘉言的电话时，才不得不深入思考宋奕阳昨晚说过的话了。
    难道许嘉言真想泡她？
    下午两点钟，许嘉言找到了书吧找到了人，她的外套放在椅子上，只穿着一件素色的毛衣，让她整个人亮起来，像是让这个书吧都熠熠生辉。
    既见淑女，云胡不喜？
    许嘉言确实觉得整颗心都犹如生出一团火。
    他像是被处在一台启动的蒸汽机的锅里，闷热无比，突然他又被这台蒸汽机喷上云端。
    在云端上却觉生命犹有不足，脚下不着地，想要落地又不知怎么落地。
    宋奕昕合上今年新出的《smad蛋白与tgfβ信号转导》，因为她到底是穿越的，从前在大学时看过的当代最近的研究成果与资料也许会存在人物上的区别。
    她要是把从前看过的成果与资料套在这个世界，引出大笑话，她以后只怕难以进军科学界。
    宋奕昕微微一笑，说：“jeffery，快坐吧。”
    许嘉言坐了下来，说：“这里环境不错。”
    宋奕昕点了点头：“离医院近，比较方便。”
    许嘉言想了起来：“对了，伯母怎么样？”
    “她的情况很稳定，上午已经醒来了。”
    “那太好了，了却你一件心事。”
    “尽了人力吧。”
    宋奕昕想了想从包中掏出一罐易拉罐咖啡放到他面前，笑道：“请你喝！”
    许嘉言被少女爽朗的笑容所感染，拿着易拉罐咖啡，他俊目流彩看着她，宋奕昕笑道：“干嘛？许少不喝这种咖啡？我不请你喝贵的，做人节俭一点好。”
    许嘉言一边拉开，一边说：“谁说我不喝的，有人请还不好吗？说起来，认识你这么久，总是你请我吃东西。”
    宋奕昕笑说：“所以，越有钱的男人越精明，我昨天还跟我弟弟说起这个。”
    许嘉言喝了一口咖啡，惬意地舔了舔嘴唇，随意问道：“奕阳才十岁，你就跟他说这些？”
    宋奕昕耸耸肩，说：“他是男孩子，应该学会担当了，要有担当就得有足够的认知能力。不要活在童话世界里，我是不太相信童话的。”
    许嘉言说：“那你不相信世上有好人吗？”
    宋奕昕说：“这是两回事。世上当然有好人了，景少就是好人。”
    许嘉言一愣：“你说……景曜？”
    宋奕昕托着腮，笑道：“对呀！是不是又善良又有钱还长得帅，可是他不喜欢我。”
    许嘉言摸了摸鼻子，看着她一脸少女心的样子，又说：“你喜欢景曜？”
    宋奕昕说：“我是喜欢他，不过赵总也不许我谈恋爱，喜欢也不一定非要得到。相遇就已经是非常珍贵的缘分了。”
    宋奕昕并不想失去出演他所投资的影视剧的机会，万一他真想泡自己，最好不要伤他的面子，他开口后她再拒绝不如让他先不要开口。况且因此把关系闹僵，对她的影视资源可没有好处。
    许嘉言沉默了一会儿，说：“赵尔俊还不让你谈恋爱？”
    宋奕昕说：“赵总也是为了我好，干我们这一行的，谈恋爱就是职业自杀。”
    许嘉言笑道：“这你也信？”
    这个圈子里，女演员不是和导演谈恋爱，就是投资人的女友，又或者和圈内的男演员有绯闻，越红的绯闻越多，哪里会真的影响前途了？最重要的是有人挺她。
    宋奕昕说：“赵总人这么好，他不会骗我的。”
    “呵，景曜是好人，赵尔俊也是好人。”
    “jeffery你也是好人。”
    许嘉言静静地看着她，俊目闪过一丝精芒。他是一个敏锐的男人，他忽然明白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的意图了，她猜到了一些，真是一只小狐狸。
    他可以选择不开口，可是爱情这种事，站在对方面前也不能说一句的难受并不是人人都愿意承受的。
    许嘉言刚想开口，忽又止住了，她这么说也许是因为她的处境艰难。他只顾自己，这时候把这个烦恼强加给她，也许并不是她能承受的。
    他再念及她那样的家境，如今才读高三，面临升学，这些人生道路也不是靠爱情可以替代的。这确实不是表白的时候，表白了她不想接受，就算勉强接受了只怕她对他也不是真心的，而是出于情况的无奈。
    许嘉言兴冲冲地来，这时理智斟酌又只能把一腔心思暂时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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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章 遇王承勋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冬日上午, 京郊公墓园中, 松柏常青。
    “女士们、先生们：今天我们以沉重的心情深切哀悼李婷女士, 她于2014年11月xx日因为车祸永远离开了我们, 年仅30岁……”
    “爱茵斯坦说过，‘时光的流逝，只是人的错觉’, 李婷女士从呱呱落地, 到发生了令人悲痛的意外，不知不觉三十年过去了。她第一次蹒跚走路，她第一次遇上美好的恋情, 她第一次为人母亲……人这一生都在经历着出生、成长、成熟、收获与失去……”
    “天妒红颜，她的一生是短暂而壮丽的，她虽已离开我们而往天国, 但是她的音容笑貌永存于我们的心田, 是我们一生的牵挂……”
    墓园里，亲朋们都穿着一身黑色肃目的衣服，静静的悼念着亡者。等念完悼词, 大家才依次到亡者墓前献上一支芬芳的菊花。
    宋奕昕也从里到外穿了一身黑色：黑色的风衣, 黑色的裤子，长发一丝不苟地盘起, 上前献了花后又和家属告别。
    “请节哀。”
    “谢谢。”
    宋奕昕看看李家的人宾客不少也挺忙的, 她这个来参加葬礼的特殊的人就不在这个时候多加打扰，她之前送上了奠仪，钱多钱少是一回事, 心意和礼节尽到了，也就心安了。
    她是没有想到李家还算是有钱人，给宋母捐献了肾脏的李婷也是一个好人，这世上的有钱人多有精致利己，但是李婷不是这样。连宋奕昕自己都无法做到像李婷一样，李婷却在生前坚持签了捐赠协议等于救了她母亲一命。
    只见墓园的停车场上也停着不少好车，也只宋奕昕是完全的陌生人，独来独往。
    宋奕昕再打着伞步行去公交车站，她来的时候是打的的，因为怕迟到，回去的时候还是省一点钱好。
    “宋小姐。”
    宋奕昕定睛一看，居然是王承勋，葬礼上有近百人，宋奕昕刚才并没有看到他。
    “王总，您好。”
    王承勋上下打量她一眼，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皂。皂就是黑色，女子穿黑色显得特别冷艳，就算是一个丑女，穿上黑色也会比旁的颜色好看两分。
    王承勋花丛老手，也实在惊艳到了，不过他倒不是能在墓园干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的人。
    王承勋奇道：“你也认识李婷吗？”
    宋奕昕顿了顿说：“李女士……她救了我妈妈的命，我来送送她。”
    王承勋倒没有再追问是怎么救的，只说：“回城吗？我也是，上我车吧。”
    宋奕昕愣了一下，连忙摆手：“不用了，谢谢……”
    王承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往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上拖，宋奕昕说：“王总，真的不用了……我在附近还有事……”
    王承勋说：“你还有一个葬礼要参加吗？这里附近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吧？”
    “我……”宋奕昕看到前方的家属，暗想在墓园争吵撕扯实在不合时宜，也对主人家太不尊重。
    “那……谢谢……”
    王承勋打量着她，说：“你看着漂亮起来了。”
    宋奕昕拥有原主的记忆，她沉沦的那几年见多了男人这种廉价的赞美，并不会因此而感到高兴。
    可现在对上这种有资源能量的花花公子还是有些忌惮的，说：“我整容了。”
    王承勋笑道：“哪里整的？韩国还是日本？”
    宋奕昕说：“国内整的。”
    王承勋说：“国内的技术这么好，几天就恢复了？”
    “微创。”
    “哦……”王承勋看看她戒备的样子，笑道：“干嘛坐那么远？”
    宋奕昕看着外头的柏油马路，回城还要好一会儿，宋奕昕说：“没有呀，车里就这么点空间，怎么会远？”
    王承勋调笑道：“可我喜欢挨着你坐。”
    宋奕昕说：“王总，你既然是李女士的朋友，记住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王承勋叹道：“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这么教训我。”
    宋奕昕说：“抱歉。要不在前头高速路口停一下车。”
    王承勋轻轻冷笑说：“你以为你是谁？”
    宋奕昕说：“我很明白自己的身份。”
    王承勋又问：“赵尔俊给你多少钱？”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因为经济问题而没有尊严。
    宋奕昕淡淡道：“八十万。”
    王承勋倒是讶异，没有想到她会诚实回答这个问题。
    “八十万只是小数目，我给你买件参加活动的礼服都不止八十万。”
    宋奕昕说：“王总，赵总给我的是预支八十万的工资，给我救命用的。请不要用你的标准来衡量别人的帮助的价值。我们非亲非故的，原也碍不着您，如果您想宣扬您的价值观，我没有兴趣，如果您自觉是上帝，对不起，我信道教。”
    王承勋叫道：“停车！”
    司机道：“王少，这里是高速。”
    王承勋心头十分不爽，说：“宋奕昕，你别以为赵尔俊能护着你，你抢人角色已经得罪了我，再得罪我，你的前程也不要了？”
    宋奕昕说：“我并不知道怎么做才是不得罪你。如果是因为角色的事，我凭的是本事，无愧于心。”
    王承勋笑道：“凭本事？凭勾引赵尔俊的本事？演艺圈本来就是婊/子/行当，这里没有别人，你也不用装。”
    宋奕昕捏紧了拳头，说：“谁说演艺圈是婊/子/行当？如果是的话，你们是嫖/客吗？那么你有什么资格为此沾沾自喜？嫖/客比婊/子高贵吗？没有经过调研统计和论文论证，两瓣唇一张一合就出了一条定理。你比牛顿还牛？”
    王承勋本来就恼怒想要在中途赶人下车，只因在高速路上，这时不由得更加恼羞成怒。
    “宋奕昕！”
    宋奕昕咽了咽口水，实在是“婊/子”两个字刺激到她了，因为原主真的沦落至“婊/子”，那些苦难和屈辱的记忆就在她脑海里。这也成了宋奕昕过于敏感的东西，她自己可以说可以想，别人若是这么说她，她就受不了。
    这时她又有几分害怕了，但是王承勋最终还是没有出手打人。
    两人保持着诡异的沉默，一直到手机零声响起，却是宋奕阳的班主任打过来的。
    宋奕昕心中有宋奕阳为了维护姐姐的名誉与人打架滚下楼梯不治身亡的阴影，也着实担心。
    宋奕昕说：“王少，这里也不能停车，我接个电话可以吗？”
    王承勋见她改了态度，冷哼道：“我说不行你就不接吗？”
    “……”
    “接吧，关我屁事！”
    宋奕昕也不与他理论，连忙接起学校老师打来的电话。
    “喂，孙老师，您好，您好……”
    只听孙老师说：“我也听宋奕阳说起过，你很忙，可是你们家也没有别的家长了，你也得管管孩子！”
    宋奕昕赔笑，说：“抱歉，给老师添麻烦了！请问我们奕阳是在学校里干什么了？老师您尽管教育，严师出高徒，他敢反抗，回头我收拾他！”
    孙老师听到宋奕昕说得客气，才平定下来，说：“宋奕阳他考试作弊！”
    “作弊？不会吧？”
    孙老师说：“怎么不会？这回月考，他的英语都考了96分了！从前只能考80几分！班上有同学看到他传纸条了！”
    “才96分，不用作弊吧？老师，您会不会弄错了？您说他打架我还相信一些……”
    孙老师大声吼道：“这位家长！请您在教育孩子的时候端正一下态度！就是你这种教育态度，宋奕阳才死不悔改，自以为是！你要是觉得自己高明，为什么要送他来我们小学？！”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用利流地英文说：“老师，请您不要妄下结论，他的英文是我给他补的课。还有，作为一个老师，请不要轻易使用‘死不悔改、自以为是’这么严重的词。我是觉得我在补课方面还是比较强的，但是我高明我也得送他进学校，这是《种花人民共和国教育法》规定的。《教育法》总则第九条：‘公民不分民族、种族、性别、职业、财产状况、宗教信仰等，依法享有平等的受教育机会。’所以，不是我想不送他进小学就能不送的，这一点，请老师理解……我也理解您工作中的困难，我们互相理解、互相尊重、坦诚交流，解决问题才是我们的共同目标，您觉得呢？”
    孙老师本就是小学英文老师，这些话当然听懂了，而宋奕昕说英文也镇住了她。就算是孙老师自己，也是重点大学外语系毕业的，尚不能做到用英文背法律，而且像主持人一样流利，思维的流畅活跃、口舌的灵敏才能拥有这么流利的口语表达。
    宋奕阳的贫穷与落迫让他前两年都很自卑，成绩不上不下的，上学还经常迟到，给班里扣了不少分，所以是班主任非常不喜欢的学生。
    宋奕昕深通人情世故，也知道孙老师的心理，所以才故意这么做，以便为宋奕阳在学校里争取一个更好的环境。要知道老师对学生的态度是直接影响孩子在学校班级上的地位的，那些孩子鬼精鬼精的，老师都厌恶他，同学们又怎么看得起他？
    孙老师见识了家长不是一个软性或者无知可欺的，连中文都说不过她，何况让她用英文，她不愿意丢脸。
    面对压迫而来的排挤与偏见的大山，最好的回击方式是让实力来说话。
    果然，孙老师面子上不由得软下来，说：“你来学校，我们当面交流。”不软又怎么样，想被在自己的专业上比自己更强的人来打脸吗？那种滋味没有靠专业生活的人想要承受。
    “好，那麻烦老师……能把电话交给我弟弟吗？”
    孙老师想了想，把电话交给一旁罚站的宋奕阳，宋奕阳说：“姐，我没有抄别人的……我真的没有……”
    宋奕昕还是担心他会过激，在学校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
    “哭什么哭，最讨厌男人哭哭啼啼的！多大的事儿？”
    “我不哭！已经不哭了。”
    “听着，你要是自己能考96分，本事在你自己脑子里，别人说你一句作弊，又偷不走你的本事，有这么委屈吗？”
    “可是老师也不相信我。”
    “她会养你吗？”
    “你才会养我。”
    “所以，我不相信你才糟糕。好好在学校呆着，我下午到。”
    宋奕昕挂了电话，见前方就是高速路口了，可以停车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应该能上收藏夹，也只这么个机会，挑个好时辰，早些更新。同时三更。
    第28章 试镜新戏
    她从皮包中掏出五百块钱递给他, 说：“当油费吧, 还是谢谢你。我听到一些词汇时说话是有点冲, 希望王少不要放心里去。”
    王承勋斜着眼睛睨着她半晌, 说：“你什么意思？当我什么人？”
    宋奕昕说：“被讨厌的人占了便宜不是会不舒服吗？你收了钱，我就没有占你便宜了，你的心情会比较痛快。”
    王承勋冷笑道：“跟我谈钱, 你很有钱吗？”
    “这世间从来是富人赚穷人的钱的。”
    看到车已经停下了, 宋奕昕把钱放在座位上，打开车门，下了车去, 朝他礼貌地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王承勋拿起留在座位上的五百块钱，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递给了前头的司机：“小马, 给你的。”
    司机小马兴高采烈地接过，绝不矫情，说：“谢谢王少！”
    王承勋抱胸倚在座上沉默了一会儿, 忽又道：“把钱还我！”
    “啊？”
    “还我！”
    小马又将钱递了回去, 王承勋拿回来再塞进自己的口袋，说：“她给我的精神补偿, 凭什么给你？”
    “王少……是你给我的。”
    “开你的车吧。”
    ……
    孙老师从来没有见过宋奕昕, 因为是义务教育，也不是重点小学，学校也不收学费, 今年开学是宋奕阳自己来报名的。
    所以，当一身冷艳的黑色风衣，化着得体的淡妆的绝世美女走进校园，走进了小学四年级的办公室时，办公室的所有老师都惊得微微张大嘴巴。
    宋奕昕虽然在电话中不认同孙老师对待宋奕昕的判断，但是这时见到她时绝对不会失礼，寒宣之后，她也在旁边坐下。
    然后招了宋奕阳过来，像在家里一样，用英语问道：“我来了，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作弊。我只想听实话，你的每一句谎话的后果都会由自己承担。”
    宋奕阳也用英文回答：“我没有，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说我作弊。”
    “他是谁？”
    “我的同桌。是他第一个说的，他告诉了别人，最后许多人也就这么说了。”
    宋奕昕看向孙老师，说：“孙老师，你觉得需要找他的同桌来对质吗？”
    孙老师这时也觉得有些心虚了，只怕是她因为讨厌宋奕阳而有了偏见。宋奕阳也能开口说英文，而这个姐姐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最重要的是她的英文这么好，是她为宋奕阳补的课，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孙老师道：“你觉得需要吗？”
    宋奕昕微笑用英文说：“别的小孩子嫉妒、说谎、势利眼，他们的人格塑造的责任跟我们无关。请您在教育别的孩子时，也不要牵扯我弟弟。”
    孙老师说：“如果宋奕阳没有作弊，我可以在班上说出真相。”
    宋奕昕说：“那就谢谢老师了。”
    说着，宋奕昕拍了拍宋奕阳说：“放学了，跟老师再见。”
    宋奕昕牵着宋奕阳的手出了办公室，路过学校走廊都有无数师兄回头来看，因为她实在太漂亮了一点。
    宋奕阳这时才有几分扬眉吐气之感，别人都没有这样的姐姐。
    回家的路上，宋奕阳都挺开心的，他有些明白，有真本事的人就是有底气。如果不想再受冤枉，以后努力把每一次考试都考好不就成了？
    ……
    这时蓝鲸娱乐的公司大楼里正在举行新剧《他想告诉你》的试镜。蓝鲸娱乐旗下的花旦小生李思哲、杨菲菲争取试镜做主演，他们出道近十年，与男女主角的年纪相符。
    等候室里。
    宋奕昕坐在他们的后面，同时还有一些蓝鲸娱乐的无名气的艺人，是前几期签约的，但一时没有什么好的机会。这一期的练习生倒只有宋奕昕在场，许多练习生还在《封神英雄传》中跑龙套，也多亏了宋奕昕的角色的戏多排在前期与后期，中间的各路神仙出山打架剧情便没有她的事了。
    还有一部分去了日本整容，现在大部分的年轻艺人在正式出道前都选择整容，否则等出道后再整就太多原始照片做对比，要被人群嘲整容过度了。
    宋奕昕已经背下了角色的台词，但是在想着角色地心境，她一人分饰并不是双胞胎但是长得很像的姐妹两个角色。
    一个是悲苦的姐姐梁晶晶，高三时遭受校园暴力和强/奸却被诬赖是自愿的而跳楼自杀。另一个是心机深沉的复仇妹妹梁贞贞，长大后成了警官学校的学生，可是她却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这个角色还有一个有些名气的女演员来试镜争夺，这个女演员叫做柳欣雨，去年演过王导演的戏，托了王导演的关系来试戏。
    如果不是宋奕昕有投资人许嘉言和蓝鲸ceo赵尔俊的力捧，王导演怎么也不愿向资本妥协，给她一个新人试镜这个好角色的机会。
    柳欣雨刚刚试完镜，她的表演还是成熟的，有许多肢体语言可以表现人物心理状态，王导演还和许嘉言说：“许总，小柳能贴合角色吧。”
    原著作者萧青青也比较满意柳欣雨，柳欣雨颜值不错，到底是一个有名气的演员，争着演她著作中的一个配角，过来试镜时还给她带了礼物，十分周到客气。
    萧青青看看许嘉言，说：“我也觉得柳欣雨挺符合我心中的人物的。”
    许嘉言道：“先看看我们推荐的人再说吧。”
    王导演与萧青青也不能看都不看就说不行。当主创团队和资方、合作方有分歧，主创团队还是要以理服人，没有资本支持，这个项目就办不成了。
    可笑的是穷鬼宋奕昕居然是资方的代表了。
    王导演和萧青青一见宋奕昕的模样，倒是眼前一亮。
    宋奕昕先试姐姐梁晶晶跳楼的那一段，台词很少，只有才十一岁的妹妹追上天台想要喊住姐姐，她最后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就跳了下去。
    这是一场内心戏，国内拍这种场景的戏不喜欢像港台剧一样用太多激烈冲突的台词。
    因为真正绝望想死的人是沉浸在自己的绝望抑郁的世界里的，如果有时间说话冲突，注意力被转移，其实就是抑郁的情绪得到了渲泄。
    那种情况下一般来说会被消了死志，渲泄了抑郁的情绪之后，人还是服从求生的本能的。其实有很多现实例子，真正自/杀的人绝难在实施之前引起大众的注意，比如一些明星跳楼或者在室内自杀，都是悄悄进行的。
    《他想告诉你》原著中描写得被残酷的社会现实打击得抑郁的梁晶晶自杀的情景时笔触非常细腻，而没有港台剧中这种情景的聒噪争辩的台词。
    【试戏：旧楼天台，昏沉沉的天，有风】
    “梁晶晶”一双漂亮的眼睛空洞得像是深渊，未施脂粉的脸木然，嘴唇显出她近日缺少营养与精气的苍白干涸。
    她的头发只松松地扎了一股，今天起床时她并没有梳头，风吹动着她的凌乱头发，她像是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切，走向了那可以结束一切的位置……
    “姐姐！不要！”
    “梁晶晶”站在沿上顿了顿，慢一拍反应，轻轻转过头来，干涸的唇艰难地动了动，声音很轻，让人听着心中都郁结成一团。
    她说：“对不起。”
    “梁晶晶”说完，并没有犹豫多久，她根本就没有想外界的一切，自然也没有多少恐惧了，她被这个残酷的世界抽走了灵魂，这时又有多少害怕？
    轻轻抬脚往后踩空，整个人都下坠，一切都结束了……
    “砰！”一声响，宋奕昕几乎整个人背向下的摔在舞台的木板上。
    工作人员连忙过去扶她，那假的“天台”也有七十公分高，下面没有垫子，摔下来也是很痛的。王导演、萧青青、许嘉言、赵尔俊都吃了一惊。坐在后面的柳欣雨也攥紧了手，刚刚她落地时是蹲下的，这个新人实在够豁出去的。
    柳欣雨本来就是二线的艺人，就算她有些名气，要争取一个好角色竞争也十分激烈。她已经和王导演好了，才有机会得到新拍的刑侦剧中出采女配角角色，其实这个角色绝对是剧里一个单元中的女主角。可是在资本的操控下，有时导演和原著作者也不能拍板决定。
    宋奕昕揉着后脑勺，其实她还是用屁股和背承受了最多的重力的，可是仍然摔得非常疼。
    “我没事。”
    宋奕昕之前完全是沉浸在原主自杀时的心态里，没有多少台词的戏说好演是好演，说难演也难演。
    这时萧青青忍不住鼓起掌来，之前她觉得柳欣雨合适，但是见了宋奕昕的表演，她身上像是有一种魔力，把她带进她的表演之中。她的脸很年轻，可是偏偏是一张有故事的眼。她的表情、眼神、肢体与情况浑然天成。还有这跳楼的姿势太真实，摔在地板上又太震撼了。
    王导演也不禁有些无奈，现在只怕他也不能非要用女友柳欣雨来演这个角色了。
    接着，再试妹妹梁贞贞的戏，这一场戏要有戏剧冲突多了。
    宋奕昕下去准备了三分钟，将头发打理顺了，上了西柚色的唇膏。
    和她演对手戏的是李思哲。在剧中是她暗恋的同校毕业的学长程致远，也是刑警队长。
    第29章 闪光配角
    【试戏：咖啡馆中】
    程致远查出四个死者之间的关系, 就是与多年前的一起校园暴力和强/奸案有关, 程致远看到了梁晶晶当年的照片, 她长得和梁贞贞有八/九分相像。
    而监控拍到了凶手的疑似背影, 程致远把这一段监控拿给她梁贞贞，先试探她。
    梁贞贞看了手机一眼，只淡淡一笑, 眼中似盛着星光, 她是长得极美。
    梁贞贞说：“学长今天约我出来就看这个？”
    程致远道：“这是‘12.9案’案发当日案发现场大楼的监控拍下的。”
    梁贞贞像是生出兴趣，却又叹了口气，说：“学长, 虽然我也对破案很感兴趣，但是我毕竟还只是实习生，你给我看这个不违反程序吗？”
    她的反应无懈可击。
    程致远深深看着她, 目光复杂, 心痛、怜悯。
    程致远说：“十一年前，泰安区江滨路北苑八弄六栋发生过一起自杀案件，死者叫做梁晶晶。”
    梁贞贞眼神微沉, 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 淡淡说：“学长怎么知道我姐姐的事？其实我想当警察，也和我姐姐有关, 只是我不喜欢和别人提。”
    程致远倾过身, 盯着她看，想要看透这个伪装的又可悲的生命深处的灵魂。
    程致远说：“本次连环杀人案的死者：死者一王绮，她就是曾经实施校园暴力的女学生, 也就是你姐姐梁晶晶的同学。当年梁晶晶无法忍受时将此事告到了学校里，王绮才在学校做广播操时当众认错道歉，因为王绮的父亲是教育局的副局长，学校的领导老师们代梁晶晶原谅了，并鼓掌赞扬王绮的‘承认错误，及时改正’的勇气。梁家孤儿寡母不能追究此事，但是王绮因为当众道歉的事而不打算善罢干休，找了两个二流子绑架梁晶晶……梁晶晶遭到了轮/奸，这两个二流子也是连环杀人案的两个死者。最后一个死者，是当年办案的一个人员，因为他认定了你姐姐是‘自愿’的。”
    梁贞贞看着他，道：“学长为什么跟我说这个？学长怀疑我？”
    程致远眼神痛惜，说：“贞贞，我最不希望是你做的，可是世间很多事都是事与愿违。”
    梁贞贞目光冰冷，道：“你有证据就抓我。”
    程致远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会有证据的。你今天的态度，显然是早知道这几个人了。”
    梁贞贞轻轻一笑，眼睛很美很亮，充满着倔强，让人无法移开眼睛。
    梁贞贞道：“学长是一个出色的刑警，怎么忘了，办案讲的是人证物证，而不是认知和态度。”
    “卡！！”
    这时连王导演也不得不承认梁贞贞更合适这个角色，无论是梁晶晶的绝望和梁贞贞的自信偏执，她都诠释得十分出众。她因为是新人，会缺少一些演戏时技巧性的肢体语言，但是她的人物却很真实，台词功底与声线也出众得很。
    宋奕昕听到王导演的喊卡才换了一副面孔，起身和同公司的师兄李思哲握手道谢，下了试镜的布景角。
    王导演笑着对赵尔俊和许嘉言说：“是个可造之材！脸很上镜，哪个角度拍都好看，演技也不错。”
    萧青青也笑着点了点头，她是原著作者，当然希望有最合适的演员来出演她的作品，从而建立更好的口碑。这可是她第一部 改编影视化的作品，现在她也享受资方与创作团队都给她面子，她不可能为了柳欣雨与所有人持不同意见。
    柳欣雨坐在后面，神色黯然，但是这时候她一个演员是不能甩脸子的。
    赵尔俊点了点头，说：“奕昕，那一月份你就进《他想告诉你》剧组拍这单元故事吧，好好拍。”
    宋奕昕点头，又说：“我只是上旬有一次月考，26号要去南方影视城拍《封神英雄传》。”
    2015年的春节很迟，在2月19日，作为高三学生，1月上旬还有一次月考，然后2月中旬前才有区同考的期末考试。
    赵尔俊说：“你和剧组沟通调整时间。”
    宋奕昕点了点头，心底十分开心，能多拍一部剧，她离还清债务更进一步了。
    宋奕昕与剧组商量好拍摄的时间，在第二天就和剧组签订了合同，因为拍摄成本和取景的原因，这个剧放在杭州拍摄。
    她的拍摄时间大概要半个月，除去了月考赶回来的时间和1月26号要去影视城拍商青君后半部分的戏的时间，她必须离开京城。
    宋奕昕不得不和宋奕阳交代清楚，给他足够的生活费，然后去医院看母亲。宋母黄丽已经出了无菌病房，排异反应也没有那么重了。
    宋奕昕亲自给她擦了擦身子，也告诉了她要去南方拍戏的事。
    黄丽叹道：“工作是不是很辛苦？”
    宋奕昕笑道：“长大后干哪一行没有几分辛苦呢？妈不知道吗？演员是最赚钱的职业，我也只是现在辛苦一点，等我熬过去了，比谁过得都好。”
    黄丽松了一口气，说：“家里都是靠你……”
    宋奕昕说：“你要是想我好，你自己保重，我不放心阳儿，已经在这附近租了公寓让他住着，不管是上学或者来看你，都方便一些。”
    “又花钱……”
    “你放心，等我拍完这两部戏，以后的片酬都会提升，如果能接代言，就能给你们过好日子了。”
    ……
    宋奕昕的戏场次排得算是集中了，她也知道这是因为她打好了许嘉言与赵尔俊的关系的原因。
    无论是梁晶晶还是梁贞贞，她几乎都可以“本色出演”，虽然是同一个演员，感觉完全不同。这就是她拥有两段截然不同的人生记忆的优势。
    出演校园暴力反派王绮和梁母、小梁贞贞的演员都不是蓝鲸旗下的演员，而是副导演朱松找来的演员，这种外面来的演员没有直接内部竞争关系，反而更容易合作。
    宋奕昕本是一个活生生的体验派走心的演员，但是镜头下，时不时会神来一笔，加一些表情和处理动作，也是她从自己“两世”记忆中寻来的情感体验下的各种反应。如此结合起来，时常让王导演惊艳。
    一月份，许嘉言来探过两天班，剧组的人也就知道宋奕昕认识大名鼎鼎的许少了，没有特别强的关系户，因此这个剧组中倒没有人刻意为难她。
    柳欣雨只好演了本剧另一个单元故事的女主角，她的拍摄时间与宋奕昕的拍摄时间刚好错，也少了尴尬。
    一月上旬，她请了四天假回京参加月考，然后马上回剧组，一直到1月22号，宋奕昕的戏将要杀青。
    【电视剧：《他想告诉你》剧情进程】
    面对警官学校的高材生梁贞贞的作案，刑警队长程致远和女法医周敏之一直难找到足够的证据可提供检察院立案。
    最后还是在路面监控中远远看到黑衣人的背影，背影画面是不能作为有力证据的。但是有一辆车差点撞上黑衣人，黑衣黑帽的凶手曾经受惊转过头来。
    程致远想到了行车记录仪，如果行车记录仪拍到了黑衣人的脸，那么与这监控的远景画面相结合，就是起诉凶手的有力证据。
    刑警队在梁家扑了个空，但是警队找到证据消息应该没有透露才对，程致远在日历上看到标记，得知今天是梁母的忌日，梁贞贞很可能是去公墓园了。
    【宋奕昕杀青戏】
    【场地：墓园，阴雨绵绵。】
    程致远带着刑警队赶到时，梁贞贞正跪在母亲墓前，她还是那样美，与她姐姐一样动人心魄的美。梁晶晶的美是柔和的，让人无比的舒服，让人的心化成一汪春水；但是梁贞贞的美像一团火焰，她的美是骄傲的，她是锋锐的，她像是能燃烧一切。
    刑警队员们已经远远对她拔了枪，但是程致远却朝队员们摆了摆手，让大家安心。他独自轻轻走向她，他在情感上并不想抓她，但是法不容情。
    如果说世上有一种女子的眼波能让男人的心跳停止，也就她的眼波，可是现在这双美丽的眼睛只有孤独与绝决的冷漠，又似从那孤冷之中爆出能伤人的剑芒来。
    梁贞贞道：“你来了。”
    程致远叹道：“我来了，你应该明白了。所以最好配合警方。”
    梁贞贞道：“我姐姐受尽暴力的折磨，师长们代她原谅了暴力的凶手，他们有什么权力代我姐姐原谅那个恶魔？上台做个检讨，恶魔就成了有勇气承认错误的英雄了，难道我姐姐就白受了那些罪？恶魔检讨后，她又让人搞我姐姐，经手人受贿后一句‘自愿发生关系’，他们共同杀死了我姐姐，所有媒体和长舌妇们都是帮凶！姐姐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们像蝼蚁一样，已用尽了所有能力去寻求法律的帮助，奈何这世间浊浪滔天……”
    她的眼里充满着仇恨与倔强，绝不服输。
    程致远夺声道：“所以，你就要自己复仇，你认为法律做不了审判者，你才是审判者！你一心要为你姐姐报仇，你想过没有，她想不想你这样报仇！你母亲想不想你走上这条路！”
    他的话掷地有声，梁贞贞眼睫微动，可仍倔强地也不转头看他，只是眼眶已有了泪光，强忍着不落下。
    半晌，她才说：“证据呢？”
    程致远说：“你杀了陈有良撤离时被一个人的行车记录仪拍到正脸，跟我走吧，我争取……”
    梁贞贞听到这个就明白自己完了，眼里涌上了孤狼一样的冷漠，她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她呵呵一声笑，说：“争取什么？死缓？你能做到吗？我也是警校的，我也懂法律。”
    程致远也哑然。
    她处心积虑、目标明确地杀了四个人，可惜她不能死四次，否则她便是有四条命也留不下一条。
    梁贞贞忽然朝母亲的墓碑靠近，擦了擦碑上的照片，目光十分温柔，她轻轻地往碑上靠了过去，就像是依偎进母亲的怀抱里。
    梁贞贞说：“学长，我有两句话想跟你说。”
    程致远心中也充满悲情，说：“你说。”
    梁贞贞说：“第一句，杀人是犯法的，可我爱你，这不犯法……只可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程致远想起了与她相识的一幕幕，他一直只当她是小妹妹，也寄予厚望，可惜了……
    梁贞贞美丽的眼睛深深看着他，凄绝冷艳。
    “还有一句……当初法律和警方既然不能给我姐姐公道，没有审判恶魔，那么也就没有资格审判我……人这一生，从无到有，也从有还无……我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程致远忽然反应过来：“贞贞！”
    他急步上前，她的身/下已经落下了一滩血，原来她借着靠近母亲的墓碑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已经拔出的腰间的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她的身体就靠在母亲的碑前，母亲给了她生命，她也死在母亲的“怀里”。
    第30章 年前准备
    “卡！过！”王导演一声大喝, 所有人才各松懈下来。
    宋奕昕慢了一拍才从道具墓碑上站起身, 她的胸膛还插着道具刀, 衣服上还沾着道具血, 是刺破了藏在身上的血包才流出来成了这个样子。
    王导演给她鼓掌，说：“宋奕昕，后生可畏, 老天爷赏饭吃！”
    做导演的就是这样, 跟演员说了戏后，也许演员尽力了也只可以给他85分，但是宋奕昕常常给他120分。
    她的体验式的表演和时不时的神来之笔总让导演惊艳, 宋奕昕就把梁贞贞光芒四射与锋锐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这种有情极致、倔强极致犹似有一种魔力将人吸引，导演期待她演出梁贞贞走向的悲剧引人思考法理与人情，法律与社会的问题。
    她不但完成了, 还赋予人物凄艳的灵魂, 梁贞贞拥有如烟花的生命，短暂灿烂，风华绝代, 余音袅袅。
    宋奕昕连忙道谢, 又和饰演程致远的李思哲打了招呼才去换下“血淋淋”的戏服。
    ……
    虽然22日，宋奕昕就拍完了《他想告诉你》的戏份, 但是她并没有回京城去。
    母亲和宋奕阳在京城一切安好, 她也就不想来回奔波了，她就要去h店影视城拍《封神英雄传》余下的一些戏份了。因为26号就排了她的戏，她就提前进组找到感觉。
    23日, 她就从杭州乘了高铁赶去影视剧所在的市，又转乘大巴赶到那里，找到剧组下榻的宾馆。
    新艺人秦朝看到她倒是挺高兴的，他这样的小生艺人在剧中饰演反派殷姣。他没有去日本整容，要么他早前自己就整了，要么是他自己决定不整，反正他是小生脸。
    秦朝的戏份在新人中算是多的，估计也因为他有秦家的关系，这两天也正拍他的戏。
    24日，宋奕昕没有戏也到了片场观看拍摄，一个叫章瀚的男艺人过来问她：“我听说你在一月还串了新戏，了不得呀。”
    公司里的男艺人也明白她不是那种可以约/炮的人，如今也没有人来撩她了，章瀚与她的关系算是不错的，都没有当上主演，也就没有什么番位之争了。
    宋奕昕说：“就几场戏，公司让我去试镜选上的。”
    章瀚说：“我一直想拍现代戏，你到先拍上了。听说秦朝也在拍那部剧。”
    秦朝的哥哥秦森也有投资那部剧，秦朝主演另一个单元，与她没有对手戏。秦朝要拍完这部戏后再进那部剧的组。
    宋奕昕笑道：“你在这里的角色不是挺好的吗？才出道就有这个角色，还怕将来拍不上？”
    宋奕昕忽然看到化好妆的张秋灵来了，这是拍王宫戏，她在王宫的戏很多。
    张秋灵也没有去日本，她中间有半个月的空档，那时剧组在赶拍男人戏，她倒接过一个综艺、拍了一些美美的宣传写真，都是张家请的团队规划的。因为她是张凯导演的女儿，这时虽然没有作品开播，但是全国都有观众认识她了。
    像宋奕昕这样的新人，公司还要藏一藏，到她有点作品时正式出道才会安排她拍宣传照片。
    到了26号时是拍她和武王成婚的戏，洞房花烛时，武王却还心念念着妲己。
    这种玛丽苏剧情这几年还是有些市场的，就像范冰冰拍的《武媚娘传奇》一样，女观众很喜欢那样的剧情。这个世界自然有别的剧组早一步在制作武则天的戏，张秋灵再拍武则天的戏和人家撞角色了。好在，一部《封神演义》观众读者极广，改编这个ip也能最快打开知名度和脸熟度。
    现在也只有宋奕昕知道张秋灵难以靠这部戏登上准一线，如果她不是张凯的女儿，二线都难。
    往后，除了张家涉及制作的剧，好几年时间里张秋灵有二线的身价，但是别人制作的剧很少会找她做女主演。
    同样咖位的演员比她便宜，比她好搞定，比她更有观众缘。
    最后一天，拍武王伐纣大场景的戏，旌旗蔽日、鼓角争鸣、马蹄声咽。
    商青君作为王后也站在战车上，身边是武王，旁边的战车上是姜子牙。导演一声令下，前方饰演车夫的技术性的群众演员一甩鞭，百马奔腾，数百将士冲向战场厮杀——加上后期制作，就有千军万马了。
    这场大戏要做各方准备，拍了一整天，她在战车上站了大半天，无聊时旁边饰演武王的黄宇跟她说说笑。
    黄宇是当红小生，二十二岁出道，出道已经八年了，三年前才大红起来。黄宇曾有好几任女友了，男人花心，见宋奕昕容貌绝色，跟她在车上笑闹。
    等候的时候掏出手机拍照发发微博，剧组没有禁止演员发微博宣传，黄宇也日常更新他的拍戏动态，他的微博上也有宋奕昕和他合照。
    不知道是不是制片人李萍有意为之，或者是这部大牌云集的电视剧中她一个新人实在不起眼，张秋灵和那些大咖拍了定装照宣传，但是她没有定装照。
    她在《他想告诉你》剧组都拍过定装照，因为是热门ip改编，一半个月来她在网上也有点脸熟了。
    她的在《封神英雄传》里的戏份本就不多，拍到2月5日就杀青了。
    ……
    2月7—8日，正是高三期末区同考的日子，宋奕昕在戏不多的时候也做过模拟试卷，上个月她又是高三年段第一，将第二名拉开足足27分。
    所以这一回区统一期末考，班上的任课老师们也对她寄予厚望。
    一见语文考卷时，宋奕昕总觉得有一点似曾相识，原主这个时候已经缀学，所以她是没有做过这张卷子的。
    宋奕昕忽然想起来，穿越前的宋奕昕也是2015年参加高考的，2015年上半年复习时做过很多练习卷，其中就有这个区的期末同考试卷。
    这个同考卷子和她所在的时空的一张是一样的，那么2015年的高考试卷会不会也和她当年考的一样？或者只是做个对掉？
    她当年凭真本事能考全市第三名，今年如果做一张做过的卷子，是不是稳能考个状元？
    宋奕昕心情不错，提笔考试，有如神助。
    8日下午，考完最后一场出了考场，便有些同学在对答案了，因为她接边考高分也有人问她，她也就对一对。
    对完了答案，同班的英语课代表方莹约她一起走去公交车站，她的处境一变好，身边也就有了朋友。
    方莹说：“我看到《他想告诉你》剧组微博了，你之前就在拍这部剧？”
    宋奕昕点点头：“对呀！”
    方莹叹道：“好幸运！你将来一定会成为大明星的！到时候可别忘了我呀！”
    宋奕昕说：“都是公司安排的。演员也是打工仔。”
    方莹说：“跟我们普通人就不一样……你们公司招练习生的条件是什么？”
    方莹也是挺漂亮的女孩，只不过没有宋奕昕这种极其稀有的条件。
    宋奕昕说：“是公司的星探会去戏剧学院招的吧。”
    “你又不是戏剧学院的……”
    “我……我当时在那附近晃悠，找着机会去面试。”
    方莹说：“你说，我能不能签你们公司？”
    宋奕昕觉得方莹还是不要去的好，因为她走到那个环境中一定会失望的，竞争太激烈了。她这样的人运气还是好的，有一技之长在特定的时候博出位，还长了一张像欧阳珊珊的脸。
    方莹在普通人中是漂亮的，到了那圈子就不出众了，如果公司签了她又不捧她，只是误了她自己。
    宋奕昕说：“公司下次招练习生，你报名试试，有才艺要求的。”
    方莹说：“你能不能教我？”
    宋奕昕叹道：“我也得有这个空才成，平日里公司都排满事情了，家里还有一大一小等我照顾呢。”
    方莹暗想：这就是不愿意了，有多少人自己发达了后会提携别人呀。
    宋奕昕知道她的心理，暗想：我走投无路时，你怎么没有想过展现一下同学心意，这时候又半真半假说能不能教你。演艺圈没有这么简单的，多少人没有戏拍。
    ……
    宋奕昕已经在四环租了三室一厅的房子，搬出了五环边缘的地下室。母亲黄丽已经出院在家休养，那边的环境差，也不方便她去医院复查。
    家里请了一个阿姨，照顾黄丽的起居和三餐，虽然她不是很满意，但是只能凑合了。
    已是腊月，她仍然要上班，这日到了公司，赵尔俊叫了她去办公室。
    “两件事：一、接下来两天，公司给你……你们拍一些照片，包装好了正式出道。”
    宋奕昕笑着点了点头，赵尔俊说：“本来我看好你当歌手的，但是这个年景出唱片十有九赔。”
    宋奕昕说：“也不一定用自己的爱好赚钱，我喜欢唱歌也并不是因为它能赚钱。我觉得演戏也不错。”
    赵尔俊笑道：“公司打算先给你制作一支solo单曲作为你的音乐作品出道。还有《封神英雄传》的插曲和《他想告诉你的》主题曲，我已经谈下来了，由你演唱。现在禁止吃辛辣刺激的东西，养好嗓子。”
    “好！谢谢赵总！”
    第31章 小撕一架
    摄影棚附近的女艺人公用化妆间里中。
    张秋灵正坐在那里看时尚杂志, 一旁的发型师给她做造型, 夏芝、李晓等小艺人坐在角落的坐位。现在是二月中旬了, 去日本微调整的小艺人也都康复了。
    公司同期艺人的资源从来都是不平等的, 就连包装艺人时的宣传照片都是不平等的。所穿的衣服、戴的首饰、站位，一切都不平等。要看公司打不打算捧你，你值不值得捧。
    宋奕昕走到张秋灵旁边的位置, 那张椅子上贴着她的名字, 她正要坐下，忽觉那椅子上有点湿。
    她取了纸巾一擦，喃喃：“是胶水……谁开这种玩笑？”
    现场没有人回答, 只宋奕昕笑道：“幸好是胶水，要是什么针呀刀的，我只好报警了。刚刚拍了刑侦剧, 破案没有那么难的。”
    夏芝冷笑道：“这是哪家的大小姐, 连胶水都怕。”
    宋奕昕说：“这不是怕。别说是胶水了，就是水也不行，我没有义务要承担不相干的人的恶作剧。”
    夏芝说：“有的女人以为爬上了某些大少的床就一飞冲天了, 这种人就是贱……”
    正在这时, 赵凡真进了化妆间，脸色就变了。
    宋奕昕说：“夏芝, 话不能说得这么难听的。王少是赵凡真的正牌男朋友, 你没交到这么好的男朋友，你嫉妒就这么说，也太……”
    赵凡真冷冷看向夏芝, 说：“夏芝，你说谁是贱人？”
    正在这时化妆间门口又走进一个男人来，不是王承勋是谁？
    王承勋打量着宋奕昕，笑道：“那宋小姐是嫉妒吗？”
    一见王承勋进来，连张秋灵都站起来，主动问好了，脸上挂着微笑。王承勋这人任性，也没有怎么搭理张秋灵，和许嘉言一样，像他这样的人知道更多的内/幕，瞧不上张秋灵。
    可能赵凡真在他眼里还更务实，至少赵凡真是一个努力的平民女孩。
    宋奕昕其实万分不想得罪王承勋这个花花公子，她还想在自己有限的演艺生涯里进军大银幕的，掌握院线资源的家族中的大少爷可真的得罪不起。
    上回眼见有被收入后宫的危险，又因他说了“婊'子行当”被触及逆鳞，她才忍不住怼几句。
    宋奕昕笑道：“王少和赵小姐的感情很多人羡慕呀，也不一定要嫉妒。”
    王承勋抱胸看着她，这是第一次遇上他也没有一分上位想法的平民女孩。
    夏芝忙对王承勋说：“王少，我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赵凡真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夏芝说：“是宋奕昕挑拨离间，她才是借了许大少上位，听说还抢了柳欣雨的角色。”
    王承勋呵呵，说：“宋奕昕，你又长本事了。”
    宋奕昕瞧瞧夏芝，说：“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凝视着你。反正我是没有干过爬床这种事，你如果有机会倒是真能爬。想爬又没爬上，那才搞笑了。”
    夏芝冲了上来，骂道：“贱人……”
    宋奕昕躲了开去，怼道：“贱你妹！”这种人让她一步，不会感恩，不会收手，只会得寸进尺。
    夏芝气得脸色通红，还是张秋灵上前一步：“够了！”
    夏姿看着张秋灵，想说什么，嘴唇嚅嚅又没有开口。
    张秋灵转向宋奕昕，说：“宋奕昕，给我个面子，算了吧。”
    宋奕昕说：“张大小姐的面子谁敢不给。但是某些人也不要把我当傻瓜，既然某些人认为我是个靠爬床上位的，怎么还偏要惹我？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大家虽是一家公司旗下，但是各干各的活，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
    张秋灵学习虽然不好，这种话却听得明白，不禁哧一声冷笑，说：“宋奕昕，你不过是一个穷鬼，父亲欠了一屁股的债跳楼死了，你能靠许少一辈子吗？做人留点余地的好。”
    宋奕昕说：“我一直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哪里没留余地了？是有人一点点余地都不给我。”
    张秋灵冷哼一声，说：“你也太高看自己了。”
    宋奕昕笑道：“没有吧，我这是实力。”
    张秋灵被气到，反正王承勋这大少爷对她也不热络，她也没有顾及他的面子，回了座位，说：“还不上妆，我等着拍呢！”
    化妆师反应过来，跑上去服务，只是张秋灵的手背上青筋浮动，眼中也透出恨意。张秋灵知道蓝鲸娱乐要捧宋奕昕，宋奕昕又受许嘉言的青睐，宋奕昕的外形条件又好，这让张秋灵十分不爽。只觉父母亲为自己打造一部电视剧却让讨厌的人占了便宜，宋奕昕成了她最讨厌的艺人。
    王承勋又进来了两个小艺人，她这时没有心情不想应付她们的讨好，径自出了化妆间。
    ……
    摄影棚中，明亮的打光下，本就有十分美貌也能衬托出十二分来。
    其实学霸宋奕昕原是不太会摆姿势的，但是有了原主的记忆，又拍了两部剧，就找到了镜头感觉。
    她摆出各种“两世”记忆中一些拍照的好姿势，显出大方自然，绝不走像辣台妹一样小家子气风格。
    “侧面！”
    “坐下！”
    摄影师指挥叫着，直到满意收工，宋奕昕也要去换衣服和造型了。
    见到化妆师过来收首饰，她忙逐件取下来，这些奢侈品首饰是真的，只不过是借来的。
    王承勋正看着她出神，连她拍完了，视线还落在她身上，忽觉手臂被人一拍，他转过头去，却见是赵尔俊到了他旁边。
    “今天这么空？”
    王承勋呵呵一笑，说：“腊月了，我没什么事。有项目也要等年后了，好长一段假期。”
    赵尔俊笑道：“所以忙的就是我了。”
    王承勋说：“你这么捧那个宋奕昕，她会不会演戏？”
    赵尔俊说：“她演得真不错，又年轻又上镜。公司总需要花旦，杨菲菲、蓝静全都三十岁了，后面有几个不成气候的三线演员。这一期的，张秋灵的经纪约是怎么签的，你也知道吧。我们和张凯他们只是暂时的合作。赵凡真……我不是管你的事，我是说工作上……你觉得她比得上宋奕昕吗？往后五六年，‘蓝鲸’总要有当家花旦的，让杨菲菲、蓝静她们三十五六演少女，观众接受吗？况且，她们老艺人的合约分成法，哪里及得上宋奕昕的合约更有回报率？”
    王承勋虽然是花花公子，但是他也是正经商科毕业的，而且从小耳濡目染、见多识广，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他也是大股东，泡妞之外也要考虑公司的大局。
    王承勋说：“既然这样，那你多花点心思保下她吧。张秋灵不是个善与的，你的心血白废了，我也受损失。”
    赵尔俊轻轻一笑，说：“让她当我的女友，是不是最好的方法？”
    张家再有势力和名气，与不敢跟赵尔俊争锋，只要宋奕昕有赵尔俊正牌女友的身份，张凯怎么也给管住女儿。
    王承勋静静地看着他，半晌没有接话，忽说：“她愿意吗？好像这女人跟许嘉言也有些关系。”
    赵尔俊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虽然没有许氏家族那么有钱，但是我才是拥有她的经纪约的人。”
    王承勋说：“经纪约不等于感情。”
    ……
    拍完了照片后三天，宋奕昕都在练嗓子，年前要录好solo单曲《好不容易等到你》。
    这首曲子像是三十岁上下女子的心声，赵尔俊不是不想为她找单纯一些的歌曲，但是太多口水歌作品，不能打动人的心灵。
    这首单曲是由与蓝鲸娱乐长期合作的“钟旋音乐工作室”制作的。钟旋也是国内有名的流行音乐人，很多艺人向他约歌，他也制作过许多电视剧的主题曲。在这个唱片市场十有九输的时代里，“钟旋音乐工作室”倒保持稳定的收益。
    钟旋听了她的嗓子达到他的要求后，便开始录音，腊月二十八一整天在录音室里。
    [今夜凉风轻轻吹]
    [心绪纷乱飞]
    [我开始尝到孤单的滋味]
    [时间让我无路可退]
    [厌倦了寂寞的追随]
    [……]
    宋奕昕唱这首歌只有靠着融入原主当初对景曜的感情了，没有感情经历的人唱这首歌会很干，打动不了人的心灵。
    宋奕昕唱完才从那情绪中走出来，录音师们已经关了设备，监制钟旋在外面冲她竖了竖大拇指。
    宋奕昕松了口气，出了录音室，她已经录了四遍了，但是钟旋却总让她再唱一遍。
    “采用第四次录的。”钟旋说。
    宋奕昕看着工作室中其他人员听了他的话才忙了，才小心地和钟旋说：“我觉得我唱得几次都差不多。”
    钟旋笑道：“第一次唱得不好。有紧张的感觉，音色不够纯，第二次、第三次感情稍差一点。”
    宋奕昕她的发声习惯还是继承了原主的，原主的嗓音得天独厚，总比学霸宋奕昕的音域和音色要强，原主又经过了三年的苦练。所以现在的宋奕昕只要解放灵魂深处的另一个自己，口腔、鼻腔喉、舌再形成肌肉记忆和控制能力，她就能把歌唱得好，这也算是原主留给她的一个金手指吧。但是要唱得有感情就是不算是完全的技艺层面的东西了，学霸宋奕昕唱这种情歌是天然缺乏饱满的感情的，因为她太理智了，所以只有去释放原主的记忆，产生共情、融情。
    她刚开始融情时还有一些理智，明明白白想着自己不是原主，到第四次时便已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心中充满了对爱情的渴望、对寂寞的无奈和恐惧。
    钟旋说：“女演员中，你唱歌是极好的了。”
    宋奕昕说：“那……在歌手中呢？”
    钟旋笑道：“那可是神仙打架，我说了不算，不一定是唱得最好的人最红。再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唱歌也一样。你是可造之才，但是也别贪心，小看天下高手。”
    “谢谢钟总，我知道了。”
    腊月二十九，她又在棚里拍mv的镜头，当真是低成本制作，靠在后期合成一些景。
    但是公司新人中像她这样资源的已经是让人羡慕嫉妒恨的了。
    第32章 两枝桃花
    宋奕昕没有想到出摄影棚时会见到许嘉言, 他就倚在墙上, 显得人特别修长, 看过来轻轻一笑, 俊美昳丽难言。
    宋奕昕也回以一个微笑，说：“jeffery，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宋奕昕轻轻点了点头, 又说：“看来许氏也离不开你, 还坚持自己单干吗？”
    许嘉言叹道：“如果连年轻的时候都不敢，再过几年更不敢了。”
    “不，你什么时候都敢的。”
    许嘉言说：“下班了吧, 请你吃饭……”
    “jeffery要请我的艺人吃饭，那请不请我呀？”只见走廊尽头走来的正是赵尔俊。
    许嘉言目光微闪，微微一笑说：“尔俊, 你这个老板连艺人下班时间也要占用吗？”
    赵尔俊说：“艺人是特殊的职业, 如果时间被占用得越满说明她越红，如果我不愿占她的时间，她才该着急。你看哪个当红的明星一年假期超过五天的？”
    许嘉言说：“现在是吃饭时间。”
    赵尔俊说：“我也刚好下班, 有些事正要和奕昕交代。jeffery要是不介意就一起吃顿便饭吧。”
    有一个帅哥朋友请你吃饭, 并且有可能达成事业上的合作，这对于任何女人, 特别是年轻的女人来说, 一定会是一件愉快的事。
    但是如果有两个帅哥同时出现，想要请你吃饭，又都有合作, 都得罪不起，那么就尴尬了。
    宋奕昕就面临着这种尴尬，饶时她精于人情世故，也化解不了尴尬。
    三人一起出了公司门口，有两辆车等着她上车，一辆是许嘉言的，一辆是赵尔俊的，但是她不可能分为两瓣。
    最后是赵尔俊做了一个虚揽她的腰的动作，她只好冲许嘉言一脸尬笑，上了赵尔俊的车。这种情况下，她再不想得罪许嘉言也只能上赵尔俊的车。因为赵尔俊才是掌握她二十年演艺经纪约的人，也是她养活一家子、改变生活处境的最关键的人。
    许嘉言坐在车上，心情就像英国的天气，他这样的人也第一次感受到爱情的艰难与苦涩。她的处境为难，他的心口难开，两个人要在一起不是他有心就能简简单单办到的。
    赵尔俊睨着宋奕昕，像是想看透她的内心与灵魂，忽说：“我记得你进他那部戏的剧组之前答应过我，不会……”
    宋奕昕说：“我没有。”
    赵尔俊呵呵，说：“许嘉言确实条件很好，长得又是这个模样，心动很正常。你才出道，不要绑着这种名声出道。你看王承勋不少女朋友也是出道了，可她们再有姿色也全成了不入流的十八线演员。你要是和导演……”
    宋奕昕蹙眉，说：“赵总，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一个男人而已，我要是睡了他，我不至于不敢承认！”
    赵尔俊一时没有说话，宋奕昕说：“我只想做好我的工作，我没有资格想别的。”
    赵尔俊也控制不住自己，那一回产生过心思，原来以为只是一时冲动，过后就没有了。如今两个月过去了，也没有一分淡化。
    “对不起。”赵尔俊转头看向窗外，深呼吸了一口气，转开了话题，“你现在出道了，就算再漂亮，以后出门也不能这样素面朝天的，至少要打个底。还有穿着打扮，不能这样随便，公司包装你，但是你不能自己在外毁了包装。”
    宋奕昕抿了抿嘴，嘟囔：“接地气不是挺好的嘛……”
    赵尔俊说：“如果你已经是一线了，任你接地气，那么民众会说你有亲和力。你现在接地气，人家就说你土气，一开始就土到掉渣在这一行是不值钱的。或者你希望将来找你的戏全是乡村爱情吗？”
    “乡村爱情要是找我，我就演。”
    “那公司赚什么？”
    宋奕昕哑然，心想：资本家当然是从赚钱的角度考虑的，当然是偶像更赚钱。
    宋奕昕说：“我已经尽力了。”
    “没钱买衣服？”
    宋奕昕也有三分尴尬，说：“你干嘛那么直接？我有钱的话，还会签二十年的卖身契吗？”
    赵尔俊哧一声笑，说：“明天带你去买衣服吧，钱……先从工资里扣……”
    宋奕昕说：“还要怎么扣？好歹给我留点吃饭的钱，我上有老下有小的，资本家吸光了工人的血，没有工人干活，工厂不也……也完了吗？”
    她的第一年到第五年的合同期里，片酬、各种演出、代言的收益，她只能拿三四成，就算是她在明年就成名了，仍然改变不了这个条件，违约金高到她怀疑人生。而且她得自己缴纳社保和个税，再每月扣去之前的预支工资分期还债的金额，这左除右扣的，她还能有什么钱？也是社畜一枚。
    要一只社畜天天香奈儿、范思哲、爱马仕，去卖肾也不够呀！
    赵尔俊看她小委屈的样子，她本就极美，如今经公司的雕琢就更美了，他不禁心痒痒，坐近了几分，一支手臂也放在了她的座后，正是男人想要风流的姿态。
    赵尔俊笑道：“要不……我借给你……”
    宋奕昕堆笑：“赵总，你看……我工作时穿公司的衣服，不工作时穿个淘宝高仿行不行？不都是衣服吗，真没有必要花那个钱……”
    赵尔俊说：“今天吃饭，明天带你买衣服，你知道欠了我的钱没有还清时工作才会更有劲。”
    宋奕昕求道：“赵总，没有人能分辨我穿的是正品还是高仿的，他们又不能走近我看清楚。我真没有那么多钱，我有钱的话也要存一点，我还要养家念书买房，都要存钱的……”
    赵尔俊放在她背后的手动了动，还是没有主动去抱她，虽然他很想这么做。
    “看来，你是真没有跟许嘉言在一起。”赵尔俊却又绕了一个大弯试探她对谈恋爱和男人包养她的态度。
    宋奕昕点头：“当然没有，我和jeffery只是好朋友。我要真喜欢他，我也得上了大学，等我还清了债再追他。”
    赵尔俊睨着她说：“你跟他在一起，他还能不帮你？”
    宋奕昕说：“我要是真爱他，现在才不能跟他在一起，我想要平等的爱情，平等的人生伴侣；如果我不是真爱他，我现在还能撑过去，为什么要为了一点钱委屈自己的心？”
    赵尔俊喃喃：“平等的爱情？那是很难的。”
    “不平等的根本就不叫爱情。再难也得试试，我还年轻轻，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赵尔俊收起了花花心思，总觉得自己进一步，她未必会接受，只会让彼此的关系弄得尴尬，并且影响工作。为了这种事威胁强迫——他从来没有做过，也做不出来。
    ……
    宋奕昕要养嗓子，不能吃辛辣油腻的，只有找了一家江南菜色的饭馆，点了几个清淡的菜。
    这样的饭局也让宋奕昕不知如何自处，男人们倒是先聊了起来，宋奕昕一直认为，像他们这种成功人士聊天，内容应该是经济分析、政策变化、谈古论今、文学艺术之类的，但是现实很幻灭。
    他们在互相八卦，赵尔俊就问许嘉言欧阳珊珊及许、欧阳两家的长辈是不是打算联姻之类的；许嘉言不惶多让，问起赵尔俊和社交名媛苏瑶、网红林佳的关系，左右逢源好本事，让人羡慕。
    宋奕昕暗道：这样下去，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被灭口。
    这时候包厢内也没有服务员，服务员早被打发在门外去了，宋奕昕见他们茶杯半满，小心给添上。
    “多喝热水，京城太干了，呵呵。”
    许嘉言才暂时歇了，这时他完全了解赵尔俊存在龌龊的心思了，宋奕昕一个签了二十年卖身契的高三学生，在他手里犹如提线的木偶。赵尔俊不放手，她也休想放飞自我，也无法跟他走到一起。
    许嘉言说：“你年后有什么行程？”
    宋奕昕说：“录两部电视剧的歌吧，别的……我也没有收到通知。”
    赵尔俊说：“三月份开拍《名剑风流》，是我们公司今年重头新戏，她要是上进一点，就演女主角穆雪芝……”
    宋奕昕睁大了眼睛，说：“不是……杨菲菲出演穆雪芝吗？”
    赵尔俊说：“你演不了，角色当然不能给你。”
    宋奕昕说：“我能演！我真的行，打戏、文戏、下水、威亚我都可以！我还比杨前辈便宜，节省经费给制作上面，打造精品。”
    这个圈子里，角色本来都是让人抢的，不是天上掉的，更没有什么角色是天定由谁演，非谁莫属的。要是有这种小白思想就不能干这一行。
    宋奕昕有原主重生的记忆，知道这部戏在今年12月开播，最后可是大火的，比早两年的仙侠剧更火。杨菲菲本来已经三十一岁了，靠着这部戏，也算延长正花旦生涯了。
    杨菲菲虽然还是蓝鲸旗下的艺人，但是她签约多年，三年前已经开了合伙独立经纪工作室，捧她的回报率当然不如捧宋奕昕。只不过杨菲菲的知名度高，她拍的剧可能会更有市场，这是需要权衡利弊的。
    作为老板的赵尔俊，就要看旗下年轻艺人中有没有值得他用这个资源来赌的。赌赢了的话，公司无论在长期利益和短期利益上都合算，赌输了这剧有可能成为积压剧，需要寻好的时机播放。
    不过，每一个明星都是从新人开始，而新人都是新剧捧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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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3章 我成绩好
    许嘉言知道那也是一个好机会, 而且三月开拍的话, 她也根本没有档期做别的了。年后开工一个星期用来练歌录歌也差不多了。
    许嘉言明白, 她每一个工作机会都离自由近一步, 离他近一步，哪怕赵尔俊是想控制她，他也不能去毁了她的机会。
    情不得遂, 许嘉言整个年都过得不开心, 许氏家族一家人聚会时也百无聊赖。这日欧阳珊珊又来找他，他自己不如意，便对她也没有那么大的爱心。
    前几日欧阳珊珊反复生病, 好在年前时康复了，过来看他时，居然被这样明显得不耐烦应付, 也是她从来没有遇上过的。
    欧阳珊珊关心他, 说：“嘉言哥，你有什么事，也许我可以帮你呢？”
    许嘉言说：“你管好你自己吧, 你能帮我什么？”
    欧阳珊珊一滞, 说：“我……我可以问我爸爸……”
    许嘉言蹙了蹙眉，说：“珊珊, 你不要总来找我, 我也有自己的生活的。”
    欧阳珊珊愣住了，怔怔看着他，美丽的眼睛里涌起了雾气, 她又低下了头，说：“我……给你添麻烦了？”
    许嘉言说：“不是麻烦，而是可能你都明白，为什么还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欧阳珊珊摇了摇头，说：“我不会妨碍你的，你可以做任何事。”
    许嘉言摊了摊手，说：“那个，我本来就可以做任何事，而不需要你这么说了，我才可以做我想做的事。”
    欧阳珊珊忽然捂住心口，躬下了身体，许嘉言才吃了一惊：“药呢？药在哪？”
    “那个包里……”
    许嘉言才忙去取出救心丸来给她服下，她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许嘉言心情纷杂，又觉得冲她发脾气也好没有意思。
    许嘉言说：“你身体不舒服就早些回家休息吧。”
    欧阳珊珊也没有与他争辩，万分不想再惹他生厌。
    ……
    《封神英雄传》一首插曲和《他想告诉你》的主题曲也在钟旋工作室制作。
    至于《封神英雄传》的主题曲，张凯邀约了香港顶级的音乐人和歌手制作，他们有这个人脉，作为合作方的蓝鲸娱乐当然不会反对。
    等宋奕昕录完了两首歌，已经是正月初十。
    她的solo新曲将要发布。她只出了这么一首歌，又是新人，公司好像不太适合举办新歌发布会，而且根本不会有粉丝好不好？
    好在这时候有同门师兄黄宇的一部剧正要播出，正要上综艺宣传，黄宇同意把她带去，她可以争取稍稍露露脸。
    当然，这也是赵尔俊打通的关系，黄宇也很上道，愿意卖宋奕昕一个人情。
    黄宇与宋奕昕曾在《封神英雄传》中分别饰演武王与王后，他们在剧组时的合照曾出现在他微博下。
    那个卫视的综艺竞技节目组虽然不给钱，他们的综艺剧本也不会给这个机会。
    就像现世时，范冰冰的弟弟参加跑男也只开始时念个名字，上场时有一个镜头，后来就根本没有给他镜头，也没有他能表现的环节。
    她去参加综艺，估计也只可以在节目上介绍一下她的名字和她单曲新歌的名字。
    宋奕昕有幸得到赵尔俊跟她介绍这种出道方法，只觉自己怎么看怎么像打秋风的穷亲戚，一脸的尴尬。
    赵尔俊说：“每个新人都是这么过来的，过两年脸熟了，作品出来了，曾经对你爱理不理，以后要追成狗。”
    宋奕昕喔了一声，赵尔俊看她耷拉着脑袋的样子，说：“干这一行的，自信一点。你也要准备一下，自己有什么特长，万一节目组愿意给你时间展示呢？你不是会舞剑吗……只是那是现代剧，你也没有参演，估计剧组不会让你喧宾夺主，节目组有自己的剧本……”
    宋奕昕弱弱地说：“我……我有别的特长……”
    赵尔俊说：“说说看。”
    宋奕昕说：“我是我们片区上学期高三期末同考第一名，数学、英语和理综都是满分。因此片区教育领导推荐我去参加全国中学生奥林匹克竞赛。我在考虑参加哪一科，我要不要参加，毕竟我可能没有时间……”
    赵尔俊愣住了，半晌呵呵一笑：“今天不是愚人节。”
    宋奕昕说：“我没有骗你。现在数学老师让我去参加数学组，物理、化学、生物老师又让我去那些组，我工作很忙的，而且这种比赛应该只能参加一个吧，我也很为难。”（注：现实世界此类竞赛在通常前一年10月前后就开始全国初赛，3、4月复赛选拔集训成员。因为本文时间情节安排逻辑，此中相关的都仅限于本小说设定，请不要考据现实世界。）
    赵尔俊怔怔看着她，说：“不许说谎。”
    宋奕昕就打开自己的社交软件，里面就有班主任发给她的成绩单和恭喜鼓励的话，以及各科老师的拉人的劝说，想让她凭借这次的考试成绩报名参加全国选拔竞赛。如果被选上了能代表国家出征，不但是学校的光荣，更是相关任课老师的荣耀。
    赵尔俊翻看她的聊天记录，还有对方的朋友圈，身份就不会有疑了。连校长都在其中，他过年前就宣传了宋奕昕取得区统考第一名的好消息。
    当你强大时，全世界都会对你温柔。从前考校十名内，但是学校不是重点，她家实在太穷，学校才没有那么多人关心她。现在上至校长，下到任课老师都很关心她。
    赵尔俊道：“靠！你一个艺人成绩这么好，想干什么？”
    艺人不是连“15前后两个整数之和等于多少”这种问题都回答不上来的吗？艺人不是错别字连篇的吗？艺人就是学渣里的学渣，只是相貌文艺突出，脑子却比较欠的吗？
    宋奕昕说：“赵总，成绩好不是好事吗？我去上综艺不能舞剑，那能不能去演示一下实验或者解一道奥数题？让我背牛津词典也行。”
    宋奕昕还对上综艺抱着幻想，以为能根据她的特长安排环节长长脸，前世时她小时候上节目时就是这样。
    学霸宋奕昕小学的时候因为会背牛津词典，上儿童频道时，节目组就和她交流过，安排展示环节。
    沙发对面的赵尔俊“嫌弃”地看着她，说：“你过来坐。”
    宋奕昕才坐了过去，他忽然伸手捏住她的双颊，说：“你是想成为全演艺圈明星艺人的公敌吗？”
    “痛……轻点……”
    “你脸上又没有动过刀，捏捏变不了形的……真是，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小丫头呢？”
    宋奕昕怎么也挣脱不了，恶向胆边生，忽伸出手去，往他脸上捏：“赵总你放手！不然我用力了！”
    “胆大包天的小丫头！”
    宋奕昕虽然恶向胆边生，最后又怂得松开了手，赵尔俊却将她的脸捏了几秒钟才松手。
    赵尔俊又说：“是个好丫头。”
    宋奕昕说：“不要叫我丫头，听着我是丫头教似的，我现在还没有老。”
    赵尔俊当然知道“丫头教”，人性都是一样的，男人想汤姆苏，女人要玛丽苏，总之有钱任性。
    赵尔俊道： “你要是入选并最终代表国家队出征世界大赛，你得三等奖我也送你个礼物和大红包奖励。”
    娱乐圈老板给旗下艺人送礼物红包也是拢络人心的手段，这与别的男人送她东西想要上床是不一样的。
    演艺圈许多艺人往学霸包装，其实赵尔俊这种娱乐圈大佬还不知道吗，上戏剧学院的都是假学霸，没几个正经读书人。如果出一个正经的读书种子，她长得又这个模样，会是一个火爆的卖点，打造成正经勤奋好学向上的偶像，以他的背景还能对接最好的官媒资源。
    宋奕昕眼睛一亮，说：“真哒？你会给时间让我去集训和出征吗？”
    赵尔俊微笑道：“你能得到那个头衔，你的学霸人设就不是假把式。”
    宋奕昕笑道：“您能同意就太好了！我也想出国去见识见识，要是能出征，出国包吃包住，还有奖金呢。”
    “这点出息！”
    “我出息着呢！”
    赵尔俊想了想，说：“你选一个你有把握的科目，如果需要时间，你直接跟我汇报。不过这回去综艺时，你就不用提这个，八字还没有一撇就捅出去了，你小心腰杆没挺直就被人拉巴下去了。好，我就老老实实，规规矩矩，不抢主角们的风头。”
    ……
    因为黄宇的微博和《他想告诉你》剧组微博有少部人知道宋奕昕这个新人，但是一直没有大台资源。这一回因为黄宇主演的电视剧《你好，下一站天后》在番茄卫视播出，剧组以参加这个卫视当红的综艺节目为预热宣传手段。
    平时，综艺节目请嘉宾要花不少的钱，但是这种剧组主要演员来宣传参加是不需要另外的出场费的。
    宋奕昕来参加这个节目也不是为了出场费，是为了长期的钱，当她跟着男主角黄宇去电视台报道时，才知道自己多像一个傻瓜。
    因为这部偶像剧中的年轻主演全都来了，要知道这几年综艺有多火爆，就算现在只是宣传新剧没有片酬，年轻演员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男主角黄宇当然是偶像男星，女主角张雯是自己开有工作室的当红小花，女配角高雅莉是制作人之一，男配角是前几年演过央视正剧的演员杜雨，另外还有四个重要的年轻配角角色的演员全都来了。加上跟着黄宇来的宋奕昕，足有九个人。
    宋奕昕想着自己颊在这群人中间不伦不类的，黄宇介绍她时，张雯和高雅莉看都没看她，她们也没有义务要看她。
    见综艺制作主创时，因为主创是三个女人，她作为新人，年轻美貌对见怪演艺圈美女的女人没有太大的杀伤力。她们也没怎么理她，当然主创们也没有怎么理会那四个要上镜的年轻配角。
    尴尬的是那几个配角是同一个剧组的人，原来认识便有话可聊，而她是黄宇带来的“赠品”，跟他们都不认识。
    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最尴尬的是下面的情况。
    综艺制作人孙敏介绍了这一期拍摄的环节，还说：“因为我们固定主场嘉宾是七个人，原则上我们需要七个外来嘉宾。”
    第34章 争取综艺
    这时候, 几个配角年轻演员不约而同都朝她看来, 孙敏当然不会第一时间做选择, 而是让他们剧组自己做选择。
    孙敏让大家暂时休息一会儿, 之后会给他们基本的剧本和要求。
    黄宇、张雯是男一女一，当然要上，以他们的咖位不收钱只为了宣传来参加综艺都已经很难得了。何况他们给足了剧组和大台的面子, 提前半天来参与拍摄沟通。
    高雅莉虽然是一个不红的女演员, 年纪不上不下的，但是她偏偏是本剧的制作人之一，也是现在带队的人；男二号也不温不火, 可是他到底有点名气，还是高雅莉的老搭档。
    制作人高雅莉忽然指了指宋奕昕，说：“黄宇, 她是你带来的师妹, 跟你演了《封神》的那个新人？”
    黄宇笑道：“对，我这个师妹很有天赋的，跟我过来也是想多认识一些朋友。”
    高雅莉说：“长得是不错。既然来了, 认识一下也好。”
    高雅莉是一个出道多年怎么也没有红又过了可以大红年纪的女演员, 她有些关系也有钱才制作这部剧，她自己撑不起女主角才请了张雯, 但是也给自己加戏。高雅莉又怎么会喜欢一个年轻漂亮的新人呢？高雅莉只不过是不好拂了黄宇的面子, 早前剧组也是带着满满的诚意请他来演男主角的。因为黄宇在同咖位男演员中相对便宜又好用，在电视剧市场上还是很有号召力的。
    高雅莉这几句话很明显了，宋奕昕厚着脸皮, 没有自动提出退出，但是说与不说都一样，现场还会有哪个傻瓜不明白？
    高雅莉也没有再理会她，想了想又对一个配角女演员说：“刘茜，你体力不太好吧，这个综艺也挺折腾的，还容易受伤。”
    显然那个叫刘茜的就是那四个小配角中最包子的，大家也最容易舍弃她，现实是残酷的。
    眼见其他人松了一口气，刘茜一脸的尴尬，表情充满着失落，但是到了现在她已经没有一争的立足之地了。
    因为还没有作品问世，她估计也没有什么靠山，进了《你好，下一站天后》剧组也只有处处受气当包子。
    高雅莉是剧组制作人，大家也不发表意见得罪人了，就算是黄宇，让他为了师妹欺负之前同剧组新人，他也不太好意思。
    宋奕昕借着尿遁出了台里的小会议室，她想着打给赵尔俊，但是最后又收了电话。
    自己没有努力过就让别人帮忙不是学霸宋奕昕的为人做事风格，她得不起玻璃心和公主病，她可是草根。
    这个时期总没有去年时那么难吧？管它是成功还是失败，拼一回又何妨？
    宋奕昕看看身上穿着可是借了赵尔俊的钱买的高档外套，拿着手机中自己的歌，她深吸一口气。
    没试过，怎么能当小可怜灰溜溜就走？
    宋奕昕补了妆出了洗手间。
    ……
    孙敏正和综艺组的邵总导演沟通，邵导演刚刚才到，孙敏问他要不要去见见合作剧组的演员们。
    邵导演说：“去看看吧，有些事还是要一早说清楚，免得明天他们都不在状态，这人一多也特别难拍。”
    孙敏笑道：“也是为了台里整体的收视率，再说能节省那么多经费也是好事。”
    两人一边说一边出了办公室，忽见一个女孩正候在办公室门外，孙敏觉得眼熟。
    “孙总，您好！”
    孙敏想起她是《您好，下一站天后》剧组的，孙敏并不知道宋奕昕没有出演这部剧。
    邵导演看她长得漂亮又年轻，难免被吸引住了目光，再看第二眼时，竟是难以移开眼睛，心中涌起一阵热意。这与爱情无关，每个青年男子看到这样的绝世美人都会有这样的反应，就像现代的少女粉见到肖战时都要尖叫是一个道理。
    只不过，邵导演也是干这一行的，见过的美女也是不计其数，这样美的动人心魄的少女，他也没有见过多少。
    孙敏问道：“你到这里干什么？”
    宋奕昕道：“孙总，其实我不是这个剧组的，我只是黄宇的师妹，是蓝鲸娱乐赵总旗下的艺人。我现在演过《封神英雄传》武王王后商青君和《他想告诉你》的梁晶晶、梁贞贞三个角色，两部剧还没有制作好。我唱了这两部剧的主题曲或者插曲，我自己也刚刚出了solo单曲。三月份应该要拍当红ip改编的《名剑风流》。我知道师兄要过来参加《超级挑战》节目，我才求了赵总允许我跟师兄来。如果人太多了，我当然不适合拍了，但是剧组也来了八个人，他们还有一个新人就要不能上节目了。新人有多想上《超级挑战》呀。”
    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就有点多了：她参演了两个娱乐圈关注度极高的新剧，出演的也不是龙套，都是重要的好角色。一部剧又有多少主题曲或者插曲呢，国内歌手那么多，她还能获得演唱的机会。一个新人有这两方面的机会，说明业界标杆大公司蓝鲸娱乐要力捧她。还有《名剑风流》可是关注度很高的大ip，他们台和橙台、蓝台只怕将来都对这部剧有意向购入。她最后说的话是适当地奉承了《超级挑战》这个节目。
    大家都是聪明人。
    邵导演笑道：“你想上节目？”
    宋奕昕笑道：“我也是新人！”
    孙敏说：“明天一早就要开拍了，策划已经做好了。看在赵总和黄宇的面子上，我们也不是刁难你。”
    宋奕昕这时又不说话了，不是到了非要千求万求的地步，她也不乐意那样做。赵尔俊要捧她当偶像，奴性过了是不是会毁明星形象？但是想想这个圈子的人为了得到一个小角色朝导演和制作人下跪的都有，成名才是重要的。她又左右为难，竟不知道求还是不求。
    却听邵导演说：“拍我们的节目可是很辛苦的，你受得了吗？”
    运气不错，宋奕昕大喜，说：“我体力好着呢！像你人节目第一季第二期的打乒乓、第五期的抓小猪、最后一期的登山几项运动我都会。”
    邵导演看看孙敏：“我觉得可以试试，不上镜的话就剪了而已。”
    因为时间受限，如果她入镜的东西又不出挑、不吸睛，被剪完了的也是平常。
    之前也有这种例子：名演员参加时节目组还安排了好梗，可是最后一个镜头都没有留，何况新人又没有卖点，节目组不会安排梗。节目组也很现实势利的。
    孙敏见她能说出每一期节目的内容，心中有两分受用。说起来，这女孩既然有大公司的力捧，出演的剧部部不凡，现在未播出才知名度不高，将来请她只怕要不少片酬了。孙敏是做幕后的创作人员，如果这个女孩红了，将来还是自己高攀她了，现在给个面子也无妨。
    孙敏点了点头，说：“那么到时候把她安排到主场嘉宾组，她反正不是那个剧组的演员。”
    ……
    因为宋奕昕不是那个剧组的人，那几个小配角是在酒店两人住一个标间的，她反而一人住了一间大床房间。
    她也收到了明天参加节目的衣服，忽然电话响起来她还以为是家人打来的，没有想到是许嘉言发来了视频通话。
    “jeffery，晚上好！”
    许嘉言也正在新入手的位于繁华黄金地段的顶层复氏五百多坪的私人豪宅里。
    许嘉言注重个人隐私，及少与人视频聊天，但是男人在把妹的时候，谁都会例外。
    许嘉言一见视频就觉不对，蹙眉：“你在酒店？”
    宋奕昕说：“对呀。”
    “跟谁？是谁逼你了？”
    “什么？”宋奕昕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叹道：“我在外地呢，要拍《超级挑战》，也不知道会不会被剪掉。三个多星期后，你有空的话可以看看。”
    许嘉言微微尴尬，但也放下心来，才说：“3月6日你在京城吗？”
    “那是三天后，我应该在吧。”
    许嘉言把爱火压在心中久了憋都憋死，又担心赵尔俊将她夺走，所以他不想再拖下去了。
    “那天是我生日。”
    宋奕昕说：“真哒？那不是要买礼物，你喜欢什么呢？”
    别人通报了哪天生日，不是邀请她去凑份子就是要准备礼物，他没有三十岁，所以应该是要准备礼物。
    许嘉言说：“我喜欢你有空。”
    “我应该有空的，新剧的选角和定装在3月8日和9日。”
    “好。我到时候来接你，你记得，你不要安排别的事了。”
    宋奕昕挂了电话后心头又起了纷乱。她知道，只要不是和欧阳珊珊比，同龄人中少有人天然长得比她漂亮的。
    所以，入了这一行，一些男人想潜规则她都不奇怪，比如王承勋当时就是想勾搭她，也许赵尔俊也生出过这个心思。
    她自己持身正了，加上点小聪明，都尽力去化解，可是她也不清楚她能撑到什么时候。
    在大学毕业前，她除了这条路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逻辑可行的路来养家和上学，她不是一个人，她有一大家子。
    可是干这一行，她实际上是没有力量去对抗权势的，想要得到男人掌控在手的资源却保持清白是很难的。
    绝世好男人景曜爱的不是她，她不是天真的人，两害相权取其轻，否则跟了景曜这个大恩人，她也不是接受不了。
    或许许嘉言也算是好男人，也许也是一个选择。因为赵尔俊攻击他的私事时也只有扯到欧阳珊珊，可她又不是他的女友，是一个奢望爱情的得了绝症的女孩而已。
    如果选择了一个感情生活最干净的男人交往，以后别人是不是就能放过她了？
    她这样心机的女人，一直装傻白甜、装无辜只怕哪天会翻车，而真的有色/心的人也不会永远容她装下去的。
    宋奕昕一转念又敲了敲自己的头，一下子觉得自己无能又没出息才解决不了这个危机；一下子又骂自己怎么会生出这种想法，是不是自己饱食而思淫/欲的凡人劣根性，见到许嘉言那张昳丽光华的俊脸起了色/心，反而想起这借口。
    宋奕昕左右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想解决危机，还是起了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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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没有咖位
    翌日一早, 他们四点钟就起床集合, 前往指点开场的拍摄地点。昨天看过了基本的策划剧本, 这一回的《超级挑战》的主题是“速度与激情”。
    就是要他们在一天之内, 通过节目组设置的环节，完成从本市抵达长城的挑战。现在的综艺四面开花，收视率竞争激烈。这一回的外来嘉宾都不用片酬, 所以把经费都花在别的方面了。
    宋奕昕到了京城后不打算再返回了, 只有把不多的行李托给黄宇的助理，黄宇也只能照顾一下师妹。
    为了制作成本，节目组规划把这一次拍摄剪为上下两部, 两个星期播完。但是因为人多，时间也紧，开场时也没有拖沓搞什么外来嘉宾的悬念, 就介绍了《你好, 下一站天后》这部剧的演员。
    然后，导演说剧组人多，主场嘉宾人少, 所以也拉了一个外援, 然后宋奕昕入场，给了她一个镜头。
    主场嘉宾们其实也不认识宋奕昕, 只觉得这个女孩好漂亮, 一群男人叫着“美女”，搞热气氛。
    如此进行着两组人的比赛，通过各种环节设计, 得到车票或者机票前往目的地。
    宋奕昕一开始与《超级挑战》的成员都很陌生，他们配合得很好，而她像是打酱油的。但是最后他们找到了机票的箱子取不出来，因为含有密码。
    这时候，节目组织设置了一道考公务员的数字推理题，也并不难，只不过这些艺人的学习都不好。
    就见题目上写着：【66、83、102、123、（？）】
    超级挑战团员们都议论起来，问谁会解，宋奕昕原本站在外围，终于扫了一眼，说：“146！快打开！”
    成员张扬看向她，说：“你确定吗？”
    宋奕昕说：“当然确定，这很简单，就是8、9、10、11的平方加2，12的平方加2等于146。”
    成员杨天华用这密码一开就打开了，众人才大笑，拿出综艺感来，赞着宋奕昕是学霸。宋奕昕笑盈盈，知道这是小学题。
    他们拿到了机票却没有赶往机票的钱，导演提醒去机场的车钱也要自己赚的，他们俩俩分组去赚钱，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
    他们本来有七个人，他们都是熟悉的人感情又好，找搭档很方便，又是宋奕昕尴尬。因为她是新人，咖位太小了，或者说根本就不是咖。
    宋奕昕本想主动上前找谁结组，但是怕得罪人，因为大家都知道入镜时间跟咖位相关，与她一组肯定没有多少被剪进去的。
    最后等他们分好组，居然是影帝赵起杰被剩下了，这倒是大出人的意料之外。
    宋奕昕才凑上前说：“赵哥，我们只好凑一对了。”
    赵起杰也没有生气，反而去撩邵导演：“和美女一组，这是节目组福利吗？”
    邵导演笑道：“珍惜福利，下回就没了。”
    导演组又让他们抽签，抽中什么方法赚钱，他们就要靠什么方法赚钱，赚够了去机场的车费，就要马上出发。
    宋奕昕见到张扬那一组抽到了街头唱歌卖艺，心想：如果我抽到了这个，正好在这里唱一唱自己的单曲，大好的宣传的机会。
    “赵哥，你抽到了什么？”
    赵起杰拿着签给她看，宋奕昕傻眼：“美甲？”
    可惜事与愿违，她又不是咖，节目组可不会为了她打乱自己的节奏，能让她上节目，蹭“超级挑战团”的热度都很好了。
    赵起杰说：“所以要靠你了。”
    “我也不太会……”
    超级挑战组的成员听说赵起杰要去美甲都哈哈大笑，赵起杰又揶揄王飞，说：“你一个卖鸡蛋饼的笑我美甲的，半斤八两吧。”
    王飞说：“我做的鸡蛋饼好吃，我待会给你做一个？”
    节目组也拿出工具来了，唱歌的唱歌，卖饼的卖饼，贴膜的贴膜，美甲的美甲。
    ……
    街头往来的人并不多，大家都是路过的，也没有注意摆着这些生意摊子。
    赵起杰看着美甲摊，那般穿戴起来会让镜头更有看点，所以宋奕昕只负责拉客。
    “美女，你要美甲吗？影帝赵起杰给你美甲，很便宜的。”
    “你们是……拍超级挑战？”
    “是呀，原来美女也看超级挑战吗？”
    “我男朋友很喜欢呀。”
    “太有缘分了！你想让赵起杰为你美甲吗？”
    “可以合照吗？”
    “当然可以！快来快来，影帝美甲只要三十块！还可以合照。”
    宋奕昕挽了这素人美女过去小摊子，素人美女看到赵起杰不禁捂着嘴笑起来，然后挑起美甲的颜色。
    宋奕昕也坐在一旁，说：“美女，我们给你一人做一只手，好不好，这样会比较快。”
    “要不要镶水钻？”
    “要钱吗？”
    “美女，算你便宜点，一块钱一颗吧。”
    那美女怔怔看着宋奕昕，说：“你好漂亮，但是我不认识你。”
    宋奕昕也不怯场尴尬，说：“我叫宋奕昕，是个新人演员和歌手，过段时间我拍的剧就能播了，我出了一首单曲……”
    宋奕昕给她涂了指甲，又小心翼翼给她镶上了水钻，女孩子到底手巧，她做的可比赵起杰要快得多也更细致，最后客人的另一只手也让宋奕昕镶上了水钻。
    美女掏出五十块钱，说：“不用找了。”
    最后他们一起合了照才分别，赚了五十块钱，可以坐地铁赶去机场了，两人连忙往地铁站跑去，后面的摄像组也跟着狂奔。
    上了地铁时，赵起杰还笑着说：“小宋，你可以去美甲了，不错呀。我们比王飞、白宇晨卖鸡蛋饼快多了。”
    宋奕昕得意又狡黠地哈哈一笑：“他们卖一个饼才三块钱，我们一个客人就三十块，客人还有小费！”
    赵起杰附和笑起来，又说：“节目组怎么不让他们卖炊饼呢？要卖鸡蛋饼。”
    宋奕昕也没有偶像包袱，忙模仿武大郎的样子，叫道：“炊饼！卖炊饼咯~~”
    “就是这个调调！”
    只不过同车厢的一乘客远远看着她，眼神复杂。宋奕昕连忙站直身子，理了理发型，一副“我可是美少女”的样子。
    他们是第二个到机场的，所以可以坐公务舱，而第一名赶到的坐的是头等舱，第三名赶到的人坐经济舱，最后赶到的小组当乘务员。
    而剧组嘉宾们拿到高铁票，也是这样的规则，坐飞机到底比坐地铁要快了一点。
    ……
    宋奕昕录完影回到自己家时已经十二点了，已是满身的疲惫。她的行礼还在黄宇的助理那里，箱子里装着她为数不多可穿出去的体面衣服。
    第二天下午，宋奕昕去公司取她的行李，黄宇的助理小张把她的行李箱放在黄宇的保姆车的后备箱里。
    宋奕昕正和小张道谢，忽然电话响了，一见是赵尔俊打来的。
    “到公司了吧，来我办公室。”
    “好，赵总，马上来。”
    十分钟后，赵尔俊看到宋奕昕拖着行礼箱进了他的办公室，说：“你这是干什么？”
    宋奕昕才简要说起将行李托负黄宇的助理的事，赵尔俊说：“我早说过你该请个助理的，为了省几千块钱，你至于吗？”
    宋奕昕说：“我要是带个助理，这回拍综艺我得自掏腰包给他吃住，我差点就不能拍了。”
    赵尔俊笑道：“我也猜到了。”
    宋奕昕讶然：“你猜到还让我去？”
    赵尔俊说：“你以为这一行里有什么玛丽苏无往不利吗？你以为遇上个人都会给你面子捧着你吗？在这一行，哪怕你美若天仙、哪怕你已经有影后头衔，在资源面前，你也什么都不是。”
    宋奕昕点了点头，说：“原来你就是打着让我去受打击的主意。”
    赵尔俊笑道：“你想在镜头面前当公主，就要承后镜头背后的一切打击。多少有咖位的演员试镜选上角色了，开拍前一天都会被制作方突然换角。多少男明星陪导演和制作人喝酒称兄道弟或者为了角色整容，最后也没有拿到角色。受不了这个，就别干了。其实像张秋灵，她要是去了父母的羽翼之外就做不了什么事，我希望你比她强。”
    宋奕昕怀疑地看着他，说：“你给我拉个仇恨，想干啥？”
    赵尔俊取出一支细长的香烟，利落地打开火机点燃，看着她放电。原本以为她会受到打击，求助于他，他正可为她出面给她打通关系，一展男人的能力与魅力。没有想到这小丫头还真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人，也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她没有反应，也没有脸红，赵尔俊暂时无奈，如果是其她女人，早就上道了。
    “有个竞争者，才能进步。”
    宋奕昕说：“那麻烦你找个靠谱的竞争者。”
    “你还看不上她？”
    “我要是像她家那么有钱，以我的头脑早上常春藤了，也不用被人说干着‘婊/子行当’。”
    赵尔俊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小丫头！”
    赵尔俊又说：“你去和市场部的潘晓东对接，明天你们开一个单曲发布会。市场部给你上个热搜出道。现在《超级挑战》刚刚拍完，还没有剪，这边给你造势，那边也许能留下几分钟的镜头。”
    赵尔俊见她这时居然脸红了，奇道：“怎么了？”
    宋奕昕弱弱地说：“是不是你们请一批‘专业的粉丝’来捧场，然后拍一些照片……”
    赵尔俊一边在烟灰缸熄了烟头，一边笑道：“你习惯就好，你又不是第一个被这样炒的艺人。”
    宋奕昕捂着脸，说：“太丢人了……”
    第36章 暧昧关系
    赵尔俊说：“去吧, 市场部跟你介绍策划的流程, 你演练一遍就下班。然后一起吃饭, 带你去挑一挑明天发布会穿的衣服。”
    赵尔俊看着宋奕昕那行礼箱, 说：“你不会拖着去市场部吧？”
    宋奕昕看看箱子，说：“我不放心放在艺人活动室，万一给人做了手脚, 里面是我借你的钱买的衣服, 好几十万，这还是小，万一被人下毒呢？”
    赵尔俊目光玩味：“做手脚？下毒？”
    宋奕昕说：“我宫心计看多了。”
    “小心不是坏事。行礼留这里, 人去吧。”
    ……
    宋奕昕去找了市场推广部的经理潘晓东，这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貌不惊人, 但是管理关公司对艺人、节目、剧、电影的炒作宣传的手段和渠道。
    潘晓东得到了赵尔俊的指示, 要全部推出新人宋奕昕，投入的资金与资源都是新人中顶级的。目前，她的电视剧作品还没有播出, 只有一首单曲上线, 他们公司要沟通各大平台推荐，也找写新媒体软文的人进行吹嘘她的天赋与美貌。再借黄宇炒作捕风捉影的绯闻, 就能以最快的方法让她打开知名度。
    潘晓东找了发布会策划者来跟她介绍流程, 流程并不复杂，时间也不长。公司还请旗下小生黄宇来介绍她这个新人，然后她需要在采访现场一展歌喉, 再和黄宇捆绑接受一些请来的记者会采访。
    主题以《黄宇带千年第一美女出道》带吸引人的眼球。
    宋奕昕听了策划者介绍这个方案脸皮受不住又红了起来，不自在的抚了抚额头。
    千年美女呀，幸好没有说万年美女，不然人类文明只有五千年，还有五千年她是跟猴子比美吗？
    宋奕昕配合市场部团队司仪简单演练了过场，记住了流程也就告辞了。
    ……
    3月初的京城，五点半时华灯初上，整个城市的人行色匆匆。
    宋奕昕坐在赵尔俊的车里，司机把车开得很慢，一连赌了三次了，坐这样车比坐地铁还需要耐性。
    宋奕昕无聊，还是忍不住说起明天发布会的事，自己吐嘈自己。
    赵尔俊笑道：“我觉得‘千年美女’这个梗也很普通，你也不是第一个用的。普通归普通，管用就好。”
    宋奕昕说：“节操……就一点都不要的吗？”
    “节操？温良恭俭让吗？那得喝西北风去。”赵尔俊垂眼看着她，“再说，也不算夸张，你真的很漂亮。”
    宋奕昕觉得他这声线有几分暧昧，忙转移话题：“黄宇师兄会有时间吗？会不会太麻烦他了？”
    赵尔俊说：“同一个公司的，有什么麻烦的？他不也是借你的宣传经费争夺公众的眼球吗？只要他不傻就会配合炒作，男演员的竞争也是很激烈的。”
    ……
    夜已渐深，母亲、弟弟、保姆都已睡下了，只宋奕昕才刚刚洗完澡，吹干了头发。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她也发现了三个未接电话。
    她猛然想起，明天不仅仅是自己出道单曲发布会，还是许嘉言的生日。因为她现在是新人，行程不很满，许多行程都是赵尔俊亲自设计的，便是正经的经纪人杨芳也不知道，所以她也是赵尔俊跟她说了，她才知道要干什么。
    宋奕昕忙回电话过去，只响了一下，他就接起来了。
    “aileen，你为什么都不接电话？”他的声音带着三分急切三分关心三分恼怒。
    宋奕昕顿了顿，说：“我手机静音，然后刚洗完澡才看到。”
    许嘉言说：“你还记得答应过我的事吗？”
    宋奕昕心中为难，还是诚实地说：“明天，公司要为我举办单曲发布会，我回来才知道这个行程，我可能不能参加你的生日宴会。”
    许嘉言深吸了一口气，说：“发布会在白天吧？”
    “晚上的时候，赵总要带我和《名剑风流》的另外的投资人、制片人、导演一起吃饭。jeffery，对不起。”
    许嘉言准备着一切，他搬出许家别墅独居，也渐渐摆脱欧阳珊珊的纠缠，想要迎接自己想要的生活，想和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可是他却连向她表白的机会都没有，她连陪他过生日的时间都没有，他唱着好大一出独角戏，可是他竟找不到理由去怪她。
    许嘉言说：“吃完饭呢？”
    宋奕昕忽想：赵尔俊带她出去和主创团队吃饭也是为了新戏做准备。可是吃完饭后，不知道他会不会接着下半场，最近他对她是越来越暧昧了，她快要招架不住，装不了傻了。万一他真的会有别的要求呢？可是他是老板，是她的债主，也是暂时掌握着她的未来的人，甚至她能不能去参加奥林匹克选拔集训都暂时掌握在他手里。
    如果她和赵尔俊闹翻了，她可能就回到那间地下室里去，背负着上百万的债务和一家的生计，她只有去“迷漾”卖身。
    宋奕昕说：“我也不知道。”
    许嘉言说：“宋奕昕！什么叫不知道？”
    宋奕昕叹道：“jeffery，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许嘉言说：“你听我说，你不要做傻事，你只是赵尔俊旗下的艺人，不是他的情人。”
    宋奕昕说：“我从生活的泥潭中爬出来，好不容易走到现在，我不会回头的，回头只是万丈深渊。”
    许嘉言说：“aileen，如果赵尔俊或者任何人不怀好意，你打电话给我，我来解决。”
    “jeffery，那么你的利益点在哪里？”
    许嘉言一时回答不出来了，宋奕昕说：“我自己的人生路，没有任何人可以替我走。无论怎么样，我都会把它当作一段人生经历，我会开心地活着。jeffery，我真想像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女一样，也许我也会追求像你这样的男子。可惜我不是，你又太不普通了，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jeffery，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你能不能站在朋友的立场祝福我、鼓励我去走我的人生路？”
    如果赵尔俊一定不放过她，她最聪明的方式一定不是和他撕破脸，也许“金主或导演捧艺人、艺人便是情人”是从古至今的规律，她不会是特例。就见那个世界里，巩丽和章子怡都当过张艺谋的女朋友，这个世界里张秋灵的妈妈李萍也嫁给了张凯。
    许嘉言说：“我可以把你赎出蓝鲸……”
    宋奕昕说：“我一直觉得我们之间是平等的，我不想你成为我的债主。再说，赵总一直对我不错，他已经尽力捧我了，我不想从头开始，不想耽搁时间。”
    许嘉言说：“他可以给你的，我也可以给你！”
    宋奕昕说：“你要花一亿来赎我吗？”
    许嘉言说：“一亿就一亿！我可以找赵尔俊谈，让他放了你自由。”
    宋奕昕苦笑，说：“这等于是我又多了一亿的债，我本来只有几百万的债而已，你一赎我就回到解放前再多加一亿的债。我要补上这一亿的窟窿，才能和你平等的做朋友。所以，我不会走这样的路的。其实，在赵总的旗下踏踏实实地干已经是我最好的路，你真把我当朋友就别阻止我。我从‘迷漾’那样的地方走到‘蓝鲸’，我已经用了我所有的努力了。”
    宋奕昕挂了电话，坐在灯下发着呆，她感受到了许嘉言暧昧的感情，可是这已经是她最好的处理方式了。
    他是假意，她没有必要掺和，他是真心，她现在也爱不起。他如果是真心的，赎身绝对是一个蠢主意，被男人赎身，她也成了他的玩意儿了。
    ……
    阳春三月的京城，如果没有雾霾，会是让人舒服的天气。今天的天气就很不错，没有雾霾。
    景曜一直很忙，前段时间也经常去陪伴欧阳珊珊，她过得并不好，本来就很虚弱的女孩像是被夺过了那股朝气与生气。
    能陪伴她的只有景曜了，因为许嘉言几乎抛下她不管了，便是许太太也说许嘉言搬出去住了，而且无论是许氏还是他自己的公司都有很多事要做。
    所以，景曜没有想到许嘉言这时候会约他一起吃饭，就在他公司附近的一家平价西餐厅。
    和大多数人幻想的有钱人天天吃山珍海味不同，他们也是年轻人，有时也是方便至上，只不过他们没有压力，能任性点菜，不担心预算。
    眼见往来这里的多是年轻的情侣，他们两个男人一起吃饭显得有些另类。
    点了套餐后，许嘉言才说：“我投资的那部剧也要拍完了，到时候也想找你们‘景星’做一些特效。”
    景曜说：“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许嘉言说：“珊珊怎么样？”
    景曜反问：“你真的关心她吗？你突然搬出许家一个人住不是为了躲她吗？”
    两家是世交，两家住得近，欧阳珊珊找到许家时，许家总是要招待的，但是一个女孩子总不好常常找去单身男人的家里去。何况，他所居住的小区安保严密，欧阳珊珊要进小区会麻烦许多。
    许嘉言说：“我是一个成年男人，我总有我自己的生活，我想你懂的。”
    景曜其实并不喜欢将自己迷恋的女孩往别的男人怀里送，他只是无奈，也不忍伤害。
    景曜说：“你有女朋友了？”
    许嘉言抿了抿嘴，说：“我有喜欢的女人了。”
    景曜怔怔看着他，半晌才问：“所以你要那样对珊珊？”
    许嘉言说：“珊珊活在她的世界里，总不能要我也活在她的世界里。我们都长大了，这样才对彼此都好。我是真心希望，你能照顾她。”
    景曜说：“可是你没有想过她需要谁的照顾。”
    许嘉言说：“总之不是我。认识这么多年来，每当她有什么不舒服，你会去看她，我未必会去；她如果有什么心事，她也会告诉你。我是真的希望，她可以改变一下她的生活，如果需要谈恋爱就去找对的人。我给她希望对她不是好事，对我也不好。”
    景曜深吸一口气，说：“你有你的自由，你不用说是为了她。就算你找我，也是为了让自己安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16：00、20：00还各更一章
    第37章 电梯壁咚
    许嘉言顿了顿说：“我想问你, 当初为什么要介绍aileen去赵尔俊那里？”
    景曜说：“难道她有更好的去处吗？她如果能红, 她的经济问题才能解决, 说实话, 她没有别的路。”
    景曜还记得他去她家时的那种震撼，那个家还不是她的，她并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如果不当艺人, 就只剩下坐台了。
    许嘉言说：“如果赵尔俊会泡她呢？”
    景曜微微蹙眉, 说：“表哥还做不出强迫女人的事吧，如果是你情我愿，我能说什么？”
    景曜不禁想起初遇时那回乌龙的开房, 时间久了，他反而觉得有丝旖旎。景曜知道自己爱的不是宋奕昕，但是就像深情如杨过也会调戏并照顾别的女孩子一样, 对着有那样经历的女孩子, 景曜自然有几分怜惜，否则当初也不会帮她了。
    许嘉言说：“赵尔俊也算是花花公子吧，交往过很多女朋友, 他可以不动aileen的, 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为什么要动自己旗下的艺人呢？”
    “他动了吗？”景曜一转念, 问道：“你为什么要管这个？”
    许嘉言沉默了, 景曜奇怪地看着他，过了片刻，才说：“你喜欢宋奕昕？”
    许嘉言说：“对。”
    景曜说：“你疯了？你抛下珊珊不管, 喜欢长得像珊珊的宋奕昕！”
    许嘉言摇头，说：“她们不像！她们无论从精神、表情、说话方式、性格全都不像！”
    景曜莫名的不爽，说：“你喜欢她，找我做什么？让我承诺你照顾好珊珊，然后你要开开心心去泡妞了？这主意是不错。”
    许嘉言说：“我没有这么想，我喜欢aileen的事和珊珊没有关系。我是不想aileen成为赵尔俊的女朋友之一，能帮她的只有你。”
    景曜摇了摇头，说：“表哥那个人没有那么卑鄙，再说宋奕昕是成年人，她会做选择的。”
    许嘉言说：“阿曜，算我求你了，我不能去赎她出来，她不会跟我走的。”
    景曜呵呵：“你是想她能得到蓝鲸的力捧，但是不需要被潜规则，是这个意思吗？”
    许嘉言说：“她能为蓝鲸赚钱的，那就已经回报公司了，为什么非要涉及那些呢？”
    景曜说：“你是猜测呢，还是宋奕昕跟你说的。”
    “……猜测。但是我见过赵尔俊和她在一块儿的样子，男人看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并不难分辨。”宋奕昕确实没有跟他明说过，但是他能感受到她的处境。
    ……
    明明知道自己没有一分咖位，台下全是一百块一个请来的“专业粉丝团”；明明知道台下的记者不是给公司面子来的就是冲黄宇来的。
    宋奕昕还是支撑着自己，没有露出一分的怯场，她像是进入了一个明星角色，台下和身边不过是同剧组的工作人员。
    等到她现场给记者和“粉丝”演唱那首单曲《好不容易等到你》时，她又进入了另一个角色，就是那个满是社会的悲凉阅历之后抓住景曜这个救命稻草的可怜女子。
    钢琴声响起，似进入一个月光如水泄的夜晚，伴随着钢琴，宋奕昕开嗓，那纯美圆润带着一分苍桑的嗓音在发布会的现场流淌、冲击着人的耳膜和心灵。
    [今夜凉风轻轻吹]
    [心绪纷乱飞]
    [我开始尝到孤单的滋味]
    [时间让我无路可退]
    [厌倦了寂寞的追随]
    [……]
    现场的记者本来在黄宇下了台后，注意力根本就不在台上，这时一听倒是被吸引了注意力。
    假粉丝们本来是拿出专业的演技来的，听她的歌也是工作的一部分，他们又怎么能不敬业呢？不敬业的话，这种能看到明星和未来明星还有钱拿的工作，将来谁会找他们？
    当他们真的去听时，才真的生出几分震动，就像是明明是在一个歌手选秀节目里突然上了一个震撼人心的真明星一样。
    请来的写流行音乐评论的作家，也能品味这声音确实不凡，她的发音吐字极美，明明非常优美纯粹的女声，却带着极强的穿透力，穿向人的心房。
    眼见台上的女孩就要唱完一曲，钟旋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看身边的赵尔俊，说：“你们也心急了，为何不等着出一张专辑呢？”
    赵尔俊说：“时间就是金钱。你这首歌，珍藏这么久，找一个最合适演唱的人，不好吗？”
    钟旋笑道：“会唱歌的人多了，乡村舞台上都有很多人唱得不错的。”
    赵尔俊说：“嗓子好，唱腔专业有特色，长得年轻漂亮的人不多。歌手将来红不红直接关系将来歌曲的普及程度。”
    钟旋说：“你对她的评价很高。”
    赵尔俊笑道：“她是个宝藏女孩，还有你不知道的呢！”
    赵尔俊心想：如果她真的进了哪个科的奥林匹克队出征，最后又能拿个奖牌，就能把她的电视剧卖到大台去。如果让她主演《名剑风流》更是能大赚一笔。纵观全国演艺圈内，只有蓝鲸有一个这样的宝藏艺人，他彻底地捧红她。到那个时候，她就算让别的艺人嫉恨，别人也拿她没有办法，是不同维度的人。赵尔俊觉得，她会是他一生当中最好的作品，那样刺激、迷人。
    宋奕昕唱完了这首歌，就是司仪出来捧场的时间了。
    再允许“粉丝”上台去合照，宋奕昕仍然优雅地完成了她的表演，就像围在她身边真的是她的粉丝一样。
    ……
    “终于结束了！”宋奕昕跟着赵尔俊进了电梯，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赵尔俊笑道：“有粉丝围着的感觉怎么样？”
    宋奕昕满脸通红，说：“赵总明知道我没有粉丝，还笑话我。他们的演技真好，我要向他们学习。”
    赵尔俊说：“谁说你没有粉丝？”
    赵尔俊顿了顿，说：“我就是你的粉丝。”
    宋奕昕哧一声笑：“赵总，你可是我的老板和债主大人，你要是我的粉丝，我是不是可以欠钱不用还？”
    赵尔俊说：“我没有让你还钱，甚至我可以给你更好的一切，只怕你不愿意。”
    宋奕昕不慎对上了他的目光，她心头一阵惊慌，赵尔俊朝她走近一步，宋奕昕不禁往后退，他伸手将她壁咚了。
    赵尔俊垂眸看着她姣好的面庞，问道：“你怕我？”
    “没……”
    “不用否认，你觉得呢？”
    “……”
    “你怕我，你岂不是很为难？我是你老板，你的前途还是需要我的，所以你就像在刀锋上跳舞的感觉。”赵尔俊顿了顿，更靠近一分，她已经能清晰地看到他衬衫的质地，已经闻到他身上的男人味和一分烟草气味。
    “可我不明白，我有什么可怕的？”
    男人理智又性感的魅力朝女人的身心攻击，好像只要她软弱半分，他就能拥她入怀，融进骨血。什么是可怕，这就是可怕。宋奕昕平定自己的呼吸，做着目前她唯能做的弱势的反抗：“男人……都很可怕……我……我满怀着希望离开‘迷漾’，就是不想当‘婊/子’。”
    赵尔俊愣住了，这个丫头总是会让他意外，他一步步的进攻，都被她守住了，他竟然开不了口，只是怕她眼中的失望与绝望。
    高层的专用电梯门忽然开了，赵尔俊才站直了身体，径自出了电梯，她只能跟上去，因为还要去参加《名剑风流》主创团队的饭局。
    ……
    黑色的劳斯莱斯穿行在首都宽阔的大街上，他们在“琼华宫”订了包厢，正往那边赶。
    赵尔俊看看规规矩矩坐在一旁的女孩，她穿着一件设计感极强的黑色毛衣，配着一条白色的多层蕾丝裙，在室外时再披一件白色羽绒服。至少京城的三月，室外可没有那么暖和。
    赵尔俊说：“等会儿见了李总和陈导他们时，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你明白吗？”
    宋奕昕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赵尔俊鼻孔出气，说：“你不问为什么吗？”
    宋奕昕说：“你是为了我好，我是你的女朋友，别人就不会怎么样了。”
    赵尔俊抱胸，呵呵：“你这丫头，我凭什么要做这么大的牺牲？”
    宋奕昕说：“赵总，以后我会给公司赚钱的，也会为公司争光，为国争光。”
    “为国争光？你觉得你真能进国家队吗？”
    “我为什么不行？只要我更努力我就行，我不仅要当好演员，我还要读好书，将来祖国也会以‘国士之礼’待我。人们再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也说不到我的头上。”
    赵尔俊看她目中的坚毅，如果一个女人足够自重、足够努力并且有这个能力，三观底子比较正的男人自然也会多一些尊重。
    “你看不上演员这个职业吗？”
    宋奕昕抿了抿嘴，说：“原来并不想当艺人，只是没有别的路。但是上过两部戏后，我很喜欢，总是能从戏中体会不同的人生，而且拍戏可以留住时光，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戏剧却很神奇。四百多年了，《罗密欧与茱丽叶》还是那样年轻和荡人心魄。唯有……这个行业是个大染缸，那不能算是女人的错……”
    “那么是男人的错？”
    宋奕昕摇了摇头，说：“只要不犯罪，不能说是错。季羡林先生还说‘所谓看女子篮球者实在就是看大腿。说真的，不然的话，谁还去看呢？’谁还是圣人呢？”
    赵尔俊说：“我看你倒像是圣人，谁能诱惑你？”
    宋奕昕摇头说：“我才不是！我爸爸还在的时候，那时才十三四岁，我也花痴，迷恋王子爱上灰姑娘那种日韩电视剧。”
    赵尔俊才哧一声笑起来，说：“现在怎么不花痴了？”
    宋奕昕说：“王子没有了灰姑娘王子还是王子，灰姑娘没有了王子就什么都不是。灰姑娘是贬值资产，没有男人会这么傻长期持有的，男人通常会选择租。男人会制造你是灰姑娘的假相，可是最后你会发现你是茶花女。”
    赵尔俊说：“你不是贬值资产，你不相信你自己吗？”
    “我相信，所以我也想找一个不贬值的男人。”
    赵尔俊这时才发现她的思维路子和普通的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同，既不是依附型的傻白甜，也不是那种理智的用青春的身体去和男人交换物质银货两讫的类型。
    赵尔俊说：“你是想……站着把钱挣了。”这是学霸宋奕昕那个世界《让子弹飞》中的一句台词，不过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宋奕昕说：“我不想跪着。古代的士子中了进士，就是人上人了。我也能中‘进士’，我凭什么不可以站着？”
    第38章 假装女友
    赵尔俊的电话忽然响了, 他一看是景曜打来的, 便接了起来。
    “找我吃饭？我今天有约……”
    “嗯……是卓越传媒的李兆铭和陈耀华导演, 你也想来？”
    “好吧, 他们那边应该有五六个人，坐得下，你过来吧。琼华宫六号包厢。”
    赵尔俊挂了电话, 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转头看向宋奕昕，看得宋奕昕心里七上八下的。
    赵尔俊说：“小丫头，你有没有把我们的行程告诉景曜？”
    “景少？我有许久没有见过他了, 我一直很忙，他也很忙的，说起来我是挺没有良心的, 他帮过我很多。”
    赵尔俊眯了眯眼睛, 说：“你这小丫头没有那么单纯，你不必瞒我。这是第一次，我饶你一回, 要是下次再耍这种小聪明, 我可不饶你。”
    “……”宋奕昕心头惊慌起来，她只是昨天接到过许嘉言的电话, 昨天她真的分晰清楚了, 前面就算是她最不愿意的事，她也要坦然淌过去。
    赵尔俊说：“你小人之心，也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真要干什么，这种小聪明也保不了你。你凭什么认为景曜需要为了你跟我翻脸……”
    赵尔俊转念：“除非你跟他有关系！”
    宋奕昕说：“赵总，我跟景少真的清清白白的……景少是个对感情很虔诚的人，请你不要侮辱他。”
    过了十几分钟，终于抵达了“琼华宫”门口，两人下了车来，司机径自去停车，自行解决吃饭问题。
    赵尔俊示意她挽住他的胳膊，她忙上前伸出手，抓住那条胳膊，只是动作有点僵。
    赵尔俊蹙眉：“你不是演员吗？演我的女人，上过床的那种，会演吗？你不会演我的女人的话，李总喜欢美女坐他的大腿，待会你就去坐他大腿。”
    宋奕昕一惊，她有原主那一生的记忆，原主做过坐台小姐，也是见识过喜欢美女坐大腿的男人的。
    他们常会搂住上下其手，玩得大了，还当众伸手进人衣服里，那实在可怕。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一点，解放自己的天性，把那些后天的三观道德感都抛到一边，眼前就是与她有亲密关系的男人。
    她提起精神，把那条胳膊抱住，眼角都沾上一丝虚荣的得意与被男人滋润的风骚，姿态都慵懒起来，她想整个人往赵尔俊身上挂似的。
    赵尔俊本来有几分堵气才那样说，没有想到这小丫头真是天生的戏精，突然的亲密把他弄得一阵口干舌燥。
    两人到了包厢时，李兆铭和陈耀华也刚到，制片人周磊到了，另外还有年轻的一男三女，长得都不错，应该是演员。
    他们还没有上大圆桌，只是坐在真皮沙发上笑着聊天。他们一见赵尔俊和一个年轻美女来了，忙笑着准备打招呼。
    李兆铭最快，嗓门也大：“赵总带着美女来了！”
    赵尔俊也先向李兆铭走过去，伸出手相握，像是极好的朋友。
    赵尔俊说：“真是难得再见到李总！上次见面还是在南边吧！来了京城总该我做回东了。我原以为我来得早，没有想到李总来得更早！”
    李兆铭笑道：“和京城赵少吃饭能不赶忙来吗？咦，这位美女是……”
    赵尔俊搂住了宋奕昕，宋奕昕也进入角色往他怀里靠着，露出甜甜的小女人笑，笑中带着一抹傍上了有钱男朋友的得意风骚。
    “李总好，我叫宋奕昕，太荣幸见到您了！俊哥这一路就在和我说您有多了不起了，我原来心里还有些害怕，原来您还这样平易近人……”
    李兆铭是什么眼光，一见宋奕昕也只觉三魂七魄总少了个把，这女人实在太美，在场的三个美女同场一比，就她像是会发光一样。
    李兆铭握住她的手，笑道：“我见到美女就高兴。”
    赵尔俊笑道：“李总，奕昕是我的女朋友，也是演员，她刚入这行，还什么都不懂呢！以后也只请你多关照了。”
    李兆铭说：“赵总就是好艳福呀。”
    赵尔俊哈哈一笑，说：“哪里及得上李总。”
    说着赵尔俊朝他一笑，又和陈耀华导演和制片人周磊一一握手问候，也给宋奕昕做了介绍。
    互相寒暄后，忽然敲门声门，豪门包厢门被推开，又走进来两个俊朗不凡的男人，那倾国容貌竟然比当红偶像还要俊一分，只是神态与普通偶像完全不同。
    赵尔俊见景曜来了，身边还来了许嘉言，眼神不由得更深了一分。
    赵尔俊还是起来给景曜、许嘉言做了介绍，他们是京圈有名的贵公子，各方皆大欢喜。
    许嘉言看向乖乖的粘在赵尔俊身边的宋奕昕，情人间的搂肩搂腰都很正常，可是看在他眼里十分刺眼。
    景曜也看到宋奕昕了，她现在穿着打扮再不会如初见时那样纯朴或艳俗，这一打扮也不会比欧阳珊珊差多少了，明明是一个贫穷出身的女孩，还是一个演员，但是她看起来竟然像是一位大家闺秀一样。
    宋奕昕看到许嘉言眼中闪过三分尴尬，但是很快沉浸到自己的角色中去。
    时候不早了，大家也上桌去了。在场的几个男人身价来历都不凡，但是今天赵尔俊是东家，今天是主创的碰头会，而李兆铭是他的战略合作伙伴，便请他坐了主宾席。
    但是李兆铭笑道：“美女坐中间嘛！不要那么讲究了！”
    李兆铭冲宋奕昕招手，说：“宋小姐，过来坐中间。”
    这男男女女交叉坐也是一种座次方式，许多男人就是喜欢这种调调。
    宋奕昕笑道：“李总，您才是主宾，我怎么能坐那里，回头俊哥还说我不知礼数。”
    李兆铭说：“赵总，你不会这么严格吧？对女孩子要温柔些。”
    赵尔俊说：“李总要是不介意，昕昕，你就坐吧。”
    宋奕昕心想这当着众人的面也出不了什么事，于是只好入座，李兆铭就坐在她下首。
    赵尔俊也是给李兆铭一个面子，因为李兆铭的公司拥有《名剑风流》的版权，还拥有南方大财团的关系。
    一边的服务员陆续上菜，又开了酒，李兆铭搂着旁边一个年轻妹子的肩，说：“赵总，这一回的新剧，咱们一定要拍得正能量，又高大上，要拍得讲究，我们前期的服装、布景投入那么大，不能最后被人说是烂剧！”
    宋奕昕看李兆铭搂着被他潜的妹子口称“正能量”，差点破功，只有把脸转向赵尔俊的方向以防自己面露异色得罪了人。
    却见赵尔俊“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他还一本正经地说：“我也这么想，这就要看陈导好好把控了！”
    宋奕昕头一回对赵尔俊佩服得五体投地。
    又听赵尔俊说：“演‘穆雪芝’的演员一定要漂亮，会演戏，你看我们昕昕这么样？也不是因为她是我女朋友，我才捧她。之前王铮导演就说她上镜，什么角度拍都好看。”
    许嘉言蹙了蹙眉，怀疑地看向宋奕昕，陈耀华看看宋奕昕，宋奕昕的相貌无可挑剔，但是这时的宋奕昕在演赵尔俊的女人，所以展示出来的气质是有虚荣和风骚之态的，与“穆雪芝”的人设严重不符。
    但是陈耀华不会说她“气质不符合角色”来得罪人，只淡淡说：“宋小姐确实漂亮，可惜是新人。三个月前我们几方谈的时候，蓝鲸娱乐不是说用当家花旦出演吗？说实话，电视台和网络平台都是看流量出价的。”
    赵尔俊还没有说话，陈耀华又冲宋奕昕说：“宋小姐不要介意，我不是说你不红，只是宋小姐应该刚出道，我不知道你的功底。想拍好剧，我当然要拿出专业来，创作就是创作。”
    赵尔俊说：“先试镜，你到时候说她不行，那我没有话说。我就怕你拍过她后，就不想拍别人。”
    李兆铭又上下打量宋奕昕，说：“如果宋小姐能演，我当然也想给美女一个面子。”
    宋奕昕看看赵尔俊，见他没有别的眼色，便笑道：“我已经演过两部戏了，我对自己很有信心。还请李总、陈导、周制片多多关照。”
    李兆铭说：“关照？怎么关照？”
    宋奕昕摇了摇赵尔俊的胳膊，说：“俊哥，我什么都不懂，你给人家出个主意？”
    赵尔俊说：“到了这里，怎么也得敬李总一杯吧，你就是年纪太小，没有见过世面。李总见笑了。”
    宋奕昕才起身举杯敬李兆铭，李兆铭看得心头火热，只可惜她被赵尔俊捷足先登了。她是赵尔俊的女朋友，就算赵尔俊不和她结婚，这个时期别人是不能碰她的，这“女朋友”和“小姐”又是不同的。
    赵尔俊见敬完了酒，很自然地拉了她的手坐下，笑道：“真的不是我偏心。我旗下一线二线的女演员都有，但是一线的女演员已经不是那么年轻了，扮相没有那么好看，眼睛也能看出人的年龄来。旗下新人女演员就昕昕最会演，她有武术功底，能完成一些动作戏。”
    陈耀华和周磊对看一眼，周磊说：“如果换新人演穆雪芝，片酬预算也不一样了。”
    赵尔俊说：“这些事选角试镜后，我们再具体谈，有多余的预算，就把后期做精一些。刚好阿曜的公司是做后期特效的。”
    李兆铭说：“景少包揽国内六七成的特效，谁能不知？我们从前也合作过。”
    景曜也连连好奇打量宋奕昕，这时才回神，笑着敬李兆铭的酒。李兆铭也知京圈的公子哥团体不好得罪，客气得很。
    之后，又闲聊到了许嘉言头上，许嘉言来头虽然不小，这回他是求了景曜出面带他过来，所以他推景曜坐在他上头，这样谦让的模样倒和从前媒体的报道很不一样。
    许嘉言说：“我现在自己在做资本，也涉足传媒文化行业，之前也和aileen……宋小姐合作过，她确实很会演戏……”
    许嘉言一语双关，宋奕昕只有赔笑。
    李兆铭说：“许家可是实业龙头呀，许少自己做资本，现在有什么好项目？”
    许嘉言说：“刚刚接触一个共享单车……”
    宋奕昕一听，不由得呛了酒，一边擦嘴，一边摆了摆手：“jeffery，别投共享单车，到时候亏死你。”
    第39章 男人醋劲
    李兆铭笑道：“宋小姐还懂投资？”
    宋奕昕一愣, 又眼波盈盈看了许嘉言一眼, 暗道：我也一时脱口而出了。不管这个项目成与不成, 许嘉言既然想要做这个项目, 当着那么多不熟悉他的人的面否定他，只怕他要不悦。男人总要面子的。
    许嘉言此时却不知道宋奕昕的“预知能力”，因为她“美丽多情”的眼波, 消除了心头因为醋劲生出来的对她的恼意。一个女孩子的眼睛要是太漂亮了, 如果她又是某个男人的意中人，那么她这样朝他看过去，是比较危险的, 难免让男人生出许多自作多情的遐想，俗话说是“被电到”。许嘉言人品出众，但是他也是男人。他更觉自己是她的知音, 必须要帮助她脱离赵尔俊的“魔爪”。
    宋奕昕笑道：“我只是一个演员, 我没有那么懂经济。”
    许嘉言只觉她话未说尽，只盼她再看他一眼，什么面子也抛到脑后了。
    许嘉言说：“我看你刚才很笃定的样子, 你若没有把握便不会这样说了。你直说无防, 我还在考虑投不投，你要说得确实有理, 也许我就不投了。”
    宋奕昕见他既然这么说了, 自己小心说几点，当做帮朋友吧。
    宋奕昕目光真诚温柔，说：“有些投资人是看到政策导向, 会有政府补贴。不过，哪个成功的创业者是靠补贴成为名企业的？”
    许嘉言这才笑道：“你这么说我很没有面子。我可不是贪那些补贴。”
    宋奕昕摆了摆手：“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许嘉言：“那你看这个项目，到底有什么问题？我也集思广益。”
    宋奕昕道：“这件事本身的营利模式和投资管理成本相差太大。一旦摊子铺开，紧接着就是乱停放、投诉、损坏和群雄逐鹿比亏得起钱的野蛮竞争，那就是一个无底洞大泥潭。乱象一起，投诉更多，处理成本更大，紧接着政府监管单位跟进来了。
    除非你在两年内能用那些押金赚到更多的钱，不然没有意义，一天能亏一千多万，不是开玩笑的。人性都是贪一时新鲜，新鲜过后，该干嘛干嘛，用户减少，用户的使用频率也会减少。除非是宏大全面的运营布局，这意味着巨大的人才和资本投入，目前都达不到。现在的创业者都是想上市去割韭菜，但是你得把项目撑到那个时候。”
    许嘉言想了想，说：“你很了解这行的样子，研究过吗？”
    宋奕昕说：“不算研究，只是现在刚刚兴起，我有些自己的想法，做过推算……我数学和逻辑很好的。如果对方找你第二轮或者第三轮融资，你别投就好了。”
    许嘉言也暗觉这有道理，但是创业都是有风险的，风险越大，回报率越高，一时也没有做决定。
    “谢谢你的提醒，我考虑一下。”
    宋奕昕微微颔首，当着众人的面，她不能再进一步劝说了。
    赵尔俊眼神深幽，不知在想什么。
    李兆铭笑道：“宋小姐和许少也很熟呀。”
    宋奕昕没有接话，许嘉言说：“aileen是我的朋友。”
    不等李兆铭再问话，赵尔俊笑道：“大家还是吃菜吧，都是老朋友，随意一点。那几位也随意……”
    赵尔俊看看另外三个年轻的女演员和一个男演员，微微示意。
    席间，李兆铭多次朝宋奕昕敬酒，陈、周也朝她敬了酒，而宋奕昕到了这时候也不得不敬景曜和许嘉言的酒。
    宋奕昕有一点酒量，但是几杯下肚也有点晕了，肚子撑着犯恶心，忙起身去一趟洗手间。
    她跟服务员要了一瓶矿泉水，去了女洗手间把酒吐了七七八八，用一瓶矿泉水再三漱了口，再嚼了嚼口香糖，然后出来补妆。
    这方法还是跟原主学的，原主那记忆中当坐台小姐难免会遇上被灌酒的情况，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至少保持点清醒，可怜的女孩只有这么做。
    宋奕昕补好了妆，理了理衣裙，才提着手包出了洗手间，正出洗手间大门，忽然横过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只见那袖扣很精致。
    宋奕昕被拖到一个转弯处，她用力挣开他的手，说：“jeffery，你干什么？”
    许嘉言深深看着她，说：“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没空陪我，我来陪你。”这时的男人正陷入了被电到的狂想里，他认为她对他是有情意的，在情场较量中，男人得到了意中人眼神的“鼓励”再不主动一点，注孤生。
    宋奕昕微微张了张嘴，这句话竟让她有几分难以招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嘉言说：“aileen，你听我说。让我帮你，我赎你离开蓝鲸，你只管好好读书。你读完书，你若爱我，就跟我在一起，你若不爱我，我也不拦你。我知道你只是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宋奕昕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泪，擦了擦，说：“我很谢谢你的青睐，但是我不会走你给我的路的。”
    许嘉言看着她，眼中充满着真诚：“你不相信我吗？”
    宋奕昕叹道：“不是这个问题。我现在一步一步走得再不容易，但是我所得到一切都是我付出了努力的，我也能守住一些，我可以获得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生存能力。我能理解成你喜欢我吧，那么难道你是因为我是菟丝花才喜欢吗？”
    许嘉言竟然回答不上来，宋奕昕却有自己的看法，说：“如果你喜欢菟丝花，你就会选择欧阳小姐了，我相信你现在是真心的，可是你自己都不知道你向往的爱情绝不是依附型的。你能解决了我现在的问题，你心中向往的幻想的爱情的对象也不存在了。这本来就是一种悖论。”
    许嘉言摇头：“不，不是。我只是想帮你度过现在的难关，我相信你以后仍然能活得精彩的。”
    宋奕昕说：“我连这关都过不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踩着你略过这关后，下一个关口就突然有资本过去了？我通过自己的努力，我才有阅历、有作品、有工资、有人脉，这些资本是任何男人的施舍和宠爱都填补不了的。你帮我解了约赔了钱，我好像是自由了，其实我内在还是零，甚至连零都没有，欠着你一个亿。”
    许嘉言说：“所以，你不惜委身于赵尔俊，这是你认为的阅历和资本吗？你爱他吗？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宋奕昕说：“我谁也不爱，我爱不起。我是不爱他，但我也不爱你，我只是把你当朋友，请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
    许嘉言只觉心中一痛，一股冲动涌上来，还有那股嫉妒都让他无法自控。他猛得贴近，勾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待要用力加深，忽然有人抓住他的肩头掰过他，迎面来就是一个拳头。
    许嘉言差点跌在地上，扶墙站稳，就见赵尔俊冷冷看着他：“许少似乎不太礼貌。”
    许嘉言说：“赵尔俊，这是我和她的事。”
    赵尔俊道：“凭你这句话，我就能再打你一拳。宋奕昕是我的女人，不管是谁，要敢碰她，我都跟他没完！”
    这话太中二了。
    宋奕昕嘴唇嚅嚅，想要反对，可是想起自己的处境，最终没有出声，看了许嘉言一眼，他也在看她。宋奕昕心头有些纷乱，转开了头。可这不经意的一眼，又让许嘉言有了充足的动力和勇气。
    赵尔俊抓住她的手腕，要将她拖走，许嘉言冲了上去拉住她另一只手，宋奕昕不禁傻眼。
    赵尔俊满脸的恼怒，就要冲上去打架，许嘉言也一副要打就打的架式。
    宋奕昕急中生智，说：“你们干嘛？你们要拥抱接吻吗？！”
    赵尔俊和许嘉言果然都转头看她，宋奕昕深吸一口气，说：“这个……这也不是地点，你们要亲热，我给你们在酒店订间房，你们尽情亲热，但别在这里。”
    赵尔俊喝道：“宋奕昕！”
    宋奕昕拼命的挣开他们的手，说：“好，好，你们喜欢在哪亲热都行，我不管了！”
    宋奕昕转身跑向包厢，见着出门来的景曜，忙说：“景少，赵总和许总在那边……你去看看吧。”
    景曜还想细问，宋奕昕却像是有鬼追着她跑一样，一溜烟走了。
    赵尔俊和许嘉言都满是敌意地看着对方。
    赵尔俊说：“许嘉言，这是我的饭局，我没有请你，你已经坐了这么久了，你可以走了。”
    许嘉言冷冷警告：“赵尔俊，如果你敢对她做什么，我今生今世都不会放过你！”
    赵尔俊冷笑：“你凭什么？我们的事，你只是局外人。”
    许嘉言又要上前动手，景曜过来了，说：“你们在干什么？”
    赵尔俊说：“他是你带来的，我不奉陪了。”
    赵尔俊转身离去，景曜看看许嘉言的脸有点肿，说：“你们……打起来了？”
    许嘉言有几分难堪，景曜呵呵：“我答应帮你的事也都做了，反正你欠我一个人情。”
    从私心上来说他确实不想许嘉言吊着欧阳珊珊，也许许嘉言开始自己的生活，欧阳珊珊才能从那场迷梦中醒来。景曜对宋奕昕是有好感的，甚至也经常会想起她，但是那种好感在欧阳珊珊面前就不算什么了，至少宋奕昕并没有追他，他们没有酿成男女之间的吸引力。
    许嘉言触了触自己脸上被打的地方，也需要处理一下，景曜想了想说：“你为什么喜欢奕昕？她不像那种会乱勾引人的女人……”
    景曜是个情痴，但是不代表他没有见过女人，宋奕昕是他所遇的极少的一类没有谋算勾引他、没有借机跟他发哆的女人，就算那回乌龙开房，她也非常有个人特色，他不认为她对上许嘉言就变成那类女人了。景曜可不认为自己就真的差许嘉言那么多了，女人可以把他当成中性的，一遇上许嘉言就用尽手段勾引。
    许嘉言说：“难道珊珊特意勾引过你吗？喜欢就是喜欢，哪里说得清楚。”
    景曜看着许嘉言进洗手间去了，他也不由得深思。
    因为明天就开始最后的定角定装了，陈耀华、周磊等人没有要进行下半场的意思。李兆铭虽然好色，那罕见的美人却是属于赵尔俊的，他也就带着另一个美女离开了。
    赵尔俊这回是东道主，所以最后一个上车，宋奕昕自然上了他的车。
    上车之后，也就不用扮演角色了，经过许嘉言的搅和，宋奕昕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赵尔俊说：“去我那里吧。”
    宋奕昕才转头看他，抿着唇仍然没有开口。
    作者有话要说：看过时辰吉凶，挑吉时更新吧。迷信的我呀，捂脸。所以我的更新是不定时的，读者也比较混乱。
    今天更新时间：8:00、10:30、14：30
    第40章 厨房着火
    宋奕昕手上一暖, 赵尔俊已经握住了她的手, 宋奕昕知道他这一握和之前的牵手不一样。
    她僵了僵, 然后抽回了手, 一时间只有心头胀得难受，看着车窗外光怪陆离的世界。她明白这车之外的世界也是现实的，她这样的女子也难找到一个爬上去的立足点。
    世上哪里有什么好处都占的事, 至少赵尔俊比那些导演好多了, 比李兆铭好多了，比真的坐台也好多了。
    宋奕昕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不用想太多、太矫情的话, 自己活得太累。
    宋奕昕转过头，说：“赵总，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赵尔俊目光潋滟：“你问。”
    宋奕昕看了他好一会儿, 说：“像你这样的人, 如果面对美女时想放屁，怎么办？”
    赵尔俊愣了一会儿，转过头去, 轻咳一声：“这个……主要靠忍。”
    宋奕昕咯咯笑起来, 赵尔俊白了她一眼，说：“什么恶趣味……”
    宋奕昕说：“如果装逼要坐牢, 像你们这种人, 就要牢底坐穿……”
    赵尔俊见她轻松起来，他的心情也跟着放松了，原来他听到了一句“我不爱他”总觉得不得劲, 尽管这是他早就知道的事，但是被她直接说出来，让他十分难受。
    宋奕昕的电话忽然响起，她取出来一看，竟然是宋奕阳打过来的。
    她连忙接了起来，一接起来就听到宋奕阳的哭声：“姐……咱家里着火了……”
    “着火？你们怎么样？”
    宋奕阳说：“我们没事，但是房东要我们赔钱……”
    宋奕昕只觉一个头两个大，说：“好好的怎么会着火？”
    ……
    今天宋奕昕雇的阿姨请假回家去了，晚饭还是已经能自己行动的宋母自己热了一些菜。
    到吃过饭后，宋母想着女儿工作学习太辛苦了，想为宋奕昕熬个汤，她晚上回来喝。
    但是宋母手术前后也久未承担家务，身体到底衰弱有些健忘，她去洗一洗衣服就忘了这事回了房睡着了。
    还是在自己屋中做功课的宋奕阳闻到了烧焦的味道，赶忙出来看看，就发现厨房浓烟散出来，那些厨房的柜子都烧了起来。
    宋奕阳也是胆大，在洗手间打了水去扑了一部分的火，趁机关了煤气，他没有出事已经是万幸。
    赵尔俊送了宋奕昕赶到小区时，赶来的消防已经完全扑灭了火势，一群人围在大楼外议论纷纷。
    “请让一让，让一让，我是家属……”
    宋奕昕挤进人群去，赵尔俊担心她也跟了过去，就见房东太太正在一旁和人诉苦，而宋母一身的狼狈坐在花坛沿上，宋奕阳沉默地站在她旁边。
    宋奕阳已经百般道过歉了，可是这时候不像从前住在地下室那一回，那回的房东太太只是想他们搬走。这回是烧了人家的厨房，还惊动了整栋楼的人晚间逃出来，这不是道歉能解决的事。
    宋奕昕冲了过去，说：“妈、阳儿……”
    房东张太太一见能做主的人到了，冲上前来，说：“小宋，你看这事总要有个说法吧？当初租给你们，你是怎么说的？”
    宋奕昕知道京城是什么房价，好在房子结构没有坏，可以重新装修。
    宋奕昕说：“张阿姨，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张太太说：“你觉得这是道歉能解决的事吗？”
    宋奕昕忍着满腹的抑郁，平静地说：“我一定尽力赔偿您的损失。发生这种事，谁也不想的，但是我们也是京城人，我现在做艺人，我也跑不掉的，您觉得呢？”
    宋奕阳看到姐姐来了就放心多了，像是有了主心骨，而姐姐就是姐姐，一句话就点到了关键。
    张太太说：“好！你们赔两百万我就算了。”
    宋奕昕说：“张太太，到底怎么赔，是不是得找个评估的人来说，我们也不是富人，你张口要两百万，我们也不能这样瞎赔的。”
    张太太上前说：“那你是要赖账了？看你这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原来是个老赖。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赔钱，我们的事儿就不能了！”
    宋奕昕说：“张太太，给你造成那么大的麻烦，我觉得非常抱歉，所以万没有不赔钱的意思。只不过我现在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就算吵到天亮也一样没有钱。不如大家都理性一点，我们找专业的人来评估您的损失，然后我们再讨论赔钱打款的方式，这才是务实的。”
    张太太说：“你的意思就是我要贵了？你不相信我咯！”
    宋奕昕说：“信任是相互的，你相信我们能赔钱吗？大家相遇也是缘分，别管是良缘孽缘了，都得凑合着拿出诚意来。你想拿到你的损失赔偿，我们想要赔偿后了结这件事，目标是一样的。”
    张太太见她相貌气度不凡，眼神坚毅，不像宋母宋奕阳一样孤儿寡母的好欺，才说：“好，那我们约了明天再谈！”
    宋奕昕知道自己明天要试镜，说：“明天不行、后天也不行，我要工作。”
    旁边顿时议论纷纷，张太太说：“街坊们看看，她还说自己不是老赖，明天、后天不能谈，这是想逃呀！”
    “工作不会请假吗？”
    “对呀，把人家房子烧成这样，总得给个说法吧。”
    “做人要厚道，怎么能这样？”
    忽然，坐在花坛旁的宋母走了过来，忽然朝张太太就跪了下去，宋奕昕连忙拉住她。
    “妈！你干什么！”
    宋母说：“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你……我已经是个废人……”
    宋奕昕本来日子刚好一点，就算要被潜规则一下她也认了，她相信自己总能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她上了大学，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可是老天爷还是要跟她开这种玩笑。
    平凡人只是活着，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宋奕昕在外头受了多少委屈都不哭，这时面对这样的家人，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不求他们能做什么帮她，但是别再拖她后腿了，她已经要沦落成一个被潜的女人了，脊梁骨都要暂时被压弯了，她只求家里让她静静，不要再烦她，她真的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了。
    她忙擦去了泪，神情麻木，说：“好，你爱跪就跪，跪要是能解决问题，要是能跪出钱来，我早去跪了！妈，你还想我怎么样，现在出了这个事情，能解决的只有我！我已经忙到要疯了，你为何总要让我忙完了外面的事，回家来还要一次一次的告诉你，重拾生活的信心；让我来告诉你，你会是这个家的精神支柱，要我一次一次来迁就你敏感脆弱的心灵？我不要求你别的，你只要安安静静听话休养，别的事我来解决就好了，这个要求不高吧？”
    宋母不禁怔住了，满脸泪痕低头哭泣。
    赵尔俊对她的家境只是间接了解，亲眼所见才知她过得比他想的还要糟糕。他正想出面帮忙，忽然就见许嘉言出现了，赵尔俊知道他一定是跟踪自己的车寻来的。
    许嘉言说：“aileen，怎么回事？”
    张太太看着许嘉言一身华贵，眼睛一亮，说：“这位先生，你和宋家什么关系？”
    许嘉言说：“宋家是我的朋友。”
    张太太说：“宋家烧了我的房子，欠我两百万，你能帮忙吗？”
    宋奕昕说：“这不关他的事。”
    赵尔俊的司机已经送来了支票本，他说：“这位太太，宋奕昕是我公司的人，我借她钱还你，但是你房子的损失真的值200万吗？”
    张太太又不禁捂嘴，看看两个男人，再看看长得美若天仙的宋奕昕，有些了然，心想：这些长得漂亮的小姑娘就是会傍男人，这一傍就傍了两个有钱男人，小伙子还长得真俊，便宜这丫头了。
    宋奕昕觉得现在的自己非常滑稽，她想要靠自己立起来，可是最终走投无路，总要找男人帮忙应急。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又矫情什么呢？
    宋奕昕接过赵尔俊递来的支票，展示给张太太看，说：“现在我证明我有钱赔你，但是这不是小数目，赔什么数目总要找社区的人做个见证，也要找房产评估的人来看，我会委托律师来处理的。张太太，我再一次表示歉意，您早点回去休息，我也想让我妈早点休息，她身体不好，请您谅解。”
    张太太看看赵尔俊和许嘉言，想着签合同时也有宋奕昕的身份证号码和联络方式，这才悻悻而去。
    宋奕昕看看坐在地上的宋母和发呆中的宋奕阳，自己也有些累觉不爱了。
    宋奕昕说：“家里还能住人吗？”
    宋奕阳说：“就烧了厨房，房东太太要两百万一定是坑我们。”
    宋奕昕点了点头，说：“妈，回家吧，我现在没有心情来安慰你。我只想静静，喘口气儿。”
    宋母抹了抹泪，说：“我知道是我害了你……”
    宋奕昕也是人，心头终是生出一丝怨，说：“我跟你说过，让你什么都别干，你为什么不听我的？”
    宋母说：“我只是想你回家后有汤喝……”
    宋奕昕立足现在的处境基础，在能自保的情况下努力的往上爬，还要拉拔病的病、小的小的一家子，这些她也都认了。
    可是偏偏还要节外生枝，宋奕昕忙的已经恨不得一个人劈成两半来使了，活得跟牲口一样，她也是凡人，心头有三分窝火。
    宋奕昕说：“我不需要喝汤！我晚上回家时喝了汤是不是能当神仙？妈妈煮一碗汤，女儿喝了就感动幸福得要死了？我告诉你，没有！汤就是汤，跟我在外面买的汤一样！你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宋母泪流满面，说：“要是我去年就死了，也许更好……”
    宋奕昕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往我伤口上洒盐，还是想我再反过来安慰你，开解你？那谁来开解我？”
    宋母抹去了泪，一句话也不说了。
    宋奕昕心累：“阳儿，你带妈先上楼去。”
    宋奕阳点了点头，牵了宋母的手，说：“妈，听姐姐的话，我们上楼去吧。”
    第41章 宋母之死
    每一个人, 包括孩子, 都是好面子的。穷人家的孩子在学校的时候, 心中本能不希望家中腼腆贫寒、身份低微的父母去学校, 因为会遭到同学的嘲笑、老师的看轻。
    如果是一个出身贫寒的男子靠自己的努力进了一家大公司，他也绝不会乱邀请同事和美女去他家里玩。
    这些只是凡人都避免不了的心理。
    宋奕昕也是凡人，若非像上一回本着谋算景曜的帮助的目的的情况一样, 她也不想让同事和朋友来看她有多窘迫。只觉被人一瞧真实生活状态, 她用另一个自己武装起来的坚强体面都会化成灰。
    她这时对着许嘉言和赵尔俊就是这种心情，尴尬又疲惫。
    生活总是不给她足够的准备时间让她建立一点基础，这么几个月时间, 她出演的戏剧作品都还没有完成后期制作，更别谈开播了。
    宋奕昕说：“赵总，对不起, 家里出这种事……”
    许嘉言走了过去, 将她拥进怀里，说：“放心吧，我让我的律师帮你处理, 会好起来的……”
    正当赵尔俊要上前拉开许嘉言的时候, 忽听砰一声响，然后传来宋奕阳的尖叫：“妈！！”
    赵尔俊看到了从那旧楼的楼梯平台掉下的黑影, 饶是他见多识广, 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
    宋奕昕挣开许嘉言的怀抱，赵尔俊道：“许嘉言！别让她转过来！”
    许嘉言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宋奕昕不是笨蛋, 她的养父和原主那一世都是这种死法。
    “妈……妈呢……”
    宋奕昕拼命地挣扎起来，许嘉言用力的抓住她：“aileen，你冷静一点！”
    宋奕昕挣出他的手往大楼冲，赵尔俊一边打着报警电话，一边来拦她。
    “走开！别拉我！妈！我的事不用你们管！”
    许嘉言拉住赵尔俊的手臂：“让她面对吧，那是她母亲，她避不开的……”
    赵尔俊这时也没有心情和许嘉言争了，点了点头。
    宋奕昕走向楼梯入口方向，已经看到了路灯下以怪异的姿势仰躺着的母亲，她的身下全是血，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这时候，宋奕昕的心里没有了怨，也没有了凡人计较的面子，只有心被撕裂的痛，她的脚一软瘫坐在仰躺在血泊中的母亲面前。
    “妈！”宋奕阳冲出了楼梯口，这个孩子再经历一次两三年前失去父亲时的那种痛。
    宋奕昕泪流满面，心已痛得麻木，这时候左近回家的人听到声响，再一次过来围观，直到警察赶过来将人隔开。
    ……
    警察确认了宋母是自杀后，收殓了尸体，以防死者躺在这里吓坏人，家属安排好殡葬服务，警方自然会交接。
    赵尔俊和许嘉言陪着宋氏姐弟去了警局签字，已是凌晨两点。
    赵尔俊拍了拍她的肩，说：“你们先去我那住吧。”
    许嘉言说：“去我家吧，我那里宽敞，我一个人住。赵尔俊那里往来的人多。”
    赵尔俊知道许嘉言意有所指，宋奕昕眼睫微闪，也听明白了。
    可是许嘉言却没有真正明白宋奕昕的思维。
    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有风流的男人对她来说才是最合适的，一段关系很快开始，很快结束，只是人生中的一段旅途。相对认真的男人，她现在爱不起，如果她陷入其中想要平等的爱他，甚至渴望婚姻，那会给自己增加很多负担。
    宋奕昕看着他，说：“jeffery，你别对我好，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我一点都不单纯、不清纯，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我这些事情中。”
    许嘉言说：“我很明白我在干什么，请相信我好不好，我会等到你长大，可以真正的自由独立的生活。”
    许嘉言是了解她的，宋奕昕的心头一热，可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爱情从来不是她生活的全部，只怪相遇的不是时候。
    “这年头有男人靠，哪个女人喜欢独立呀？我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人，我喜欢男人捧着我，去他妈的独立，就我这样的，我能独立个鸟儿？哪个女人不想享福？喜欢赵总的女人太多，他不把我放在眼里，我少不得要用一些欲擒故纵的手段。”
    “你骗我！如果是这样，为什么我不可以？”许嘉言抓住她的手腕。
    宋奕昕说：“赵总更适合我，我发现我心里有他，你不要找我了，我不想他误会。”
    “宋奕昕！”
    宋奕昕说：“对不起，我有点累，我想休息。”
    赵尔俊把一切都听在耳中，他知道宋奕昕不是真的爱上他，但也做了选择。
    赵尔俊上前说：“jeffery，今天发生这么多事，让奕昕休息吧。”
    许嘉言：“……”
    赵尔俊抚了抚宋奕阳的脑袋，说：“你叫阳儿是吗，以后跟你姐姐住哥哥家里吧。”
    宋奕阳受到的刺激也不可谓不大，宋奕阳是认识许嘉言的，不禁朝他看去，他感觉姐姐有点喜欢他的。可是他不明白姐姐为什么要跟这个叔叔，不，哥哥回家去。
    赵尔俊轻揽着宋奕昕上他的车去，司机已经在警局外等了很久了，司机也应该下班了。
    许嘉言上跟上前几步，可是一想到今天发生那么多事，他再纠缠只是让宋奕昕更崩溃而已。
    赵尔俊早就独立生活了，因为父母亲不是商界人士，而是公务员，他们还住在老房子里。
    赵尔俊却住东三环一套顶层复式的房子里，地方也很宽敞，虽然在京城中，但是这装修却是经典海派的，明丽素雅、以人为本的舒适。
    保姆已经睡了，赵尔俊也没有打算让她起来的意思，带了宋奕阳在楼下的一间次卧客房休息，再牵了宋奕昕上楼去。
    这是一个复式的单位，楼上整层260多平就是一个主卧套间，包含了衣帽间、书房、健身地点、洗手间，另外还通着大阳台。
    进了房门去，赵尔俊说：“我这个是双主卧设计，四年前买的时候，本来打算和前女友结婚的，后来分手了。”
    双主卧设计也是方便夫妻分房睡的设计的，十分贴合人性。因为夫妻的作息规律一定是不一样的，而且两个人睡翻身睡姿不自由，并且一方会打呼噜、磨牙影响睡眠质量。
    两个主卧打开门是彼此相通的，关上门就有各自的床，如果要过夫妻生活，睡一起也很方便。
    赵尔俊将她带进去，介绍说：“洗手间、衣帽间是共用一间的，书房是分开的。”
    赵尔俊带她到右手边的房间参观，宋奕昕看着洁净的床褥，忽说：“难道……你这些年一直在等你前女友回来吗？”
    赵尔俊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痴情，之前都封着，最近我让保姆收拾出来……”
    宋奕昕垂眸不语，赵尔俊说：“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呃，洗手间有备用用品的，衣帽间有睡衣……先穿我的吧。”
    “嗯。”
    赵尔俊也没有多留，轻轻退出房间，轻掩了房门。
    宋奕昕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发着呆，脑海中全是今天发生的事，她第一次这么真实地看到一个人跳楼，全身是血躺在地上。
    她挠着头，哭了出来，努力了这么久，什么都没有改变。母亲还是死了，她还是要跟男人，是不是自己根本就是自以为是，也许还不如原主。
    她真的被一切现实都要逼疯，妈为什么就不能多一分理解？
    她每一次撑着所有的痛苦，往往满身疲惫回家还要去安慰处于自我怀疑和不安中的母亲，她的精神也要受不了了。她只说过这一回的重话，妈是她的家人呀，为什么就不能原谅她，要用死这么极端惨烈的方式？
    妈死了，以为死了干净，可是她努力那么久，到底是为了什么？
    宋奕昕嚎啕大哭，不知哭了多久，疲惫袭来，她才渐渐歪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梦中，一片血海，还有母亲死前的惨状，她好似从血泊中爬了起来，怨恨地看着她。
    “为什么要凶我？我是你妈！”
    “为什么要那么对我，我是为了你呀！我错了吗？”
    “我也想要记住，可是我就是记不住？不小心烧了厨房你就怪我，你是不是早想我死了？”
    “你何必假装，你又不是我的亲生女儿，你甚至不是她，你不是她，所以才这么坏心。如果是她，不惜卖身也想救我，让我好好活着。”
    “而你，你不如她，我活着让你嫌了，我活着是你的负担，你盼着我死。”
    “好，我死给你看！你满意了？你没有负担了，满意了吗？”
    宋奕昕摇着头想要辩解，可是舌头就像打了结一样说不出话来，终于在母亲怨恨阴森的目光下喊了出来。
    “妈！！”
    天已亮了，窗帘外透进一些光线来，她这时已睡在床上，赵尔俊坐在床沿看着她。
    她猛得坐了起来，赵尔俊温言道：“你做噩梦了吗？”
    宋奕昕没有回答，赵尔俊说：“你要不要再睡一会儿，试镜的事我给你推了……”
    宋奕昕感受到他温柔的目光，虽然她不爱他，但是她好想他能抱抱她。她真的好孤独，孤独到连靠自己都不行，都要让她陷在家庭的泥潭里。孤独到她一个高中生学习再好也解决不了家庭的一堆事，也难把握自己的未来。
    学霸宋奕昕从来不甘服输，不想要脆弱，可是她好想借个肩膀靠一靠。
    宋奕昕也看着他，因为昨晚哭多了，嘴唇干裂苍白，这绝不是她最美最动人的时候。美人哭泣的美丽大多只有在镜头前，事实上人真正到伤心处又别无所谋时，那里顾得美与不美，哭起来都一样，涕泪横流。
    赵尔俊伸出手去，将她搂进怀里，说：“你想哭的话，我陪着你。你放心，我很健忘的。”
    第42章 克服一切
    宋奕昕靠在他肩膀纵情哭泣, 像是要把这半年来受到的压力与孤独都发泄出来。她哇哇呜呜, 就是制造了一连串的躁音, 又哪里是一个美人迎风落泪、梨花带雨了？又哪里是明星讲究优雅的姿态了？
    赵尔俊轻轻抚着她的背, 好像怀中的是一个会摔碎的瓷娃娃，他心中生出一个愿望，就像父亲对女儿的爱一样, 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 只别让她再受这些痛苦了。
    赵尔俊之前有多想得到她，这时候却没有半分邪念，他长长的眼睫微颤, 如果他能代替她哭，他哭后她就不用伤心了，这一刻他只怕也愿意。
    直到她哭得声音嗓子也哑了, 也许泪腺已无泪再落, 身上因为哭得激动溢出了一身汗，只怕是身体的水分供不上她再哭了才停止。
    哭过之后，她不再像从前心中老是压着一块巨石一样, 她终于能好好的喘口气了。也许这样说会很无情：宋母死了, 她受到极大的打击，可是以后她再也不用担心她的身体和复查了。
    宋奕昕从男人怀中坐直身, 问道：“几点了？”
    赵尔俊说：“九点吧。”
    宋奕昕说：“你们这里有自动烘干的洗衣机吗？”
    凌晨来了这里, 她也没有带里面换洗的衣服，只有烘干身上这一套了。
    赵尔俊点头：“当然。”
    宋奕昕说：“我去洗个澡，我去试镜。”
    赵尔俊说：“你这个状态……”
    宋奕昕神态淡漠清冷：“生老病死, 人之常情。”
    宋奕昕是个学霸，思维与疯狂情绪化的女子也稍有不同，她只是有压力而不是想不通，她也不会钻牛角尖。不管妈信不信她，她真的已经尽力了，宋母的死是她自己的选择，已成事实，她又何必徒作纠结？
    赵尔俊轻轻抚着她的肩膀，像是给她安慰：“那不怪你，你一定想她好好活着，但是事已至此，还请节哀顺便。”
    宋奕昕看着他，点了点头：“谢谢。”
    ……
    宋奕昕重新打扮好下楼时已经将近十点了，赵尔俊正陪着宋奕阳坐在客厅聊天，只不过宋奕阳有些怕生。
    宋奕阳看到她时，眼睛才一亮，说：“姐姐，我们要去警察局吗？”
    宋奕昕淡淡道：“今天不去，我还有工作。”
    宋奕阳说：“有什么工作比妈还重要？”
    宋奕昕说：“不工作吃什么？用什么？”
    宋奕阳怔住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难道你一点都不伤心吗？你一天到晚都在外面，妈很担心你，你知不知道？她不是故意忘记的，她只是想帮忙……”
    赵尔俊说：“阳儿，你姐姐在外面也很辛苦。”
    宋奕阳落下泪来：“可是妈死了，我没有看牢她，当时她突然就甩下我了，我看着她翻下围栏。”
    那种旧楼的楼梯没有与外界封闭，只有围栏，成年人很容易翻身摔下去。
    宋奕昕好不容易收住，不想再重复地回想昨天那一刻的事，说：“你想我怎么样？人已经死了。”
    宋奕阳说：“现在我们去把妈妈安葬不是最重要的吗？”
    宋奕昕呵呵：“安葬？不工作哪里来的钱安葬她？”
    宋奕阳眼泪如泉涌出眼眶：“你不要什么都跟我谈钱！不要总跟我谈现实！你会赚钱了不起吗？你根本就不在乎妈妈。因为你不是她亲生的，所以你也不会难过……”
    宋奕阳哇一声冲进了他昨天住的房间，宋奕昕怔怔发着呆，家庭和事业好像要把她撕成两半，可是没有事业，怎么守护家庭？
    赵尔俊说：“奕昕，我看你这个状态去试镜也不合适，你相信我的话，让我来解决好不好？角色会是你的，你不用担心。”
    宋奕昕说：“你等我半个小时，麻烦你了。”
    ……
    宋奕昕走进房间，宋奕阳已经躲被窝里哭去了。宋奕昕只觉无奈，他是一个孩子，有权利发泄他的不满和对她的不信任，可是她没有地方去发她的脾气。
    庄周梦蝶，无法分辨哪个真实哪个是梦，也许她就是这个宋奕昕，她才做不到绝对的精致利己。宋奕阳是养父母唯一的骨血，养育大恩，她怎么也得尽最大的努力保住，也不想他将来只能在底层活着。
    宋奕昕坐在床沿，叹道：“阳儿，你可以躲到被窝里去，可是这个床、这被窝也不是属于我们的。你考虑的是躲进被窝里不理我展现你的态度，我得考虑找一个被窝给你躲。妈也希望我能找到被窝给你躲，她那么爱你，对不对？我要做的事不就是完成妈的遗愿吗？咱们都用彼此不同的方法，让妈走得安心一点，好吗？”
    宋奕阳从床上起来，说：“那我不躲这里了，我回家去!”
    宋奕昕拉住他的手臂：“我们哪里还有家？那被烧了的房子是张太太的，是我向她租的，房租正是我去工作赚的、向朋友借的。所以，我不工作的话，你连哭的地方都没有。我确实是妈妈领养的，但是不代表你就可以什么都抬出这个来无理取闹。我去工作赚钱，让你在十八岁之前有地方哭，让你在十八岁后有钱上大学，这才是对妈最好的纪念方式。哭泣是很廉价的，不要说是为了亲人哭，哭是为了自己的心好受，所以哭也是自私的。”
    宋奕阳吼道：“是！我没用！你伟大！你为什么还要管我？”
    宋奕昕不会纵着他的任性，孩子越纵越会养坏习惯，纵着他养出弱势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他一到社会上，又有谁去纵着他呢，纵他岂不是害他？那岂不是更对不住养父母？
    宋奕昕故意冷淡地说：“你想我管，我就管；你真不想我管，我也不逼你。如果你有比跟着我更好的生活之路，我不会阻碍你的前程，你可以离开我。”
    宋奕昕相信宋奕阳的本性并不坏，甚至他比当代许多熊孩子小皇帝要不知懂事了多少。只不过是十一岁的男孩承受不住家庭接连的变故，承受不住眼睁睁看着母亲跳楼的刺激。
    他无处发泄他的恐惧与不安，也没有人会愿意承受他的脾气与痛苦，所以变成了只能伤害最亲的人，社会上多少亲人就是这样互相伤害，最后还要凑合一起过日子。
    宋奕阳嘴巴一扁：“你不要我了？因为妈妈死了，我就不是你弟弟了？”
    宋奕昕不是亲生的事也是从前他听大伯、姑姑他们说的，以前父亲没有死之前，他们还有来往，所以一个个都会对宋奕昕是从孤儿院领养的事背后议论。孩子在四岁之后，其实能明白很多事了，何况那时宋奕阳都七八岁了。
    宋奕昕说：“是你讨厌我、不要我，我不想强迫你接受我。”
    宋奕阳两颗大泪珠涌出来，说：“谁说我不要你了？姐，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呜……我好怕好难过，昨晚都在做噩梦……”
    他只是想要陪伴。
    宋奕昕说：“我也在做噩梦，但我今天必须要工作，你可以和学校请假。”
    “今天是星期六……”
    宋奕昕也忘了今夕何夕了，宋奕昕抚了抚宋奕阳的头，说：“那么，你乖乖在家里看书，好不好？这里是赵叔叔的家，我们已经给他添了很大的麻烦了。”
    宋奕阳问道：“姐姐，我们为什么要来赵叔叔家里，为什么不去许哥哥家里？”许嘉言外冷内热，他和宋奕阳一起吃过饭，宋奕昕直觉上更亲近他；但是赵尔俊却是外热内冷的商人，又是第一次见，宋奕阳本能怕他。
    宋奕昕想到许嘉言不由得心中一酸，说：“阳儿，这个世界是很难尽如人意的。就像当初我们不想爸爸离开我们，昨天我们也不想妈妈离开我们，但是他们都离开了我们。我们能来这里，没有变成乞丐，我们已经很幸运了。”
    宋奕阳想到“乞丐”不禁心中有些害怕，又问：“赵叔叔他喜欢你吗？会对你好吗？”
    宋奕昕见他情绪发泄过后也妥协了，放下心来，温淡一笑：“他会对我好的，不如你帮我看看，好不好？他要是对我不好，你得帮我说话。”
    宋奕阳说：“他要是对你不好，我带你去找许哥哥去。”孩子的本能是想找依靠和保护。
    宋奕昕无奈，想要改变人的观念太难了，不过就她现在的状况也没有资格说他这种为她找个男人靠的行为有多少错。
    她现在确实被家庭拖累得只能靠男人了。除了要对损坏房子进行赔偿之外，在京城一块普通墓地也要十万块吧，加上丧葬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她也总要培养宋奕阳成才，这个成本又是多少大呢？
    ……
    司机小张从镜中偷偷瞧后面的情况，赵总正专注深情地看着宋奕昕，小张觉得这一回赵总是栽了。赵总不算是无原则的滥/交男人，但也不是什么贞洁烈男。
    就算是面对当年的沈小姐，赵总也没有露出这种表情：想要得到，又害怕勉强，这种爱慕又怜惜，这种欣赏又不甘。
    要是别的上赵总的车的女人，早就主动撩了，只有宋奕昕，赵总撩她时她都装傻，直到无法再装。
    赵尔俊握住她的手，说：“如果你不舒服，我跟他们沟通。”
    宋奕昕说：“我真的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时间：11：00、14：30、18：00
    第43章 新旧过结
    《名剑风流》的总导演陈耀华、总制片人周磊、编剧文亮、副导演王云瑞、朱武都已经在试镜现场了。
    蓝鲸娱乐也是主要制作方, 试镜也放在公司十一楼的会议室里。蓝鲸娱乐旗下的艺人和外面来的艺人都已经候在等候室或者走廊里。
    陈耀华有自己喜欢用的演员, 不论是男演员还是女演员。蓝鲸娱乐公司既然想让自家的艺人担任女主角, 那么在男主角上会有所让步, 这也是任何双方合作的基本原则。
    比如大陆与港岛合拍电影时，如果男主角用了港岛的男演员，女主角一定会用大陆的女演员, 这是一个道理。
    赵尔俊亲自带了宋奕昕过来试镜, 就算宋奕昕没有心情借他炫耀，没有和他手牵手来，也足够引起公司内外的艺人悄悄嘀咕了。
    “她就是蓝鲸要力捧的‘千年第一美女’呀？”
    “也就一般吧, 我觉得她不会像蓝静当年一样，一炮而红……”
    “不一定吧，你没有看她和赵总的关系吗？”
    “为了红就不择手段。演技怎么样我可不知道, 床技一定了得。”
    昨天虽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什么事都挤在一起了，确实也是宋奕昕被公司包装起来正式出道的日子。
    今天的新媒体和一些娱乐新闻都在播放她这个蓝鲸推出的新艺人的消息。蓝鲸娱乐的市场部和各家媒体渠道都熟悉，与他们也是利益共生关系。市场部已经得到赵尔俊的指令, 用最大的力度来推广和炒作。
    这让宋奕昕的solo单曲登上各音乐软件推荐首页, 便是电视娱乐节目也介绍并播放了这首新歌。
    流行音乐的各大评论家也在媒体上对她的圆润、清丽、富有穿透力的嗓音惊艳到了，都做出了不低的评语, 加上她的年轻美貌, 这些条件都具备的人可不多，她也被评论家们称为明日之星。
    不过并不是所有民众都买账的，她的负/面/评价也不少, 主要是围绕绯闻。特别是黄宇的许多粉丝极为反感这个女艺人捆绑他、消费他，骂她的人着实不少。
    宋奕昕并没有开通认证的微博，所以网友们也只有在黄宇微博下发表意见。
    现在是2015年，宋奕昕的父亲死于2012年，那个时候智能手机正在普及，原主才上高中，并没有用智能手机。而早一年的2011年，她正/念/初三忙着准备中考，父亲也已经要见不好了，家里麻烦事一堆，原主又怎么会玩微博呢？
    到了她成了学霸宋奕昕，工作学习和照顾家庭如此忙碌，她也没有时间玩微博。别人要骂尽管骂去，反正她也看不到、听不到。
    宋奕昕没有跟赵尔俊先进试镜会场去，而是去了候选区等待叫唤，也让自己抛开不必要的杂念。
    忽然同公司的李晓走过来了，李晓与她是同一届艺人，是见风使舵的性子，大约也是小人物的无奈，她在普通素人中是漂亮的，可是在演艺圈就很普通了。李晓平时会说点别人的小道消息，但是如果遇上别人为难宋奕昕，李晓肯定远远跑开。
    李晓试探地说：“奕昕，听说赵总推荐你演穆雪芝？是不是真的？”
    宋奕昕并没有回答她，说：“你试镜什么角色？”
    李晓叹道：“只是小角色，玉华派女弟子秦灵。”
    宋奕昕微微一笑：“加油，好好试镜。”
    李晓眼珠子直转，说：“公司也没有要捧我，我也不一定能演这个小配角，竞争的人也很多。你看那两个，都是来试镜‘秦灵’的。原来我还以为抢小配角的人不多。”
    宋奕昕说：“现在国内艺校出来的人那么多，当然有人抢角色。”
    李晓真想宋奕昕拿到穆雪芝的角色可以提拔她一下，可是宋奕昕这个人待人总保持距离感，让人请求的话也说不出口，而李晓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跟她做交易的。
    李晓忽说：“听说张秋灵也想出演穆雪芝，只不过这回公司不捧她，让她以友情客串的姿态出演魔族第一美人闻香染，可是她拒绝了。现在张秋灵不参演这部剧了。”
    宋奕昕确实不知道这件事，也不知道李晓又是从哪里打听来的，依宋奕昕看来，这十有八/九是真的。
    因为张秋灵只是挂靠在蓝鲸娱乐出道，张凯有影响力，毕竟只是蓝鲸娱乐的小股东，张凯有自己控股的公司。张秋灵虽然是新人，但是签在蓝鲸旗下只是三年合约，收益分成比例还是按照当红明星来算的七三分，艺人占七，公司才占三。
    赵尔俊和高层的脑袋抽了才会把什么资源都往张秋灵身上砸，张凯虽然是名导，但是凭什么让蓝鲸其他股东喝汤，他一家子吃肉？
    忽见赵凡真走了过来，看到她不禁皮笑肉不笑：“哟，这不是‘千年第一美女’吗？怎么屈尊在这里呢？”
    宋奕昕本来就不是轻易肯饶人的，何况这时候她本来满腹的郁气，说：“你‘王少奶奶’都能屈尊，我屈尊一下又如何呢？”
    忽然，就见王承勋刚好走进了等候室，笑道：“原来宋小姐觉得‘千年第一美女’不如‘王少奶奶’。”
    宋奕昕暗想：谁说这些老总都活得很自律、很忙碌的，其实中产阶级才忙碌，像一些人有钱到一定程度后，阶级固化了，也没有人们想得那样忙碌。
    宋奕昕说：“当然了。‘万盛集团’的王家和董事长可是华人企业家的标杆，谁人不敬仰。他的儿媳妇，别说‘千年美女’了，‘万年美女’也是不及的。”
    王承勋不禁呵呵：“好呀，那我娶你呀，你想嫁吗？嫁进来就是我爸的儿媳妇了。”
    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地看着他们，许多年轻的女演员们看向宋奕昕的目光不屑又嫉妒。
    宋奕昕自己嘴上不饶人，这王承勋没有再勾搭她，但是这是故意陷害她。这可不是想要罩她的意思，只是要把她置于风口浪尖。如果别人因为嫉妒而非议她或者针对她，王承勋可不会管，只会看戏。
    宋奕昕说：“王少真会开玩笑，你娶什么人连你自己都做不了主。你真有诚意娶我，让你爸来提亲呀，我的话七天无理由有效，他敢提亲我敢嫁你。”
    王承勋想要捉弄她，但是她也不是服输的人，只提他的父亲王家和，一种没有把他本人看在眼里的样子。
    王承勋目光划过异色，一时没有回答，忽见赵尔俊到了门口，把这话听了去，说：“承勋来了。你跟奕昕开什么玩笑？”
    王承勋也转移话题：“听说今天又有试镜，我反正也不忙，过来看看。”
    “行，一起来吧。”赵尔俊拍了拍他的手臂，然后牵了宋奕昕的手说：“要试镜穆雪芝了，你去后台准备一下吧。”
    “哦。”
    在场的大部分人看到了赵尔俊牵她的手，王承勋也看见了，从前没有实锤的事，现在几乎是实锤了。
    但是在这个圈子混的人可不敢对媒体或者圈外的人乱说，在这个圈子乱说话也会让自己失去机会的。
    出了候场室，赵尔俊还是担心她撑不住：“要不算了，试镜也很伤神……”
    王承勋也在一旁，笑道：“当演员的，试镜也伤神，上戏时怎么办？”
    赵尔俊看看他：“承勋，你先进去吧。”
    王承勋说：“怎么了，尔俊？就算她是你女朋友，做了演员也要拿出点职业素养吧？我说一句又怎么了？”
    宋奕昕温淡一笑，说：“赵总，我真的没事，我会尽力而为的。如果主创们真的不看好我，你也不要为难。”
    赵尔俊才带她进去，看她去和导演助理沟通。
    王承勋说：“要不要这样难舍难分？我还以为是多贞洁烈女，不还是被你搞到手，我还真信了你不泡她。”
    赵尔俊说：“承勋，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是你不要欺负她。”
    王承勋说：“我怎么欺负她了？她有你罩着一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嘴巴跟刀子一样！她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是她跟我扛上的那就别怪我了，可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王承勋心头莫名恼赵尔俊。——同样是泡妞，凭什么赵尔俊泡到了，他去泡时她装得跟什么似的。
    如果宋奕昕真是一个自尊自爱、靠自己努力上进的敬业的女孩子，他一定会尊重，这种假惺惺的样子，连他泡的那些目标明确的网红也不如。
    赵尔俊拉住了他的手臂，蹙了蹙俊眉，说：“她妈妈昨晚刚去世，跳楼，我亲眼看到的，她也亲眼看到。”
    王承勋一愣，说：“你开什么玩笑？家里有人跳楼死了，今天还来试镜，那是想红想疯了吧？”
    赵尔俊用力抓住他，轻声说：“承勋，以前的过节也是赵凡真弄出来的，看在我的面上算了，行吗？”
    王承勋捅着赵尔俊的胸膛说：“是你说，我随便泡谁就是不可以泡宋奕昕，然后你自己泡她了。尔俊，你不觉得好笑吗？一边装贞洁烈女，一边爬上你的床，这都是什么女人？”
    正在这时，长发披肩、戴着墨镜的杨菲菲推门进来，她化着精致的唇妆，穿了一件驼色风衣，黑色的高跟鞋滴滴答答敲击在地板上，十足的当家花旦模样。
    杨菲菲和蓝鲸娱乐签了原本签了十年合约，到了第六年时经双方沟通同意修改，再续签了十年合约，成立了蓝鲸旗下的杨菲菲工作室。现在正是续签合约的第二年，杨菲菲怎么能甘心自己看上的资源白白被新人夺走？女演员一过三十，好的资源是拍一部少一部，这部《名剑风流》是大ip改编的，又是电视剧界口碑的制作团队，她岂能不露脸？
    听说新人能爬床，这种事在娱乐圈见怪不怪，她在签蓝鲸前也不是没有遇上过。但是如果全方位碾压那小婊/子，赵总也不能让床上的事来决定公司的事吧？
    杨菲菲优雅地摘下墨镜，笑道：“赵总，王少，原来你们都在这里。陈导演在这里，还是两年前拍过他的戏，我来打个招呼。”
    第44章 醉剑风流
    王承勋就从来没有把娱乐圈的明星放在眼里, 也是怼过不少人的, 谁也不敢真惹他。
    王承勋笑道：“这么急着来抢角色了？”
    杨菲菲笑道：“看王少说的, 我是演员, 当然喜欢演戏，我珍惜每一个角色。如果是一个角色说没就没了，总要知道是怎么没的。”
    赵尔俊现在就像一个偏心的父亲与陷入迷恋的爱情中的男人交织的角色, 看着杨菲菲说：“杨菲菲,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喜欢听话的人。别以为现在有点名气了，就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杨菲菲心头深恨爬床的贱人可不敢恨赵尔俊, 她也是赵尔俊用好资源捧红的，只不过这就像是后宫一样，旧人眼见花不常在, 总是有一种不甘心, 对新人的不甘心。
    王承勋偏偏笑道：“尔俊，也不是这么说的。角色总要找到更合适的演员，公私分明, 公平竞争。你看我什么时候非要让我的女朋友们演女一号来着？”
    女人跟王承勋一般还是识相的, 知道他能给什么、讨厌什么。女人们就想借“王承勋新女友”的身份出名——出名了再想得到角色就容易一些了。她们想要借王承勋认识一些人脉，随便认识一两个也与她们从前的圈子不同。她们也喜欢他出手大方, 很快就能得到从前不敢想的奢侈品。但是如果女人们非要王承勋捧她们当女主角, 王承勋一般就懒得搭理了。上回的角色赵凡真败给了宋奕昕，那也不是主角，王承勋听说赵尔俊不给面子才出手教训宋奕昕的。
    杨菲菲笑道：“赵总, 你看，我是不是要听王少的建议？我是演员，戏的事我都很认真，我可不敢摆前辈的谱，我也想陈导他们把新戏拍好。”
    赵尔俊说：“给你的还少吗？翅膀硬了，说的冠冕堂皇的，只怕你不但没有得到角色，这时又对我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往后就不好看了。”
    杨菲菲这才俏脸微变，得罪了赵尔俊绝对不好过，如果他一怒之下封杀她，她可能会沦落到去拍小成本剧的配角去。
    一年前就有一个艺人不知天高地厚，与一个名导闹解约上了公堂，结果官司打输赔完身家还不算，她压低身价去参加一个综艺，因为那导演也在，节目组都把她的镜头打了马赛克。这个行业没有那么光鲜，更不是温情脉脉，不管多红多漂亮的女演员在资源面前都是奴隶。
    赵尔俊说着转身过去了，也没有再理杨菲菲。王承勋说那句话也完全出于怼赵尔俊，倒真不是要帮杨菲菲。杨菲菲只觉得自己莫名的冤枉。
    这一行争不完的名和利，法无禁止即自由，也没有什么正义和非正义。
    却说导演助理和宋奕昕说了试镜的条件，像这样的古装剑仙剧试镜时新人大多展示形体动作、体能，然后才是文戏对白的表演功力，此外扮相也一样很重要。
    宋奕昕先去一旁的更衣室去换上了公司做形体操时的运动服，将一头浓密的长发用黑色小皮筋扎了一个公主头。
    她拚弃杂念，深呼吸一口气活动起手脚来，这时候却见已经与陈导演打过招呼的杨菲菲到后台来了。
    杨菲菲也从今天的娱乐新闻上见过宋奕昕的照片，原本以为她本人没有照片上好看，这时一见才有几分如临大敌之感。
    女人，特别是干这一行的女人，与别的女人同台同框时就算不想和别人争，也有互相比较的现实。比如合照时谁的星味足，谁更亮眼，谁的气场两米八。
    这个年轻的少女太漂亮了，她在她身上几乎找不到短板。要知道现在很多女明星其实都有短板，比如滑肩、壮实、腿短、微胖、下颌线条不流畅、五官太钝没有星相。
    但是这个少女几乎完美，像是东方的波姬小丝一样完美。她大约168的窈窕身材，胸挺腰细大长腿，白皙的皮肤，脸部立体，颅高发浓，眼睛又大又清澈。
    由于杨菲菲自己动过鼻子、下颌、眼角，所以她有眼力分辨，知道她没有动过。
    宋奕昕看到杨菲菲也没有过于震惊，像她这样的学神级别的人真不怎么追星，虽然现在她自己要当明星了。
    宋奕昕发现杨菲菲在看她，只颔了颔首：“杨前辈。”
    杨菲菲微微一笑说：“你就是宋奕昕，是现在公司力捧的新人。”
    宋奕昕说：“还要前辈多多关照。”
    杨菲菲脱去了外套，里面只穿了一件短袖的白色汗衫和运动裤，正是有备而来的。
    杨菲菲语声淡淡：“关照也不敢当，各凭本事吧。你要上吗，你不上我先上了。”
    宋奕昕点了点头：“前辈先请吧。”
    杨菲菲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宋奕昕就见她拿了道具剑上台去了，杨菲菲出道多年，演过不少古装剧，又是学院派出身，哪里会没有几把刷子？
    宋奕昕从后台看去，就见她让音箱师调好音乐后就在台上舞动起来，只见她随手就舞动五六个剑花，美女舞剑就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踩着一连串的音乐紧张的鼓点，杨菲菲英姿飒爽，一个漂亮的套路舞下来，实在是赏心悦目，令人心折。
    因为《名剑风流》是讲仙剑门派和魔族的争斗背景下的故事，宋奕昕也打算舞剑的，但是杨菲菲决非是只有一张脸可入镜，自己再舞剑是不是不够吸引人的眼球？不能体现她的比较优势。
    这可不是温良恭俭让的时候，选角本来就是明着争斗，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舞剑不能有比较优势，那么醉剑呢？可是醉剑的套路她练得没有那一个套路高明。因为醉剑是男子套路极耗体力，她从前好奇才跟着武术队的人学一点，学习训练的时候也没有那么认真，穿越后也多是练习另一个在选角用得上的套路。
    宋奕昕让自己冷静下来，像是回归到原来的自己而忘记现在的自己，她似回到那一世的大学时候，跟着武术队的高手学艺，回忆每一步每一招。
    听到台下都鼓起掌来，杨菲菲已经表演完了，朝大家鞠了一躬，说：“其实我也知道这是新人的戏，只不过因为实在是很想和陈导再次合作，只好来试试。”
    陈耀华也很高兴现在娱乐圈的四大小花之一的杨菲菲这样客气，说起来导演有更多的选择权，可是导演一定没有演员红，陈耀华自然受用。
    陈耀华和身边的赵尔俊说：“赵总，杨菲菲可是收视的保障，能把剧卖出好价钱来。”
    赵尔俊说：“看看再说吧。”
    赵尔俊凉凉瞧了杨菲菲一眼，便也不关注她了。
    赵尔俊心想：如果陈耀华一直坚持要用杨菲菲，他是否要干涉创作坚持用宋奕昕。陈耀华别的话他未必能信，但是杨菲菲有收视率和话题度是真话。至于她拍的戏要后期多少功夫修图也只是内部的人才知道。杨菲菲在电视圈很红，不过她的脸在大银幕上就不出众了。
    也许让宋奕昕演五月开拍现代新剧的女主角也可以，她现在刚刚丧母，又是高三的时候，真让她休息两个月对她也好。
    在赵尔俊寻思的时候，就只坐在他另一边的王承勋呵呵一声笑：“宋奕昕出来了。”
    陈耀华被吸引了注意力，就见这时候的她只化了淡妆，穿着一身动运服和舞蹈鞋，她良好的底子充分的展示出来了。这与昨天在饭店里见着的虚荣得意又风骚的样子就完全不同了，陈耀华也不禁怀疑自己是否因为这女人是大佬的女朋友就存在了偏见，觉得她俗气。因为这时的她的气质这样干净，这样年轻，美貌富有冲击力。
    宋奕昕朝大家抱拳行礼，说：“我给大家表演一套‘醉剑’，请随便指点。”
    王承勋喔一声，宋奕昕朝音箱师播放纯音乐的《男儿当自强》。
    音乐响起，宋奕昕持剑唰唰唰几声剑划破空气的声音，摇摇摆摆，只听她清越的嗓音念道：“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
    砰一声，她终于倒在地上，就好像诗中的“落井水底眠”。
    陈耀华眼睛一亮，期待她接下来的表演。
    她一个武术的鲤鱼打挺站起来，一手舞着剑花，另一手虚拿幻想中的酒杯朝天举杯再喝，前后舞了数招。
    “汝阳三斗始朝天，道逢麴车口流涎，恨不移封向酒泉。”
    她忽而身姿使力站直来，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一脸的风流霸气，便似上位者，但是突然又身子一歪，饮酒舞剑。
    “左相日兴费万钱，饮如长鲸吸百川，衔杯乐圣称避贤。”
    一时招数动如脱兔，几个飞跃侵略如火，她跟着换手持剑，把杯再饮。
    深得年轻男子的精髓，风流浊世佳公子，一眼看向女孩子，三分醉态，微微一笑，足令人倾心。
    “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她秀挺的身姿向后仰，“举杯干了”，然后哗哗哗连舞三个剑花，一边似狂放跳起舞来。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制片人周磊不禁哇了一声，陈耀华也专注的看着她的表演，这是一个长相和身材几乎完美的女孩。她的不完美也经过了调整和自己的努力训练变得更出众了。
    只见她红颜墨发，风流潇洒，柔中有刚，挺拔轻盈。
    唰唰唰，剑光霍霍，整个人往地上一摔，也不见她喊痛，然后见她修长的美腿用力往上一挺，她整个人顺势头朝地翻了一个面，并没有用手——这是高难度的动作。那舞台的地板没有多软也没有多干净，她头上的小皮筋蹭到地断了，长发散开。
    “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
    她再次舞动起来，飘逸飞扬的长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超逸灵动，清丽中带着妖冶，凌乱中带着倔强。
    “焦遂五斗方卓然，高谈雄辩惊四筵！”
    她念完最后一句《饮中八仙歌》，坐在地上，剑持观众，目光炯炯，自信的气场散发出来，就像她拿国家特级奖学金的展示，又像是在大学生运动会上打败对手夺冠兴奋。
    第45章 选角现实（二合一）
    宋奕昕胸膛起伏, 深深呼吸着, 如果再让她舞下去, 她的体力一定不够了。
    她为了完成, 少做了一个空翻、一个翻身、一个鲤鱼打挺，将之改变舞剑飞和配合诗句的表演。
    不够完美，但是也不会与杨菲菲分不出差别了。
    陈耀华率先鼓起掌来, 而赵尔俊更是笑得鼓掌, 说：“我就说她行吧？”
    场下的试镜评委和旁边的一些工作人员都鼓起掌来，宋奕昕缓过气站起身来朝大家鞠躬。
    杨菲菲这时站在台上，手轻轻发抖, 她感觉自己已经输了。
    她唯有希望自己文戏上的专业性、名气大和陈导的良好关系可以让她再次得到这个角色，可以延续五年的当家花旦生涯，可是后生可畏。
    有眼睛和有脑子的人都明白, 宋奕昕比她漂亮、年轻, 而且宋奕昕有赵总的力捧，她是新人比她便宜。
    她也不是自己想降身价就可以随便降的，真的降了后还拿不到角色才会变得更可笑。相对于捧旧人, 捧红新人的后续价值显然会更高。
    但是杨菲菲面上绝不露怯在人前失了大明星的风度, 也走了过去跟陈导他们笑着说：“真是后生可畏呀！我想这个新人以后一定会红的！”
    周磊说：“确实让人惊艳，就是不知道文戏怎么样。”
    周磊知道杨菲菲成名多年, 也知道作为国内娱乐圈的名花旦, 杨菲菲一定是美人，可是见到了宋奕昕这样真实的展示体能、形体、身段，还有她脸上只有淡妆显示出的好底子, 他才知道老天爷是不公平的。
    宋奕昕太漂亮了，与漂亮的花旦同场，亮眼的一定是她，她比杨菲菲年轻十二岁，这就碾压杨菲菲了。
    其实只要没有犯法和犯众怒的黑料，娱乐圈里颜值就是正义，电视剧要求女主角有少女感，这是现实。
    而文戏上的表现，其实很多演员都是需要好的导演来调/教的，陈耀华刚好是很会调/教演员的导演。
    接着和试镜配角的女演员和试镜男一号的演员换上戏服试一场文戏。
    【《名剑风流》试戏，203场。场地：白沙镇。】
    剧情提要：
    穆雪芝因为拜入仙门之前曾得柳逐月相救，心中对他芳心暗许，因为喜欢柳逐月的玉华派的女弟子太多了，这一回初下山来历练，又有别的女子跟柳逐月示好，情窦初开的穆雪芝也紧张起来。
    因为柳逐月磨破了鞋，穆雪芝赶了两天给柳逐月做了一双鞋，知道他在林中练习剑法，她要悄悄去那送给他示好，可惜被同门师姐严如歌逮着了。
    穆雪芝（杨菲菲试戏）、严如歌（周雅纯试戏）、范云（陆锋试戏）
    穆雪芝走出借竹屋，严如歌冷着一张俏脸，看着穆雪芝背影。
    严如歌说：“师妹，你上哪儿去？”
    穆雪芝听到背后严如歌的声音响起，脸色一变：“没……没去哪儿。”
    严如歌道：“你不是往门外走吗？”
    穆雪芝说：“我……我去……找蓬莱派的徐师姐。”
    严如歌点了点头，说：“难为你想着徐师姐，听说徐师姐和我们柳师兄从小青梅竹马，家中长辈还打算结亲的。难得这回下山历练竟是遇上了，你合该与她多亲近些。”
    穆雪芝大眼睛中露出又惊又受伤的神色，可是就是不敢转头去看严如歌，嗯了一声一溜烟的跑出去了。严如歌不屑地勾了勾嘴角。
    ……
    赵尔俊、王承勋、导演陈耀华、制片人周磊，还有两位副导演都在底下看着。
    陈耀华心头暗想：杨菲菲的演技演古偶电视剧当然没有问题，她在细节上处理得非常合乎通常女演员的演法，一紧张会抓衣摆，眼睛又睁大来。可是距上一次合作时隔两年，杨菲菲也有所变化了。
    穆雪芝这个角色这场戏中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十六岁初恋中少女的眼睛和三十一岁女人的眼睛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说不清楚，可是就是存在一种微妙，演得越用力反而越尴尬。杨菲菲的法令纹也掩饰不住，不但打光要求高，还可能需要后期处理。
    而演她的师姐严如歌的周雅纯才二十一岁，同框时严如歌满满的胶原蛋白，严如歌眼中演出了让人讨厌情绪，却也符合严如歌这个角色人设，而且她是贴合角色年龄的，这就更突出了杨菲菲演得用力的尴尬。杨菲菲有电视剧一线女星的气场，但是仍然要被周雅纯占了年轻的便宜。
    女演员要化妆变老比化妆扮嫩要容易得多，周磊也不禁想起这两年有两部三十几岁的女演员自己制作几部戏而强扮嫩，连累得戏得了很多差评。
    这一行就是这么残酷，哪怕你曾经美若天仙、红透半边天，镜头就是杀猪刀。
    原本若没有相貌、年龄、武戏、公司支持度都胜过杨菲菲的宋奕昕出来，杨菲菲原来有人气基础又会公关搞关系，拿到这个角色也顺利一些。但是现在宋奕昕试武戏时的风采印在他们的脑海，还没有消去，他们下意识就会挑起杨菲菲的短板来。
    他们又看台上连着第二场文戏。
    【正是穆雪芝找到树林里，远远听到有人练剑，就以为是柳逐月。她不管不顾去表白，结果撞上了男主角范云，弄了一个乌龙表白。浪迹江湖的风流剑侠范云戏弄了年少的穆雪芝，后者也因此恼上了范云。】
    看到舞台上，演员们都下了戏，赵尔俊看向陈耀华，说：“陈导，杨菲菲演的是不错，但是新人本来就是可以调/教的。你不是总会给演员示范怎么演吗？宋奕昕很聪明的，早前她在《他想告诉你》剧里一人分饰两角，同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王铮导演都说好。”
    陈耀华说：“看看再说吧。”
    宋奕昕和周雅纯、陆锋试相同的两场戏。这时造型师刚刚给宋奕昕扮上古装，服装正是玉华派女弟子的白衣，发型不是正式拍时的装扮，只是简要的汉服发型，点缀着白色和雪青色的发带。她脸上已经上了比较细致的眼妆和唇妆，比之前试武戏时更美。
    宋奕昕扮好一出场，场下几乎所有的人心头像是蓦然被撞击，赞叹：仙女下凡。
    宋奕昕也先和周雅纯试那一小段的戏，这时人们的目光不会被周雅纯的年轻所吸引了。
    【穆雪芝（宋奕昕试戏）从庄子跑了出来，跑进了树林寻找柳逐月的踪影。她不甘心柳逐月将来去娶了他的青梅竹马。层层烟雾弥漫在林间，忽见树上一道白影落地，正背对着她，看那服色、身材依稀就是柳逐月。烟雾飘渺中，那人白衣如雪，墨发如瀑，穆雪芝更加紧张了。
    穆雪芝紧抓着手中的一双鞋，指间泛白，手背似能看到青筋。她咽了咽口水，一双年轻漂亮的眼睛就直直看着他的背影。穆雪芝道：“柳……柳师兄……”
    范云（陆锋饰）眼神玩味，却没有回答。
    穆雪芝说：“柳师兄，这里是白沙镇。你还记得吗，就是在这里，那时候……我差点被酒楼伙计踢死，是你救了我。我……我一直记得，我……听说柳师兄是玉华派仙门弟子，我努力通过了仙门选拔，我也是玉华派的弟子了。其实……我……我一直爱……爱慕柳师兄……柳师兄待我也极好。柳师兄……能不能选我当你的……道侣，我现在的功力虽然不及徐轻尘师姐，但是我……我会努力修炼的……”
    范云突然转过头来，但是穆雪芝这时候说了那一段话，恨不得像鸵鸟一样头埋沙子里去了，她低着头，但是漂亮的耳朵红得要滴血。
    范云笑得风流，调笑道：“道侣呀，好啊，现在姑娘就宽衣与我双修可好？”
    穆雪芝蓦然抬起头，见到一张笑得“极讨厌”的脸——虽然那是一张俊美无铸的脸。
    穆雪芝也没有瞪眼，脸上的表情细微到毫米级，眼中惊讶、羞恼又忿恨，骂道：“你是何人？”
    范云笑道：“相逢何必曾相识？不是要双修吗？”
    穆雪芝怒道：“无耻！”
    说着本能将手中的东西往那登徒子的脸上扔去，范云接过她扔过来的鞋，穆雪芝看看空手才发现扔错东西了。
    范云看看鞋上绣的东西：“我见过绣花的姑娘、绣鸟的姑娘，绣豆腐渣的可是真新鲜。”
    穆雪芝又羞又气，怒道：“什么豆腐渣？那是白云，是祥云！”
    范云笑着点点头：“行！不管你是豆腐渣还是祥云，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穆雪芝：“……”
    范云挑眉：“需要我宽衣跟你双修吗？”
    “登徒子，我杀了你！”穆雪芝扑上去，范云几下将穆雪芝扭住，笑道：“美人脾气不好，本公子难以消受，可惜了。”
    说完他就飞身离开，等到穆雪芝站直身，左顾右盼，天地空渺，已经不见他的踪影。
    穆雪芝一脸的忿恨和难为情，眼中闪着波光，少女委屈又懊恼，对那人咬牙切齿。
    “停！”陈耀华喊了一声。
    宋奕昕才停止了自己的表演，上前几步，朝选角评委鞠了一躬。
    陈耀华点了点头，宋奕昕演这时候的穆雪芝确实就没有一分的尴尬了，少女人设的代入感和真实感也强烈。
    杨菲菲也在台下看着，看到宋奕昕的扮相和她那张做任何程度的表情都合适的脸，还有什么角度拍都好构图的脸，她心中就有些数了。
    这个圈子花无百日红，能红五年都不错了。
    风度，她心中再恨，也要保持住视后的风度。
    杨菲菲笑道：“陈导，这位师妹演得真不错，长得也好。”
    陈耀华说：“是很有灵气。”
    杨菲菲神色黯然，陈导都松口了，那么这个受公司力捧的新人就有几乎赢了。可是就算预知结果，她这时马上离场会被人笑话。
    就见赵尔俊对陈耀华说：“陈导，需不需要让宋奕昕再试几场文戏？她背台词很快的，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
    她是学霸的记忆力，赵尔俊见她能挺过母亲刚刚去世的打击完成试戏，他就知道多一场少一场对她来说没有分别，她心理承受能力真的不像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
    陈耀华笑道：“赵总，你的眼光是好的，之前我也有了偏见，这个扮相气质很符合角色，演技还要打磨，但胜在放得开。我同意用宋奕昕演穆雪芝。”
    杨菲菲忍着难受，风度极佳，说：“既然赵总和陈导都觉得这位师妹更适合角色，我也无话可说，就先告辞了。”
    杨菲菲起身和陈耀华、周磊等人握手，还是说着好话：“下次有合适的角色，陈导记得我哟，我其实很好用哒！”
    最后一句，杨菲菲说得有些俏皮，引得大家面上都笑容可掬。
    下舞台来的宋奕昕正看到杨菲菲这样落落大方，自己也是深通人情世故之人，明白在这样的场合里，内心就算哭，也要从容大方地微笑。
    在这一行中，谁都不容易。这里存在着普通工作得不到的名与利，在没有成为资源的主宰者时，就必须承受所有的打击，哪怕已经当了视后，也会被资源碾压，被弃如敝履。
    杨菲菲和赵尔俊、王承勋也礼貌招呼后，又主动与她握手，说：“得到角色，就好好演。恭喜。”
    “谢谢。”
    杨菲菲转身，款款离去。
    宋奕昕看着她的背影，知道她如果一直在这个圈子里，也总有一天会像杨菲菲一样出名，但是也一样仍会在选角中被晚辈所取代。
    没有正义与非正义，仅是这个圈子的存在与延续的规律。
    赵尔俊过来拉她，她才回神，王承勋却朝她看了许久，她的古装扮相真的惊艳。他阅女无数，那些有形无神的网红又怎么有这种直击人心的美？赵尔俊的眼光也够毒的。
    赵尔俊又和陈耀华说：“陈导，你们排戏的时候能不能迁就一下她。”
    陈耀华奇道：“怎么？她还扎戏吗？”
    陈耀华拍戏时不喜欢演员扎戏，但是有的咖位太大，不是拍广告就是有通告，也是没有办法，新人想到他的剧组扎戏，那他多半是难有好脸的。
    赵尔俊笑道：“不是，她……她母亲刚刚去逝，家里只有她一个人顶用，要办完丧事才能拍。还有她今年高三，需要考大学。除了这些不得不干的事，我保证不让她扎戏，别的通告我也不安排。”
    陈耀华微微蹙眉，倒也没有说什么，像演员在外拍戏时家里亲人就去世了的情况都会发生，也不能说不吉利。生老病死，乃人之常情。赵尔俊是投资方之一，他都不介意，他介意什么，他只需要她肯吃苦，能上镜。
    陈耀华说：“3月12日能进组吗？”
    赵尔俊说：“应该能的。”
    “好，12日不能进组，别怪我坚持换人。”
    ……
    宋奕昕试戏了女主角，并且被选上了，这样的好事让蓝鲸娱乐的同期练习生都不禁眼红，但是更劲爆的是坐实了宋奕昕是赵总女朋友的事。
    赵凡真试了女二号的戏，结果被陈耀华嫌弃她有娃娃音，说台词中气不足，不够爽利，女二号戏份也重，肯定不能用她。
    结果女二号被另一个新人演员拿走了，正是上回陪李兆铭的那个女孩，她叫林玥，在同样是关系户的情况下，陈耀华当然选更合适的。赵凡真可以出演女六号，一个不讨喜的角色。
    眼见天色将黑，赵尔俊今天也不想再加班了，本来他是大老板，选角这种事不需要他亲自出面，只不过参加选拔的是宋奕昕，他才格外关注。
    赵尔俊和宋奕昕并肩走出电梯，却见楼下的王承勋还没有离开，身边正是粘着他的赵凡真。王承勋笑道：“尔俊，赏脸一起吃饭吗？”
    赵尔俊说：“承勋，今天真的不太方便……”
    “你不用那么猴急吧？”
    宋奕昕说：“赵总，要不你跟王少去吃饭吧，我找得到，能一个人回去。”
    王承勋说：“呀，当了女主角就是不一样，总之是不给我面子了。”
    宋奕昕蹙了蹙眉，说：“王少，我真的不太方便。”
    “我看你挺方便的，在台上能翻能舞，能哭能笑。”
    赵尔俊抓住王承勋的手臂，说：“承勋，我跟你说的话都是认真的，现在我们真的不方便。”
    王承勋泡妞时和很多男人都一样，越难上手的越想上手，越漂亮的越想撩，越神秘的越想得到。虽然他得到后未必就会收心，但是没有得到时就像猫抓一样。
    王承勋明白赵尔俊的意思，暗道：难道宋奕昕的母亲真的跳楼自杀了？
    赵尔俊拍了拍他，说：“承勋，下回我做东，再一起聚聚。”
    王承勋才没有再做纠缠，眼见赵尔俊牵着宋奕昕地手离去，赵凡真有些不满摇着他的手臂。
    “承勋，你怎么了？”
    王承勋看了赵凡真一眼，只觉没有了滋味。
    就算宋奕昕不是贞洁烈女，不是自尊自爱的圣女，她照样对他没有兴趣，这让在女人面前只要给个眼色和一句话就无往不利的王承勋生出些沮丧感觉。
    这就像小姑娘追虐恋剧一样越虐恋越喜欢追看。他惦记着这件事、这个人，这么漂亮神秘还有些本事和个性的女子，她越不理他，他越印象深刻，现在也不能说这是爱情。
    ……
    宋奕昕找了一家殡葬公司办理母亲的丧事，殡葬公司将母亲从警局带出来，3月10日就布置了灵堂。可是也只有他们姐弟一身孝服为其送行，还有宋奕昕本来请来照顾宋母的阿姨过来祭拜了一下。
    景曜从赵尔俊那里听说也来了，而从前因为他们孤儿寡母欠债再不联系的亲戚宋奕昕也没有通知。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家属谢礼！”
    宋奕昕带着宋奕阳朝景曜鞠躬回礼。
    景曜是知道宋奕昕之前为了救母不惜卖身的，他明白她的艰难，这时自然认为她伤心过度了。
    “还请节哀。”宋奕昕说：“谢谢，有心了。”
    礼宾又叫道：“有客到！”
    只见穿着黑衬衫、黑西装的许嘉言到了灵堂来，神情格外冷俊。
    “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
    “家属谢礼！”
    许嘉言腹有千言万语，但也不能扰乱灵堂，温言道：“aileen，阳儿，请节哀。”
    “谢谢。”
    许嘉言说：“我已经跟我的律师打过招呼了，到时我带你过去，他在民事赔偿上面也很有经验的。”
    赵尔俊站在一旁，想说什么，但因为是灵堂上，也不便争吵。
    宋奕昕也不想在这里多说这些，说：“好，有需要的话，我就去。”
    宋奕昕和宋奕阳再烧了一些纸，宋奕昕看看许嘉言和赵尔俊还没有走，才起身说：“你们走吧，这也不是什么吉利的地方，我和阳儿也想单独再陪陪妈。”
    许嘉言看看赵尔俊，说：“好，我先走，你们节哀保重。”
    赵尔俊说：“我在家里等你们回来。”
    宋奕昕低下了头，也没有回答，赵尔俊也没有再纠缠，拉了一把许嘉言，许嘉言瞪了他一眼，但是两人也都离开了。
    宋奕昕和宋奕阳烧着纸，宋奕阳说：“姐，你说妈死后能再遇上爸爸吗？”
    如果是从前，宋奕昕是不太相信死后还有什么精神的存在的，现在她也不确定了。
    “也许吧。人的精神……应该是一种能量延续，可能爸的灵魂和妈的灵魂能相遇。”
    宋奕阳说：“他们不会再生病，也不会因为欠债而痛苦了吧。”
    宋奕昕说：“我们烧给他们。”
    宋奕阳说：“姐姐，你不会怪我的，对吗？”
    宋奕昕说：“妈在这儿呢，我能怪你什么？”
    宋奕阳说：“怪我没用又没良心。这个家全靠姐姐撑着，钱是会逼死人的，如果钱不重要，当初爸就不会选择死了。所以我怎么能那样说你呢，我知道我不对，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
    宋奕昕叹道：“好，当着妈的面，我原谅你了。还有，我不想总是跟你说大道理，我只当着妈的面再说这一次。现在我们住在赵家，不管我和赵总是什么关系，咱们要守本份，不要贪图虚荣安逸。别人再富贵，是他的本事他的根基，与我们没有必然的关系。你还是要好好念书，将来有个好前程，这就是对爸妈最好的孝顺了。”
    宋奕阳点了点头，又说：“那如果姐姐将来是大明星了呢？”
    宋奕昕说：“别说我将来是否成为大明星，就算你自己成为大明星了，你也别得瑟。你看有些得瑟的明星最后什么下场？明星是会有钱，可如果在古代，可是贱业。在现代，明星也只是给人娱乐打发无聊时间的行业，更新换代很快，就像手机一样。所以，你不要为这个得瑟。倘若你将来成为了科学家、企业家、解放军，那就算你不得瑟，别人也尊敬你。”
    宋奕阳说：“好，我都听你的。”
    宋奕昕说：“你可是当着妈的面说的，她都听到了的。”
    “我说话算话。”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忘记设置了，本来十点更。今天两章合一章更新。
    下一章18：0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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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圣人考验
    正说着, 忽听殡葬公司的礼宾喊道：“有客到！”
    宋奕昕转过头去, 一看来人, 不由得奇怪：赵尔俊告诉他的？就算赵尔俊告诉他, 他怎么会到，他跟她又没有什么私交。
    其实这殡葬公司的人也奇怪了，接连来了数个身份不凡的男人了, 这时再来一个, 有人觉得他很面熟。
    宾客致敬，家属谢礼，王承勋也是昨天才知道宋家真的死人了, 他并不觉得宋母需要他过来拜，但是想到了宋母拥有李婷的肾，来一回只当是对老同学的一部分告别。
    王承勋看了她一眼, 她也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有什么激动, 更不会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王承勋说：“之前听你说过，你母亲移植了李婷的肾，手术是成功的。我实在遗憾, 还发生了这些意外。你请节哀。”
    “谢谢。”
    王承勋并没有多留, 转身出了殡葬公司的灵堂。
    王承勋上了车后长叹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人, 说：“你说她是不是因为家人烧了别人的房子, 母亲也跳楼自尽了，走投无路，这才跟了赵尔俊？”
    身边的人说：“宋小姐心里想什么, 我就查不清楚了。”
    王承勋叹道：“摊上这样的家庭，也真倒霉。一家子全是不中用的，高三辍学进演艺圈。”
    “能进演艺圈，别人求都求不来。”
    王承勋看了他一眼，说：“这么个可怜的小姑娘除了找个男人跟也没有别的活路，得罪我的事，我也不跟她计较了。”
    那男人笑道：“对，王少，你不报仇了，大人有大量。”
    王承勋抱胸抿了抿嘴，说：“你无不无聊？你是这里滚还是到哪里滚？”
    那男人说：“下一站吧，这里靠近殡仪馆……”
    王承勋翻翻白眼，让司机开车离开。
    ……
    大白天的，酒吧也还没有开始营业，许嘉言和赵尔俊只好到一家茶馆里坐坐。赵尔俊现在是不待见许嘉言的，只不过大家在这个圈子里混，难免抬头不见低头见，赵尔俊也不想许嘉言再纠缠宋奕昕不放。
    许嘉言打发了服务员，自己煮了功夫茶，给自己和赵尔俊倒了茶。品着香茶，才让他的心平静一点，否则他真想掐死对方。
    赵尔俊喝了一小杯，说：“其实，如果是为了私事，我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这是我和奕昕的事，你又不是她什么人，你无权管。”
    许嘉言深吸一口气，说：“你就要这么趁人之危不可吗？你又不缺女人，为什么要毁了她？”
    “毁？”赵尔俊蹙眉，“请注意你的用词！我怎么会毁了她？我只会成就她，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我都是最适合她的人，她已经做了选择。”
    许嘉言提高声音：“但是她的选择并不是出于爱！”
    赵尔俊一愣，垂下眼帘，敛去他的目光，哧一声笑：“总觉得你许大少爷满口的爱呀情呀的，十分违和，哪里看多了八点档的台湾苦情剧？许大少不像有这个爱好的。”
    许嘉言说：“对你不重要，那么对她呢？”
    赵尔俊这才抬眼看着他，说：“那你有没有想过，她选择的一定是她最需要的。你觉得她想得到生存的权力，你想过她想要什么样的生存方式吗？还有，你又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不喜欢我？”
    许嘉言一时哑然，赵尔俊说：“jeffery，做人就得愿赌服输，爱情要是一方喜欢就行了，你也早属于别人了。”
    许嘉言说：“你真卑鄙，你何必要在这时候趁人之危，她已经很努力地想要活好了，她不想那样做，你为什么就不能成全她的信念？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也不完全是出于私心。如果她想做这种出卖自己的事，她在‘迷漾’时就做了，不会等到这个时候。她才高三，不是大三，她要读书还要撑起这样一个家，这种情况下还在坚持，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这个信念对她很重要。你好像是当了好人，可是你这种方式救了一个她时也毁了另一个她。你毁了她的信念，将来她又会怎么面对未来？她改变了信念，她会怎么活着？一生中会留下什么样的记忆？这件事对于她这样的女孩子又意味着什么？”
    赵尔俊沉默了一会儿，他脑海里不禁响起宋奕昕说过的话。
    【我满怀希望地离开‘迷漾’就是不想当婊/子。】
    【我不仅要当好演员，我还要读好书，将来祖国也会以‘国士之礼’待我。人们再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也说不到我的头上。】
    【原来并不想当艺人，只是没有别的路。但是上过两部戏后，我很喜欢，总是能从戏中体会不同的人生，而且拍戏可以留住时光，没有什么是永恒的，戏剧却很神奇。四百多年了，《罗密欧与茱丽叶》还是那样年轻和荡人心魄。唯有……在这个行业是个大染缸，那不能算是女人的错……】
    她是一个数学、英语、理综都考满分的学神，可能会进奥林匹克竞赛国家队，她自尊自爱想当‘国士’。她的理想与信念极强，精神坚毅，她才华横益，美若天仙。可是生活的现实一次次的摧残着她，家人在她最关键的时候拖后腿，她用尽了她所有的办法和努力，她也做到了不离不弃。这样兼具美丽、坚毅、聪慧、有情有义、不为诱惑所动摇的女孩，只怕世间绝无仅有。
    如果摧毁了她的信念，她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这个社会中有钱男人不缺一个能发泄/性/欲的美女，不缺一个会演戏的女人，不缺一个看到有地位的男人就想傍的女人，但是毁了这样的一个几乎样样都出色得让人震撼的宋奕昕，世间只怕再难有了。
    赵尔俊是自私的，他承认他很想睡她，比想要任何美女都想要，可是他也好几次放过机会，从前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还以为是有了少年心，重新爱上了这种少年恋爱的游戏。仅以为是她让他焕发出了十几年前的青春感觉。
    也许不是，或者说，不仅仅是。
    许嘉言说：“你毁了她的信念，也等于毁了原来让你心动的她。为什么我们不能成全一下她，让她凭信念坚持度过困难时期，让她凭内心的爱情去找到爱情。你要的是没有信念与信仰的她，将就地臣服在你的脚下吗？得到已经被毁掉的她，将来你也厌了，她已泯然于众人，你出于色/欲，你对她还有多少爱呢？”
    赵尔俊呵呵一笑，说：“你说得好高贵，可是我们只是凡人。”
    许嘉言说：“你是她的老板，这时候施恩于她，让她好好为你赚钱，本来就是千古以来最平常‘知遇之恩’的正确打开方式。你在她急难时帮她，她此后回报于你，这才是正理。但是你又额外掠取，不是太欺负人了吗？”赵尔俊持起小小的白瓷茶杯，说：“好了，好了，大道理说得我头疼。”
    赵尔俊长长叹了一口气，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又要让他一个凡人去过圣人的考试呀！
    可是赵尔俊想到毁了那个让他心动不已的宋奕昕，总有不忍之感。
    ……
    3月10日，殡葬服务公司为宋母下葬，正式完成了宋母的葬礼，而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
    宋奕昕刚刚洗了澡打算睡觉，听到敲门声心不由得一紧。这是双主卧套间，她住在这一间，而赵尔俊住在另一间。
    现在能来敲她的卧房门的只有赵尔俊，这样的夜晚孤男寡女又会发生什么事呢？
    宋奕昕再不想那样做，但是这时才说不乐意也太矫情了。
    宋奕昕打开房门，就见也穿着丝质睡衣披着一件毛氅的赵尔俊站在外面。
    宋奕昕挤出一抹微笑：“赵总……”
    赵尔俊冲她招了招手，说：“出来陪我喝一杯。”
    “喝酒？”
    赵尔俊呵了一声，说：“不陪我喝酒的话，我进来睡了。”
    宋奕昕尴尬地抚了抚头发，说：“我披件衣服就来。”
    到了健身房中，赵尔俊正盘腿坐在地上垫子上，地上放着一瓶已经开了的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子。
    宋奕昕在他对面坐下，说：“赵总，这么晚了还喝酒？”
    赵尔俊说：“不到十一点，也还早吧？”
    宋奕昕没有说话，赵尔俊往落地玻璃墙看出去，京城处处霓彩，繁华璀璨。
    赵尔俊说：“以前还没有这么繁华，总觉得世界一年一个样。世界在变，人也一直在变，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宋奕昕说：“如果一切都是永恒不变的，人只怕也要疯了。”
    赵尔俊微微一笑，说：“你说，如果一个女人和一个非常喜欢的男人在一起，男人不变心、不会老、永远对她如初恋一样好，这个女人是不是最幸福的？”
    宋奕昕想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赵尔俊说：“这不是女人所追求的吗？这还不好，还要怎么才好？”
    宋奕昕说：“我掉一句书袋，‘蜓植以为器，当其元，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
    “说人话。”赵尔俊切一声，“我是娱乐圈的人，书读得没有你好。”
    宋奕昕微笑道：“这是老子《道德经》中的一句话。就是说，碗中间是空的才能盛饭，屋子中间是空的才能住人，如果都满了，就没有‘器之用’。”
    赵尔俊说：“这跟女人有什么关系？”
    宋奕昕说：“人心也是一样的道理，‘静止不变的圆满’，这个人就没有心了，没有心也就没有用了。如果这个女人毕生的追求就是你所说的那些，然后她拥有了那些所追求的巅峰，并且永远也不会变，这个女人一定是个废人。”
    赵尔俊说：“那么难道女人还喜欢会变心的男人、又老又丑的男人吗？”
    “男人喜欢十八岁的嫩模，女人也是凡人呀。可是咱们到底是人类，作为人类，总还有一些别的追求。”
    “钱？权力？”
    “这也是一部分吧。”
    赵尔俊说：“如果让你选，一百亿美元和一个绝世美男，你会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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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搬出赵家
    宋奕昕想了想说：“如果我有能力和根基, 我当然想要一百亿美元, 可我我如果没有能力, 守不住‘江山’, 还是不要的好。因为没有真本事的人突然有这么多钱是很危险的。”
    赵尔俊说：“你没有根基，所以不敢要这么多钱。那你选美男吗？”
    宋奕昕笑道“一个绝世美男凭白跟着我，我也不知道他图个啥。我沉迷男/色就提前怀孕要生出孩子, 然后生活中心就是养孩子了。然后这个男既然是钱的对立选项, 那么他应该没有什么钱，也没有什么能力，我一边生孩子养孩子还要养男人, 哇，代价太大了。”
    赵尔俊说：“绝世美男当前，那也把持不住的。”
    宋奕昕说：“那我给他一百块过夜费, 睡了他不负责。”
    赵尔俊撇过头, 半晌转回头来，冲她的脑袋一戳：“想得美！”
    赵尔俊顿了顿，叹道：“几年前, 我跟我的前女友差点就结婚了, 我们很投机，我很欣赏她, 我第一次有结婚的想法, 想要保持那份舒服。但是我们在一起了四个月，在结婚前她还是决定出国去读书，不留在这里当赵太太。我们都是成年人, 没有那么卫道士和童话的观念，她在那边应该也有新的生活，而我也交往过几任女友。当初我们明明很开心的，可是她还是决定离开我。”
    宋奕昕说：“当时你很喜欢她吧？”
    赵尔俊想了想，点了点头。
    宋奕昕说：“那为什么不追过去？”
    赵尔俊说：“她有她的追求，我追过去不是惹她嫌，也挺没有面子的。再说，我自己也有很多事。”
    宋奕昕想了想，说：“我觉得你也有可能是弄错了，你追去她不会嫌你。”
    “为什么？”
    宋奕昕说：“女人对着喜欢的男人，会喜欢他有时候不用理智来行动的，三观合固然很重要，但是一对男女在一起永远只因为三观合就很无味，要偶尔打破仅用三观来横量的相处方式，感情可能会越来越好。”
    赵尔俊像是懂了：“就是再优秀和理智的人也要学会无理取闹？”
    宋奕昕扑哧一声笑：“好像……也可以这么说。”
    赵尔俊说：“那你直接精简说‘无理取闹’四个字就行了，你偏要用一个长句，装逼么？”
    宋奕昕投降：“是我的错。”
    赵尔俊叹道：“所以，那个时候我要是忍受她的任性、她的无理取闹，然后我也无理取闹一点坚持下去，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宋奕昕点了点头：“对呀，你们都不是缺少物质的人，爱情就要有这样的一股义无反顾的坚持，也许结果就不一样了。”
    赵尔俊回想从前，脸上有些释然，又微微一笑，说：“如果像我这样的男人跟你求婚，你不要考虑我是你老板和债主，你会答应吗？”
    宋奕昕一愣，摇了摇头，赵尔俊叹道：“我没有那么差吧？”
    宋奕昕说：“不是这个原因。我还太小，我都还没有找到今生的方向，我不想早早以你的方向为人生方向。如果我已经有了方向，遇上了我爱的男人，我也会想要结婚。”
    “什么方向，这不是借口吗？”
    “以你的方向为方向，看看现在很多当了老板的导演的太太们就明白了。很大一部分的导演太太们守着正室的名份，忍受丈夫们的好女人缘，丈夫和外头的女人开房、车/震什么的，太恶心了。明明这么凡夫俗子的男人，正室们却也扔不下，因为她们所有的生活与利益都押在男人的事业上了。这些太太们也曾经美貌惊人、倾国倾城，但是和贾宝玉说的一样，最后跟着凡夫俗子的男人，沾了浊气，成了鱼眼珠子。有自己方向的女子找的男人会不一样一些，就像盖茨的妻子、小扎的妻子。”
    “你又不认识她们，你知道她们就一定好？”
    “我打个比方，所有事都是不一定的。如果世事都是一定的，那么人生该多无趣。”
    赵尔俊看着她一边摇头，一边叹道：“照你这种想法，你嫁给火星人去吧！我所认识的男人总是这个社会中上层的吧。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偶像剧中的深情痴情、洁身自好、非小白纯洁女主角不娶的有钱男人是不存在的。演那些男主角的男演员一个个都在约/炮，我不管他们床上拉上去多少女人，不要影响公司赚钱就好。你的追求注定是不能实现的。”
    宋奕昕说：“谁说我一定要找偶尔剧男主角了？我原来喜欢学者……”
    “学者？我也认识一些，许多都在谋算潜女学生，斯文败类啦……”
    宋奕抿了抿唇，说：“那我单身，总行了吧？”
    “那……性/生活呢？这事儿跟吃饭喝水一样，除非有病，也避不开吧？”
    宋奕昕脸红了起来，赌气道：“我不会买个充/气/娃娃吗？也比你说的那些男人强。”
    赵尔俊忍不住笑：“呵呵，哈哈哈~~你真行，这回算我服气了！”
    赵尔俊笑着朝她举杯，宋奕昕昂了昂头也举杯，两个的杯子相碰，喝完了杯里的酒。
    赵尔俊说：“后天就进组拍戏吧，你不要说你不行，我花了这么多功夫，你不给公司赚钱，我没法和股东交代。”
    宋奕昕点头，说：“我会好好工作的。”
    赵尔俊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我有一套空房，给你当公司福利吧，明天，你看着和阳儿搬过去住吧。”
    宋奕昕不禁怔住了，惊讶地看着他，赵尔俊瞪了她一眼，说：“你这什么意思？想赖下来？我哪来的美国时间照顾你弟弟？你去拍戏了，就想把他扔在我家？”
    “不是……”
    “不是什么？难道是看我玉树临风，你想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也不是那么好追的！你说你有什么呀？”
    宋奕昕低下了头，心底却生出一股压抑不住的希翼和喜悦。
    宋奕昕一把拿起红酒瓶，朝他举瓶，说：“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都在这里了！”
    宋奕昕仰头就喝，那足有大半瓶的红酒，就被她咕噜咕噜地喝下肚去。
    赵尔俊翻翻白眼，觉得自己真是圣人，也许他确实不想为了欲望去要一个不愿意的女人，也不想活到三十岁才遇上的一个熊猫最后也成了他所见过的娱乐圈普通女子。
    台湾曾经有一个著名音乐人，那时多么深爱迷恋一个女歌手，要死要活的离婚，也要与那女歌手在一起，他们结婚后最终还是离婚收场。
    他当初一定是如海一般的深情，可是这个世界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爱情也总是会变的。
    现在得到不爱他的她，她被迫加速地变得不像原来的她，他也许过不多久也就厌了。赵尔俊也是爱过的人，又眼见现在得不到她的爱时，才有这样的理性。为了注定会厌弃的爱情去毁了她的与众不同，以后就欣赏不到了她的与众不同了。毁了她的信念，也许她就不再张开翅膀，他也看不到她最美的时候。如果她张开翅膀后愿意嫁给他，他愿意用一生豪赌，如果她没有爱上他，他总也是看到了。或许过得几年，这份冲动也会像是对沈芸一样，留下一生回忆。
    宋奕昕打了个酒嗝，说：“这什么酒呀，我觉得也就一般呀……”
    赵尔俊说：“康蒂，你喝了八万块，从工资里扣。”
    酒精作用下宋奕昕晕乎乎的，哇一声，忽然扑过去抱住他的小腿，叫道：“老……老板，这……这酒还要钱的吗？”
    赵尔俊翻翻白眼，呼出一口气，喃喃：“真当我是圣人呀……你他妈的说说，这世上有白吃的午餐吗？！这酒不是用钱买的，难道是天上掉的吗？”
    宋奕昕傻眼了，喝酒后就是轻飘飘的，就是不想控制自己。
    “地主呀……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宋奕昕起来跳着，唱着，没有往日的冷漠与精明，一脸的醉态傻二之气。
    赵尔俊抚了抚脸，没眼看。
    ……
    宋奕昕和宋奕昕搬进了一套三居室的公寓里，其实公司对高层和当家小生花旦是会公寓住的，但是宋奕昕作为新人还享受不到。
    这里没有赵尔俊家的那种豪气，但是也已经将近有100平了。
    因为宋奕昕12号就要进组拍戏，所以采购了很多东西，到底还是要去张太太的房子搬出旧物来。
    但是去那栋房子时难勉会陷入张太太的围攻之下，她明天要进组拍戏，可不想没完没了的。
    许嘉言正在公司里看融资创业项目的ppt演示，正是那个共享单车的项目，共享单车现在正是起步火爆的阶段。
    忽然听到一阵电话零声，许嘉言看了看会议桌两旁的人，淡淡问道：“谁电话响了？”
    旁边的尹助理说：“许总，好像是……你的电话。”
    许嘉言微微一愣，在西装口袋里掏出手机来，果然是他的手机。公司许多人用同一款手机，零声都一样。
    看到打来的人，他忙起身走出会议室。
    “王律师最擅长处理了……他收费也不高……”
    “我绝对不会给你垫的，我只是帮你讲一讲优惠价。”
    “以后你也帮我一次就好。”
    “不要再找赵尔俊帮你了，我想你也不意思了吧。”
    “我不一样，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还是高中生，不能谈恋爱，我都知道。那些……我现在不提了。”
    许嘉言也和赵尔俊谈好了条件，在她大红前不准泡她，不能骚扰她影响她的工作。这是赵尔俊这回放她自由的条件。许嘉言也都答应了，他没有筹码讲条件，只有答应。
    作者有话要说：14：00、19：30更新另外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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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8章 一丝心动
    律师事务所。
    寒暄过后, 王律师请了许嘉言、宋奕昕、宋奕阳在会客室的沙发上坐下, 助理给上了茶来。
    王律师说：“许少也和我说过宋小姐的案件情况了。我本人对但宋太太的去逝表示遗憾, 但是按照法律来说, 租赁房屋发生这种事，是谁的责任，还是要照价赔偿的。”
    宋奕昕说：“这个我明白, 我也没有不赔的意思, 只是我工作很忙，没有时间找人估价，如果对方要求我都装修回去, 我也没有时间。所以，我想委托王律师你全权为我代办这件事。我也粗略的了解厨房装修的事，8平米的厨房, 中等装修, 两万块也能做下来了。如果我不追回已经缴齐的一年房租，也不会误她的出租。但是毕竟我妈死了，房东太太肯定觉得晦气, 想跟我没完没了。”
    王律师说：“没有法律依据的要求, 她也不会得逞的，我想她找到律师, 她的律师也会跟她说明白这一点。如果非要牵扯到宋太太的死, 那么当日她的狮子大开口是否也刺激了宋太太做出过激的行为？”
    宋奕阳忽然说：“当时张太太一直骂我妈，一直叫着要我妈赔两百万，我妈求着她, 说我们拿不出这么钱。”
    宋奕昕说：“其实我并不想再追究此事。她若不狮子大开口，她也是受害者，互相体谅吧。”
    王律师说：“不是什么大案子，你放心吧。如果你委托我们律所办理，我们一定处理干净……”
    宋奕昕说：“费用呢？”
    王律师看了一眼许嘉言，说：“如果你不追回房租……包括赔偿对方的钱和律师费就两万吧。”
    “两万？”宋奕昕看了许嘉言一眼，她心底明白，但是找别的律师她又不太信任。
    宋奕昕说：“这样吧，我现在满打满算能拿出十二万，就十二万吧，我全权委托王律师你。”
    “不用那么多，真的不用……”
    宋奕昕说：“我知道王律师应该不便宜，你非要说两万就能搞定，我可不好意思找你。”
    许嘉言叹道：“其实，总共大约需要五万，这不是什么大案子，签一个民事合解协议就好了。”
    宋奕昕想了想，说：“好吧。”
    ……许嘉言、王律师陪同宋奕昕和宋奕阳赶回从前的小区，遇上了一些小区居民，他们难免交头接耳。在城市里，邻里关系比较淡薄，但是因为宋家着火、宋母跳楼而死，许多人都认得他们了。
    宋奕昕还让宋奕阳去收拾自己的行礼，等一会儿搬家公司会过来。
    另一边宋奕昕带了王律师看这房屋的状况，过不一会儿张太太果然赶来了。
    张太太这些时日已经憋着一团的火，就想把宋家的人喷成焦炭。
    但是一进屋来，不但看到清贵俊美不凡的许嘉言，还有西装革履的王律师，两人都不像是好欺负的，她那口火又生生憋了回去。
    张太太说：“小宋，今天你总有个说法了吧？”
    宋奕昕介绍王律师，说：“这位是我请的王律师，赔偿方面的事我已经全权委托他来办理了。我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以后就请王律师和张太太沟通怎么赔偿的事。该赔的我们会赔的。”
    张太太心头恼怒说：“你还请律师？你害得我这么惨，你这是不相信我了？”
    王律师说：“张太太，你好。以后请你和我来谈你的要求，在法律框架下是合理的，宋小姐也赖不掉。但是如果是越过法律界限的，宋小姐也赔不起。”
    张太太说：“我了解，律师就是把价格往死里压的人！我的房子就不应该租给你们！一个病殃子，一个小狐狸精，我一时好心租给你，你害得我这房子都没法住人了！”
    许嘉言忽说：“这位太太，说这些没有用。租房是一种买卖，不是慈善，哪来有那么多的好心？真要算起来，你逼死人了，闹大了对你没有好处。”
    张太太看看许嘉言，想着宋母到底死了，对方要是赖在她头上，这事也不好办。
    “她自己跳的楼，关我什么事儿？”
    “你一直提两百万，恐吓了身体不好、情绪不稳定的宋阿姨，她才会走向极端。你有没有非要她赔两百万，我想很多人都听到了的。真的闹大了，法院总会偏向损失更大的一方，厨房烧了能比死人更严重吗？”
    张太太说：“你不要吓我，那关我什么事？”
    虽然宋奕昕知道母亲给房东添了麻烦，但是人都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谁也不想的。事到如今，宋奕昕也收起了天真的“互相体谅”的想法，世上的一些人天生就拥有进攻思维。比如这位张太太，狮子大开口要两百万，但是如果跟她谈，就算砍一半价，她也赚了。进攻猛一点，退几步还能得到很多。
    宋奕昕说：“不是吓唬你。当年，我爸爸被人骗去乱投资，结果赔光了钱还欠下还不清的债，因为赔不了人家的银行的钱就跳楼了。我妈因为听到你说没有两百万不能了结这事，受了刺激，她知道我们家赔不出两百万，不想我们姐弟受影响，所以就跳楼了。她不慎烧了厨房，她以为她死了算是给你交代。这事可以拿到法庭上去说说的。”
    张太太说：“关我什么事？”
    “那你说的两百万不是明摆着坑人吗？法庭裁定你开的价不实，你确定你会没有丝毫责任？你不同意与我律师谈赔偿协议，尽管去起诉，我也起诉你敲诈勒索逼死人。”
    张太太才有些心虚了，说：“只有你会请律师吗？我也请律师，我请了律师再谈！”
    张太太恨恨离去，宋奕昕长长舒了一口气。
    王律师说：“宋小姐放心，这房子的火没有烧到隔壁去，几万块钱就能解决的。”
    “谢谢！”
    这时搬家公司打来电话了，宋奕昕也收拾自己的几件能穿出去的衣服、鞋子和一卡些书籍，许多东西也不要了。
    许嘉言送了王律师下楼后又回来帮忙，许嘉言看她把书装进收纳箱中，再看看书架上还有不少，也过去帮忙。
    宋奕昕看他搬了书下来装，心中有一分异样，不禁想起他冲动的表白和那个吻。她终还是一个正常的女孩子，当一个男人不考虑家世地位在她寒微时那样表白，她还是会有些动心的。
    许嘉言和赵尔俊不一样，赵尔俊是她的老板，赵尔俊帮她时，她有时也分不清他是长期投资还是出于单纯的爱。赵尔俊也从来没有说过爱和喜欢，他当时的话很成年人——今晚去我那吧。
    虽然赵尔俊风流不下流，但是无论是前世还是这一世宋奕昕都没有谈过恋爱，其实就是少女，少女当然大多数更倾向纯纯的更震撼的感情。一个女人就算有成熟的思维，但是在爱情面前都会是例外。如宋奕昕这样的女子只有当非常有感情阅历时才会更喜欢赵尔俊那样的处世的男人。
    许嘉言微一笑：“你在想什么？”
    “没，没呀……”
    许嘉言放好手中的书，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帅？”
    宋奕昕歪过头，说：“大帅哥！行了吗？”
    许嘉言说：“我是不是比赵尔俊、景曜更帅？”
    宋奕昕不由得抿嘴忍笑，又说：“景少最帅。”
    “你瞎呀？”
    宋奕昕说：“男人不是……才华和心灵才是最重要的吗？”
    “景曜比我更有才华吗？他心灵比我高尚哪里去了？”
    宋奕昕说：“我也不了解你有什么才艺……”
    “你问呀。”
    宋奕昕盖上收纳箱，说：“我搬家呢，没有时间问。对了，你去忙吧，你公司应该有事。”
    许嘉言眼珠子一转，说：“原来今天是有事，正要听共享单车那个项目说明。之前他们的方案太粗略，现在拿了新的方案过来了。”
    宋奕昕瞠目结舌：“你还想做这个？”
    许嘉言说：“也只你说不行，现在这个项目挺火的。我离开许氏出来干，总不能只做电视剧制作这种项目吧？”
    宋奕昕想了想今后几年火的项目，说：“共享单车也算是与互联网挂勾的吧？但是与互联网挂勾的项目，太过重资产的都难。你不是生活在底层的，太过脱离所服务的对象了，所以不太清楚这里头的厉害。你要是想投资科技项目，不如投手机短视频之类的项目好。”
    许嘉言道：“为什么？有什么比较优势？”在这个“书中时空”，这个时期的资本也和宋奕昕所在的世界很像，资本很倾向于共享单车项目。其实没有经过乱象丛生，谁又能相信那是个坑？
    “短视频涉及得利益方少一些，资产集中——差不多就是创业团队的人才资源、app功能服务的编程设计创新、当然还有服务器、办公地点的投入，这些都比较可控。共享单车就不一样了，除了互联风的app和系统之外，长期最大的投入——单车全在全国各地，在你们监控不到的地方。用户交了押金会把车停回去，那么非用户呢？你指望警察吗？如果车坏了让谁修理？这里的人工投入要多少？你真能请那么多修车工，你又怎么管理他们？如果不修理也不换新车又怎么留住客户，让用户保持数年粘性，多用这种交通方式？”
    许嘉言说：“其实也有考虑过这方面，但是这是新事物，总会经过改变的阵痛的。”
    宋奕昕说：“短视频也是改变，它打破了‘微影视创作’的门槛，让所有拥有表现欲和创作欲的草根享受傻瓜式创作的过程并且拥有作品受到全国网民的欣赏。这是改变了人的生活吧？共享单车其实并没有改变人的生活，因为我国本来就是自行车王国，不需要那个项目，我们也能骑车。其实政府原来不也有似类的便民项目吗？”
    许嘉言不由得深思，搬家公司的人来了，也打断了他们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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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开机采访
    京城是“天子脚下”, 治安还是相当不错的, 宋奕阳虽然只有十一岁, 但是他早就不用家长接送上学了。曾经住在五环地下室里却要跑到原来的四环去上课, 每日坐地铁或公交都没有大问题。
    现在她们住在三环，宋奕昕去四环的小学比原来还更近一些，只要记住路线就行了。
    宋奕昕要去南方的影视城拍戏, 要拍到六月底。期间只有月考、面试选拔奥数人员、高考才能回来。
    宋奕阳也必须学会独立生活了, 她也只有拜托班主任、赵尔俊、许嘉言偶尔看一下了，这时候什么面子和原则都在孩子面前让步，便是当了绿茶也顾不得了。她没有保下母亲的命, 宋家唯一的骨血，她必须要保住，她也有这个责任。
    赵尔俊让杨芳陪她进剧组沟通具体档期和期间考试等活动不得不请假的事, 跟踪签订合同的事。
    所以, 宋奕昕是3月12日的凌晨出发，飞机飞往南边，然后打了车赶往拍摄的影视城旁的剧组下榻宾馆。
    宋奕昕9点钟就抵达了, 剧组在10点钟举行开机仪式, 下午两点要开会共读剧本。
    剧组主创举行开机仪式，现场也有新旧媒体的娱乐记者观在场, 剧组也会召开了一个简短的新闻发布会。
    《名剑风流》的男主角是去年大红的男演员陆锋, 今年27岁，还是男演员的黄金年龄。陆锋在去年有一部剑仙剧播出，获得同时段第一的收视率, 现在他也是脑残粉无数了。
    在这个世界，2015年也是流量元年，陆锋虽然只有一部电影上映，但是他在电视剧圈里是顶流。
    他和陈耀华导演是第二次合作，之前陆锋客串了陈耀华导演的一部年代戏，客串时还抢了男主角风头。
    除了陆锋担任男主角之外，男二号是偶像小生萧绍杰，至于客串的老帅哥现在还没有进组拍摄。蓝鲸娱乐除了捧宋奕昕担任女主角之外，还有同公司的秦朝出演剧中年轻角色的男三号，章瀚演男五号，周纯雅、李晓等也有出演小角色。
    现在的电视剧都很长，《名剑风流》小说也只有五十多万字，改编成电视剧后计划拍五十五集，集数多才能卖更多的钱。
    自从知道可以竞争这个角色，她刻意去读过原著，记忆中也有原来杨菲菲主演的剧的剧情和她的演绎。
    她是和杨菲菲竞争角色了，杨菲菲失去了这个能让她在电视圈里延续红三年的角色。干这一行，没有什么角色是非谁莫属的。穆雪芝这个角色也不是杨菲菲创造的，原著作者和杨菲菲没有任何关系，这部剧的投资方也不是杨菲菲。当然，这个时候如果有谁和宋奕昕竞争角色并且赢了她，她也无话可说。因为如果这个角色不找她演的话，角色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可惜有些人偏不怎么想。
    在香案供桌前上香祭天后，主创现场作简短的记者招待会，一起接受各传媒娱记的采访，也把采访当作宣传。
    导演陈耀华、男一号陆锋、男二号萧绍杰坐在中间，她是女主角，坐在陆锋旁边，其他演员依照咖位或角色坐在旁边，其中包括被李兆铭潜的女二号林玥和只得了女六号角色的赵凡真。
    几乎一半的话筒都放在陆锋跟前，还有剩下的分布在陈耀华和萧绍杰那里，宋奕昕面前也只有一个话筒，比别的新人配角要稍好一些。
    娱记a：“请问陆锋，你为什么会接范云这个角色？”
    陆锋俊美的脸上带着微笑，说：“我和陈导合作过，我喜欢他的戏，一直想再合作。我也喜欢重越的原著小说。”
    娱记b：“现在你的粉丝都说，你和原著中的范云的形象太贴合了，你对这个角色有什么理解？”
    陆锋想了想，其实他没有看过原著，也没有看完剧本，只好挑个大方向说：“应该是一种侠义精神吧，是我们国家很传统的一种品质。”
    在场的记者们竟然都像是被触到了h点一样，陆锋又笑道：“还有导演、女主角呢，大家没有问题吗？”
    娱记们哗然，又纷纷争夺提问权。
    娱记c：“请问陈导演，您是第一次拍仙侠类的题材，对吗？和您拍过的武侠剧、年代戏有什么区别？”
    陈耀华笑道：“应该可以更天马行空一点，有仙剑的元素和体系，我们的编剧也在征得原著作者的同意下有所展开。这些元素会是一个有趣的东西。然后因为是仙侠剧，可以更加超越现实主义，展示精致的东西，在传统的美学基础上做一些创作。像美国的超级英雄也都是虚幻的，那是美国的流行文化，而我们的流行文化有我们的特色，就是必须以我们传统的美学为基础。”
    果然是美术指导出身的导演，把戏说到了美术上面。
    娱记d得到提问机会，问道：“我有个问题想问女主角，你是一个新人吧，听说你从杨菲菲手中抢到角色的？你用了什么方法呢？”
    这时满场哗然，陈耀华也不禁皱了皱眉，宋奕昕也意外，自己居然会有问题要回答，显然不是一个好问题。
    宋奕昕说：“请问这个‘听说’是听谁说？据我所知，剧组并没有和杨前辈签过任何合约，就不太适合用‘她的手中’这个词。‘穆雪芝’这个角色是‘重越大大’的心血，现在剧组合法持有影视化的版权。‘穆雪芝’这个角色显然和杨前辈没有任何知识产权关系。至于得到角色的方法，作为艺人得先签一个经纪公司，然后经纪公司对接影视资源，我要去试镜，就是走这个程序。”
    她这个回答也让满场哗然，陈耀华、陆锋、萧绍杰都不禁朝她看去，连旁边的配角们也都看着她。
    对方问得不怀好意，她回答得也很冲。
    娱记d又说：“你是带资进组吗？你作为一个新人，之前有报道说你拍摄《他想告诉你》时是带资进组的。”
    宋奕昕说：“我要是这么有钱就不用带资进组了。我直接买了版权，自己当老板请人来给我拍，不是更爽吗？我像是那么弱智的人吗？”
    又是满场哗然，也是一个敢问，一个真敢答。
    娱记d不放弃，说：“那你觉得全国这么多漂亮的当红女演员，你凭什么出演《名剑风流》的女主角？”
    宋奕昕说：“我符合选角要求，会武术基本不用替身，台词功底不错，记忆力好背词快，长得也还可以。当然这些条件很多人也符合，所以最重要的是多谢公司栽培和陈导、剧组主创给机会。机会是给有准备的头脑的，我准备好了，他们愿意给机会。”
    娱记们见她真是敢说，又争着抢问，这时不嫌弃她是新人了。
    娱记e：“请问宋奕昕，你和黄宇在交往吗？”
    之前八卦也在炒作黄宇的新绯闻，绯闻女主角正是宋奕昕，将绯闻和她的新曲一起推出，才能吸引公众的视线，本来就是娱乐公司的一种策略。
    这么几天时间，宋奕昕虽然没有得到粉丝圈的太多的好感，但是有一点知名度了。只有部分人听了她的歌，喜欢那首歌，但是对她这个人没有太大的观感。这个时期演员的吸粉能力比歌手要强得多，歌手常常会歌红人不红。演员的作品中的角色与他本人的外表是一致的，留给人的印象更深，如果角色红了，演员就会红。
    戏红人不红的情况也有，要么是演员没有极具个性、灵气的俊美或漂亮，要么是玄学问题无法解释。
    大部分演员，只要角色成功，男演员够帅，女演员够漂亮，就会红。
    宋奕昕微微一笑说：“黄宇是我同门师兄，又一起合作过，没有交往。”
    这个行业做事方式就是这样一边当婊/子，一边立牌坊。——也就是自己公司炒作了绯闻，可是当有记者真的问时都是否认的。
    宋奕昕又笑着说：“还是关注这部剧吧！还有没有问题问导演和别的演员的？”
    宋奕昕把球又抛了出去，她回答问题这么直，大家也有东西写了，接着问了萧绍杰两个问题。
    ……
    记者会之后，宋奕昕和杨芳乘上了保姆车回酒店，午饭后，下午两点要开会并且一起研读剧本。
    经纪人杨芳道：“奕昕，你是想黑红的节奏，什么都敢说呢！这么怼记者，你知道他们会怎么写吗？你知道杨菲菲的粉丝会怎么喷你吗？”
    宋奕昕说：“有人黑也是打开知名度的一种方法吧。”
    宋奕昕因为发生了太多事，听到那样不怀好意的问题，一来是真有点恼，二来也是故意的，她需要早些打开知名度，才能为自己为公司赚更多的钱，为公司赚更多的钱也算是报答赵尔俊的知遇之恩和那种说不清楚的恩情。
    黑也是一种打开知名度的方法。
    美国人那么讨厌安妮海瑟薇，她的黑粉可能有上千万，没有几个正常的粉丝，只怕网上骂婊的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她照样跃上一线，拍的电影电视照样有票房和收视率。
    当年袁姗姗也是黑粉无数，但是靠着马甲线和tedx演讲成为了励志女神。
    赵丽颖早期时有多少人喊着让她滚出娱乐圈，后来多少人都追成狗，也成了农村女孩逆袭的典范。
    她们可能没有比娱乐圈更好的地方可以滚，但是她宋奕昕已经度过了最黑暗的时候了，娱乐圈容不下她，将来她就当科学家去了。
    姐就这脾气，出道就把形象定调，不是傻白甜和软柿子。因为她真的装傻白甜，将来大家再发现她是学霸，人家又要说她虚伪矫情做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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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0章 网络暴力
    《超级挑战》节目组正在制作一个多星期前拍摄的那一期节目, 也就是《你好, 下一站天后》剧组来节目的那一次拍摄。因为拍摄的人员多, 节目将剪成两期。
    剪辑好的片子已经出来了, 要加上后期效果，但是节目组导演助理小王在网上、电视上看到了最近比较爆的娱乐新闻。
    小王跑到邵总那里说：“邵导，最近那个宋奕昕很火爆呀。”
    邵导说：“你是说蓝鲸娱乐力捧的新人？”
    小王点头：“就是她。推出了单曲, 跟黄宇传绯闻, 和杨菲菲抢角色，还有直怼记者。”
    邵导问道：“还敢怼记者？那小姑娘不是挺客气懂礼貌的吗？”
    宋奕昕给他的印象就是确实很漂亮，而且还很通人情世故, 什么事值得让她怼记者。她不知道舆论咽喉的可怕吗？
    小王给邵导看了《名剑风流》开机仪式后的记者招待会的视频，邵总不禁说：“有点意思。”
    小王说：“她还出演了《封神英雄传》和《他想告诉你》，全都是大ip电视剧。《名剑风流》的导演陈耀华之前和杨菲菲合作过, 去年还表示下一部戏再合作的, 这就是他早前说的‘下一部戏’，结果由新人当女主角。其中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邵导毕竟是导演，不管她和赵尔俊是什么关系, 蓝鲸力捧她是不会错的, 而她的条件是好。
    邵导说：“她的单曲叫什么来着？”
    “《好不容易等到你》。”
    邵导说：“放出来听听。”
    小王拿着手机播出了宋奕昕的单曲，邵导品味着她的富有穿透力的唱腔, 饱满的情感。
    邵导听完一曲, 说：“这是一个好苗子。她和杨菲菲竞争角色的话，我如果是蓝鲸娱乐的老板，我也捧她。”
    小王说：“杨菲菲不是更红吗？”
    邵导说：“谁都是从新人走过来的。新人合约与老牌艺人的合约能一样吗？这是一个投资回报率的问题。无论是短期的回报率还是长期的回报率, 宋奕昕都高过杨菲菲。杨菲菲就算再红十年，有多少钱是入公司的口袋的？况且杨菲菲几岁了？还能演几年的年轻女一号？33岁以后再演少女总会被观众喷死。”
    邵导又想了想这个热点，加上她有公司力捧接连出演热剧，将来红了后想请都难请。现在几乎剪光了她的入镜片段，将来人家未必给他面子。
    邵导起身去和剪辑部门，和剪片的人员说把宋奕昕的镜头多剪几个出挑的进去。
    剪片的负责人说：“片长就这么长，塞不进去吧。”
    邵导想了想之前他审过的剪好未加后期的片，说：“把高雅莉和张宁少留一些，还有周北、何庆云的镜头剪掉一两个。”
    剪辑师说：“高雅莉可是《你好，下一站天后》的制作人之一。孙姐也是联系她后谈好零片酬带剧组来参加我们节目的。”
    邵导说：“听我的吧。”
    高雅莉要是能红，十几年前就红了，那时她演的几部剧都是上央视的，差一点星味就是差点，现在已是十几年后了还能翻红为一线吗？观众无论是对高雅莉的颜值还是演技都不感兴趣，就算是负面的新闻，观众都没有那么感兴趣。作为一个导演，邵导还是有自己的审美和敏锐的，之前没有更大的利益驱动，自然给人面子。
    剪辑师想了想，说：“好吧。其实宋奕昕还是很上镜的，有几段也很有综艺感。”
    其实如果摄像机能够好好拍她，节目组的节奏可以给她机会，她能更好的展现自己。但是当她和别的大牌嘉宾分开时，摄像组显然对她的兴趣不大。而与固定嘉宾同框时，他们团队有自己的节奏和默契，她不能无礼打断，这是节目组提前跟她讲好的。因为她是新人，身上还没有卖点，节目组不会来挖掘她打造她的梗。这样来参加综艺，她想要出挑就极难了。
    不过，再任务环节她还是表现出了矫健的身姿和临场反应能力，在镜头前也没有新人的不自信和羞涩感。
    黑也是有话题，艺人最怕的是没有话题。《超级挑战》就借着她怼记者的黑热点和预期她会红，所以多留她一些镜头。
    ……
    王承勋也算是公子少爷中知名度最高的人了，他平常行事作风以风流花心、敢说敢做不矫情虚伪闻名于网络。
    他除了管着自己的资产之外就是泡妞溜狗游戏和关注新闻热点。
    他看了接连几篇娱乐报道，有些是《名剑风流》开拍的角度报道的，然后把宋奕昕写成吸引人眼球的黑，不谦卑、不知礼，狂妄自恋。还有的是从与杨菲菲抢角出发，说她这么嚣张，背后有“干爹”。还有些报道连她坐过台、从小整容的事都编出来了。
    再看网友的评论，也是八成黑、一成吃瓜、一层淡漠。
    【这个宋奕昕是谁呀？一个作品都没有，突然有成名了，大家洗洗睡吧。】
    【带资进组有实锤还死不承认，绿茶/婊一个，鉴定完毕！】
    【反对宋奕昕出演穆雪芝！毁我心中的角色！】
    【对，我们罢看！】
    【说好的杨菲菲出演穆雪芝的，突然就变成一个新人了，这是溜观众玩儿吗？】
    【这个宋奕昕凭什么跟杨菲菲比？丑爆了，还自以为很美的样子，恶心！】
    【宋奕昕滚出娱乐圈！】
    【蓝鲸娱乐是怎么了，不用只管好好演戏的敬业演员，非要用一个绿茶婊。绿茶婊靠什么上位，大家还不知道吗？】
    【据内部消息说，这个宋奕昕是睡高层和导演专业户。】
    【她唱歌还是不错的吧？】回复楼上：【五毛已进账，不谢。】后面几十个跟喷。
    【看她说的，什么‘有钱就自己买版权，请人拍了’，问题时她拍出来有人看吗？如果带资进组的都是智商有问题，这个行业还有‘带资进组’这事吗？】
    【对！宋奕昕智商有问题，还侮辱观众的智商吧？】
    【自大又无智的贱婊啦！】
    【杨菲菲早点和蓝鲸解约吧，粉丝那么多，不怕没有好戏拍。】
    【杨菲菲在蓝鲸娱乐要被耽误了，好资源都给绿茶婊了，真演员还是早点解约吧。】
    【……】
    王承勋看着这许多的黑评，难以找到一个理智好评的，找到了后面也是几十上百的喷子。
    王承勋不是纯朴的群众，暗忖宋奕昕是得罪人了，一个风言风语的恶评引来了不知真相的人跟风。屏幕后和键盘上的攻击暴/力很方便，攻击的人非常省力便捷，不需要什么身价门槛，更不用什么技术高度，没有人看着他们，他们就不会怯场。
    王承勋看了一篇乱弹琴的黑文，想了想会不会是赵尔俊让公司的人炒作的，打了个电话过去问。
    赵尔俊也才应酬接洽新项目了，他也知道宋奕昕招黑的事。
    “我吃饱了撑的？要是真的换角，对我有什么好处？”
    王承勋说：“你没有派人教她在媒体面前怎么说话？”
    赵尔俊叹道：“算了，也许黑着黑着就红了呢？”
    娱乐圈中的艺人换角拍戏时遭到网友的反对的不少，但是因为关注度高，最后还是比别的戏更受关注，剧还是赚钱的。
    王承勋说：“你不是挺宠她的吗？”
    赵尔俊说：“她要是这点东西都受不了，就不叫宋奕昕了。”
    王承勋挂了电话，不禁在微博转发了一篇小黑文，写道：【一群跟宋奕昕没有毛关系的人写的狗屁不通的东西。你们认识她吗？写假新闻非法赚钱的在骂签了合约合法赚钱的，呵呵。】
    还有一篇为杨菲菲鸣不平的，说被抢了角色的小黑文，王承勋是看试镜了的，也转发又@杨菲菲后评道：【3月7日试镜的过程怎么样，本人没有点逼数吗？小心被粉丝的过火反噬。】
    再有说宋奕昕睡遍蓝鲸高层和导演的黑文，评道：【证据有吗？反正我没有睡过。】
    王承勋一连转发三篇黑文，写了评论，这一下子更加把宋奕昕推上娱乐新闻的风口浪尖。
    王承勋很有个人风格，他还是有不少粉丝的，跟在他微博下的评论就更多了。
    有问他和宋奕昕是什么关系的，也有问他是不是喜欢宋奕昕，还有问宋奕昕是什么来头的。
    还有网络的推文把他的微博截图，列出醒目的标题：【王承勋冲冠一怒为红颜，手撕杨菲菲】
    杨菲菲本来也在暗中关注宋奕昕被网络暴力，心头还暗爽。世上哪里来的那么多圣人和君子呀？抢角色和资源失败后还真心尊重对手的？
    如果真有那么多圣人，宫斗中的失败妃子岂不都要敬重那些争夺到皇帝宠爱的妃子了？其实在娱乐圈中，与宫心计也差不多。
    杨菲菲想到当天王承勋也在试镜现场，现在他的态度和他刚开始的态度很不一样，不知道出于什么，显然他是支持宋奕昕了。
    杨菲菲恨宋奕昕，但是她得罪不起王承勋，再说她不表态，万一王承勋说出更现实的东西来，比如她年纪大、试镜才艺和扮相输阵了，整容脸和年纪摆着，后期要p之类的，对她接下来的发展有非常大的阻碍。
    于是杨菲菲也发了微博：【不要过多揣测，私人原因不参演《名剑风流》，大家不要乱带节奏。】
    发了微博之后，杨菲菲却是气不过，将一瓶乳液摔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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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古偶演法
    王承勋发了三条微博让宋奕昕是彻底打开知名度了, 而同样在《名剑风流》剧组里的赵凡真看到这几条微博也深感到危机。虽然赵凡真知道王承勋不可能娶她, 但是她才22岁, 她还想多跟他几年捞足名利, 这时候若是被宋奕昕取而代之，她又怎么甘心？
    赵凡真打了电话给王承勋，问他怎么突然发那些微博, 王承勋说：“我发什么微博需要跟你解释吗？想拍戏就好好拍。”
    赵凡真又听他好像正和朋友聚会, 男人女人的声音混成一团，赵凡真想着她来拍戏这么长时间，王承勋不可能不找他别的女朋友的。赵凡真心头一堵, 对宋奕昕的恨也散了一些。其实，大家不都一样吗？
    赵凡真回到片场，这时正在绿幕景中拍戏。
    这一场戏是玉华派一年一度试剑会之前的戏, 女主角穆雪芝还没有被师父废了仙力, 被同门师姐严如歌踢下断魂崖。
    宋奕昕饰演穆雪芝，秦朝饰演玉华派第十六代男弟子中的法力第一人柳逐月，也是穆雪芝的初恋。一个叫高晓冰的女演员饰演平辈中最和蔼善良的二师姐纭娘。同样是蓝鲸娱乐的新艺人周雅纯饰演戏中的反派同门师姐严如歌, 严如歌也喜欢柳逐月。
    【《名剑风流》第128场戏。】
    【断魂崖上, 云雾缭绕】
    纭娘看到穆雪芝和柳逐月终于回来了，不由得严肃了脸, 冲穆雪芝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乱跑？”
    穆雪芝吐了吐舌头, 正要说话，又见严如歌来了，严如歌看到柳逐月不禁眼睛一亮, 叫道：“四师兄，你去哪了？”
    柳逐月神情平淡，说：“没去哪里，你比了吗？”
    严如歌点了点头，自己在试剑会上的表现并不出众，因为上场之前她正看到柳逐月跟着穆雪芝走开了，她难免挂心，御剑时过不多久就不慎被考验的攻击打下来。
    严如歌又看向穆雪芝，穆雪芝担心严如歌追问她和柳逐月去干什么了的事。因为穆雪芝在之前魔门攻击中沾了魔气身上有异样，她担心试剑会上运用仙力过度会魔气入心。而柳逐月出身仙门医道世家，又是她的心上人，她才找他帮忙看看。这事儿如果被严如歌知道，只怕又要闹大了。
    穆雪芝便转开话题，问纭娘：“二师姐，这里就是断魂崖？下面真的通往冥界吗？”
    纭娘说：“百年前仙魔大战时，魔尊不知道哪里习得驱鬼之术，在这里释放出无数恶灵供他驱使，才让仙门损失惨重。”
    穆雪芝好奇：“人若掉下去会怎么样？”
    纭娘道：“仙门五大派的十大高手在此设了结界，仙门中人掉在结界上是能再飞上来的，并不会出事。但是如果在冥月阴气最盛时掉了下去，修为差的人只怕被阴气缠身上不来了，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卷进冥界，被恶鬼撕碎生魂，魂飞魄散。这道冥界之门，也是天道法则下的存在，三界本相隔，倘若绝无相通之处，又如何都在统一的天道之下呢？三界之中无论是仙是魔，死后均要入冥界。听说一千年前上一任魔尊法力无边，想要脱离轮回，率军攻打冥界，终究是一场空。”
    穆雪芝叹道：“如此说来，仙、人、魔的命运也没有什么区别。凡人人生难过百岁，虽说修仙可长生不老，可是终要过一道道劫，只听说过几千年来多少大能前辈殒落。魔道中人也和凡人一样，一代又一代。所有的仙、人、魔的宿命都是死去轮回。”
    严如歌冷笑：“照你这么说，你何必修仙？竟把我们仙门中人与凡人、魔道相提并论！”
    穆雪芝抿了抿嘴，不与严如歌争论，还是柳逐月说：“好了，我们赶快去试剑会吧，许要轮到我们了。”
    严如歌转头看了看断魂崖，目光十分复杂，再见柳逐月和纭娘都十分偏爱姿质出众的穆雪芝，心头更加不爽。
    “停！”陈耀华举着扩音喇叭喊道，“准备下一场！”
    这本来就是第二遍拍摄，之前饰演纭娘演员说她那段长台词时节奏不是很好，ng了一次，这回总算顺畅了。
    现场还要再做准备，下一场戏刚好不是宋奕昕的，别的演员也要在这个搭景走位准备，宋奕昕到导演那里看看效果。
    剧组已经拍一个星期了，之前差不多都在拍她和陆锋的对手戏，在拍外景。
    前天陆锋请假离开剧组去参加一个综艺，这两天剧组就集中拍绿幕景的戏。
    这时候陈耀华对宋奕昕还是满意的。她也是第一次拍这种唯美的古偶仙侠剧，早前没有找到那个感觉，用的都是比较写实体验派的演法，不会有大幅度的动作和表情，十分内敛。但是经过陈导点拨后，她终于可以散发出她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魅力了。
    仙侠剧中的女主角一定要有仙气，要有美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味道才吸粉。但她演的时候喜欢加一些脸部肌肉的毫米级的表演，情绪丰富又内敛，而且太过烟火气了。
    宋奕昕上一部戏演的是刑侦剧，她演受害者梁晶晶和悲情偏执的文武全才的复仇连环凶手梁贞贞，上一个导演王铮就要求她用“毫米级”的表演，总是要拍她脸部微妙的特写，表达真实的人性。那个角色是让人同情绝望到极致，又让人感到惊悚，梁贞贞那个角色杀人时的眼神和痛快的表情就是很微妙疯魔的。
    那时候的王铮导演说自己看着也觉背上冒冷汗，他就觉得特别兴奋，对她能给他超出他所要的而赞不绝口。
    可是那样的表演方式到仙侠剧的角色里，很多时候就不行了，少女穆雪芝不能有这么内敛深沉又可怕的心思。
    仙侠剧里太复杂的人物和太现实主义的人性是不讨喜的，说白了陈耀华就是让她卖弄她的风姿美貌一些，她可以清丽、灵动、活泼的少女感，也要悲情、痴情的苦恋，人物要有感染力，但是别太复杂。
    宋奕昕于是成功当了一个上镜的花瓶偶像：360度展现她的美貌，她的完美侧脸，高挺的鼻子、顾盼生姿的大眼睛，波动较大的喜怒哀乐。
    古偶剧和刑侦剧是完全不一样的，跟商青君那种衬托妲己的配角也是不一样的，观众在古偶仙侠剧中想看到的东西也是不一样的。
    陈耀华也看了看，说：“要不你再去补拍个特写，你听了纭娘的话后，有所感悟。”
    宋奕昕说：“就我一个人吗？”
    “你先拍。”
    宋奕昕点了点头，又跑了回去，陈耀华叫了特写机组准备。
    终于补完特写镜头，陈耀华才拍下一场。
    秦朝饰演柳逐月，下下场戏又是他们的对手戏，他过来与她对台词了，赵凡真忽然走了过来。
    赵凡真说：“宋奕昕，网上好多人骂你呢。”
    宋奕昕转头看看她，淡淡说：“那有什么办法，我又不认识他们，我叫他们不要骂，他们就不骂吗？”
    赵凡真是想看好戏的，最好宋奕昕再不知轻重在网上乱说话，最后让剧组不得不换角最好了。这一行，多的是塑料花姐妹和豆腐渣兄弟，何况宋奕昕与她连塑料花的情分都没有。
    赵凡真忍不住说：“你不是赵总的女朋友吗？凭什么让王少给你出面解围？”
    宋奕昕奇道：“王少给我解什么围了？”
    赵凡真说：“你还装，是不是赵总不愿出面，要保持你清纯玉女的形象。然后让王少出面说那种话，你是不是装得太过分了！”
    宋奕昕蹙了蹙眉：“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个，你不要打扰我拍戏。”
    “你……”赵凡真眼见旁边也有别人，不能发作。
    宋奕昕还是专注与秦朝对台词，见周雅纯上完厕所回来了，三人就凑一起走一走位，再对一次。赵凡真看到周雅纯也不太高兴，这个整容女整得还挺成功的，三个多月就恢复了，公司也愿给她资源。
    严如歌这个角色很不讨喜，周雅纯也真豁得出去来争取这个极讨厌的反派角色，没有多少名演员会争这个角色。对自己的星途有期待的赵凡真都宁愿演戏份更少的角色也不争演严如歌。
    ……
    拍了连续两天的绿幕棚景戏，把差不多的服装发型和几个景的戏都拍完了，大家才收工回宾馆正常休息睡觉。
    宋奕昕这两天睡了也不到三个小时，回到保姆车就困得很了，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有班主任于琴发来的信息。
    学校在3月23—24日要月考。另外各科奥林匹克竞赛也得参加全国赛春令营后才能选拔进国家队，现在组委会审核报名参赛人员了。有些学生是从前得过低年段的比赛优异成绩的，有的也是在统考中表现出色的。（注1）
    于琴想要她多参加比赛，可是她也没有时间把每一个比赛都参加，想到她在学霸那一世参加的是生物，她不想在这时候重复。
    于是她报了一切科学的基础：数学。
    宋奕昕看着班主任发过来的时间表，还是回复她这一回的学校月考无法参加了，再委托她为她报名全国赛。于琴现在也知道她出道了，当艺人的行程都很紧，不参加月考没有关系，她如果愿意抽时间去参加全国赛并得奖，学校就能享有这个荣誉，她当班主任的评级机会和奖金都有了。于琴自然配合得很，提醒她不要忘记时间。
    宋奕昕和学校也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不然就凭学校并没有帮过原主，这时当然也不会说突然就人品上升到那个地步了。
    宋奕昕又打了个电话回家，宋奕阳也关心地问她网上抹黑的事。
    宋奕昕提高声音：“你是不是整天玩手机？给你买手机不是这么用的！”
    宋奕阳连忙求饶：“姐，我真没有。我只是稍稍关注一下。”
    宋奕昕一派轻松，说：“你别操心了。你想想你姐我，长得漂亮、学习又好，连演艺圈这条路都被我走了，别人的路窄了。你还不许别人讲我几句，那是违反人性的，是吧？他们讲讲又不要我赔钱，有什么了不得的。”
    宋奕昕可是真的担心宋奕阳在学校里会遇上说她坏话的人，他气不过再与人打起来，如果出了意外，那还得了？灌输他这种满不在乎的思维方式，让他凡事沉住气，接受这个“人性”。
    突然听到一阵笑声，显然不像是宋奕阳的。
    作者有话要说：注1：现实世界是各省都有比赛的，然后是全国赛选拔，以冬令营的方式。不要考据。
    第52章 家有严姐
    宋奕昕惊道：“宋奕阳！你在哪里？这怎么晚还没有回家吗？”
    宋奕阳说：“姐, 我在许哥哥这里。”
    宋奕昕道：“你去他家干什么？让你只管念书, 没要事不要打扰别人……”
    宋奕阳弱弱地说：“姐, 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在家, 我害怕……”
    许嘉言本来就是在辅导他做功课，坐在他身边，夺来手机, 说：“是我接他过来的, 我这里有空房间，家里有管家和佣人。”
    宋奕昕抚了抚额，叹道：“这可叫我算不清楚了。”
    许嘉言说：“就算只是朋友, 这也是举手之劳，你不要有负担。你让阳儿一个小孩子天天一个人住那房子里，这是要出心理问题的。”
    宋奕阳才十一岁, 长期晚上一个人在家, 无边无际的空寂，他的精神也受折磨。那种家里父母具全的孩子都在高呼着“他们需要陪伴”，何况宋奕阳是家里根本没有人, 想看看家人都做不到。
    宋奕昕想着自己有什么可以还他人情的, 思来想去的，那个共享单车的项目闪过脑海。
    宋奕昕问道：“对了, 共享单车那个项目投了没有？”
    许嘉言微笑道：“投了……”
    “你就是不相信我了……你要是投了, 有人想买就早点卖了吧，那个真的赚不到钱的！”
    提醒他，让他少亏几个亿, 总能还他这个人情吧。虽然这个提醒，她靠的是先知外挂，对他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许嘉言笑道：“好。我骗你的，我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这些年来，但凡互联网创业，重资产的项目多半亏得底朝天。这个项目太重资产，管理资产的成本极高，而用户的替代品太多，我没有投。”
    “那就好……”
    许嘉言说：“你很担心我亏钱吗？”
    宋奕昕说：“你是我朋友呀。”
    许嘉言说：“所以，我也帮你带一下弟弟，免得他将来有心理问题，不是朋友做的事吗？”
    宋奕昕想了想，说：“jeffery，你可别跟他炫富，不要给他太多不属于他的东西，不要让他生出他像你一样的出身的错觉，那会害了他的。”
    许嘉言道：“你是想多了吧？我只是带他吃饭，看看他的功课而已。阳儿什么都明白，但是我觉得他把你那些想法都记在心底也未必是好事，压抑孩子的天性。”
    “我知道你是西式教育出来的，你别跟我讲孩子的天性。我只知道勤奋刻苦才能最大程度的保障成才的机率。”
    “你觉得他受得了你那一套？”
    “我都受得了，他是男孩，凭什么受不了？”
    许嘉言叹道：“我只知道，我可以和他沟通，有些话男孩只会对男人说，明白吗？”
    宋奕昕顿了顿，说：“你不要给他制造他离你那种生活很近的假相。现在贪图安逸，将来的生活中全遇水逆。今天脑子里进的水，明天流出的全是泪。”
    许嘉言说：“你难道非要把他整得沉默自卑才甘心吗？他和我一样，都是人。”
    宋奕昕辩道：“你有富豪的爹，他没有；你有爹给你十个亿，他将来一定没有。你告诉我，这怎么一样？穷人与富人本来就在生活的方方面面中所要面对的问题完全不同，他必须现实地在自己所处的阶级上学习自我生存能力，积累奋斗的动力。”
    许嘉言看看宋奕阳，说：“宋奕昕，你真是顽固不化。难道让他时刻记着这些，就能成功吗？让他偶尔放空，轻松的念书玩乐，就一定会毁了吗？你就没有想过另一个极端吗？”
    宋奕昕说：“他跟你说了？真是……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要说出身，我七岁前都在孤儿院，那还不如他呢。他就不能以我为榜样吗？非要看着你们的富贵虚荣，蠢蠢欲动……”
    原主其实也是很上进的女孩子，只不过家庭的教育条件实在太差，能有她原来的成绩已经很难得了。
    忽听宋奕阳说：“姐，我没有蠢蠢欲动，我都记得你的话，我会以你为榜样的！我只是一时好奇，问问许哥哥一些事而已，你别多想了。”
    “真的吗？”
    “千真万确！”
    “我暂时信你一回，我回来会检查你的功课的。”
    宋奕阳挂了电话，看看许嘉言，耸耸肩，长长叹了一口气。
    “没有办法的，我姐就是这样的。她觉得她行的，没有道理我不行。一定是我的努力不够。”
    许嘉言说：“她真的就不管你受得了受不了。”
    宋奕阳说：“她管呀。”
    “我没见她考虑这一点。”
    宋奕阳说：“她会带着我，在当初小区里一走，路上遇到一些低工资、低能力、低机会的男人时现场观模教育我，我受不了的话，明天就是他们那个样子。”
    宋奕阳托着腮叹气：“我也不想将来就面对那样的生活。姐说，每一个失败的成年男人小时候也曾经很可爱，被寄予着希望，但是人总是悄悄的长大，长大后就成了那样无奈的人。每一个小孩小时候，父母都望子成龙，幻想着孩子将来是名校毕业、能力超群，但是现实能过独木桥的只有极少数。”
    许嘉言也学他托着腮，伸手抚了抚他的头，想了想说：“你姐实施的是恐吓教育法……”
    宋奕阳不能再认同了，点了点头。
    许嘉言又说：“但是……”
    “但是姐说的确实就是事实？”
    许嘉言轻轻眨了眨眼，点点头：“是事实。”
    宋奕阳说：“我姐除了长得漂亮，其实性格会让男人压力山大吧？整日想那些不是挺烦的吗？”
    许嘉言想了想，说：“不会，她操心你的学业才会这样，若是别人便是想她管，她还没有时间呢。你姐多忙的人呀。”
    宋奕阳听他说姐姐很忙，不禁想起网络上的风言风语，说：“那些人根本不认识我姐，全都乱写。”
    许嘉言虽然心疼她，可是他理解她要走的路，说：“欲戴皇冠，必承其重。你姐姐既然把这些想得很通透，你不要太操心了，只要你好好读书，再多人骂她，她也一样开心。”
    许嘉言到底是有阅历的男人，也知道这个圈子里的人就是常常被黑的，但是要因为网络暴力被换角却不容易。以她的各方面条件以及签了二十年的经纪约，没有赵尔俊力挺，公司都要捧她。捧红她的话，公司能坐享多少红利了？
    ……
    《名剑风流》剧组片场。
    《名剑风流》剧情进展：
    【穆雪芝的师父梵青樱知道了穆雪芝可以拔出威力无穷的上古神剑。神界已经覆灭几千年了，但是神族的宝剑的威力不是普通仙剑可比的。
    梵青樱一心想要长生不老、修炼出绝高的法力，她知道近二十年来她每年都在衰老，可是她一直突破不了境界，只怕也度不了劫。
    梵青樱终于在西陵国得到了吸收修士的内丹、吞噬对方修为的诡术，她如果吸收了穆雪芝的内丹，自己可以延续青春，还可以拔出上古神剑，一举跃上仙门第一高手之位。
    穆雪芝因为放走了魔门圣女闻香染，被严如歌在掌教那里当众揭发，穆雪芝身上还带着魔气就成为了有力的证据。梵青樱表示绝不包庇孽徒，掌教和玉华四绝商议后，将她打入死牢。
    梵青樱来了死牢，对穆雪芝下毒手，夺她的内丹。】
    【《名剑风流》，第498场。】
    梵青樱流云衣摆轻动，到了死牢前，这个死牢以玄铁制成，设有压制法力的阵法，穆雪芝又被卸了仙剑，她根本逃不出去。
    穆雪芝看到了师父来了，忙跪了下来，说：“师父……”
    梵青樱冷哼一声：“孽畜！你干的好事，你是想魔门将整个仙门都灭了吗？我养了你十几年，还不敌你与那魔女萍水相逢？”
    穆雪芝眼睫轻颤，美目中带着泪光，说：“徒儿罪该万死，是徒儿连累师父了。”
    梵青樱一施法力，死牢的锁开了，那限制穆雪芝的法阵也失了效力。
    梵青樱道：“还不出来。”
    这牢中有法阵限制，她要制住她也不容易，只有引她出来。
    穆雪芝说：“掌教将我关在这里，我不敢出来，只怕会连累了师父。”
    梵青樱说：“你出来吧。我带你去跟掌教师兄请罪，这时候他的气消了一些了，总要保下你一命。”
    “师父……”穆雪芝一双眼睛惊喜又孺慕地看着她，梵青樱在她心中是像母亲一样的人物。
    穆雪芝出了死牢，拜倒在地，梵青樱装作去扶她，可是手中藏有匕首捅进了她腹部。
    穆雪芝痛得整个人一抽搐，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师父……为什么……”
    梵青樱蜕去了她那慈眉善目的假面具，嫉妒忿恨地看着她。
    “你才修仙多久？你凭什么拔出神剑？我教你养你七八年，你一身仙法皆是我授，你反正是死罪，死前帮师父一个忙，还了我这恩情才是。”
    说着，梵青樱邪邪笑起来，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再扑上去，伸手探她腹部的伤口，取出她的内丹。
    忽听啊一声尖叫，梵青樱拂尘一拂，千丝万缕飞出从过道卷出一个人来，不是师侄严如歌是谁？
    “停！过！”陈耀华一拍手，又忙着吩咐：“化妆师，去给‘穆雪芝’化重伤的妆，接着拍特写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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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3章 返回京城
    拍完了穆雪芝凄惨的特写后, 再拍严如歌和梵青樱两个反派的对手戏, 她只躺在地上就可以了。
    【梵青樱被严如歌撞破此事, 想要杀人灭口, 严如歌知道她的心思，就说如果穆雪芝的冤魂不散，被掌教和“四绝”知道真相也极麻烦。严如歌说现在正值冥月, 提议将穆雪芝扔下断魂崖去, 那是通往冥界之路，自有无数恶鬼将她的生魂撕得魂飞魄散。
    梵青樱心想这是一个办法，便暂时同意了, 要与严如歌带着半死不活的穆雪芝去断魂崖……】
    拍完这场戏后，穆雪芝总算是把自己在死牢的戏都拍完了，下午还要再赶去断魂崖的绿幕棚里拍被两人扔下崖去的戏, 丑乱的妆容还不能卸下, 要等配角在这个景拍完三场戏后再拍。
    一直到晚上六点，她的落崖戏才拍完了，换了衣服后和导演告别。
    她要返回京里参加全国中学生的奥林匹克竞赛, 但是这个理由让导演也无话可说。她请假回去前后总共要九天时间。
    这要是能得到好成绩, 就能得到名望，这是属于自己的小小护身符, 任何人都拿不走。而各科的老师都希望她去参加竞赛考, 指望她的成功来成就自己名师的声望，可是她只有一个人，没有那么多时间。
    宋奕昕乘了剧组的保姆车赶到省府机场, 赶上晚上九点的飞机，到十一点时才抵达首都机场。
    赵尔俊还亲自来接她了，这个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打车返回也不安全。
    赵尔俊虽然看透了人与人之间的变化关系，并不相信永恒，可是他现在仍然非常喜欢她。
    赵尔俊看看她还容光焕发的样子，十分奇怪：“你看起来很兴奋的样子。拍戏很开心？”
    宋奕昕拍戏实在太忙了，她平均每天在片场呆20个小时，但她喜欢这种充实。
    “当女主角当然开心了。”
    赵尔俊说：“你这丫头也真不要命一样，接受采访时什么都敢说，自己招黑。”
    宋奕昕说：“红永远没有黑那么快。看别人的倒霉与恶的八卦偏向永远比看别人的好要强烈，所以大众多知道的明星婚变出轨，却不知道哪些科学家有什么科研进展。”
    赵尔俊说：“难道你是例外吗？”
    宋奕昕笑了笑：“好像我也喜欢吃瓜看别人丢人。”
    赵尔俊不禁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忽蹙了蹙眉，说：“你头这么油……”
    “三天没洗头洗澡了，都在片场没有回过宾馆。”
    赵尔俊嫌弃：“你还是个女孩子吗？”
    “拍戏就是这样的，有什么办法？”她穿好一套衣服、化好一身妆、到了一个景中，剧组就要尽力一次性拍完相关的十几场甚至几十场戏。
    赵尔俊说：“你拍戏这么忙，参加竞赛会有信心吗？”
    “现在不是国际比赛。”
    “得了全国的奖就不用参加高考，可以保送。”
    “高考就两天时间，还是考一下吧。像我这种人，要家世没有家世，要钱没钱的，我只会考试，不能把自己的专业丢了。”
    赵尔俊看她懒洋洋地倚在座上，心中也生出缠绵之意，只不过想要得到她的真心，不是简单的物质就可以办到的。
    赵尔俊不禁想到王承勋泡的那些妞，也就想到了王承勋挺她的事。
    “王承勋发微博力挺你，你跟他有交集吗？”
    宋奕昕顿了顿：“我跟他不熟，是两个世界的人。感谢他一番好意，是好意吧？我摸不准的。”
    赵尔俊说：“如果他想泡你呢？”
    “不要吧，他那么多女朋友。”
    “怕自己吃醋，还是争不过。”
    “搞笑。”宋奕昕打了个哈欠。
    赵尔俊叹道：“其实你是演艺圈中第一个得到他这种态度的艺人，所以我才觉得不一般。”
    王承勋的力挺还是能为宋奕昕洗白不少的，因为网友觉得王承勋处在那个位置，看到的真相更多。而他又内涵了杨菲菲一下，杨菲菲吓得不敢不出来平息自己的粉丝的网络暴力。
    宋奕昕说：“那如果见到他，我谢谢他？加工资后请他吃饭？”
    赵尔俊说：“你都没有想过请我吃饭！”
    宋奕昕笑道：“那你快加工资呀！”
    ……
    宋奕昕第二天上午去了学校见老师，在学校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贫穷校花”出道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师长校友们也吃瓜了八卦黑料和王承勋微博的力挺。
    从前虽然有很多男生喜欢她，但是不像这一次，她已是小明星了。她的作品还没有播出，但是综艺马上就要播出了，综艺预告片中就有她。而她出演大ip《名剑风流》的女主角穆雪芝的娱乐八卦也是铺天盖地，全国尽知了。
    宋奕昕进了老师的办公室后，因为是下课时间，校友同学在门口张望。
    于琴连忙满脸堆笑让她坐下，还问她工作辛不辛苦，又说她瘦了。
    宋奕昕圆滑地与她寒暄几句，不多时数学任课老师听到消息，从教务处回教学楼来。
    宋奕昕也一派谦和，站起来问候：“金老师好。”
    金老师春风满面，说：“一路赶回来了，辛苦了。”
    宋奕昕笑笑：“当然是老师们的工作更辛苦。”
    金老师说：“你对这次的春季大会有信心吗？你工作这么忙，平时也没有什么时候复习吧？”
    宋奕昕说：“老师放心，我还是有信心的。老师发给我的那些资料，我有一点时间就会看，也做过题。”
    宋奕昕不愧是心机女，简简单单一句话，让金老师瞬间有点飘，对她也越发喜欢了。
    于琴说：“奕昕，那明天上午，金老师陪你去京大附中。学校会开车送你的，你只要在你家的小区那等车就好。”
    宋奕昕承担着他们这种所非重点中学的荣誉希望，作为她的任课老师金老师也就担着教练的名了，全国的中学生高手汇集这里，都会有教练带队的。
    “那就谢谢老师们了。”
    于琴又给了她准考证，询问了她考试用品准备好了没有。
    “我正要去学校附近卖一套新的。”
    于琴点了点头：“还有半天课，你要留下来上课吗？”
    宋奕昕说：“我得回家休息一会儿，我是坐夜班飞机回来的。”
    金老师连忙笑道：“快回家好好休息，明天以最好的状态去京大附中。”
    宋奕昕出了办公室，便就同学们围上来寒暄，她也都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与原主在学校上学时就完全不同了。
    她现在需要保持一些距离感和明星的仪态，又有高一的学生们远远看着，有个把偷偷留着手机没有交给老师的学生正在来拍她。
    “学姐，给我签个名吧！”忽然有一个高一的可爱女生拿着笔和本子递给她。
    宋奕昕第一次被提出签名的要求，同校的学弟学妹像是被打开了闸子一样，许多人去找本子和笔了。
    校友们都知道宋奕昕虽然出身贫穷，但她不但是天然大美人，还是十足的学霸。现在她已进入演艺圈，被大公司、大人物力捧，出演了几部大ip，特别是现在拍的《名剑风流》，她还出演“穆雪芝”这个广受喜爱的角色。
    电视剧从拍摄好了到播出是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做剪辑与后期特效的。现在才三月底，虽然宋奕昕在《封神英雄传》和《他想告诉你》中的戏早拍完了，但是剧组后来还要为主角和龙套补拍很多镜头，他们也才刚刚杀青。
    就算这是大热的剧，有很多平台购买，最快也要6月或7月才能播出了。
    宋奕昕一连签了七八个名，又合照了好几张照片，听到铃声响学生们才陆续散去。
    ……
    宋奕昕到学校附近的文具店买了东西，才乘上了蓝鲸娱乐派给她的保姆车。眼见到中午了，赵尔俊约了她一起吃午饭，正往约好的餐厅赶，许嘉言又打电话来约她吃饭。
    宋奕昕难免尴尬，只觉得自己像是吊着两个男人，可是这两个男人对她态度又很奇怪，没有再步步紧逼，非要跟她谈情说爱了。
    说他们对她是纯友谊又不像，也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她以前拒绝过，现在他们没有说了，她又怎么拒绝？没有再追她缠她了，她再高傲地说“我不谈恋爱、我不爱你”之类的，是不是特别奇怪，像神经病？况且她欠了他们人情，总是要还的。
    “赵总约我吃饭……”
    “在哪里？一起吧。”
    “啊？”
    “我可以找他谈项目。”
    “……哦。”
    ……
    40分钟后，赵尔俊约好的法国菜餐厅。
    宋奕昕看看刚刚赶到的许嘉言，再看看脸上带着明显不爽的大老板，轻轻抚了抚额头，心中默念：我是猪，我是猪，我是猪。
    赵尔俊不理会许嘉言，问宋奕昕说：“吃点什么？”
    “你点吧，我也不太懂。”学霸宋奕昕出身中产，平时是极少去这么好的西餐厅的，只去过平价西餐厅。她上大二时已经完全经济独立了，那时她还去国外当过交换生，不过她去的是日本不是法国。把时间都花在学习与学生活动上面，行程排得不会比现在空，好成绩、多才多艺、研究数据、论文也不是天上摔的。
    赵尔俊订了他认为好吃的套餐，再看向许嘉言，说：“jeffery，你就随意吧。”
    许嘉言也不客气，点了牛排、汤和甜点，赵尔俊看着他的目光十分厌烦。
    “jeffery现在已经这么空闲了？就算你的资本没有遇上好项目，许氏那么大的集团就没有事做吗？”
    许嘉言喝了一口水，说：“许氏有爸爸、二叔和我堂弟，再说还有那么多高层。我不做那个共享单车的项目后，现在有几个项目也在前期接洽。咱们合作的电视剧刚刚杀青，还在剪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2 23:54:55~20200323 19:54:0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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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4章 尴尬午餐
    许嘉言又看向宋奕昕, 虽然只画了画眉毛、上了一点唇膏, 并未上粉底。许是出演“穆雪芝”太沉浸于角色或者受陈耀华导演的调/教, 显得有几分古典仙气。
    许嘉言觉得她和欧阳珊珊越发不像了, 欧阳珊珊像是城堡中的完美公主，而容易激发人强烈的保护欲。而宋奕昕的美却是让人印象深刻，让人向往的。
    她们的嘴唇不一样, 本来女孩子要像欧阳珊珊一样拥有完美的唇珠才好, 但是宋奕昕没有唇珠，少一分楚楚动人，多一分清冷高华。
    “怎么突然回来了？什么时候走？” 许嘉言语气熟稔又温柔, 声线特别性感。
    宋奕昕说：“老师给我报名了全国奥数春令营比赛。”
    许嘉言奇道：“奥数？这很难吧？”
    宋奕昕微笑：“比高考是难一点。”
    “你……不是擅长英语吗？”许嘉言听宋奕阳说过，她的英文相当厉害。
    宋奕昕说：“我的数学也还可以。”
    许嘉言呵一声笑：“你这么忙，还有时间学奥数吗？”
    “到高二就学完高中数学的所有知识点了, 再多做做题, 再数学知识思维来思考，解决大部分问题。”宋奕昕看看赵尔俊，觉得许嘉言再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话太过尴尬, “jeffery, 你不是要和赵总谈合作吗？”
    赵尔俊这时忽然发现一个问题，许嘉言习惯与她互称英文名, 她都喊自己“赵总”, 但是这也不是提醒她的时候。
    许嘉言才说：“我在接洽一个电影项目，不知道蓝鲸感不感兴趣。”
    许嘉言知道蓝鲸是四面接洽资源，今年旗下参与制作的作品也相当多了。除了宋奕昕参演的三部剧之外, 其实黄宇主演的《你好，下一站天后》，蓝鲸也有份参与制作，手上又正筹备两部电影，三部电视剧。
    突然一个穿着棕色的风衣的男子和一个窈窕长发美女走近，那男子发现了他们，便走了过来招呼。
    “这么巧吗？”
    三人抬头一看，不是王承勋是谁？
    王承勋正与他的新欢狂街买包，再把带平民出身的新欢向往的这类餐厅来吃饭。
    王承勋和赵尔俊一样，知道这家法国餐厅的菜比较正宗，不像一些餐厅用噱头忽悠不懂的人。
    许嘉言、赵尔俊起身寒暄，宋奕昕也站了起来，等他们寒暄好后问候：“王少好。”
    王承勋早瞧见她了，笑道：“你还挺有本事的，许少和赵少两个人陪你一个人？”
    宋奕昕尴尬：“他们才是主角，他们有项目聊。我只是吃顿便饭。”
    王承勋笑道：“有项目谈？男人谈正事时，女人不要碍手碍脚的，你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宋奕昕一多汗，然后看看赵尔俊和许嘉言，许嘉言说：“王少带着女朋友，不是太打扰你们了吗？”
    王承勋说：“kiki不会介意的。”
    许嘉言说：“但是aileen会介意自己打扰你们的约会。是吧，aileen？”
    王承勋便也在旁边坐了下来，说：“那一起谈谈项目吧。不是什么我不能知道的商业机密吧？或许我也感兴趣。”
    他们都是做资本的人，而不是做技术创业的，资本多少是利益均沾交叉共享共利的。就算不提赵尔俊和王承勋本来就是娱乐产业和资本的合作伙伴，赵尔俊管理娱乐公司，王承勋管投资，只看许嘉言，他之前也和蓝鲸娱乐合作过。
    赵尔俊本想和挂心的女人好好吃顿午饭，心想：这怎么就那么难呢？世上女人那么多，就要跟他看上同一个，这是为什么？
    这时候赵尔俊也不好说他只是想和宋奕昕吃饭，因为宋奕昕刚刚说了自己才是陪客。
    许嘉言也同样不能说原来是为了见宋奕昕。
    许嘉言道：“我手底下的一个人找了个青春电影的本子，去年有一部这类电影不是挺赚钱的吗？我想找aileen拍。”
    王承勋呵呵：“许少真是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是大手笔。”
    王承勋交往那么多的网红女友，给她们买包买首饰时出手大方。他也觉得既然泡了女人，他又不能给人家别的，大这方面还是要大方一点，送出去的东西他也从来不想拿回来，和许多一分手就追回东西的男人绝不相同。所以跟他的女人明知道他是花心的也不在意，几个女孩陪他一个人的时候多的是。
    但是王承勋从来没有真正投资一部电影捧他的女朋友们当女主角。因为他也知道她们的演技撑不起来，网红脸拍电影就不好看了，出手大方归出手大方，但是生意是生意。
    许嘉言深吸了一口气，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宋奕昕则玩着自己的手指。
    赵尔俊说：“我旗下的艺人有戏拍，我当然乐见其成。但是奕昕现在真的没有档期，最近要参加奥林匹克，六月要高考。只怕她还要在《名剑风流》剧组请假，估计她最快也要拍到七月。”
    许嘉言说：“那就七月后开拍，能赶上圣诞节上映就好了。”青春电影多是上圣诞新年档，别的档票房也不好，贺岁档比较适合喜剧。
    kiki好奇地看看宋奕昕说：“宋小姐还是运动员吗？今年也没有奥运呀……”也有不少运动员转行做演员的，但那都是退役后才转行，没有听说现役的。
    宋奕昕说：“是全国奥林匹克春令营竞赛，选拔国家队集训选手的。”
    kiki不禁尴尬，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读书已经是离她很远的事了。她从小成绩不好但是长得还可以，初中时被选去了韩国当练习生，只不过在那里也竞争激烈、出头无望，这才回国来发展。通过社交平台流传出几组照片当上网红，之后在夜店经人介绍认识了王承勋。
    宋奕昕说：“我七月应该也没有空，我要是进了国家队，七月要集训准备比赛了。”
    王承勋说：“你吹牛吧，你要参加那些比赛？”
    王承勋觉得自己算是公子哥中成绩好的，通数门外语，数学分析能力也不差，但是当年也没有参加过这种比赛。
    宋奕昕淡淡一笑，说：“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王承勋呵呵：“你一个演员的梦想不是制霸演艺圈吗？”
    宋奕昕摇头：“演员是饭碗和兴趣，我的梦想是当科学家。”
    “科、学、家？那不是很枯燥吗？没有多少女孩子会喜欢那种工作的。”
    宋奕昕说：“我喜欢就好了。”
    王承勋说：“你有很强的表现欲，应该喜欢别人的追捧吧？当别人认可你的表演时，你会爽吧？你这种人耐得住寂寞？”
    宋奕昕微微蹙眉，哧一声笑，说：“当演员是比较有趣，会得到外在的认可和欣赏。但是让世界最顶级的头脑欣赏我，我也会很爽。这就像我喜欢吃甜食，但是我也戒不了盐。”
    王承勋看着她好一会儿，她确实长得好，他交往的女孩都长得不错，如赵凡真的大眼、尖脸、嘟嘟嘴也是其中的上等姿色了，可是她们就是没有她这种浑然天成的韵味和独特的气场，明明宋奕昕还要小几岁，只是一个高中生。
    王承勋叫来服务员来点餐，眼见他摆明就挤在这里不打算换桌了，也让宋奕昕、许嘉言、赵尔俊三人无可奈何。
    点了餐后，王承勋忽问道：“赵凡真在那个剧组怎么样？”
    宋奕昕说：“王少打电话问她本人比较好。我跟她不熟，对手戏也极少，交流不多。”
    王承勋笑道：“对，你的朋友都是男人。”说着看看许嘉言和赵尔俊。
    宋奕昕说：“王少的朋友不也是女人为多吗？”
    宋奕昕的朋友都是男人，这话说的好像她就是板上定钉的绿茶婊似的。想她穿越前的朋友可都是女人为多呀，怎么一穿都是男人了？
    原主的血淋淋教训，今生在练习生中，她绝不深交那种塑料花姐妹，也不会无利可图就与人交浅言深。因为那样遇上的人，最后不是背后捅她一刀的，就是会道德绑架她“提拔姐妹”的。她自己的事那么多，没有时间处理那些事。就算有少部分是真正的单纯的，她也没有时间去分辨。
    她与赵尔俊、许嘉言能深交一些，开始时是女人对男人的吸引和利益的吸引，然后才有机会了解，发展到现在。而她还没有遇上一个女性可以带给她这些事业上的合作与帮助，如果有，将来她就有女性朋友了。社会交际与职场是很现实的。
    王承勋呵呵一笑：“那你是我朋友吗？”
    宋奕昕说：“王少说是就是，王少说不是，我也不敢高攀。”
    王承勋见她始终不会对她有多少热情，就算他为她说了公道话后，她也没有对他有小女儿的羞怯感和平民对富豪的腼腆感。
    王承勋忽然说：“宋奕昕，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宋奕昕看看赵尔俊，堆笑道：“没有呀，我挺喜欢王少的。王少其实是一个好人。”
    赵尔俊也拍拍王承勋的肩，说：“承勋，你别逗她了。”
    王承勋说：“问问怎么了？现在网上也有人传她是我女朋友的，明明不是，我不是很冤枉？”
    宋奕昕笑道：“说起来，我还是要感谢王少帮我。因为我都在剧组赶戏，也没有微博，所以都不清楚，还是赵总昨天接我时说起。”
    王承勋翻翻白眼，男人的自大让他认为她早知这事，但是事实是她根本不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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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黑粉如潮
    这时开胃头盘上来了, 赵尔俊给她点的是烟熏三纹鱼配鱼籽酱。烟熏的味道和鱼籽酱的鲜美相得益彰, 在舌尖散开, 让人生出本能的愉悦。
    赵尔俊微笑道：“不错吧？”
    她点了点头, 许嘉言看不过去，只觉赵尔俊给她点个餐都要“邀功”似的。虽然赵尔俊能接受他的劝阻，当时赵尔俊没有以势凌人毁了她的信念, 许嘉言也佩服他这一点, 但是许嘉言仍然讨厌他，反正他就觉得赵尔俊和她不相配。
    接着汤、主菜都陆续上桌来，他们就极少说话, 专注用餐，一直到甜品上来时才又聊起来。
    王承勋说：“都什么年代了，你一个演员不用社交平台的？”
    宋奕昕微笑道：“那没有什么用。”
    王承勋说：“女明星都用社交平台来与粉丝互动, 分享生活中的东西。你看哪个女明星没有社交号的？”
    宋奕昕看看赵尔俊, 说：“公司没有要求我开这个。”
    王承勋说：“在网络积累人气，有流量就有身价，也能接到好角色。”
    宋奕昕微笑：“谢谢王少的建议, 有空的话我会考虑的。”
    赵尔俊擦了擦嘴, 说：“奕昕，差不多了吧？”
    “呃……嗯, 我吃饱了。”
    “吃饱了我送你回去吧, 你明天还要考试，今天好好休息。”
    宋奕昕说：“要不，我自己回去, 你也不必多跑一趟……”
    赵尔俊虚揽她的肩膀说：“啰嗦，走了……”
    自从赵尔俊让她搬出他的家，不再逼她做女朋友，她心底对他更加敬重，在工作上也一心想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她没有怨过所签的合约有多么被吸血，世上本没有救世主，当时根本没有人能帮她真正靠自己站起来，只有这份合约才能让她靠自己的合法劳动赚钱。
    宋奕昕只好和许嘉言、王承勋、kiki告辞，跟着赵尔俊走了。
    许嘉言一股子郁闷，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京来，可是跟她好好说句话都不行。
    王承勋说：“许少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大学毕业去了家族企业，几年过去反而出来单干了。从前人们都说我们两人是两种人，现在看来也差不多。”
    许嘉言道：“我哪里比得上王少？”
    王承勋笑道：“你泡妞比我更积极。”
    许嘉言没有解释，随便他怎么说，说：“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王承勋看看许嘉言的背影，更觉有趣了，宋奕昕这丫头实在不简单，不仅是赵尔俊喜欢，他也感兴趣，许嘉言也惦记着。
    ……
    明天要上另一个战场，今晚竟然也刚好是宋奕昕参加拍摄的那期《超级挑战》开播的日子。
    还是宋奕阳回来，提醒了她，他还表示要看她上的综艺。
    宋奕昕检查了他的作业后，这才松了口，叹道：“我也不是主角，节目组也不愿给镜头给我，打乱他们的节奏。你想看到我出风头，主意就打错了。”
    宋奕阳说：“我还不了解你吗？你活着就很出风头了，不需要非要到电视上出。只是，我就是想看你的作品。”
    宋奕昕无奈，叮嘱：“我明天要早起，现在有点累，我先睡了。”
    不能一起看电视，宋奕阳充满着失落，但是他也知道姐姐不是为他回来的，只得作罢。
    见她进屋后，他又拿出手机来和许嘉言聊起来。所认识的许嘉言、赵尔俊、景曜之间，宋奕阳小小人儿觉得许嘉言更适合自家姐姐。
    赵尔俊虽然也长得好，但是他年长几岁，经历太过丰富，人也太复杂，宋奕阳觉得他和姐姐的只有朋友的气场。他只见过两回景曜，听说是帮过姐姐的人，他应该有自己生活，没有那个意思。
    宋奕阳觉得许嘉言长得帅，气质更干净，与姐姐有一种说清楚的相通的东西存在，他与许嘉言也更亲近。
    宋奕阳和许嘉言吐嘈自己的姐姐，这种吐嘈倒不是他的怨恨，更多的是小孩子的无奈。姐姐连自己的电视节目初秀都不看，枉他早早赶完了做业等着陪她看。
    【我来陪你看。】
    【好呀。】
    于是半个多小时候，许嘉言赶来了，还带来了许多烤串儿和凉茶饮料，宋奕阳喜笑颜开。
    许嘉言果然没有看见她，问道：“你姐呢？”
    “睡下了吧。”
    “那……把声音关小一点吧。”虽然失望，许嘉言还是不希望自己打扰她休息，他看看手表才八点钟。
    两人正分享着烤串，忽听门铃声响，宋奕阳赶忙跑去开门，一见来人，不由得惊呆了。
    赵尔俊提着保温杯，杯中是家里佣人煮的燕窝粥，最适合女孩子了。赵尔俊经历丰富，从来是女人主动找他的，但是当他用心时，却是个灵活的人。
    这下就尴尬了，宋奕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低头不说话降低存在感。
    赵尔俊偏偏看向他，说：“你姐呢？”
    “睡了。”
    “下午还没有睡够？”赵尔俊顿了顿，“我调查过春令营的行程，明天只需参加开幕式和参观熟悉考场吧？”
    春令营前后总共六天，第一天是开幕式和熟悉考场；第二天、第三天是两场考试；第四天听专家报告和老师阅卷；第五天也是阅卷并统计成绩，而参赛选手没有什么要事；第七天公布成绩和闭幕式。
    赵尔俊本来今天不想打扰她的，查过之后才来，她待在京城的时间真的不多，而他也很忙无法赶去剧组干等着——况且以什么身份探班？
    赵尔俊指示宋奕阳：“去叫她出来喝粥。”
    这房子隔音的效果很好，但是宋奕阳一去敲门，宋奕昕哪里会听不见？
    宋奕昕一听宋奕阳说的情况，心中也是有万马奔腾之感。
    她直接披了一件风衣出来，不禁挠了挠自己睡得蓬乱的头，呵呵一笑：“怎么凑得这么齐？不是中午刚刚分别吗？”
    赵尔俊说：“你的意思是我来错了？”
    “没有的事儿！”
    “过来喝粥吧。”
    宋奕昕说：“我是艺人，晚上吃东西不好……”
    赵尔俊说：“你要去奥数春令营，我允许你喝。”
    宋奕昕只好堆笑在一旁坐下，许嘉言凉凉瞥了赵尔俊一眼，赵尔俊就是会借着身份去骗小姑娘。
    宋奕昕看电视上自己第一次上电视，综艺开场初期，所有人都在起始的地方，镜头根本拍不到她和那几个小配角。
    “其实没有什么好看的，导演能同意我上节目都不错了，说好了不许我破坏主咖们的节奏，也没有给我机会表现。”
    宋奕阳说：“他们都有剧本？”
    宋奕昕道：“连导演都有，你说呢？不会每个台词都定死，但是环节设定和梗肯定事先会提示的。主咖们有名气、有卖点，他们演时会自由发挥一下自己的综艺感，导演和编剧也是鼓励的。如果你是小咖，连镜头都不给你，人家不会由你破坏他们的节奏。”
    宋奕阳指着电视：“姐，看，是你！”
    “分组任务，为了拍前辈，我也得入镜。”
    赵尔俊将盛好的粥递给她：“你还能进主咖组，已经不错了。”
    “节目组本来只要七个人，剧本设置有一个人是没有搭档的。电视剧组去了八个演员，高雅莉不让我和一个小演员上节目。”
    赵尔俊说：“你去求节目组了？”
    “不算求吧。我跟他们说那小演员来了一场只她不能上，那也太可怜了，加我凑一双。名义上全上，之后怎么剪不还是在他们手中？免得人家跑一趟还尴尬。”
    “所以，你倒是凑到跟赵起杰一组了。”赵尔俊呵呵笑道。
    宋奕昕喝了一口粥，说：“哪那么简单？找他们时，要用期待满满、带着纯真崇拜的眼神看着导演。男人都很虚荣的，就爱逞能，那我总是长得还可以，一个大导演这点权力和急智都没有，那不是被女人瞧不起吗？”
    宋奕昕是开玩笑的，其实她还拉来公司做虎皮，当然可能也有几分运气。
    赵尔俊哦了一声：“明白了，下回我可不上你的当。”
    宋奕昕切一声，说：“我要是傻白甜，将来能给你赚钱吗？”
    许嘉言忽将烤串递给她，她闻着味儿也控制不住了。
    “谢谢。”
    许嘉言随意问道：“比赛你有把握吗？”
    “有七八分。总不至于连前60名都进不了。”
    宋奕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你就是以你的标准来要求我的。真不公平，姐长得好看，又比我会读书。”
    宋奕昕笑道：“感受到社会的满满恶意了吗？比你好看、比你聪明的人都比你努力。”
    宋奕昕慵懒地倚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发现节目组居然把她为数不多的比较生动画面都剪进去了。
    是运气好吗？还是黑得比较成功？
    许嘉言和赵尔俊这样双双进攻，他们两强相抗时反而让宋奕昕拥有一个相对平静的空间。
    许嘉言不停地往她看去，但是什么话也不以说，赵尔俊本想在她完成必走的人生路时培养感情，现在也被搅黄了。
    ……
    翌日一早，宋奕昕就在金老师的陪伴下前往京大附中参赛，万事不管了。赵尔俊作为蓝鲸娱乐的老总，倒是抽空关注了一下旗下力捧的艺人宋奕昕初上综艺时的网络风评。
    【还说没有潜规则，一个没有作品的人上《超级挑战》时的镜头比本次剧组部分外来的正经嘉宾的镜头还多。】
    【是呀，装什么纯？】
    【当了婊/子还装处。恶心。】
    【绿茶/婊，抢戏婊。】
    【不过，她的脸确实赞。】
    【说实话，是真漂亮。看嘉宾中的女主女配都被她抢了风头了。】
    【这是恃靓行凶。】
    【自以为漂亮了，什么都行。】
    【她的身手还是很矫键的吧？跑得很快。】
    【谁知道是不是剧本安排好的。】
    【她在三次求解箱子的密码的数学题上表现都不错。】
    回复:【楼上，那是小学题，好不好？只不过是那些艺人都没常识罢了。】
    【弄个小学题来竖立学霸人设，真是醉了。】
    【让我去我也能解。】
    回复楼上：【可是节目组也不请你。】
    【总之是有靠山了，之前还对媒体说没有靠资本抢别人的角色。】
    回复1：【楼上，小心了，人家会给你背法律条文。】
    回复2：【最讨厌那种偷换概念，是把别人当傻瓜吧。】
    回复3：【背后有资本，有恃无恐吧。】
    【脸皮太厚了，她没有参演此剧，也来蹭热度。】
    【绿茶婊一个，仗着资本欺负人，还一副高傲不屑的样子。】
    回复：【赞同，真那么高傲，别来当艺人呀。靠枕头出位，还自觉很吊的样子。贱婊一个。】
    【说那么多废话，问同是男人，如果你能睡的话，你睡吗？】
    【我打堵五毛，这位是进小王后宫了。】
    【……】
    赵尔俊无奈，明明这么明朗上镜的模样，现在大家还是要停留在黑她上面。
    招黑比大家都不认识她好，因为现在大红大紫的一线女星一半以上被黑过，女明星有绯闻、有人黑，将来红起来也越热。
    可他终究十分护短，心头着实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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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章 全国大赛
    开幕式冗长又无聊, 这不像夏季奥运会的开幕式, 那是展示创意、风俗、艺术的舞台, 可是这时候升国旗后就是领导讲话, 这个领导讲后，那个领导讲。
    轮番下来，终于结束了。主办方才安排来自五湖四海的学生看考场, 如金老师这类老师教练又去和同行交流了。这也是金老师想要进的舞台, 是他能接近同行中的精英的地方。
    至于宋奕昕的数学水平真的和他没有必然关系，宋奕昕这时候活得艰难，自然不会去打碎金老师存在的名利之梦。原主那样艰难, 学校和老师也并没有帮助她，大家在这世上自扫门前雪。因为原主的困难可不是路上扶个老人或者捡个垃圾一样简单的事。
    宋奕昕在第三考场，她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熟悉后就离开了。但是就算只穿着校服, 她的容貌气质也是鹤立鸡群, 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男生们看到她差不多都会发一下愣，这和少女心爆棚的老婆粉看到“老公”时的样子也差不多。
    她身材修长窈窕，自有一股风流之韵, 只穿着国内的宽松校服, 但是被众人吐槽丑爆的校服穿着她身上却那样好看。
    她把浓密的头发扎了一个马毛，脸上没有上妆, 皮肤却如牛奶一样细腻白晰, 挺立的鼻子，眉毛细毛清澈明亮的大眼睛。
    几个男生还以为她会看过来，自己现在的形象值不值得她看一眼, 又恐她看到露出不屑的神情。
    但是几个腼腆脸红的男生却得到了她一个友善的微笑，一个个不禁傻了。
    忽然有个高高瘦瘦的男学生过来说：“你好，你是不是宋奕昕？”
    接着又有几个男生往他们看来，又见两个熊猫一样稀有的女生也看到了她。
    宋奕昕淡淡一笑，温和地说：“是。你好。”
    男生道：“你不是歌手和演员吗？你是高中生？”
    果然黑比红更快，这才多久，她“上市”的作品只有单曲和公司给她拍的一些照片，居然这么容易被人认出来了。这些学生来自五湖四海，他们又是高三学生中的佼佼者，昨天晚上应该没有什么时间看综艺，应该是之前看过黑她的报道。
    宋奕昕说：“难道……我很显老吗？像二十三四岁的人吗？”
    旁边聚着一些人，大多数笑着摇头，那个男生又问：“你来参加奥数竞赛？”
    宋奕昕说：“只要是高中学生就能参加，我本人很喜欢数理化，我就报了。”
    “能合个影吗？”又有人拿出手机，兴冲冲地问。
    “当然可以。”
    结果一合影，那两个高中奥数场上极稀少的熊猫女生也过来请求合照，宋奕昕一一应对。
    “宋奕昕，你本人真的超美的！”
    “还是第一次有艺人敢来奥数赛场的。”
    “宋奕昕，你有没有男朋友？”
    宋奕昕面对着这些人的好奇热情，只是淡淡笑着，说：“男朋友？我也跟你们一样高三，还有那么多工作，我又不是神仙有□□之术。”
    大家想想也是，这些能来这个战场一试身手的人，平时多是严格安排作息时间的，就算有交往的男女朋友，也多是在一块儿做功课。这样，他们也已经非常忙碌了。
    “你和王承勋是什么关系？”
    宋奕昕知道不答这个问题，别人还以为她心虚，只好淡淡说：“他是我的经纪公司的股东。”
    “不是男朋友吗？”
    宋奕昕丝毫没有心虚害羞，随意笑道：“他有那么多的女朋友，大我那么多，哪个正常的高中女生愿意交这样的男朋友？我不喜欢那么社会，我也是普通学生好不好？但是他做朋友不错。”
    在场的女生们听了都不禁点点头，正常的女学生怎么会喜欢自己男朋友花心又大那么多？她们都还没有到自己承担经济的阶段，考虑问题当然是更纯洁的。
    而大部分脑子正常的高中女生也就是喜欢帅帅的校草学长，只有极少的人喜欢大自己十几岁的“老男人”。
    那些学生得到了合影和签名后，也纷纷发了朋友圈和微博，但是他们并不是明星，也没有人这么快关注到。
    宋奕昕与老师一起吃过饭后就回了家，不像外地来的学生需要住附近的酒店。这天晚上，终于没有两个大佬都来堵她了，她可以早点睡觉，宋奕阳也没有烦扰她。
    第二天天是一试时间，她再次赶往京大附中。
    选手们陆续进考场归座，铃声响起，监考的人员才将试卷发下来。
    宋奕昕先扫了一眼卷子，这‘一试’与她在现世时所知的微有不同，不是有几道大题组成的。由填空题和解答题组成，一试为十道题，二试三道题，两个半小时做完。这个全国比赛卷子题没有高考多，但是题目更难。
    比高考的卷子灵活度要强一些，要熟悉中学学过的各种数学知识，会用数学思维。小学、初中、高中的学习的区别很大：小学是老师手把手教你包饺子，考试就考包饺子；初中展示如何包饺子，你得跟着学会，考试时要能包出各种饺子来；但是高中的时候老师展示了包饺子的技术，考的是做大饼或者包子。
    两个小时二十分钟后，她才做完题，一看时间，她觉得自己慢了，估计是最近少练习的缘故。“一试”的试目难度高于高考，但是比国际大赛要稍低。
    考完“一试后”，她什么也不想，回了家后整个下午在冥想，思维复原自己前生所解过的各种难题的思路，各种题型的思维逻辑及数学知识点。到了晚上，她正要在客厅练了一回瑜伽，出了一身汗后，脑子也再放空了。晚上一夜好眠。
    到了第二天进行‘二试’，只有三道难题，难度就要比肩国际大赛了。三道试题可以用4.5小时来完成。
    她扫了扫这回的“二试”题目，一道函数题、一道几何题、一道证明题。
    为了严谨，她都会把题目读三遍，心中有了思维方向，试着列出数学知识支撑的相关逻辑线。
    解开了前两道是，已经用了将近三个小时了。
    她再看最后一道：【求证：对任何正整数n，存在n个相继的正整数，它们都不是素数的整数幂.】
    做证明题时，都要找到切入要点假设，她想了好一会儿时间，才在草稿上列出。
    【证：设a＝（n＋1）！，则a2＋k（2≤k≤n＋1），被k整除而不被k2整除（因为a2被k2整除而k不被k2整除）.如果a2＋k是质数的整数幂pl，则k＝pj（l、j都是正整数），但a2被p2j整除因而被pj＋1整除，所以a2＋k被pj整除而不被pj＋1整除，于是a2＋k＝pj＝k，矛盾.因此
    a2＋k（2≤k≤n＋1）
    这n个连续正整数都不是素数的整数幂.】
    核对一遍，再抄到答卷上面，宋奕昕舒出一口气，盖上了水性笔。
    看看廉价的山寨手表，还只剩下6分钟，也是惊中求胜了。
    看来如果真要参加国际比赛，她还是要集训的。她一个大学极优秀的本科毕业生水平的人来做高中的比赛还花了这么久的时间不太应该。
    其实参加国际比赛就明确规定不能超过二十岁，她现在19岁，心理年龄却是21岁——她上学比较早。这已经是变相的作弊了。
    她太忙了，一直没有好好练习，做题的速度慢下来了。
    她最后再次检查，那些解题思路也再迅速在心中过一遍，没有发现失误，时间也差不多了。
    监考人员收走了卷子，她收拾文具出了考场前往卫生间。这时考场教学楼楼道上刚刚放出来的考生闹轰轰的。
    “宋奕昕！”
    宋奕昕转过头一看，正是她隔壁考场的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宋奕昕脱口而出她的名字。
    “岑语涵。”宋奕昕露出一抹和煦的微笑，“考得怎么样？”
    前天看考场时遇上，大家合影时互相问了名字和来自于哪个省的。岑语涵没有想到她居然记住了她的名字，心头也更生几分好感。
    岑语涵微笑道：“马马虎虎吧，有一步我没有把握。你呢？”
    “差不多，第一题我才花了最久的时间呢。”
    “是有些变态。”
    宋奕昕一笑，又说：“我想去洗手间，一起吗？”
    女生结伴而行，路上又遇上几个看来的男生，宋奕昕都和蔼地微笑颔首。
    等到她出了考场的教学大楼时，才发现楼下居然有好些外地学生在这里，看到她时纷纷过来求合照了。
    原来学霸们也是会追星的，宋奕昕也十分配合。
    第三天、第四天时便是学术报告，听讲座。别阅卷的业内人士也要在这时候把试郑全都批出来，登记好分数名次。
    第一个学术讲座是青花大学来的教授讲授的，介绍了流体运动的几类非线性偏微分方程，
    接着是第二个老师讲5次方程。到了下午第三个教授讲微分几何，第四个讲了平面几何与广义相对论。
    他们也都讲了数学理论研究的一些进展以及有待解决的一些重要数学问题。
    一个人讲一小时左右，整天讲座听下来，大脑运转起来也不会比考试更省力气。
    作者有话要说：10：00,14：0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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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全国冠军
    终于到了散会, 宋奕昕与几个在考场与会场相识的外地学生边聊边走向大门, 忽然主办方一位年轻的女士上前来。
    “你好, 你是宋小姐吧？”
    宋奕昕点了点头：“我叫宋奕昕。您是？”
    那女士笑着说：“我们是中央电视台的记者, 想你代表这一届的参赛选手代表接受我们的简短地采访。”
    一年一度的各科中学生奥林匹克，特别是奥数比赛也是教育界非常重大的新闻了，所以今天的报告会现场来了很多记者。这不同于娱乐新闻, 是很严肃正统的新闻。
    宋奕昕笑着看看身边的岑语涵说：“我一个人也代表不了大家吧, 我能不能再找几个朋友？”
    ……
    晚上，她果然在央视新闻联播中的国新闻中看到了简短的报道。放在领导人一连串的政经工作报道之后，新闻报道了今天四位国内数学界响当当的教授所做的报告讲座, 全国的竞赛选手都聆听了报告讲座。
    宋奕昕等三个学生穿着各自的校服一起入镜，宋奕昕站在中间，画面上还标着他们的名字和所在学校。
    他们各回答了一个问题, 反正回答都很官方。
    现场记者问宋奕昕：【参加这次春令营, 你有什么收获？】
    宋奕昕想了想，笑着说：【大开眼界吧，像教授们的讲座让我们了解最新的数学发展, 打开了思维。我也很高兴能和五湖四海的同龄高手齐聚一堂, 同场竞技。】
    现场再问岑语涵：【你还自哪里？这回春令营对你有什么意义？】
    岑语涵说：【我来自浙江人xx中学的。我也很开心认识一些朋友，我觉得会有更大的动力去探索。数学是一切科学的基础, 我想通过竞技刺激自己提升技能, 将为成为一名科学家，为祖国做贡献。】
    她的回答那叫一个根正苗红，很符合央视的审美。
    还有一个叫男生汪鹏浩的也受访了, 记者问他：【参加这次竞赛后，你有什么愿望吗？】
    汪鹏浩说：【我希望自己能入选，有机会参加集训，进一步提高技能，可以去国外的舞台看看。】
    宋奕昕笑着对他说：【看你的样子，很有信心呀！】
    汪鹏浩红着脸，笑着说：【不是……是希望吧。】
    宋奕昕笑着关了电视，去宋奕阳房里，给他检查作业并辅导功课。
    翌日一早，她和金老师再次赶去闭幕式现场的大礼堂，只见能容纳数千人的大礼堂上人潮涌动，台上已经摆着绿植，用多媒体放出了闭幕式现场的标示。
    领导发言后，就公布了铜牌获奖名单，并报出他们的名字和所在中学，让获铜牌的103位选手上台领奖。
    金老师坐在宋奕昕旁边一直在等待，既期待有她的名字，又不希望有她的名字。因为铜牌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她才有可能获得银牌甚至金牌。
    台上来自各省各中学的同龄学子纷纷上台，再有数学界的教授和组委会领导给他们颁奖鼓励，所有铜牌选手一起合影留念。
    等铜牌选手下台之后，主持闭幕式的老师再报出获得银牌的来自全国各地的166位选手。这一连串的名字也足够长的，金老师心都被悬在空中，金老师虽然想得到名利，但他自己还是有点逼数的。
    他根本就没有单独辅导过宋奕昕，宋奕昕家庭情况特殊，她不得不请假赚钱救母，现在母亲死了，她也要赚钱养家。所以她能得个银牌，他也心满意足了，那种荣誉能助他评高级。
    主持老师看到银牌选手挤在台上合影留念后，说：“下面，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哪些同学获得此次竞赛的金牌呢？我们一起来看看！”
    金、银、铜的公布顺序是倒着来的，但是获得同样的牌的人的成绩名次是按照成绩高低先后的。
    只见大屏幕上第一行便是他们中学和宋奕昕名字，金老师看到那一行字，听到主持的播报，脑子嗡嗡作响。
    他，好像拣到大宝贝了！
    主持人念了她的名字，又说：“宋奕昕同学还是本次比赛时，在‘一试’和‘二试’中唯一一个均获得满分的选手，本次竞赛的全国冠军！恭喜宋奕昕同学！”
    接着陆续念了获得金牌的98个人，让他们一起上台领金牌。与宋奕昕熟愁的岑语涵和江鹏浩也获得了金牌，汪鹏浩还获得了第四名的好成绩。
    金牌选手合影后，其他选手先下台去，然后给冠、亚、季军另外颁发鲜花和奖杯，合影之后他们才下领奖台来。这时候，央视和京城电视台的记者都去逮宋奕昕，即时采访。
    记者a：“宋奕昕，你获得了全国的奥数冠军，心情怎么样？”
    宋奕昕爽朗地露齿大笑，说：“非常激动！”
    记者a又问：“获奖之后有什么打算。”
    宋奕昕说：“我得马上赶回hd影视城拍戏！”
    在场的几个记者和摄像风化当中，记者b问：“你是演员，怎么会想到来参加奥数大赛？”
    宋奕昕笑道：“姐姐，我是个学生，学生参加学生的比赛很正常。”
    记者c福至心灵，又问：“那你怎么去当演员？”
    耿直女孩说：“家里穷没办法，我总要生活的。有钱的话，谁还高三去当演员呐？”
    众记者：“……”
    记者d：“数学和演戏，你更喜欢哪一个？”
    宋奕昕反问：“盐和糖，你更喜欢吃哪一个？”
    众记者大笑，记者a问道：“你会参加今年七月的国际大赛吗？”
    宋奕昕说：“我尽量争取吧。我虽然是个艺人，但是我的经纪公司的领导知道我参加这个比赛也很支持我，为我推迟了很多行程。如果我能通过集训选拔加入国家队，代表祖国出征国际大赛，这种机会一生只有一次。我当然希望一切顺利。”
    记者a：“祝你好运！”
    宋奕昕捧了证书、金牌、奖杯回去，上车前金老师还是难掩兴奋，接连给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班主任打电话。
    然后，想起来时又与宋奕昕一起拍照发朋友圈。
    宋奕昕这时候奖杯在手，也就没有再那样处处对老师周到了，现在是学校求着她，分享她的荣誉的时候。她不拆他们的台，已经很好了。
    宋奕昕回了家，收拾简单的行礼，打电话给杨芳，问她公司的车到了没有，她要赶飞机回去了。明天一早她就要到片场化妆，只怕又是连着几日夜的戏了。
    杨芳说：“赵总来送你了，他还没有到吗？”
    正说着，宋奕昕听到门铃响起，她跑去打开门，正是赵尔俊。
    赵尔俊问道：“怎么样？”
    “进来！”
    宋奕昕招他到了自己的房间，在那陈列架上拍了拍，笑道：“姑奶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赵尔俊看着那个奖杯，上面刻着【2015年全国中学生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冠军】，他也不禁哈哈笑了出来。
    宋奕昕又说：“只可惜，这奖杯是玻璃的，这金牌是镀金的。”
    赵尔俊说：“你傻呀，就这个本身的分量，比什么纯金的都有价值！”
    宋奕昕轻轻一笑，赵尔俊看着她的笑容，她没有那种无知与无辜的美，可是更加让他放不下。
    赵尔俊倾身拥住她，宋奕昕不惊吓了一跳，但是她也没有反应过度去推开他。因为那一回，她已经都要认命了，她没有选择的住进他家去，他都让她搬出来了。
    如果他是那种男人，就不会那样做。
    赵尔俊轻轻说：“我高兴，我就抱一会儿。”
    “嗯……”
    赵尔俊忽说：“我从前的女友跟我说过，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苦于未能成眷属的悲哀。那时我和她结束了，也许我也没有我想的那么悲哀，所以我怕也是有一点厌倦的。从前是这样，我不知道将来会怎样。”
    宋奕昕暗想：那不是钱钟书先生说的吗？
    赵尔俊顿了顿，说：“我好想爱你。可是，我又怕我的爱情也是这两种不成功。”
    赵尔俊松开她，扶着她的肩，垂眸看着她姣好年轻的脸庞，他多希望她眼中被点然爱情之火，她能不顾一切地答应他。
    宋奕昕一片冷静，没有一个年轻女孩被一个健壮俊美的年轻男人拥抱后的羞涩。其实她也是正常的女孩，只不过努力地催眠自己这是一个同性朋友或者像父亲一样的长辈。
    宋奕昕冷静地说：“我也觉得你前女友说的很有道理！你交过这么多女朋友，现在对你来说也是过眼云烟，而女孩子有过多少情人也是过眼云烟。如果玩得起，云烟就云烟，也没有什么好多心的。可是对现在的我来说，是立身于世与过眼云烟的区别。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所以……”
    赵尔俊抚了抚额，说：“我已经说了这种话，你不觉得尴尬？”
    宋奕昕说：“只有认不清自己的女人，才会把男人随随便便几句情话当真。有些人分手了都可以当朋友，也没有尴尬呀。像你这种男人，随时会有女人喜欢你的，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
    赵尔俊说：“你没有想过，我是认真的，我只喜欢你呢？就你这无情的丫头，你确定是我先把你当云烟？”
    “太了解我了！我就是很花心，我初中喜欢好多偶尔明星！现在虽然不追星了，但是我觉得景少、许少、王少还有你都很帅呐~~你要是只喜欢我，那衬托得我多渣呀？你还是继续花心，咱们才像一路人，哥俩好！”
    赵尔俊想过她数种反应，没有想到是这样。
    她一拍他的手臂，说：“行了，放松，你很帅！找个美女陪你就不会寂寞了。我要是像你这么有钱，我可能也包养小白脸。”
    赵尔俊觉得什么气氛都没有了，什么文艺感觉都陷进了滥泥潭里。
    他双手一把掐住她的颊：“你这个可恶的小丫头！”
    第58章 电视新闻
    送了宋奕昕上了飞机, 赵尔俊坐着车返回城中, 一脸的落寞。
    赵尔俊长长叹了口气, 百无聊赖, 忽冲前头跟了他多年的司机说：“小张，你当年是怎么追你媳妇的？”
    小张能跟赵尔俊那么多年，最大的优点就是不会往外多嘴, 有时想让他当透明人, 他绝不会越矩。这个活得明白的人，自然活得还幸福，拿着同行之中近两倍的工资。
    赵尔俊对宋奕昕怎么样, 小张也多看在眼里，他心中敞亮，但是绝不对老板的私生活多说一句。
    这时赵尔俊问起, 小张淡淡一笑：“像我这样的平凡人, 没有那么多的花俏。其实我媳妇比我懂得更多，还是重点大学毕业，工作也挺好的。不过说实话, 我是京城户口, 她是外地来的，大家各有优劣, 谁也别嫌弃谁。要说爱情, 男女之间肯定得有这个才能在一起，不然没有这个没有基础，就无法近距离忍受对方一些缺点。”
    赵尔俊想了想, 说：“要说缺点，她其实没有什么缺点，反而因为太完美，她才会不为所动。”
    小张微微一笑：“情人眼里出西施呀！您是成功人士，家中长辈也是有头有脸的，她……其实是孤儿出身又还这么年轻，肯定会有许多不一样。”
    赵尔俊说：“但是她长得这么好，还有那样的智商，这些完全可以弥补。”
    小张笑道：“依我对宋小姐的观察，心气是个高的，你说一句‘弥补’，她心里就跟你杠上了。”
    赵尔俊说：“但那不是事实吗？以她的智商完全明白这些问题。”
    小张道：“明白不代表就要遵从。先撩者贱，是你要打动她，你用她已经明白的事实能打动她吗？”
    赵尔俊不禁想着她说过的话，才点了点头：“如果凡事都要遵循大道理处着，那该多无趣，也不是情人之间的感觉。”
    小张说：“对，就是这个点。不能把她的缺点也爱了，就拢不到一处去。”
    赵尔俊一哂：“我以前觉得自己再不会想那么远的事，也不爱自欺欺人。但是如果她愿意，她和别人肯定是不一样的。”
    小张叹了口气，说：“赵总，我觉得您和宋小姐当朋友挺好的。真的。”
    赵尔俊蹙眉：“怎么？你泼我冷水？”
    小张笑道：“赵总特意问我，我才说的。”
    “好，你要是说不出个道儿来，我可就……扣你工资！”
    小张叹道：“宋小姐太聪明了，毅志力太强，一般男人是受不住的。”
    赵尔俊说：“这我当然知道，那样软性的女人我也不稀罕。”
    小张说：“宋小姐不是一个会对男人服软的女人，从前都没有，以后更不会有。而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必须要有个人软一些的，像王重阳和林朝英，两人互相喜欢都没有在一起。”
    赵尔俊是矛盾的，理智告诉他，他可能无法承诺一生一世都不会变，因为世界和人都是变化的。包括永恒的爱情也是不存在的，如果存在一定就成了别人口中的悲剧故事，比如《梁祝》。可是感情上，他又那么想要去爱她，也想得到她的爱，至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这时候他也觉是很远的事。
    ……
    许嘉言接到景曜的电话，不由得叹了口气，上次欠了人情，他没有想到对方会提出那样的要求。
    许嘉言自从搬出父母家独立住着，欧阳珊珊去许家时就再见瞧不见他了。他一个星期也未必能回去一次，欧阳珊珊打过他几回电话，他都以开会和应酬搪塞，近来她也不打电话过来了。
    没有想到最终还是让景曜出面找他，许嘉言不想做他无法承担的事，但是上次正是景曜搭线，他才能去赵尔俊的饭局。
    尽管那晚发生太多事，包括宋母的死，一切都出乎人的意料，但是景曜是足够仗义了。
    许嘉言说：“阿曜，我去看她，对她对你都没有好处。她现在就像一个没有吃到糖的孩子，以为哭几声就有糖吃了。我是去了，以后她再病了呢？”
    景曜也有些恼了：“你从前怎么不会这么说？对，你心里有宋奕昕了，所以对珊珊没耐性了，就想撇干净了！一个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吗？”
    许嘉言被景曜刺中痛处，蹙了蹙俊眉，说：“那只此一回，我开完会、吃过晚饭再过来。你可别走呀，你走了我就不来了。”
    许嘉言赶到医院时景曜还候在这里，欧阳太太也在这陪在医院。
    这一回欧阳珊珊的病确实非常严重了，春季本就有犯咳的毛病，因为许嘉言的疏离回避，欧阳珊珊忧思过度。她这样的身体也会令她常常想到生与死的事，人死如灯灭，可是她也从来没有如愿的爱过。
    欧阳太太正喂她喝粥，可是她只吃了三口，便再不想吃了。
    只有瞧见心上人推门进来时，她才眼中闪过光芒，欧阳太太看到许嘉言时目光复杂。
    若他不来探望，女儿难以好转，但是她觉得女儿病情没有好转也和许嘉言有关，他自搬出许家去住后，欧阳珊珊脸上的笑越来越少了。
    许嘉言说：“珊珊，我听说你病了，好些了吗？”
    欧阳珊珊痴痴看着他，美目波光流转，说：“老毛病了，但春天住院这么久还是头一回。”
    许嘉言温言道：“好好吃饭，会好起来的。”
    欧阳珊珊垂下眼帘，说：“嘉言哥最近都很忙吧？”
    许嘉言点头：“是很忙，在跟好几个项目，应酬也多。”
    欧阳珊珊沉默了一会儿，问：“嘉言哥幸福吗？”
    许嘉言想想自己爱情的艰难，但是他仍然抱着希望，点点头：“我幸福，这正是我所追求的生活。”
    欧阳珊珊说：“可嘉言哥追求的生活里是没有我的……”
    许嘉言抿抿嘴，说：“你也会有你的生活。”
    景曜怕他又乱说话刺激到欧阳珊珊，走近拍了拍许嘉言肩膀提醒，又对欧阳珊珊说：“我也知道嘉言很忙，但是他一听说你病了就抽空来看你了。珊珊，大家都希望你好起来，你也振作一些。”
    景曜接过欧阳太太的碗，送到欧阳珊珊面前，说：“多吃点，才能早些好起来。”
    欧阳珊珊目含泪光：“我还好得了吗？”
    景曜说：“当然能好了。现在医学那么昌明，什么病不能治好？”
    许嘉言也附和：“阿曜说的没错，现在的医学发展那么快，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可你要是自己都放弃了，还指望谁来坚持？”
    欧阳珊珊寻思，如果自己死了，许嘉言可能也没有那么伤心，现在证明了他过着没有她的生活可以很幸福。自己放弃了，又有谁在乎她这份感情？
    欧阳珊珊心中一酸，竟又接过那碗粥喝起来，景曜见了，暗想：总是许嘉言能让她获得求生的毅志，自己平时怎么说都没有那么管用。
    欧阳珊珊喝完了粥，许嘉言问道：“累不累，要不躺下睡会儿？”
    欧阳珊珊道：“一天到晚都躺着，我现在怎么睡得着？”
    许嘉言才发现跟欧阳珊珊在一起时，除了关心她的身体和收到她的一些心意礼物，他们没有共同的兴趣和话题，无法燃起他的激情。
    她不能做他喜欢的运动：比如骑马、击剑、骑车，她来找他的时候，通常会占用他做这些休闲运动的时间。
    可是跟宋奕昕在一起时，他就想要去试探，想要了解她，也想她了解自己。她虽然贫穷坎坷，但是她的灵魂闪闪发光，她生机勃勃还会武术，她像是神秘有趣的书籍。
    欧阳珊珊说：“嘉言哥，你笑了。”
    许嘉言嗯了一声，又看向景曜和欧阳太太，想要提出告辞，忽然欧阳珊珊说：“嘉言哥陪我想看会儿电视吧。”
    这时正值七点多钟，电视上播报着新闻，看到一则民生新闻之后，电视上就播放着“全国中学生奥数决赛春令营暨国际奥数集训队选拔大赛”的新闻。
    现场主持人拿着话筒说：【本届全国奥数大赛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我们看到了有103位选手获得铜牌、166位选手获得银牌、98位同学获得金牌。首先，我们要恭喜小选手们获得佳绩！本届大赛的冠军选手也是大家所熟悉的，来自京城xx区xx中学的宋奕昕，这位18岁的姑娘也是本届唯一一位在‘一试’、‘二试’中双双获得满分的选手！亚军是来自四川省……】
    现场主持人介绍了这次大赛的结果，然后见冠、亚、季军已经捧着鲜花和奖杯下台来了，地方台的媒体也赶过去了。
    这一段采访正是宋奕昕耿直回答记者问题的那个场面。
    【我得马上赶回hd影视城拍戏。】
    【我是学生，学生参加学生比赛很正常。】
    【家里穷没办法，我总要生活的。有钱的话，谁还在高三去当演员呀？】
    【如果我能通过集训选拔加入国家队，代表祖国出征国际大赛，这种机会一生只有一次。希望一切顺利】
    欧阳太太看着电视上灵动美丽的少女，不禁瞪大了眼睛：“这个学生……怎么长得挺像珊珊的……”欧阳珊珊也认出了电视上的人，忽然看向景曜：“景哥哥，宋奕昕还去参加全国奥数比赛了？”
    景曜说：“她很忙的，我也有些日子没有见她了，还是她母亲去世时见过她。”
    欧阳珊珊惊道：“她母亲去世了吗？”
    景曜自觉说错了话，说：“她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她家里出了意外。”
    欧阳珊珊自己有病，自然对生病不治身亡的事特别敏感，听说是意外死的，她的心才平静一点。
    忽然，欧阳太太问道：“珊珊，你认识电视上的女孩？”
    其实昨天晚上，宋奕昕也上了央视新闻，那时结果还没有分布，主要是报道国内权威教授的报告讲座的事，采访听讲座的几个学生。
    但是欧阳家这时候哪里还能按时看新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326 21:35:32~20200327 18:21:2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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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章 网络热议
    欧阳珊珊淡淡一笑：“她是景哥哥的朋友。”
    欧阳太太不由得怪异地看了景曜一眼, 景曜心中也有点不爽, 因为欧阳太太那眼神好像“看穿”他一样。她多半以为他会因为欧阳珊珊不爱他, 他就找一个长得像她的替身女友。
    可景曜也无法解释清楚, 难道说自己去“迷漾”喝醉了，和她开了房，但是什么也没有干？她们多半会信前面的部分, 后面的“什么也没有干”, 她们很难相信吧？
    许嘉言忽然说：“也是我的朋友。”
    欧阳太太也朝许嘉言看过去，许嘉言说：“伯母也不要认为aileen长得像珊珊，aileen就是aileen,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aileen一点都不像珊珊，出身、性格、气质没有一分像的。”
    许嘉言就是不喜欢欧阳太太那种先入为主的“宋奕昕像欧阳珊珊、是她的代替品、山塞版”那种眼光，也不喜欢欧阳太太对宋奕昕和景曜关系的猜测。
    许奕昕不是恋爱脑, 不会为了爱情去伤害不该伤害的人, 更不会指望别人来承担他爱情的责任，但是爱情在他心中也是神圣的，意中人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动摇的。许嘉言决不能看到意中人背什么黑锅而坐视不管, 也不可能像贾宝玉那样为了怜惜别的女人而说谎让林黛玉背黑锅。
    欧阳太太愣了一下, 又露出一丝笑，说：“我就是觉得电视上看着像而已, 我又不认识这姑娘。”
    许嘉言今天公司的事忙了一整天, 他也不晓得主办方今天就能出结果，还上了电视了。
    许嘉言起身：“珊珊，你也早点休息吧, 我有事先走了。”
    欧阳珊珊一脸的失望，欧阳太太想挽留他多陪珊珊一会儿，可是世上谁没有自己的正事儿，他如果是欧阳珊珊的男人就有责任陪她，而许嘉言偏偏没有当欧阳珊珊的男人。欧阳太太也没有那个立场强求他。
    景曜说：“我来了好久了，也要走了。珊珊，你好好养着，改日我再来看你。”
    ……
    许嘉言和景曜出了医院，景曜就拉住了他的手臂，说：“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但是不要到珊珊面前来显摆。”
    许嘉言转过头来，说：“阿曜，aileen也是你的朋友，而且你不是珊珊，你怎么知道她受不了？早知道晚知道都得知道，难道为了她，我一辈子当和尚，我有女朋友还不能承认？”
    景曜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铁石心肠？从前你不会这样不顾珊珊的身体的。这是有异性没人性吗？”
    许嘉言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人不都是这样吗？你不也为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来强求我，就像我求你一样。我以前把珊珊当小妹妹，我怕伤害她，但是现在我没有耐性了的时候，我才会去思考，是不是因为我怕伤害她才让她越陷越深。她觉得只要伤心了、病了，我就一定不能当作不知道、没有看见。”
    景曜目光冷冷看着他：“你把珊珊当什么人了？”
    许嘉言哧一声笑，说：“如果我要是伤心、病了，aileen就会来陪我，我也宁愿病了，我就能见到她了。但是，aileen工作和上学已经很累了，我不能那么做，我的身体也不会那么差。”
    景曜说：“珊珊不是你认为的样子，她根本就不忍勉强任何人，不会装病，你怎么能这么想她？”
    许嘉言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说：“阿曜，你也不是sydneycarton，你就算是，我也不是charles derna。”
    景曜呵呵：“如果万事都这么简单就好了。我们都不会爱错人，谁也不会失落。”
    许嘉言微笑道：“我可没有爱错人，我不会输给赵尔俊，我也相信再没有什么苦难可以压垮aileen。”
    景曜被他俊目发出的光芒惊到，不禁说：“我觉得表哥这回认真了，他有他的优势。”
    许嘉言说：“没有人可以在爱情上勉强aileen。你也不想想，aileen当初身在那样的困境，她还是蓝鲸的艺人，如果她为赵尔俊动心，赵尔俊是真的喜欢她，那么她多半就和他在一起了。可是当时她偏偏没有，我想以后就更不会了。”
    景曜眯了眯眼睛，说：“看来，你的心机藏得很深，都想到这层了。”
    许嘉言轻笑：“能说出来给别人听的，都不叫心机深。”
    景曜奇道：“相对于公主，你喜欢灰姑娘？”
    许嘉言笑道：“公主和灰姑娘都不重要。世上只有aileen可以带给我激情的感觉——无论是哪方面的。”
    景曜长长叹了口气，他都明白。虽然他们喜欢的人不同，但是对爱情固执的心是一样的。
    景曜能喜欢欧阳珊珊这么多年，许嘉言认识宋奕昕才几个月，他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呢？
    许嘉言拍拍他的手臂，往自己的停车处走去，保镖阿信和司机小李等在车旁。
    许嘉言忍不住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宋奕昕，宋奕昕还在开往影视城的保姆车上。
    宋奕昕已经在想着集训的事了，只怕很快会有通知了，至少5月份可能都要在京中训练上课。
    如果时间冲突，会耽误这部戏的拍摄，那可怎么办？
    陆锋的档期可也是有限的，她也需要和剧组说一说这个情况，至少道个歉。
    许嘉言电话中连说恭喜，还一连串让她脸红的夸奖，宋奕昕的心理年龄超过了20岁，在这个比赛中就算是作弊了。
    ……
    当晚，赵尔俊就通知了市场部的潘晓东，全面渲染全国奥数冠军的事，打造她人穷志不穷、智更不穷的形象，以及耿直女孩的人设。
    借此开始全面洗白。
    之前的网络已经将她黑出知名度了，知道王承勋、黄宇、杨菲菲的路人粉；《超级挑战》的观众；还有《名剑风流》和《他想告诉你》原著的书迷都知道了宋奕昕。
    潘晓东连忙组织小队在网络上写推文宣传，但是他没有买热搜，因为赵尔俊很自信，这个热搜不用买。
    如果给网友们时间酝酿，自然可以得到它应有的热度。
    翌日，各种洗白和赢得好感的网络推文在各大app中推出。
    有把她的耿直性格和学霸人设挂勾的推文。
    有的把她说过杨菲菲没有《名剑风流》知识产权的事与她的学霸思维联系在一起的，说她这种理智的学霸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又有把她的贫穷出身和勤奋好学联系在一起的，突出草根飞出的金凤凰的人设。
    总之，一篇篇网络推文的细腻笔触和一些故事想象连宋奕昕自己看了都会瞠目结舌，这些写文高手竟是比她自己还了解自己。
    王承勋其实也在关注宋奕昕参加全国大赛的事，第二天上午，他正和宠物二哈吃早餐时从网上查到了消息。
    “卧靠！不会吧？”
    王承勋又打开数字电视，回看昨天晚上的新闻联播，不禁惊呆了。
    “难怪这穷丫头从来都是一副拽样，这智商也是想上天呀！恃才傲物？”王承勋喃喃着，想着她带给人的那种天仙下凡一样的冲击感，一时出神了。
    再看网络上的各式推文下面评论走向了怪异的方向。
    【今天是愚人节吗？】
    【我们穿越了吗？】
    【宋奕昕不是演员吗？又在立什么学霸flag？不怕翻车吗？】
    【娱乐圈有真学霸吗？戏剧学院其实根本不上什么课吧，那些韩国回来的连高考都没有经历过，一群文化白痴在搞文娱。】
    回复：【其实还是有部分老戏骨的国文和英文是真有水平的，把莎士比亚都读透了。】
    回复：【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奥数！满分，你信吗？】
    【大家都别酸了，央视报道的，国家组委会举办的比赛，是要选拔国家集训队备战国际大赛的，这事儿能做得了假吗？】
    【那是真学霸？不是耍着玩的？】
    【我是宋奕昕的同校校友，宋奕昕确实是学霸，是本校贫穷校花，在我们校内很有名的。她爸爸在她刚上高一时因为欠债跳楼死了，房子都赔给了银行。她妈妈在她高二时得了尿毒症，可是家里没钱又没有大人，她不得不向学校请了长假打工赚医药费，并且亲自照顾妈妈。听说她好不容易赚到钱给她妈妈换了肾，结果她妈妈术后抑郁症也跳楼了。到现在她家里还剩下弟弟指着她抚养，其实人家的身世非常坎坷。】
    回复：【楼主，你说的是哪个八点档电视剧吗？】
    回复：【楼主，不会吧？】
    楼主回复：【到我们学校打听打听，我们学校的学生老师们大多数都知道这事儿。宋奕昕一直很穷，只不过成绩都很好。】
    【天呀，比我们漂亮的人还比我们聪明。】
    【突然感觉路转粉了。】
    【黑转路。】
    【其实，宋奕昕确实很漂亮好不好？要说‘穆雪芝’这个角色，原著中她是十四五岁开始出场的，让杨菲菲一个三十一岁的明星来演十四五岁的少女合适吗？演技再好，也会尬吧？】
    回复：【就算支持宋奕昕也不要踩杨菲菲好不好？】
    【全国冠军，那是火星人的脑袋吧，我等凡人也理解不了。】
    【不要围观了，还是去搬砖吧。】
    【宋奕昕真的是天仙脸呀，不接受反驳。】
    【再天仙不还是王承勋睡过的？】
    回复：【王承勋说他没有睡过。】
    回复：【赌一包辣条，睡过，他忽悠群众吧。】
    【听说宋奕昕在蓝鲸也是经常恃宠行凶的，看看吧，社会没有那简单的，连蓝鲸旗下的当红花旦杨菲菲都不是对手。一个单纯的草根女有那样的底气？】
    回复：【又不是国企单位，论资排辈。面对一个机会，凭什么宋奕昕这个新人就不能上去竞争？如果宋奕昕的上位是有人捧，那么杨菲菲当时是怎么上位的？凭什么双重标准？】
    回复：【是呀，就是一些双标狗键盘侠在骂。】
    【大家洗洗睡吧】
    回复：【楼上，现在是白天，别睡了，开工搬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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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多情男人
    王承勋看到这些评论, 虽然仍然是黑、路、粉参杂, 但是他敢确定, 宋奕昕真的要红了。每一个当红流量都是有毁有誉的, 身为娱乐圈的人就是要被人说道的，如果没有人黑，也代表人们看她的欲望不大。
    因为内心的关注高, 大家才会对她产生各种情绪, 而人性都是“正邪两赋”的，有人称赞、崇拜，自然也有人愤恨、嫉妒, 还有男人充满的性/欲。
    一个艺人要是引不出这么多出自于人性深处的各种情感，那么关注的粘性是很低的。而一个人的名声要是太过完美，其实也就当不了顶流了。
    最好的状况是：大方向是好的, 而在小节上被人猜测说道, 至于凡事都往下流方向带节奏的人，不作理会就好了。
    王承勋学过社会心理学，也学过经济学, 所以他才有把握她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
    宋奕昕五点半就起床了, 洗漱吃过早饭后七点赶到片场，一路上也有许多人知道她得了全国冠军的事, 面上的态度都与往日不一样了。
    要说从前他们虽然不敢欺负她, 但那并不是尊重，而是因为他们以为她是赵尔俊的女朋友。现在他们却是出于对她本人的尊重，因为人们都讨厌关系户, 心中对有靠山的人又嫉妒又害怕，对只比他们强一点的人各种不服气。当他们发现如果对方比他们强得多，他们有生之年不可能到达她的高度，他们又各种讨好奉承，对她也更加宽容，她的一种普通的平和态度，也会被认为是有本事又谦卑。
    之前她是第一个赶到片场的演员，大家都不觉得怎么样，今天她第一个赶到片场，他们就有许多好话了。
    她换上了戏服，造型师还要给她做许久的造型，她见化妆师没有来，就拿出自己的化妆盒上底妆。
    正上好底妆，听到手机铃声响起来。
    她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疑惑地接了起来。
    “我是王承勋。”
    “啊，王少，您好。”
    王承勋是从经纪人杨芳那里得到她的手机号码的，不然以他们之间亦敌亦友的关系，他还没有直接联系过她。
    王承勋说：“你这招呼打得，很官方呀。”
    宋奕昕微笑道：“我都是这样的，您别见怪。”
    王承勋语音有几分慵懒：“听说你得了全国冠军，恭喜了。”
    “谢谢。”
    “是不是要请客庆祝？”
    其实高三的学生高考之后升学家中父母都会办酒席的，宋奕昕得到全国冠军，已经是保送生了，她不高考也有的是好学校抢着要她。她也等于成功升学了，但是她不会放弃高考，学校各科老师也想她去高考，毕竟奥数全国冠军的荣誉被数学老师拿去了大头。
    宋奕昕说：“我都在拍戏，最近也没有空了，再说我父母都不在了，还请什么客。”
    王承勋顿了顿，说：“那收到红包怎么办？不请客不是失了礼数？”
    宋奕昕说：“我家没有亲戚，老师的红包我也不收的。”
    从前那些自动远离她家的亲戚，她也不会再认了，宋奕阳当然也不会再认。
    王承勋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红包。”
    宋奕昕愣了一下，说：“王少，你不用破费了，我也承受不起。”
    王承勋笑道：“你怕什么？我又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全国冠军，我们是数学强国，所以你现在也像熊猫一样稀罕了，绝对承受得起的。”
    宋奕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看到化妆师来了，才说：“王少，抱歉，我要赶戏了。反正多谢你了，我有空回京了再说吧。”
    宋奕昕挂了电话，造型师也猜测她口中的“王少”就是她的“绯闻男友”王承勋，不然谁还担得起“王少”的称呼？
    ……
    王承勋头回被人这么挂了电话，她这种有礼貌的疏离更让他心都被吊起来一样。男人都会自作多情，特别是本来就是泡妞无往不利的男人。
    他竟然幻想着，也许他和她是一对欢喜冤家，从前的种种冲突更代表她和他有缘分。
    只不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她的人多了一点。
    王承勋也摸不准赵尔俊到底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就算是，王承勋也没有认为自己是个想当“男小三”的“贱男”。因为这个社会对男人去挖朋友的墙角这种事的容忍度要比对女人要高得多。
    在没有结婚的情况下，如果女人挖了女人的墙角，那么会被称为“绿茶婊上位”；而男人挖了男人的墙角，那是值得被炫耀魅力与能耐的事，社会也不怎么会谴责他。
    王承勋把翻转着手机，想了想，下了决心：你赶着拍戏，没有空回京，那我来探班总行了吧？
    这时候，正化好妆赶到片场的宋奕昕还无法预料几日后有怎么样可怕的“修罗场”在等着她。遇上个有钱任性的主，能怎么办？
    【《名剑风流》剧情进展】
    男主范云是魔尊和从前的仙门第一美人范惜月的私生子。母亲殒落后，他的舅舅告诉他母亲是被他父亲害死的，他一直在追查生父消息。
    她浪迹江湖时遇上过穆雪芝，只觉这个小姑娘十分有趣，开始时因为误会，穆雪芝是极讨厌范云。可是没有想到是秘密潜进玉华派追查真相的范云偷偷见到了穆雪芝被梵青樱、严如歌扔下断魂崖的一幕。
    范云犯险飞下断魂崖去，经历万分凶险救出了重伤的穆雪芝。穆雪芝内丹被梵青樱所夺，重伤昏迷。因为她是神族遗脉最终挺了过来，伤好之后，因为创伤后遗症，她记忆却停留在十四岁上玉华派学艺之前。范云可怜她，只能带着她浪迹江湖，查访母亲身死的真相和父亲的身份。
    到了云州附近的一个小镇，遇上男狐妖阿九作乱，镇上年轻女子被祸害是十之七八，范云想出手除妖，遇上了瑶华派的萧少卿（萧绍杰饰）。
    范云没有想到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穆雪芝被狐妖抓走了，范云和萧少卿联手寻找狐妖老巢。
    男狐妖阿九想吸取穆雪芝的元阴，但是这个操作必须要让她动情，他才能吸她的元阴。
    【《名剑风流》794场，狐妖阿九的洞穴】
    一身红衣的阿九看着坐在床上，懵懂却不怎么害怕的少女。少女一双亮得惊人的漂亮眼睛也好奇地看着他，带着一丝防备。
    阿九靠近她，姿态像是男版芙蓉姐姐一样，媚眼如丝看着她：“好漂亮的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阿九发现她正眼都不眨地盯着他看，自信她是拜倒在自己倾世绝媚的容颜之下了，又把衣襟拉开了，露出他的锁骨和胸膛。
    穆雪芝说了一个字：“丑。”
    阿九动作僵住：“你说什么？”
    穆雪芝认真又平淡：“你丑。”
    阿九拢起衣襟，霍然起身，想他身为堂堂狐狸精居然被女人说他丑，他急得挠头，又想把她整个人吃了得了，不吸元阴了。
    阿九哧一声叫，朝她“显出狐狸头，张开尖尖的嘴，露出狐狸头”，穆雪芝掏出一颗小石子，朝阿九扔去：“丑八怪！滚远点！”
    她身上忽然爆发出强大的神力，对狐狸精形成了强大种/族的降维威压感，那颗小石子也猛砸中了阿九的脑袋。
    这显然不在狐狸精的意料之内，他恢复人形捂着额头的伤，恨恨看着她：“你是谁？你身上怎么会有神力？”
    “什么神力？”
    “凡人的一颗石子怎么可能砸到我？”
    “你丑还靠那么近，我当然要砸你。有什么不可能的？”穆雪芝眉毛一扬，三分天真、三分神气，原来在现在的她眼中，范云哥哥美遍天下无敌手。
    因为创伤后遗症的选择性失忆，穆雪芝还不知道怎么运用自己的神力，便如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甚至还不如，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身上那种控制不住的力量是什么。
    阿九有些忌惮她，因为他少年还见过一只有一半神族血统的九尾狐，他们的力量对普通妖精是碾压性的，年少无知的他尝过神裔法力的厉害。
    阿九没有悻悻要走，穆雪芝又叫着：“丑八怪，我饿了。”
    阿九气得目露凶光，想要扭断她的脖子，最后还是忌惮，转身离开了他用来吸女子元阴的卧房。
    “停！过！”听到陈耀华导演的喊声，宋奕昕才放松下来，眼神也不像刚才那样清纯无辜了。
    接着准备下一场，是发生在这个房间里的独角戏，只有穆雪芝一个人演，导演跟她讲戏，亲自示范了一遍走位。
    这是穆雪芝想要逃出去，可是四处是石壁，还有结界限制，她只能等着范云来救她了。
    演完了独角戏，因为是同一个景和服装，就接着拍范云和萧少卿联手破门而入找到她的戏。
    之后才换个棚中搭的景，拍摄范云与萧少卿探访狐狸洞的戏，一共有五场，台词不多，也不难。
    ……
    这天，剧组拍外景戏，戏中的剧情又“返回”到她是玉华派梵青樱的高足的时期了，这种拍摄计划都是按景打乱的。
    今天的武戏比较多，文戏倒都是比较简单的群戏，台词不多，重在配合。
    宋奕昕听了武行指导老师的要求，要求她在空中作一个帅气的翻身，然后虚作一些“御剑”和“法术”的动作。
    这在学习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喷笑出来，没有什么清冷美女的形象了。
    武指老师也喜欢美女，现在更是格外包容，说：“你不要笑呀，做了后期就好看了，就帅啦！你得自己相信，观众才会相信。”
    宋奕昕点了点头，笑道：“好，我再练一次，老师再帮我纠正纠正。”
    武指老师一看她能做得够美够帅了，就点了点头，给她吊上威亚，然后在空中练习了一次。
    陈耀华看了进展，拿着扩音器喊道：“‘穆雪芝’，ok了吗？”
    在剧组里，大多数人称呼演员都喊他们的角色名字的。
    宋奕昕在空恢复“起伏位”，然后朝导演做了一个“ok”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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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做选择题
    陈耀华喊道：“各单位注意, 要开拍了, 机组、打光、威亚组, 好了没有？”
    陈耀华得到了各方的回应, 才坐回导演位置，喊道：“预备，开始！”
    然后就见吊在空中的“穆雪芝”神态从容, 对着空气做着帅气的手势, 然后做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的翻身动作，然后拔出手中的道具剑“侧身一避”、手中甩了一个利落的剑花“将对手持续的法力都挡下了”。
    陈耀华暗自点头：聪明人就是聪明人，学动作也快, 拍出来有灵气又潇洒。这脸也太上镜了，她的眼波的可以让男人赴汤蹈火，她脸部的线条无论是多一分还是少一分都会破坏这种浑然天成的天仙之感。杨菲菲虽也甚美, 但是她的脸在镜头前少了几分灵气, 皮肤也更粗糙，眼睛周围的细纹也不少了。幸好剧组选了宋奕昕，不用给她后期修复, 这是真的年龄, 美能从镜头溢出来呀。
    原本拍过两周后，陈耀华对宋奕昕已有八分满意, 但是宋奕昕在全国奥数大赛加冕归来, 他对她的满意度就到了十分。
    古偶电视剧和电影不一样，像很多电影演员去演电视剧都还会被电视剧的导演认为不会演戏。而很多被认为演技差的偶像，演的电视剧那叫一个火爆。
    陈耀华的电视剧虽然制作精良, 但是仍然是偶像剧的框子。
    陈耀华看她做完了这个动作组，喊道：“停！过！”
    宋奕昕被威亚放下地面，下一组不是拍她的戏，她又去学另外的武戏动作。
    仙侠剧打斗的戏最怕笑场，因为法术都是后期做上去的，表演时都要靠想象。一个人出了一招，法力高强，另一个演员倒下了——平时人们要是这么做，不是过家家就是脑子有问题。
    如果不笑场，又是地面的打斗戏，拍起来的效率就很高了，因为仙剑剧和武侠剧不同，打斗时通常不用一招一式到肉。
    剧组的效率还是挺高的，一个上午就拍了二十五场的武戏场面，宋奕昕因为学得太快，她一个人就拍了十三场，基本是一条过的。
    宋奕昕和饰演大反派严如歌的周雅纯领到盒饭坐在一起吃饭。在戏中严如歌是一个可怜又可恨的角色，和穆雪芝是同门，所以剧情早期时她们的对手戏也不少。
    因为周雅纯也是蓝鲸娱乐的同期演员，之前还是练习生时，她们的交集不多，无爱也无恨，现在对手戏多了，反而熟悉起来。
    周雅纯拿着手机，问她说：“要不要发个微博或朋友圈？”
    宋奕昕说：“我很少发那些的。”
    周雅纯说：“我听杨芳姐说过，经营社交平台也是艺人的工作。”
    她们现在还是同一个经纪人，也就是杨芳。宋奕昕想了想，周雅纯是那种背景不好，又不算格外突出的艺人，现在为了上戏，演了这个令人讨厌的角色，都是为了梦想努力和承受压力的人呀。
    宋奕昕笑着说：“我现在没有微博呀，要不，我们一起拍，你发吧。”
    周雅纯喜道：“好呀！”
    宋奕昕知道现在自己是从黑到灰，不管怎么样也是成名了。周雅纯肯定想要蹭一蹭她的热度，但是她没有直接说，这在圈内也算难得了。
    知道自己的不容易，所以理解一下别人的难处吧。
    周雅纯是蓝鲸娱乐的人，既然没有那么讨厌，帮一帮她也是帮公司，帮公司就是还赵尔俊的恩情，一丝也是一丝。
    两人自拍合照，周雅纯还给她拍了一吃捧盒饭，吃得满嘴的饭比着老土的剪刀手的照片，老土却真实。
    周雅纯也给自己拍一张，宋奕昕提醒她：“可别发图只p自己呀！”
    周雅纯笑道：“大小姐，我这是手机，还能怎么p？”
    “好，要丑一起丑。”
    正说着，忽然片场外沿传来喧哗声，片场的工作人员个个朝来人看去。只见四个保镖护、一个提着大包小包的助理随着一个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过来了，通过人的指点朝她走来。
    “宋奕昕！”
    宋奕昕拉了一张纸擦了嘴上的油腻，站了起来，说：“王总，您怎么会来这儿？”
    来人正是王承勋，有些人已经拿出手机朝他拍起来，两个保镖过去阻止。
    王承勋平时穿衣低调奢华，以舒适为上，今天居然正儿八经的西装革履，限量版的皮鞋擦得发亮。
    王承勋说：“我来看你。”
    宋奕昕吓了一跳：“看我干什么？赵凡真在那边！”
    王承勋说：“早几天就分手了。”
    “……”宋奕昕左右看看，发现有些剧组朋友用奇怪的眼光看她，她真觉要不好了。
    王承勋又说：“你之前得了冠军，说了给你个大红包的，你过来。”
    宋奕昕：“……”
    王承勋见她呆头呆脑的，走近一步，拉过她的胳膊往外拽，宋奕昕手中还捧着她吃了一小半的盒饭。
    “喂，王总……”宋奕昕左右看看，许多人已经露出“果然如此”的眼神。
    可怜宋奕昕对着王承勋这种花花公子时从来没有开过车，现在居然被动翻车了，这是要让她成为新时代窦娥的节奏。
    王承勋将她拉到人少的地方去，保镖过去驱散跟上来的人群，王承勋掏出一个红包递给她。
    宋奕昕却还捧着盒饭，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说：“王总，您这是干什么？”
    “恭喜你呀！”
    宋奕昕推拒：“这……太贵重了。”
    王承勋说：“你还没有拆，你怎么知道贵重了？”
    宋奕昕扯开一抹笑：“王少，真的不用的。”
    王承勋蹙眉：“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没有，绝对没有！”
    王承勋说：“那就收下吧，回头你回京庆祝时，邀请我就好了。”
    “只是小事，不用庆祝吧？”
    王承勋挑了挑眉：“全国……冠军，只是小事？”
    宋奕昕心里乱成一团麻，下意识盛起盒饭里的饭吃了一口，这跟许多烟民思考极困难的事时要抽一根烟也差不多。
    王承勋看了却觉得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葩的女孩子。对着他时不是激动讨好，而是“吃口饭压压惊”。
    宋奕昕吞下饭后，说：“王总，那行，我收下。只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空庆祝，以什么形式庆祝。要是不摆宴席，那我哪天请你吃顿饭，你看成不？”
    王承勋点头：“deal！”
    王承勋将红包递给她，她收下时也没有觉得有多厚，心想：难道是一张支票？以他的身份和惯来的出手大方，总不可能只包两百块吧？
    宋奕昕又为难了：“我得放保姆车里去，我下午还有好几场戏。”
    王承勋道：“要不我先给你收着，等你下戏了，我再给你。”
    “我们今天可能不下戏，连夜拍。”
    “这么辛苦？”
    “这一行都这样的。”
    王承勋垂眸看她，她现在穿着古装，是玉华派女弟子的白青两色的长袍，比她往日的样子更加美丽。
    她的美丽像是幽谷的兰花，沁人心脾；又像是铿锵玫瑰，笑傲群芳。
    她不经意的微笑，宛若初荷绽放，都会让男人产生襄王对神女的向往渴望；她的坚强独立和骄傲，也会让王承勋这类男人觉得她是与他媲敌的伴侣；她的美丽眼波，都会让男人自作多情，陷入迷漾自我的狂想，是他生命的另半道圆。
    王承勋伸出手去，正想动一动她的头发，但是小丫头防备忒重，本能拿着手中的筷子一挡。
    王承勋叹了口气，说：“你头发上有脏东西。”
    “是吗？”宋奕昕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古装发髻。
    “没了。”王承勋不禁抿了抿嘴，抱胸看着她，心中有三分败给小丫头的无奈。
    “你就那么喜欢赵尔俊？”
    宋奕昕说：“王总，我不想聊这个话题，行不行？”
    王承勋说：“为什么不能聊？”
    宋奕昕说：“您和赵总是多年的朋友和伙伴，关于他的事，你直接问他岂不是更靠谱。”
    王承勋呵呵：“我想你搞错了，我的问题关键在你而不在他。”
    宋奕昕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那也好说，从法律上来说，我还未满十八周岁，不算是完全的成年人。我只想拍戏赚钱，然后上大学。你们那些成年人的事，我不想参与。”
    王承勋哧一声笑：“小丫头！”
    宋奕昕也无奈，这些大叔是不是都喜欢“丫头”？丫头长丫头短的。
    王承勋说：“给你做个选择题。”
    “不做行不行？”
    “不行。”
    “好，我试试。”
    王承勋顿了顿，朝那些往他们这里张望的人看看，说：“a选项，我去和大家说，你是我女朋友；b选项，我去和大家说，你是我干妹妹。”
    宋奕昕：“……”
    “默认就算选a。”
    宋奕昕忙道：“有没有c选项？”
    “c选项……干爹？”王承勋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娱乐圈中的“干爹”，那是比“干哥哥”要黑得多呀！
    宋奕昕倒抽一口气，说：“我果断选b。”
    “决定了？”
    宋奕昕连忙点头，不能再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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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各自发展
    王承勋笑着招了招手, 说：“来, 靠近一点。”
    “呵呵。”
    “叫声‘承勋哥哥’。”
    “不要。好肉麻！”
    “那我去宣布咱俩交往了。”
    “承勋哥哥！”
    王承勋才伸出手去, 摸摸她的头, 说：“这才是乖妹妹。”
    宋奕昕发现剧组的工作人员看过来，露出“发现真相”的眼神，她内心流着宽面泪, 这简直是修罗场呀。
    我只是想要好好工作赚钱, 这些烂桃花到底是怎么长的——是烂桃花吧？
    宋奕昕微微避开他的手，说：“……干哥哥，其实我也高攀不起的……”
    王承勋说：“无妨, 你慢慢攀，我等你。”
    宋奕昕苦笑，说：“干哥哥, 我怕耽误您时间。”
    “这么快就关心哥哥了？”
    “……”
    王承勋轻轻一笑, 说：“你干嘛这个样子？我能吃了你？我要是真想为难你，你躲得了吗？”
    宋奕昕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说：“我不是怕你为难我, 你应该不是那种人。”
    “那你为什么总躲我？”
    宋奕昕踟蹰了一会儿, 说：“我……我怕……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想泡我。”
    王承勋转开头, 哧一声笑出来, 说：“我为什么不能泡你？你又想说因为你‘未成年’吗？那成年后呢？”
    “你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王承勋呼出一口气，插着腰：“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宋奕昕想了想，说：“没有那么多……”
    “我全都分手了, 我现在单身……”
    “我不是说你女人多，我是说没有那么多钱的男生，但也不要像我这么穷。”
    王承勋一下子就理解了，嘲讽道：“你喜欢中产阶级？”
    “不可以？”
    王承勋嘲笑道：“天真的妹妹！这个世界上最功利、最有忧患的阶级就是中产，越是中产出身的男人发现有更大的利益时才最会背叛。而且他们会‘合法’地背叛，夺过利益再背叛，不会给人留余粮。这类人我见多了。”
    宋奕昕倒反驳不上他这句话，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事实。那些骗小姑娘青春的大叔最后“合法”收回了所有的利益，而小姑娘的青春却已收不回了，什么都没有得到，可怜可恨。王承勋虽然花心，但是对小姑娘可没有像那些中产大叔那么渣。
    幸好宋奕昕不是那种指望用身体去和男人交换物质利益的无知小白，不会把一生搭在男人虚无飘渺的爱上面。
    宋奕昕睨了他一眼，说：“你还挺有优越感的。”
    他插着腰，倾下身来，脸与她齐平，笑：“我的优越是事实，不是吗？高、富、帅，男人只要占一样就优于平凡人了，何况我三样都占全了。”
    宋奕昕本该烦恼修罗场的，却忍不住扑哧一笑。她的笑冲击着他的心脏，整容的脸绝对不能笑得这样生动自然，见过多少美人的王承勋也不禁感叹：天仙下凡呢。
    他喜欢身材好，s型的性感美女，当然那是出于性；而面前的这个不好搞定的丫头，无论是美貌还是坚强的性格、坎坷的身世、不卑不亢的态度都让他找回初恋的感觉。
    宋奕昕眯了眯眼睛，说：“称不上占全吧……富，你肯定是占了的；高，应该接近一米八五；帅……你懂的。”
    王承勋深吸一口气，说：“宋奕昕！你缺心眼，是吗？”
    “肯定是骗你的女人太多了。”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王承勋有一百种姿势可以怼回去，可是她这么说，他心中到底介意自己的相貌中的不完美，毕竟没有人是完美的。就算是宋奕昕，她也有发际线长得不好、嘴唇不够性感、耳垂不够圆润的缺点。
    王承勋看着她站在他面前，捧着饭盒从从容容吃饭，这样画风的姑娘也是绝了。
    王承勋眼睛眯了眯，说：“我又不靠相貌吃饭。”
    宋奕昕说：“我要靠相貌吃饭，但我不做皮肉生意。”
    “我说一句，你就要怼十句，是吗？”
    “我只怼了一句。”
    王承勋指着她，一时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他瞪她一眼：“走着瞧！”
    王承勋来得快，去得也算快，让助理把大包小包送给了宋奕昕，堆在了片场，他们就先离开了。
    宋奕昕一看那些礼物，全是奢侈品的包包、首饰、丝巾，总价不菲。宋奕昕打算还给他，所以不能在片场遗失，点了点后，就将东西连盒袋扔进了自己的保姆车里，让保姆车停在停车场监控之下，应该没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
    下午的时候，剧组又拍了三十几个镜头的武戏和特写，到了晚上又赶拍一场大群戏和两场男女主角的文戏。
    拍完后，宋奕昕在片场的躺椅上囫囵睡了三个小时天就又亮了，补妆后又接着拍。
    ……
    《封神英雄传》的剧已经杀青，第一次剪辑的版本已经完成了，五个月拍摄，剪出了六十集。制作人李萍、总导演李择天要看看剪辑版本，再送去制作特效，张秋灵也十分关心自己担任女一号、众星云集的出道作品。
    剪辑小组的人也陪着他们用两倍速度审片，听取总导演、制作人的修改意见。
    这天上午看到八集，妲己已经进了纣王的王宫，商容被迫/害致死，李择天对照剧本做了几个微调的意见。
    到了下午，看到第十一、第十二集 时，“商青君”的戏份较多，每集总共出现达到十分钟以上。
    张秋灵看到一阵不爽，到了第十三集 ，仍然看到“商青君”，她的打戏、哭戏、落崖戏都拍得极上镜出彩。
    看完十三集后，李择天和李萍还没有出声，张秋灵再也忍不住了，说：“那个商青君的戏是不是有点鸡肋？谁喜欢这么老套的角色？灭门之祸的漏网之鱼？演得也有点假，剪进正片里不用那么多吧？”
    总剪辑师朱子默抱胸，看了李择天还没有说话，轻轻一笑，说：“我想别的投资人、蓝鲸也会看这部剧的成片的。我要是乱剪，我也没法跟他们交代。况且，演商青君的是宋奕昕，这也是一个卖点。她的戏份不多但也是一条完整的故事线，我如果再剪少，故事就不完整了。一些老生老旦的配角虽然出名，但是对年轻人的吸引力不够大。”
    张秋灵心头更恼，说：“那么多神仙的角色，哪一个不会加点戏？这个角色完全没有必要，不会把龙吉公主多剪一点进去吗？”
    总剪辑师朱子默也有点恼了，这是无理取闹侮辱他的专业。
    “蓝静出演龙吉公主，总共就客串了三四天，我剪什么进去？而且龙吉公主的故事能表达的戏中也表达了。”
    李萍皱了皱眉，看向女儿，说：“秋灵，你还有很多要学的呢。”
    这么多的明星加盟，李择天其实也没有觉得这部剧拍得多好，因为明星多了，大家都看明星，反而不能找到故事的主线。
    观众想看明星的客串，所以女主角妲己的戏多了反而让人讨厌，就想跳过去看自己喜欢的明星。
    李择天总是挂着总导演的名，他知道这个问题，也只有尽量把剧做好。
    李择天看看李萍，说：“张太太，我觉得这剪得挺好的，真要剪了商青君的，那这一集里要加谁的戏？妲己的戏已经很多了。”
    张秋灵说：“我就是看这个角色没有演好。不是从小学戏，也不是专业院校出来的，根本不会演，不能找个名演员补拍扣图合成吗？”
    李择天拍了张秋灵几个月，他不是看在张凯和李萍的面上，早就大爆发了，他发誓再也不会和张秋灵合作，只不过不会当着她父母的面明说。
    李择天说：“如果别的投资人和蓝鲸娱乐同意把特效的预算减小来请人补拍，我没有意见，我可以给出三天时间。”
    李萍道：“秋灵，你不懂就别乱说！我看这小姑娘的戏虽然不出彩，但也没有多大问题。”
    李择天和朱子默都看了李萍一眼，心中了然，明明人家小姑娘的演技比张秋灵强多了，脸也上镜多了，而且听说拍戏很能吃苦，可是李萍偏偏说人家的戏不出彩。当妈的还是介意别人在戏中抢了女儿的风头。可是他们动用关系请了那么多明星来客串，张秋灵的风头也早被人抢了。
    李择天和朱子默心头敞亮，但是不会说出来得罪人。
    张秋灵是西方教育出来的，注重勇于表达自己的意见，她表达后人家古板不认同，她还不想侍候了，最近她就是越来越窝火。
    张秋灵说：“好，我不懂，我外行，你们看吧！”
    她拎起了包起身离开了放映室。
    ……
    张秋灵开着跑车在京城的大街上穿梭，可是京城是什么路况，开车的人时常会被逼疯，前头又堵了，她用力的拍着方向盘。
    近两个月她实在是受够了，《封神英雄传》快要杀青时，李萍为她和赵尔俊等蓝鲸高层沟通，张凯还给陈耀华一个电视剧导演打过电话，想推荐她出演“穆雪芝”。可是，他们全都娓婉拒绝了，声称“魔族第一美人闻香染”这个角色更适合她，因为她不是刚刚演了妲己吗？
    张家人当然知道这是敷衍。
    这也是张家让张秋灵与蓝鲸签合约时的战术胜利和战略失误。她签了短期合约，还用老艺人的分成法，看似占了便宜，可是也让蓝鲸娱乐在张秋灵大红大紫之前不会把好资源往她身上砸。她要得到好资源，只剩下张家投资制作的戏。她借着父母的光环已经快速打开了知名度，可是人气却不高，娱乐圈百花齐放，她不是不可取代的，圈中没有一个剧组非要捧她当女一号不可。
    倒是宋奕昕那个穷光蛋捡了便宜去，不但到她的剧里来占便宜，还被蓝鲸力捧出演《名剑风流》的女一号“穆雪芝”。
    之前，网络上能把她黑出翔来，但是她的名气也就像有毒一样疯狂扩散，比她这个“完美的谦虚星二代”的人气还要高。黑宋奕昕的娱乐新闻与报道张秋灵的娱乐新闻放在网友面前，网友们一定去点击宋奕昕的新闻，这就是关注度和关注的粘性问题了。
    ——人们并不关心大导演张凯和二十年前的大美人名演员李萍的女儿有多美，不关心她已经出道了。
    最可怕的是，宋奕昕得了全国奥数冠军，她被渐渐洗白了。洗白的同时，人们从前黑她的关注度和关注粘性并没有降低。
    这是要红的前奏，如果她的作品依次播出了，人气将会变得更高。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1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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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3章 蛇鼠一窝
    张秋灵叫了跟班夏姿出来逛街, 夏姿也求之不得。夏姿知道张秋灵不喜欢宋奕昕, 只听她提了一句“宋奕昕的演技都要毁了他们的戏”, 夏姿投其所好地展开。
    夏姿说：“那贱婊会爬床, 男人都就像是闻着蜜的蜂扑去。但凡有些关系，对付这种贱婊，我早把她赶出蓝鲸了, 只可惜我没有关系, 才让那种贱婊爬到头上去。得意洋洋的，看她几时完。”
    张秋灵听着有人骂她，心中再认同不过了, 说：“我只是看不过去她明明是个婊/子，却跟大家装圣女，抱着牌坊的婊/子, 恶心透了。现在网上都洗白了, 眼看要红了。”
    夏姿说：“就算她爬床搭上那么些男人，总有失宠的时候，就她那样的家世, 还不是捏死她像捏蚂蚁一样？”
    张秋灵道：“可是那时人家已经红了, 要捏也不容易。何况……她不是弄了一个什么冠军，现在立起学霸flag了, 哪那么容易？”
    夏姿当然知道不容易, 但是她既然傍上了张秋灵这个靠山，她万没有回头攀附宋奕昕的路。因为张秋灵能不能捏死宋奕昕，她不知道, 但是张秋灵要捏死她容易得很。张秋灵会视那种行为是背叛。
    夏姿说：“网上的事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的？只要有钱，网上就会有人会写好的新闻，也有人写负/面的新闻。”
    张秋灵瞄了夏姿一眼，轻笑：“我哪有这个空？弄得我欺负人似的。”
    夏姿知道张秋灵的心理，说：“对付贱婊，你要跟她讲君子风度，她会跟你讲君子风度吗，她只会多睡一个男人抢资源！”
    张秋灵说：“我再想想吧。”
    张秋灵和夏姿去了新天地逛名牌店，张秋灵正试了一件衣服从试衣间走出来，却见隔壁走出一个二十出头的长发女孩。虽只有中人之姿，但是皮肤白皙，一身名牌新衣包装之下，显示出七分美女的颜色。
    “张秋灵？”
    张秋灵呵一声笑：“余薇？”
    ……
    一家手磨咖啡馆中，张秋灵、余薇、夏姿坐了一桌，张秋灵点了蓝山黑咖啡，余薇和夏姿点了卡布奇诺。
    咖啡的香味飘荡在空间，萦绕在人的鼻间，张秋灵深吸一口气，享受香醇气息，让她精神一阵，又生出自己身为1%富贵阶级的优越感。
    张秋灵看看余薇和夏姿点的咖啡，嘴角微微勾了勾，慢条斯里地说：“咖啡就要什么都不加，喝咖啡就是要喝原味的，才能100%品味咖啡的美味。真搞不懂你们，非得加奶加糖的。”
    夏姿忙说：“我哪有秋灵你的品鉴能力。你那么忙，也没有空教我呀。”
    余薇却是看得透张秋灵的，在国外贵族学校读书时，花天酒地，但是怎么也没有打进欧美主流白人圈子，也没有被像样的大学录取，可是回国后姿态高高的。但是余薇掌握着张秋灵的秘密，张秋灵又何尝不知余薇是什么人？
    两家都有头有脸的，谁也不能拆谁的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跟大国的核武器威慑倒是异曲同工了。
    张秋灵没有接夏姿的话，却问余薇：“回国也有一年了吧，你现在做什么？”
    余薇说：“准备考试和京大的面试呀！”
    余薇是外国籍的，入学不用参加国内的高考，但是要在国外取得高中同等学/历和履历，家里也会给她打通关结。
    张秋灵也一样是外/籍，她要报京中的几所有名的艺校，只要有高中同等学历也不用高考，但是逃不开面试和考才艺的环节。
    余薇又问：“听说你前段时间动静弄得挺大的，众星拱月呀！什么时候播？什么平台？”
    张秋灵说：“后期还没有完成，谁知道？有几个台在谈吧。”
    余薇看看张秋灵那张脸，张秋灵虽然早早就割了眼角、做了鼻子和整了下巴，但是不可否认张秋灵原来的底子还是不错的。余薇就没有这个底子，余薇不是整几个地方就能当明星的。
    余薇笑道：“哎哟！以后就是大明星了！你也该多和我小姨交际，哪个明星不想她手中的外国代言和时尚资源呢？”
    余薇的父亲是做出品的，虽然和她母亲离婚娶了新太太还生了异母弟弟，可是余父还是宠爱她的。余薇的母亲也再婚了，势力没有父亲那么大，但是余薇的小姨却是“时尚女魔头”，是时尚杂志的主编，许多国外品牌的代理权都掌握在她手中，她还和商界中许多老板熟悉。
    张秋灵脾气再不好，也不会真的得罪余薇。张秋灵说：“还是等剧播了后再请你小姨多多关照吧。”
    余薇轻笑一声，端着咖啡喝了一口，见张秋灵也要在她面前软化，心中多了一分得意。
    正在这时候，张秋灵眼波一转，忽说：“你回国见过我们公司的赵总吗？”
    余薇垂下眼帘，淡淡道：“我也很忙的，再说赵哥早和我表姐分手了，我去见他干什么？”
    余薇心中酸涩，原来当年才十八岁的她对当时身为表姐沈芸的男友赵尔俊一见钟情。余薇背着表姐偷偷去找赵尔俊，使出手段撩他，但是那时的赵尔俊非常爱沈芸，打算和她结婚，哪里会理会余薇？
    况且，沈芸是一个气质和才华都相当出众的美女加才女，非常知性，余薇相貌和才华都不如她。余薇只是比表姐年轻，胸比她大，但是这也勾引不了赵尔俊。凭赵尔俊的条件，就算要风流又哪里需要对女朋友的表妹下嘴？
    但这事到底让沈芸不太高兴，和余薇也极少有往来了。这点子事在这个圈子总有点风声，张秋灵也知道一两分。
    张秋灵叹道：“当年他和你表姐可真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你很久没有见过差点成为你表姐夫的赵总了，现在赵总又有一个新女友了，宠爱得很。当年都说他有多喜欢你表姐，见了赵总怎么宠爱他这个新女友，才知道他可能喜欢新女友胜过你表姐好几倍呢！”
    余薇心头一阵郁闷，说：“他们分手好几年了，有新女友正常吧……”
    夏姿说：“话是这么说，但赵总这回可真瞎，找了一个贱人。”夏姿是聪明的，虽然不知道余薇还对赵总有那心思，也猜到张秋灵是在寻找“盟友”。
    余薇果然好奇：“什么贱人？”
    张秋灵朝夏姿使了一个眼色，夏姿才绘声绘色描述起来，她是最好的编剧，编出许多连宋奕昕本人都不知道的情节。
    反正怎么勾引赵尔俊上位，靠爬床获得公司力捧的事一件件编出来，让余薇心头都恼怒不已。
    余薇听到了“赵总捧她取得《名剑风流》女一号”的角色，不禁说：“你是说宋奕昕？”
    张秋灵端着咖啡，说：“原来你也知道她？”
    余薇说：“娱乐八卦那么多，她好几次上热搜，我能不知道吗？”
    张秋灵说：“现在你也知道这女人不简单了吗？别小看她还是高中生，正因为年轻又立着学霸的flag，赵总只恨不得将她宠入骨髓，只怕以后都能结婚。”
    余薇这几年来也交过男朋友，但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何况她交往的几个男人哪里及得上赵尔俊的相貌、能力和风度？
    余薇说：“你们娱乐圈真肮脏！什么人都能进了。”
    张秋灵呵一声：“你是把我们也骂了。”
    余薇当然知道张秋灵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只是大家互有把柄，不能撕破脸。
    余薇喝完了咖啡，说：“我还要回家吃饭，先走了。”
    ……
    看着余薇出了咖啡厅，夏姿才好奇地问张秋灵：“这位余小姐的表姐是赵总的前女友？是圈内人吗？”
    张秋灵说：“不是圈内人。不过，沈芸是比余薇难搞多的女人。”
    夏姿道：“余薇又是什么人？”
    张秋灵轻笑一声，升出满满的优越感，像夏姿这种没有背景的人哪有她们本在圈内的人交际广阔，人脉通达？
    张秋灵说：“余薇是不怎么样，但是她的父亲是余春林，姨妈是江雪。”
    夏姿深吸一口气，当然知道余春林和江雪在电影界和时尚界的名声，夏姿进了这一行，一直在关注这方面的信息。但是他们的家庭关系就不能完全搞清楚了。
    夏姿说：“现在很多电影都是余春林参与发行的，许多国外大品牌找代言都是江雪代理的。”
    张秋灵说：“没错。所以我才提醒你一句，你在这行混，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
    夏姿笑道：“多亏有你提醒我。”
    张秋灵并不把夏姿视为威胁，只淡淡一笑。
    张秋灵心想：余薇要是恨上了宋奕昕，她向江雪动一动嘴，将来宋奕昕想拿到那些国际时尚品牌代言就更难些了。在这个圈子里混，除了要有作品之外，拿大牌时尚代言也是提升咖位和身价的标志。没有大牌代言加持，上不了时尚杂志，不但少赚钱，也难去掉身上的土味儿。
    张秋灵能做的事不多，挑拔离间是一件她可为的。
    张秋灵想到自己家花了那样的代价来拍一部剧，居然让那贱人出风头了，心中说不出的憋闷。她想把宋奕昕这穷鬼打落尘埃，但是她有赵尔俊和蓝鲸撑腰，她连宋奕昕的戏都删除不了。
    现在她才拍了一部《封神英雄传》，可是宋奕昕已经出演三部剧了，且不论主角配角，都是完全不同风格的出彩好角色。而且，宋奕昕还出了solo单曲，演唱《他想告诉你》的主题曲和《封神英雄传》的插曲。
    张秋灵自知唱歌不太行，苦练苦学是要时间和汗水的，况且音色音域也有天生的限制。如此，她更加不服气。
    哪能什么好处都被宋奕昕占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16：0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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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敬业拍戏
    虽然陈耀华和周磊都严禁《名剑风流》剧组的人将剧组的消息泄露出去, 但是影视城中还是来了一些游客, 远远拍到了拍剧的现场。
    王承勋几次进剧里探班也被游客看到了, 远远拍到了一些, 被放到网上。
    网上出现王承勋坐在身穿戏服的宋奕昕身边，还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跟她说着什么。
    这些娱乐八卦又持续让宋奕昕霸点娱乐新闻热搜, 网友的评论正负参半。
    【实锤了吧？就说宋奕昕进了王承勋的后宫了, 钱的魅力真大，无论是学霸女还是学渣女都趋之若鹜。】
    【学霸才更会算计，精致利己主义。只要交易对她有利, 何乐而不为？脸什么的，哪有实在的好处重要？】
    【刚刚路转粉，现在重新考虑。】
    【学霸又怎么样？人品最重要了, 没有人品的越聪明越可怕。】
    【听说她很穷, 需要很多钱，生活给逼的吧。有个男人靠，可以解决生活中所有困境, 何乐而不为？】
    【典型的又当又立的女人比纯粹的婊更讨厌, 宋奕昕最令人讨厌的就是这一点！】
    回复1：【宋奕昕怎么当了？只有开机仪式时娱记的一段采访时，谈到‘带资进组’的事, 这事儿和绯闻是两件事吧？她连微博都没有, 她本人从来没有回应过吧？】
    回复2：【现在居然还有哪个明星不开微博的，连公司经纪人代表的微博都没有。】
    回复3：【人家是懒得公关，一心拍戏。】
    回复4：【估计她是没空。奥数冠军不是天上掉的, 数学思维不是天生就生成的，全是学习和练习来的。我就想不通，这有什么好酸的，你行你就上呀。没有人拉着攥着你！】
    【捕风捉影，大家就信了？况且和什么样的人交往、交不交往是她的自由吧？不和王承勋做朋友，难道和键盘侠吗？】
    回复1：【没错，有些人是酸的。王承勋再花心，也从来不黑前任，基本的三观还挺正的，人品比许多贱男好多了。】
    回复2：【就是。如果是我，我也宁愿和一个不黑前任的花花公子交往，也不和一个既没钱又没品的贱男喷子交往。】
    【既然出来混娱乐圈了，就要承受非议。戏子就是戏子，既然张开腿侍候人，就别装得什么似的。立个学霸flag，恶心。】
    回复1:【人家的学霸flag是瞎立的吗？人家凭实力考出来的，你行你上呀！人家演戏也是靠演技的，你行你上呀，你上有人理你吗？】
    回复2：【楼上说的对。这种黑喷子，自己要啥啥不行，只会乱喷。一群要啥啥不行的喷子在说一个刻苦学习、孝义两全、学习文艺双优的学霸美女不行。笑死人了。】
    【……】
    网络上的撕逼还在继续，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而网络热议中的女主角宋奕昕正在为一件事烦恼，王承勋的难缠程度居然一点也不下于赵尔俊，只不过是王承勋没有与她谈及过资源的事。
    可是他在影视城呆了一个星期了，今天是第四回 来探班了。这部戏是蓝鲸与南方财力联合制作的，王承勋作为蓝鲸的大股东，他蹲在剧组里，谁也不能出面赶他。
    再说，从事娱乐行业的导演也好、制作人也好，去得罪王承勋，那是嫌自己的“职业路面”太平整了。
    今天宋奕昕只有三场戏，可是这三场戏却不太好受，要求水下表演。
    本来拍水下戏时，这个时期很多都是假的，在绿幕空中完成的，但是陈耀华导演要求太高，他要拍真实的入水戏。
    女主角宋奕昕和男主角陆锋坐在陈耀华跟前听他讲戏，宋奕昕听陈耀华说在水下要唯美一点，虽然情况很紧张绝望，但是就不能丑。
    陆锋则要英勇一些，如从天而降的谪仙人，陆锋呵呵：“谪仙呀，宋学霸，什么是谪仙？”
    自从宋奕昕得了奥数冠军，在剧组中有个外号“宋学霸”，剧组的人除了称呼她为“穆雪芝”之外，还会叫她“宋学霸”。
    宋奕昕说：“就是被贬下凡的神仙，‘贬谪’。让你当被贬下凡的神仙呢。”
    宋奕昕知道陆锋可能不是调侃，他是真的不知道。陆锋这个人文化水平不高，但演技还不错，并且性格爽朗大方。
    陈耀华又说：“穆雪芝，你的水下特写镜头，要睁开眼睛，要害怕绝望的情绪，你明白吗？”
    水下还要睁开眼睛表演“害怕绝望”，宋奕昕笑道：“导演，可以戴护目镜吗？”
    “滚。”
    陈耀华虽然这么说，但是还是让后勤人员准备好姜汤、干毛巾等等东西。四月下水演戏还是会很冷的，要防止演员得重感冒。
    陈耀华又去指点安排好机位和水池下的打光。是的，在剧中情节里，穆雪芝是掉进冰湖中，但是外景拍的是落水的水上戏，水下的戏就放在摄影棚的水池里，再制作后期。到时候把几场戏剪成连续的剧情。
    王承勋走过来，问道：“你在水下能憋气多久？”
    宋奕昕说：“大约一分钟。”
    “行不行？”
    “特写镜头，剪进去的最多也就十几秒，应该行的。”
    王承勋看着一身漂亮的古装的少女，目光专注，温情款款：“你拍戏还挺敬业的。”
    宋奕昕不以为然：“大家都这样，又不仅仅是我。比这难的事多了去。”
    王承勋暗想：她小小年纪，早吃过了别人一辈子要吃的大部分的苦了，她遇上的比这难的事确实很多。
    王承勋遇上那些身材脸蛋好的年轻女人非常直接，就是为了玩乐和上/床，可是对着她却拥有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耐性，陪着她拍戏也不会觉得无聊，也不敢轻浮调戏、动手动脚。
    导演让各单位准备好，先拍她的特写镜头。因为这个表演比较难，又是水下比较长的镜头，一开始的时候，精力比较充足。
    “穆雪芝，下水准备，注意机位！”
    宋奕昕爬下水池，冰凉的水入骨，她打了一个寒颤，也幸好不是前几天生理期的时候，不然可真要生病。
    剧组的人也给她时间适应入水的温度，宋奕昕把身体全都浸下去，水池中穿着绿衣、戴着绿头罩和护目镜的工作人员把她的假发拉散开，他们会协助她完成表演。
    陈耀华拿着扩音器问道：“穆雪芝，准备好了没有？”
    宋奕昕比了比手势，陈耀华就喊道：“《名剑风流》第338场，开始！”
    宋奕昕潜入水底，对着水下的镜头睁开眼睛表演。必须忍受水对眼睛强烈的刺激，她再进入角色。
    【玉华派弟子穆雪芝与师兄师妹下山降魔，遇上了雪妖，初出茅庐的穆雪芝打不过她，被她打落湖里，雪妖施法冰冻了湖面。她在水下游不出突然冰封的湖面，气息越来越不足了，绝望恐惧地往下沉……】
    特写镜头就是要拍她往下沉时的身姿和表情眼神。
    宋奕昕吐出一个气，水中起了几个气泡，这更加真实了，她的眼中充满的恐惧和悲伤，最终无奈绝望或者说气力耗尽，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在水中渐渐往下沉去。
    “停！”陈耀华喊道。
    宋奕昕被绿衣人拖上水面，她猛得咳了咳，跟他们一起游向池边，爬到池边，工作人员给她送上干毛巾和羊绒毯。
    宋奕昕裹着羊绒毯，还不能去换衣服，不知道过没有过，就算过了，还要拍下一场。
    宋奕昕接过工作人员送上来的热姜汤喝了一口，裹着羊绒毯过去问陈耀华。陈耀华正在回头看拍的效果，宋奕昕问道：“怎么样？”
    陈耀华考虑了一下，说：“穆雪芝，你返回‘起伏位’再拍一次，怎么样？”
    宋奕昕心头跑过一头草泥马，但是面上不动声色，问道：“哪里需要改进？”
    陈耀华想了想，说：“多一点痛苦的表情。”
    宋奕昕想说：我很痛苦呀，但是为了您老要求的“唯美”，我也不敢做出过多的表情。
    宋奕昕用商量的语气说：“那……我按比较真实的下水反应来表演一次试试。你要说不行，我再调节程度，好不好？”
    “好，去吧。”
    陈耀华又号召各部门注意，重新拍，大家连忙做好准备。
    “《名剑风流》第338场，第二次拍摄！开始！”
    这一次宋奕昕的表演就多了许多真实的动作，不考试古偶剧重在拍脸部特写，要求唯美，她加了一边游，一边左顾右盼。然后因为憋不住气去捂口鼻的动作，指间漏出气泡，双眼对着镜头，满满的恐惧和绝望。
    最后她吐出更多的气泡，手也没有力气捂嘴了，身子沉沉浮浮，慢慢闭上眼睛……
    “停！”
    这一次宋奕昕再爬上岸来，导演回看拍摄结果后点点头：“还是这一次更真实，过吧。”
    接着，又拍摄男主角范云下水将穆雪芝救出来的戏。因为穆雪芝这时候喝了太多的水，倒不用拍水下度气吻戏，吻戏还在救上来之后。
    按照难易程度，最后才拍穆雪芝初落水，想要游出湖面，但是被冰封湖面的戏。当然，那些“冰”只是一些绿板——需要后期特效，她需要在水下敲打绿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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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往事如烟（二合一）
    拍摄速度是比较快的, 中午时, 宋奕昕今天的三场戏都拍完了。男主角和别人的对手戏或者独角戏也不少, 下午和晚上都围着男主角拍了。明天陆锋外头有通告, 自然要赶一些。
    拍完最后一场，陈耀华跟她说：“放你半天假，去运动出身汗吧, 女孩子还是要注意点的。”
    女孩子在四月上旬拍了半天的凉水下的戏, 不注意些是会落下病根的。
    宋奕昕谢过后，去冲了个热水澡，身体完全暖和过来, 她才换上白色的长袖打底衫，军绿色的风衣外套，一条长长的牛仔裤和平底运动皮鞋。
    她吹干头发后, 只擦了护肤乳液, 未施脂粉。
    王承勋几日来探班，虽然他只和导演、制片人声称要认她做“干妹妹”，这事儿也传得很快, 整个剧组的人都知道了。但是大部分人心中还是觉得王承勋就是换着花样泡妞。但是这是他的私事, 别人也管不着。
    这时王承勋知道她有半天的假，十分高兴, 见她冲了热水澡换了衣服出来, 连忙迎上去，说要带她出去吃饭。
    王承勋说：“你有戏，我没有话说, 你下戏了，还不给面子吗？”
    宋奕昕说：“那吃重庆火锅，最近反正我近些天也不用养嗓子。”
    “重、庆、火、锅，你一个女孩子，口味忒重。”
    宋奕昕笑道：“我告诉你一个真相。其实，口味重、无辣不欢的女孩子可能比口味清淡的还要多。但是在男人面前装装口味淡，更有淑女风范。”
    王承勋笑道：“我不信，难道我以前那些女朋友都是装的？也有很多清淡的美食的，是你没吃过，只觉重口味好。”
    宋奕昕怼道：“对，我穷嘛，越穷越喜欢吃辣，又如何了？”
    王承勋举起手：“我投降，你说了算。你爱吃啥都行，都是公主。”
    只要他不泡她，宋奕昕也没有那么讨厌他。女人多半心中有几分期盼垂青和喜欢时，就会那么介意男人从前有多花、男人有多少个女人、男人对自己的兴趣有多久。
    她对王承勋没有一分那种心思，他的那些维度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她只活在当下，她能说明白的早说了，他再做什么是他的自由，但她只当他是朋友。
    两人并排走出摄影棚片场大门，门外除了个把安保人员之外，没有多少人，忽见一个赵凡真走了过来。
    “承勋……”
    王承勋虽然不会和女朋友们结婚，分手后绝不会欺负前任，这时候有几分不爽。
    宋奕昕说：“要不你们聊吧。我……”
    王承勋说：“你等我一会儿。”
    宋奕昕无所谓地走开了，径自往自己的保姆车走，也没有回头八卦地偷看别人的隐私一眼。
    赵凡真和王承勋交往的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王承勋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事些她是没有办法计较的。说的好听些，她当过他的女朋友，但是她也明白他们是各取所需。
    但是王承勋是一个有钱任性的主，没有这种给“女朋友”当“探班家属”还当得这么高兴、花这么长时间的记录。可见宋奕昕的“受宠程度”。
    赵凡真说：“承勋，我想你了。我从来不管你的事，但是也不至于要分手……”
    王承勋说：“以前的东西你都可以带走，最后附送了100万分手费还不够吗？”
    赵凡真说：“我可以把钱还给你，我不想分手。”
    王承勋轻笑：“不要天真了，大家都是玩玩，你以后好好拍戏吧。”
    赵凡真说：“我只是演一个小配角，怎么红……”
    王承勋说：“你跟我，我可以给你买礼物，我可以给你生活费，我保证你进公司当练习生时没有人会欺负你。但是你的工作和未来是要靠你自己，你的前途梦想要靠你自己奋斗，没有人会给你，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王承勋其实对国内的娱乐行业也不太满意，他虽然不是跪舔西方的人，但是看到外国的演员和从业人员多很专业的人，并且演员本身是学霸，气质和演技都不一样，好莱坞科幻电影的制作人很多本身就有科学家的水平或者有科学家参与。
    可是国内大部分就是几所院校的毕业生，那些高考文化分只有两百多分的人也被艺校录取了。
    他骨子里还是只会身价相当的人、智商高、能力强或者不怕苦努力奋斗的人平等交往。至于他那些女朋友，他不欺负她们，可是对她们也只有玩，玩得开心也稍纵即逝。
    赵凡真却说：“那宋奕昕呢？她陪了赵总所以当上女主角，你也不嫌，还要去捧她吗？”
    王承勋呵一声说：“我奉劝你管好你自己，别人你管得着吗？”
    赵凡真说：“我就知道。”
    王承勋目光一冷，说：“收起你的胡乱猜测。你要是有她的本事，赵尔俊也捧你，你不想输就提升自己的本事，就算脑子不行，拍戏比她更专心更拼命也能熬到好角色。一心只想把比自己强的人拉巴下去，都是一群没出息的垃圾。我警告你，你可别搞事，不然我让你在圈内混不下去，那可不怪我无情了。拿着钱去做好自己的事，明白吗？”
    赵凡真敢许早就明白，可是当现实摆在面前，曾经有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可以对她翻脸不认人，她还是生出无限的悲凉感。
    赵凡真还没有演到一个好角色，她担心往后没有靠山的日子。还因为现在不少蓝鲸出来的人知道她曾经和王承勋的关系，现在王承勋看到她也不理会，一股热情地去捧别的女人，还是与她起过争执的女人，她以后怎么在人前抬起头来？
    赵凡真想要像那些被导演捧的女演员一样，至少捧红后再分手，那女演员身价够高了，名气也能让她们接到好资源了，和导演分手后照样多姿多彩。
    但是世上没有人有义务要去按照她的期望做事做人，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当她自己都不想靠自己时，注定了结果。
    王承勋说完便走，往宋奕昕的保姆车走去。
    他在她的保姆车的车窗上敲了两下，宋奕昕拿着背包下车来，王承勋绅士地去接过来背，带她上了他的车。
    他在省城有房产，有房产的地方就会存放汽车。他们从省城开车到这里来也就两小时。
    宋奕昕受了一些绅士细节的服务，暗想：难怪女人会喜欢花花公子，喜欢楚留香、段正淳。因为和楚留香、段正淳一样的花花公子在一起的当时，他绝对比平常男人温柔细致好几倍。如果这个男人长得帅又有钱，女人哪里招架得住？
    王承勋说过最忙最焦虑的是中产阶级，这话也是现实。所以像他这种“三年不开张、开张能吃三百年”的固化阶层，没有别人想的那么忙。
    坐上了他的车后，王承勋忽说：“我和赵凡真分手了。”
    宋奕昕笑道：“你和她分手不是很正常吗？”
    王承勋看向窗外，顿了顿说：“你和她从前有些过节吧？”
    宋奕昕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那种自我中心的男人都爱我、女人都嫉妒我的玛丽苏？其实不是的，我现在只是没有时间交朋友罢了。况且像圈内那些姐妹淘之类的，塑料花姐妹，她们做的事又超无聊。塑料花姐妹还不如你这个‘干哥哥’。”
    其实就王承勋和赵凡真这段关系本身来说，宋奕昕并不认为王承勋比赵凡真高贵。但是赵凡真认为自己是她的竞争者，而以王承勋的地位他是不会这么认为的。和赵凡真交朋友不容易也没有好处，吃力不讨好还可能被捅刀子，她没那么贱非要和她当姐妹；和王承勋教朋友不难，是有用人脉，而且他主动凑过来的。宋奕昕也是很现实的人。
    王承勋笑道：“其实娱乐圈就是这样的，大家都是演员，在同一口锅里吃饭，其实条件都差不多。要是有人突然像是要上升了，多少人面上笑着，背地里死气巴拉地想把人往下拽。”
    宋奕昕点头，王承勋说：“赵凡真也不算是恶人，只是一个女孩子，都是为了生存和名利，谁不想要这些呢。她要是得罪过你，你会记仇吗？其实她并没有什么能力伤害你，对吗？”
    宋奕昕也很认同，女孩子出来闯荡都不容易，要对她们温柔一点。
    “你想说究其本质，伤害我的是你？”
    王承勋愣了一下，叹道：“宋奕昕，你真的是一个随时能把话聊死的女孩子。”
    宋奕昕切一声，说：“那就别聊赵凡真了，我对她不感兴趣。”
    王承勋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女人对他没有感觉才会这样。
    王承勋忽然问道：“我有点好奇，像你这种女孩子，会想嫁入豪门吗？”
    宋奕昕说：“豪门不豪门不是最重要的，人才重要。”
    “像我这样的呢？”
    宋奕昕说：“受不了你的自恋。”
    结束了这个话题。
    ……
    找了当地的海底捞火锅城，进了包厢，经理好像都认出了他们，激动得很，但是没有提出合照签名什么的。他们是客人，如果提这些是不专业的表现。
    宋奕昕喝了口热茶，今天下冷水这么久，体内少了不寒气。
    王承勋忽问：“你得了那个冠军，要进集训队吧？什么时候开始？”
    宋奕昕说：“老师帮我打听过，是在五、六两个月吧，七月出国比赛。”
    王承勋说：“所以，你在四月拍戏的时间就很紧了。”
    宋奕昕点头：“我大部分的戏会挤在四月拍完，后面真有没有拍完的，会在京中棚里补拍吧。赵总帮我和剧组谈好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她符合角色、能演好、省钱、人气一直在升高，剧组不可能在这时候换角了。
    王承勋说：“你和赵尔俊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奕昕说：“干哥哥，我不问你的私事，你也别问我的私事了。”
    王承勋抿着嘴，只好不问，女人不配合时，男人还是比较难追到手的，难以跨过那一步的。
    王承勋又问：“你的武术是哪里学的，有些真功夫的。”
    原主学过舞蹈，但是没有学过武术，只不过她的亲人都快死光了，宋奕阳现在一个月也难见她一面，只有通过视频相见，没有人能证明她会武术有多不合理。
    宋奕昕道：“看那些晨练的大爷大妈舞剑花，然后看视频套路教程，我有舞蹈底子、肯吃苦，也能练成几成江湖野路子。”
    王承勋想了想，说：“这也行？许多拜了名师的，也没有你学得好。像那种空翻，刚学的时候需要教练辅助的吧？”
    宋奕昕忽悠：“谁说的？你没有在底层生活过。你看乡下的孩子，翻跟斗也是自学成才的，哪有什么教练。有的人随随便便学得会，有的人四肢不协调，怎么也学不会。”
    王承勋将信将疑，宋奕昕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世上她没有长期生活在一起的人，也没有真正知道她的底细的人，她怎么说都可以。别人要是做不到，只能说天姿不同。不然的话，难道要她承认自己是穿的？
    王承勋又问：“现在有学校争取你了吗？打算上哪个学校？”
    宋奕昕说：“因为在拍戏，有几个电话没有接到，但是对方发过信息来。我回复等拍完戏再说吧，现在没有时间处理那些大事，时间也还早。”
    王承勋笑道：“国内的学校都会争着要你，得金牌的都能保送。”
    宋奕昕说：“我还是坚持要高考。”
    “你有这个空吗？高考万一没有考好，不是翻车了吗？”
    宋奕昕笑道：“我喜欢不问出身、民族的公平的战场，输了我也喜欢。况且我不会输，我什么都没有，我只会考试，这是我的专业。人活着，不能放弃自己的专业。”
    家财有可能败尽、父亲会早一步离开、配偶会背叛、子女结婚后也会烦你，最后能保障一个人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他的专业。
    王承勋看着她，露出欣赏的淡淡的姨母笑来，说：“大学想学什么？”
    宋奕昕说：“生命科学类的，我一直很感兴趣。”
    王承勋说：“可能信息类的拔尖的学生更赚钱。”
    宋奕昕说：“我拍戏也赚钱呀，我赚够钱了，当然去做自己喜欢的感兴趣的事。”
    王承勋笑道：“可能你嫁个老公很有钱呢？不用担心钱的事，也可以做喜欢的事。”
    宋奕昕发现对方在放电，托着腮，一多汗当中。
    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都是他们点的菜，锅中的汤底也开了，宋奕昕就兴致勃勃涮起来。
    王承勋看看那么些菜和汤底的油，问道：“我说，你一个演员这种吃法，不怕发胖？”
    宋奕昕说：“就我的体力和脑力工作量，能胖哪里去？我自从进公司后，累得跟狗一样，除了养嗓子的需要不能吃重口味之外，就没有节食过。”
    王承勋笑道：“你去艺人圈子里说说，小心被人套麻袋乱棍打死。”
    宋奕昕随意和他聊天，也防止他把话题往暧昧的方向带，问起他的教育经历。一问之下，人家在牛津大学正经念了历史与经济专业，学士毕业回国，没有再读硕。
    王承勋的性子外放，自信又会怼人，便笑道：“其实现在很多人去留学，我就不喜欢那些留得不中不西的人。很多人花几十万去英国排名靠后的学校读书，出来时英文口语都说不好，在英国找不到工作，在国内放不下身段，都是垃圾。”
    宋奕昕睨了他一眼，说：“干哥哥，你这么讲也太刻薄了。”
    王承勋说：“我又没有刻薄你。你这样的家世条件，年轻漂亮不会少了追求者，你还能把书读好，确实难得。”
    宋奕昕说：“人生都是各自埋各自的单，没有犯着你的利益和自由，刻薄别人干什么？人生都是aa制的，不是吗？”
    王承勋也学过心理学，听了她这种三观话，就知道这姑娘对有恩人之人自然有情有义，但是对她无恩情的人骨子里是淡漠凉薄的。她不容易对男人动心，不会把男人的话当真且生出依靠的指望，也有这种性格的原因。
    王承勋拿湿巾擦了擦嘴，似笑非笑看着她，说：“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别说我下流。”
    宋奕昕白眼他一眼，说：“你觉得下流，你就别问。”
    王承勋说：“我想问，回不回答看你，我反正又没有对你做什么。”
    宋奕昕沉默，轻轻点了点头，王承勋斟酌了一下，问道：“你是处/女吗？”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热茶，反问：“你是处男吗？”
    王承勋说：“我肯定不是，我16岁就不是处男了，你不是瞎问吗？是我问你，什么年代了，你还怕回答？”
    宋奕昕呵呵：“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王承勋支着下巴，说：“那么，女孩子到了十三四岁，总是会喜欢男生，会有那种幻想的吧？一直到现在，你就没有交过男朋友？赵尔俊除外。”
    宋奕昕想想原主的人生轨迹，如果不是她穿来了，她都沦落至坐台了，又谈什么爱和情？
    宋奕昕淡淡说：“我七岁以前生活在圣心孤儿院，两岁时我的亲生母亲把我扔在那门口。你知道吗？小孩子很烦的，何况是那么多的小孩子，像圣母一样的孤儿院妈妈只存在于童话故事。我比别人长得好一点，我记得那时孤儿院里的一个阿姨的老公喜欢抱我、摸我。”
    王承勋脸色一变，问道：“后来怎么样？”他再花心也做不出猥/亵儿童的事，也十分反感这种事。
    宋奕昕叹道：“那时我并不明白什么是性，我只是觉得那很危险，我很排斥，但是我没有能力去反抗。幸好，那时我的养母父因为长年没有生育，想领养一个孩子。虽然被领养不一定会好，但也有一半脱离当时的危险的机会。我拼命的表现，他们开始想要领养一个儿子，但是我比孤儿中的所有男孩都要优秀，所以他们决定领养我。从那时候，我第一次知道，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孩子在四岁以后就记事了，何况是六七岁？孩子对六七岁时发生的印象深刻的事的记忆是一辈子的。就算画面模糊，但是也能记住关键。
    王承勋觉得有一点负罪感，轻声叹道：“我小时候，父母陪我的时间不多，我小时候也委屈过，跟你比，那真的不算什么。”
    宋奕昕说：“一切的任性都是需要一个软着陆的地方的，一个孩子的任性的软着陆点是纵容的家长，我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条件。十三四岁时当然会有那些萌动想法，但是我明白家长老师都反对早恋，我怕做错事会回孤儿院。
    到高中时，喜欢我的男生更多了。高一时父亲欠债死了，我们搬到五环边缘的地下室去住了，亲戚间没有了来往。男生再喜欢我的容貌，但是一个人要是太穷了，就获得不了多少尊严。许多男生们会调戏我，大约是因为我廉价，小部分女生觉得我穷婊孤辟，其他人事不关己。高二时，有个大妈跑到学校，扇了我一个耳光，骂我浪给谁看，说我勾得她的儿子不好好学习，我再敢浪的话，他们家就让我在京城呆不下去。其实我连她儿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王承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会因此有心理问题吧？”
    宋奕昕哧一声笑，说：“你怕我被这些滥事逼成变/态？不至于，至少养父母最初几年也真的把我当亲生女儿养，我快乐过几年；世上也有好人，景少就在我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帮过我，赵总很复杂，但是他还是选择成全我，因此也是好人。人都是‘正邪两赋’的，所以这个社会也是这样，它能给我风刀霜剑，有时又会给我一点温情脉脉。”
    王承勋问道：“你觉得……我因为花心就不可靠，不是你想要的爱情？女人就会这么想吧？”
    “这种思维很正常。”但是她没有说她不是。
    王承勋说：“花心和不花心，是一个很飘渺的问题。很多看着老实的男人背地里也不老实，我见多了。有些老实人不是真老实，不是矮穷丑，就是没有学识，他们是自知之明或者怕被打脸。都是什么年代了，男人的处/女情结固然是挺恶心的，女人的处/男情结那就是天真了，一个男人的魅力在于人品、格调和能力。”
    宋奕昕见他为了洗白自己，不遗余力，不禁好笑。
    宋奕昕道：“我明白这一切。”
    “那你为什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哪有拒？”
    “那我们交往吧。”
    “哪有跟自己‘干哥哥’交往的？”
    “……”
    宋奕昕叹了口气，说：“你虽然非常优秀，人也好，但是恋爱是讲感觉的。”
    王承勋瞄了瞄她，暗想：感觉，那么多女孩子对我有感觉，为什么你就没感觉？嗯，一定是追你的人多，其中还有赵尔俊、许嘉言这些，我的有钱的优势就不够特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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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6章 此情可待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王承勋明白自己这一回想将她拿下, 是完全不可能的了。但是和对别人不同, 他没有因为拿不下她而对她没有一分耐性和懒得应酬, 他仍然绅士。
    两人一起逛街，又因为她要运动出汗，一起去了一家健身馆玩。
    王承勋也惊讶自己花了这么多心思追女, 结果连人家的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碰过。
    今夜又想了她整晚, 他不是想玩、他想爱，可是真的爱的时候，才发现爱是艰难的、苦涩的, 也是不忍心伤害她的。
    欺负这样的一个女孩子，那像是禽兽不如。
    忽然，赵尔俊打电话过来追问, 因为现在网上娱乐八卦都在写宋奕昕是王承勋的新女友。
    王承勋百无聊赖, 说：“你操哪门子的心？我能对她做什么？”
    赵尔俊说：“你要是想泡她，我一定要管！”
    赵尔俊心想：我这么爱她，但是为了成全她完整的人生路, 不想毁了她的信念, 我都暂时放手了，你一个花花公子, 女人方面还不如我, 凭什么泡她？
    王承勋轻叹：“她……她这样的女孩子，我不想伤害她一分一毫，如果可以, 我想娶她。我若娶了她，我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睡别的女人，但是没有人可以威胁她。”
    赵尔俊怔了怔，说：“你疯了吗？”
    王承勋说：“那你疯吗？”
    赵尔俊说不出话来，王承勋说：“挂了，明天我回京了。”
    王承勋挂了电话，坐在自家旗下酒店的商务套房的窗台，看着窗外迷离的夜色，心中缠绵着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放不下也发泄不出来，也不是想出去鬼混。
    她那么穷，可能也没有什么上流社会的见识，在这些方面比他交往过的那些女人还不如。从前面对那些出身普通的女人，他心中其实充满着优越感、没有多看得起她们。只有宋奕昕，面对她时，他并不会因为自己有钱而得意，只会一次次问自己，她为何丝毫不为所动？
    （宋奕昕：卧操！说什么鬼话？见我没有丝毫根基，出身贫贱，绝不可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不是应该算了吗？）
    网上还在热议着他的绯闻，不少键盘后的黑喷子骂她脏、爬他的床上位的，其中还带有一些黑喷吊丝男人对女性的不雅的话。
    至于黑她的小文就更不少了，看看app网站，这些写假新闻诽谤的也靠点击赚钱的，他要回京去处理一下了。
    王承勋发微博怼了这些小黑文：【有空搬你的砖去吧，赚那钱是合法的。你小学老师没有教过你诽谤造谣是犯法的吗？躲在电脑后诽谤一个比你能耐还比你努力的女孩子，发泄自己的挫败就感觉自己不是吊丝，就变成强者了？可笑！】
    他又怼了一篇热搜文，文中是说宋奕昕怎么靠着爬他的床从众多练习生中出头的，然后又怎么抢了几个女演员的角色的。
    【爬什么床？宋小妹要是愿意，我娶她。有爬我的床当上女主角的吗？脑子是个稀有物。】
    王承勋再一次耿直发文怼小黑文，结果就是之后持续将近一周的热搜，大家都在议论“王承勋公开求婚”的事。
    宋奕昕的关注广度和关注粘性再一次加深了，流量为王的时代，连她的单曲和唯一播出了的真人秀，在网上的点击都直线上升。
    王承勋自知现在不可能追上她，而且她还不满20周岁，最终还是先回京去干正事了。
    ……
    时间很快到了四月底，许嘉言刚刚忙完，他正式取消了共享单车的投资项目，另找四个别的新项目，其中就包括如宋奕昕建议的网络短视频项目，一轮投了500万。
    现在才空了一点，听秦森说新剧集《他想告诉你》后期制作完成，并且已被审过了，现在有好几个热门的平台在接洽购买播放权，开出的价格都很诱人。
    许嘉言还是建议征询赵尔俊的建议，因为剧中包括宋奕昕和秦朝在内的演员都是他旗下的艺人，今后艺人的发展也要和平台打好关系，赵尔俊会综合考虑的。
    蓝鲸娱乐和蓝台合作过很多次，他们的出价又高，赵尔俊也想旗下艺人多接点蓝台的综艺通告，便谈定把首播权卖给了蓝台。
    蓝台正想趁现在这部剧的关注度高，早点播放，抢夺收视率——其中就有宋奕昕的绯闻的原因在，她都抢了李思哲和蓝静的风头了。
    《名剑风流》剧组迁就她和陆锋的档期，陆锋在剧组时就多排他们俩的对手戏，陆锋不在时，就把她的戏先拍完。
    所以，宋奕昕在影视城里一天拍几十场，文戏武戏都有，通常是两天回一次宾馆睡床，最多的时候是四天没有回过宾馆，拍得最多的一天是从早到晚拍了四十三场。也幸亏她学动作和武打很快，背台词就更快了，才能这么顺利。
    连陈耀华都说：这赶得上九十年代港岛拍电影的速度了。
    到5月5日时，宋奕昕杀青了，除非后期剪辑时发现有需要加特写镜头的，就要补拍。她总共拍了不到50天，给剧组的档期比陆锋还要少十天。
    宋奕昕急着要赶回京城去准备进奥数集训队，5月8号就要报道了。但是来接她的杨芳却带她去蓝台录综艺，没有拍完《名剑风流》的秦朝也要去综艺露脸。
    秦朝也拍了《他想告诉你》，演一个变态的天才杀手，和她一样是个特别的反派。
    宋奕昕在新下榻的酒店见到了主创王铮导演、李思哲、蓝静等人。
    她整理着行礼，忽听到有门铃响了，一打开房门，却见是许嘉言。
    一个多月没见了，她也没有时间和他打电话，但是她收到过宋奕阳的信息，知道他隔三差五会带宋奕阳去他家里。
    宋奕昕远在千里，到了这个地步也不知道怎么拒绝美男恩，内心有一个歉疚感和羞耻感，总觉得自己被动绿茶了别人。
    这怎么说也是酒店，她关门也不是，请他进来也不是，想了想还是让他进来，把酒店门开着，总能消了些瓜田李下。
    许嘉言走进来，上下打量她说：“你是不是瘦了？拍戏很辛苦？”
    宋奕昕嗯了一声，请他在沙发椅上坐下，说：“你怎么在这儿？”
    许嘉言笑道：“我是投资人和制片人之一，过来正式签合同的，顺便看看你们拍综艺。”
    宋奕昕说：“你对这些也感兴趣？”
    “生意嘛……”
    宋奕昕见水开了，就清洗了杯子，给他倒杯开水。
    许嘉言问道：“接下来拍什么戏？”
    宋奕昕摇了摇头：“七月下旬之前都不接戏了。要参加集训、高考和比赛，七月下旬就听赵总的安排。”
    “集训在京城吗？”
    “不在，要去云南，找个地方安安静静进修俩月。”
    “全封闭式？”
    “劳逸结合，会有周末吧。”
    “但是不回京。”
    “机票很贵的，也不报销。”
    “那阳儿怎么办？”
    “我想他也习惯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你，常常去看他。”
    “只是小事，我们是朋友。”许嘉言咧开嘴笑，牙齿又白又整齐。
    宋奕昕抿着嘴一笑，也不知说什么好。
    忽然她想起一事，垂眸敛去目中的光芒，轻问：“景少和欧阳小姐好吗？”
    许嘉言说：“景曜也就是天天上班吧，没有什么不好。珊珊身体不太好，但我想都五月了，总该出院了。”
    宋奕昕说：“病了总是不好受的。”
    许嘉言眼中划过一道波光，顿了顿说：“你不会认为珊珊是我的女朋友吧？”
    宋奕昕说：“没有呀……”
    许嘉言道：“虽然是世交家的小妹妹，但是小妹妹和女朋友是不一样的。珊珊很可怜，但是爱情不是同情。”
    宋奕昕道：“同情不是也会生出爱情的吗？”
    许嘉言笑了起来，忽说：“你同情那些没钱治病的人吗？你会爱上他们吗？”
    宋奕昕：“……”
    “永远不会，对不对？所以，同情怎么就一定会生出爱情了？”
    宋奕昕说：“这是偷换概念，欧阳小姐这么完美怎么能一样？”
    许嘉言支着下巴看着她笑，活像是偷到腥的猫。宋奕昕对上他那目光，福至心灵明白过来，不由得一多汗：这家伙不会是以为她在吃醋吧？
    天哪，刚才为什么要嘴快？这怎么解释？
    现在她成名了，她一直在害怕，害怕在自己力量仍然还不够时被欧阳正雄给算计了。
    她才打听欧阳珊珊的病情，当然有目的：如果她的病仍然稳定，那么欧阳正雄就不会被逼得狗急跳墙走那一步；如果欧阳珊珊的提前病重，那么她这张脸已经在娱乐新闻里晃荡，总会入了欧阳正雄的眼，他提前起了那些心思。
    许嘉言说：“奕昕，你应该相信我。”
    宋奕昕尴尬不已，男人会找到他们的角度去解读她的言行。
    许嘉言说：“我不会逼你，我知道你没有准备好，但是请允许我等你。爱情需要等待，需等到恰逢花开，你只要回过头，我就在这里。也许你永远不回头，但我皆出于自愿，总是等到一个答案。”
    如果说赵尔俊是权威型的、王承勋是风流型的，许嘉言就要文青多了。
    女人是听觉动物，而单纯的物质打动不了一个独立的灵魂，遇上实干文青真不知如何招架。这个文青不是嘴上说说，他知在大事上左右不了她的选择，就在小事上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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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章 毫不拖拉
    他的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了, 宋奕昕也不知再怎么拒绝, 不能从此不相往来的拒绝都像矫情的欲拒还迎。那么她能和他从此不相往来吗？显然不能。
    问都问过了, 死猪不怕开水烫, 有什么比刺探敌情更重要的？记忆中，原主虽然被欧阳正雄认回去，但是她一直游离在欧阳家之外, 对她好的那几天就是为了骗她签下死后器/官捐赠协议, 以图制造意外后能顺利安排欧阳珊珊的手术，作为家属亲生父亲也有权签字手术。
    没有捐赠协议，没有家属签字, 除非是医院被打通环节让人非法操作，不然是取不走她的心脏给欧阳珊珊的。可一旦是为了活命，有钱人什么做不出来？
    宋奕昕敛去眼色, 说：“欧阳家跟你家是世交, 应该也有钱有势吧？”
    许嘉言说：“祖上那个年代，谁家也没有很多钱。嗯……也是干部家庭吧，珊珊的祖父是工程师, 还是个中法混血, 当年在圈子里是挺有名的。珊珊的奶奶是一个医生，出身于军人家庭。所以从祖辈时, 许家和欧阳家就有往来了。但是珊珊的爷爷奶奶都去世很多年了。”
    那个年代混血很少, 长得和别人不一样，人又聪明，想不出名都难。
    宋奕昕也吃了一惊, 原主被认回去时，家里也没有上一代的长辈，欧阳家的人也不会和她说。
    宋奕昕问道：“珊珊有兄弟姐妹吗？”
    许嘉言摇了摇头：“没有呀。”
    宋奕昕淡淡道：“她的爸爸一定很宠爱她吧？否则她身体不好，他会考虑再生一个孩子。”
    这是很现实的事，虽然早些年不开放二胎，计划生育，但是男人有钱有势可以有私生子，也可以去国外生。但是欧阳正雄除了珊珊之外只有一个从来没有想过认回去的私生女宋奕昕。
    许嘉言当然也不是真的那样纯洁，站在他的角度看多了各种社会现象，但是从前他不会去细想，这时微微奇怪。
    许嘉言想了想说：“欧阳伯父是很宠爱珊珊，什么都给她最好的。”
    宋奕昕说：“对于有些人来说，不是很重男轻女的吗？有钱人多会想多生几个，想生儿子继承家业的，不是吗？”
    许嘉言想了想，说：“我不太清楚，没有关注欧阳伯父的私事。其实我父亲和欧阳伯父的弟弟关系更好，跟欧阳伯父没有那么亲密。”
    许嘉言跟别人万说不出这些家族私事来，但是对着她，他就是“男大不中留”，也相信她的人品，说起自家的事，他愿意她多了解自己家。
    宋奕昕奇道：“欧阳……先生还有弟弟？”
    许嘉言叹道：“可是他意外去世十几年了，和欧阳伯父是双胞胎，我小时候还见过他，是个非常……完美的人。他是个天才，八几年来着……反正是个高考状元，和我父亲也是青花校友。后来他去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攻读硕博，二十六岁就成了生命科学博士了。等他积累沉淀足了就回国了，那种年代大家都想留在国外，到了他那个身份能回国是很难得的。我父亲很敬佩他，可惜英年早逝。”
    宋奕昕怔怔看着他，说：“双胞胎？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生命科学博士？”
    许嘉言淡笑：“是呀，很了不起吧？可惜英年早逝，我父亲也一直遗憾。”
    宋奕昕问道：“他是什么时候去逝的？”
    许嘉言想了想，说：“九……九七年。”
    许嘉言奇怪地看着宋奕昕，说：“你对欧阳家的事很感兴趣吗？”
    宋奕昕扯出一抹笑：“我只是想，要是欧阳小姐的病能治好就好了。是你说欧阳先生是双胞胎，我才好奇的。”
    许嘉言回想一下，确实是这么回事，所以并没有怀疑什么。
    宋奕昕却生了怀疑，因为同卵双胞胎在医学上的从父母辈遗传到的dna是一样的，就算随着发展与成长的不同会产生某片断的极微差异，但是这点差异在医学上也难判断双胞胎的下一代孩子跟谁才有亲子关系。
    欧阳正雄去认原主，原主才知道他是她的亲生父亲，而原主的亲生母亲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东西，如果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一个小孩子带着也保不住呀。
    一切都是欧阳正雄的一面之词和亲子dna证明。但是欧阳正雄如果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那么欧阳正雄是她的亲生父亲的概率就减小为50%了。
    原主对亲生母亲的印象很模糊，毕竟那时的她太小了，原主的身世全是欧阳正雄告诉她的，有dna亲子鉴定为证，她就不怀疑了。
    一个亲生父亲，能在眼见自己身边的女儿活不了时，去谋杀另一个亲生女儿？心脏移植成不成功是一回事，就算成功了，身体素质也不一定能够方便生育。如果想要找代孕的话，其实移不移值心脏对欧阳珊珊的卵子基因并没有影响，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如果欧阳正雄需要传承，就算原主被生活逼迫沦为坐台小姐，不太干净，但是她的基因生下身体健康孩子的机率一定比欧阳珊珊高得多。
    男人都很现实的，商人更现实，为何到了欧阳正雄就完全做一些不符合人情人性的事？
    现在想来，还有一个可疑之处，欧阳正雄既然和妻子感情极好，怎么又在女儿三岁时突然出轨生了一个私生女，生了就生了，结果不闻不问二十年，他有钱有势后偏又当了二十年的好丈夫。
    出轨不是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吗？
    这也不符合贱男的劣根性。
    当宋奕昕是欧阳正雄的亲生女儿的概率降为50%时，宋奕昕本能希望自己不是他的女儿，所以各种疑点就跑到她的脑海里来。
    也是宋奕昕内心冷静到冷漠，思维缜密，当有突破口在她这种人眼前晃过的时候，她绝不可能像吊人胃口的电视剧女主角一样小白，被一个误会也能拖出十集无聊的为虐而虐的剧情来。
    是被动等待接欧阳正雄的迫害，还是主动弄清真相，防患于未然，直至永绝后患？
    宋学霸从来是主动追逐的性格，而不是在社会世情中随波逐流地懦弱。
    许嘉言笑道：“其实这些事毕竟是别人家的事，我也没有跟别人说过……“
    宋奕昕捏紧了拳头，看着许嘉言，她如果要求得真相，必要利用这个男人，好听一点是得到他的帮助，可是这人情她欠还是不欠？要真相，还是欠人情？
    一路走来，这个社会世情都在逼她做欠人情的事，可是求生和向上爬本来就是人的天性。而她背景先天不足，还不足以到别人欠她人情的地位。
    也罢，不矫情了。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问道：“他……是九七年什么时候去世的？”
    许嘉言一愣，反应过来，说：“你是说那位欧阳伯父吗？”
    宋奕昕点点头，许嘉言努力回想，那时他也七岁了，他说：“我前一年腊月的时候还是见过他的，可是清明的时候，我就跟着爸爸去扫墓了。总是在那一个多月之间吧。”
    宋奕昕咬了咬唇，破釜沉舟，说：“我……我生于九七年6月26日，你等我一会儿。”
    许嘉言不禁奇怪，就见她拖出行李箱，打了开来。许嘉言见她把箱子里的一些内衣内裤取出来，扔到了床上，连忙转开了头，不禁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宋奕昕拿出一张老照片，是一男一女的合照，但是女人的脸已经被刮得看不清了，照片有些斑驳。
    但是能看到照片上的穿着白衬衫的男青年的模样。
    “这是我的亲生父母唯一的线索……”她翻过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欧阳奕昕：生于1997年6月26日，望圣心孤儿院善心暂时收留。】
    许嘉言瞪大了眼睛：“你是……”
    宋奕昕说：“我一直以为，欧阳正雄是我的亲生父亲，但是我现在怀疑。你家是欧阳家的世交，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男人是不是欧阳正雄？”
    许嘉言震惊的看着她，宋奕昕说：“你别看我，看照片，是不是欧阳正雄？”
    许嘉言看向照片，可是当年他还是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记忆没有那么清楚，别说时隔这么久，就算当年，他也难靠一张照片来分辨双胞胎。
    许嘉言说：“我分不出来。你是欧阳家的女儿？那你母亲呢？”
    宋奕昕不相信欧阳正雄说的她母亲是个舞女的话，而且她两岁时就去孤儿院了，哪里记得母亲是干什么的。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印象，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
    许嘉言说：“你可以问欧阳伯父。”
    宋奕昕目光冰冷，说：“我父亲若还活着的那个，他罪无可恕，何必去认；如果他死了，我只想知道他死在什么时候，死于什么，活着的欧阳正雄跟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许嘉言怔住了，忽说：“可能我爸能认出来。”
    宋奕昕看着他，他笃定地说：“我爸认识欧阳家的兄弟俩，如果他们有什么区别，他极有可能认出来。回京后，我带你去见我爸。”
    忽然听到门口的敲门声，许嘉言机敏，连忙走向门口，衣冠齐整，免得门口的人有什么猜测。他无所谓，但是她一个女孩子，明明什么都没有做过，绯闻却够多的了。
    许嘉言一见是王铮导演，笑道：“王导，怎么事？”
    王铮说：“电视台的人打电话过来，要我们剧组去会议室碰碰面，讲一讲录制节目的步骤。”明天上午彩排，下午就要正式开录，时间也很赶的。
    许嘉言拍了拍王铮导演的胳膊，笑道：“为了宣传，只好幸苦你们了。”
    “哪里，许总都亲自来签合约，我们谈什么辛苦？”
    许嘉言笑了笑，又冲房内喊：“奕昕，你收拾一下，也马上来，有问题吗？”
    “好的，许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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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8章 求生心理
    宋奕昕收拾好东西, 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也不要再去纠结她的疑惑, 才走出房门。
    电视台节目制作人过来, 就是与剧组的演员们碰面。40集的电视剧不长，剧中大小案件还挺多的，但令人印象深刻的凶手就没有那么多了。
    正派角色演员来了五个, 余下的就是宋奕昕、秦朝等四个反派年轻演员。当然还有许嘉言, 因为宋奕昕还在这里录节目，所以他也主动留了下来。
    宋奕昕去集训后，他只怕又要两三个月见不着她了。
    这时候许嘉言看着宋奕昕, 心念万千。她竟然是欧阳家的女儿！难怪她的眉眼这么像欧阳珊珊！可是她的父亲到底是欧阳正雄还是欧阳正豪？
    这件事只有去问欧阳正雄了，忽然他感觉自己口袋的手机震了一下，他取出来一看, 却是宋奕昕发来的信息。
    【先不要泄露那件事, 不要让欧阳正雄、欧阳太太、欧阳珊珊知道，事关我的性命，拜托！】
    宋奕昕只看了他一眼, 便又认真听节目制作人周雪梅讲节目环节。
    周雪梅讲到猜词语、抢答歌曲名等传统游戏, 还“钦点”都要宋奕昕登台，她说因为她是学霸又是歌手。
    宋奕昕笑道：“我要是答错了, 就翻车了。”宋奕昕不禁想着两个月前去拍另一个综艺, 那综艺差点都不给她上，现在这个台的节目组却指点她承担游戏重头戏了。
    节目组又不傻，现在宋奕昕可是持续热搜的流量女王, 虽然她自己连微博都没有开，但也抵挡不住网友观众或黑或白的关注。
    周雪梅说：“只是游戏，答错答对都行。”
    将节目拍摄流程计划放到每个人手中，包括哪些环节由谁上的标注，重头游戏就在男女主角李思哲、蓝静和反派宋奕昕头上。
    ……
    拍完蓝台的室内综艺宣传节目时，已经是5月7日早上5点了，她也习惯熬夜拍戏。尽管满身的疲惫，她仍然要赶回去。
    这次赶回去没有搭民航，搭了许嘉言的私人飞机，无论是哪一世，她还是第一次乘私人飞机。
    两人坐在座位上吃着早餐，许嘉言问道：“我爸今天应该在京城，你要不要跟我去见见他？”
    宋奕昕吞下三明治，说：“太突然了，况且我明天就要出发去云南，晚上我想陪陪阳儿。请你帮我问一问你父亲吧，再请告诉我。如果我的父亲没有疑问的只有欧阳正雄一个可能，我永远也不会提，现在我只想知道真相。”
    许嘉言说：“你如果是我父亲好兄弟的女儿，那么欧阳正雄也是你伯父，你祖父也不在了，让他主持你认祖归宗，不也挺好吗？”
    宋奕昕哧一声笑，说：“jeffery，欧阳正雄他如果是我父亲，我宁愿像现在这样活着，他不是我父亲，也跟我没有关系。”
    “这是何必？”
    “你希望我死吗？”
    许嘉言说：“你大好前程，说什么死不死的？”
    宋奕昕深吸了一口气，说：“去年，我母亲移植了肾/脏，手术是成功的。当时我也见到了捐赠者的家属，因为那个好心人出了意外，生前签了器/官捐赠的协议。她的意外去世，让我母亲当时得救。我母亲是幸运的，很多人根本就遇不上合适的器/官。当时，我心里有点难过，原来母亲获救的代价是另一个美丽生命的消亡。生存和医学就是这样残酷。”
    许嘉言说：“你还在想你母亲的事，你已经尽力了，你一直做得很好，所以放下吧。”
    宋奕昕道：“你没有当过重症病人家属的经历吧？”
    许嘉言点了点头，宋奕昕淡淡笑起来，但是这抹笑并没有多少温度。
    宋奕昕说：“有情有义、有始有终、知恩图报，要做到符合这些道德标尺多么不容易。因为它是违反人性的，你知道吗？纵观历史，很多道德标尺都是违返人性和物竞天择的，可人们极力的推崇，因为没有道德的赤/裸生物规则会让人崩溃。然而，历史上破坏标尺的人不会比符合标尺的人更少。”
    许嘉言打量着这个女孩，她漂亮的眼睛淡漠，像是早看透了一切一样，她这样的年纪，竟然已经在思考这些了。
    许嘉言说：“可你……不是做到了吗？”
    宋奕昕苦笑：“可是……很累呀……”
    许嘉言不由得心疼，宋奕昕悠悠道：“哪怕家里根本就没有治病的条件，哪怕病人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可是毕竟还想活，还想晚辈为了她去夺一线生机，想要晚辈奉献所有去为她拼。当病痛在自己身上又想活时，人是顾不了别的。所以就算我只能去当妓/女，我妈其实是不会阻止我的，但是……总要演一下，要明明已经做尽一切的我反过去安抚她，其实她不过是需要我一个保证。你明白吗？她也并不是恶毒，只是想活而已，就这么简单。她这回真的自杀，应该是术后抑郁症造成的，她对自己的行为失去了控制，手术前她不是这样的。”
    原主去坐台当妓/女时，宋母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破绽那么多，一个高中生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她的衣服、打扮、收入和工作时间像是高中生找到的正经工作吗？
    就像那回在地下室中，她晚上起床自杀，学霸的缜密逻辑思维和观察下，根本无所遁形，她只不过是不去揭穿而已。宋母若真想自杀，姐弟俩不在家的时间那么长，她为什么非要选在女儿刚刚入睡的时候？像韩国那么多女明星真自杀，哪个不是一个人时结束自己的？哪个会偏偏要等到家里有人的时候？
    那天房东来逼了，女儿还受不了地冲儿子发泄了一句，宋母非常不安。宋母害怕唯一可以依靠的女儿也放弃，怕可靠的女儿不再去赚钱为她治病，哪怕是让女儿去卖，妓/女可以从良，但是自己的命只有一条。没有真正被病痛和死亡威胁过的人不要高喊不怕死，那只是读者和观众的局外人感觉，死亡的威胁加诸在自己身上时，一定是怕死的人居多，这是生物的本能。
    可是，这就是人，是病人，人毕竟还是想活，就算是宋奕昕设身处地，也许她也不能保证会为了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一了百了。
    因为爱过，所以慈悲，因为懂得，所以宽容。
    原主在最后一刻都还记得，她一生当中，给过她父母亲情的只有养父母，学霸宋奕昕又何不还了原主的因果？
    原主虽然聪明，但是到底还没有学霸宋奕昕那么敏锐，也许她宁愿不知道，毕竟那是她唯一得到过的亲情之爱了。
    宋奕昕第一次和别人说起这个真相，因为也要借此引出下一个话题，可是她原以为可以平静的心，这时竟然有几分悲哀，轻轻闭上眼睛缓一缓灵魂上所承受的痛苦。
    许嘉言听了这样残酷的现实，才知道在底层生活又遇上生病时的可怕。
    许嘉言温言道：“不管怎么样，已经结束了。”
    宋奕昕睁开眼睛：“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了谈我母亲，而是谈我自己。”
    “你自己？你有什么病？”
    宋奕昕说：“欧阳珊珊的病，最后的治疗办法是什么？”
    许嘉言想了想：“心脏移植？”
    宋奕昕笑了，说：“对。一颗匹配的‘尸心’是可遇不可求的，但是我……要么是欧阳正雄的女儿，要么是他双胞胎弟弟的女儿。我的心脏，应该符合。我妈都想活，为了活能有那样的心机，珊珊会不想活吗？”
    许嘉言怔怔出神，摇了摇头：“珊珊不是那种人。”
    宋奕昕说：“那么欧阳正雄呢？欧阳正雄想要救女儿的心应该和我妈当时想活的心一样热切吧？有了这样的心境，任何其他人的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的。我拿什么去和这样一个有钱有势的人斗？中外许多这种电影，需要移植心脏的人为了活杀死弟弟，我并不想死。我这么努力地活着不是为了欧阳珊珊。”
    “可能，你想得有点多。”
    宋奕昕说：“我问你，如果欧阳正雄杀了我救活欧阳珊珊，她可以没有那么大的妨碍跟你在一起，欧阳家的财产将来全是你的，你不用承担我死的责任，你想要吗？”
    许嘉言说：“你怎么能问我这种话？你明明知道，不是吗？”
    宋奕昕轻笑：“我也是在刀尖上跳舞，我跟你说了这个，也是一场生死赌博。”
    许嘉言看着她：“你觉得我会出卖你吗？”
    宋奕昕对上他的眼睛：“你说，像我这样的女人，连重病的母亲的那种心理我都知道，是不是很可怕？”
    许嘉言摇了摇头：“不，你是我见过的拥有最美丽的品格的女孩。懵懵懂懂什么都看不明白糊涂活着的人很多；什么都明白所以无情无义、精致利己到让人齿冷的人也不会缺少；难得的是你什么都明白却做到了。像你这样的女孩，我找不到第二个。”
    宋奕昕还是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这样夸她，心中既有感慨，也有几分不好意思。
    “但我不会拿自己的命救珊珊的。我将来会立下遗愿的，任何意外死亡，我都拒绝捐给珊珊。”
    “你是不是想的有点深？魔障了？”
    “这关系到命呀，能不想远一点吗？我是凡人，毕竟也想活。”
    许嘉言说：“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宋奕昕哧一声笑：“我不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是真傻还是假傻。因为我已经出名了，如果珊珊病重，欧阳正雄因为我的出名发现了我，他有心的话，我迟早要面对的他。”
    “这跟我傻不傻有什么关系？”
    宋奕昕道：“你是欧阳家亲近的人，是珊珊喜欢的人，这些关系下，如果她要做移植手术，你不可能不知道。你也许是最后关头唯一能救我的人；救不了我的话，也会是第一个知道我已经死了的人。”
    许嘉言喘了口气，说：“你别说这些没影儿又可怕的事。你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或者因为身世的事有焦虑症？”
    宋奕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真了，会指望男人，但是也许这是她仅能为自己多打的一剂预防针。
    宋奕昕：“没有吧，因为我现在明明很困，焦虑症的人应该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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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9章 细节区别
    因为蓝鲸娱乐派了保姆车来接宋奕昕, 所以许嘉言并没有送宋奕昕回家。
    许嘉言有了心事, 宋奕昕马上要去云南集训, 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事。他答应过宋奕昕不会跟欧阳家的人透露消息, 但是他想要为她打听欧阳正雄和欧阳正豪的事。
    许嘉言赶到了许氏在京中办公大楼，许氏旗下有不少工厂，但是办公的中心还是在京城。
    董事长办公室外, 尹秘书见到许嘉言忙起身招呼：“少董, 您找董事长吗？”
    许嘉言问道：“爸在办公室吧？”
    尹秘书点了点头，说：“我给你打电话……”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
    许嘉言敲了三下门, 推门而入，许毅成正要出去应酬，见了许嘉言来也不奇怪, 说：“正约了汉斯打球, 你来得正好，陪我一起去。”
    许嘉言说：“我和刚回来。”
    许毅成奇道：“又去哪里玩了？”
    许嘉言才说起自己投资了一部电视剧，现在第一家卫视首播权就捞回成本了, 加上地方电视台和三家网络平台, 起码能翻一倍的钱。所以，他去电视台签约了。
    许毅成穿好西装外套, 笑道：“让你好好在公司做, 你又不乐意，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做什么大事，倒是干起这些了。那么你到底投资了多少, 赚了多少？”
    许嘉言说：“投了四千万，秦森和蓝鲸娱乐各投了一千万，还有一些小额的投资人。”
    2015年上半年，四十集的现代电视剧八千万制作成本不算小了。
    许毅成笑道：“我还以为是多少。不过娱乐行业确实赚钱，你有兴趣就做吧。”
    许毅成拍了拍他的胳膊，就要出门，许嘉言忙道：“爸，能不能坐一会儿，我想跟你谈谈。”
    许毅成说：“路上慢慢谈。”
    “十分钟，我不想别人听到。”
    许嘉言难得郑重其事，许毅成看看时间，说：“好！就坐一会儿。”
    不一会儿，秘书送了两杯咖啡进来，许嘉言才开口。
    “爸，你还记得欧阳伯父吗？我是说那位去世的欧阳伯父。”
    许毅成微微蹙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嘉言说：“你当年能分辨他与欧阳正雄的区别吗？”许毅成说：“当然能。他们喜欢的东西，笑起来的神情，说话方式都不一样。正雄是一个很霸道强势的人，他在创业时就是那种强人做派，也幸好眼光和运气都好，到现在他的管理风格也是强势的。正豪虽然智商很高却谦逊很多，但是正豪会对一切事物抱有怀疑的态度，可能他是学者，凡事不喜欢绝对。”
    许嘉言说：“那么女人呢？欧阳正雄除了珊珊之外，还和别的女人生过孩子吗？”
    许毅成笑道：“这是人家的私事，我可管不着。”
    许嘉言说：“珊珊出生后的两三年里，欧阳正雄有没有别的女人？”
    许毅成想了许久，说：“应该不会吧，九十年代时，他们那一房都去了海南。那时候海南的房地产业，多少人赔钱被套牢，但是他满载而归。他女儿也是在海南出生的，那几年他在海南有没有女人我还真不知道。你怎么关心这些事？”
    许嘉言又问：“那么欧阳正豪有没有和女人生过孩子？”
    许毅成说：“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之前他在美国呆了这么多年，我哪里清楚他的私生活？回国后和一个不知是唱歌还是跳舞的女人打得火热。那女人有点本事的，只是乡下来京城闯荡的女孩，但是弄得正豪打算跟她结婚。欧阳家当然反对。”
    许嘉言说：“你见过那个女人吗？”
    许毅成说：“没有，那时候我也正忙。”
    许嘉言说：“欧阳正豪想要结婚是在什么时候？”
    许毅成细想一下：“他出事之前……就是过年的那段时间。欧阳家不同意，听说那女人连年龄都不符合。这事儿要闹大了，正豪面上也不好看。他不是正受聘作教授吗？娶了一个年纪比大学生还小一两岁的姑娘，姑娘还没有合到年龄，单位里的人会说的。”当然，还有那姑娘的出身来历太不好看了，欧阳正豪娶了她，也会被这个圈子的人说。
    许嘉言思索了一会儿，说：“有没有可能那女子怀孕了，所以欧阳正豪才说要娶她？就算他能等到她年龄符合，可他们的孩子等不了。”
    许毅成奇怪地看着他：“孩子？你怎么突然想到这些陈年旧事，还往这么八卦的角度去想。”
    许嘉言取出手机，递给他：“你看看，这是欧阳正雄还是欧阳正豪。”
    许毅成说：“你这照片是哪里来的？”
    “他是谁？”
    许毅成说：“欧阳正雄。”
    “你确定？”
    “欧阳正豪是学者，他是戴眼镜的……嗯，不对，是正豪……”许毅成仔细一看，发现了细节。
    “到底是谁？”
    “是正豪。照片上的人虽然没有戴眼镜，但是这照片上显示的是1996年11月12日，那个时候的欧阳正雄在海南赚到第一桶金了，正要在京城大干一场，发型气质与这不符。正豪笑起来嘴角微微偏向左边，而正雄微微偏向右边。”
    许嘉言拿起手机一看，这些细节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就算他也认识欧阳正雄，但是他是晚辈，没有长时间盯着欧阳正雄看的道理，他也不记得十几年前的欧阳正豪的细节，无法做对比。
    只有欧阳家的亲人或者年轻时就认识、并与两兄弟长期交往的许毅成可以识别。
    许嘉言怔了许久，说：“爸，欧阳正豪有个女儿。”
    ……
    宋奕昕回家后睡了半天，快四点钟时，戴了鸭舌帽和黑框眼镜，准备出门买菜好好做一顿饭。
    宋奕阳这孩子也挺可怜的，这么小就要接连接受变故，她不是在外拍戏就是在外学习，真的无法陪他。
    宋奕昕在附近的超市买了鱼、牛肉、西红柿、小青菜，估计两个人也够吃了，忽然电话响起来，一见是赵尔俊。
    宋奕昕一听他的提议，一多汗：“赵总，我一个多月没见我弟了，明天我又要一走一个多月，我今天要陪他……”
    赵尔俊说：“你同样也没有见我，太偏心了吧？”
    宋奕昕想说：这怎么能一样？
    宋奕昕叹道：“工作忙嘛。”
    赵尔俊说：“作为艺人，你能去集训几个月，别赖公司对你压榨。”
    “赵总，您是菩萨心肠，我万没有这个意思。”
    “行，我让你一步，我去你那儿吧，晚上见。”
    赵尔俊已经挂了电话，宋奕昕无奈，看看手中的菜，加一个赵尔俊就不够吃了，于是回头补货。
    她挑了一块五花肉和荷兰豆，再买了个小西瓜和两斤葡萄，心想这会儿总算够了。
    电话又响了，这时一见是许嘉言，上午才和他分别，怎么又来电话了？
    “你的事，我已有眉目了，待会儿来你家细谈。”
    “什么？”
    “你的父亲是谁，我知道了，我过来谈。先这样，我有个临时小会，开了就过来。”
    宋奕昕看着电话，心灵有点崩溃，因为他要开小会，所以她发信息过去，对方也没有回应。
    反正，赵总和许嘉言也不是没有遇上过，他们要是再和上回一样干架，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对，赵总和许嘉言应该不会那么做了吧？赵总要是想逼她，就不会放过她了。许嘉言也说她还小，不逼她。
    她抚了抚胸口，安慰自己：没有关系，二十周岁之前，她还是安全的。二十周岁之后，他们肯定也忍不住泡别的妞了。
    无法得罪拒绝时，一个拖字诀，总能管用的。
    宋奕昕又回去挑了一荤一素两样菜。
    她大包小包拎着东西出来，这家超市离她现住的小区也就十分钟，她一路步行回到楼下。
    忽听一声车鸣，楼下临时停车场上一辆红色的法拉利的车门打开，走下一个穿着牛仔裤、白tshirt的男人。
    “宋奕昕！”
    宋奕昕这时候有想屎的感觉，明明她是一个洁身自爱的乖孩子，改变了原主坐台的命运，好不容易逃过了被潜，偏偏弄得她是一个到处留情的渣女一样。
    宋奕昕说：“王总，您怎么会在这儿？”
    王承勋呵呵：“之前你还叫我干哥哥的，又认识别的哥哥了？叫我王总。”
    宋奕昕扯开笑容，说：“这一定是您的气场太大了，我就本能这么叫了。哥哥，你怎么会在这儿？”
    王承勋说：“我也才从杨芳那里打听到你从剧组杀青回来了，听说明天又要去云南集训。你也真是的，我给你发消息，你回的时候也不说清楚的。”
    宋奕昕说：“只是小事嘛。”
    王承勋看看她手上的东西，说：“你买那么多菜？自己做？”
    “嗯……”
    王承勋说：“不用做了，我带你出去吃……”
    宋奕昕一惊，说：“哥，下回吧，我回来的时候再吃饭，好吗？我都一个多月没有回家了，我弟才十一岁，我只有今晚有时间陪他……”
    王承勋想了想，说：“那我来都来了，我也不介意吃家常菜。”
    宋奕昕傻了，可以预见，那会是萝卜开会，不，是修罗场，大型翻车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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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红颜祸水
    伸头一刀, 缩头也是一刀。
    宋奕昕说：“我……我做菜不好吃的。”
    王承勋说：“我打电话叫我家厨师过来？”
    宋奕昕忙道：“别！太夸张了。那个, 其实……是赵总说要过来……”
    王承勋抱胸, 目光有些深了, 说：“哟，约会？”
    “不是，他……就是来吃顿便饭, 然后可能是要说一说工作的事……”
    “你当演员的, 还结巴？这样的台词功底，过得了关吗？”
    宋奕昕低下头，长叹一口气, 最后又深吸一口气，生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豪情。
    宋奕昕说：“你们想来就来吧！山珍海味是没有，但老娘的米管够！”
    王承勋呼出一口气, 说：“小小年纪, 够风流的。”
    宋奕昕抿着嘴，说：“所以咱们是一见如故的干兄妹！我要是不风流花心，咱俩也不像！你教我几招, 好让我搞定同时出现在面前的几个帅哥。”
    王承勋眉头微蹙, 说：“说你两句，你还得瑟起来了？！”
    宋奕昕：“……”
    王承勋说：“宋奕昕, 你搞不定的, 我能搞定，因为我有钱，你有钱吗？”
    宋奕昕见前头走来几个人, 应该是小区里的人下班回家了，忙转身进了大楼的门，王承勋跟了过去帮着提东西，一起进了电梯。
    宋奕昕用指纹解开了门锁，推门进去，到了玄关，王承勋正要找拖鞋，他又觉得自己是不会穿别人穿过的拖鞋的。
    宋奕昕说：“就这样进来吧，不用换鞋。这是赵总的房子，平时只有我弟弟住，每个星期六会有钟点工，他平常要上学，也不会花时间打扫。”
    王承勋跟着把东西提进了厨房，宋奕昕洗了手，然后给他倒水。
    宋奕昕穿上围裙、戴上袖套，又将一头浓密的长发盘起戴上帽子，然后洗起水果来。
    王承勋倚在冰箱旁看着她，说：“唉，你还喜欢自己做饭？挺贤妻良母的。现在很少像你这样年纪的女孩子能做好饭。”
    宋奕昕轻轻瞟了他一眼，说：“干哥哥，收起你的直男幻想。我会做饭是因为我没有钱，请不起保姆，跟贤妻良母没有关系。”
    王承勋说：“你喜欢做饭吗？”
    宋奕昕笑道：“我还没有到喜欢做饭品味人生的年纪。”
    王承勋叹道：“你也不是完美的。”
    宋奕昕切了一声说：“你们直男就是爱幻想。上得厅堂、入得厨房、杀得木马、翻得围墙、开得好车、买得新房、打得流氓。对女人这么多要求，还要男人做什么，女人真这么完美，男人就是人类中的劣等品类了，又凭什么爬到女人头上去当爷？”
    王承勋呵呵：“所以说很多自恃甚高的女人最后都当了剩女，青春不再时又感到寂寞与后悔，不管女人愿不愿意，现实就得承受直男的一些幻想。其实做我老婆，这些要求都不需要，只负责貌美如花。也不用担心老了我会变心，因为我的钱是给她最好的保险。”
    宋奕昕取出水果刀洗干净，然后将西瓜、苹果切好，加上葡萄摆成水果盘给他。
    王承勋说：“是有机的吗？”
    宋奕昕想了想：“你还是别吃了，毒死你，我赔不起。”
    王承勋看着她的背影，说：“你这是你穷你有理了？我只吃有机和进口水果，也是为了自己的健康，其实我家的水都喝进口的……”
    宋奕昕将水果放在桌上，说：“你确定你在外面喝的酒、吃的食物也都是达到家里的水准吗？”
    王承勋还真不能确定，宋奕昕说：“我现在也没有空去给你买有机水果，你随意。我要做饭了。”
    “我帮你吧。”
    王承勋被指示洗米，看着洗着鱼的女子，夏天来了，她的好身材更显露出来，头发盘起来虽然没有放下时那样风情，但是露出她修长的脖颈。
    王承勋挨近一点，忽说：“你还穿黑色，也挺闷骚的……”
    “什么？”
    王承勋朝她肩膀看了一眼：“肩带。”
    宋奕昕蹙了蹙眉，拉了拉衣服，说：“王总，你要是愿意留下吃饭，篷荜生辉，但别跟我讲那些。”
    “你这女人，我又没有怎么样。我知道你不是那种女人，我也可以跟你结婚……”
    宋奕昕沉默了，王承勋进一步说：“我很宠老婆的。”
    宋奕昕叹道：“我还是建议你去办一个选秀大赛，这比较靠谱。我有自己的事要做，跟你的路是不同的。反正，我谢谢你了。”
    王承勋洗好米正在帮着洗菜，但他只冲了一下青菜就放在一旁了，宋奕昕说：“你这样洗不行的，我自己来吧，你去客厅看电视吧。”
    忽听到门口铃响，王承勋说：“一定是尔俊来了，我去开门，你忙你的。”
    说着王承勋出了厨房，宋奕昕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想着修罗场还是让男人们自己去面对吧。
    赵尔俊打扮得衣冠楚楚，原本以为门开之后会见到佳人，没有想到是自己的老朋友，他眼睛直直盯着他。
    王承勋说：“要不要进来？”
    赵尔俊呵呵一声冷笑，踏进门来，说：“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王承勋反问：“你觉得呢？”
    赵尔俊说：“这是我的房子。”
    王承勋说：“我知道，我也不缺房产。提供住宿本来也是公司留住人才的一种福利，但是总不能让下属享受这福利时禁止待客吧？”
    赵尔俊心中有几分恼，谁也不希望自己接近意中人时情敌也在一旁的。
    宋奕昕终于从厨房探出身子来，笑着说：“赵总来了。我的手刚刚处理鱼了，你要喝水的话，可以自己倒吗？”
    “我也不渴。”赵尔俊递上绊手礼，“我买了点燕窝给你，你晚上炖着喝吧。”
    宋奕昕接过来，说：“哎哟，赵总人来就行，还带东西。”
    赵尔俊说：“我听说女孩子吃了好，你又要拍戏又要集训，补一补。”
    宋奕昕道：“多谢。”
    客人上门时带的绊手礼是不能不收的，除非是要断绝关系的意思，宋奕昕拿去厨房柜子里放好。
    赵尔俊和王承勋大眼瞪小眼，宋奕昕只有强作镇定出来，说：“那个王……干哥哥是突然来的，本来约我吃饭……也真是，我平常都没有时间，只有今天在京里，你们都凑一块儿了。好在都是朋友，你们还更熟悉。其实还有……”
    门铃再响起来，如果是宋奕阳，他是不会摁门铃的，宋奕昕抚额，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很坚强，现在偏头痛。
    “应该是jeffery来了。”
    赵尔俊和王承勋表情又是一变，宋奕昕已经去开门了。
    许嘉言一见开门的女孩，不禁上前拉住她的手，说：“aileen，我都知道了……”
    宋奕昕朝他摇了摇头，说：“这个以后再说吧。”
    许嘉言说：“我已经问过我爸了，我爸很高兴，他也想见见你……”
    赵尔俊在客厅也听到玄关的两人的话，心中不由得恼怒，走了过去，说：“许大少，你想干什么？”
    许嘉言吃了一惊，说：“尔俊，你怎么在这儿？”
    赵尔俊冷笑，说：“我才要问你，你想干什么？奕昕在大红大紫成为一线女艺人之前不准谈恋爱，你也答应过我不骚扰她，你居然已经要带她见你爸了？”
    王承勋也走了过来，说：“许少动作可真快。我的乖妹妹，原来你偷偷跟他好上了，难怪一直拒绝我。但是我有什么不如他的？”
    赵尔俊说：“宋奕昕，我说过，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谈恋爱！”
    三个男人一台戏，修罗场呀！
    宋奕昕不禁像咆哮大帝一样挠头啊一声叫，说：“你们有完没完？我知道我是艺人，我不能谈恋爱！既然你们都知道，你们还干嘛都要来找我？找我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凑一块儿？吵什么吵？我是睡了你们没有负责吗？我抛夫弃子了吗？”
    赵尔俊：“……”
    许嘉言：“……”
    王承勋：“……”
    宋奕昕深深呼出一口气，说：“都去沙发坐下！乖乖在那边看电视聊天，我要干活，不然晚上喝西风。别拿那些事烦我，我不约！”
    ……
    王承勋看看沙发上另外两个男人，蹙了蹙眉，只觉现在的场景很荒谬，从来都是几个美女陪着他一个男人的，现在他来这里和两个男人争一个女人。问题是，他还不一定能争到。
    王承勋说：“我找她是有正事的。前些时间网上有一些诽谤她的假新闻，我查到一些人，我想和她商量一下起诉黑喷子的事。”
    赵尔俊蹙眉，说：“公司以后会处理这些事，不劳你亲自插手。”
    王承勋说：“你是打算让她多受一些网络暴力，也多霸占热搜一段时间吗？你就不怕过了头？”
    赵尔俊说：“她不是一般的女人。而且哪有连作品都还没有播出，就先打官司的？”
    王承勋冷哼一声，说：“反正我和她的事，你也管不着。哪个年轻艺人真的就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
    赵尔俊说：“你有那么多的女人，你还不知足？”
    王承勋说：“我娶她呀。”
    许嘉言瞄了他一眼，说：“你想娶就娶吗？aileen不会喜欢你的。”
    王承勋看看许嘉言，说：“你又是哪位？奕昕是蓝鲸的艺人，赵尔俊比我先认识她，他要管艺人我无话可说。你掺和什么？”
    许嘉言说：“我跟她渊源很深，她会需要我的。”
    赵尔俊说：“许少，你做事很不厚道。你不能食言。”
    许嘉言说：“我没有妨碍她工作，她现在红起来了，我也不求现在就和她在一起，怎么食言了？”
    王承勋说：“你们也别争了，我最了解女人，我可以让她过得很幸福，人人都羡慕。”
    忽听到门口传来响动，果然见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宋奕阳回来了。
    一踏出玄关，看到客厅中坐着三个男人，宋奕阳惊呆了。
    他只知道姐姐今天回来，不知道还带三个男人回家。
    许嘉言温言道：“阳儿回来了，今天不去兴趣班吗？”
    宋奕昕给宋奕阳报了两个兴趣班，一个是吉他，一个剑道，学过一些才艺的男孩，将来工作后也更容易混圈子。
    宋奕阳说：“许哥哥好，赵叔叔好……叔叔好！”
    宋奕阳现在比从前要大方多了，主动打了招呼，又说：“今天姐在家，我请假了。”
    宋奕阳放下书包后，就进厨房去帮忙了，与姐姐也是久别重逢，他常年一个人在家，其实很寂寞，看到姐姐，眼睛不禁湿漉漉的。
    宋奕昕笑着说：“上回月考名次进步了。”
    宋奕阳不好意思：“才第五名，跟你比差远了。”
    宋奕昕笑道：“男孩子在小学时能考成这样也没有关系，一直坚持，到了初中、高中都有进步的机会。”
    宋奕阳说：“姐……你怎么把他们都带回来吃饭？”
    宋奕昕懊恼叹口气，说：“不是我带回来的，他们来吃顿便饭，没什么……”
    “都在追你？”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
    宋奕阳看了她的脸三秒钟，感叹道：“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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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1章 互相制衡
    端着菜上桌时, 宋奕昕忽然想到自己没有准备酒水, 男人可能需要喝酒。
    可是宋奕昕上回与赵尔俊喝酒时, 喝了一瓶康蒂, 去“琼华宫”时喝的酒也都是佳品。
    “我家没有酒，我打电话到小区门口的便宜店，让他们送一箱啤酒过来, 怎么样？”
    许嘉言说：“我让小李送来吧。你别忙活了。”
    小李是他的司机, 他正在附近等候。
    宋奕昕说：“李哥吃过饭了吗？”
    许嘉言说：“吃过吧，你别操心了。”
    宋奕昕接着把另外的菜也端上来，又摆上碗筷, 把电饭锅也端了上来。
    宋奕昕是主人，所以给他们盛开胃汤，看着分列左右的三大一小的男人, 她懊恼无耐过后, 又觉得好笑。
    王承勋问道：“你笑什么，贼眉鼠眼的样子。”
    宋奕昕说：“我就是想到了一部老电影，没有什么。”
    “什么老电影？”
    “《大红灯笼高高挂》。”
    “什么？”
    三人显然都没有明白, 原来宋奕昕想着现在三个男人坐在这里, 她倒像是老爷纳了三房姨太太。
    宋奕昕抛开杂念，说：“吃饭吧。”
    她花了近一个多小时做了八个菜一个汤, 也是极快的了。
    宋奕昕给宋奕阳夹了菜, 问道：“现在，在学校里和同学相处得好吗？”
    宋奕阳点了点头，说：“就是不少同学知道你。”
    宋奕昕还是怕他会和同学因为她打架的, 说：“别人说什么，你不要瞎听。也别为了别人生气，意气之争没有用的。”
    宋奕阳皱着眉头：“姐，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宋奕昕切一声：“小屁孩，还什么人？我跟你说，要是学校里遇上个最讨厌的人……”
    “我没有最讨厌的人，我现在挺受欢迎的。”
    “你会受欢迎？”宋奕昕一直担心宋奕阳会像原主记忆中的一样越来越受鄙视讨厌，最终崩溃，又和人打架出意外。她只是没有钱而没有法子，不然都想给他转学。
    “对呀，我为什么不行？你当了明星，你是全国冠军，我成绩进步了，我就受欢迎了。”
    宋奕昕愣了半晌，心想：环境变了，她所有的努力终于有点效果了，弟弟的成长环境好起来了。
    “臭小子……”宋奕昕想了想，说：“你别飘，外面的世界复杂着呢。”
    宋奕阳翻翻白眼，说：“学校里才复杂呢，我就算变得受欢迎，我也没有觉得开心。如果是真心的朋友，在你出名之前就平等的对我了。老师、同学都是两副面孔，没有什么意趣。”
    宋奕昕怔怔看着他，十一岁的孩子，经历了这么多变故，人情冷暖，他其实明白很多事情。
    宋奕昕叹了口气，说：“吃饭吧，多吃一点。”
    宋奕昕又冲蹭饭的男人们说：“你们也别客气。”
    大家吃完饭后，宋奕阳帮着一起收拾了碗筷，房子里本就有洗碗机，洗碗时倒不麻烦。
    宋奕昕又准备了水果盘过来，陪他们坐坐。她心中虽然好奇许嘉言查出来的事，但是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特别是她没有准备好让宋奕阳知道她在意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的事。
    宋奕昕赔笑：“你们都是突然过来，我也刚回来，招呼不周。”
    赵尔俊又问道：“你明天是坐包机去云南吗？”
    宋奕昕说：“其实不是的。选手来自全国各地，大家只在昆明集合，那边会有人安排的。要是来京里集合再包机，不是浪费时间和资源吗？”
    王承勋说：“那你是一个人乘机过去吗？”
    宋奕昕说：“我们京城有5个学生，和组委会的老师们同一班飞机吧。”
    赵尔俊说：“去了就好好学，尽力而为。你要是能参加国际赛事，多个头衔，将来找你的代言价格也更好谈。其实，现在有许多代言找你，但是我暂时给推掉了。”
    王承勋说：“尔俊，你这样讲，人家压力太大，万一没选上呢？”
    宋奕昕笑道：“大家都一样的，我压力大，别人压力更大。可怕的不是压力，而是不可控的情况。”
    赵尔俊又说：“几部剧的片酬打到公司了，财务明天会把你的分成打给你。你欠公司的，以后有代言时再扣。”
    她总共拍了三部剧：《封神英雄传》、《他想告诉你》、《名剑风流》。
    前两部都是新人小配角，特别是《封神英雄传》，她演一集才两千块钱片酬，她出场总共没有几集。《他想告诉你》剧组大约因为是许嘉言投资的钱，一集给了她三万，她演的两个角色，角色贯穿了十集。《名剑风流》她是女主角，拿十万一集的片酬，但是对新人来说是天价了。但是所有的片酬，她只能分三成，还要自己纳税。
    按照京城的房价，到她买得起房子的日子还遥遥无期呀！
    王承勋忽打量着宋奕阳：“小弟弟在哪里上学？”
    宋奕昕说：“四环一所普通小学，我也是那里毕业的。”
    王承勋说：“普通的小学？要不给他转到重点小学去，上国际学校也行。”
    宋奕昕扯起一抹笑，没有应话，王承勋说：“这不是什么难事，我有办法。”
    宋奕昕笑道：“不用了，谢谢。”
    “客气什么？”
    宋奕昕说：“真的不用。等他上中学了，我会规划的。”
    宋奕阳听到转学，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姐，上个星期姑姑来学校找我。”
    宋奕昕目光冰冷，说：“她找你做什么？”
    宋奕阳说：“她给我说了点东西，还问我妈葬在哪里，她说想去上坟，尽点心意。”
    宋奕昕嗤之以鼻：“尽个鬼的心意。他们家是什么德性，你不知道吗？”
    宋奕阳说：“所以我没有理她。可是，她问是不是你教着我不理人的，说什么你总是姓了宋。我估计，她还会来学校找我。”
    宋奕昕目光冰凉，说：“她再找你，你就报警。”
    她还没有真的发财呢，“亲戚”就冒出来了，宋奕昕想了一会儿，改口说：“还是不要跟他们冲突，真的麻烦走不开时骗骗他们。别允许他们进入小区就好了。要是问到我，你就一问三不知，别给他们电话。”
    赵尔俊说：“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吧，不是很麻烦。家里的爷爷奶奶早不在了，我只吃过父母家的饭，没有吃过别人家的。又不是一家人，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要不是小时候最困难的时候吃了养父母家的饭，她有这么多的麻烦吗？伯伯、姑姑之类的亲戚就算了吧。
    三个男人聚首在这里，他们各自的话又不能说，宋奕昕自己也觉得尴尬，便提议下去走走。
    走走就送走吧，这尊大佛一起堵在家里才难受。
    ……
    五月的夜晚，微风还带着凉意，宋奕昕和三个男人一起散步，其实仍然尴尬，聊不起来的。
    宋奕昕便让他们回去，说：“等我做完这件事，回头再请你们吃顿好吧。”
    三个男人也认清现实，他们互相牵制，也不可能与意中人培养感情，于是都督促着彼此离开，竟是约着一起去酒吧喝一杯了。
    宋奕昕这才松了口气，回了家检查宋奕阳近来的功课了。
    宋奕昕见他的英文仍然保持比较流利，各科作业也做得工整，心中放心一些。
    宋奕阳忽问：“如果姑姑或者伯伯一直缠着我，姐会不会不要我？”
    宋奕昕说：“你怎么会想那么多？”
    宋奕阳说：“我知道，姐这样的人物，与我们平凡的人是不一样的，姐并不欠我。”
    宋奕昕笑道：“你想的有点多。”
    宋奕阳说：“一点都不多。你要是嫁人了，你就成为别人家的媳妇。爸妈都不在了，我一个小孩子也不算是娘家了。你嫁了人，没有道理让姐夫家管着我的将来，我自己没有房子、车子，没有工作，将来我连地下室都住不起。姑姑他们想缠着我无理取闹，你心中若是厌了，你若不管我，也不能说你不对，谁让和我有点血缘关系的人来闹的。”
    宋奕昕淡淡一笑：“我连书都没有念完，哪里就要嫁人了？你姑姑是挺讨厌的，但是她又见不着我。如果她挟你为人质，我就是带警察去找你了，她就算是你的亲戚，但是在法律上我才和你更亲。”
    宋奕阳说：“你不会因为姑姑不要我吗？”
    “不会，小傻瓜！”
    宋奕阳才转忧为喜，孩子经历多了，知道世上没有什么是天经地义的，他没有安全感。
    “这就好，我就宁愿当孤儿也不会跟着姑姑和伯伯的。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宋奕昕叹道：“孤儿也没有什么好当的。”
    宋奕阳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因为宋奕昕真的当过孤儿，小孩子有些机灵，忙转开话题：“姐，你喜欢谁呢？哥哥或者叔叔都很有钱有势的样子。”
    宋奕昕戳他的脑袋：“你管那么多？我现在的根基还差一点，等到我拿到世界冠军，上了大学，我的根基就比较稳了。所以现在我也不能冷酷无情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样的话，我想做的事可能会不顺利。好在，他们三个现在势均力敌，互相制衡，我一个小人物才能暂时在夹缝中生存。你以后见到他们，要有礼貌，但是你不要表态，不要背着我轻易接受别人的施舍。我要是不好，你肯定也不会好。”
    宋奕昕真有市井小民在现实生活中学到的“鸡贼”，其实“鸡贼”这个词带着精英们的高高在上。这就像古代的那些霸占大量土地又免交税的士大夫高高在上说“君子不言利”，然后看不起贫苦百姓恨不得把一文钱掰两文来用。君子们早将利牢牢把握手中了。
    第72章 身世真相
    许嘉言、赵尔俊、王承勋去了“迷漾酒吧”, 秦森得到消息, 亲自出来招呼。
    秦森还招最好的拳手过来相陪, 但是连王承勋都让她们出去, 今天不想要美女陪。
    秦森发现气氛不对，说：“你们三个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一起来的, 但是想好像谁也不待见谁一样。”
    赵尔俊看看许嘉言, 又像是不屑和他说话一样，只倒了酒自己喝着。
    王承勋性格张狂外向、敢做敢说，第一个开口：“尔俊, 这件事我可不会让你，我头一回遇上她这样的，你不能找她打发我。”
    许嘉言对赵尔俊还有一分敬重, 毕竟当时他还是没有做出下流的事来, 但是对王承勋这突然横插一脚，就十分不爽了。
    许嘉言说：“承勋，到底又关你什么事了？你又不缺女朋友, 她不会喜欢你的。”
    王承勋冷笑一声, 说：“我是认真的。你又不是女人，也不是她,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喜欢上我？”
    许嘉言说：“你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你何必浪费时间，耽误你时间。”
    王承勋冷笑：“你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
    许嘉言笃定地说：“只有我会等她，等她成为她想成为的人, 我能了解她的思想，她的痛苦和坚定。”
    赵尔俊听不过去了：“许嘉言，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秦森只觉有三只小鸟在自己头顶飞旋，终于喝止：“等等，我捋捋，你们该不会是喜欢上同一个女人了吧？话题这种幼态……像是抢女人的样子。”
    许嘉言放下酒杯，说：“赵尔俊，你怎么说我都可以。她这一辈子吃够了不应该她吃的苦，我只是不想再让她遇上那些痛苦。你们不懂，我让你们不要骚扰她，你肯定不会听我的，但是你们不要为难她。”
    赵尔俊说：“说得自己有多高尚一样，我什么时候为难过她？”
    王承勋喝了一口鸡尾酒，说：“我为难过她吗？我连手都没碰过，我们三人中，我最君子吧？”
    赵尔俊牵过她的手，还在那晚抱过她，许嘉言拉过她，还冲动下亲过她。这样看来，还真是王承勋这个最花的人反而最君子了，现在也不敢去牵她的手。
    许嘉言呼出一口气，说：“我们三个肯定是有分歧的，但是都不想伤害她吧？这一点我们是能达成共识的，这也不用谈了。而我们三个的分歧也是谈不拢的，所以也不谈了。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
    ……
    宋奕昕整好了行李，正准备洗澡，又接许嘉言的电话。
    许嘉言说：“我在你楼下，我想跟你谈谈你父亲的事，方便我过来吗？”
    宋奕昕想着宋奕阳，说：“你在下面等我，我马上下来。”
    宋奕昕赶到大楼下面，就见许嘉言站在玻璃大门外，夜里转凉，身上已披着一件黑风衣，冷漠中带着一分忧郁，在夜色下竟像一个少女幻想中的吸血鬼王子一样。
    宋奕昕智商虽然高，也通人情世故，可是在爱情上还是有几分天真的。所以并不知道，从小读贵族学校的许嘉言是最注重保持穿着和仪容的。自有了心上人，男人冷漠的外表之下实有一颗骚动的心，就像动物界的求偶的雄性一样，偏爱将自己华丽鲜艳的羽毛展露出来。
    男人耍帅有几种：一种是明明不帅，却明显地耍帅，那就像是男版芙蓉姐姐一样，通常会让直女们diss；一种是长得帅，却耍帅，不小心成了油腻，还是会受到不少diss；最高级的是长得很帅，耍帅时不让人觉得他有耍，内外融为一体，就少遭人diss了。
    许嘉言转过头来，就这样温淡专注地看着她，宋奕昕垂下眼帘，对上他这样的眼神总会尴尬。
    “其实，也没有那么急的……”
    许嘉言说：“我不想你带着疑惑，心中像是吊着，早点知道，做什么都能轻松一些。”
    宋奕昕嗯了一声，许嘉言见门口也没有人，才说：“我今天问过我爸，你那张照片上的人不是欧阳正雄……”
    宋奕昕奇道：“许总是怎么认出来的？”
    许嘉言说：“欧阳家祖上就与我许家相识，已逝的欧阳伯父与我爸是至交，又是大学校友，我爸也认识了欧阳正雄几十年。所以我爸能分辨他们之间的区别，哪怕仅凭一张旧照片。”
    宋奕昕点头：“你继续说。”
    许嘉言取了手机，指点道：“最大的破绽就是他们的笑容是不同的。欧阳正雄和欧阳正豪兄弟不经意笑起来时，一个左嘴角往上扬一些，一个右嘴角往上扬一些。照片上的人是左嘴角上扬。你到时候也可以偷偷观查欧阳正雄，他习惯右嘴角上扬一些。1996年，欧阳正雄虽然没有像现在这么有钱，但是他在海南做房地产已经赚了第一桶金了，那个时候有点钱的人的气质和海归科学家的打扮气质是不同的。照片上的人眯起眼睛，因为他平常是戴眼镜的。”
    宋奕昕看着许嘉言的手机，正是他从她这里拍走的，她才发现这些细节，她不禁感慨万千。所以原主那一生真的是陷入了一个阴谋里。
    其实原在养父母家里因为太清楚自己的身份，从小没有安全感，如履薄冰。
    宋家的人全都死了，孤身活在世上的她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时，她是怀有期盼的。小时候在养父母家总会被那几个亲戚说是孤儿，那时没有血缘为基础，她是自卑的，终于来了一个有血缘的父亲，她又怎么不生出渴望呢？每每看到欧阳珊珊拥有的父母之爱，她都羡慕的要死。因为她始终没有真正得到过。
    宋奕昕抹去一滴泪，问道：“他怎么就死了呢？”
    “听说是车祸。当时我爸在外地，具体的过程不是很清楚，当时也不能问家属。”
    “我妈是什么人？”
    许嘉言道：“我父亲也没有见过她。听说当年她还很年轻，还不符合结婚年龄，欧阳伯父在大学当教授，如果这种事传开来，也不好听。欧阳伯父是打算结婚的，但是家中长辈没有同意。”
    宋奕昕呵呵：“她没有钱吧，如果有钱，怎么会选择扔了我？如果有钱，什么年龄都不是事儿。”
    许嘉言没有否认，说：“但是我爸说你父亲很爱她，他没有想过不负责任。如果他还在世，一定会以你为骄傲的。”
    宋奕昕问道：“欧阳正雄的父母是什么时候死的？”
    “都有好几年了。”
    宋奕昕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现在也没见欧阳正雄有别的儿女，欧阳珊珊不适合生育，他们欧阳家要绝后了。我亲生母亲未见得是有情有义之人，但是造成我一辈子孤苦的是他们。这世间的人追不完的功名利禄，亦难对妇孺的无奈与难处抱之以宽容。可是苍天饶过谁，眼睛一闭，这世间的功名利禄又不属于他们的了。他们的门风与尊严、骄傲与矜贵都被轮回打得粉碎。”
    许嘉言幽幽叹了口气，她终究是怨恨的，可是人都已经死了。
    许嘉言说：“不是欧阳正雄，你该宽点心了，你的亲生父亲并不是故意不管你的。”
    “谢谢。”宋奕昕现在也明白了欧阳正雄为什么没有让原主去接触许家的人了，因为许嘉言的父亲和欧阳正豪熟悉，欧阳正雄怕会引起许父的怀疑。
    欧阳正雄要施实他的计划，在她成为难以治好的植物人时，身为父亲可以同意拔管，最后还在她的心脏捐赠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最佳地配合欧阳珊珊的移植手术。
    如果原主没有父亲，那么就麻烦了许多。
    许嘉言扶住她的肩，柔声说：“aileen，不管你有多少的不安，是你忧思过度也好，是会成为事实也好，我都会保护你。”
    宋奕昕回过神，看看肩头的手，觉得这男人没有表面看着那样老实，不由得叹了口气，说：“jeffery，提醒你，我学过武术，会一点擒拿和防狼术，你可能打不过我。”
    许嘉言抿着唇，顿了顿才说：“你不孤单吗？让我陪着你，好吗？”
    宋奕昕说：“你们男人就爱幻想，一个女人有多脆弱，多么想要男人的宠爱呵护。很多穷书生写的小说里的千金大小姐是这样的，我可不是。”
    许嘉言忽然觉得有两分崩溃，他头一回见识到这么刁钻多变的姑娘。
    许嘉言转过身去，他得缓缓，深呼吸再深呼吸。
    其实一个人郁闷的时候怼别人会得到一丝发泄，宋奕昕也只是这种情况，她没有自控就怼了他。
    宋奕昕发泄过后虽然缓解了精神上的压力，但也有丝后悔，知道他是好心，他是无辜的。可她自然而然怼他，发了小脾气。
    她偷偷瞧他脸色，但觉得他这种挫败的样子又挺真实可爱的。
    “哎，你生气了？”
    许嘉言说：“嘲讽别人的一片好心，还不许我缓一缓？”
    宋奕昕说：“可是，我是演员呀，在戏里演了许多酸牙的感情戏，弄得自己在现实生活中很叛逆。”
    许嘉言转头看她，说：“你演亲密戏？”
    宋奕昕说：“我是专业的演员，导演有要求，我就不能不演，不然下回没有人请我了。”
    许嘉言蹙眉：“演吻戏也真亲？”
    宋奕昕轻叹：“所有演员都这样，结婚了的演员也得这么演。就算面前是一个六十岁的老头，我收片酬了就得演作很爱他的样子。”
    许嘉言忽然上前一步，张开臂膀把她拥进怀里，宋奕昕怔住挣了挣，他却抱得更紧了。
    “喂……”
    “你有点喜欢我的，对吗？我没有从你的眼睛里读到讨厌。我知道你有许多身不由己，都是为了有尊严的活着。我会等你，等你实现梦想，等你能活得痛快淋漓。”
    宋奕昕触到他温暖的胸膛和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心头纷乱，还是推开了他，说：“很晚了。”
    许嘉言说：“好，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你就轻轻松松的去集训，等你周末有空，我去看你。”
    宋奕昕想到“探班”就想到王承勋的可怕探班，说：“你不要来，我的绯闻已经够多了。”
    许嘉言说：“我会小心的。”
    宋奕昕不能否认自己好像感觉到了一丝恋爱的酸味，但是她也根本没有办法面对。
    原主喜欢的景曜，铁了心的喜欢欧阳珊珊；赵尔俊的感情阅历太丰富了；王承勋又是一个阅女无数的男人。宋奕昕天生对后两种男人免疫力太强。
    大多还没有感情经历的少女不会喜欢意中人曾和别人深深的爱过，也不会喜欢意中人是那种随时脱下裤子的男人。
    只有这个许嘉言来撩她的少女心。他总是对她的事这么上心，无论是给她角色，还是陪她弟弟，又能明白她真正需要什么。她这样的女孩子，渴望的是理解、欣赏、宽容、尊重。
    “你什么意思？你小心什么？说的好像你来了，我就要跟你偷偷幽会似的……”
    许嘉言轻笑起来：“那怎么办呢？”
    宋奕昕说：“你这种，好像是我男朋友的姿态，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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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不同发展
    许嘉言伸手想抚她的头, 被宋奕昕躲开, 说：“你又想干什么？”
    许嘉言才将手揣回风衣口袋中, 说：“你上去吧, 早点休息。”
    宋奕昕转过身，想想又转过头来，奶凶奶凶地样子：“我警告你, 不要自居是我男朋友。”
    “那你指定吗？”
    宋奕昕说：“我不指！你……看着挺老实的, 竟然是这样的人……”
    “我没有怎么样。”许嘉言也觉得自己很冤枉。
    宋奕昕扭头进了大楼，许嘉言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内，脚下轻轻搓了搓地面, 露出一个姨母笑。
    ……
    翌日，宋奕昕已经乘上了前往云南的飞机，打开飞机窗门, 看着窗外一片浩渺, 机下白云滚滚，她的心情也明媚起来。
    她们集训的场地是云南省城一所新建学院新校区内，学院还没有正式搬进去, 空旷的新学校方便了集训队的成员们的培训。
    工作人员、教练们和学生们都住进宿舍大楼, 因为总共也才一百多号人，老师、学生都是一人一间房, 男生住一栋楼, 女生住一栋楼。
    宋奕昕领了集训队统一服装和生活用品，因为她已经被黑料和绯闻弄出名了，也因为她的颜值实在太高了, 周围的男生女生都朝她看来。
    就有男生上前献殷勤：“宋奕昕，我帮你提吧。”
    宋奕昕可不想在高中生中间招惹出什么绯闻来，没有完全成年的男学生是比赵尔俊、王承勋还要可怕的存在，不论是原主还是学霸宋奕昕都有血淋淋的教训。
    她可不想他们的家长哪天找到她，说她耽误了他们孩子的前程学业，是因为她的撩拨而让他们不好好学习的。
    学生就会有这种麻烦，面对王承勋那种花花公子，她反而没有太大的压力，众所周知，她耽误不了他的学业和事业，这屎盆子怎么都扣不到她头上来。
    可以和他们一起学习一起玩，但是尽量不要欠他们任何人情，也不能授人以柄。
    她更不能让男生们借着帮她干活这种机会来追求，把这扇门一开始就关紧了，否则以后会有无穷的麻烦。
    宋奕昕躲开他伸来的手，笑道：“很轻的，我提得动，同学，您请便吧。”
    男生笑道：“不用客气的。”
    宋奕昕说：“真的不用了。我体力比男生还好，习惯凡事自己做。”
    宋奕昕轻轻颔首，提着一个民工出行的大蛇皮袋和诸多生活用品往宿舍楼走去。
    旁边来自各地的学生看那个勇敢的男生吃了一个闭门羹，不禁跟他玩笑。
    “想泡宋奕昕呀？‘千年第一美女’哪有那么好泡的？”
    “是呀，要有王承勋的身价才行。”
    “这样的女生，追她的人太多了。”
    “网上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人家是第一名，长得还漂亮，眼光当然高了。”
    那个敢于第一个吃螃蟹的男生也悻悻的样子。虽然来到这里的多是全国的学霸，但是学霸也不是断情绝爱的人，也会喜欢美女的。
    同样的，许多普通人就算考上了名校，最后也是当一个普通的中产阶级，并不能挤身0.2%。
    参加集训的女生才十几个人，宋奕昕是集训队起始的第一名，她住在了201号房。
    其实这间宿舍原是供四人住宿的，但是主办方想让学生专心的投入到集训中，短短的时间里生活上不要有别的干扰，反正地方宽敞，就让他们一人住一间。
    如果想几个人住一间的，跟生活老师提一提，也是被允许的。但是大部分的学生还是比较注重隐私的，也不想有人排队用洗手间耽误时间，所以都选择一人住一间。
    等宋奕昕打扫整理出房间时，已经到了傍晚，因为是西南部的城市，吃饭时间要晚一点，六点钟。
    “宋奕昕！”
    宋奕昕听到一个有几分熟悉的叫声，转头一看：“岑语涵！”
    那女生正是她在春令营时遇上过的，岑语涵上来说：“你什么时候到的？我都没有见到你。”
    宋奕昕说：“我中午就到了。”
    “那你的飞机比我早，我三点钟才到呢。”
    两人结伴，边走边说起这次集训的师资力量，岑语涵还说起这一回还有国际上声名显赫的数学家。
    宋奕昕笑道：“应该只是来给我们讲几节课，平常的时候还是别的老师上课的。”
    岑语涵说：“难道你还要大师们天天盯着我们吗？大师可是博导，我们只是中学生。”
    宋奕昕和岑语涵走近了食堂，附近的学生和年轻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看过来，美女就是美女，就算她没有化妆，也见之忘俗，一走进来就像是能令满室生辉一样。很有一部分年轻人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宋奕昕学霸人设和绯闻黑料齐飞，现在的热度太高了，《他想告诉你》也将排档将要播出，来参加集训的人也少有不知道她的。
    许多人忍不住拿出手机远远偷拍，然后发到朋友圈去了。
    因为多了一个“绯闻少女”，这一回的集训队还引来了娱乐圈新闻的关注，还有全国吃瓜群众的关注，这些同学偷拍的照片和短视频也被人转到了网上，引来网友们的围观。
    【难道宋奕昕真的会代表我国去参加国际大赛吗？】
    【娱乐明星去参加这种大赛，我们这一届是不要想拿好名次了。】
    【这一届不会是最烂的吧？竟然让一个滥'婊参加？】
    回复1：【瞧这酸味，被哪个男人甩了？】
    回复2：【看你头像也同样是女人吧，开口闭口的婊，真是奇葩。】
    回复3：【脸不如人，身材不如人，头脑不如人，连素质也不如人，开口闭口就骂别人是婊，找什么存在感呢】
    楼主回复：【看看一群无脑的舔狗，这么跪舔人家，人家知道你吗？】
    回复：【因为没有人舔你，就骂别人是舔狗。】
    【别说能不能参加国际大赛了，能在全国上千万高中生中打进集训队就已经是佼佼者了。】
    【有的人就是酸，看不得别人完美。】
    【大家真健忘，别忘了有才无德的人的危害比普通人要大得多。】
    回复：【你又不认识人家，你知道人家无德了？你是道德的标准吗？】
    楼主回复：【一再抢人角色，王承勋明显地在捧她，她还否认带资进组，表里不一，这是还是有德吗？】
    回复：【你很有德吗？娱乐圈试镜竞争角色不是很正常吗？考试还争第一呢，如果看到一个角色有人争时就主动退让了，那还在这个圈子里混？别说娱乐圈了，什么圈子都是竞争，凭什么宋奕昕就得温良恭俭让了？你是自己在现实生活中没有什么本事，就想别人处处让你吧。】
    楼主回复：【一只‘底层耗子兼五毛舔狗贱婊’，鉴定完毕！】回复1：【切！鉴个鬼头！你考出‘鉴定师资格证’了吗？你是用什么国标来鉴定的？哪个部门颁布的标准？试用什么范围？】
    回复2：【哈哈哈，灵魂考问。同样讨厌这些自以为是的‘鉴定者’，不知采用的是什么标准，没有证据开口就是骂不认识的人什么婊的又自鸣得意宣布‘鉴定完毕’的这类人，心理上恐怕是有一点点，呵呵，大家懂的。一楼不要认真，认真你就输了。】
    一楼回复：【没有认真，只是欺待他们更疯狂又灭不了我的样子。喜欢吃瓜他们无知无智又上窜下跳的样子。】
    张秋灵在网上小号狂喷，但是被有正常判断力的网友怼得吐血，心中一气，把pad都摔得碎了屏。
    张秋灵出了房间下楼去，就见母亲李萍刚刚回来，还给她带来了三个剧本，说：“秋灵，你来看看，你喜欢哪个剧本。”
    张秋灵听说有戏拍，她虽然脾气不好，但还想成为大红大紫的明星的。对张秋灵来说，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她还是想要成为万人之上，众星拱月的风光。
    张秋灵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坐下，和李萍商量剧本。
    张秋灵问道：“是什么剧？什么角色？”
    李萍拿出一个本子，说：“这一部《谍战风云》，主演是刘震东，六月开拍，你可以看看女一号‘薛百合’的角色。你想演的话，基本就能接到。”
    张秋灵问：“刘震东？是谁呀？我没有听说过。”
    李萍说：“是一个实力派的演员，在谍战类型片中还是挺有名的。”
    张秋灵不屑地说：“你这么说我就了解了，谍战片有什么意思？还类型片，看来拍了很多也不出名。”
    李萍又拿出一个剧本：“这是宫廷剧《美人谋》，但是女主角已经定了，‘丽贵妃’这个角色还是很出彩的。”
    张秋灵知道宫廷剧一直是热门类型，前年就拍过一部非常红，不禁问道：“女主角是谁？”
    李萍说：“林若雪。”
    张秋灵说：“难道我还不如她吗？”
    李萍叹了一口气，说：“秋灵，你总是新人，都是要通过历练的。”
    张秋灵说：“让我去给林若雪作配，她有那么大的脸吗？”
    李萍知道女儿心气高，劝道：“新人还是要谦虚一点，多一个机会，认识一些圈内的人，下回才有合作的机会。”
    张秋灵说：“爸不是一直想拍《唐宫传奇》吗？不能让我做电影女主角吗？”
    李萍说：“恐怕要明年才能开拍，你今天再历练历练，积累演技和人气，将来你爸爸让你当女主角，投资人也信服一些。”
    《唐宫传奇》的投资可能达到3亿，张秋灵做梦都想要演女主角。
    张秋灵又拿了一个本子，一看是《美味奇缘》，她的心思凉了一半。
    张秋灵说：“妈妈，就这么几个本子吗？”
    李萍说：“如果你想要持续热度，就接拍《美人谋》，虽然是反派，但是这个反派也很出彩，关注这部戏的人多。”
    张秋灵说还：“我已经在《封神英雄传》中演子奸妃了，又要演奸妃？”
    《封神英雄传》中，好歹其实她是一人分饰两角，真正的妲己是善良美丽人人爱的人设，只有狐妖才是反派。
    李萍说：“《美味奇缘》也不错，是时装青春偶像剧，六月开拍。”
    “还青春偶像剧，国内这种题材的戏极少能上星的，就算上了星，收视率也不高，除非有大帅哥明星加盟。”
    李萍说：“听说男主角是你公司的人，秦朝，你也认识。这部戏就是他哥秦总制片投资的。”
    “秦朝他堂哥家厉害，他家又没有多厉害。而他也只是一个新人，在之前拍的电视剧里都演配角。”
    秦朝和宋奕昕一样，出演过那三部剧，宋奕昕还当过一回女主角，秦朝只演男三号柳逐月，他现在都还在《名剑风流》剧组，他还没有杀青。
    第74章 初露锋芒
    李萍明白, 女儿这是嫌弃秦朝的咖位不够了, 可是哪有那么好的事, 她总是遇上众星拱月的戏？像《封神英雄传》是要钱和人情面子的, 不可能长期那个样子的。
    李萍说：“就拍一部，现代戏拍得很快的，不用两个月就拍完了。作品多, 人气才会高嘛。”
    张秋灵满心的郁闷, 说：“就没有好一点的剧本吗？那个宋奕昕都能接拍《名剑风流》，这部戏关注度高得多，我还不如她吗？给接差不多的剧都不行？”
    李萍说：“这个圈子里, 能适合你这样年纪的女演员拍的资源也是数得着的，总不能拍草台班子的戏吧？还有一些资源也都有各自的老板的，他们也都有自家的艺人要捧的。只有积累了人气, 才有大把的好资源找上你呀。”
    张秋灵说：“我就不信蓝鲸拍了《名剑风流》后就不做新剧了。”
    李萍想了想, 说：“听说又备案了一部年代剧《黎明之前》和一部春青电影，但是资源给谁也不一定。”
    张秋灵说：“不会又是给那个宋奕昕吧？或者杨菲菲、蓝静要出来一争？还是二三线的林语桐、李绰君？”
    李萍说：“秋灵，你如果要这个资源, 你也得和拿出态度来。你心里知道有这么多人争了, 多少人想上戏都难，你就好好沉淀沉淀。”
    张秋灵说：“现在赵总和王大少都是那个宋奕昕的入幕之宾, 我怎么争？咱们家自己公司不能自制剧吗？”
    李萍说：“你爸爸的精力都放在电影上, 那帮忙监制《封神》都很难得了。”
    张秋灵道：“说起来我就生气，我们制的剧，凭什么让什么人都来沾光？就不能把宋奕昕无聊的戏都删了吗？我就不信了。”
    李萍说：“你要主张删除她的戏呢, 还是想蓝鲸三年合约时间内都不给你任何机会？”
    “妈妈~~”
    “我都知道，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听话，这三部戏是我现在能给你争取到的像样一点的选择了，你选一部。”
    李萍也是当过演员的，明白女儿这种对同期艺人竞争时的危机感，因而生出反感，这再正常不过了。从国内娱乐圈到国外的娱乐圈，都不缺少同时期的女艺人或者男艺人竞争不和的消息，特别是女演员，撕起来吸引无数眼球。
    张秋灵宁为鸡头，不为凤尾，不想给林若雪做配，又不想演抗战剧，最后只能接了《美味奇缘》，但想多一部作品，也多一分和宋奕昕相抗的本钱。
    ……
    集训营开学的第一天，举行了开幕仪式，又是领导现身讲话，并且给六十名成员介绍了集训课程计划。
    能到集训营来的人都是全国的尖子，高中前的数学基础都是相当扎实的，所以集训的方式也是分类讲授和灵活的题海训练并讲解。
    通常时几名教练负责一个模块分类题型讲解，一般来说上午做考题，下午或晚上听讲解题。
    每个星期会穿插着相关领域学者的讲座报告。
    国际的中学生数学比赛出题规范限制只需用高中所授的知识领域的方法去解题，不提倡用超出高中数学知识点的去解题。
    高中数学基本分为八大专项：1、集合、函数导数、积分；2、三角函数、平面向量、解三角形；3、数列；4、立体几何；5、概率统计；6、不等式，坐标系参数方程，推理证明；7、解析几何；8、复数、框图。
    而国际大赛时题型一般分为代数、几何、数论和组合数学四大类。
    这四大类的题目常常需要会把高中的八大专项的知识运用起来，所以需要对这些知识点极为敏感。
    集训两个月，差不多是一个星期进行一个大类的训练讲解，从易到难递进。后一个月就是混合模拟训练了，最后按照从开始到结束时的表现来选拔最优秀的选手参加国际大赛。
    一个星期要集训六天，前两天的题型还是高考难度的，后四天就都是国内大师们出的，那些大师还都出过国际大赛的题。
    这里聚集着全国各地的高三学霸，都承受得住这种考试训练和讲解的强度。
    已经是训练代数类题目的第六天了。
    昨天上午花4.5小时做三题，下午再花4.5小时做三题，合在一起也就像大赛一样六道题，只不过现在的六道题全是代数相关的，每题7分，满分42分。
    昨天晚上的时候四个老师赶着将六十名学生的试卷都批出来了。今天一早就放到手上，今天要讲题和拓展。
    教室济济一堂，宋奕昕前后左右的男生女生又往她卷面上看看，后面的一个男生笑嘻嘻的撩她说话：“宋奕昕，又是满分，怎么考的？”
    宋奕昕淡淡说：“天天训练的。”
    又一个男生笑道：“你怎么练的，我天天训练都没有满分，你教教我呗。”
    宋奕昕说：“你真会开玩笑，这么多大师在这里，还需要我教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宋奕昕调过发际线，练过形体，腹有诗书气自华，她的美貌气质此时也不下于欧阳珊珊了。这些春/心/荡/漾的男生就像是闻着蜜的蜂一样，赶也赶不走，每当上课时，她坐在哪里，周围就难免围着一群各地来的男生。
    好在宋奕昕都会主动和为数不多的女生们交流、一起吃饭，丝毫没有明星的架子。
    今天由李老师负责讲了前三题，下午陶老师讲了后三题，他们还先请做对的同学用英文给大家讲解题目。因为到了国际大赛上，如果能用英文给各国的同行或者名师们讲出来，则能更好的体现国内学生的风貌。
    宋奕昕就接连两次被要求讲解一题了，大家也都知道她英文也十分流利。
    到了晚上，今天还来了一位卢家华教授给他们拓展知识，讲【黎曼(riemann)猜想】。
    因为卢教授是归国华裔学者，曾是还是哈佛大学的数学教授，被哈佛大学赞为‘一人撑起哈佛大学的数学专业’。这样的大教授每年在国内的时间都有限，这时能够抽空来给他们这群国内的高中生开讲座实在难得。
    卢教授是美籍华裔，是国外的教育背景。就像大学里顶级教授教信息课程都用英文一样，为了100%表达清楚，卢教授的讲座也用英文，但是他助手所做的ppt是有中文提示的，这些高中生学霸们大多数能结合ppt听懂他的讲座。
    【有些数具有不能表示为两个更小的数的乘积的特殊性质，例如，2，3，5，7，等等。这样的数称为素数；它们在纯数学及其应用中都起着重要作用。在所有自然数中，这种素数的分布并不遵循任何有规则的模式；德国数学家黎曼(1826~1866)观察到，素数的频率紧密相关于一个精心构造的所谓黎曼蔡塔函数z(s$的性态。著名的黎曼假设断言，方程z(s)=0的所有有意义的解都在一条直线上……】数学界的难题很多，与费尔马猜想、哥德巴赫猜想相比，黎曼猜想要年轻得多。
    费尔马猜想经历三个半世纪才被解决，哥德巴赫猜想历经两个半世纪屹立不倒，黎曼猜想才经历一半个世纪。
    19世纪以来，许许多多的现代数学成果开枝散叶，早期都被人认为开发了这些无用的分支。就像现代很多厌恶数学的高中生一样，比如早期的韩寒，大家认为一走出社会，那些三角函数、代数几何根本就是无用的，普通人只要会数钱就好了。可是到了现代，数学早成为最强有力的工具，是一切科学技术的基石。
    比如黎曼猜想是关于质数（素数）的研究，质数在当今信息时代就被广泛应用，质数（素数）是互联网大门的钥匙。
    现在的信息时代，居民们都免不了要用各中互联网账号，一种软件的用户注册后都要信息加密。就像国内一般流行的app都有几亿用户，如果每一个用户都采用不同的加密方式，服务器只怕要崩溃。
    于是服务公司就用同一种加密的方法，但是每一个人的加密却只有自己和公司知道，可在系统中都转化为同一种规律方式但是不同的数据。
    数学真的是任何科学的基石，当然也是计算机科学的基础，也难怪现在集训队中许多人已经保送到青花最好的计算机本科班了。不过，在数学界，读计算机ai的其实是属于鄙视链下层的，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这个行业最可能赚到钱和就业。
    卢教授对着一群高中生，这个难题明显会超纲的，所以他主要还是做兴趣的激发，并没有把讲座往深里带。
    终于讲完了，卢教授的助手拿着话筒问大家：“有没有要提问的？”
    宋奕昕知道这个“书中世界”和学霸所生活的世界只有当代的人物微有不同，科学历史存在的基石是差不多的，所以在她穿越前，她都读过“黎曼猜想”的难题的论证论文。（注：作者纯属瞎扯，不要考据）
    宋奕昕见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提了几个比较浅的问题，宋奕昕非常敬重这个拥有老一辈华人的家国情怀而归国无私奉献的华裔教授，听说他把国家给他的待遇都用于资助学生出国深造了。
    宋奕昕举起手来，助手看到了，说：“好，请把话筒传给这位同学。”
    宋奕昕因为卢教授用英文授课，所以也用流利的英文提问：“您好，卢教授，我是来自于京城xx中学的宋奕昕，aileen song。请问卢教授，关于【黎曼猜想】的证明，是否可以采用todd函数反证法？”
    卢教授这时才一怔，说：“这位同学，说说你的想法。”
    宋奕昕说：“是否可以借助量子力学中的无量纲常数α——精细结构常数。因为精细结构常数大约等于1/137，刻画的是电磁相互作用的强度。比如在氢原子中，我们大致可以说电子绕原子核的速度是1/137再乘上光速。理解精细结构常数只是最初的动机，但是过程发展出来的数学方法是可以理解【黎曼猜想】的。”
    数学是很复杂繁冗的，就算是卢教授，他一时也不能轻下论断，问道：“那你试想过，按照你这个思路，写出论文吗？”
    宋奕昕说：“我心里有这样的设想，但是目前还没有动手去论证。”
    卢教授笑道：“同学，你的想法是打开了一个思路，如果你能写出了论文，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作者有话要说：注：黎曼猜想据说是在2018年被德国阿蒂亚爵士（sir michael francis atiyah）证明出一小部分，当然也存在不少质疑。
    作者就只是一外行人，也就写爽文yy，假设他证明的一部分是成功的。
    至于女主得到过这个思路，时隔这么久，那过程那么长，也是不可能有地方抄袭的，不过到底算是一个外挂。
    这就好像，我知道历史上有哪些诗人，又属于什么派的，但是要我把他们做的诗完背下来也是不容易的。
    另外，作者也肯定没有看过阿蒂亚爵士（sir michael francis atiyah）的论文，因为世上能看懂那些东西的人极少。大家不要认真。
    第75章 突然的吻
    卢教授下了课, 也过来与她握手了, 笑着说：“如果你沿着这个方向写出了论文, 或者写论文的时候遇上了难题, 你可以到青花大学来找我。”
    宋奕昕见老教授这么和蔼，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笑着说：“那恐怕要等我上大学后了, 我正想读青花大学。”
    以宋奕昕是集训队的成员，就算不高考，各大学也抢着要她, 所以将来她是可以找到卢教授的。
    卢教授心情不错，离开了教授，许多集训队的同学都羡慕中带着一分敬佩看着她。当了一个星期的“同学”, 他们也足以了解她不是空有美貌的花瓶了。
    岑语琴还拉着她说：“你的英文口语也这么好呀？”
    宋奕昕说：“还行吧, 从小就苦背。”
    回宿舍时，仍有不少男生前后都跟着，有些男生说一些数学话题想要撩她的, 她听到是真的讨论的也回应一两句。
    不过, 她只会和亲近的女生一起时才跟他们聊，注重避嫌, 也注重自保。这个年纪的小男生和男偶像的老婆粉一样很冲动的, 要是他做出什么事来，她有理都说不清了。
    又一连特训了三个星期，把几何、数论和组合数学都特训了一遍, 之后就迎来高考了。
    高考期间，他们可以休息四天，等于是把之前的星期六休息回去，还有少部分学生是要赶回去参加高考的，比如宋奕昕。
    宋奕昕6月5日上完课就乘晚班飞机赶回京城，抵达京城时也是晚上12点了。她在夜晚不敢打的，刚巧许嘉言早打听清楚她什么时候回京，他说来接她，她不想在机场睡一夜，也就没有拒绝。她又不是去拍戏了，自觉不好意思让杨芳派公司的车来接她。
    脸皮极厚的许嘉言常常给她发一些东西，要么是那剧播出一周后的收视的事，要么是他打算新投资一部电影的事，还能是宋奕阳的事或者欧阳家的事。
    宋奕昕发现这家伙外表清冷其实心机极深，不像赵尔俊的那成种熟富有阅历，不像王承勋那样狂傲又耿直。
    许嘉言是自己开了一辆宝马车过来的，也没有带保镖。这人不像王承勋那样经常自己开跑车载着新女友外出，她想他应该比较少自己开车。
    宋奕昕坐上副驾座时，忍不住说：“你车技行吗？”
    许嘉言瞄了她一眼，说：“你对着男人不要问‘你行吗’。”
    宋奕昕撇撇嘴，许嘉言扬了扬嘴角，说：“放心，这车安全性能很好的，况且我中午睡了半天，晚上喝了两杯咖啡。”
    许嘉言忽说：“咱们的电视剧播了一个星期了，已经登上了卫视收视榜首了。”
    宋奕昕说：“你买收视率了？”
    许嘉言说：“我像是这种人吗？其实买收视率也是自欺欺人，欺骗不了行内人的，只是欺骗行外人，营造一种某个演员流量很高的假象。然后就有这种气氛拉高演员和电视剧的热度，给演员和制作方带来后续的好处。蓝台本来就是大台，要欺骗它也不容易。”
    宋奕昕说：“这个圈子怎么就要这样搞呢。”
    许嘉言说：“人都这样的。换个人把持这样的权利，也一样要做交易谋利，之后法制建全起来，会更规范的。”
    宋奕昕说：“我一直在集训，也没有看过。”
    许嘉言温情脉脉看了她一眼，说：“你的角色昨天才出场，现在还没有进入梁贞贞的案件，你现在人气很高，在戏里极好看……嗯……在现实生活中也好看。”
    宋奕昕深吸了一口气，总有“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觉。她还是有一分好奇自己演的戏的，但是她现在正值将杂事清空的时间，还是把国际大赛也比完后再说。
    送她回到家时已经一点多钟了，许嘉言也只喝了一口水就告辞了。
    宋奕昕送他到了玄关，正说了一句“开车小心”，他忽然转过身来，猛得抱住她，往她唇上亲下来。
    宋奕昕大惊，忙挣扎推他的胸膛，他的吻辗转压下来加深磨着她，宋奕昕控制不住一阵慌乱的心跳，脸如火烧。
    许嘉言终于离唇，垂眸看着她，她还是懵了的神态，只不过脸色绯红。
    许嘉言说：“我也觉得自己挺浑蛋的，比赵尔俊浑蛋。我不介意你不承认我，也不介意你一个月也陪不了我一天，我只要成为你回来的时候除了阳儿之外第二个想到的人。”
    宋奕昕也根本不知道怎么反应，她觉得这很危险，可是心中又莫名地燃起一股青春的火焰，凡人女子被他一点一点诱惑。
    许嘉言捧起她的脸，俯下头轻吻她的额头，说：“我等你。等你能对自己坦然，等你觉得可以。aileen你要平等的爱情，可是你忘了，爱情从来就是不平等的，我爱你多一些，注定要承受等待。”
    她看到的是出身、身价的区别让两人无法平等，而他要面对的是爱上她这样的女人，需要去等待她的成长。
    ……
    卧室里，宋奕昕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夜空，头一回因为男人的问题而睡不着觉。
    一些完美的鸡汤大道理，现在对她来说都像是狗屁不通的东西，她又觉得自己真的无法面对赵尔俊。
    可是难道他捧红自己，借过钱给她，她就要用自己为代价吗？她想做交易的话当时就做了。他虽然是一个好人，但是他那样成熟的感情阅历丰富的曾经想和别的女人结婚的男子终不是少女的菜。
    许嘉言也有二十六岁了，不可能丝毫没有感情经历吧？除了喜欢他的欧阳珊珊，他另外交过几个女朋友？
    宋奕昕回想起来，好像自己是没有严肃严正残酷无情地拒绝过许嘉言，或者下意识中是默许他的小动作和靠近的？
    几乎每一个少女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这与她是独立坚强的还是无能软弱的没有关系。
    许嘉言最特别的地方不是他英俊潇洒和有钱，这些赵尔俊、王承勋都有。
    赵尔俊、王承勋的人生经历中，如果遇上美人时他们一定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样没有负了美人恩、没有负了自己的少年风流的快意人生。但是许嘉言遇上欧阳珊珊这样的比她似乎还美上一点的女人，让景曜神魂颠倒的女人，许嘉言一个正常的男人居然没有接受。
    女人的公主梦就是这样矫情又可爱的：她们心理上会期待男人对她的爱要足够深，他的爱要有参照物。所以，女人会问男人“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的问题。
    宋奕昕心中最在意的参照人物是谁？就是欧阳珊珊，在景曜心中，在她误以为的亲生父亲心中，欧阳珊珊比她金贵百倍。
    在他们心中，她不如欧阳珊珊，但是在许嘉言格外让人惊奇，欧阳珊珊倒贴他、他还不要，他却用心地接近自己。
    宋奕昕潜意识里就待他不同一些了，再有别的事件促进感情，她情不自禁地也有三分初恋女孩子的欲拒还迎。
    宋奕昕有些失眠了，后天，不，明天（现在是凌晨了）就要高考了，这几日的精神要养好一点。
    治疗失眠有办法，她从书架上找出了那部“失眠良药”的书——《百年孤独》。
    随意翻阅，看到一连串的“何塞阿尔卡蒂奥布恩迪亚”、“乌/尔/苏拉伊瓜兰”、“奥雷里亚诺布恩亚迪亚上校”、“何塞阿尔卡蒂奥”等又长又类似的名字，就算她把名字背下来，人物在脑子里模糊了。精神上还要承受作者的意识流的写法，她果然打了一个哈欠，头一歪就睡着了。
    翌日，宋奕昕没有再花时间临阵磨枪了，在这一个月里，她总还是有点课外的时间的，她也做过三张综合练习，练熟手。至于积累，她比真正的高中生要有优势多了。
    6月6日正值星期六，因为明天就要高考，学生们今天就要熟悉考场。
    宋奕昕一早出门，戴了墨镜和鸭舌帽乘地铁赶往学校。高一、高二的学生不在，但是高三的学生都齐聚一堂。
    宋奕昕走进教学大楼时就引得校友纷纷侧目，这时候的她已经当红全国，并且是本校的杰出标杆学生了，是领导老师们的宝贝。
    校友同学纷纷跟她打招呼，宋奕昕也大大方方寒暄，一时间众星拱月一样。
    校友们惊觉这个从前的“贫穷公主”现在很有星范了。
    宋奕昕正往老师办公室走，就见金老师早一步走出办公室，看着她一脸笑眯眯的样子，说：“宋奕昕回来了，在集训队辛苦吗？”
    宋奕昕彬彬有礼：“金老师好。我都还好。”
    金老师问：“选拔考试在什么时候？”
    宋奕昕说：“其实也不是一考敲定的，现在基本上就锁定前六名比较稳定的选手了，教练们重点在辅导第六名的学生提高，以保障将来的团体总分。”
    金老师又问：“你总在这六个学生中间吧？”
    宋奕昕点点头：“我发挥得还比较重点。”
    金老师开心地和她一起进了办公室，宋奕昕又去和班主任、各科老师打招呼，顺便取来了准考证。
    高三的校友同学生得知宋奕昕赶回来高考，不由得议论纷纷。
    “她不是得了全国中学生奥数大赛冠军金牌吗？这个成绩是能保送青花、京大的吧？”
    “两所大学的招生办都跑过学校了，争着要她。”
    “她在云南集训还赶回来高考，不嫌麻烦呢？”
    “我猜是学校要求她考的吧。”
    “对呀，我们学校只有她有机会夺取市状元，就算不是市状元，区状元也好呀。”
    “学校和老师都希望她能争面子。”
    “她不是拍戏就是集训，现在的水平还能夺得区状元吗？”
    “反正她考不考都能上名校，也没有什么压力。”
    “其它科目的老师才最想她考得好。”
    “好现实哦，以前她也没有那么受老师欢迎呀。”
    大家议论一翻，又觉得没有了趣味，别人前途无忧，自己前途未卜。
    在高中时，高考之前，大家还可以自欺欺人，大家都一样，但是高考是个分水岭。过了这道分水岭，各人所见到的世界就大不相同了，而从前家世不好、书也没有读好的人会发现，将来自己所能改变和左右的事更少了。
    到了三十岁，也得接受自己的平凡。
    不过现在还未参加高考的学生们，对于这些概念只是间接的了解，并没有被社会现实直接打击过。
    第76章 攀附之人
    宋奕昕领了自己的准考证, 正要就去找一找地方, 就见同班的女同学陶雪跑上来说：“宋奕昕, 你是哪个考场？”
    “第七考场。”所有高三学生都是被打乱班级的。
    陶雪说：“我是第九考场, 我们都在高二的教学楼，我带你去吧。”
    宋奕昕微微一笑：“好呀。”
    陶雪亲昵的挽住她胳膊，宋奕昕也只淡淡一笑, 没有拒绝。
    一边走, 陶雪还问她：“你要上青花还是京大？”
    “青花吧。”
    陶雪又问：“读数学系吗？”
    宋奕昕想了想，说：“我还想要读生命科学方向的。”
    陶雪奇道：“其实当明星更赚钱吧？你现在已经开始红了，大家都羡慕你能当明星呢。”
    宋奕昕浅浅一笑, 说：“我还是想趁年轻多读点书，现在不读会后悔的。”
    陶雪叹道：“咱们学校也有不少艺考生，考戏剧、电影、音乐的都有, 这考了大半年, 听说三班的章梦影的专业分过了电影学院的分数线。”
    宋奕昕努力回想，说：“章梦影？啊，三班的班花？”
    陶雪低声笑道：“其实, 你比她漂亮多了。许多人考上了, 将来也没有戏拍。”
    宋奕昕不想评论这个话题，交浅莫言深, 万一被陶雪传出去后她凭白得罪了人。于是, 她就专心找起考场来。
    熟悉考场之后，出了教学楼，又有一些校友围过来, 要求合影。原主在高一高二时不会遇上这样的要求，但是现在的她也不会受宠若惊。
    合影之后正要离校，却见同班的方莹和之前陶雪提起过的章梦影朝她围过来了，方莹还热情地说想请她吃饭。
    宋奕昕婉拒道：“我弟弟还等我回家吃饭呢。”
    章梦影说：“现在时间还早，那么一起喝杯茶吧。明天就要高考，今天你应该没有通告吧？”
    方莹拉过她说：“走吧，不要客气了。”
    宋奕昕见到这样自然熟的人，这个时候她也不想与人起冲突，影响明天的考试，于是就勉强同意。
    在附近找了一家茶馆，煮上了一壶乌龙茶。
    三人品了一杯后，方莹开口问：“奕昕，现在蓝鲸娱乐还招练习生吗？”
    宋奕昕说：“我都好久没有回公司了，也没有出通告，我不清楚现在公司的规划。”
    方莹说：“我们也是艺术生，想往演员这方面发展，你能不能帮我们打听一下？”
    章梦影说：“本来不该这个时候问你，但是平常也见不着你。”
    宋奕昕说：“你们不是还没有上大学吗？我看他们大多数是招大学生的，有学院派表演基础，像我这种情况的，当时我这届练习生就我一个。”
    方莹说：“那是什么原因让蓝鲸娱乐招你当练习生？”
    宋奕昕斟酌一下，说：“也许看我将来能给公司赚钱吧，还能是什么原因？许多练习生签了合约也要跑多年龙套演不是有名字的角色，这也要看运气的。如果公司没有帮艺人接到角色，艺人想要解约，违约金高到你怀疑人生。有些公司没有能力给艺人规划却签了一个艺人，其实就是赚违约金。因为合约并不能强制让公司给艺人接什么戏，如果运气不好没有接到戏，公司会说艺人自己咖位不够或者‘体寒’。这一行水很深，没有你们想得风光。”
    章梦影说：“我的艺考分已经能上电影学院，文化分肯定没有问题，奕昕你有那么多戏拍，能不能带我去跑跑龙套？”
    宋奕昕早知是这点子事，什么人都是往利益看的。学校和师长能给她维护名誉，所以她都对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得不到学校师长的帮助忽略不计。可是这两个校友能给她什么好处，要她去帮她们，这事儿太费劲了吧，她也不想被不能给她利益又没有在困难时帮过她的人捆绑消费。
    宋奕昕说：“我这两三个月都没有戏拍，也不知道公司之后会安排什么戏。每一部戏中的角色都是各大合作公司瓜分的，给他们公司旗下的艺人，没有经纪公司的艺人很难得到角色的。同一家经纪公司里的艺人也要竞争上戏。我自己是个新人，也没有带艺人进组的权限。”
    方莹又问：“你能介绍我们去蓝鲸吗？”
    宋奕昕叹道：“不是我不帮，这种事只有你们的亲人才能帮。先不管蓝鲸选艺人的偏好问题，真的进去了，万一签了合约也没有好的角色可演，那不成了我的责任吗？进了这个圈子，你们就会发现，什么都是要自己争取的，先理清自己的经济价值的比较优势，借此说服导演、制片人和投资人。当然，那些潜规则和星二代除外。”
    方莹心头有许多不甘，章梦影还现实一点，也没有抱太大的希望，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章梦影说：“谢谢你的提醒。”
    方莹不悦，忍不住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没有比较优势？我们没有你漂亮？”
    宋奕昕笑道：“我没有这么说，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是自己都这么想，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
    章梦影忙打圆场：“都是校友，方莹说话也太冲了。我就觉得我没有奕昕好看，但是我不一定就要去演绝色美女的角色。”
    宋奕昕见章梦影还没有那么公主病，不像方莹这样：她自己都那么现实，偏偏怪别人不帮忙，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宋奕昕好心提醒一句：“梦影，以后你要是真想进这一行，除非你还有别的东西可以依仗，如果没有，最重要的也不是演技。因为这一行多的是戏骨，所以要在众多戏骨中出位，最重要的是能搞定人，让人觉得你这个人相处起来舒服。这个圈子里没有谁有义务要帮你，没有谁要听你的意见，没有谁有义务要在你身上花时间。得到机会的第一步，不是你想得到什么或者得不到就恨，而是你真心实意给别人带去他乐见的东西。我只是这样一说，信不信是你的事。”
    现在的高中生，很多都是家里的小公主，哪里见识过外头的风雨，但是人的天性有差异，章梦影虽然也现实，但相处起来让人舒服一点。
    章梦影说：“谢谢，我会记得的。”
    宋奕昕又说：“你进了艺校后，应该会有不少经纪公司在学校里物色新艺人的。签约的时候多留个心眼，别被骗了。”
    方莹听了宋奕昕刚刚跟章梦影说的话，心中不知什么感觉，又怨恨又气恼又后悔。
    方莹说：“我们又没有经验也没有关系，怎么留心眼？”
    宋奕昕真的怀疑方莹的父母是怎么教导她为人处世的，她不会的难道别人还要帮她搞定吗？谁有兴趣听她抱怨？
    宋奕昕觉得怼她没有意义，看了看手表，说：“我还要赶回家吃饭，茶钱我付吧。”
    章梦影忙说：“说了我请的。”
    宋奕昕道：“那好吧，谢谢了。”
    ……
    宋奕昕买了菜回家时，宋奕阳也正上了剑道的兴趣班回来，背着背包，一身热汗，赶忙冲了一个凉。
    小萝卜头冲好了澡赶到厨房，就见宋奕昕在收拾一尾鲤鱼。
    “姐，又吃鱼呀？”
    宋奕昕说：“吃鱼聪明。”
    宋奕阳擦着头发，说：“你够聪明了，总要给别人留条活路。”
    宋奕昕笑道：“我就喜欢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她说着将鱼放入油锅，宋奕阳又去把自己的衣服洗掉，家里只请了一个保洁员，一个星期来一次，平时的生活都是宋奕阳自理的，偶尔许嘉言会来把他带去他家。
    宋奕昕做了三菜一汤后就开饭了，宋奕阳忽然说：“姐，我能不能不学吉他？”
    宋奕昕奇道：“为什么？”说的是英文，训练弟弟的英语。
    宋奕阳想了想，还是从学过的单词句子的基础上组织语言，有点结巴的说：“现在，老师让我们弹c大调，反复的弹奏、练习，真的好无聊。”
    宋奕昕说：“现在嫌弃练习苦，长大后你更没有时间学。”
    宋奕阳说：“我也不是非要学吉他，我不是好好学剑道了吗？”
    宋奕昕想了想，说：“宋奕阳同志，男人要会一样乐器，也要会一样特长的运动，这样将来容易追女孩，你明白吗？”
    宋奕阳三观差点崩了，说：“你不是严禁……我和女孩子多来往的吗？”
    宋奕昕说：“我从来反对的不是谈恋爱的年龄，而是经济条件。我的三观里只有经济独立的男人才有资格追女生，你哪天开始不花我的钱，你哪天就可以自由追女生。”
    宋奕阳叹道：“我也没有想早恋，我就是不想学吉他。”
    宋奕昕想了想，说：“那你想学钢琴还是小提琴？”
    宋奕阳伸出手来，说：“我的手指不听使唤，我不擅长、不适合，我在兴趣班上很丢人的。”
    宋奕昕说：“今天把人都丢光了也比长大后没有一样拿得出手强。”
    宋奕阳说：“我已经好好学剑道了，有这个特长了。”
    宋奕昕仍然坚持自己的观点：“男人会一点音乐会有用的。”
    宋奕阳无奈，只好表示自己会坚持到底。因为是周六，吃过午饭正有吉他兴趣班，他又老老实实去上课了。
    宋奕昕中午睡了一觉，起来做了一个小时的瑜伽，然后开始做晚饭，到了四点半时，宋奕阳也回来了。
    宋奕昕饭还没有做好，就让他弹一弹他说的c大调，但想没有那么差吧，一听果如魔音入耳。
    宋奕昕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对他的技艺做刻薄的点评，还违心地说：“还是能听出一点调子的。”
    宋奕阳：“……”
    到了摆饭时，忽听到门铃响起来，宋奕阳起身去开门。宋奕昕还以为是许嘉言或者赵尔俊，少有人知道她住这里，知道的也不会主动上门来，没有想到过来的是王承勋。
    王承勋把礼物放在案几上，看到宋奕昕就说：“我就打赌你已经回来了。”
    宋奕昕暗想这大少爷纵情声色，身边少不了女人，这一个月来身边应该又换一茬人了，怎么还会来找她。
    “我刚回来，你怎么突然来了？也不打个招呼？”
    王承勋说：“怎么打招呼？打电话吗？你会骗我的。”
    宋奕昕表情一滞：居然无法反驳，好像说的是事实。
    王承勋见她的表情，心头也有几分不爽，以他的身份何时这样自贱过？
    “我就是在你高考前来看看你，没有别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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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7章 成年告别
    宋奕昕就算选赵尔俊报恩与合作, 她也不太可能跟王承勋在一起, 她真的不喜欢他这种类型的男人。
    王承勋眼带笑意：“是不是感动了？”
    宋奕昕说：“你吃过饭了吗？”
    “没有呀。”
    宋奕昕起身说：“你要是不介意, 坐下吃点吧。”
    王承勋说：“虽然你做饭的手艺跟我家的厨师相差有点大, 但我不介意。”
    王承勋起身去洗了手就上了桌，宋奕昕为他盛好了饭。
    王承勋感叹：“好久没有美女陪我吃饭了，唉。”
    宋奕昕眼观鼻、鼻观心, 王承勋瞄着她, 说：“奕昕在云南时有帅哥陪你吃饭吗？”
    宋奕昕说：“我天天吃食堂，你觉得有吗？”
    王承勋说：“比我总好一些吧？”
    “吃饭吧，你不饿吗？”
    ……
    饭毕后再坐一坐就七点多钟了, 王承勋就想她陪他走走，宋奕昕却说：“我今天要早点休息，明天又要赶早。”
    王承勋说：“宋奕昕, 只陪我半个小时, 你会完完整整地回来的，公共场合，我又能对你怎么样？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宋奕昕说：“你不会在我家坐坐吗？下楼去也就是瞎逛嘛。”
    “我爱瞎逛！你家什么都没有, 好不好？”
    宋奕昕叹了口气：“好吧, 最多半小时，我明天要考试, 不是开玩笑的。”
    宋奕阳看他们离开, 心中也不禁吐嘈：姐姐这么忙，陪他的时间本就有限，为什么每一次还有人过来抢人？
    一出了大楼, 王承勋就拉住她的手往自己的车攥，宋奕昕忙挣了起来，说：“我自己会走，你别拉我。”
    宋奕昕抽回了手，王承勋说：“其实我有礼物要给你。”
    宋奕昕眼波潋滟，眼神却有些躲闪，说：“干哥哥，你不要浪费时间在我身上，我不可能跟你有别的发展的。”
    王承勋说：“我没有逼你跟我在一起，我不是那种人，我只想你今晚能开心，明天好好考。”
    宋奕昕怀疑地看着他，说：“你想清楚，你在我身上花掉的任何私人时间，如果是出于别的目的，都是无用功。”
    王承勋抿了抿嘴，忽然用力攥过她来到他的车前，打开车门从里面取出一个盒子。
    “我只是想送你一个巧克力蛋糕，我请顶级的西点师做的。如果有压力，吃巧克力蛋糕就会觉得心情放松的。”
    “……”
    “虽然你有保送名额，但是你仍然选择高考，这确实是人生很特别的经历，过了这道门，你就真正成人了。我就是想陪你最后当一次孩子，你不是一直没有机会当孩子吗？眼看着就要真的成为大人了，现在再不当一回孩子，就没有机会了。”
    宋奕昕愣住了，看着他这个模样，她所有那些出于浅薄的情情爱爱的想法都没有了。
    王承勋低头问她：“小时候有没有想过，亲人朋友给你过生日？”
    宋奕昕顿了顿，点头，又说：“可是今天也不是我的生日。”
    王承勋笑道：“我知道，6月26日，今天是6月6日。可是26日你也没有空见我，不然我也可以给你过生日。”
    宋奕昕轻轻叹了口气，王承勋问道：“你又怎么了？”
    宋奕昕说：“我活到这么大，不喜欢欠别人，也不喜欢别人欠我。要是突然幸运一点点，我也不知道可以用什么偿还。”
    王承勋说：“为什么要这样想？你是女孩子，一个女孩子年轻的时候本来就是要被人宠爱的，这是无条件的，无需计算，无需偿还。”
    宋奕昕抿嘴轻笑：“你王大少一张嘴，树上的鸟儿都给你骗下来。阅历少一点的女孩子遇上你就晕了。世界真的那样简单就好了。”
    王承勋说：“就是你把事情想复杂了。你只要简简单单拥有一分快乐，不好吗？”
    宋奕昕叹道：“鸡因为贪图农户提供的谷子，不再去自己觅食，失去了野外生存的能力，又爱上了别人给的暖窝，最后成了农户的鸡汤。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王承勋说：“我还能宰了你吗？你也不是……唉呀，你干嘛要用鸡来比喻？”
    宋奕昕说：“好，不谈这些，今天我谢谢你，切蛋糕吧，我想吃。”
    王承勋把蛋糕放在车背上，然后小心的给她切了一块，取了碟子盛了给她：“我的公主殿下，您慢慢享用！今天你最大。”
    宋奕昕接了过来，忽说：“干哥哥，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我知无不言。”
    “你之前是想泡我吧？”
    “是呀，你想答应吗？”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说：“除了泡妞，你有什么别的想要的吗？”
    “我想比我爸有钱。”
    宋奕昕呵呵一笑：“你爸的不就是你的吗？”
    王承勋问道：“将来你老公的就是你的吗？”
    “这不一样。”
    “一样的。我可以借我爸快一点成功，你将来也许可以借你老公早一点接近你的梦想，但是这不代表我爸的就是我的、你老公的就是你的。all right ？”
    宋奕昕说捧着蛋糕，看看王承俊帅气的脸，又一脸虔诚地看着手中的蛋糕，说：“好吧，我祈祷，将来干哥哥有赚钱的需要，如果我能帮上他，我一定尽力帮他，因为我未成年时吃了他的蛋糕。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蛋糕，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干哥哥！”
    王承勋看着她，她的风情是这样动人，他好想爱她，可是竟然难以如人意。聪明如他，自然知道她虽然没有拒绝，却也给自己划了一条线，不敢轻易越过。他从来没有见过意志如此坚定，在这种时候头脑还能这样清醒的出身贫寒的女孩子，越是没有见过得到过好东西的贫寒女孩子越容易受诱惑，这是客观的，可她竟是做到了违反这种客观。
    她已经丝毫不淑女地吃了起来，就是一个孩子终于吃到了心慕已久的蛋糕的模样。
    王承勋也端着自己的蛋糕吃着，明明香甜可口，他却吃到了一分涩味。
    王承勋深吸一口气，忽说：“在你眼中，我花心爱泡妞，是个很糟糕的人？”
    宋奕昕已经吃了一块蛋糕，再切了一块享用，至于胖的问题暂时不在考虑之中。
    宋奕昕说：“这种事，你情我愿的，哪里来的那么多卫道士、假道学文章？”
    王承勋眼中一亮，说：“我还以为你很不喜欢我这样的人呢。”
    宋奕昕说：“我没有反对花心，受不了花心分手就是了。就说现代的婚姻制度，其实法律规定的从来都是财产关系，从来没有规定感情归属。”
    王承勋说：“感情和财产总是难以统一，会很麻烦，所以我原来是不婚主义者。”
    宋奕昕点头，吃了一口蛋糕：“我也这么想过。因为男人的智商和美貌常常难以统一，对我来说也很麻烦。”
    王承勋：“我怕妹妹有一天会被男人和女人联手敲闷棍。”
    宋奕昕哧一声笑，又说：“道德标尺想让爱情脱离世俗，可是这世间越脱离世俗的东西越不常见。”
    王承勋说：“我十八岁时，很喜欢一个女朋友，但是她总想要名牌的衣服、包，我那时被限定零花钱，送不了她那些，后来她就跟了一个白人男子。我读完书后回国，遇上的女人也没有一个不喜欢那些东西的，其实她们认识我后，我就算不送，她们也自愿跟我睡。但我觉得陪我一场，连这点小事都不能满足她们，她们也挺可怜的。女人喜欢那些东西也许是天性，没有必要加上贵贱的道德标尺。我遇上的女孩子，只有你不喜欢那些。”
    宋奕昕道：“我也喜欢，谁说我不喜欢了？我只是喜欢自己的钱买的……你有买过东西送但是没睡的吗？”当然，还有她正牌男朋友才有资格总是送她那些礼物。
    “有，你呀。”
    宋奕昕说：“所以，被你惦记上了，可见欠人东西不是什么好事。”
    王承勋失笑，说：“我又没有让你跟我睡来还我。”
    宋奕昕笑道：“等我大红大紫，片酬蹭蹭往上涨，我就带你去巴黎看秀，你看上哪套男装，我找设计师给你私人定制。”
    王承勋想象一下，说：“哇，那是被包养的小白脸的感觉。”
    宋奕昕说：“想不想体验一把？”
    王承勋说：“那我等着你学业事业双开花。”
    王承勋也真没有耽搁她太久，在宋奕昕要吃第三块蛋糕时，他阻止了她：“明天还要考试，吃多了不好消化的。”
    “可是真的很好吃呀。”
    “你可是一个演员。”
    “是你买的。”
    “我买的没有让你这么吃。”
    “i have a dream，就是有人专给我买蛋糕，我想吃多少吃多少，吃一块扔一块……”
    王承勋莞尔：“你少来，你又不跟我交往，不然就有了。”
    她耸耸肩，王承勋说：“听话，回去休息吧。”
    王承勋盖上了蛋糕，收拾回车里，冲她挥了挥手，说：“回去吧，说了不多耽误你的。”
    “那我走啦？”
    “啰嗦。”
    王承勋看着她进了大楼，才不由得转为落寞，他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真的想要爱她，可她真的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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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8章 高考上场
    翌日七点钟出门, 乘了地铁赶往学校。赵尔俊昨晚还打过电话给她, 得知她竟然“悄无声息”地回来了, 本来说来送她, 但是她说怕早上堵车，反而误了时间，地铁还更不会堵车。
    学校内外已经围着不少家长, 送孩子进学校后在门外焦心等待。
    学校门口已经来了一些警察和在维持秩序, 她凭借学生证和准考证进了学校，考场大楼也拉起了警戒线，听说八点半才能进场。
    她就在学校的操场上转悠了两圈, 时间差不多了，才进教学大楼，上了厕所后才进了考场。
    监考老师在核对她本人时还愣了一下, 大约她有点名气了, 对方也知道她。
    8点45分宣读考场规则，到了55分时，发下了答题卡。
    等她涂好了卡, 试卷也发下来了, 正听到了一声铃响，考试时间, 正式开始。
    等到宋奕昕一看卷面, 不由得吃了一惊，原主是没有参加过高考的，这个时候原主都还没有脱离苦海。
    学霸宋奕昕参加过异世的高考, 也是这个年份，她不能记全所有细节，但是当看到第一大题的阅读材料时，都觉得似曾相识。
    第一个阅读大题共三部分材料，从中国印刷术引入新技术创新，又浅谈中国古代的科技发展。
    宋奕昕再往下看，仍然觉得似曾相识。
    第二大题的文言文阅读出自《左氏春秋》，第三大题出自《论语》。
    宋奕昕平静下心来，心想：穿越一场，我担惊受惊吃了这么多的苦，真的给我开一个这样的外挂也没有什么。你不开这种外挂，我凭实力也有九成把握拿第一。
    宋奕昕遂平心静气答题涂卡，花了40分钟做完了前面的题目，最后着手作文题。作文一共是两道题，分为微作文和作文。微作文耗时不长，她花了十几分钟就完成了。
    看看大作文，二选一的题目：《假如我与心中的英雄生活一天》和《深入灵魂的热爱》。由于后者要求写对一种植物、动物或器物的热爱，她没有这方面的倾向，只有选第一题，记叙文。
    因为她也曾看过二战史方面的书籍，她展开想象，自己穿越到那个“山河有恙”的时代，见到了他。
    看着他们为了祖国，为了正义，不畏艰险，不怕牺牲；他们也不乏儿女情长，有普通人一样的对美好生活的眷恋。穿越的自己想要救他，可是英雄的一股精神，让她在那个时候阻止不了他的选择，英雄成绝响，让她深受震撼。
    她把历史的细节和人物娓娓道来，若不是真正心中的英雄，她是不可能写出来的。
    她把用词、语句加以精练，结构上有起有承，有感情渲染。
    修改好早稿再誊写在答卷纸上，一手娟秀的硬笔字迹，会让阅卷老师多给2分。
    宋奕昕收笔时，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有20分钟。监考老师一男一女搭配，她抬起头时，发现年轻的男监考老师偷看了她一眼。
    宋奕昕现在是见怪不怪了，她都当了艺人了，艺人就是给人看颜的。就像流量男偶像是给少女粉、老婆粉们养着的一样。
    11：30分出了考场，宋奕昕心情十分轻松，前往午餐食堂。
    “宋奕昕，考得怎么样？”忽见一个同班的女同学柳云主动跟她问候。
    虽然不是很熟悉，宋奕昕还是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还行呀。”
    柳云说：“你是学霸啦，语文都能考140几分的人，也是没谁了。”
    宋奕昕说：“承你吉言了，希望这一回也能考140几分。”
    又遇上几个同班的，宋奕昕也就和她们坐一起了，难免有人找她对起答案。
    宋奕昕笑了笑：“过去了的就别忙对了，放宽心准备下一场吧。”
    便有人附和起来：“宋奕昕说得对，谁也别对答案！”
    正说着，忽听电话响了起来，正是许嘉言打来的。
    听许嘉言说在附近的酒店订了包厢，正来接她，宋奕昕说：“可是我正在食堂吃了。”
    许嘉言说：“下午不是要三点钟才考试吗？不能进教室的话，你在哪里打发时间？”
    这有近三个小时呢，宋奕昕不再花时间临阵磨枪了，因为她集训了数学，高考数学的卷子就算是她没有见过的，也不会有大问题。
    ……
    许嘉言带着她进了酒楼包厢，包厢内还有一组真皮沙发，宋奕昕说：“我们两人又吃不了多少东西，订这么大的包厢很浪费。”
    许嘉言说：“就为了这个沙发，你可以躺着午睡，我总不能订房间吧？”
    宋奕昕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有无意识的对着食指，他忽抓住她的手，她挣了挣。
    许嘉言咬了咬唇，轻笑道：“不是……那种关系吗？”
    宋奕昕波光潋滟的美目看着他，说：“你说什么，什么关系？”
    许嘉言说：“我想想……我就是当了你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夫呀。”
    宋奕昕跺脚：“什么情夫！忒难听！”
    许嘉言歪着脑袋，说：“那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
    可是宋奕昕也说不出来是什么，若说拒绝，她又想要有个既像亲人又像恋人又像知己的人陪，若说接受，她又觉得谈恋爱的事是不是要和公司报备一下，可是让她去和赵尔俊报告，那姿态又怎么看怎么讨厌。
    可是她也是女孩子，一个凡人，也想有人理解，有人和她一起分享成功与失败。
    宋奕昕忽说：“等拿到奥赛的奖金，跟我的存款加在一起就可以还清欠公司的债了……”
    许嘉言听到这一句，便猜到她的心思了，说：“你在担心赵尔俊？”
    宋奕昕说：“赵总是一个好人。”
    许嘉言说：“我承认，比起这个圈子中的其他人，他是一个好人。但是你想过没有，本来签约公司就不应该附带和老板谈恋爱的条件。他只是让事件回归它应有的样子，你反而觉得欠了他了。”
    宋奕昕说：“你也知道我在别人那里得不到这种条件，也知道他没有义务要捧我，也没有义务借钱给我。所以这怎么都是说不清楚了。”
    许嘉言说：“我真希望，当初帮你的是我。”
    “不是你才好。”
    “为什么？”
    宋奕昕却不回答了。
    因为如果是他，她也分不清动心和恩情的区别了。
    许嘉言听到敲门声，知道上菜来了，就拉着她入了座。
    许嘉言点的菜都很清淡，只怕纵着她吃麻辣的菜容易闹肚子。
    开胃菜是一盅清热降火的老鸭汤，许嘉言自己不喝，就支着颔看她喝。
    宋奕昕说：“你干什么？”
    许嘉言微笑道：“我多看你一会儿，明天一过，我又好久见不着你了。”
    宋奕昕说：“也没有好久，你多忙的人，日子过得很快。”
    许嘉言摇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宋奕昕说：“你哪里学得油嘴滑舌，以前不是这样的。”
    许嘉言笑道：“我以前怎么样？”
    宋奕昕说：“以前很有礼貌的……”
    许嘉言说：“我整天想着你，现在礼貌不起来了。”
    宋奕昕怀疑地看着他，说：“你不会是，真面目就这样吧？”
    “怎样？”
    宋奕昕说：“你老这样看我放电，略显油腻。”
    许嘉言只觉自己的心灵受到一记沉沉的撞击，喃喃：“……我油腻……”
    宋奕昕继续享用午餐，而许嘉言居然魔怔了一样，不吃饭也不说话了。
    没心没肺的宋奕昕终于发现了，问道：“你又怎么了？”
    许嘉言说：“你说我油腻，我看着食物上有油，我就吃不下了。”
    宋奕昕不禁哧一声笑，说：“我只是说‘略’，也没有那么油腻……”
    许嘉言说：“aineen，如果我和你一样十八岁，你是不是就不觉得我油腻了？”
    宋奕昕笑道：“可你又不可能变成十八岁。”
    许嘉言说：“谁说我不能了？明天我穿念书时的校服来见你。”
    宋奕昕不禁捂着嘴笑起来，拍了拍他的手臂，说：“别傻了，吃饭吧。”
    许嘉言说：“我说真的。”
    宋奕昕托着腮，笑道：“其实我也不太喜欢同龄学生的。”
    “学生不是更少年气吗？”
    “嗯，学生没有读完书，如果他们自己不努力将来没有前途水逆了，反而会说我误了他们的。这个锅太大，我可不了背。”
    许嘉言笑道：“所以，你还是最喜欢我？”
    “吃饭吧！”
    吃过了饭后，宋奕昕便倚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也不想花精力去讨论她的身世的事，这些麻烦事，她要在国际大赛之后，再找时间处理。
    一时之间没有睡着，便让许嘉言把包厢的百页窗拉上了，关掉室内的灯，她躺着闭目养神，过了十分钟就入睡了。
    许嘉言见她睡着了，就坐在她身边看，光线虽然不太亮，但是也能看清她的脸。她长长的眉毛、眼睫，挺直的鼻子，粉嫩的唇瓣，到脖子、胸口、腰肢、长腿。
    他的节奏不紧不慢，可也是费尽了心思。女孩防备心这么重，这样固执，追得紧一点她觉得烦，觉得他只是为了猎艳，那种男人的“猴急样”十分讨厌；要是松一点她又看不到他。
    她能接受他的靠近，他就不会允许别人再将她从他身边夺走。
    他捋了捋她的头发便起身来，不愿再扰到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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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9章 失落赵总
    宋奕昕正要下车去, 许嘉言握住了她的手, 宋奕昕转过头：“怎么了？”
    许嘉言靠近她, 侧过头轻轻一吻, 说：“去吧，我在附近等你。”
    宋奕昕脸微微红了，说：“你今天都没有事吗？”
    许嘉言浅浅一笑：“什么事比我们家的公主高考更重要？”
    宋奕昕推了他一把, 说：“谁是你们家的？”
    说着径自打开车门下了车去, 因为怕被路人注意到拍到，她也不敢多逗留，急步往校门口跑去了。
    许嘉言看着她的身影, 露着姨母微笑。有多少高三的学生来高考时没有家长在校外等的？又有多少高三的学生高考当天，家里会做最好的后勤的？
    曾经的学霸的记忆中却是有的，那不知是不是庄周梦蝶的一世, 她高考时, 父母也做好一切后勤关怀。可是这种最普遍平凡的东西，这个宋奕昕却本来没有，直到他来顶上了。
    宋奕昕这时候看到学校大门围着家长时, 她不再那么落寞了, 心中生出青春飞扬的快乐感觉。
    开考数学，看到理科试卷时, 她又有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略过了选择题和填空题, 去看那六道解答题，不管熟不熟悉，这几道题和集训班里隔一天就要做的六道题相比就简单得多了。
    第15、16、20题每大题13分、第17、19题每大题14分, 这些题目才是真正拉出分数差距的。
    宋奕昕静下心来，还是选择常规的按顺序做题，一步一步完成任务。就算题目眼熟，她也不轻浮，好好的把思维再过一遍，再做一遍。
    选择题和填空题她只花了20分钟就做完了。
    再看向第一道解答题，也就是第15大题，是求一个函数的最小正周期和在区间[﹣π，0]上的最小值。
    解答题的第一道不会有多深的灵活变化，她一见就知道，前一个小分题考的是“二倍角公式和两角和的正弦公式，及化简f（x）”，后一个小分题是考“正弦函数的图象和性质”。
    第一大题她都不用打草稿，直接在答卷纸上答题。
    宋奕昕一直顺顺当当解题，到最后一题做完，也就用了不到一个半小时。她花了十分钟再细致地检查一遍，觉得难有误差了，便收了笔等着收卷。
    考试一结束，出考场时，宋奕昕都像是脚步生风，边走边从背包中拿出鸭舌帽和墨镜戴上，周围的高三校友们也纷纷看向她，和往常一样有人打开手机偷拍。
    许嘉言果然在附近等她，还去兴趣班把宋奕阳接来了，带他们一起出去吃海鲜。
    他就这样润物细无声的浸入她的生活中，她也因为身边有一个分享的人和暂时休息的肩膀而新奇愉快。
    但是这一切在她带着宋奕阳回家时被打破了，她和宋奕阳出了电梯就发现了赵尔俊倚在楼道的墙上。
    赵尔俊说：“宋奕昕，今天不是高考吗？你晚上去哪了，现在才回来，打你电话也不接。”
    要不是失踪这么几个小时不能报案，他是要去报案了。
    宋奕阳看了姐姐一眼，老老实实低头不说话。
    宋奕昕一见老板，就心虚得紧。
    “我考试当然调静音，手机放在包里，我也没有感觉。”
    赵尔俊看了她很久，说：“现在都八点多了，你五点钟就考完了，你今天晚上还乱跑什么？”
    宋奕昕低头，赵尔俊忽然捂着肚子，宋奕昕暗想：这是把他气得胃痛吗？
    赵尔俊又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开门！”
    宋奕昕说：“这是你的房子，你为什么不自己开门进去……”
    赵尔俊说：“你住的时候就是你家，我自己开门进去像什么样子？”
    宋奕昕偷偷瞄了他一眼，心想:赵总，你人品不要那么好，人品太好，越显得我渣。我明明什么过分的事都没有干，明确地拒绝过了，怎么还是觉得自己太渣。一定是你的形象竖立得太光芒万丈了。
    大家一进屋子，宋奕昕忙让他坐下，说：“我有医药箱，去给你找点止痛药。”
    赵尔俊蹙眉：“要啥止痛药？我这是饿的！”
    “饿？”
    “我今天只吃过早午餐，到现在能不饿吗？”
    宋奕昕说：“那……你要点外卖还是我给你下碗面？”
    赵尔俊说：“那还不快去做！”
    宋奕昕只好去厨房捣腾，二十分钟后，端上了一碗青菜肉丝鸡蛋面，招呼着赵大公子过来吃。
    看着大boss狼吞虎咽的样子，宋奕昕是一个头两个大，他吃下了半面碗后终于缓了缓。
    赵尔俊忽然目光复杂地看她一眼，正当宋奕昕想要跪求原谅，想要承认她和许嘉言不知不觉半推半就有了交往的事，赵尔俊又径自吃面了，整个人都散发出“生人勿近”的样子来。
    宋奕昕说：“赵总，我真不知道你会来找我。”
    赵尔俊说：“你是我的艺人，我不来找你，你想谁来找你？”
    宋奕昕鸭梨山大，赵尔俊说：“你是不想我找你吗？你集训时不想我打扰你，什么时候回来也不告诉我，你是有多烦我？”
    宋奕昕说：“没有呀，真没有。”
    赵尔俊摇了摇头，说：“你学业上、事业上的事我不阻碍你，要是误了你的前程，我天打雷劈。”
    宋奕昕蹙眉：“赵总你别这么说，你从来没有误过我。”
    赵尔俊一哂：“那也指不定以后会误，我也不知道。”
    宋奕昕低着头，只觉大boss这时候的威压十分重了，她一些想坦白的话竟是说不出来。
    赵尔俊深吸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是成年人了，虚岁都十九了，我也不能处处管着你。但是，你才刚出道，现在不准贪玩，不准谈恋爱。”
    宋奕昕低着头，说：“我也没有贪玩，我没有一天休息休假时间。”
    赵尔俊说：“电视剧正播着，反响不错，原来骂的人很多，现在粉丝更多了。干这一行的，有颜值和演技在，有人骂也不是坏事，那些都没有人骂的女演员多半攀不到一线的咖位。承受了这么多，不想走远一点吗？”
    宋奕昕对上他的目光，说：“赵总，我谢谢你提携……”
    赵尔俊说：“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要集训、考试、比赛，我都不跟你争论，我十分支持你去拓展，那你是不是也要乖一点？”
    宋奕昕叹了口气，说：“我会抓住所有机会的，我会努力赚钱的。”
    赵尔俊说：“很好，记住了。”
    说着，他又三下五除二把一碗面连汤全都吃光了，抽了桌上的纸巾，利落地擦干净嘴角。
    宋奕昕本来以为他还要坐一坐，没有想到他就起身告辞了。
    “晚上好好睡，明天还有一天的考试，拿出你的实力来。”
    宋奕昕点点头，赵尔俊轻轻抚了抚她的头，手一滑在她颊上轻触，然后收回手揣在裤兜里，淡淡道：“我走了，不用送。”
    赵尔俊出了大门，走进了电梯，这时候电梯里没有人，那光滑如镜的不锈钢门上映着他的面容，显得有几分扭曲，眼中闪着一抹波光。
    赵尔俊看见了是谁送她回来的，他只有猜测着她的心。他不想去完全揭开，他不知道现在他受不受得了；他也不能让她有机会坦白，如果答案是那样的，到了坦白的那一步，他也许就没有机会了。
    他在爱情面前，只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胆小鬼，他不想接受，在芳心争夺战中自己是一个失败者。
    赵尔俊很想去把情敌揍一顿，可是他又不想听到情敌向他“炫耀”：她的心是向着他的。
    赵尔俊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浑浑噩噩回到家。
    他又打开电视，看着她第一部 开播的电视剧，她一人饰两角，以她的年纪，演得真好，两个角色同一张脸却让人相信那是两个人。
    她像一块磁石一样吸引着他，也吸引着别的男人和观众，他明明近在直尺，他有钱有貌，他哪里不如许嘉言那个心机深沉的家伙了，为何她要让他靠近？
    嫉妒的毒蛇浸在相思的浓酒里，拼命地挣扎，扰得人一夜难眠。
    ……
    第二天的考试内容也没有难倒宋奕昕，实力加一点外挂，天予之，必取之，交上了完全的英语和理综的答卷。
    考完试后，“后勤人员”许嘉言接了她回家时，她却有心事的样子。
    许嘉言道：“怎么了？不会是失误了吧？没有关系，你是可以保送的，你能上心仪的大学。”
    宋奕昕看看他俊美昳丽的容颜，她贪恋他的陪伴，可是她不能做一个正常的女朋友。
    “jeffery，你说，我是不是你所见过的最自私的、最矫情的女生？”
    许嘉言笑道：“没有呀……我没有很深地了解过别的女人，没办法做比较。”
    宋奕昕说：“那么珊珊呢？她是一个很温柔美好的人吧，如果她不生病，一定胜过我。”
    许嘉言看着她，说：“你不会是吃醋吧，我跟她没有什么的。”
    “不是。”
    “那么，你在想你的身世了？你想认欧阳正雄做大伯吗？他确实是你大伯。”
    宋奕昕摇头，许嘉言又猜：“那你想见见我爸爸，让他跟你讲讲你爸爸的事。”
    宋奕昕倒是很想，叹道：“我明天一早的飞机，我现在没有心思去处理这些私事。”
    许嘉言说：“不管你有多忙，你因为是明星不能公开，这些都不是问题，我有心理准备。”
    宋奕昕喃喃：“我答应过赵总，好好工作的，大红之前不谈恋爱，我也不能完全的了解自己。我很小心的保护自己，可是我也很孤单，这样说很没有面子，不过我再大的脸也丢过了。承认自己也会有软弱的时候，好像没想象中的难。”
    许嘉言握住她的手，说：“所以，你可以当99天铁娘子，当一天软妹，我会看着铁娘子如何威风，我也带着软妹吃饱喝足。”
    她不禁扑哧一笑，说：“我会很忙很忙，我恐怕是没有时间来陪你，我不能骗你。”
    许嘉言说：“我没有你这么忙，我有空就来陪你吃顿饭，跟你说几句话。等你大学毕业，我想你也会有自己的职业选择，你到时候也给赵尔俊赚了足够的钱了，你有权自己选择。”
    “是吗……”
    许嘉言轻拍她的手背，安慰：“不要多想了。我们去买菜，阳儿等我们回家做饭，饭后我们一起追剧，正播你的戏呢。”
    第80章 热播效应
    欧阳正雄和欧阳太太出门应酬了, 回到家时, 发现欧阳珊珊的窗户还灯着亮。他们上楼一看, 她果然还没有回内卧睡觉, 正她的起居套间小厅沙发上看电视。她泪流满面，还抽了纸巾擦眼泪。
    欧阳太太忙说：“珊珊，你这是怎么了？身体哪里不舒服吗？”
    欧阳珊珊擦了擦眼泪, 说：“晶晶好可怜, 贞贞好傻……为什么要欺负她？为什么？”
    欧阳正雄一听，蹙眉：“什么晶晶贞贞的？珊珊，现在都十点半了, 你应该睡觉了。”
    欧阳正雄今生再不能有别的孩子，只有珊珊一个宝贝女儿，他怎么能不疼呢？无论他挤进了华人富豪的第几名, 但是他对自己不能有别的儿女一点办法都没有。
    欧阳珊珊说：“我睡不着……我再看一会儿电视。”
    因为宋奕昕的眉眼长得太像自己了, 欧阳珊珊的代入感就太强烈，一下子觉得自己是剧中的那个因为成绩优秀和美丽招来校园暴力的无辜可怜的梁晶晶，一下子又梦自己拥有健康的身体, 像剧中的梁贞贞一样本是一个出众矫键的警校女学生。
    欧阳珊珊是一个富贵荣华却又无奈无聊的娇弱闺中千金, 她除了健康的身体，什么物质都不缺, 可是没有健康的身体, 一切也都是空。
    她并不想要这样的生活，通过那代入感极强的电视剧，她好像体会了完全不同的人生一样。
    欧阳正雄也不禁往电视看去, 正见到屏幕上“梁贞贞”和“程致远”对在墓前的画面。
    镜头给了“梁贞贞”许多特写，她细腻到毫米级的表演，展露出她的倔强、绝望、骄傲、深爱和宿命。四周已围满了警察，可她并不惊谎，眼中的泪光将落未落。
    欧阳正雄眼睛聚焦：“这个……这个演员怎么……”
    欧阳太太说：“长得像珊珊。”
    欧阳珊珊说：“爸爸妈妈，你们不要讲话，让我看完电视剧。”
    欧阳珊珊一边看，又一边哭，等到“梁贞贞”说到台词【杀人是犯法的，可是我爱你，这不犯法……可是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宿命】时，欧阳珊珊又呜一声。
    【当初法律和警方既然不能给我姐姐公道，无法审判恶魔，那么也没有资格审判我……我这一生，从无到有，也从有还无……我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贞贞！】
    电视剧中，她倚在了母亲的墓碑上，音乐响起，回放了过去母亲、姐姐和小贞贞一起贫寒却温馨的画面……
    小贞贞在摔了一跤，摔疼了，母亲把小贞贞搂在了怀里。
    小贞贞哭着说：【妈……好疼……】
    母亲说：【妈妈揉一揉……】
    大贞贞倚在碑前，泪一颗一颗落下，脸上的毛孔都像在颤抖，嘴唇发白。
    【妈……好疼……】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地下鲜血四溢，而周围的警察们也不禁凄然，原本她是他们的美女学妹或者人人喜欢的未来精英女警，可是因为执念私仇扭曲了走上了毁灭之路。也让他们更觉自己工作的神圣，维护正义，才能避免这种悲剧再度发生。
    欧阳珊珊呜呜大哭：“贞贞死了，贞贞死了，为什么，她不是故意的……”
    梁贞贞目标明确，处心积虑谋杀，这些欧阳珊珊都记不起来，但是她就是觉得自己化身成为那个拥有无奈的宿命的女孩子。
    欧阳太太连忙安慰女儿：“只是电视剧，是演戏，不是真的。”
    欧阳珊珊擦着眼泪，想起这是宋奕昕出演的，她又稍稍缓了缓。
    欧阳正雄却说：“那个演员……”
    欧阳珊珊说：“我们长得是有点像。她叫宋奕昕，是景哥哥的朋友。”
    “宋奕昕？”欧阳正雄想了想，又问：“她姓宋？哪里人？”
    欧阳珊珊说：“是姓宋呀，是京城本地人吧。”
    欧阳正雄暗想：是我想多了吧。如果是正豪和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不姓欧阳也会随母姓苏，又怎么会姓宋呢。
    这只是巧合吧。
    ……
    电视剧《他想告诉你》正在热播，正播到了“宿命的复仇者”，把在之前两个单元故事中打酱油出现的“警校漂亮学妹”的故事展开，牵动了万千观众的心。
    几大网络同播热点登顶，在“梁贞贞”复仇的几集里，她的伪装、身手了得、高智商反侦察等等手段让观众忘了她是反派，如痴如醉。当她死时，竟然让许多人喊着给“逼死贞贞学妹的男主角”寄刀片。
    【宋奕昕演两个角色，眼神完全不同，好像连脸部肌肉的运动轨迹都不一样，更别说姿态了。】
    【演技炸烈呀！】
    【不得不说，脸真的没话说。】
    【不是整容的吧？】
    【不是有她学校的小时候的学生照透露出来了吗？五官脸形都没有变，就是气质变了。】
    【原著党表示对选角服了，就像是原著中走出来的样子。作者就是这样描写梁贞贞的美丽的，说她比女主角还要漂亮。所以，女主角都会吃她的醋。有宋奕昕的颜值加持，让人信服了。】
    【之前就最怕剧组像很多剧组一样非要当观众瞎，找一个比女主角丑很多的女演员来演梁贞贞，空口说她比女主角漂亮。幸好这个剧组靠谱，尊重观众的眼睛。】
    【天哪，宋奕昕才十八岁呀，演戏这么厉害，还是奥数全国冠军，这个学霸真的没有水呀。】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潜规则的，大家都懂的。】
    回复1：【楼上，你的脑子里就只有那档子事吗？】
    回复2:【你是自己想潜却潜不到而变态了吗？】
    楼主回复：【呵呵，五毛好多。】
    【不过，宋奕昕不懂礼貌是事实，可能就是觉得自己会学习，一边看不起这一行，一边又在这一行捞钱。这种表里不一的行为不恶心吗？】
    回复1：【你认识宋奕昕吗？你凭什么判断她不礼貌？】
    回复2：【我也从别的网站看到过那时的完整采访，那记者分明就带着偏见去挑衅的，被人这样当众为难，还不能说一句话？这是什么标准？】
    回复3：【就是，有些娱记就是故意欺负人，或者本身的立场就不客观。】
    【颜值身材没得说，演技也有一点，可惜被人“熏”（勋）了。】
    回复1：【又活捉一只男吊丝，就抓着捕风捉影的事想象。自己有本事就交个女朋友正经的。】
    回复2：【最受不了这些猥琐吊丝男了。】
    【宋奕昕是洗不白的，立什么flag都没有用，虚伪恶心眠遍高层的绿茶婊滚出娱乐圈！】
    【……】
    ……
    许毅成是没有什么时间看电视剧的，但是他听许嘉言说了这是他已故好友的遗珠，像欧阳正豪一样天才，已得了全国奥数冠军，最重要的是许嘉言说她是他的女朋友，这部剧又是儿子投资的。当爸爸的当然好奇了，抽空也就看看好友的遗珠长什么样子，于是也刷起了剧。
    许嘉言搬出许家独立居住后，差不多一个星期回来一天，这天回来吃过了饭，许毅成见许太太去做保养护肤了，就和许嘉言去茶室喝一壶茶。
    这时他问许嘉言什么把宋奕昕带回来他见见。
    许嘉言说：“她太忙了，又去云南集训了。不出意外，她要代表国家队参加今年的国际大赛。一切都要大赛之后再说，爸，在这之前你可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许毅成说：“她要是你欧阳伯父的孩子，最好还是认祖归宗，我想欧阳正雄也不会反对才是。”
    许嘉言道：“爸，这些事应该让昕昕自己决定，像她那样聪明坚强的女孩子，基本上不需要别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她自己最擅长掌握节奏，打乱她的节奏，会给她添麻烦的。我只需要陪伴她就好了。”
    许毅成看了他许久，忍不住笑骂：“臭小子！八字还没一撇呢！她也是一个演员，绯闻那么多，你知道她不会骗你？”
    许嘉言说：“她不是那种人。爸，你不觉得是缘分吗？”
    “行了，我不追问，你们哪时候方便，哪时候来见我。”
    “还有，你千万千万不能把她的事和任何人提起，包括欧阳正雄和妈。我答应过她的。”
    “好了，男生外向的，丢不丢人。”
    许毅成觉得那个宋奕昕是把人前高冷的儿子完全拉到了人间，从前因为想要让公司的下属和合作的伙伴信服，他是多不苟言笑的人呀。
    ……
    王承勋去了粤省，除了去他所风投的一个公司看看之外，也是为了散心疗伤，他得面对他可能几年追不到宋奕昕或者永远追不到宋奕昕的现实。
    无聊时居然没有打游戏，而是刷了她第一部 开播的剧，看到她演的两个角色的故事展开，也被牵动心绪。
    电视剧中梁晶晶的角色被校园暴力和被流氓掳劫非礼时，他真想揍人，想想才记得这是电视剧。然后就看到那角色身损流血、头发蓬乱、鼻青脸肿，在被人打压说成自愿，被媒体和闲言碎语攻击之后就陷入了抑郁症，把梁家的生活拖入深渊。王承勋看着有些窒息，喃喃：“这丫头有些演技……”
    看完了她最后的结局，他联想起真实的她凄苦的身世，一时也难以回神。
    现在网络上已经好评多于恶语了，但是有些喷子就是为喷而喷。
    这些喷子别说好处没有到他们身上，就算是把好处给他们了，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一群人。
    喷子总是自以为了不起，与众不同，自以为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是脑残粉，自己没有大本事，但是总要借着网络去挑比他们本事人的错，鸡蛋里也要挑出骨头来。
    但是一到现实中，喷子就是认知低、能力低、经济低，无业或啃老。比如赵丽颖工作室追究诽谤黑她的人的法律责任，公布出来的扎心信息一样，大多数是些不工作、收入低、未成年的群体。
    王承勋又社交号上发了个电视剧中宋奕昕的宣传海报和剧的一个截图宣传。
    【昕昕小公主加油！】
    他在社交号上一发，就许多人转发，还有人借他又挺宋奕昕的事写网络新闻稿了。王承勋的这一波操作，火上焦油，让因为电视剧热播本就是热门的宋奕昕再登鼎热搜榜。
    第81章 高考状元
    时间匆匆到了6月中旬, 基本锁定了十名成员, 如果不出意外, 前六名将代表国家队出征, 如果有意外，后续替补上位。
    宋奕昕自然是稳拿入场券的，她是近两个月的集训的第一名。
    岑语涵拼尽了全力, 也没有拿到集训的第十名, 也有些失落，不能去国际赛场见见。她一直是同学家长眼中别人家的孩子，但是见了宋奕昕后, 她觉得自己只是平凡人。
    到了中旬后期，集训队别的没有入选的成员已经结束了集训，纷纷返回自己的家乡,
    宋奕昕在这里也交到了不少来自五湖四海的朋友, 虽然她和许多对她有意思的男生保持距离，但是大家明白她不好追后，也成了普通朋友和同学。
    60人的集训大队结束时, 教练、学生们一起合影留念, 然后陆陆续续的同学找到宋奕昕合影，宋奕昕也大大方方, 来者不拒。
    而入选的前六名正式选手和四名替补还要再集训几天。其实带队的主教练冯教授的方法就是集中力量突破第六名的成绩水平, 像宋奕昕这种在团队中稳占第一的心理压力没有那么大。
    在6月23日12时，可以开通查询高考成绩，宋奕昕自己猜分数挺准的, 心里有谱。反而早些时候，许嘉言已问她要了准号证，第一时间帮忙上网查询。
    许嘉言对着自己的笔记本上的输入她的准考证，明明她都能保送了，他仍然有一丝紧张。因为知她对工作和学习从来不随便的人，如果考得不很理想，她总会有点不开心的。
    许嘉言按下确定键，因为这个开放点时间，系统繁忙，还相隔了几秒钟才跳出信息，然后一直自我感觉良好，自觉也是学霸的许嘉言不禁傻眼了。
    数学、英语、理综破天荒的三个满分也就罢了，语文148分是怎么考考的？就算是高考状元的语文分数，也少有考到140分以上的。这样的分数要求作文满分，选择题全对，因为一个选择题的分数也是23分。而主观简答题上，因为千人千面，就算答得再好也难让不同口味的阅卷老师十分满意，不能保证全给满分，那些赏析和感言不可能都戳中阅卷老师的标准。
    许嘉言忽想：女朋友这样的学霸考神，以后不是注定得不到她的崇拜的小眼神了？
    许嘉言心中“遗憾”，但是行动上很诚实，眼见十二点零五分，她也该下课了，马上给她打话报喜。
    那姑娘还在电话中说：“什么，语文才148分？我哪错了？凭什么扣我分？”
    许嘉言哧一声笑，说：“昕昕，你在外注意安全。”
    “什么？”
    许嘉言说：“你得这个成绩还说这种话，我十分担心你会被人打，我现在又不在你身边保护你。”
    宋奕昕说：“这事儿又没有人知道，我没事不会跟别人说，我说了，人家还以为我炫耀呢。”
    许嘉言听到这话又高兴了几分，她说别人，就是不把他当别人了。
    许嘉言又说了几句情话，还兴致勃勃地说要在她生日那天飞过去接她，因为集训的进度一直很顺利，他们把组委会的计划都得差不多了，比预想中要快上两天。
    6月26日正是星期五，上完这天的课，十人队的多集训了十天，该做的题也做完了。主办方最终选出了六个人，只要不出意外，就是他们六人跟着两个教练去参加国际大赛。
    他们能休息放松几天，然后在7月2日在京城集合，再出发前往泰国清迈。
    宋奕昕说：“你不要这么麻烦了，钱多烧得慌吗？你来机场接我就好。”
    “我可以陪你在那边玩两天，我们穿普通一点，我们租一辆车，不会有认出你的。”
    宋奕昕说：“嘉言，我也预料不到那天的事。万一……那不是让你白白忙活一场吗？”
    上次被赵尔俊威压，之后他也常常问候她，让她在那方面压力山大，那个时刻她竟是说不出口。其实那完全是赵尔俊故意的，跟赵尔俊这样老练的人比，学霸智商并不是决胜的绝对条件，她在心理上被压住了。她还觉得自己没有为他赚足钱，现在和许嘉言谈起了分离的小恋爱有点对不住人家。其实这也是艺人的个人自由——只要艺人不怕被公司雪藏，经纪约要是真能被法律支持禁止艺人恋爱结婚，艺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绯闻了。因为这是违反人性的。
    许嘉言愣了一下，也明白了她的顾虑，现在逼她也没有用，现在她参加国际大赛才是最重要的。这事儿要是闹开来，别说她只怕处理不了，许嘉言也没有把握当事业、人情和他之间非要她选，她就能什么都不要地选自己。当初她就说了，她要平等的爱情，所谓平等就是经济独立，事业独立。她若是没有做到经济事业双独立，她肯定就没有心思谈恋爱了。
    许嘉言只有放弃和她在云南浪漫地玩几天的计划，同意了她的想法。
    宋奕昕并没有马上到处去炫耀她的逆天成绩，她这个成绩已经保证勇夺“高考状元”的头衔了。除了学生和家长之外，学校也是最关心高考和升学的事的单位。
    她的学校就第一时间得知了宋奕昕成为“京城高考状元”的事，得到了她的成绩，然后校长亲自指令总务处，做了横幅在学校门口和校内都拉了起来。
    【热烈庆祝我校高三学生宋奕昕以语文148、数学150、英语150、理综300的优异成绩取得我市年度高考状元！】
    学校内的师生和学校门口的家长、路门人来人往，消息也以指数级的方式散开来，大家还在网络平台上纷纷转发。
    还有每年关注高考的教育节目都在学校里采访，但是只能采访她名义上的老师们。这时候，哪个老师和领导会说她的坏话？
    简直就是把她狠狠地夸，也不枉宋奕昕从来没有因为学校老师对原主的冷淡而玻璃心生怨，在不够强大时和校方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哪怕是表面的，发挥这种战略作用。
    记者先在办公室采访了班主任于琴，于琴也很高兴自己有这样露面的一天。
    记者问：“宋奕昕是今年我市的高考状元，而且她也可以说取得了自高考恢复以来最出色的成绩，今年京城的高考卷子的题目并不容易。你觉得她能考得这么好最重要的因素是什么？”
    其实整个高三，宋奕昕都在请假，于琴哪里知道是为什么？只她还能想起她高一、高二时的一些经历和她每一次见她时都会说自己在拍戏之暇从来没有放弃复习。
    于琴说：“她很刻苦，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来不放弃。当然，她的天赋比较高，不可否认她是个天才，各方面都追求进步。”
    记者说：“你觉得孩子的成长发展和她家庭教育的关系大吗？”
    现在出身决定教育资源不平等也是社会热点，每年都有人表示寒门再难出贵子。
    于琴不禁想起高二时的一次家访，她家住在五环外的地下室里，与母亲、弟弟相依为命，她的父母既不是名流富贾、不是高干高知，连中产阶级都不是，也是她见过的家庭条件最差的学生。宋奕昕高三还要请假照顾母亲，赚钱给她治病。
    于琴说：“学生的隐私我不便回答。但是我觉得家庭对她的帮助不太大，主要是她自己肯学，每个人都是有差异的。”
    记者问：“那么你怎么评价这个学生呢？”
    于琴说：“很聪明好学，谦虚有礼，责任感很强，头脑非常清楚，做事很有担当。”
    记者又采访了数学金老师，金老师就在讲她之前得了全国奥数冠军的事，这样也能突出他的存在感了。
    “宋奕昕是个数学天才，她只要心在学习上，就能发挥出强大的潜力。本来她获得了全国冠军就可以保送，不需要参加高考，但是她觉得高考是第一个高中生的一段经历，她不想错过了。”
    在宋奕昕刚刚返回了京城时，这个聚焦高考的特别节目就播出了，网络上也传得沸沸扬扬。
    得全国奥数金牌冠军已经让她洗白一回，出道以来就背上原罪一样的黑料也被她的绝对实力打溃，这时她创造了高考成绩的历史，那闪瞎人的眼睛三科满分和语文148分让人觉得变态。她的成绩在没有各种加分的前提下接近满分，比第二名高出四十几分——今年的题目不简单，榜眼的成绩是语文132、数学145、英语142、理综286。
    各新闻网站再次掀起热点，一篇篇推文层出不穷，但是写文的人没有一个认识宋奕昕本人的。
    《宋奕昕高考满分霸夺状元》
    《宋奕昕高考得史诗级的分数》
    《宋奕昕——娱乐圈真学神，不是强立人设》
    《那些高考两百来分被电影学院录取的人，不害臊吗？》
    《娱乐圈不是学渣的聚集地，惊现真学霸》
    《娱乐圈清流真学神宋奕昕》
    一篇篇网络新闻报道下面也评论很快就达几千甚至上万，那些骂婊的人就最可笑了，一出现就让主流网友疯狂嘲讽是怨妇和穷丑男吊丝，没有真本事却多作怪。
    许多人黑转路或者路转粉了，不少人想起她出道以来就承受的网络非议和网络暴力，她只有自己砥砺前行，从来没有回应过，她一个明星连微博社交号都没有开，不指望这个来吸粉引流赚钱。
    宋奕昕就算回到了京城，因为国际大赛在即，也没有回蓝鲸去报道，只想简简单单放松几天。
    但是这个时候，别说许嘉言总是来找她，赵尔俊下班时也来，这两方一遇上，直让她心惊肉跳。
    他们找她吃饭，她陪这个不好，陪那个有问题，她不想在这时候撕逼，只好表面上一视同仁。不想陷入感情话题就掌握主动——由她请客吃饭，还带着放暑假的宋奕阳，他们想来就加双筷子，但是因为多人在场，他们都无法一诉衷肠。
    这个气氛破坏大王，总还有几分功力能化解暧昧。
    终于到了7月2日，冯教练带队，他们一起前往泰国比赛了，没有因为男人误了正事，她都觉得松了口气。
    第82章 国际大赛
    在学霸宋奕昕记忆中生活的世界, 2015年时, 她的祖国代表队在赛场上惜败美国队。她不知道这一届的考题会不会和记忆中的世界一样, 因为那时候她正忙着准备参加生物竞赛, 比完赛就去打暑假工了，没有做过国际赛的数学题。
    她无疑是整个团队中实力最强最稳定的，每年每个国家挑出一两个这样的尖子不难, 但是要凑齐六个天才就难得多了。就像团队里的后两名, 得到了教练们的苦心加强培训以便补短板，实力仍然和前两名有明显差距。
    主办方的规矩是只能派出两名数学专家带着六名参赛选手去东道主国家比赛，因为没有出现意外, 所以替补队员都不用上场了，对替补队员们来说既没有了压力也有了遗憾。
    比赛的前几天也是开幕式、考场安全、熟悉考场之内的程序，只见来自世界各国的参赛选手、少年精英。因为比赛在即, 大家也没有心思旅游或者去和外国少年交朋友。
    按照学霸的那个位面, 本届大赛的题目极难，我国选手还在几何上失误，总分才第二名。世界上其它国家的代表队中有74个队伍是总分得了0分。
    终于, 今年各个国家的负责出题的人把题汇总, 整张卷子出来后，又各自翻译成本国语言了。
    在7月10、11两日正式比赛, 每天用4.5小时做3道题。团队中的每一个选手都会被分到不同的考场里进行独立答题, 题目是刚刚出来的，同考场的全是竞争者外国队员，绝不可能作弊。
    第一天做完题后, 大家明明知道过去的事不要放心上的好，不要议论才是最有利的，但是私下里还是忍不住议论。
    队里最短板的学生张博瀚说：“这三道题真的比之前集训时做的都难！”
    队里的中等生王轩说：“我活了十八年，从来没有做过这么难的题。”本来他也指望着自己出自数学一队，就算不能拿满分，也能拿一块金牌，现在他没有把握了。
    比赛奖项设置是这样的，金牌、银牌、铜牌的获得者为1：2：3，获奖人数不能超过参赛总人数的一半。
    队里的成员要数汪鹏浩和宋奕昕最熟悉，因为在全国赛时就有一点来往，还一起接受过电视台的采访。
    汪鹏浩问道：“宋奕昕，你觉得怎么样？”
    宋奕昕说：“是比集训时的题要难一起，第3道几何题，我想了很久，打了许多草稿。”
    大赛分为两天，每天做三题，一般来说每天做的最后一道题最难。
    这时杨教练走过来了，说：“不要把思维纠结在过去了，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赛。”
    两位领队教练的压力也不小，因为我国是这项大赛的霸主，2000年以来所派出的选手差不多都得金牌了，所以没有进步的空间，后面全是越来越强的追兵。别的国家要是得到第二名是进步，但是我国成了第二名都算是重大的失败了。
    第二天开考，宋奕昕看到卷子也吃了一惊，昨天已经做了一道几何题了，今天做的第一道题怎么又是几何证明题。
    明明是大赛的第4题，应该简单一些，免得让学生拿零分，但是这道题程序挺繁复的，仍然是两个小分题。
    好在宋奕昕的几何空间思维极好，又把各大原理用熟了，很快找到了关键点。
    之后两道组合数学题和数论题难度也比从前的难，她是依靠着超出中学的数学知识才找到思维，当然能来参加这种比赛的人通常都有超出中学水平的知识。
    宋奕昕本来就是超级学霸，还多比人学了五年，拿成年人的思维来刺激少年人的大脑，让大脑神经元更加活跃。
    宋奕昕写了一叠的草稿，终于解出来，把答案程序写在答卷上。收笔时，她也暗叫一个险，因为时间就快到了。
    收卷后，她与队员们汇合，只见除了一个俞辰的队友之外，其他队员多多少少有点不爽利。这些平时数学考试都考满分的学生，只要失误一点点都是遗憾。
    考了两天的试，7月12日迎来了一个礼拜天，今天、明天两天主办单位也没有举办什么讲座报告会，教练和学生们就开开心心的在清迈游玩。
    游览了清迈古城、契迪龙寺再去松撇市场购物，反正他们教练人员和学生是包机过来的，也有专车送他们去机场。
    宋奕昕打算好好买些特产，给宋奕阳、许嘉言、赵尔俊、景曜、王承勋都带一点旅游纪念品。
    他们到处玩了两天，又听了两天的数学界的大师们作的报告，到7月16日终于迎来的闭幕式。
    今年的东道主的组委会的主席致辞公布比赛结果，整个大厅的一千多名教练和学生们都把心提到了嗓门眼儿了。
    大屏幕上公布了团体冠、亚、季军，以及各团体总分成绩和队员们的分数与获奖情况。
    这时种花队听到见到了团体成绩公布，总教练冯教授以下所有师生都惊呼起来，来自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教练学生都听到了他们的呼声。这种激动绝不会比夏季田径奥运会小，而这个项目比体育运动竞技更难，能走到这里的是全球几十亿人中的少数，获得冠军的是少数中的少数。
    他们以团体总分188分的相对高分获得了团队冠军，而亚军是美国队185分，季军是韩国队161分。
    中国队有三人获得金牌、两人获得银牌、一人获得铜牌，由于这一次的题目是几十年来最难的，普遍成绩比往年低一些。宋奕昕是本届600多名各国或地区的选手中唯一一个得到满分42分的选手，队友俞辰也得到了41分的高分，汪鹏浩获得了35分，由他们三人把分数拉开距离了。
    冠亚季军队员们纷纷上台去受奖，由东道主国度科学界的名流为他们颁发奖杯、个人成绩的奖牌。
    宋奕昕是队里唯一的女生，分数又是最高的，站在全体队员的c位，一手举着团体冠军的奖杯，一手和队员们一起拿着国旗。
    主持司仪宣布升团体冠军国家的国旗、奏国歌时，宋奕昕发现旁边的俞辰、汪鹏浩都激动似狂，而没有得到金牌的队员们同样十分兴奋。
    激昂的国歌奏起，在场所有人，不管来自于哪个国家，都得礼貌起立。
    之后，主办方还请了团体前几名的学生代表上台用英文讲自己的解题思路，宋奕昕代表中国队上台讲第六大题。台下全是全世界数学界的精英和少年学生。作为用非母语讲解的学生和唯一上台的女学生，颜值惊人，几乎统一了在场来自各个国家少年们的审美。
    ……
    颁完奖后，冯教授、杨教授又与美国领队的华裔总教练罗教授寒暄，两国的数学界总会有交流的，几位教授也不是头一回战场相逢了。
    美国队中也有两个华裔学生，还有一个印度裔，三个白人，全是男生。
    中国队中独有一个精气神绝佳的绝色美女，而且他们也都知道了她是本次大赛唯一一个满分选手，自然多加留意。
    亚裔男子在欧美择偶市场虽然不太受欢迎，但是亚裔女子却偏偏是很受欢迎的。其实中西方的审美相差也没有那么大，许多西方鼓吹的中国美女可能带着一种戏谑和侮辱的，并不是他们真的以不符合国内审美的为美。
    一个华裔学生过来搭讪，说着带点外国腔调的汉语：“你好，我是micheal王。”
    “宋奕昕，很高兴见到你。”
    他笑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很出色，这一回的题目确实难，你居然也能得满分。”
    宋奕昕说：“但我也真的差点就没有做完了，推翻了好几个思路。”
    一个高高瘦瘦的白人学生过来打招呼：“hi，albertwilson.”
    宋奕昕见他伸出手来，也大大方方伸手：“宋奕昕，aileensong.”
    接着几个美国的少年都来问候了，两国关系怎么样难说，这时候倒是问候的问候，拍照的拍照，还留了邮箱号。
    人家也很实际，他们是强国，也是强队，他们对强者最感兴趣，一直以中国队为对手，没有想到还是以总分低了3分惜败。
    参加这项竞赛并获得奖牌的选手，将来一定都是各国的名校精锐理工学生，宋奕昕也乐于与他们交往，发挥自己的外貌优势魅力和良好的英语水平交际。
    结果两国的教练们和12名学生又因为搭讪“私交”一起拍照，倒把韩国队落下了。可能因为韩裔虽然也是擅长数学，但是美国队中没有韩裔，而韩国队中没有满分和美女。
    数学界的比赛虽然竞争更加激烈，国家更加重视，但是并不像别的体育赛事这么热闹。所以在闭幕式上国内的只来了央视科教频道的记者，这时正在采访冯、杨两位教练。
    总教练冯教授说：“特别是近几年来，美国队、俄罗斯队、韩国队发展提升非常迅速，不像早几年中国队稳定地霸占冠军宝座了，比如三年前就惜败韩国队。所以我们也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女记者问道：“听说今年的题目特别难？”
    冯教授说：“是很灵活，我们的几个队员就在几何题中有点失误，没有和美国队的分数拉得太开。但是我们的金牌选手宋奕昕是本届大赛上600多名选手中唯一得满分的选手，还有我们另外的两个金牌选手发挥也还稳定，这才得保障了团体总分冠军。”
    女记者说：“我们的小队员们都很棒，教练们也辛苦了。”
    然后，记者们又现场采访六名队员，还是女士和分数优先，宋奕昕站在c位。
    女记者笑道：“同学们，恭喜你们了！”
    “谢谢！”
    女记者笑问道：“今天如愿拿到了世界冠军，你们是什么心情？”
    金牌选手俞辰说：“总的来说挺高兴，但也有遗憾，因为被扣了一分。”俞辰觉得只要再给他半个小时，他能够纠错做到满分的。
    女记者又问：“宋奕昕，你呢？”
    汪鹏浩见宋奕昕一时没有答，笑道：“她得满分，到了这个顶级的赛场，应该是梦想实现了吧。”
    宋奕昕瞄了他一眼，笑道：“也太片面了。我人生的梦想只是拿中学生国际奥数冠军就太肤浅了，这只是20岁前想尝试的东西。”
    女记者惊讶：“哇，奥数的金牌可是比职业体育运动金牌还难拿，这还不是梦想了？”
    宋奕昕说：“人生还长着呢，如果只把这个当人生追求，那以后怎么办？取得胜利当然是美事，但这不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是不是？”
    几个男同学跟着附和笑起来，女记者又问：“你来参赛之前还夺得了京城高考理科状元，取得了非常惊人的优异成绩，我在这里再次恭喜你！”
    “谢谢！”
    “你有保送的资格，为什么还在短时间里准备两类如此重要的考试？”
    宋奕昕说：“一方面是因为高考是一项非常特别的经历，在20岁前如果不经历一次，我怕会后悔，反正也不是很麻烦，就考一下。另一方面，我学费和生活费不够，考得好的话，教育局会有奖金。”
    女记者哭笑不得，说：“高考那叫‘不是很麻烦’？”
    宋奕昕说：“世上比这麻烦的事很多。”
    女记者问道：“那你对自己的高考成绩满意吗？”
    “虽然没有得全科满分，但我已经尽力了。有缺憾才还有进步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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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人气爆涨
    教育频道记者采访的这一段不仅要做本频道详细跟踪报道的特别节目, 而且还在第一时间选剪进了今天晚上的一套黄金时间新闻喜讯里。
    国内的网络媒体热点还在明星出轨和绯闻上面, 并不怎么关注这个曲高和寡的比赛。只有当宋奕昕夺冠时, 网民和八卦记者将之和娱乐新闻糅合一体写新闻报道, 才会引来热度。
    但是这时候的宋奕阳、许嘉言、赵尔俊、王承勋已经知道她得了世界冠军的消息了。
    他们都觉得这个好消息新闻是伟大光正、提高国民的自豪感的符合新闻联播选新闻的标准的消息，电视一定会播，所以在新闻段时, 都在客厅候着。许嘉言还把宋奕阳接到了他家里小住。
    果然看完了“领导很忙”之后, 就播出了这段“好消息快迅”，新闻播出今年的冠、亚、季军总成绩，颁奖现场的升国旗的激动画面, 还有记者远拍的冠军队和亚军队的交流画面。
    【我国的参赛选手宋奕昕、俞辰、汪鹏浩获得了金牌，宋奕昕也是本届imo大赛唯一获得满分的小选手！】
    最后播出了闭幕式刚刚结束的采访，教练们的还是比较正统的, 但是小选手们就活泼多了。
    剪进新闻中的就有宋奕昕随便说说的却成了今年的金句的【高考也不是很麻烦, 就考一下吧】。这跟马云说的【我不喜欢钱，我从来不碰钱】有异曲同工之效。
    让全国观众又爱又恨，很多观众都说【我很喜欢她, 所以想打她】, 像是学她的金句一样。
    许嘉言不禁失笑，说：“昕昕真是一朵百年难出的奇葩。”
    宋奕阳说：“我姐是不让人活了。我怎么办？以后学习不好, 别人就说‘你不是宋奕昕的弟弟吗？’”
    许嘉言说：“发个视频给她。”
    他们要乘明天的包机返回, 今天还在泰国。
    另一边王承勋看了报道，喃喃：“这丫头是想上天呀！所以她就看不上我，我也不是学渣, 再说我大学都毕业多少年了。”
    王承勋最近一直单身，尝试着放下她，可是怎么也放不下，倒不是说他就奇异的会对着别的女人没有反应了，可是他性格变得比从前更爱挑刺。
    从前遇上漂亮的女孩子，他只看脸和身材，别的都不管，现在还没有泡到就进行全方面的diss了。
    比如王承勋挑刺地说她们不会穿衣：穿着俏皮公主风的衣服就是土得渣一样装什么公主；穿着冷艳风的女孩子，说你的颜值、气质和能力真的不适合；穿着小香风的妹子就说是不是智商有问题，因为小香风是最容易被看出穿假货的；穿得性感风的就说她是不是只有胸可以露还是自以为胸很大。
    结果这花花公子对美女们给予了一万点的伤害，以至于自上一个相对长久（近一年）的女朋友赵凡真搬出去后，都没有一个稍固定的女朋友住进来。
    王承勋想了想发视频过去，结果对方占线，他一把扔了手机。
    “不是赵尔俊就是许嘉言，这丫头真是招桃花。”
    “你不喜欢我，那又喜欢什么样的？”
    “我把高、富、帅都占全了，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
    王承勋喃喃几句，一阵烦燥，还是选择去夜店喝两杯。
    赵尔俊也正给她发视频发现占线，他猜着是许嘉言或者宋奕阳，她没有别的亲近的人。
    视频终于被接通，女孩正和他招手，说：“赵总，我正和队友在外吃夜宵呢，我明天回来。”
    赵尔俊说：“恭喜你了。”
    她呵呵一笑，说：“赵总，我等下还要逛一会儿，你有什么特产想要的吗，我给你买。泰国的银器很有名的，本来想跟我弟一样，给你买条银项链的，可是我想以您的身价戴银的会被人笑的，怎么也得戴金的。”
    赵尔俊明明内心生她的气，可是又忍不住好笑：“我在你心里，原来就是脖子上戴一条大金项链的男人？”
    “比他们还壕！”
    “会不会说话？别把不适合我当借口，你送是你送，我戴不戴是我的事。还有，晚上别吃太多，你是个演员，不想被人骂在镜头里像猪头吧？接下来你的通告多着呢，现在来联系你的媒体和剧本堆成山了，你马上要工作了。”
    宋奕昕暗想：这黄世仁和周扒皮的画风，虽然她辛苦一点，但她也心安一点。只可惜，她的时间都被占了，连真正尝试着约一次会的时间都没有。
    ……
    翌日，由于娱乐明星宋奕昕再上了新闻联播，以世界冠军的名衔上的，别的队员还只是团体冠军，她是真正的世界冠军。
    所以，宋奕昕又上了各大娱乐媒体的新闻热搜，网上热议一片，一些粉丝却也来不及组织接机了。作为一个刚刚播出作品，又忙得从来没有和粉丝互动过，也没有微博号，没有指定官方粉丝团的艺人，粉丝们真的尚抓不住她的行程。
    但是当中国代表队的教练选手们出了关时，还是有许多官方人员和媒体接机，给他们献了花，追着拍摄采访。
    宋奕昕的人气最高，就有好几家媒体追着问。
    “宋奕昕，以你的成绩，要申请到国外去读本科吗？”
    “不去，国内的本科很好。”
    “你想读国内的哪所大学？”
    “现在还在接触京城的两所大学，还没有定。”
    “你要读数学系吗？”
    “我个人对生命科学比较感兴趣。当然，数学也是一个选择。”
    “你还要当演员吗？”
    “要，勤工俭学。”
    这时她又说了一句金句“我要当演员勤工俭学”，这让她的脑残女粉们彻底跪了，我偶像就是威武霸气，像偶像学习！而正常的男粉丝更觉她高可不攀，自己工作解决生活的困难，还因为这种清醒独立的姿态与世间“寻常色”不同，任她怎么甩掉偶像包袱都让人觉得她天生带着巨星的高冷。同时，那种喜欢她又想打她的观众更多了。
    来机场接她的是赵尔俊，许嘉言不想在机场外被记者拍到引起麻烦，再不甘心也只有让赵尔俊这个老板去接了。
    他也要跟她交代一下接下来马上要面对的工作。
    赵尔俊觉得她已经要蜕去茧化蝶了，有事业加持的女人更加美得让人惊心动魄，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而她也脱离他的控制了，至少他不是她唯一的路。
    赵尔俊说：“你那部电视剧要在京城的绿幕棚里补拍一些镜头，大约要花两天时间，央视的电视剧频道娱乐新闻约了做采访，可以放在片场的。橙台的综艺‘恰同学少年’想邀请你参加节目，是一个提高人气的途径，你补拍完镜头后去一天就能录好。这里有四个电影剧本和五个电视剧剧本都是八月前要开拍的，你尽快挑一个，价格都ok。”
    宋奕昕说：“价格ok？10万一集？”
    赵尔俊哧一声笑，说：“杨菲菲拍一集的价是75万、蓝静70万，连张秋灵都借着她爸开出60万的价来，一个没有作品的学渣美艳小嫩模借了男友上位开80万一集的价，一个结婚了又复出养家的三十多岁的女星都是75万一集。你都热搜近半年了，你是世界冠军、考出变态成绩的高考状元，她们给你提鞋都不配，无论是智商、颜值、人气都秒杀她们，所以你的身价现在是85万一集。下一步，你要比男明星更贵，难道你不是觉得比他们强吗？”
    宋奕昕虽然是学霸，但是从前也没有真正接触过这一行的顶级收入层级，明星赚钱真的比科学家要容易呀。明明贡献根本没有那么大呀。还有赵尔俊这话也幸好是只是对她说，要是在外说可真给她拉仇恨的，她会成为演员公敌的演员。而这个年份正是资本涌入的时候，演员片酬飞涨，85万一集在女明星中是一线小花档的价格，与最高价的几个女明星相比还有一点距离。
    不过，85万一集，也要公司吃七成，然后她还要交税的，也就等于一集纯收入十几万。所以，她就算比那些一线的女星的片酬更高，但是发到她手上的也不到她们的一半。
    她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忿恨不平的，公司投了那么多资源在她身上，赵尔俊在她最困难的时候预支工资给她，她当时短时间里也没有找到别人可以给她这个方便，现在她必须要给公司赚钱。
    宋奕昕收了那些剧本，说：“我都带回家去，下午和晚上翻一翻，过两天再告诉你哪部好。”
    赵尔俊目光带着深深的打量，说：“下午和晚上就在家里看剧本了？”
    宋奕昕说：“吃饭后休息一会，就看剧本。泰国也没有什么多少时差，我会看的。”
    赵尔俊忽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说：“对呀，午饭还没有吃吧，都快一点了，带你去吃饭。中餐还是西餐？”
    宋奕昕其实还是挺喜欢吃泰国菜的，可是她在泰国待了半个月也有些吃厌了，反而想念醇正的京系菜。
    宋奕昕笑道：“想吃刚出炉的烤鸭，就想吃那个酥香的皮油，入口即化……”
    赵尔俊说：“别的女演员为了上镜好看都瘦成不到80斤，你不会快要100斤了吧？”
    宋奕昕说：“我脸不大，能撑住。而且，我体力、脑力消耗能量很快的。我就想吃烤鸭，从前吃不起，一只鸭子要好几百块。”
    赵尔俊忽笑道：“你要是嫁给我，我就请个会做烤鸭的厨师在家里，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
    宋奕昕不禁尬笑，说：“赵总……”
    “行了，你不用说了。我只是想结婚而已，有感而发。”
    宋奕昕本想说“我不符合法定年龄”，但是一转念，她这么说是不是给他错误的信号。
    赵尔俊长长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他这份强烈的感觉什么时候散去。
    ……
    下午三点钟，宋奕昕才回到家里，宋奕阳知道她人回来，已经从许嘉言那回来了。许嘉言不想跟赵尔俊碰面，这时也避开了去，赵尔俊见她刚回来还有一堆事要忙，提着她送的绊手礼便先走了。
    晚上八点钟时，夏日的京城天也才刚黑下来，许嘉言才低调到访。
    许嘉言见案几上放着一叠的剧本，问道：“蓝鲸这么狠，现在就这么多工作丢过来了？”
    宋奕昕说：“这一行都这样，趁年轻忙就忙点，赚点钱傍身也好。”
    许嘉言说：“我原本还想明天带你回家见我爸的。”
    宋奕昕见宋奕阳在房里做她布置的功课，就说：“明天肯定不行，最近也要看公司安排的行程，不知道最近能不能抽出一天时间来。”
    宋奕昕也想见许嘉言的父亲，她想要了解亲生父亲，了解真正的身世，也从侧面进一步窥探欧阳正雄这个人。
    许嘉言不禁失落，虽然他处心积虑追到她，可她依旧有抛不下的事业和学业。他也不能像那种无理取闹的小孩一样抱怨大人不陪他，因为大人不去赚钱，怎么守护家呢。她没有立身的事业和学业，她又怎么能活得自信有尊严呢？
    许嘉言拿起一本剧本，说：“我跟一起看，帮你参详参详。”
    宋奕昕说：“其实这些都只是部分剧本，而且不是最终版本的。我也忙了问赵总这些剧本的制作团队了。”
    许嘉言道：“我也有一部电影找你，这里怎么没有？”
    宋奕昕奇道：“你投电影了？可是赵总还是想我巩固电视圈的地位再进军电影，我主演的电视作品不够。”
    电影咖当然更高级，但是拍剧的总片酬多呀。而且不能小看电视剧对偶像人气的开发巩固作用，多少大红的年轻偶像明星其实就是靠电视剧成为顶流的。
    第84章 挑选新剧
    宋奕昕看了一部宫斗剧、一部武侠剧、一部现代职业剧, 这几部剧的关注度高, 可是其劣势也太明显了。其实剧的制作团队一般般或者就是那种不会火的戏。
    宋奕昕不禁扔下了电视剧的剧本, 慵懒地倚在沙发上叹气, 许嘉言目光温淡看着她，就是这种似动情似无情的眼神和气质，更加撩动少女的心, 产生一种安全信赖的感觉。
    越聪明自爱的女孩子越对成年男人越会自然生出防备心, 排斥成年男人那种赤裸裸的欲望，她们会敏感地发现成年男人的猎艳和人性的卑劣。
    许嘉言淡淡问道：“怎么了？”
    宋奕昕盘腿坐在沙发上，说：“不太喜欢这些剧……”
    许嘉言淡笑：“那就不挑这几部。”
    宋奕昕嘟囔：“你说得轻巧, 这几个剧本里，就这三部容易有关注度，制作团队也是惯出精品剧的。”
    许嘉言拿着几个剧本, 看看名字, 正是：《宫弈玲珑传》、《神雕侠侣》、《暖暖伊人》。
    许嘉言说：“这几个本子的类型你都没有拍过呀。可以尝试不同的东西。”
    宋奕昕先取出《神雕侠侣》，说：“这个本子先天的关注度和知名度高，而且是电影导演率领的制作团队。可惜都被翻拍很多了, 而且因为有很多武戏和外景戏, 拍摄进度慢，我档期不够。”
    许嘉言拿着《宫弈玲珑传》说：“这个呢？这种戏不是很容易红吗？”
    宋奕昕说：“我不喜欢把架空小说强按到清朝背景的戏。而且我排斥加深未成年少女去迷恋‘爱新觉罗家的情种们’, 清宫戏又不剃金钱鼠尾, 美化过了头了。这个皇帝不是据考证身高只有一米六吗？不奇怪，‘情种们’十一二岁就有暖床宫女，乱了阴阳后期长不高了。这个剧的男主角会请个高大英俊的帅哥, 这个结局还是he的，严重与我的三观有抵触。因为宫斗剧是和皇帝he结局都会误导未成年少女向往这种变态的婚姻制度，向往争夺男人的‘宠幸’，向往清朝。我怎么说也是世界冠军，我怎么能做这样的误导？可是我也不能一边捞这个剧组的钱一边说他们坏话吧？”
    这时立flag太早，任何人在职场也不能处处如自己的意，自己不想沾，但是她也不能得罪有势力的圈子人物，更无法不考虑公司的战略。
    许嘉言抿嘴忍住笑，说：“那就接《暖暖伊人》吧。你年纪是小了一点，但是可以演刚毕业的大学生吧？”
    宋奕昕说：“这里虽然只有三集剧本，但是有故事概况。职场菜鸟用小太阳一样的性格暖化了这个什么什么集团的少董的寒冰一样的心。这不可能呀！”
    许嘉言不同意：“怎么不可能了？我不就喜欢你吗？你也算是职场菜鸟吧？”
    宋奕昕说：“但是我不小白，我是心机girl，而且你的心也不寒冰呀。”
    宋奕昕暗想：你才像小太阳，表面高冷，内心火热。
    许嘉言呵呵笑起来，抚着她的头，说：“那就演这个吧，反差萌，可能是噱头。呃，这肯定有吻戏……”
    宋奕昕看他的关注度又不对了，说：“我又不是没有拍过……就是觉得演傻白甜是不是……”
    许嘉言知道她是演员，他心中再不舒服也得接受她会遇上拍吻戏的时候。
    “你演跟你完全不一样的傻白甜，那才有演技，你演有心机的就是本色出演了，而且时装剧拍得很快的。”
    时装剧不用吊威亚，不用学动作，化妆换装也很快，只要她的台词背得快，其他配角演员跟得上她的时间，她一个多月就能拍完。
    宋奕昕想了想拍这部剧是比较省力，而且还不到40集，在这个时期算是短的了。
    宋奕昕叹道：“也没有什么别的更好的选择，拍就拍吧。”
    许嘉言说：“你选这部的话，拍摄任务不重，我投资的电影，你拍吗？剧本不在这里，应该是在十月拍的。”
    宋奕昕说：“我很贵的，不是从前的价了。”
    “一分钱一分货，你贵得有道理。”
    宋奕昕低头笑，倚在他的肩膀上，原来她以为自己习惯了孤单，原来她也会喜欢温柔知心的陪伴，有人说说话，一起参详讨论自己的计划。
    许嘉言握着她的手，十指交缠，只任她依靠着，说：“昕昕，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有出息？”
    宋奕昕奇道：“你投资亏钱了？”
    许嘉言轻叹一口气，说：“以前有空还会想出去玩，现在有空没空就会想你，你还没有空陪我。”
    “你去玩什么，夜店泡妞吗？”宋奕昕猛然美目精光一闪，“是去‘迷漾’找小姐，对吧？”
    许嘉言忙自陈清白：“我不怎么去的，但秦森是我发小。因为我在国外念的书，回国后其实谈得来的发小不多，只有找秦森。我真没有招过小姐。”
    宋奕昕怀疑地打量着他：“你是看不上她们吧。”
    “那么难道我看得上小姐才好吗？我没有那么喜欢夜店、会馆的，我有空时喜欢滑雪、骑马和滑翔伞。”
    宋奕昕戳了戳他手臂上的肌肉，脸上挂着邪邪的笑容，说：“装逼要坐牢的。”
    “我怎么装逼了？”
    宋奕昕说：“你说的那些是有钱人玩的呀。”
    许嘉言说：“我是真的想带你去旅游，可是你几年内可能都没有时间。”
    宋奕昕看看手表，忽说：“要不我们出去玩两个小时？”
    ……
    宋奕昕换了一件白tshirt和牛仔七分裤，戴着一幅黑框眼镜，如果是晚上，不与人近距离接触，也难会被人认出来。
    许嘉言今天仍然是自己开车的，出来约会时，有司机和保镖总像是带了灯泡一样。
    这时两人却没有开车上街了，因为没有司机时，自己找车位就比较麻烦了。
    许嘉言也乐意她能陪他单独走走，牵着她的手时才感觉自己真的有了女朋友，偷偷姨母笑。
    宋奕昕说：“我们穷人玩就这么简单的，出来逛街压马路。”
    许嘉言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也喜欢逛街购物吗？”
    宋奕昕想了一下，说：“因为一直想存钱，也一直很忙，所以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购物。你呢？”
    许嘉言说：“我都去固定的品牌店，有时他们送货上门，管家会买生活用品。”
    宋奕昕嘴巴动了动，又没有开口，许嘉言挑了挑眉，笑道：“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
    许嘉言淡淡道：“你确实不是我第一个陪着逛街的女孩子。”
    宋奕昕说：“真巧，你也不是我第一个陪着逛街的男孩子。”
    许嘉言右手揉了揉眉心，说：“我确实陪珊珊逛过街。我中学上的是男校，亚洲男孩发育迟一点，我那时的足球、棒球这些运动不太出色，在国外交不到女朋友，只好专心念书。我大学时追过一个华裔女孩子，她在学业上很优秀，后来我回国了，她去了普林斯顿读研。”
    中学时他发育比白人迟，运动不出色没有女孩喜欢——当然是限制于他的圈子里，那时许嘉言的品味和王承勋显然不一样。
    国内有些个子矮的男大学生没有女朋友就把时间都用来读书结果以第一名的成绩考上研究生。放到许嘉言的身上就是他一个中国少年在白人为主流的社会里交不到心仪的女朋友，于是只能读书，最后就考上名校了。
    宋奕昕说：“你为什么不追去？”
    许嘉言叹了口气，说：“她是和男友一起去的。”
    宋奕昕愣了愣，反应过来，说：“说了半天，你是想小三上位，然后没上成？”
    许嘉言微蹙着眉，微张着嘴，半晌才说：“怎么到了你口中，我这种真心的仰慕和追求就被描述的这么肮脏呢？”
    宋奕昕歪了歪头，说：“没办法，我出身市井，市井中这种现象就是这么表述的。”
    许嘉言说：“在国外这种事很平常，虽然常常会有人打架，但是不会有太多的道德文章。喜欢就是喜欢，强者上弱者下是天经地义的……”
    宋奕昕明白，说：“这就是‘新自由主义’在爱情和伦理上的体现，东西方文化的差异。不过，外国人不也爱骂人碧池吗？”
    许嘉言耸耸肩，说：“呃，那是个人的情绪发泄和个人喜好，但是没有那么多别人定的道德文章教条强加给一个人。国内会有这种‘道德制高点’之类的东西，国外没有那么注重。”
    宋奕昕说：“所以西方才那么乱，自由过了度是很可怕的，你不觉得吗？你要是完全是西式的男人，也不适合我。”
    许嘉言想了想，自己在西方没有归属感，回国后在社会上也有不适感，他努力去调节，这时候竟像是找到一个心理上的软着陆点。
    许嘉言笑道：“所以，爱情上除了强与弱，还要合适。若是你的长处不能戳中所爱之人的心，那也没有什么卵用，就成了真爱的试金石。”
    宋奕昕说：“那么你到底是弱者失败呢，还是他们真爱的试金石？”
    许嘉言说：“这个嘛，我跟当时那个男情敌不是同一个学院的，专业上分不出高下。要论家世的话，他是有一个贵族的姓氏，但是钱没有我爸多。”
    宋奕昕笑道：“还贵族呀，别自卑，你许氏是五帝之一颛顼后裔，也是‘贵族’。”
    许嘉言笑道：“照你这么多，全中国都是贵族了。”
    两人又哈哈大笑，许嘉言说：“年轻时，什么都见过，也经历过失败，没有什么不好。小时候生活在当地的主流圈子外也是比较痛苦的，我刚过去时英文不太好，而且当时个子矮，会受到嘲笑。但是每当有什么文化课的考试，我就会拿全校第一。人在逆境中会紧紧抓住能给自己带来尊严的东西……”
    宋奕昕点头，这就像她现在这个身份，当然不可能和别人比家世比父母，只有学习和考试比赛能给她带来尊严一样。
    许嘉言又看着她笑起来，说：“只有那时候的追求失败了，我才能变得更好，又在遇上你时刚好单身。相对于那个校友，我肯定更爱你，爱到无法自拔。”
    宋奕昕说：“男人说的话能相信吗？”
    “那结婚呀。”
    “我不符合年龄。”
    “符合了后，你就嫁吗？”
    宋奕昕说：“你想得美！结婚是这么简单的吗？”
    许嘉言说：“符合了还有什么理由不结婚？我们不必烦恼房和车的问题，也不烦恼生了孩子就失业的事，不用烦恼孩子没有人带的问题。”
    “谁说我没有这方面的烦恼？况且几年后的事现在谁知道？”
    许嘉言眼中掠过一丝精芒，说：“那等你满二十周岁后再说结婚的事。”
    宋奕昕在繁华的街头闻到了炭烤生蚝的香味，拉着他的胳膊进了那家店。
    “你让我吃生蚝呀？”男人轻轻挑眉。
    宋奕昕说：“你不吃的吗？”
    许嘉言抚了抚额头，说：“男人吃多了这个，晚上不好睡觉……”出来见女朋友了，回家睡觉时本就辗转反侧，再吃这个更难睡得着了。
    宋奕昕反应过来，说：“那你吃别的，我吃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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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5章 片场采访
    点的东西都上来了, 就见她像一只贪吃的小猪一样, 吃得津津有味。
    许嘉言看着有几分无语, 也取了两个生蚝在自己碟里, 宋奕昕说：“你不是不吃吗？”
    许嘉言歪着头看了她一会儿，忽说：“女孩子约会时带着男朋友去吃重口味，你看还有这蒜蓉味的……这也就你了吧？”
    宋奕昕说：“这又怎么了？难得有空放松放松有什么不对？”
    许嘉言叹了口气, 也跟着一起被“污染”, 他吃了一个，忽说：“不过……我也挺高兴的……”
    “有的吃不高兴难道愁眉苦脸吗？”
    许嘉言叹道：“全国的高三学生，你的成绩最好, 可能智商也最高，可是……恋爱的经验为零……”
    宋奕昕说：“吃个夜宵，你也能有一翻感慨, 不愧是文青呀。”
    许嘉言说：“我说, 出来约会吃这个，怎么接吻？你不介意我一口蒜蓉味？”
    宋奕昕拿着生蚝的手顿住，脸突然有几分红了, 说：“谁说出来走走就是, 要，接吻的？”
    许嘉言说：“你演戏都要演……想想就气……亲你应该是我的权利。作为一个专业演员的家属, 我不能闹, 但是我就想……你要是在戏中亲男主角一次，你回头要亲我一百次；你要是被男主角亲了一次，那我亲回你一次……”
    宋奕昕忍不住锤了他一拳：“什么家属……你也这样, 我明明喜欢有涵养的绅士君子，我被骗了。”
    “绅士君子也要亲老婆的，不然我们打赌，你看这个世上哪个男人最绅士，我们去问问人家……”
    “哪有这样的？”
    他的手搭在她肩头，侧头微垂着眸子，宠溺地笑起来，好像任她怎么在他怀中撒泼似的。但是处在初恋中的女孩子只是红了脸颊和耳朵，就像任盈盈那样的聪明绝顶的天之骄女心中喜欢了令狐冲可是被人一说总是扭扭捏捏的。宋奕昕因为心中还是喜欢他的，所以才会控制不住扭捏，若是不喜欢了便是一个世故的老油条了。
    宋奕昕看着食物上的蒜蓉，忽然没有觉得这很香了，好像一个女孩子张口一股蒜蓉味是有些毁形象。
    两人步行回到宋奕昕家的楼下，宋奕昕说：“时候不早了，你不用送我上去，你早点回去吧。”
    许嘉言圈住她的腰不放，说：“我一走又要好长时间见不到你……”
    宋奕昕说：“别闹了……”
    许嘉言说：“我已经很乖了……”
    宋奕昕不由得扑哧一声笑，许嘉言倾过身，凑过去要亲她，她捂住他的嘴，说：“蒜味儿！”
    “我不介意！真爱就亲得下去！”
    “我介意。”
    许嘉言只有将她拥进怀里，贪恋这一刻的感觉，不想松手了。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和背心，只觉他精实的肌肉，让人也有点想入菲菲。
    ……
    宋奕昕回到家时还保持着不错的心情，看着那一叠多少有不如意的剧本，这时也没有觉得那么糟心了。
    反正她这个年纪和公司对她的偶像明星捞金的定位，她的戏路不可能早早的转向深度的。这两年热门言情小说改编的偶像剧还是有点热度的，到了2018年后扎堆的偶像网剧扑来，这种钱还不好赚了。
    她想了想，在网上找到《暖暖伊人》的小说原著看看，拍这种剧，要拍得让人相信这种爱情，还是有一点难度的。
    为什么许多偶像童话一样的剧中爱情拍得很假，没有人相信。但是早年有一部韩剧叫《我叫金三顺》中一个富二代爱上一个看起来很平凡不年轻也不漂亮的金三顺却让人信服，为什么呢？这就是剧本功力和演员的功力了。
    人物不需要完美，但是肯定是相差很大的两个有共通之处，而不完美的人却有一处常人没有的闪光点。就像金三顺虽然没有钱没有相貌，但是她有一股执着的精神和一个独立的灵魂，人的情感反应也要接地气，才能打通观众。
    这种偶像剧，如果她只演得美美的就很假了。
    她看一看原著，想着去粗取精，然后自己能否给人物填充饱满。
    第二天一早，经纪人杨芳乘着公司的保姆车来载她去棚里补拍《名剑风流》的一些镜头。宋奕昕就说起昨天赵尔俊给她的几个剧本，她都挑过了，选择拍《暖暖伊人》。
    赵尔俊也是从杨芳手中截去接她和给她剧本的工作的。杨芳知道赵尔俊和宋奕昕关系非凡，现在连王承勋都成了她“干哥哥”，公司捧她当一姐是没有错的了。
    杨芳说：“我以为你会选《宫弈玲珑传》，拍摄时间上我们可以去谈的，你上大学后总能稍稍请些假吧？”
    宋奕昕说：“我不喜欢拍清宫戏。”
    杨芳说：“我的大小姐，但是清宫戏最容易爆红呀！前几年那个蒋依依不就是拍一部清宫戏，马上从二线跃上一线的吗？你知道她现在什么身价吗？一集100万！你什么好条件？你要是再拍一部爆红的代表作品稍稍沉淀，按照你的履历，以后哪个女演员有这个底气能和你争锋？”
    宋奕昕说：“和一群女人争一个历史上不超过一米六的男人睡，多大出息，我不喜欢演这种玩意儿。”
    杨芳不禁惊呆了，笑道：“你这丫头傲得，你还想不想在京圈儿混了？”
    宋奕昕笑道：“你姓杨，又不姓‘爱新觉罗’。”
    杨芳说：“行，在外头不许乱说。”
    “我吃饱了撑着荒吗？”
    宋奕昕到了片场先去化妆间做造型化妆，九点钟化好装到了拍摄现场，就见陈导在亲自调度准备了。陈导一见到好就笑眯眯地喊她角色“穆雪芝”，丝毫不见因为她给的档期太紧造成了不便而生气。
    陈耀华确实没有什么好生气的，因为宋奕昕的各方面的实力和名气，再加上她出演这部戏时还很便宜，这部戏的制作经费更足。这注定是一部大赚的电视剧，宋奕昕在关键时候太争气也为此剧增光不少。
    补拍镜头差不多就是一个人演戏，到时候剪辑进去，大部分是特写镜头，但也有部分是补充念台词的镜头的。
    她一套服装拍了一个小时后又换装、换发型再拍另外的几场，一整天就换了三套装了。
    一直到了下午四点时，经纪人杨芳来说，央视的记者约好她做访谈的，她也拍好这一套服装下的戏了，陈耀华就放她先去做半小时的访谈。
    电视剧频道的记者们已经在棚外的休息区提前布置机位了，一见还尚穿着戏服的宋奕昕准时到来并没有因为忙碌而耍大牌，本来就对艺人格外体谅包容的记者们更生三分好感。
    “你们好，久等了，不好意思！”
    张导演说：“没有，也刚好到时间。”
    前期接洽的杨芳忙给宋奕昕介绍，一个外景采访的张导演、一个摄像师、一个打光师和一个主持人。
    张导演拿了采访提纲给她，跟她商量一些问题，有没有不便回答的。这倒不是做假，而是他们台不像一些野生记者，还是比较尊重别人的。
    但是这个时代变了，观众们都不喜欢人端着，央视也不得不改变，他们也会提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他们会事先沟通。
    宋奕昕点了点头，笑道：“没有问题，我要是回答不了，你们剪掉好了。”
    记者们见她性情随和，也都轻松愉快。
    于是就马上开始录影采访，因为她只有半小时时间。
    记者：“我们都知道，昨天你刚从泰国回来，这么快又赶着拍戏，会不会觉得很辛苦？”
    宋奕昕：“还好吧。昨天睡足了，不会很辛苦，所有的工作都会有点辛苦的，拿这个钱，真要苦一点也应该的。”
    记者：“我们知道你得了世界奥数冠军，那么将来你想成为数学家还是演员？”
    宋奕昕：“我现在已经是演员了，不用将来再成为。至于数学家，这要看情况吧，不要因为这个太捧高我，那都过去了。”
    记者：“如果当演员和当数学家有冲突时，你会做什么选择？”
    宋奕昕：“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小时候没有想过当数学家或者演员，都是恰逢其会并感兴趣就去做。我这个年纪也不用非要做这个选择。与其去做现在都不懂的选择，不如做好当下能做好的事。”
    记者：“你有没有崇拜的人？”
    宋奕昕：“当然有，像我国的很多民族英雄，读他们的奋斗故事，非常能激励我。”
    记者：“我们都知道你的学习成绩非常好，那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宋奕昕：“嗯……个体是存在差异的，像我的话，就是背。背诵比你想的更重要。不管是背语文的文章诗词，还是理科知识概念公式，进一步是背数学的逻辑过程，这些对我来说很重要。只有背过，才可能存在于你的意识里。有的人喜欢归纳总结，我觉得背诵更重要，因为我记不住老师归纳过的条框，那些条框在考试时也没有什么用，但是老师让我背的东西，背下来后，在考场时就用得着。如果考作文时，可以引用经典名言、诗词给作文润色，可以引用历史事件摆事实时。你能在作文中引用自己总结的生硬的话吗？不能，对吧？所以，只有精准的背诵的内容才有用。数学也一样，背了公式才能做题，这是第一步；做题时逻辑解题过程都要理解并背诵，在脑回路中走多了，再遇上题目时，就容易路路畅通。”
    记者理解她的说法，点着头附和：“我想这对全国的许多学生有启示作用。”
    宋奕昕：“我这只是其中一种办法。”
    记者又问：“你下一步有什么计划？”
    宋奕昕：“边读书边打工吧。”
    记者：“你是说拍戏吗？”
    宋奕昕：“对呀，拍戏也是打工。不开工没饭吃哒！哈哈！”
    记者：“现在你很红呀。”
    宋奕昕：“真的吗？我现在作品少，没有多红吧。”
    记者：“现在找你的戏多吗？下一步会演什么角色？”
    宋奕昕：“应该也没有很多。是公司在接触给我挑剧本，我自己看的比较少，哪有时间看呀。下一步也要公司综合考虑吧。”
    记者笑着说：“我们这里收集了一些网友的犀利问题，要求快速问答，可以吗？”
    “行，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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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6章 新经纪人
    记者送上问题卡, 是让她自己读题, 自己快速回答的。
    问题1：“宋奕昕, 是真学霸就好好回去读书, 不要出来当演员捞金。”
    宋奕昕：“凭啥学霸就不能赚钱？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一个民族规定学渣的待遇一定要比学霸更高，那是要出事情的。我不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和亲人，难道当寄生虫才光荣吗？”
    问题2：“宋奕昕, 你年纪轻轻演激情戏时会尴尬吗？”
    宋奕昕：“我也没有演过激情戏呀, 演到的时候估计会挺尴尬的。”
    问题3：“宋奕昕，你承认你整容了吗？”
    宋奕昕：“我明显有调整发际线，以前是不好看的, 职业需要。但是吃瓜群众们整不整容还是问专业的医生，不要盲目效仿我。”
    问题4：“宋奕昕，你当过数字小姐吗？”
    宋奕昕：“凭我的记忆力, 你背100个字的时间, 我能背200个字，我不用念数字吧？”
    问题5：“宋奕昕，你择偶时, 一个好看的皮囊和一个有趣的灵魂, 你选哪一种？”
    宋奕昕：“小孩子才做选择，我两个都要。”
    问题6：“宋奕昕, 请问你有遇上过潜规则吗？”
    宋奕昕：“就算有实力, 交际也是需要学的。如果你说的是别的，我运气比较好，遇上的人人品还不错。”
    问题7：“宋奕昕, 请问你觉得王承勋帅吗？”
    宋奕昕：“高、富、帅，只要占一样就很难得了，他占了好几样吧。”
    问题8：“宋奕昕，请问你是王承勋的女朋友吗？”
    宋奕昕：“不是。”
    问题9：“宋奕昕，请问如果你的男朋友或老公出轨了，你会原谅他吗？”
    宋奕昕：“我也没有到遇上这个问题的年纪吧？呃……如果他是被女流氓强迫的，我陪他寻求法律途径解决，不会离开他；如果是被人下了药，我去找下药的人算账；其它的任何情况，一边凉快去。”
    问题10：“宋奕昕，如果一个男人用生命来爱你，但是他很穷到没车没房没存款，你会接受吗？”
    宋奕昕：“生命比钱更昂贵，这无可置疑。所以，他都声称用生命来爱了，怎么还没有勇气去多赚点钱？”
    问题11：“宋奕昕，绿茶婊和白莲花，你更讨厌哪一个？”
    宋奕昕：“没有遇上过，遇上了我也没有必要与她们交朋友。”
    问题12：“宋奕昕，你怎么看待网络暴力？网络暴力曾经困扰过你吗？”
    宋奕昕：“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任何人应该遵守法律。我没有什么困扰吧，因为之前很忙，也没空去看自己的假新闻和恶评。”
    问题13：“宋奕昕，如果你很爱一个男人，但是他是别人的男朋友，你会追他吗？”
    宋奕昕：“我应该没有缺人追到了非去爱别人的男友不可。”
    问题14：“宋奕昕，听说你家庭遭受过变故，家里很穷，是真的吗？”
    宋奕昕：“是真的。”
    问题15：“宋奕昕，你最满意自己的什么部位？”
    宋奕昕：“脑子。”
    问题16：“宋奕昕，你觉得想要走向成功，人脉和实力哪个更重要？”
    宋奕昕：“没有实力，人脉给你，你能怎么用？你若有绝对的实力，老古话说得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总会遇上贵人的。”
    问题17：“宋奕昕，你会选择嫁入豪门专心当少奶奶吗？”
    宋奕昕：“有多豪门呀？一天给一亿人民币的零花钱？那这种条件开出来，我也是凡人，我真心拒绝不了。”
    问题18：“宋奕昕，你觉得科学家和演员哪个更伟大？”
    宋奕昕：“当然是科学家了。”
    宋奕昕终于看完了这一叠的网络问题卡，也快速回答完了，将卡交还给记者，拍摄也结束了。
    宋奕昕和张导演他们一一握手，合影告别，双方都还比较满意。记者团队也惊喜她这么配合采访，包括一些犀利的网络问题，她都快速回答了。
    宋奕昕又回到片场换装，连夜补拍，一直拍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八点，她才收工杀青，与拍摄团队告别。
    她回到家里，洗了个澡就睡了，睡前接到赵尔俊的电话还能付对一下，接到许嘉言的电话，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
    翌日一早，宋奕昕时隔几个月再一次赶到蓝鲸大厦开会，今年又快要招新人，他们也都不算是练习生了，所以很多工作要重新安排。
    九点钟左右，走上大厦台阶，刚好看到前方走的正是张秋灵和夏姿，还有跟随张秋灵的两个助理，一个为她打伞，一个为她拿着一些东西。
    宋奕昕是艺人，现在也能任性暴晒在太阳底下，她没有助理就自己打了一把太阳伞下了保姆车。
    张秋灵和夏姿看到了她，宋奕昕颔了颔首。
    夏姿巴结了张秋灵是无法回头的，但是现在也不敢像从前一样对着宋奕昕当面嚣张了，只说：“哟，这不是世界冠军吗？”
    宋奕昕淡淡一笑，说：“你们好。”
    然后，她径自走进了大厦大门，张秋灵和夏姿都不禁呆了呆。
    对于宋奕昕来说既然成不了朋友，也得接受现实，离得远一点，如果是她们主动来起争执，她就先占了三分理了。张秋灵和夏姿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这明晃晃的忽略了。
    到了公司会议室，就见从前同期的艺人差不多都在这里了，包括拍完了《名剑风流》的周雅纯和赵凡真。
    周雅纯一派熟稔地冲宋奕昕挥手，宋奕昕也笑着冲她挥了挥手。还有与她比较熟的秦朝、章涵。秦朝和张秋灵刚刚拍完三十集电视剧《美味奇缘》，现代时装短剧拍起来很快，一个多月就能杀青了。这部剧是秦森主要投资的，张秋灵开价虽然是60万一集，但是最终还是要“降价”接戏。
    秦森还想要曾经的“员工”宋奕昕出演，只不过她没有档期，找张秋灵时听她开价高就想找蓝鲸娱乐旗下别的艺人了，之后还是李萍做了公关，以25万一集的价接拍了。
    秦朝和宋奕昕也熟悉，之前一起拍《名剑风流》，他演男三号柳逐月，与宋奕昕的对手戏还是挺多的。
    秦朝冲她招了招手，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宋奕昕就走了过去，这一幕刚好被张秋灵看在眼里。一个刚刚和她演完cp的同公司男艺人，这时跟别的女艺人亲近，就算她也没有喜欢他，她仍然觉得不爽。
    秦朝说：“牛逼呀，世界冠军，恭喜了。”
    宋奕昕微微一笑：“谢谢。”
    秦朝又压低声音，说：“听说公司又要新签一些艺人，有的是艺校毕业了，有的还没有有毕业呢。咱们要换经纪人，不知道会找谁来做。”
    除非是开了合伙工作室的大牌的艺人会独立用一个经纪人，其他艺人都是共用经纪人的，包括部分大牌艺人也是共用经纪人的。
    宋奕昕说：“杨芳姐还会是我们的经纪人吧，她和我们比较熟悉，别的经纪人也可以去带新人。”
    谁都知道带他们这些有点名气的人的抽成更多，怎么可能熬出来后，又送给别人去带？
    忽见会议室大门口衣冠楚楚的赵尔俊带着副总刘文杰、公司的经纪人杨芳、黄希希及市场公关部的潘彬、总裁秘书吴琼还有一个长得挺漂亮的陌生短发女子进了会议室。
    赵尔俊说：“没有别的重要的事，只有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调整，大家都好好配合吧。”
    在场的十八个前一期的练习生，现在都算是出过镜了，也算是出道了。
    赵尔俊宣布：除了宋奕昕和张秋灵，所有的艺人分成两组，分别由杨芳和黄希希担任他们的经纪人，并且会抽调市场公关人员加入两个工作组，由经纪公关工作组负责艺人们的各种工作接洽和安排。
    然后杨芳和黄希希公布了自己负责的艺人的名单，宋奕昕比较熟悉的秦朝、周雅纯、章涵就归入了杨芳组，像赵凡真、夏姿等人就由另一个经纪人黄希希负责。
    赵尔俊说：“张秋灵，你的经纪人还是由李萍女士负责，她更专业，人脉也更广。”
    李萍和张凯自己也有几家公司，也有公关团队，蓝鲸让她与那么多艺人共用经纪人，可能还误了她。
    张秋灵早也知道了，她来公司倒不仅仅是为了这点事，她听说公司也接到了好几个剧组的资源试镜机会，她想要在会后问问。
    张秋灵问：“那么宋奕昕呢？谁是她的经纪人？”
    那个挺漂亮的女子举起了手，说：“是我。”
    这时连宋奕昕都吃了一惊：“您是？”
    那个挺漂亮的女子站了起来，笑道：“我是刚入职实习生……”
    众人不禁诧异，以宋奕昕现在的热度，公司居然让一个实习生担任她的经纪人，这是要放弃她的节奏吗？
    又听那女子道：“我叫赵尔岚，是青花大学的大四学生，念的是管理学，以后就请宋小姐多多指教了。”
    众人一听她叫“赵尔岚”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不简单，如果她说她和赵尔俊没有关系，在场的谁会相信？
    宋奕昕站了起来，说：“请你多指教才对。”
    赵尔俊说：“行了，现在大家都有各自的安排了，散会吧。”
    赵尔俊率先起身离开，留下诸多艺人对着张秋灵和宋奕昕羡慕不已。张秋灵这种星二代的资源是别人可望不可及的，而宋奕昕显然是要被公司力捧的，哪怕她仍要去大学念书，旁人的资源也是捡她剩下的。
    宋奕昕也跟着赵尔岚出了会议室，赵尔岚微微一笑：“你应该也猜到了一些，嗯……赵尔俊是我堂哥。本来我觉得在哥哥的公司里实习很没有出息，我是不来干的，但是我对你感兴趣，你应该是一个有趣的人。”
    宋奕昕笑道：“我也没有那么有趣。”
    赵尔岚说：“大哥哥喜欢你，这就够有趣了。”
    “赵小姐，我和赵总真的只是老板和员工，也是普通朋友。”
    “叫我尔岚就好了。那么，看来是我误会了。去我哥办公室坐坐吧，我也刚要接手这个工作，还要一起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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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7章 争角撕逼
    赵尔俊招呼着宋奕昕、赵尔岚在办公室煮茶, 一边聊着她的工作计划。
    赵尔俊在小杯上倒上了茶, 才说：“封神英雄传其实也卖给了橙台, 主演们上他们的宣传综艺是不能收出场费的, 他们是大后天录制，所以后天你就要跟剧组过去。”
    宋奕昕愣了一下，说：“我也不算主演吧？那么多明星都去吗？”
    赵尔俊说：“在这一行混, 不要得罪大台。况且他们台花60万请你去录《恰同学少年》脱口秀节目, 你在不给钱的节目上也表现得卖力一点。”
    宋奕昕不禁看向赵尔岚，赵尔岚说：“没有关系，以后要谈钱的事大多数是我负责的, 不用忌讳我。”
    赵尔俊说：“尔岚，你也认识了，以后你不管在大学里还是在外面工作, 她都能打点打点的。”
    宋奕昕暗想：让一个“公主”来服务她一个打工妹, 这个配置真的好吗？
    宋奕昕说：“尔岚长得这么漂亮，不会自己出道吗？”
    赵尔岚道：“我这种脸在这个圈子就不稀奇了，而且我在镜头外看着还好, 但是不上镜。”
    赵尔俊又道：“我听杨芳说, 你选择演那部《暖暖伊人》？《宫弈玲珑传》的片酬不是更多吗？”
    宋奕昕说：“片酬多也要拍更久。”
    赵尔俊说：“这个剧的原著作者就是三年前拍了爆红的宫斗剧原著的作者，他们是诚心找你出演‘卫玲珑’这个角色的。这个角色很多人争呢, 听说导演和制作人看过你演的梁晶晶和梁贞贞挑中了你, 投资人和原著作者也看上了你。”
    宋奕昕说：“赵总，我并不觉得从前拍一部宫斗戏爆红了，现在再拍一部也能那么红。观众还是会喜欢新的东西的, 据说现在有好几部宫斗戏在拍，竞争很大的。我很快就要上学，清廷戏要在hd影视城拍，要拍四五个月，这时间上就调整不过来。我要是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再接一部电影。”
    赵尔俊喃喃：“你拍戏就是兼职，你想要的是上学……”
    宋奕昕明明没有承诺过别的，心中却生愧疚之心。公司可以在娱乐圈封杀他，但是无权阻止她上学，她本来就抱着混到这一步时就有底气的准备的。
    宋奕昕温言道：“赵总，我会努力工作的。拍了《暖暖伊人》后，只要时间允许，电影也好，真人秀也好，我都会好好拍，努力赚钱也是我的愿望。”
    赵尔俊叹道：“行了，那么就让尔岚来负责你的工作接洽。尔岚，以后你经营好她，还有劝着点，不要谈恋爱，这么忙了，应该没有时间谈恋爱才对。”
    宋奕昕表情尴尬，被赵尔俊这样一堵，更不便跟他说，她和许嘉言开始交往的事，可是拖着不说也不是事。
    宋奕昕说：“赵总，我要跟你说一件事。”
    赵尔俊说：“如果你是想抗议恋爱的事，抗议无效。”
    宋奕昕抿了抿唇，说：“是我的身世的事，我知道我的亲生父亲是谁了。”
    赵尔俊讶然：“你的亲生父亲？你什么时候找到的？”
    宋奕昕苦笑，说：“我有很长的时间里，怀疑自己是欧阳正雄的私生女，因为我母亲留了一张照片给我，我被宋家领养之前，叫做‘欧阳奕昕’。后来我听许嘉言说，欧阳正雄原来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叫做欧阳正豪，他生前是许毅成的好友。别人认不出双胞胎的区别，许毅成认得出来。欧阳正豪已经死了快十九年了，他也挺可怜的。”
    赵尔岚奇道：“你是欧阳家的女儿？”
    宋奕昕说：“欧阳正豪是我生物学上的父亲。”她不和赵尔俊说明白，她是没有时间去见许毅成，也没有时间去扫墓的，公司会把她的行程安排得死死的。
    赵尔俊说：“那么欧阳正雄是你的伯父？”
    宋奕昕嗤笑：“我可没想认他当伯父。他们欧阳当年要是真有人看得上我那个薄情的亲生母亲和我，我应该也不至于呆在孤儿院直到被宋家领养。所以，不要幻想什么亲戚相见、血浓于水，直系的那两个老的早死了，伯父一个旁系若是真的念兄弟之情早在我小时候接我回去了。我仅是知道我亲生父亲不是故意不管我的，死了没有办法，我不跟他一个死人计较。”
    赵尔俊叹道：“难怪你长得和欧阳家的大小姐有些相像，居然有这层关系。”
    宋奕昕说：“我想请赵总和赵小姐不要跟别人说起这个秘密，以我现在的名气，揭开这个身世也会引来一波舆论，我现在没有精力处理。”
    赵尔俊和赵尔岚也觉得有道理，现在她的人设还是平民草根的逆袭，突然爆出是欧阳正雄的侄女，就要被人攻击炒作和作假了，对她个人和公司都会有损失。要揭开身世也一定要做好舆论公关的准备，况且欧阳正雄是什么态度，他们外人也不得而知。
    宋奕昕还想说她和许嘉言的事，但是当着赵尔岚的面，对着赵尔俊说这些，她觉得会让他也尴尬。
    宋奕昕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却是青花大学招生老师再次打过来了，要约她下午谈入学志愿的事。
    宋奕昕就先和赵尔俊告辞，跑出办公室接电话了，赵尔岚也去联系《暖暖伊人》剧组，双方谈好合约和档期。
    ……
    却说散会之后，张秋灵便和刘文杰打听《宫弈玲珑传》资源的事，张秋灵想要出演这部戏的女主角“卫玲珑”。
    刘文杰却还不知道宋奕昕拒演“卫玲珑”的事，说：“郑导演找的是宋奕昕，剧本我这里也没有，什么时候试镜也还没有通知。到时候你们一起去试镜好了，用谁就要看甄导演和投资方了。”
    张秋灵不由得心头一震，公司不把剧本给她妈妈，原来是想把这种一流的资源给宋奕昕，公司太偏心了！
    那个小婊/子现在立了一个学霸flag就越发张狂起来，目中无人了。
    张秋灵说：“凭什么好资源都要给她？公司捧她一个人就能赚钱吗？我爸也是股东！”
    刘文杰说：“我说了，是人家郑导演指定找她的，不是公司要给她。你也不要心急，因为你的剧还没有播，所以人家才没有想到你吧。”郑文杰导演，巧了，也叫“文杰”。
    张秋灵这才稍缓了恼怒之气。
    张秋灵甩了刘文杰黑脸，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张秋灵还在门口还正遇上来要些资料的赵尔岚。张秋灵不敢惹赵尔岚，只有侧身走过去，不甘心地跺了跺脚。
    张秋灵乘了电梯下楼，在一楼前台接待大厅看到了正要离开公司的宋奕昕。
    张秋灵一股冲动，叫住了她：“宋奕昕！”
    宋奕昕回过头，就见张秋灵踩着高跟鞋冲她扑来，那素手扬起，千钧一发之际，宋奕昕利索地做了一个舞蹈和武术的相通的后翻动作避开。
    大厅中的人都不禁哇了一声，连张秋灵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宋奕昕站定，又往旁边移，张秋灵怒道：“宋奕昕！你有种不要躲！”
    “我不躲那不叫有种，那叫有病！”宋奕昕冷笑。
    张秋灵怒道：“贱人！你以为你是谁？立个学霸人设就能混娱乐圈了吗？到处睡男人抢资源，不过是一个婊/子!”
    宋奕昕蹙眉：“你说话要有证据，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
    张秋灵说：“你不是跟了赵总又勾引王少吗？抢赵凡真的男朋友，真是贱到家了。”
    宋奕昕怒道：“不要因为你妈靠着你爸捧过，就以为别人都跟你们家一样了。别说我不是，就算遇上是的人，你自己是这样的来历，有什么资格骂别人？”
    张秋灵厉声道：“你敢说我爸妈？我们要是想封杀你，你就在娱乐圈呆不下去！”
    宋奕昕呵一声冷笑，忽听一个声音说：“谁要搞封杀？”
    忽见王承勋进门来，他也刚在自己的公司开了个短会，他的公司离这里也不远，就过来看看，他知道宋奕昕这几天在京城。
    宋奕昕真的被惹火了，既然有人不要脸，那她干嘛要给别人脸？
    宋奕昕双手啪啪鼓着掌，叫道：“大家注意了，张大小姐发威了！她说我睡了赵总和王少抢了她的资源，惊天大八卦，快来瞧快来看！”
    大家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能把这事掀开来说的人，她居然没有一分心虚，差不多的女演员是没有这个底气的。
    张秋灵反而脸先红了，说：“贱人，你干什么……”
    “王少就在这儿，大家问问他，我有没有睡过他！张大小姐，我无意改造你扭曲的三观，但是你出来吓到纯洁的小朋友就不好了。”
    “臭'婊'子！”张秋灵将手中的爱马仕包包朝宋奕昕砸去。
    宋奕昕早防着她再扑来打人，一见那飞来的包，飞快胎腿一踢，张秋灵的爱马仕被踢在了地上。
    满场响起“哇”的喝彩声。
    宋奕昕朝大厅上的人拱了拱手，提了提自己的牛仔裤，也顾不得淑女了。
    张秋灵愣在当场，这时她也惊觉自己有多丢人了，她实在没有预料到宋奕昕这么难搞。
    张秋灵捡起包包，恨恨瞪了宋奕昕一眼：“咱们走着瞧！”
    宋奕昕知道刚才跟张秋灵求饶服软也换不来她的友善，有些敌人就像是天生的一样，而张秋灵身上也没有她欣赏的地方，她在张秋灵身上也谋不到想要的利益，她才没有那么贱要捧她。
    但是这时是撕破脸地得罪张凯和李萍了，他们在娱乐圈是有影响力的，她要在娱乐圈兼职赚钱或报恩，敌人是摆到明面上来了。以后不要上个节目都被节目组打马塞克才好，以她现在世界冠军的身份，不至于吧？
    王承勋说：“刚才不是……挺威风的吗？现在后怕了？”
    “光明正大的事我不怕，我就怕她找人搞我，谋杀、下毒、绑架、轮/奸、车祸什么的。可我刚才跪下叫着‘饶命’，她也不会大发慈悲放过我……”
    王承勋不禁蹙眉：“张凯的女儿本来就是霸道骄纵的性格，会麻烦一点。往后，你多加小心吧。”
    宋奕昕点点头，说：“我先走了。”
    王承勋还是跟了过去：“一起吃饭吧，你没吃饭吧？”
    ……
    和王承勋一起吃饭时如果被人瞧见偷拍，又有绯闻了，虽然绯闻有话题度，但是宋奕昕现在心累。
    还是王承勋说他给张凯打个电话，王承勋打过去时，张秋灵还正在和李萍通电话，尚未打到张凯那里。
    王承勋说：“张导，想问一下你，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们家的姑娘了？”
    张凯说：“哎哟，王少，你这是说什么呢？我家那闺女是不是冒犯你了？”
    王承勋说：“这大庭广众骂我潜规则宋奕昕，说我因此把好资源给了宋奕昕。天地良心，我交过的女朋友不少，但是真的没有潜规则宋奕昕。”
    张凯不禁蹙眉，说：“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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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8章 捡漏之女
    王承勋说：“我见笑没有关系, 是非曲直, 当时那么多人在场, 要是闹大了, 对张大小姐的发展也不好。还叫着要封杀宋奕昕呢，是不是显得张导您太过霸道了一点？她是世界冠军，是全中国的骄傲, 是说封杀就封杀的吗？”
    张凯说：“王少, 我也是刚听说了这件事，不管怎么样，我绝对没有这个打算。”
    王承勋说：“我是相信张导的, 但是小孩子不知轻重的，要是像张大小姐在国外那样搞，那是不好看的。”
    张凯说：“这些……呵呵, 王少, 你也不要和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计较了，哪天我让她给你赔罪。”
    王承勋笑道：“我原是没有吓着，我干妹妹宋奕昕有点惊着, 她是个小女孩, 没有见过张大小姐这样的阵仗。还跟我说，要是张大小姐找人搞她, 比如什么下毒、绑架、轮/奸、车祸, 让我记得去上坟，我才吓了一跳。”
    张凯心中也恼火，但是不能和王承勋撕破脸, 他们名导演在娱乐圈是顶层的人，但是与王家这样的大集团财阀相比，他们又是下一个阶层了。
    张凯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回头我教育教育她，小孩子闹着玩罢了。”
    王承勋说：“我的干妹妹是世界冠军，她真的发生那些事，警察能不调查吗？陈虎的儿子和章大导的儿子吸/大/麻不也关进去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的。”
    张凯说：“是呀，秋灵任性是有一点的，但是做不出那些事。”
    王承勋笑道：“一点资源而已，宋奕昕也没有抢她的，况且张导你们自己的资源那么多，张小姐还需要抢吗？没有必要为这点事闹得不愉快。先这样，改天再和张导喝一杯。”
    王承勋挂了电话，刚才他也算是把张凯得罪了，原来他一连暗示自己有张秋灵的把柄。说像她在国外的搞法，是暗示张秋灵十七八岁时在国外玩得很开；又提别人吸/大/麻，那是他有小道消息，张秋灵从前也吸/过，才被张凯拎回国好好管教。张秋灵是真的想当明星，想要大红大紫、万人追逐、星光无限，她想要做好演员这件事，才把那些戒了，但是她骨子里的性格却是难移的。
    王承勋看看宋奕昕，笑道：“干妹妹，你是不是要请客？”
    宋奕昕点点头：“吃什么，你做主，账单我付。”
    ……
    也幸亏蓝鲸娱乐本就是明星大牌天天进出的地方，所以公司条例是任何员工在公司内不允许任意偷拍明星照片或视频外泄的，不然张秋灵冲宋奕昕发火的现场就要外泄了。
    但是这件事也很快传到了赵尔俊那里，赵尔岚还正和刘文杰、杨芳交接工作。赵尔俊叫了前台的负责人去询问后，知道是张秋灵为了资源的事，再打电话问刘文杰就清楚是为了《宫弈玲珑传》的角色。
    赵尔俊不禁哂笑：就凭张秋灵的脾气，推荐她顶替没有档期的宋奕昕去演《宫弈玲珑传》，那是砸蓝鲸的招牌。况且张秋灵的合约只剩下两年，等到这部剧播出的时间，合约只剩下一年，蓝鲸推荐她演那部很可能会火的剧，收益期只有一年，还是按照那个分成比例。蓝鲸凭什么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赵尔俊喜欢宋奕昕是私人感情，就算在是公事上，宋奕昕也能给公司提升形象，能创造巨额利润，间接带来许多无形好处。
    张秋灵要封杀宋奕昕，赵尔俊真觉得这是笑话，以前张秋灵能胜过宋奕昕的地方只有出身，但是在赵尔俊眼里，现在张秋灵连出身都比不上宋奕昕。
    就算宋奕昕的亲生父亲已经死了，那也是一个科学家，祖上系出名门，祖父是有名的工程师，祖母是医生。
    张凯是恢复高考后从外地考到电影学院的摄像系的，毕业后当了岭南电影制片厂的一个摄像师，八十年代末调到京城来了，渐渐闯出名头，才打入京圈儿。
    宋奕昕自己并没有以“血统”论高低，也并不觉得要靠身上流着欧阳家的血去胜过别人，她最惧怕的正是现任的欧阳家的家主，也是欧阳家唯一的男人——欧阳正雄。
    但是赵尔俊却免不了这样想，这样去判断。赵尔俊之前不考虑宋奕昕的出身想要和她结婚，纯粹是真的欣赏和爱慕，但是不代表他没有出身观念。
    因为赵尔俊从小生活的圈子，他们就会在意是谁家的孩子，父母祖上是什么人。他们这样家庭出来的人，在婚姻市场格外讲究血统的门第，钱多钱少还仅是次一级的考虑。比如那种拆二代，家里钱多房多，可是就是没有门第，也是极少能入一个合法收入不高的小官或知识分子家庭的眼的。
    赵尔俊打电话叫来赵尔岚，跟她说：“你跟《玲珑传》的制作人也打个招呼，奕昕是没有档期接主演的戏，如果有戏份少的角色，你看看能不能安排友情客串。但是这部剧中出彩的反派角色能不能给我们公司的年轻演员一个机会。”
    赵尔岚奇道：“大哥，你这是要利用奕昕吗？”
    赵尔俊说：“作为公司的老板，我也要为公司长远的利益考虑，只考虑奕昕一个兼职艺人，那我就是不合格的。在这一行，捆绑捧人是很正常的，奕昕也‘捆绑过’别人，她很明白。”
    赵尔岚到底也是一个聪明人，现在走出宋奕昕经纪人的角色看问题，她很快就理解了。
    赵尔岚道：“你确实要有长远考虑。公司前几期的女艺人差不多都不入流，剩下有四个二三线，‘一线小花’的杨菲菲和蓝静是合伙人合约，她们年纪也大了。将来公司也不能在女艺人方面只能拿得出宋奕昕。”
    赵尔俊倚在沙发上，叹道：“人才难得。真的找到人才，红不红有时还是玄学。”
    天然美女，有形有神的天然美女真的比较难得，找得到又捧得红的人还要靠运道。比如前年开始，他也捧公司旗下的一个女演员李洁洁，可是一连接了三部好资源的电视剧。去年电视剧播出，男演员都红了，剧也不错，可是李洁洁就是二线中下层。到今年起，公司也不怎么用一流的资源捧她了。
    赵尔岚说：“那大哥这回要捧谁？”
    赵尔俊说：“周雅纯吧。”
    赵尔岚想了想，说：“赵凡真会不会漂亮一点？”
    赵尔俊说：“漂不漂亮也要看怎么包装，赵凡真没上过大学，也不是在韩国当了多年练习生的，资质和功底就在这里了，加上她的漂亮没有特色。”
    赵尔岚问道：“她有那么差吗？”
    赵尔俊道：“赵凡真本事不够，早早就实锤了和王承勋交往同游同居，分手了就没有别的卖点，反而成了污点。女明星可以有绯闻，但是这种姿式的绯闻，加上没有别的优势依仗，在这一行里很难上一线的。这就像艳/照/门女明星一样，再美也是被拔了刺的玫瑰，人们都抱着亵玩之心，而不是追逐。”
    赵尔岚到底是女人，她再聪明哪有赵尔俊了解市场、了解男人的心理？女明星的一半市场就是男观众呀。赵尔岚又想女观众的心理，赵凡真这种经历，让女人走向嫉妒和看不起两种倾向，但是女观众对赵凡真这种女人也一样缺乏尊重——自己都不自尊自重，别人怎么可能尊重她？这样的人又怎么让她拥有铁粉呢？
    赵尔岚说：“那我去和杨芳沟通一下，我再和郑导演沟通，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毕竟奕昕现在的话题度高，她都愿意去客串，也是给他们的戏长脸……不过，奕昕说了不想演清宫妃子。”
    如果只是客串，她可以在假期时安排出档期，那时候他们还没有杀青。
    赵尔俊说：“我跟她说，她会应的。”
    公司捧别人也是打张秋灵的脸，张秋灵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张秋灵既然认为奕昕是他的女人，还敢在公司这么闹，还大庭广众骂奕昕是婊/子上了他的床，那把他当什么了？
    让张秋灵连捆绑着奕昕的同期新人都比不上，更别说和奕昕比，这是赵尔俊打人脸的正确姿式。
    却说赵尔岚找了杨芳和周雅纯又是怎么对她说的呢？
    赵尔岚说《宫弈玲珑传》的剧组想找宋奕昕出演女主角，但是她没有档期，现在公司正在为她争取试镜《宫弈玲珑传》的机会，不敢保证能成，但让她本月好好准备。
    多重原因引起发展，恰逢其会，周雅纯就被一个幸福大礼包砸中了。她在《封神英雄传》中跑龙套，拼命争取了在《名剑风流》中演极令人讨厌的反派角色，下一个机会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多少人出道时就这样翻了一个小水花，之后都没戏可拍，熬过了最好的年华。
    如果能出演《宫弈玲珑传》，别说反派了，就算演个丫鬟都好。这个剧的原著作者前一部戏中，连名演员过来都只能演太监。
    公司这么多人，还有赵凡真、张秋灵，为什么选择捧她？
    周雅纯不由得想，难道是宋奕昕推荐她的？周雅纯和宋奕昕演过很多对手戏，也看她拍过很多戏，知道她是一个非常刻苦努力的人，背台词、学动作都很快，演戏时像个疯子。她不知道宋奕昕绯闻的真假，但是知道宋奕昕绝不是坏人，也不是高傲，而是慢热和自保。
    因为赵尔岚是宋奕昕的经纪人，宋奕昕和赵总的关系又很好，周雅纯最容易往这方面想。只能说，这真是一个美妙的误会。有时把人往好里想，抛开嫉妒在心灵上的萦绕回归职业本身，回归想做好工作的初心，也能结一份善缘，让自己更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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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9章 喜欢的人
    李萍蹙着眉, 看着女儿眼泪朦胧, 心疼不已。李萍现在也觉得当初让女儿签进蓝鲸, 接受艺人集训从蓝鲸出道是一个错误的决定。现在蓝鲸娱乐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 为了一个宋奕昕居然这样欺负人。
    李萍说：“你也别哭了，丢不丢人？在这一行，争夺资源本来就是很平常的事。”
    张秋灵说：“可是宋奕昕凭什么？卖弄风骚, 勾三搭四, 又强立学霸人设，公司凭什么好资源都给她？”
    李萍深呼出一口气，蹙眉道：“从前让你好好读书你不读, 现在知道吃亏了吧？你要是在国外有好成绩，公关团队不会给你立学霸人设吗？”
    张秋灵委屈，说：“可是那时候, 人家还小, 哪里懂得那么多？国家的教育不一样，不一定适合我，那时你们冒冒然地就把我送出去了, 现在却让我承担所有的后果……”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 李萍不像张凯，张凯还有原配生的儿子, 可李萍只有这么一个女儿。
    李萍说：“我再去联系一下《宫弈玲珑传》的剧组, 为你争取试镜的机会，如果你试镜表现胜过宋奕昕，我们再投资这部戏, 也许能拿下角色。”
    张秋灵想着之前蒋依依一个二线演员演了这个原著作者的戏后大红，她真的极想要这个角色，暂时也看不上其它剧了。
    张秋灵说：“那么宋奕昕那贱人呢？”
    李萍劝道：“她现在正炙手可热，公司能为这点事封杀她吗？但是你爸爸的电影，我们投资的戏可以不请她。”
    “妈，就不能让爸去蓝鲸的股东大会上去说吗？”
    李萍说：“股东们也要赚钱的！你爸去说有什么用？除非你能让公司赚得比宋奕昕能让公司赚得更多，否则没有用的，何况宋奕昕还有赵尔俊保。”
    张秋灵想要出去散散心，但是她现在也没有人陪，这一年来她也没有再交男朋友，她也不愿让女性朋友知道自己丢了这样一个大脸。
    现在是白天，也不能去夜店玩，张秋灵只好回自己的居室去打游戏。
    赵尔岚中午时已经联系了《宫弈》制片人说明情况，有了客串的提议。
    李萍下午两点钟后联系《宫弈》剧组制片人，《宫弈》制片人知道宋奕昕和张秋灵是同一家公司的，就说起宋奕昕的档期不够无法演“卫玲珑”的事，如果张秋灵能保障档期的话，在7月下旬可以去试镜。
    李萍吃了一惊，才有些明白女儿是搞了一场乌龙。
    李萍就去告诉张秋灵，张秋灵也傻了：“宋奕昕没接演‘卫玲珑’吗？”
    李萍说：“千真万确！听制片人说正是她的经纪人跟剧组沟通了，宋奕昕要上学，没有档期，只能客串。”
    张秋灵暗想：为了上学不演《宫弈》，是不是傻的？等大红大紫后赚得钱比读再多的读赚得还要多。
    张秋灵说：“好，我专心准备试镜，等我拿下这个角色，让她只能客串，到时候让公关团队说她的戏不如我，抢角失败！”
    张秋灵现在既然有一分希望，她心中的极端想法就暂时压下去了。毕竟当明星最好的打脸方式就是争到角色，比敌人更红。
    ……
    却说宋奕昕和王承勋一起吃午饭，是王承勋选的一家日料店。
    吃饭的时候，王承勋听说她约见大学招生办的老师，老师还要带她去参观青花大学各个任她选的院系，王承勋就非要跟着她去。
    宋奕昕蹙眉：“这不好吧？别人看了怎么想？”
    王承勋说：“我是家属呀，你干哥哥。况且，我毕业于牛津大学，我有经验，给你做一个上大学前的生活指导。”
    宋奕昕傻眼：“你指导我生活？指导我在学校怎么撩帅哥？”
    王承勋说：“我在大学时不花心的，好不好？”
    宋奕昕抿了抿嘴，说：“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好，你说。”
    宋奕昕说：“那以后我们当好朋友，你不再有泡我的打算。”
    王承勋歪着头想了好一会儿，说：“这是什么条件？我只能答应眼前的事，将来的事你能确定是什么样的？可能将来你长大几岁，更有阅历时，你反过来狂追我，那怎么办？”
    宋奕昕说：“我真的只把你当大哥哥。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宋奕昕说到后来，声音比蚊子也大不了多少。
    王承勋收敛了眼中的笑意，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喜欢的人，谁呀？我认识吗？”
    宋奕昕支着颔想了想，说：“我也挺为难的，我就算谈恋爱我也不可能有多少时间陪他。他是一个能明白我的想法的人，我的为难，我的需要，他都能明白。”
    包括他在高考时陪她，她因为很有把握并不觉得被打扰，反而看着别的高三学生有父母做后勤，有父母等待，她觉得自己在世上孤零零的，想起“前世”会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酸涩。自己在考试上有把握，不代表心灵深处就是铁人。他的到来反而缓解了她内心深处的这个症结。
    王承勋说：“原来是你们女人口中所谓的‘暖男’呀？这种泡妞手法我也见多了，你可别被骗了。”
    宋奕昕却说：“他是真的欣赏我灵魂，不是欣赏我这副皮，有比我美的女人喜欢他，可是他也不是有美女追就顺势占便宜的人。”
    王承勋微微歪着头，淡淡打量着她：“他说的你也信？”
    宋奕昕轻叹道：“玛丽莲梦露说过：‘男人们愿意花大价钱买我一个吻，却没人愿意花一美分了解我的灵魂。’我要当演员明星，会活在光鲜亮丽之下，但是很多外表的东西是假的，我也知道自己并不完美。张无忌选了赵敏是因为赵敏可能比周芷若更艳，胡斐对袁紫衣和苗若兰都有情，因为她们拥有美丽的外表，胡斐却不喜欢没有好看的外表只有让人震撼的灵魂的程灵素。所以，像他那样的男人是很少的，他花尽了心思了解我的灵魂，但是对别的倾城美色丝毫未动。我不是为了这样的男人可以给我安全感，因为安全感不是男人给的，而是靠自己奋斗的。是因为我可能再遇不到这样的人了，玛丽莲梦露那样的全世界男人的梦中情人的女人，她一生都没有遇上过，让我遇上了。如果我再矫情一点，我说我不想要，我可能也会像梦露一样死得寂寞和悲剧。”
    宋奕昕也想过，为什么有三个男人一起追她，她会喜欢许嘉言。是因为许嘉言最接近她的灵魂，也因为她只看到了许嘉言冲破了美色这一关。他没有爱过碰过欧阳珊珊，明明他拓手可得。
    把爱和性分清楚的男人有可能对她有真情的，但是对于女孩子来说，那种男人的爱哪有冲破过美色的诱惑的男人的爱来得诱惑？王承勋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确定，那个男人不是喜欢你的外表吗？如果你长得丑，他还会喜欢你？”
    宋奕昕说：“我没有怀着这样反人性的要求，但是他不是只要是真心爱他的美女就会感动就会接受的男人。想要知道一个女人在男人生命中的分量，就拿到天平上去称一称，然后看看她对面所能撑起法码是什么。”
    王承勋说：“那么我呢？我就一文不值？”
    宋奕昕怔住，又求饶一样说：“哥，你别这么说……你怎么会一文不值……”
    王承勋深吸了一口气，说：“好，你去见招生老师，我不打扰你。我先走了。”
    宋奕昕看王承勋擦了嘴角，起身说走就走，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她真的不想在一个喜欢她的男人面前装单身，她一直觉得女人那样做是不厚道的。
    说开了，以后当好朋友。——难道这只是女人单方面的美好愿望？男人们不会为了注定睡不到的女人浪费一分钟？
    宋奕昕叹了口气，结了账出来，这时她才发现自己刚才坐着王承勋的车来的，保姆车没有来。
    她只好戴着鸭舌帽和眼镜去乘地铁了。
    ……
    王承勋心里不好受，他又怕面对宋奕昕时失了风度，所以才像是落跑一样离开了。
    坐在车上看看外头的七月艳阳天，路上的车流人流，王承勋才缓过那股酸劲来，可以静下心来想想了。
    她喜欢的人，王承勋当然第一个怀疑赵尔俊，毕竟他看到过赵尔俊牵她的手、搂她的腰，她也没有拒绝。但是她从来都叫他赵总，并且她是处/女，赵尔俊那么喜欢她也没有逼她，他们都从来没有做过逼女人的事。
    王承勋再想到了许嘉言，这才起了疑心。因为他也听说过欧阳正雄的女儿是一个绝色美人，并且两家是世交，绝色美人心系许嘉言。
    这不正符合宋奕昕说的吗？
    一个能拒绝身家与王家相当的欧阳家的大小姐并对倾城美/色而未动的男人，像宋奕昕那种没有真的谈过恋爱的小姑娘哪里会不动心？她又怎么不会去想自己在对方心里重过千亿家财和倾城美人？
    王承勋虽然承认许嘉言够帅，但是王承勋一直并不觉得自己比他差，这时候才发现许嘉言的可怕。
    王承勋发现自己给不了能打动宋奕昕的这个条件，只有许嘉言拥有的条件。
    【男人们愿意花大价钱买我一个吻，却没人愿意花一美分了解我的灵魂。】
    当有男人能有证据表明他更看重一个女人的灵魂时，那足够让一个追求真爱、不为金钱所动的女人对他无法自拔了。
    第90章 见到许父
    宋奕昕打电话给了招生办的李老师, 她去学校去看看, 让他不必奔波出来。其实国内国外的名校都在争夺最佳生源, 就像最佳生源中的最佳生源宋奕昕, 青花、京大的招生负责人都在积极地联系她。两大高校的招生负责人还都去过她家，因为家里没有大人，就他们看宋奕阳年纪虽然小, 却已经落落大方, 招待他们时也很有礼貌，就跟他简要说了条件，承诺了全额奖学金。
    当时她还在国外比赛, 但是她已经得了全国奥数冠军和京城高考理科状元，还是以逆天分数考上状元的，未加别的分数时, 她高考成绩比全市第二名高了二三十分。要知道, 成绩好到了能考七百多分的学生，每进步两三分都非常难的。
    现在，连港岛的几所大学和国外几所开放招收国内优秀本科生的学校招生负责人都在联系她去申请, 并且保证录取。
    境外的学校很看重综合能力和责任感, 她有唱歌演戏的特长，还是几乎全科满分的学生, 她小小年纪赚钱救母担起家计, 这就是综合能力和责任感。
    负责在国内招最优生源的国外大学的负责人又怎么会看不到她铺天盖地的新闻？一个有文艺特长还是本届全世界唯一的满分选手，还是一个东方绝色美人，正是最好的生源。
    两人约在西门见面, 李老师在时间点时就等在西门门口接她了。
    李老师一看到宋奕昕本人也人惊艳万分。李老师既然负责招生这一块工作，要经常跑动，跟竞争学校抢优质生源，要舌灿莲花，所以他当然不能年纪太大，他也只四十岁上下。
    两人互相寒暄过后，李老师带着她进校园，其实在学霸记忆中的时空，她当然对一切很熟悉，但是这个“书中时空”有些当代人物不同，她对校内的一切还是很好奇的。
    两人一直穿过学校早期的遗址区域，听着李老师说着她非常熟悉的历史，感受大学的百年底蕴。
    宋奕昕和李老师打着太阳伞，步行在树荫下，从层层树叶间透下七月热烈的阳光，偶尔微风徐来，树枝荡漾，沙沙作响。
    虽然是暑期，但是学校里还有不少师生，就是学校麾下的各研究所里也有人研究实验。学校在暑期时也会有各种交流活动和暑期进修班。
    李老师说：“宋同学想报‘理学院’的‘数学系’吗？”虽然京大的物理、数学也很强，可能这两年在世界排名还在青花的前面，但是京大没有青花屹立百年不倒的骄人成就。青花一直处在金字塔顶端没有掉过队，校友们也更牛逼，京大在九十年代有几年的排名连南大都不如，李老师作为青花的一员就是这样想的。
    宋奕昕说：“我想读‘生物物理’。”
    李老师有点奇怪：“那是要报‘生命科学院’？为什么？”
    因为在大学的学科中也是存在一定的鄙视链的：数学/物理>统计/心理>生物/化学。她这么好的条件，不读物理和数学不是可惜了吗？或者像别的奥数保送生一样，读本校响当当的计算机专业。
    而且这个专业的本科，本校的排名也不是第一，总觉得她放弃金牌拥抱银牌似的。
    宋奕昕看着广阔的天空，说：“因为兴趣吧，想了解生命的奥秘，这是交叉学科，也许我能拿两个学位呢？”
    就算是考研究生，也有两个大方向的专业都可以考。
    李老师却有他的理解，他觉得一方面宋奕昕是真的对这些感兴趣，但是她又为自己多留一条路，怎么说也是青花大学，读别的排名第一的学位或者国际交流的机会也很多，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李老师说：“我当然是尊重你自己的意见，但是以你的资质读物理系和数学系真的很适合的。这样吧，现在是暑期数学研究中心的卢教授正在这里，之前你在培训奥数时不是见过他吗？还有之前带队的冯教授、杨教授都是我们学校的，不过今天他们不在。”
    不得不说被招生老师盯上的人信息是很灵通的。
    比赛才结束几天，他们辛苦那么久，现在正值暑假，他们当然放假了。
    宋奕昕说：“卢教授那么忙，好不容易在国内带学生，我现在只是来学校逛逛，还是不要去打扰他的好。”
    李老师一想，这也有道理，人家卢教授好不容易在国内带带学生，没有正事时不要去打扰他的好。
    宋奕昕在教学绿茵区域晃荡后，去了学生活动区和宿舍楼区域。李老师也在这时骄傲的宣布他们学校拥有北方地区所有大学中最好的宿舍条件，甩隔壁学校几条街。
    宋奕昕就与李老师商量好了按照保送生的名额进青花，她明天下午回高中办手续，好让档案转过来。李老师怕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中途她再被人一“引诱”就改主意了，这种情况每年都有，表示明天下午他也跟她一起去她的高中。
    宋奕昕和李老师分别出了大学，许嘉言已经按约定时间到了附近，她在大学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他的车了。
    今天他没有自己开车，怕停车不方便。
    她一上车，许嘉言就笑眯眯地看着她，说：“就决定了吗？念这一所大学？听说有港岛那边的大学联系你……”
    宋奕昕说：“何止呀？你的母校在我国的招生负责人也联系我了。”
    许嘉言一蹙眉：“剑桥？你不想去吗？”
    宋奕昕沉默了一下，说：“如果我没有欠赵总那么多人情，阳儿又大两岁，我会去国外读书的。不是为了大学排名，而是像我这种纯中国造的，应该出海游一游回来的。但是没有如果，国内的本科教育挺好的，何况是青花？”
    她在国内上大学，还是能抽空为公司和自己捞金的，也可以帮公司做别的事，现在就甩开一切出国了，那真的和白眼狼没有分别。
    她在国内的话，虽然陪宋奕阳的时间也很少，但是总还是随时能监视到的。她明白出国可能更让人眼红，学历更金灿灿，经历也不会重复穿越前的，可是她就是做不到精致利己成那个样子。
    许嘉言握住她的手，说：“像你这样的女孩子，即便现在没有得到，但凡你想，你总会得到的。”
    宋奕昕想说什么，但是看到前面的司机，也就暂时闭了嘴。
    许嘉言说：“我爸应该就到了餐厅了，他这个人没有什么的，他很高兴……”
    宋奕昕打断他：“我们到了再说吧。”
    许嘉言本来也不会在人前说破，没有想到她连只有彼此听得懂的话也不想被人听到。
    ……
    他们到了一家四合院的烤鸭店，这里有小包厢，干净低调也平价，价格比某品牌可能要便宜一倍。
    许嘉言带着她进了四合院，到了订好的小包间里，许毅成居然已经到了，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许毅成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宋奕昕一眼，他是常常看到欧阳珊珊的，宋奕昕的眉眼、鼻子果然和欧阳珊珊很像，可是嘴巴不像，气质也完全不同，一双清澈的眼睛像欧阳正豪一样湛然生光，却有一抹少女的明媚。因为宋奕昕是健康人，就算小时候营养没有那么好，宋奕昕仍然比欧阳珊珊高了大约三四厘米。
    宋奕昕觉得欧阳珊珊比自己美，欧阳珊珊美到让女人都没有资格嫉妒，所以宋奕昕才觉得许嘉言是一个多么难得的奇葩。
    宋奕昕受原主的影响，与欧阳珊珊比就不觉得自己美得多惊人了，可是许嘉言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可能是小时候就认识，小时候她这个易碎美人缠着他时，他就觉得烦，长大后他也很难get到欧阳珊珊对自己的灵魂和生命的吸引力，却对宋奕昕神魂颠倒。
    许毅成笑容可掬：“我就叫你奕昕了，见到你真好！本人比电视上还漂亮！”
    宋奕昕道：“许叔叔好，临时打扰您，不好意思。”
    许毅成笑道：“没有打扰。你不要以为我很忙，其实我没有那么忙的，不然公司请那么多职业高管做什么？我没有你忙，你在这半年里还拍了三部戏，还一边比赛，一边高考，这样还都拿到别人拿不到的成绩。”
    宋奕昕不由得脸红，其实她在高考和比赛上面开了一点挂的，不过要是没有真本事的人，就算给他开这点挂，他也考不出来。
    宋奕昕道：“许叔叔过誉了。”
    许毅成说：“快坐吧，都是自己人，嘉言，快带奕昕入座。”
    三人便都入了座，许毅成说让宋奕昕点菜，宋奕昕说：“我吃什么都好，要不嘉言点吧。”
    许嘉言也没有客气，他每次和她吃饭都会注意她喜欢多吃哪道菜。
    于是，许嘉言询问了许毅成后就做主点了菜，让送茶水进来的服务员取了菜单去准备。
    许毅成说：“因为想和你们聊聊家常，聊聊以前的事，所以我还是觉得这里合适。”
    宋奕昕看看四周的环境，说：“我也很喜欢这里，接地气，心里就有踏实感。心要是悬着，也没法好好说话了。”
    许毅成说：“是这么说的。”
    许毅成忽又从一个黑色的公文包中取出了一本老相册，说：“过去这么多年了，我还真的不知道正豪会有个女儿。听嘉言说你想问关于正豪的事，我有一些我们小时候和上大学时的老相片。”
    宋奕昕接过相册翻开，许毅成就指点给她看：“我们小时候就见过，那时候他们兄弟两个也是比较有名的。我和正豪小时候因为喜欢打篮球才玩得更好一些，正雄不太喜欢打篮球。”
    宋奕昕看着许毅成和欧阳正豪少年时在篮球场上的合影，宋奕昕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忽笑道：“真的不是因为帅哥喜欢和帅哥玩吗？”年轻时都是帅哥。
    许毅成哈哈一笑：“我现在不帅了，没有好好保养，老了。”
    又看到一群青年学生去了长城时的合影，风华正茂，笑容纯朴，宋奕昕很快就认出哪一个是欧阳正豪。
    许毅成叹道：“正豪是一个天才，我的成绩虽然不错，但是正豪比我强。他跟我同龄，但是他小时候跳级了，在大学里高我两届呢。那时我能进学生会当个小干部，就有他帮我了。这也是走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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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1章 烟雨墓园
    宋奕昕说：“他以前就没有女朋友吗？”
    许毅成说：“喜欢他的人很多, 但是他那时的心思多没有放在那些事上面, 出国后我就不清楚了。96年时他跟我说起过你母亲, 但是我没有见过她, 那两年刚好也是我最忙的时候，常常不在京里，否则我应该也能见见的。”
    宋奕昕说：“她叫什么, 是干什么？”
    许毅成想了想说：“好像是姓苏, 听你爸爸说是唱歌的，当时还很年轻。你爸爸说被她的歌声和梦想激情打动，她年纪轻轻一个人来京里闯, 她什么都没有，就是有敢拼和不认命的精神。要是没有这些特别之处，我想你爸爸也不可能放着那么多别的选择不要, 非要你妈妈。你爸爸跟我说起你妈妈, 眼睛的光彩很不一样，一切好像是昨天发生的，可是你都这么大了。”
    宋奕昕想着原主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女人的影子, 不禁心头一酸, 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怪她。一个年龄不符合的未婚少女怀孕生子，甚至她怀她生她, 还把屎把尿喂奶带了她两年, 这是非常困难的事。
    可是她也狠心地将她送到孤儿院，从此再也没有出现。
    许毅成说：“你想见见你伯父吗？”
    宋奕昕说：“不想。我小时候不需要欧阳家来给我遮风挡雨，现在更不需要。欧阳正雄又不是我的父亲, 他有自己的女儿要疼。我也不想姓欧阳，我不姓欧阳难道我就不是我了？”
    “孩子，别恨你爸爸，他不想的。”
    “我没有恨他，只是不想那么做。巴结欧阳正雄，就以为是千金大小姐富二代了吗？我就算当不了富一代，凭我也不可能当穷n代。”
    许毅成笑道：“到底是少年意气高！你有自己的打算，我只能尊重你。你的事我也听嘉言说过，确实虎父无犬女，嗯，你比正豪还要能耐，正豪这么年轻时可没有担起家里的担子，只需专心读书。你这么年轻就是一个打不倒的铁娘子，我们嘉言确实高攀你了。”
    许毅成也知道欧阳正雄是一个精明强势的商人，欧阳正雄会不会念旧，许毅成还真没有把握。现在年轻人自己过得很好，前途大好，何必非要去把她和欧阳正雄串联一起，弄得他许家有什么图谋似的。况且，欧阳珊珊那么喜欢儿子，儿子倾心于宋奕昕，欧阳正雄当然是帮女儿的，又怎么会再对宋奕昕好呢？既然不能亲如父女，多此一举干什么？
    宋奕昕忽然被长辈说起这事，不禁脸红。好在这时菜色都陆续上来了，打断了她的一点尴尬。
    翌日上午，公墓园中，七月下旬初，天居然下起了细雨。
    宋奕昕穿了一条黑色的裙子，俏生生的站在一座墓前，旁边的许嘉言给她打着伞。
    “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许嘉言将伞递给她，什么也没有说，便走远了。
    宋奕昕看着墓牌上的名字和照片，记忆如潮水涌上来。
    她从小到大的坎坷命运，她真的已经非常出色了。不到七岁就靠着被人领养的方法逃脱了猥亵儿童的变态的魔爪；她在宋家亲戚们的异样眼光中长大；她念高中时虽然天天担心被迫辍学，她也上不起补习班，但是还是保持了成绩名列前茅；她在母亲生病绝望时毅然挑起了生活的担子，含泪承受没有女孩会愿意承受的事。
    墓碑下的人知不知道他有一个多么出色善良、有情有义的女儿？
    也许根本我就是她，只是我拒绝自己“重生”前沦为妓/女，拒绝那个人设……太痛苦了、太卑贱了。我无法跟别人诉苦，我只能跟你说，因为你没有资格嫌弃我、看不起我。
    也许是因为抗拒自己曾为妓/女，我多想成为那个我，所以老天爷用“庄周梦蝶”的方式满足了我。我从“蝶梦”中回来了，也让我带来了另一段人生的美梦，正是我想要成为的样子——我可以靠努力和聪明才智挺起我的背脊，得到真正的爱情。
    当年你为什么不活下来？你活下来“那个我”也不会活在欺骗与谎言之中，不会被冷漠的现实逼得结束自己的生命。你一死了之，你明白我的痛苦吗？从小到大，你的亲生女儿只有苦和更苦两种选择。
    宋奕昕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想把一生的痛苦坎坷都哭出来。
    女孩多么渴望父爱，想要父亲也将她当心肝宝贝宠爱，想要一个怀抱可以撒娇。
    她小时候也需要父亲来承受她的奇思妙想，也许可以设计一个小啾啾，拿爸爸当实验的“小白鼠”。
    女孩长大了成绩太好了重点大学任她挑，女孩也想成为爸爸的骄傲，让爸爸可以出去和老友喝酒吹牛。
    “可是你躺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我也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就别让欧阳正雄再来害我。你就保佑我一次吧，虽然我也知道珊珊很可怜，可是我也会想，如果她死后欧阳正雄才能发现我，那该多好。我是不是很恶毒？记忆中景少就这么说我。珊珊虽然是你的侄女儿，但是我身上流着你的血，你会偏向我的，对吗？”
    “我会好好活着，我不会像你这么没出息，这么年轻就死了。”
    “我也不会像你一样，生个孩子也不养，不会像你一样想结婚都不由己。”
    “在世上没有亲人也有一点好处，我不用受任何人的限制。除了对宋家唯一后人的情分和我欠过人情的人要报恩之外，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我不愿意的事。所以，你安息吧，事到如今，我也什么都不怕了。”
    宋奕昕从地上的篮子里拿起一个酒瓶打开瓶盖，说：“你喜欢喝的茅台酒，听说你能也能喝三两。我敬你。”
    ……
    许嘉言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看到她痛哭的样子，这个“别人”也包括他，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是极骄傲的。
    他只有在烟雨濛濛中看着那一抹黑色身影，一人一伞，他看得专注痴迷。好像沿着她成长的轨迹，能探查到她现在想跟她爸爸说的话。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她终于转身离开墓前了。
    许嘉言今天是自己开车来的，他想自己一个人陪着她。
    上了车后，许嘉言没有往她多看，她现在的眼睛还红红的，他怕她伤了面子，便装作没有发现她哭过似的。世上有一些女人会用眼泪引起男人的保护欲，但也有一些女人在大部分时间里不想让男人注意她的哭泣，宋奕昕就是这种女人。
    许嘉言忽然随意地问：“中午吃什么？需要吃素吗？”
    宋奕昕看了他一眼：“哪家酒店会做纯素菜？”
    许嘉言微微一笑：“你相不相信我？”
    宋奕昕说：“我不知道该不该信，男人的话不能全信的。”
    许嘉言捧心状：“哎呀，我受打击了，我得缓缓。”
    宋奕昕淡淡一笑：“耍什么宝呀？我选你，不就是你看着比较高冷嘛。”
    许嘉言不禁好笑，因为自己长相的原因，回国后大家都看他的脸，不看他的能力。也为了和下属保持必要的距离和镇慑，习惯一张冷漠脸，就算是笑也是冷漠的，这居然是他成功撩妹的理由？
    许嘉言说：“那……对着你不能全程高冷，我也尽量满足你的审美。”
    宋奕昕轻笑道：“暂时相信你一次，你做主吧。其实我大多数时间不太会思考在哪里吃饭，吃什么的问题，我喜欢见到你时不用动脑、不用动手，你喂我吃饭就好了。”
    许嘉言笑道：“好吧，以后我就做一家之主了。”
    宋奕昕说：“我是说你在吃饭的事上做主。”
    许嘉言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吃饭的事做主就等于做了一半的主了。”
    “说好的高冷呢？”
    “好，我收住。保持高冷。”
    宋奕昕心头流淌过温暖，可是能聚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明天一早，我又要开工了，这回前后加在一起要去录三天节目。回来后也是拍照、试镜，然后要去江海赶着拍戏，在开学前都不能回来了。”
    许嘉言说：“我有空就去看你，你也不用担心阳儿。”
    宋奕昕又想起赵尔俊的事，说：“赵总不许我谈恋爱，还安排了他的堂妹给我当新的经纪人。”
    许嘉言其实并不迂腐老实，还是心机很深的人，他眼神微变，说：“现在你也不用怕他吧？”
    “不是怕，是敬。”
    许嘉言明白，那一回赵尔俊放过她，赢得了她的敬意，她在公事上可以说是能对他忠心耿耿。所以她就算再不想演清宫戏，厌恶妃子和辫子皇帝的爱情故事，不想演妃子的角色，但是如果是赵尔俊希望她做的工作，关系到公司战略，她还是要做。
    许嘉言也愿意承担，说：“让我去找他谈谈好了。”
    宋奕昕摇头：“你找他才糟了。”
    “这是为什么，他还能怎么我不成？”
    宋奕昕说：“这是我和公司的事，你和蓝鲸只是间接关系。让你出面去和赵总处理，我反而躲在后面，这又显得我有多心虚和多不信任赵总？”
    许嘉言说：“那我们一起去和他谈。”
    “那是不是像炫耀，那样的嘴脸我都觉得挺讨厌的。”
    许嘉言也是败给她了：“好，这件事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我都配合。我跟你在一起，我做过了任何准备。”
    宋奕昕淡淡一笑，靠在椅子上放松，忽说：“嘉言，你可以给我买一条裙子吗？”
    “当然可以。”
    “我小时候见到别的女孩有漂亮的裙子也好想要，可是我都不敢跟宋家爸爸说。那时就是这样，想要的装作不想要，想吃的装作不想吃。我终于满十八周岁了，还有男朋友……”
    “我既能给你买公主裙，也管饭，代欧阳伯父好好疼你。”
    许嘉言带着她去吃素菜，地点：他单身居住的私人住宅里。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读者，由于本文太冷了，所以我又要作了，应该要改书名。大约改成《别逼姐姐靠颜值吃饭[娱乐圈]》，幻想现言文名字可能还是俗一点好。
    另外，本文也是从《女主路线不对》中的一个单元故事改编，大家知道我那文的设定，是原主与经理人融合的，不像别的作者是分开的，无情的。本文采用的设定就像是重生和庄周梦蝶，以便圆上原来故事线的逻辑。新读者可能不太适应和理解，特意说明。
    第92章 壕气的家
    许嘉言也住在中心地带的楼盘, 他的小区是去年刚刚开盘的豪华住宅, 本小区的管理比她所住的赵尔俊的房子所在的小区还要严格得多。
    宋奕昕看着下沉式的欧洲花园、海神喷泉、各种欧洲雕塑等等景观好像是处在欧洲一样, 可能真的欧洲反而没有那么新。
    小区的内部景观并不对外开放, 除非是本小区的业主或者像宋奕昕这样被业主本人带进来的朋友才能看到。
    穿过像是白金汉宫的宽敞豪华的大堂，挑高达到七米，大气霸气。赵尔俊的豪宅是早几年买的, 还没有这么夸张。就算是学霸宋奕昕见识也不少, 但是前世的中产出身也限制了她的想象。
    许嘉言牵着她的手进了电梯，这电梯也比五星级酒店的电梯更豪华。出了电梯后，那电梯厅的装修比人家的客厅还壕。
    宋奕昕终于叹道：“你这里的豪宅要多少钱？”
    许嘉言微微一笑：“如果全款付的话三千多万。我贷款买的, 首付只付了一千万。”
    宋奕昕知道今后四五年，京城房价能翻一倍多，也不能说他买贵了。宋奕昕暗想：等我再拍几部戏, 赚点钱, 我也可以买房了。
    他的房子是双开门的设计，果然又是尽显壕范。外面的花园景观虽然是欧式的，但是豪宅内部却有很多现代的中式元素。
    一见玄关, 比别人家的房间还要大, 玄关作为豪门霸少的门面，装修也不能随便, 还有中式的牡丹壁画。
    宋奕昕还是选择收起自己的“势利眼”和自己学霸的数学能力衍生的数钱能力。
    许嘉言带他右转, 走向会客厅，也是新中式的风格。
    这客厅相对来说不大，但是因为豪宅有三米五高, 这显得大气通透。
    因为带宋奕昕回家来吃午饭，许嘉言也不想人打扰，家中的英国管家都先出去了。许嘉言给她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家，客厅、次厅、餐厅、健身房、书房、厨房、阳台、主卧起居套间、次卧套间、管家住的房间。
    许嘉言先去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穿上围裙要动手炒素菜，说：“你明天要去录节目，会要你唱歌吗？”
    宋奕昕坐在餐桌旁，说：“我不知道。”
    许嘉言想了一下，说：“今天还是吃清淡一点，好吗？”
    宋奕昕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许嘉言说：“你可以去楼上的健身房玩玩，我做好饭叫你。”他这是复式豪宅，不然也没有那么多的空间。
    宋奕昕欣然前往，许嘉言喃喃：“真是无情的丫头呀……”
    宋奕昕作为演员，还是要坚持塑形修炼形体的，空闲的时候本就不多，一空下来当然要练着，这也是公司形体老师一再提醒过的事。
    他的健身房内的拥有基本健身设备，空间也足够她练瑜珈，但是她看了看自己这条黑色的裙子，下午她还要去学校办手续。
    “许嘉言！我没有带衣服！”宋奕昕在楼梯上喊道。
    许嘉言炒着管家和佣人都洗好备好的菜，听到她的叫喊声，他又觉得自己不正经了，听到这样的话，胡思乱想起来。
    “穿我的吧，我的衣帽间里有运动服。”
    宋奕昕才没有去他的房间，那需要他的指纹，况且男人的运动服也不合身，吃饭前还要洗澡，太麻烦了。
    她回到离厨房近的餐厅坐着，百无聊赖托着腮。
    许嘉言炒好一盘青菜端上来，看着她这个样子，笑道：“别生气了，公主裙、运动服、鞋子都会有的。”
    宋奕昕换了一支手托着腮没有回答，许嘉言叹道：“你没有来过之前，我不敢准备，万一你见了我家有女人的东西，我不是解释不清吗？”
    宋奕昕本来就没有生气，听了不禁好笑，说：“你就算有过再收拾干净装无辜，也不是难事。”
    许嘉言歪着脑袋：“真没有。”
    宋奕昕说：“去做饭吧，别糊了。”
    许嘉言再炒了三个素菜，做了一个蔬菜汤，也足够两个人吃了。
    许嘉言脱了围裙在她旁边坐下，说：“尝尝吧。”
    宋奕昕拿了筷子夹了一根白菜芯品尝，咸度和火候还真不错。
    她不由得怀疑，许嘉言接收到她的目光，笑道：“不做和不会做是两回事，因为小时候刚在英国时不习惯他们的食物，所以难免周末时要自己动手。”
    宋奕昕说：“你家不是有钱吗？不会请人吗？”
    许嘉言说：“请的是当地一个家教，虽然要不少钱，但是不负责做饭，更不会烧中国菜。我和爸爸反应这个问题，他就把我训了一顿，说这属于不是困难的困难。然后，我就学了一点。”
    宋奕昕在两段人生时，这也是第一次有除了爸爸之外的男人会做饭给她吃——饭店的厨师不算。
    宋奕昕明明喜欢自立，觉得女人不自立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可是这个时候她也觉得有人能与她互相欣赏、偶尔给她肩膀靠的感觉更好。
    许嘉言忽然问道：“上回我们那个戏首播时，录宣传节目也才用了一天一夜，你在《封神英雄传》里的戏份也不多，怎么要录三天？”
    宋奕昕说：“不只那一个宣传节目要录，还有一个给钱的节目叫‘恰同学少年’，都是年轻人一起玩或者讨论热点的节目，综合了综艺和脱口秀。赵总说，当艺人的和这种大台保持关系才好。”
    许嘉言也同意，说：“原来是为了这个，我说你这么忙，原是没有必要去宣传《封神英雄传》的。”
    谈起《封神英雄传》，宋奕昕才想起昨天和张秋灵的事，被她撕得冤枉。
    宋奕昕说：“不是公司安排，我才不想去宣传《封神英雄传》，不想跟张秋灵有来往。这星二代人品有问题，昨天冲过来就扇我耳光，幸好我身手了得避开了。”
    许嘉言吃了一惊：“张凯的女儿为什么要为难你？”
    宋奕昕想了想，说：“她说我……睡了赵总和王少，抢了她的角色什么的，可我也没有听说张秋灵要演《暖暖伊人》。下半年能基本确定的只有‘孟伊人’一个角色，我听说这个角色指名找我，试镜会我就走个过场，主要是别的角色试镜。我怎么抢她的角色了？”
    许嘉言沉思了一会儿，说：“就算抢了，也凭实力说话。你别说没有那什么，就算别的演员真那什么了，她可以找她爹，仗爹得资源就是伟大光正，凭什么无路可走的女演不能被迫豁出去？这一行，女演员真的走那条路，多半也是那些导演和老板的问题，哪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会喜欢搞导演和老板的，大多数长得丑还特别油。”
    宋奕昕简直不能再认同了，看着他时眼里都流光。
    许嘉言这些想法也不是天生就有的，是那回见宋奕昕不得不在饭桌上应酬，还被赵尔俊拥在怀里，他心中难受得要命。他当然不会认为宋奕昕天生下贱，想到她的很多无奈。然后他才去想那些男人的问题，是把持资源的男人让女演员们百媚千娇下了火场。
    “赵总没有那么油。”
    “比我油一点。”
    “呃……他那不算是油，风流不下流，他是一个在爱情的内外徘徊的人，一边渴望，一边又不相信，一面天真，一面世故，一面善良三观正，一面又熟悉各种浮华。他需要一个像是……‘孟伊人’那种热情的暖暖的女孩子，把他拉到他渴望的一面，我……当不了那种女孩。”
    许嘉言心中酸酸的，说：“你很了解他？”
    宋奕昕说：“有一点了解。”
    “那你了解我吗？”
    “我在了解。”宋奕昕支着颔看着他，只是淡淡笑着，但她明媚的眼波让他脸红了。
    宋奕昕说：“我……可能给不了你多少陪伴，多少温柔体贴，太过理智和独立的两个人，常常说散就散，这些我都知道。我不是小太阳，可能温暖不了你，但我会尝试去了解你，我想两个人更热闹，总不能小时候一个人，长大后也是一个人。”
    许嘉言抓住她的手，目光缠绵地看着她。
    ……
    下午三点前，宋奕昕就赶到了中学里办保送院系的手续，李老师见尘埃落定，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格外高兴。
    他们学校也曾几次招特优生时被人捷足先登，像宋奕昕这样是真的有更好的选择等她，她还是坚定选择他们学校，作为招生负责人实在幸运。
    翌日一早，公司保姆车就接她去机场赶去湘省橙台录节目，同机去的还有张秋灵、赵凡真、夏姿、秦朝、黄宇等同公司的艺人。那些张凯的面子请来的客串大咖基本不会去宣传，而一些金牌绿叶大咖如果有档期还会去的，因为收视率高，知名度广，许多艺人争着上这个宣传综艺。
    事隔一天，张秋灵再见宋奕昕仍然没有好脸色，但是也不会在机场或飞机上打起来。
    下了飞机，坐上了电视台派来接他们的车，入住了电视台安排好的酒店，这边也有电视台的接待人员，大家才发现住宿条件也是不平等的。
    赵凡真和夏姿同住一个十分普通的标间，别人都是大床房，这让赵凡真和夏姿心中不爽，但是她们能上节目都不错了，哪里敢出言当面抱怨。
    还有几个出演重要角色的演员还没有到，估计是要等到彩排完正式录制时才能来，大牌时间都很紧。
    张秋灵的房间刚好就在宋奕昕的对面，所以她也看着电视台的女工作人员拿着合同跟她进屋去签。
    张秋灵等人是为了宣传电视剧免费上综艺节目的，之前的买剧时也有相应宣传的条款，现在他们不用和电视台另外签合同。
    张秋灵见宋奕昕有新的合同，这也代表她有新的通告，不禁心中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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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3章 霸气宋爷
    人都是势利的, 电视台也一样。橙台还是很会捧年轻艺人的, 连一些网络都能上这个台的综艺, 给他们露脸的机会, 但如果是有很多艺人一起上节目，那么他们的站位和所做的游戏肯定会有偏向。
    宋奕昕现在播出的作品虽然不多，但是她可是比体育运动项目的世界冠军还要难的世界冠军。
    基本上可以称作是全世界的高三年段少年少女的智力巅峰, 比夏季奥运会冠军更有资格成为国家的骄傲。
    而且, 她居然还几乎可以说是这个年龄段的颜值顶尖人物，她可以演原著设定中比女主角美的梁贞贞、可以演穆雪芝这样的绝色美女——各种定装剧照早就流出，她颜值气质都撑得住。
    要知道, 在娱乐圈中，年轻女演员要演绝色美女可会常常会遭到嘲笑的，宋奕昕却撑住了角色。
    虽然网络上仍然有人黑她, 但也阻止不了国人一种“我家女儿”优秀的骄傲感, 这样一个才智相貌都顶尖的少女是中国人。
    前天央视电视剧频道的娱乐新闻节目播出了宋奕昕的采访，也掀起了一股网络热议，议论她的耿直、霸气和看问题的犀利。
    网上原来就已经掀起了宋奕昕的金句【高考也不是很麻烦, 就考一下吧】和【我要当演员勤工俭学】, 因而，她获得了网友赠送的【社会我宋爷】的称号。
    央视教育频道的特别节目播出了, 正是跟踪奥数备战、参战、胜利的画面, 宋奕昕就是节目的绝对女主角。
    她认真上课时的画面，与同学们一样朴实生活学习的画面都让全国的粉丝关注，一直到国际大赛结果公布时的激动时刻, 引发的热度都不是往年几届可比的。
    宋奕昕代表中国队在全世界的数学界精英和少年精英们面前用英文讲题，她的自信台风、倾城美貌与利流的英语都让国人倍感自豪，圈粉无数。
    接着电视剧频道的采访节目播出，犹如“火上加油”，引来网络的八卦话题度。
    【有文化的演员反应就是快，说话好有逻辑。】
    【宋爷就是宋爷，还真敢说。】
    【宋爷，你太天真了，调整发际线还不能属于整容。】
    【宋爷三观好正，一个人要做那么多事也没有说辛苦，真的是受不了一些数字先生和小姐，当演员的抱怨背台词辛苦，哪一行不辛苦，嫌辛苦就别干了。】
    回复1：【楼上，他们要捞钱。】
    回复2：【受不了的是这类剧组偏偏要纵着那些人。一群无知整容的学渣捞金这么容易，带坏风气。】
    回复3：【可是多少人有宋爷的能耐？】
    回复4：【我们也不要求人人有宋奕昕的能力，但是别矫情地叫着‘演员是高危行业’，这让高空作业的工人、地下的矿工、现场作业的工程师、核物理科学家怎么办？】
    【宋爷崇拜民族英雄，真的呀。大家有没有看到今年新出的满分作文集，就有宋奕昕的作文，那历史文学功底真的不是盖的。她写的一篇短篇穿越故事，关键处寥寥几句，却让人有热泪盈眶的感觉。这就是功底呀！】
    回复1：【哪里，求资源。】
    回复：【+10086】
    【宋爷也是靠背的，她说到点上了。很多教育界的人批评死记硬背，但是她说得很实在，写作文时是无法引用总结归纳的，只能引用经典原句。我现在也记不住小学中学的总结归纳的话，但是背下来的诗词却还记得。真正有用的根本就不是总结。】
    回复1：【其实宋爷的意思是理清后再背，但不是背总结。】
    回复2：【她说的数学也要背，有道理。我数学差就是高中后懒得背公式，很多知道用什么原理，但是没背下公式来。要是能记清公式，数学要考100多分是不难的，但是要考140分以上就要看天资了。】
    【还有人说宋爷捞金，娱乐圈没有资格捞金的人多得是，那些吃着中国人的饭，背后又砸中国人的锅的艺人才快点狗带。】
    【宋爷凭实力和颜值，还为国争光，为什么不能赚钱？】
    【有些问她的问题是道德绑架吧，那些人自己想捞却没有能力，对别人就要求多多、指指点点。】
    【以贱人的标准要求自己，以圣人的标准要求别人。可是圣人也要吃饭的，宋奕昕年纪轻轻没爹没妈的也要禁止她靠自己赚钱吃饭，这是看不得天才，想要饿死她吗？】
    【宋爷果然霸气，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也同意宋爷的处理。】【宋爷的‘生命比钱更昂贵’说得太好了，所以男人们别动不动说‘我用生命来爱你你却跟我谈钱’了，因为这不合逻辑。跟你谈钱是对男人降低要求！这是明显地给你超出你期望值的爱呀！】
    【宋爷好耿直，一天的零花钱是一个亿，这种豪门我也真心拒绝不了。】
    【宋爷这个年纪就看透“实力”和“人脉”的关系，难怪能成功。总有人说“人脉也是一种实力”，可是没有自身的才华毅力上的实力，零乘以任何数都得零。人脉再多，实力为零，最后还是得零。】
    回复：【其实要是没有实力，瞎认识一些无效人脉，浪费了积累自身实力的时间。】
    【不否认宋奕昕有头脑，但是这个采访也能看出她很拜金吧？这是教坏年轻人。】
    【如果人人都要外表和有趣的灵魂统一，世上有多少人，这会造成更多剩女吧？】
    回复：【问题只是问她，她是说自己的要求，她还不能自己选吗？非要虚伪地选一个才行？】
    【科学家比演员更伟大，这个点赞。】
    网上的热议未消，今天网络新闻上又有报道，宋奕昕因为私人原因婉拒了剑桥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伦敦大学、港大、新加坡国立大学的招生意向，选择了青花大学。
    须知，前几所大学每年在国内招的本科学生很有限，每一所大学招收的所有专业的学生数量加在一起也是个位数。申请的优秀学生不是过独木桥，那是在走钢丝，像宋奕昕这样被招生的负责人看上，有意向录取她的情况真的稀少。
    那些名校要求的履历和社会实践经验在她身上都不要求了，或者说她当演员和歌手的经历可以证明了她的多元发展，她贫穷不失其志还赚钱救母的事证明她的坚毅品质，这些可比能做假的简历可信多了。
    所以，宋奕昕现在是被综合元素再次捧到一个红到发紫、牛逼中的牛逼的位置。
    之前便有一个毕业于一所名校豪门的公子进了娱乐圈而人人追捧；一个主持人因为在宾夕法尼亚读硕，她参加比赛时就赢得当时在场的专业顶尖同行前辈评委、领导的包容与看重，那人念的还是文科。
    而宋奕昕科科功课顶尖，擅长的是专业鄙视链顶端的数学。
    这样的多重因素下，在《封神英雄传》的宣传节目时，宋奕昕成了年轻演员中咖位最大的人。
    张秋灵都在宋奕昕前面出场。
    要知道，这个综艺节目演员出场也有讲究的，像夏姿、赵凡真等小角色都是成批出场的，而张秋灵是主演又是名导之女才单独出场。而出场的顺序也是从小咖到大牌。
    张秋灵出场落座后宋奕昕出场在激昂的音乐声和五彩光华中出现了，引来现场观众疯狂的高呼声。
    几个主持人围着宋奕昕问话的话题更多，这让真正的女一号张秋灵十分不爽，但是不能在现场发作。张秋灵发现，只要有宋奕昕，无论是在公司、演戏还是录节目，她的真实咖位都要压一头，明明她出演女一号，这时节目组也要让宋奕昕喧宾夺主。哪怕她的爸爸是张凯，但是人家是大台，不缺明星来，他们常常给年轻艺人机会已经比很多台友好了，这时聪明的大台怎么玩噱头谁又管得着？张秋灵不想怪自己话题度不够，人也不够红。
    在节目上，几个主持人也是很会捧人的，一个主持人抓住流行元素突然叫她“宋爷”，宋奕昕记得彩排时没有的，一脸懵逼。
    主持人才笑着说：“这是网友们送你的名号，宋爷，霸气。”
    宋奕昕也忙接梗，看着镜头，装作惊恐状，粗声粗气地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的真实性别的？是谁泄露的？灭口来得及吗？”
    主持人当然机灵，接道：“来不及了，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了。”
    宋奕昕笑道：“我的形象呢？公司要求我走淑女人设呀，现在网友崩了我的人设，我怎么跟公司交代？”
    主持人又说：“虽然人设保不住了，但是大家会支持宋爷吗？”
    台下观众欢呼起来，宋奕昕也微微鞠躬道谢。
    主持人又说：“听说剑桥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伦敦大学、港大、新加坡国立大学都争着要招你入学？”
    宋奕昕摇头说：“哪有那么夸张，只是国外一些大学每年在国内会招一些本科生，会有相应的负责人，他们联系过我或者我的老师。但是联系不代表录取，录取有很繁锁的申请程序和面试的。”
    一个女主持人夸张的说：“宋爷！我服了！这又是一个【高考也不是很麻烦，就考一下】吗？【联系过我或者我的老师，不代表录取】，金句呀！你看那些学校的招生负责人会主动联系谁的？我一个联系都没有收到呀，你们有吗？”
    观众哗然，叫道：“没有！”
    宋奕昕说：“那个，其实我是说那些学校都很好，我很感激他们给我机会。但是我想在国内多积累几年，读硕士时候是再去，本科的时候也有交换生的机会，如果我想去，我会争取的。”
    主持人说：“这么说，你还是准备出国读书的。”
    宋奕昕说：“如果不出现意外，我会吧。我是百分百‘中国淡水土鳖’，有机会的话还是要去海里游一游再回来。”
    大家又笑着鼓掌，主持人掌握时间节奏，才说：“我们回归今天的封神主题。你在戏中扮演谁？”
    “是商容的女儿商青君。历史原型应该是姜尚的女儿。”
    “你喜欢这个角色吗？”
    “喜欢，因为她不完美，所以代入感挺强的。”
    “不完美才让你有代入感？可是你这么完美。”
    宋奕昕笑道：“我不完美。”
    女主持人说：“你哪里不完美了？”
    宋奕昕说：“情商不高、交际能力一般。”
    女主持人说：“不会呀，我见到你本人，觉得很好呀。”
    宋奕昕说：“我还有缺点，脚大。按照古代的‘三寸金莲’的标准，凭我的脚应该很难嫁出去。”
    因为节目组要求有综艺梗地自黑一下甩下偶像包袱拉近观众的距离，宋奕昕是年轻人，也没有穷讲究。
    台下观众哈哈大笑。
    女主持人问：“介意问一下，你穿几码的鞋吗？”
    宋奕昕说：“38码。”
    女主持人笑道：“我终于有一样胜过女神啦，我36码！”
    旁边的主持人提醒：“你的身高穿36码有什么好骄傲的？”
    女主持人表示很受伤，然后男主持人把话题收回，表示用掌声欢迎宋爷宋奕昕。
    作者有话要说：各位亲，注意哦，我的文改名了哦！
    第94章 流量偶像
    宣传节目的彩排和正式录影花了将近十个小时, 晚上结束时天色都暗了。剧组其他来参加的演员要乘夜班飞机各回各家, 宋奕昕多呆了一天, 录了本台另一档节目“恰同学少年”。
    这一季的主题是高三学生, 请了好几位来自各省市的高考状元，当然其中咖位最大的就是宋奕昕了。
    节目就是分享高三复习的经验，展示时代少年人的风范, 穿插游戏和情景表演, 如宋奕昕这样的大咖艺人还要唱歌。但是她自己的单曲和电视剧主题典、插曲不适合主题，她配合节目上组花了半天排练了一曲《少年》。
    下午节目彩排了三个小时，晚上七点正式开始录影, 她配合节目需要表演，到了晚上12点才录完。
    她乘了第二天一早的飞机赶回京城，可是也没得休息。赵尔岚也不端着老板妹妹的身份, 亲自开车来接她了, 为了衔接工作。
    赵尔岚一边开车，一边说：“之前大哥一直压着你的代言，因为代言早了, 价格提不上去。现在我刚刚给你谈下了巧克力代言, 600万一年，胜过很多年轻演员了。”
    宋奕昕说：“拍广告？不是要赶着拍戏吗？”
    赵尔岚说：“剧组还在试镜选演员, 你明天试镜走过场后, 他们还要准备一下才能开机。”
    宋奕昕喃喃：“拍广告比拍剧简单吧？”
    赵尔岚说：“可惜你的作品开播的不多，不然身价更高。你现在可是顶流呀，可是还有好几位女演员的代言身价高过你。”
    现在顶级的国内女演员的代言价位是1500万2000万/两年, 赵尔岚不给宋奕昕谈两年的合约，因为她觉得一年后她的身价会更高。
    宋奕昕看着赵尔岚，说：“赵小姐，要不要这么贪婪？拍个广告就有600万，这已经很多了。”
    赵尔岚说：“我要做就做最好的，彻底把你捧到最红最贵，我才能满足。”
    公司的经纪人是拿提成的，像赵尔岚这种身份、学历和人脉，就算是个新人实习生，公司也会给她好的待遇分成。公司给她提成15%，但是她得自己组公关团队，费用预算也是她自己分配。最大的难题还是宋奕昕要上学，可是她上学也是提升助长她的人气的路，如果现在全国闻名，放弃上学专门在娱乐圈混，一定要被人diss。
    赵尔岚又提了要她在国庆七天时去客串《宫弈玲珑传》的事，宋奕昕说：“我说过不想演这个戏……”
    赵尔岚说：“大哥有战略上的考虑。他本来要亲自跟你谈，但是这两天他出差了，他让我跟你明说。”
    “什么战略考虑？”
    赵尔岚道：“现在公司的女艺人已经有些显露青黄不接了，杨菲菲和蓝静年纪都超过三十了，后面的李洁洁怎么捧也是二线。现在就你眼看着成为台柱子小花了，但是你要念书，一年能为公司接几部戏？”
    宋奕昕微微蹙眉，说：“那跟我客串《宫弈玲珑传》有什么关系？”
    赵尔岚说：“你现在热度高，你客串这个戏，剧方可以拿一个重要角色给蓝鲸的新人演员。”
    宋奕昕从前是求着演角色，现在是反过来别人求着她接戏，这时候正是流量为王、资本平台都往流量扑的时候。
    宋奕昕自从登上流量之后，不管话题是黑还是红，三天两头上自然热搜，流量人气就没有下来过。别说她的才华实力，所有人都拥有一双眼睛，她在颜值上就是顶流了。
    人们可以黑她，别有用心的人可以骂她绿茶婊，但是大部分的人心底明白她的美貌气质在同龄偶像中无敌手。同龄女演员和她同框时总会让人觉得气场风采被碾，成了空架子的美女，因为她以知识为底气。
    宋奕昕说：“那你们要捧谁？张秋灵总不用我来抬轿子吧？”
    “周雅纯。”
    宋奕昕松了口气，轻叹道：“我道谁有这么幸运，原来是她！周雅纯不错，工作还是很拼的，人情世故也能拎得清，只要将来不会被名利冲昏了头脑，应该能走得远一些。”
    赵尔岚说：“你和大哥倒是英雄所见略同。我看周雅纯虽然没有你漂亮，眼睛也没有赵凡真大，但是长相气质都很有辨识度。她整过鼻子、眼角后有女主角的脸了，这种程度的整容在圈内很普遍，包装一下能出众些。”
    宋奕昕说：“既然是赵总的决定，我按你的行程做就是了。但是我将来平常能不能经常旷课、能不能不参加学校活动，你是很清楚这些的。”
    赵尔岚当然清楚，这样的学校里都是全国少年精英，大家都埋头读书，课外时间会有人去兼职勤工俭学锻炼自己，但是不会为了兼职而旷课。
    宋奕昕总以为既然试镜签约在明天，拍广告是后天和大后天，今天下午总可以休息了，可是赵尔岚却载她回了公司，说下午三点在央视还有通告。
    宋奕昕不禁傻眼：“前些天央视不是刚刚采访过我吗？问来问去就是那些问题，没有必要吧。”
    赵尔岚说：“去赚钱呢，是文艺类的比赛综艺，只是让你去当评委，不用你去比赛的。你只要出席，你反正那么能说，看了比赛后顺着主持人的节奏点评一下就好了，能给节目出效果。”
    “我怎么能说了？”
    “你不是‘金句女王’吗？其实电视台的综艺节目，不管是地方台还是央视，都喜欢这种噱头。”
    “那让我当评委，我也太年轻了。”
    “节目就要有那种德高望重的艺术家和你这样的年轻人不同的视角形成对比，才有看点。放心吧，我把基本的综艺脚本给你，你有心理准备这是一个什么样的节目就好了，而且你是评委，你不用参加彩排，流程只过一次就好了。”
    宋奕昕想说昨晚录影到晚上十二点，她一点半才睡，但是六点钟起来赶飞机，倒是在飞机上眯了一会儿，这样也太赶了。可是，最终她还是没有说出口。
    赵尔岚把车开到了公司大楼的地下室，两人乘了电梯上楼前往经纪人的办公室，无论是赵尔岚、杨芳、黄希希等公司的经纪人都有一间属于自己办公室，他们还有带着各自的团队。
    赵尔岚只负责宋奕昕一个人，她又特别自立，现在她手下也只招了一个公关助理，也只是通过各种渠道来维护她的形象的。
    赵尔岚带她在办公室坐，把央视那个节目的脚本给她之后说：“先不忙看，我觉得我们俩得谈谈，我们的目标和立场得一致。”
    宋奕昕其实和赵尔岚是同龄人，可能真正的性格上比她更加成熟，所以表示同意。
    宋奕昕说：“我一直在赶，所以没有深思过沟通的事，你有备而来，你先说。”
    赵尔岚说：“不管你一年能演多少戏，咖位摆在这里，所以你就是明星。你也说过奥数只是20岁前的一个成绩，那么你也能认清这个成绩不能让你在娱乐圈吃多久红利的。你一方面要有作品出来，另一方面要保持你作为明星的神秘感。就算有些明星是很平民化的，但是我们要结合时代和国情。”
    宋奕昕想了想，点了点头：“没有距离感的话，能快速消耗红利，如果后面作品接不上就变综艺咖了。话说回来，那为什么还老让我上综艺。”
    赵尔岚说：“现在你不但有作品就要播出，又还处在你夺冠风光的当口，多露脸才能在观众心理上立起你大明星的人设。等这个阶段过了，没有作品待播的时候，我不会让你在综艺上消耗过度的。”
    宋奕昕说：“距离感和神秘感要怎么包装？”
    赵尔岚说：“你在面对群众时一定不要再素面朝天了，就算底子再好，女人不上唇膏，气场就不够，任何女星都一样。我看你不爱上唇膏，有时化了点眼影就敷衍了事了。至于神秘感，我大哥说了，你没有时间谈恋爱，粉丝都不固定，不能谈恋爱。”
    宋奕昕蹙眉，说：“如果我不影响工作时间呢？”
    赵尔岚打量着她，说：“你……真的有男朋友？”
    宋奕昕说：“才开始。”
    赵尔岚说：“分手吧。”
    宋奕昕蹙眉：“赵小姐，我不是约/炮，不是在外头乱搞。我也是人，想要忙完所有的事后，会有人做饭给我吃。我不可能有父母的照顾和关怀，我弟弟还小，能以成年人的身份和能力给我这种顾照的只有他了。”
    赵尔岚说：“那我哥呢？他对你不好吗？”赵尔岚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早就发现赵尔俊谈到宋奕昕时神情就不一样，当赵尔俊交代她限制宋奕昕谈恋爱时她也能品味他的痛苦。
    宋奕昕说：“赵总对我好，但是感觉不一样。我本是一个强势和理智的女人，我真的跟赵总这样的男人在一块儿，性格决定我们还是分离。”
    赵尔岚说：“难道爱情要因为这个原因而放弃？”
    “问题是我对赵总不是爱情，我一直把他当大哥哥，我很亲近他，但是没有爱情。”
    “我哥不帅吗？喜欢他的女人那么多。”
    “尔岚姐，你是不是双标？一边说不能谈恋爱，一边又极力推荐赵总……”
    “……我就是好奇，没道理居然有圈内的女人拒绝得了我大哥。”
    宋奕昕淡淡一笑，说：“我已经是很现实的人了，所以想要浪漫一点来调剂我的生活。女孩的青春过时不候的。”
    “难道我哥不够浪漫？”
    宋奕昕沉思了一会儿，说：“赵总得到的太多，一直是想要得到的一种性格，这让我很崇拜他的能力，但是没有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赵尔岚说：“这是优点吧？”
    “别谈这些了。反正我不会不好好工作，你也不要逼我。ok”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0 20:29:34~20200411 02:1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卿清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95章 欧阳父女
    正阳集团大厦。
    一个穿着白衬衫, 身形微胖的男人被女秘书带进了董事长办公室。欧阳正雄坐在舒适的沙发椅上, 面对着落地窗, 居高临下地看着窗外的城市, 建筑大楼峥嵘林立，显示出这个城市的改变和生机。
    “董事长，陈先生来了。”女秘书的嗓音既不媚俗, 也不冷利, 而是十分明丽，让人听着非常舒服。
    欧阳正雄挥了挥手，女秘书退了出去, 只留下那个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
    等女秘书离开后，欧阳正雄手中拿起遥控器，只听滴得一声, 也没见打开了什么, 但是中年男人却突然捂了捂耳朵，耳朵里掉出一个小玩意儿来。
    不仅仅是窃听器和通讯器，包括录音设备在内的一切电子设备受到干扰都无法正常运作。
    欧阳正雄转过沙发椅来, 这才上下打量着这位陈先生, 说：“方老板果然还是有点失了厚道，我不喜欢被人设计。”
    陈先生忙道：“我们老板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怕我处理不好, 有心指点我。”陈先生的普通话很不标准, 显然是南方口音。
    欧阳正雄目光威压，道：“我和方老板早就说过，我们永远不要再见面, 他一直信守诺言，我也没有亏待过他吧？”
    陈先生笑道：“当然，欧阳先生是做大事的人，虽然再没有直接见面了，但是这些年承蒙你的关照。若不是欧阳先生主动提让人来和你见面，我也不会过来，我是外贸公司的一个财务，所以方先生才派我来见欧阳先生。”
    说着，陈先生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递上他的名片，欧阳正雄只淡淡扫了他一眼，示意他放桌上。
    欧阳正雄说：“我既然会违背初衷和你见面，自然也想和你们做一笔生意。”
    陈先生笑道：“这是我们的荣幸。没有什么生意比我们的生意更大的了。可笑这世间很多人都不明白，钱又怎么抵得上命呢？有命才有一切呀，就像欧阳先生就是大难不死，才能享这无穷后福，大富大贵。以欧阳先生现在再光临我们，就算手缝里随便漏一点，也够我们吃饱喝足了。当然，我们也愿意为欧阳先生这样的贵人提供最好的服务。”
    欧阳正雄不禁冷笑一声，但是他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本来打算忍二十年就将借司法体系的刀将他们这一伙人除去，以绝后患，可是他没有想到珊珊的命运。
    国内的司法规定：法定最高刑为无期徒刑、死刑的，刑事追诉期限为20年。他的刑事追诉期到了，可是他们一直做生意，别的案子的追溯期一定没有到。
    欧阳正雄取出办公桌下的一个袋子扔给了他，说：“里面的支票和卡上的钱加在一起有三千万。我多给一千万，你跟你老板说，如果能按照里面的资料找到合适的心，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他。”
    陈先生惊讶：“欧阳先生还需要心吗？”
    欧阳正雄虽然已经五十岁了，可他仍然很英俊，他有钱又保养得好，从外表上看是一个能让女人疯狂的有魅力的男人，可是他的眼神却让陈先生不寒而栗。
    “他做不了，我也可以找别人。”
    陈先生说：“这我可做不了主。但是现在可不比二十年前的，许多事执行起来都不方便了。”
    欧阳正雄哪里不明白这是漫天要价的意思？
    欧阳正雄说：“能找到，价钱都好说，你不必跟我来这一套。你们前几年在泥泊尔、东南亚都有生意，既然这样做生不如做熟，你们能不在国内找就别在国内找，大家都省事，明白吗？”
    陈先生不禁笑了起来，说：“欧阳先生果然是‘民族企业家’和‘大慈善家’，胸膛里拥有一颗慈悲的心，爱国爱民呀。欧阳先生想的这么周全，我们若能成全，又怎么能不成全呢？”
    陈先生到底是方老板的亲信助手，不但了解集团的生意运作，生意找上门来，他也能做一点主。
    欧阳正雄听他意有所指，暗自忍耐，说：“我还有个会。”
    陈先生当然听得懂，他只为钱不为别的，所以便道：“我就不多打扰欧阳先生了。”
    欧阳正雄看着陈先生离去后，关了办公室内的电子干扰设备，又转过沙发椅，对着落地窗发着呆。
    他站在高处拥有常人几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他俯视着一切，可是他却没有自由，灵魂上的自由。为什么他就不能拥有？还要把诅咒降在他的女儿身上。基因的诅咒是目前的医学无法解开的，他的基因如果正常发展也是最优越的，可是他应该是在胚胎发育过程中形成了微乎其微的基因片段缺失。不要小看这极小极小的基因缺失，这可害苦了他。
    同卵的双胞胎弟弟却是完美的作品。现在的医学只窥探到自然奥秘的极小的一部分，或许当他们在娘胎里时，是娘胎的环境让她只能支持一个孩子去发育完美，他成了被娘胎自然放弃的那一个。
    自然法则的偏心，“娘胎的偏心”给他残酷的命运，所以他要与天争命，他的命由他自己做主！他要比别人更强。
    欧阳正雄的电话突然响了，一看是欧阳太太打来的。
    欧阳正雄接了起来，便听欧阳太太说：“正雄，珊珊晕倒了！”
    欧阳正雄说：“怎么回事？”
    欧阳太太说：“她刚从许家回来就晕倒了。”
    欧阳正雄只有马上先赶回家，他知道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他从不怪妻子不能给他生儿子。他们当年也是自由恋爱，追妻子的人很多，他当年也没有这么多钱，她却选择了自己。欧阳正雄知道自己的不完美，所以对妻子当年的选择一直怀有感激之情，又因为他格外爱惜身体，所以并不会在外花天酒地。
    欧阳家的别墅中也有基本的医疗设备，只有病重的时候怕有个万一，欧阳珊珊才会去住院。
    欧阳珊珊躺在家中的病房上已经醒来了，家庭医生已经为她看过了，她的心脏现在没有大问题。
    欧阳正雄走了过去，坐在女儿身旁，轻声说：“珊珊，哪里不舒服吗？”
    欧阳珊珊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好像丢了魂一样，她是那样美和纯洁，没有人忍心伤害她的。
    欧阳正雄又说：“是不是许家那小子欺负你了？”
    欧阳珊珊美丽的眼睛中涌起了雾气，但是她却不说话，欧阳正雄不由得暗恼。
    见欧阳珊珊不想说，欧阳正雄也不逼他了。欧阳珊珊不是会跟父母说许家或者许嘉言的坏话的女孩子。便是小时候她跟着许嘉言身后，许嘉言害她落水，她被救上来后，她也只说是自己不小心落水的。
    欧阳正雄安抚着女儿，让她好好休息，便先出了房间，由欧阳太太陪着女儿。
    欧阳正雄对许嘉言不满，便打了一个电话给他，劈头就问：“你跟珊珊说什么了？”
    因为女朋友比他还忙，许嘉言也不闲着，正在公司审年中报表，听到这样一问，不禁奇怪：“我没有见过珊珊，我也没有跟她说什么。”
    欧阳正雄说：“她去了许家，回来就晕倒了，不是你刺激她还能是谁？”
    许嘉言道：“欧阳伯父，我没事刺激她干什么？对我有什么好处？请您不要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大家都知道珊珊身体不好，但这也不是我造成的吧？”
    欧阳正雄竟是被一个小辈的人反问得说不出话来。他作为一个父亲，女儿喜欢什么物质上的东西，他都可以满足她，可是女儿喜欢的男人，他却无法满足她。因为对方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也有自己的思想和自由。
    许嘉言觉得自己说话也比较冲了，说：“欧阳伯父，我真的很久没有见过珊珊了，您好好照顾她吧，有些事情我是无能为力的。”
    许嘉言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打电话给了许太太询问。
    “你说珊珊呀，她上午是来过。”
    许嘉言叹道：“你是不是跟她说什么了？”
    许太太打扮得光鲜亮丽，正坐在一辆劳斯莱斯里，打算去和商界的一些女名流聚会。
    许太太说：“我没有说什么……我就是说，你有女朋友了。”
    许嘉言说：“妈，你好好的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许太太说：“我也是听你爸说的，听说你交往了一个聪明绝顶的名校女学生，而且非常漂亮，与我们家也是门当户对。你哪时带回来妈瞧瞧，妈其实很开明的。我原来只要求儿媳跟你感情好、身体健康、五官端正、正经本科学历以上并不要求留学背景的，还有点自己的事业。可你爸居然说‘极好的’，那一定是好极了。”
    许嘉言抚额，他已经跟爸爸说了先不要和妈妈提宋奕昕的事，所以爸爸就是以这样的姿式“不提”的？
    许毅成的嘴巴真的挺严的了，只是听了许太太念叨，说打算给儿子介绍名媛认识，许毅成不想许太太瞎掺和才说许嘉言已经有女朋友了。一个妈妈哪有不八卦儿子的事的，许太太就像一个最普通的妈妈追问儿子对象的信息，许毅成咬紧牙关没有说出宋奕昕的身份，只说让她放心，对方条件很好，非常合适，让她别操心。
    许嘉言说：“所以，你是这样和珊珊说的？”
    许太太说：“我没有那么蠢吧？只是珊珊来了，就跟我一起喝杯乌龙茶，我说起你很久没有回家住了，下班了也要陪女朋友，才不陪我这个老太婆呢。我只说了这一句，没有说别的。”
    许太太觉得，如果许嘉言喜欢，真的要与她来一场恋爱，许嘉言经历过后再婚，许太太也能接受。或者珊珊被治好了，两家联姻，许太太也不反对。
    但是许嘉言不想，欧阳珊珊把一腔爱意给了许嘉言，这对许家和儿子来说都是不小的负担。明明爱一个人是她自己的事，可是但凡她爱重，被动一方总像是欠了她什么似的，这种感觉也会影响他自己的生活质量。
    许嘉言长舒一口气，说：“已经这样了，算了。”
    许太太说：“等等，那你什么时候带人家回家来吃饭，我掌掌眼。”
    许嘉言说：“妈，我们没有那么快结婚的，时间不合适，你就不要逼我了，你这样的会吓坏她的。她是一个很慢热的人，她一见你这种好像今年就要结婚、明年就生孩子的急性子，她一定无法适应的。”
    许太太说：“别把时代当借口，你妈我也读过书的，我就不喜欢那样拖拖拉拉的，像你爸和我，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当年那些同学，有些人说还要等奋斗几年再结婚的，最后都是分手，不是女的嫌男的没用，就是男的要找年轻的。婚姻虽然不是完美的生活方式，但是也是妥协后最佳的生活方式了，这不结婚就不是一家，不是一家就不能和你一条心。妈有心理准备的，只看看，不会干涉你们……”
    许嘉言说：“妈，我要开会，先挂了。”
    许嘉言挂了电话，他的父母完全就是两类人，当年居然能走在一起，一毕业就结婚了。
    听爸说，当年妈已经安排好婚礼的一切了，他就随便了，要结婚就结吧。结婚了之后，家里仍然有妈安排一切，他就不习惯自己去思考出差要带什么，每天穿什么，戴什么领带，扎什么皮带，他习惯生活在妈的规划之下，因为那些事太费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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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6章 不会踩她
    昨天, 宋奕昕在央视录完节目也快九点钟了, 倒不需要她上台唱歌表演, 也不用她准备情景剧, 大多数时间坐在评委席上看别人表演就好了。
    旁边另外的两位评委都是文艺界德高望重的人，一个国家一级演员老戏骨，还有一个名编剧, 都是有文化的人, 只有她是一个年轻人。央视也是想要吸引年轻人关注传统手艺或艺术的传承，才会让她当一回嘉宾评委，当然也用她年轻人审美与思考去看传统的艺术。
    她的点评不走狂妄风格, 多数时抱着学习的态度，但也常常剑出偏锋提出一些想法，倒是能和别外的两位评委老师拓展讨论一些话题, 给节目带来新梗。
    就算央视给的评委出场费没有橙台大方, 但是这毕竟是央妈，央妈还是很捧她了，她当然不能丢脸, 是做过很多准备, 开录前也和制作人、另外的评委沟通请教过。
    她可不想和一些地方主持人一样，不知道注意事项, 结果显得功底不够会被同行鄙视的, 之后自己也失去平台。
    所以她在这里录了一期节目，和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及评委老师合作很愉快，也让他们更加欣赏——有本事的年轻人和无知的年轻人做事就是不一样。
    今天她又要去《暖暖伊人》剧组试镜定装, 其实她愿意接这部戏，就是定了她出演女主角“孟伊人”了。
    见了导演何健、制作人魏宁，他们都非常客气礼遇。赵尔岚已经和他们谈好了，她只有四十天的档期（7月下旬7天、8月31天、10月的周末可以补拍两天），在这四十天内，他们给她排戏排到通宵都可以，但是过了这个时间，她抽不出空来。
    《暖暖伊人》按照备案只有38集，其实按照tvb的拍剧速度，40天都能完全拍好一部剧了。如果他们先集中时间拍完男女主角的戏份，配角的戏份之后再拍，她给的档期是能拍完的。
    赵尔岚陪着宋奕昕去了化妆间，服装师、发型师、化妆师都行动起来。
    她先换上了她们准备的衣服，白色的蕾丝上衣配上牛仔短裤，还要扎一个现在流行的丸子头，最后才上妆。
    服装师说：“果然是青春灵气逼人，颜值太抗打了！”
    发型师说：“如果能把黑发染成栗色就好了。”
    化妆师点点头表示赞同，宋奕昕之前没有染发是因为她高中还没有毕业，不愿意染，她演的古装角色和梁贞贞都不需要染发。
    现在既然好她们说需要染就染吧。
    于是她走过场一样试了一段戏，就正试签了合约，就打算离开，来片场和何健导演告别。
    因为宋奕昕参演这部剧，所以这部剧的男二号、女三号、女四号及一些龙套演员都会用蓝鲸娱乐的小演员。周雅纯必定会得到《宫弈》中的一个角色，她不能来演了，剩下同期演员都来试镜。
    宋奕昕就看见了夏姿、赵凡真、李晓等人，女三号是女主二货表姐，总是充当男女主的神助攻，人设还是不错的。
    所以，她们都在争取这个角色。
    宋奕昕看着她们似笑非笑，夏姿、赵凡真一阵紧张，李晓还觉得自己最有优势，如果宋奕昕为她在高层和导演面前推荐一下，她就能演上女三号了。
    不过宋奕昕也只这一笑，宋奕昕、赵尔岚与导演礼貌告别后径自离开试镜现场，没有说一句话。
    她们就要去美发店里换个新的发型，赵尔岚才问她想要公司的哪个新人女演员出演“孟伊人”的表姐“何颖欣”。
    宋奕昕说：“这要看导演的眼光。公司来了十个年轻艺人给导演挑选，总能选出最适合角色的吧？”
    赵尔岚说：“你跟夏姿不和，不用跟导演打个招呼吗？”
    赵尔岚要当她的经纪人，自然会把她在公司的人际关系打听清楚。
    宋奕昕说：“夏姿没有偶像女主角的脸，也没有什么背景，北漂定然不易。这一行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生存方式和身不得已。我不了解她，没资格做优劣善恶的鉴定，何必妄下判断、又仗势欺人？”
    只要没有招惹她，她是不会像张秋灵披着小号时在网上说“什么婊，鉴定完毕”这种话的，她不是上帝。夏姿只是她的食物链的下层的小人物。宋奕昕骨子里不是圣母，也不属于精致利己主义者，但是她仍然是会“认层次”交朋友的冷漠现实的人，俗话说的“势利眼”特性在她身上都有，只不过以她的智商和世故不像普通人一样表现出来而已。她不会为“咖位不够”的人额外花费时间与精力——无论是帮助还是暗踩。
    赵尔岚打量了一下她，说：“我只知道科学要讲究理性的，但是凡人对与自己结怨的人是难以保持理性的。你这样的性格，不会是要成仙了吧？”
    宋奕昕笑道：“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反话呢？”
    赵尔岚说：“如果夏姿或者赵凡真选上了角色，你也会演？”
    宋奕昕说：“我干嘛不演？她们如果得了角色还不好好配合我把戏拍好，那是智障吧？她们的机会真的多到了那样的地步了吗？智障只会毁她们自己的前途，对我能有什么影响？我还是女主角，要换角也是换掉她们。”
    赵尔岚说：“每一期的练习生中能选出出众的一正小生一正花旦就不错了。这一期中花旦有了你就算是成功的了。”
    宋奕昕说：“现在公司的新一期练习生招得怎么样了？”
    赵尔岚说：“不清楚。”
    宋奕昕想了想现在才2015年，心中一动，说：“我倒有个一个想法，也许既能招到更好的练习生，还能借机赚钱。”
    赵尔岚说：“你说说看。”
    宋奕昕说：“其实各地的选秀节目层出不穷，但是都是唱歌的。如果蓝鲸做一个演员练习生的选秀和真人秀结合的一个节目，选上来的练习生可以得到自制剧中的角色的机会。”
    “选角大赛也有不少呀。”
    “以前那种比赛太官方了，不够残酷。练习生来比试各种环节，台词功底、演技pk、明星或导演评委毫不留言的点评。”
    赵尔岚想了一会儿，说：“好像有点意思。只可惜，我们不是电视台。”
    宋奕昕说：“我之前看到一篇报道，王少好像在投资一个‘苍龙网络tv’，动作还挺大的。网络电视要引流，总要有独家王牌节目的。现在是野蛮生长时期，用创新的节目来引流最好，我们蓝鲸与王少如果在这方面达成合作，互惠互利。只要能引流王少就等于赚到了，要知道一个新的网络电视要推广起来得有多大的投入？评委分加上观众支持打榜，再引入广告，王少可能还能赚钱。”
    赵尔岚看着她似笑非笑，说：“你和王承勋关系倒是极好的样子。”
    宋奕昕忙说：“只是普通朋友，你不要过多解读。我进剧组后就是没日没夜的拍戏，也不接外面的通告了，拍完戏是没日没夜的军训，那么你不是有那么长的假期？如果你策划这样一个节目，那是什么样的经历？国外的金牌节目策划师也是在娱乐圈中的顶层人物。”
    赵尔岚说：“我看你倒是成竹在胸，为什么把脑洞免费给我？”
    “你是我的经纪人和学姐，又是赵总的妹妹，我不跟你说跟谁说？”
    赵尔岚心想，自己接下来两个月确实够空闲的，总不能天天上班打卡吧，看宋奕昕的架式也不跟去剧组给她当保姆。
    ……
    赵尔岚和宋奕昕去的美发店是明星们常去的高档发廊，她一去就被经理忽悠着办了卡，主要还是赵尔岚极力推荐，因为她是明星，将来肯定要经常做头发。
    她一咬牙就充了20万的会费，心疼不已。
    赵尔岚左右无事，跟她一起做头发，但是她是一个短发女孩，无论做什么发型都简单多了。
    四个小时之后，她就完全换了一个新发型了，焗亮的栗色微卷过肩长发，浓密蓬松，更显得时尚俏丽，肤色白皙。
    赵尔岚一个女人都看呆了去，心道：也难怪大哥会喜欢，我是女人见了都要心动。
    想到赵尔俊，赵尔岚又生出几分无奈，她是一个讲道理的知性女孩，她明白感情是无法勉强的。
    当然，发廊中的这些男发型师们也不禁看呆了一会儿，见过多少漂亮女明星，但是真人这么由内而外的年轻美貌的女星，他们真的在国内没有见过。
    就算有些女明星在国外还读过硕士，卖什么学霸人设，但是文科尚不及理科的，何况她们都是读艺术或戏剧的，是大学专业的（代表智商、常识、能力）鄙视链最底层。
    宋奕昕实际上是大学高材生的水准，现在年轻的大脑刺激得更加灵敏，她的气质源于她腹中不仅有诗书，还有对复杂科学逻辑的了解，还有她特殊阅历带来的想象力和活力。区区高考三百来分都算学霸的艺术生哪里有这样的气质？
    做好了头发后公司的保姆车送她回了家，已是五点半了，她一进门就听到厨房里有声音，叫道：“阳儿，我回来了，你做什么？”
    她穿过玄关，到了客厅，就见宋奕阳正坐在那看电视。宋奕阳不但要学吉他、剑道，暑假时还另外给他报了游泳——这倒是他喜欢的课程。
    宋奕阳四点半从游泳馆暑期班放学回来，也只有这点时间休闲放松，晚上还有大量的作业及背单词、背古诗、背名人事迹名言的任务。
    宋奕昕奇道：“你在这里，所以厨房里是？”
    “昕昕，很快可以吃饭了。”许嘉言一身昂贵考究的白衬衫和西裤，但是身前围着她的围裙，戴着她的帽子，端上了两盘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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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7章 心机男人
    许嘉言看她换了新造型, 哇了一声, 眼睛亮晶晶的, 说：“you’re so hot！”
    宋奕阳忽然长叹一声, 说：“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说着，小萝卜头转身进了房间, 宋奕昕看着弟弟, 一时瞠目结舌。
    许嘉言笑着走了过来，手搭住她的肩膀，笑着说：“多乖的孩子呀, 已经学会体贴姐夫了！”
    宋奕昕手臂一肘，正肘在他的腰间，说：“什么姐夫？胡说什么？”
    许嘉言捂着腰哇哇叫着：“谋杀亲夫呀？你知道腰对男人有多重要吗？”
    宋奕昕捏了捏拳头, 说：“我在你另一边也打一拳？”
    许嘉言忙站直身体, 指了指厨房，说：“鱼还正烧着呢，我去看看。”
    宋奕昕看他去忙了, 心中却很欢喜能见到他, 能一起吃饭。
    宋奕昕进厨房倒水喝，就见他盛起锅中的葱油鱼, 他说：“葱油鱼也不会比重口味的烧法差了, 为了你的健康，节制一点，好吗？”
    宋奕昕看着他的微笑, 不禁翻翻白眼，忽说：“许大少，你有意改行当厨师吗？”
    “错！我是有意改行给你当厨师！”
    “油嘴滑舌的。”
    许嘉言把鱼盘递给她说：“你端上桌去，我再烧一个汤就可以吃饭了。”
    宋奕昕依言接过来，却在这时候，他飞快低头来在她嘴上亲了一口，她端着盘子既不能推开他，也不能大动作，白白被占了便宜。
    八分钟后，许嘉言把开胃汤烧好了，两人一起摆好了碗筷，许嘉言又牵住她的手，说：“好几天没见了，想死我了，让我好好看个够。”
    去了橙台录节目，回来又是央视录节目到晚上九点多，回到家都十点了，今天要试镜签合同，近些天她真的抽不出一点陪他和宋奕阳的时间。
    宋奕昕说：“吃饭了，你不饿吗？”
    许嘉言捧着她的耳畔，一双清亮的俊目看着她，说：“我的小公主饿坏了，我好心疼……”
    宋奕昕美目流转，又一拳锤在他胸口，许嘉言浅浅一笑，低下头又想亲上去，忽然宋奕阳的房门打开了，他估计吃饭时间到了。
    许嘉言还捧着她的耳畔，他微微转过头看向宋奕阳，宋奕阳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宋奕昕忙挣开他的手，却听许嘉言说：“道歉有用吗？”
    宋奕阳说：“那要找警察吗？”
    许嘉言说：“你还未成年，那倒不用了。叫声‘姐夫’，我就算了。”
    宋奕昕一拳锤在他手臂上：“去把围裙脱了吃饭！”
    ……
    宋奕昕给宋奕昕夹了盐水青菜，用英文说：“也要多吃青菜，需要均衡营养。”
    宋奕阳也习惯她会在日常生活中和他说英文，老老实实把青菜吃下了。
    宋奕昕又问：“今天上课学了些什么？”
    宋奕阳也英文回答：“上午去学了吉他，老师说我弹的c大调有进步了；下去学了游泳，经过一个星期的练习，现在不用游泳圈我也不怕了。”
    宋奕昕又略略过了一遍，然后把他的表达不够流畅精确的地方组织修辞，短句改成长句，简单的词改名进阶的用词。她就在吃饭的时候随意说的，宋奕阳的压力就没有那么大。
    宋奕昕说完：“你说一遍。”
    这段话的内容本来就是他所经历的事，宋奕昕又是在他的话的基础上展开的，所以宋奕阳记忆起来不会很难，只是多记几个拓展单词，要他吃完饭再回房去查。
    说完，宋奕昕才夹了一块牛肉给他：“也可以多吃一点牛肉。”
    她又借着牛肉的话题，说到牛肉富含蛋白质什么什么的，反正对青少年的生长发育都很重要。
    她说得很慢，宋奕阳却听得很仔细，就怕漏到她说得信息，因为这是姐姐给他的额外的“生活英语”的作业，是背诵并默写的要求。
    许嘉言见她终于说完，也用英语感叹：“当宋奕昕的弟弟是如此劳累。”
    宋奕阳不敢接这话，宋奕昕接道：“当我的男朋友更累，你是不是有辞职的心思？”
    “没有，绝对没有。”
    宋奕昕抿嘴一笑。
    ……
    吃完饭后，宋奕阳一方面要做功课，另一方面也不当灯泡，所以回了房间，留了宋奕昕和许嘉言在客厅看电视。
    数字电视也可以点播她唯一开播了的剧《他想告诉你》，《封神英雄传》要下周才开播。
    许嘉言挨在她身边，手臂就搭在她肩头，她也想放松一下，慵懒地倚在他肩膀上。
    许嘉言已经看过两遍了，她本人居然是第一次看。这时正播放第一集 ，她这一条隐藏案件还没有展开。第一集时，她只是男主角的校花学妹，她偷偷喜欢着男主角，惊鸿一瞥地出现。
    许嘉言叹道：“你是不是又要去和别的男人扮演情侣了？我的心……”
    宋奕昕抬起头，明明当时觉得他高冷的样子很帅，但是他这样耍宝，她又觉得很可爱。
    宋奕昕感笑道：“演‘林骁’的是当红偶像李绍云，歌手偶像出道的，mv上舞跳得太帅了！他一直想当演员，这回来演偶像剧，听说他扛着公司的压力降了身价来和我演对手戏呐！他的脸号称行走的雕塑，还有大长腿、八块腹肌……”
    许嘉言冷冷看着她，说：“一个唱歌跳舞的男人，不过虚有其表，是脓胞之美，他真的比我帅吗？就这些歌手演员也能跟我比？我可是内外兼修的……我腿不长吗？”
    “……”
    许嘉言又拉上自己的衬衫，露出腹部，说：“我也健身的，腹肌，我也有……”
    许嘉言解开自己的钮扣，拉开说：“胸肌，要不给你摸一下？”
    宋奕昕满脸通红，坐直身说：“你扣上吧，衣衫不整的，等下阳儿看见，还以为我糟蹋你了。”
    许嘉言看着她的红耳朵，只觉可爱得让人心痒痒，凑近一点，哑着声说：“昕昕，像你这样的学霸少女，脑子里也是胸肌、腹肌、大长腿呀？”
    自从交往后，许嘉言就叫她中文昵称了，以前叫英文名除了习惯之外也是为了拉近距离，因为叫中文名的话，她那时一定会叫他“许少”。
    宋奕昕说：“我是说李绍云的mv，有八块腹肌和大长腿。”
    许嘉言说：“我又不是没有，你需要看mv吗？我给你看，你想摸也行……”
    宋奕昕又不是石女，这样一个极品男友坐在这里，可以一解好奇，可以……
    “不要教坏阳儿……”宋奕昕还是艰难的推开了他。
    许嘉言抓住她的手腕拉到自己跟前，说：“我是男人，小舅子的少年成长心理教育就交给我了，如果他以后发展成我这样的健全性格和拿得出手的能力学历，你总该满意了吧？”
    宋奕昕与他挨得近，闻到他身上的男人气息，还有……进厨房做菜后的一丝残存油烟味——这并不让她讨厌，反而觉得很亲切。
    “你知道以后谁是你小舅子？”
    “那怎么会不知道？我傻呀？”
    宋奕昕抬眼看着他，少女的羞涩、纯真和明媚并不会因为她是学霸而被剥夺，只一个眼波让他魂儿都没了。
    她笑盈盈：“你……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却骤然堵住她的唇，他克制不住加深这个吻，他改为拥住她的身子，加重掠取她的香泽。
    宋奕昕心跳不像是自己的，呼吸也粗重起来，这与演戏时的亲吻完全不同，她也没有演过这样的热吻。
    宋奕昕发现自己的手正撑在他的胸膛上，探到他疯狂的心跳，不由得想收一收爪子，但是那生命的吸引力却让她一时难以违心。
    宋奕昕失去了理智，开始回应他的热吻，拥抱住了他的背，两人贴向更近了。
    许嘉言心如火烧，克制自己不要做错事，松开了她的唇，看着她又是欢喜又是懊恼，哧一声笑。
    他抚了抚她的头，亲吻她的额头，把她拥进怀里。
    “演戏的话，我不许男演员这样亲你。”
    宋奕昕环着他的腰，只觉心中暖洋洋的，说：“除了你妈妈之外，我不授权别的女人亲你。”
    许嘉言刮了刮她的鼻子，说：“好，我是你的了。我妈妈现在也不亲我了，只亲我爸。”
    两人耳鬓厮磨，他不舍得分离，但是明天她还要去拍广告，所以他到十一点半也只能离开。
    巧克力广告包括电视广告和平面广告的照片，需要好几次的化妆换装，还要根据广告脚本表演，两天时间还是比较充裕的。
    等到600万入了公司的账，宋奕昕也要马上赶去《暖暖伊人》的拍摄城市，那边也有专拍职场电视剧公办室的景。
    宋奕昕整出三大箱的行礼，等着赵尔岚和司机来帮忙拖。还有点时间，宋奕昕好好交代宋奕最的各种学习计划，让他有紧急事情就打电话给许嘉言，这时候他们关系不同，男朋友帮女朋友照顾一下弟弟无所谓了。
    忽听门铃响起，她一开门却见是赵尔俊，宋奕昕讶然，往他身后看看：“尔岚姐呢？”
    赵尔俊说：“你合同都签了，也用不着她了。你和她说过一个节目方案，她现在着手准备那件事，我就来送送你。你一去又是一个多月，没日没夜的，拍戏这段时间你只怕也没空理我。”
    第98章 细节成败
    宋奕昕坐在副驾座上, 赵尔俊的司机并没有来, 赵尔俊开着车, 两人坐在车座上许久没有说话。
    宋奕昕不知道赵尔俊在想什么, 她莫名的心虚，她想要坦白她和许嘉言的事，但是看到赵尔俊这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态度, 她又觉得自己多说一句, 要么像是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要么像是跟人家炫耀侮辱他似的。
    这种事是不是他主动问起来时再说更好，不然怎么也避免不了有那样的坏印象, 他若不问就是不在意，他不在意的话，她和谁在一起仅是她自己的事。
    宋奕昕又松了一口气。
    赵尔俊忽然说：“让你客串接《宫弈》, 违背你的心意, 你是不是心中怨我？”
    宋奕昕摇头：“这个圈子就是这样，我自己出道时黄宇也被安排捧我的场，我也要捧别人, 我了解。”
    就像《暖暖伊人》, 公司好几个新人演员出现在里面，其实也是蹭她的人气, 她对于公司的盈利意义绝对不仅仅是影视剧片酬、综艺通告片酬、广告代言费的七成收入。其实她有现在的人气, 有一半不是公司捧出来的，是因为她是世界冠军和高考状元，这就像是化学反应一样, 这两试剂添加到艺人身上，形成了无与伦比的化学反应。公司收割了学霸带来的好处，也就得让她去读书。
    赵尔俊说：“这世间能任性的事本就不多。”
    宋奕昕淡淡一笑，说：“从前再难呢，已经到现在这个阶段了，如果还这样想，像是无病呻昑，也太矫情了。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赵尔俊说：“是呀，你是大鹏展翅，总之是不需要我了。”
    宋奕昕说：“哪有‘大鹏展翅’？你看那些响当当的科学家，还有力揽狂澜的英雄们，他们都没有认为自己大鹏展翅的。少年锐气不能少，得瑟就是找死了，我可不想以后被人嘲笑‘伤仲永’。”
    赵尔俊才微微一笑，说：“你不会的。”
    越没有真本事的人越容易被一点小小的胜过身旁的人的事而得瑟，有真本事的人反而越不容易因为一点成功而得瑟。
    宋奕昕说：“我也只是尽力做好吧。”
    赵尔俊忽说：“问你一件事，我认真追你，你为什么……不做我女朋友？”
    宋奕昕说：“感情要讲缘分的。”
    赵尔俊说：“咱们还没有缘分吗？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遇上了我，我们能够沟通，我们也各自有各自的事业，我们相通却不重合。我们在一起既互相成就又互相拓展了世界，我们会很合拍。”
    宋奕昕忽然明白了，她不需要和他交代什么了，他心中早有数了。
    宋奕昕轻叹一声，说：“有那么多理由却还没有在一起，就肯定有问题。”
    赵尔俊微微蹙眉，呵一声笑，又说：“是因为我交过好几任女友吗？”
    宋奕昕没有回答，赵尔俊追问：“是吗？”
    宋奕昕想了想，说：“我是凡人，只是一个高中生，我的人生阅历让我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是初恋，他就算不是初恋也不能复杂。”
    赵尔俊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心头的嫉妒，说：“你确定你选的人不复杂？”
    宋奕昕想了一下：“应该不会太复杂，我算过了，以他的年纪和人生轨迹，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和机会。”
    赵尔俊也知道在这个圈子中许嘉言真的是比较干净的一个男人，能比许嘉言更加单纯的只怕只有他的表弟景曜了。
    赵尔俊说：“所以，你想回到欧阳家，然后门当户对、谈婚论嫁吗？”
    宋奕昕摇头：“门当户对就需要欧阳家吗？欧阳正雄不是我父亲，只是大伯，我的父系直系亲属已经死光了。欧阳正雄不可小视，若是抱着想要借他的光的念头接近他，最后只会被他榨得骨头都不剩。”
    赵尔俊本来还支持她认祖归宗，他知道这件事后也一直认为她想认祖归宗，没有想到是这样。赵尔俊又考虑到她分析得有道理，宋奕昕就算有那些头衔，对上欧阳正雄这样的大人物也没有优势。比你强大的人多半比你更精明，所以千万不要天真的以为你可以在他身上白得好处。
    她真的那样做只会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复杂，复杂到也许她无法处理。
    宋奕昕说：“你和尔岚姐会保密的吧？”
    赵尔俊说：“我跟欧阳正雄也不熟悉，许嘉言才熟悉。”
    宋奕昕说：“其实他也没有多熟悉，只是欧阳珊珊以前总是追着他跑。”
    赵尔俊握紧了方向盘，他怕自己控制不住。
    “如果你走眼了怎么办？”
    宋奕昕说：“我三十岁前不会缺人追，四十岁前不缺人娶，五十岁前不是院士应该也是教授，都是越老越吃香的行业。恋爱只是一部分，我喜欢这种感觉，所以就尝试。人生的结局都是分离，又何必在没有分离的时候浪费时间去计较最后是以什么姿式分离？”白首皆老不也是分离。
    赵尔俊看看车窗外的蓝天，他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忽说：“如果你当初没有遇上我，没有进蓝鲸，你会怎么样？”
    宋奕昕说：“欠着景少吧，我可能要更久的时间还得起钱，我可能暂时没有钱让弟弟上补习班。我可能现在不是明星，只是世界冠军，可能现在才有公司找我签合约，没有现在的人气。”
    赵尔俊说：“所以我不太重要。”
    “很重要，并不是所有的公司老板都能尊重我的。”
    赵尔俊哂笑：“‘尊重’两个字，有点重。”
    到了机场停车场，宋奕昕正要下车，赵尔俊忽然抓住她的手，宋奕昕转过头，还来不及问。眼前一暗，一阵带着淡淡的烟草香的男人气息袭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宋奕昕惊讶地瞪大眼睛，忙转开头，他却捧着她的脸用力。
    宋奕昕使劲地推开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他却像是比自己还受伤，让她准备的怒喝没有冲出口。
    赵尔俊说：“现在怎么办呢？跟我解约吗？”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说：“何必将事情变得复杂？”在最困难的时候欠过人情，这让她无法将他当作一般的骚扰者一样对待，她自己很清楚，当初是他放过无路可走的她。
    赵尔俊说：“我也不想，可是我难过，你没有品尝过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的滋味。我原来可以得到你，但是我知道你不想，我也不想强迫女人，我现在后悔了。”
    宋奕昕说：“赵哥，我真的当是你朋友。”
    “去你妈的朋友！你怎么不能把许嘉言也当普通朋友！他凭什么？尊重你吗，只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会不尊重你吗？你愿意跟他在一起，他当然在其它事上尊重你，其实只是甜言蜜语。他就是一个卑鄙小人，骗我放开你，自己却背后下手，让我当一个傻瓜。”
    宋奕昕说：“不是这样，因为我可能在那之前也有好感，在我妈做手术前他就追我，我感觉到了，可我知道自己爱不起。”
    赵尔俊说：“他有什么好的？他是许家的大少爷，我赵家没有他许家钱多？但是我赵家是什么门第？”
    宋奕昕说：“我知道赵总是高干出身，自己本事大，家族力量也大，但是感情不是这样算的。”
    “不是这样算，那怎么算？”
    “他可以问心无愧地跟我解释，他跟欧阳珊珊没有关系，他没有睡过她。他可以坦然地跟我说，他在国外念中学时，因为亚洲少年发育晚，长得比外国人矮、体力太弱追不到女孩，他没有办法只好认真念书。他可以诚实地跟我说，大学时的女神没有看上他，眼睁睁看着女神跟他的情敌去普林斯顿。我去给亲生父亲扫了墓，他会提议吃一天素。他会给我机会出演《他想告诉你》，当时他只关注工作本身，没有借工作机会跟我提过别的。”
    赵尔俊怔住了，他和许嘉言虽然都出身优越、能力出众、相貌英俊，但是许嘉言这些细节条件，他确实没有。
    赵尔俊不会拒绝主动贴上来的绝色美女；不会把自己成长的挫折放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工作时，赵尔俊也制造暧昧，差一点让宋奕昕和他达成利色交易。
    赵尔俊浸营商场和娱乐圈太久，他虽然基本三观还正，却也是非常现实的商人；许嘉言因为经历不同而更自律，他在学校念的是商科和心理学，是慢工出细活的男人。
    面对独立的聪明女人，让她感受到“爱情就是爱情本身”，这很重要。
    宋奕昕说：“今天的事就当粉笔字擦掉吧。赵总这样的才俊，我不过蒲柳之姿，天涯何处无芳草。”
    赵尔俊带着被明确拒绝后的伤感，看了她一眼，没有开口。
    宋奕昕淡淡说：“我要赶飞机了。”
    赵尔俊看着女孩下了车，反应过来去帮忙搬行李，宋奕昕说：“我自己可以，有推车。”
    赵尔俊这时被嫉妒和阴郁的情绪笼罩，再搁久一点，他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于是点了点头。
    宋奕昕松了一口气，能说明白的也说明白了，以后该能保持距离。
    到了候机大厅，她见到了秦朝、章涵等同公司的男艺人，女艺人中还有夏姿，赵凡真和李晓，她们居然都选上了不同的女配角。
    夏姿看着宋奕昕目光复杂，只有借着宋奕昕登机前上厕所的机会，忽然跟她说了一句“谢谢”。
    宋奕昕说：“你谢我什么？”
    夏姿说：“你有权定女二的角色的，可是现在我拿到了这个角色。”
    宋奕昕道：“你适合角色，演技也行，拿到角色有什么奇怪的？”
    宋奕昕这几天也看过一点原著，孟伊人的表姐是那种兼具二性和城市女的精明的人物，不需要绝色美女的颜，但是气场要撑得起来。赵凡真的缺点是脸虽然比较漂亮，却是偏向标准网红脸的漂亮；李晓演戏时气场不够，这可能也与她怕事墙头草的性格有关系。
    夏姿说：“我会好好演的。”
    宋奕昕说：“不好好演，总是接不上我的戏，我让导演换了你，你可别怪我。”
    夏姿拍了张秋灵一年的马屁，随叫随到，争取机会，可是到头来只演过一次她的丫鬟，台词极少，没有出彩的戏。
    夏姿是工薪小市民家庭出身，顶着所有亲朋的反对和嘲笑也要北漂来当演员。她和人挤在地下室节省房租；没有钱吃饭，没有排她的戏时也去剧组蹭盒饭；在张秋灵身边当狗，表面盛气凌人，开口骂着婊。
    夏姿也不知道骂婊时是在嫉妒宋奕昕的好命，还是自己无法承受时的发泄。
    不想被别人欺负就要找靠山，然后就能去欺负别人。
    她以为这就是社会，不管她喜不喜欢。她总是告诉自己：想要为梦想撑下去，想要北漂出名堂就得这么活。不想回家乡进工厂打工，不想去过一眼望到头的生活，她无路可走，她只有做那种人。
    没有想到她奉承的人没有帮过她，她针对的人却会成全她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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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粉丝力量
    橙台的《封神英雄传》的宣传档综艺节目很快就开播了, 长达60集的电视剧众星云集, 橙台也想让这部电视剧尽量赶上暑期收视高峰期。
    正准备《宫弈玲珑传》试镜的张秋灵当然格外关注自己的电视综艺首秀, 她的公关团队虽然早就发布过她的娱乐消息, 打造了多才多艺谦虚美女星二代人设，在国内也有知名度，但是《封神》是她的出道之作。
    她忍受橙台的广告看综艺节目, 早就知道宋奕昕是在她之后出场, 显得咖位更高级，但是真看节目时，她仍然十分不爽。
    出场时主持人都会捧她们, 但是他们捧宋奕昕的梗要比捧她的梗出彩多了。然后在节目中，除了演唱主题曲《封神》的男歌手出现在现场唱歌之外，就宋奕昕唱了电视剧的插曲《净世莲花》。
    宋奕昕用类似《天国女儿》的纯净女声唱腔来诠释这首插曲, 似把人带往玉蟒绵延的昆仑。
    之后的游戏环节, 比划动作、猜《封神》人物时，她和秦朝刚刚还在《名剑风流》中合作，在游戏上倒很有默契。
    节目中的“科教实验室”环节, 会在节目中俗化普及一个科学知识, 嘉宾们要穿上实验室的白大褂，她穿上白大褂时气场气势竟然特别合适。节目刚好卖梗“现场考学霸”, 当然也是给她镜头, 她能对节目要介绍的科学知识侃侃而谈，而代表剧组的成员与节目组请来的老师一起做实验，做实验时有条有理、沉着利索、知性优雅, 一边做一边解说，绝无因为无知的手忙脚乱。
    节目组是把梗深挖，配上了后期制作上的各种彩虹屁，让张秋灵看着极度生理不适。
    张秋灵在综艺中展示的游戏梗、走t台争艳梗与宋奕昕比起来就不出彩了，况且，宋奕昕也被要求玩游戏，也被主持人起哄玩走t台争艳。
    第二天，张秋灵看网络平台上的评价，差点被气吐血。
    宋奕昕的脑残粉最多了，疯狂地在弹幕上吹彩虹屁，而且粉丝们可是不会那么注意不要拉仇恨的，他们直接会做对比。
    有宋奕昕的地方必有热点：在《封神英雄传》剧组的官方微博和橙台综艺《快乐周末》的官博下就有许许多多的评论。而别的新闻app也有热搜新闻推出，引来诸多评论。
    【《封神英雄传》是张凯、李萍夫妻捧女儿的戏，不过，我没有看过也知道他们要失算了。】
    【张秋灵的颜值还是可以的，但是要撑起‘绝代妖姬’还差了一点。】
    【最惨的还是张秋灵要和宋奕昕同框，被血虐的节奏。】
    【综艺上就看得出来，两人站在一起时，无论是脸、气质、气场、身材，宋奕昕都高级多了。】
    【真是奇怪，张秋灵的脸长得真不错的，但是就是没有浑然天成的绝色美女、天仙下凡的气质。】
    回复1：【美人在骨不在皮。其实她母亲李萍也是皮相美于骨相，花期太短的典型了。】
    回复2：【腹有诗书气自华，宋奕昕给人的感觉就是浑然天成的。一双大眼睛明明还稚嫩纯洁，但是不会让人感觉无知和土气。】
    【其实张秋灵也没有那么漂亮了，因为大家对她的期望没有那么高，毕竟张凯又不是绝世帅哥，她更好的继承了李萍的皮相没有长残就让大家很惊喜了，所以就引来过度吹捧。而张家自己被这吹捧弄昏了头，顺着这股势去捧自己女儿，他们还以为女儿真是绝世美女的脸，结果是被自己捧杀了。其实张秋灵的脸放在圈子中并不稀奇，除了星二代的标签之外没有太大的个人特色。李萍自己当年嫁人后就退出影视圈，从来没有登上过行业巅峰，凭什么认为自己长相的复制版女儿就能在更加人才辈出的时代中登顶？】
    回复1：【楼主人才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回复2：【高人，就是这么回事。】
    回复3：【所以说星二代不要得瑟得太早，还是要拿出真功夫来。】
    【还是期待宋奕昕的新戏开播。《名剑风流》还在做后期，剧荒呀！】
    【宋奕昕现在正在拍《暖暖伊人》，跟偶像歌手李绍云合作，还是挺让人期待的。男帅女靓，养眼得很。】
    【宋奕昕有这么多名校抢着录取，还选择了青花大学，应该是不能完全退出娱乐圈吧。】
    回复1：【留在国内圈钱呗！】
    回复2：【她的母校校友们暴出来，她父母先后跳楼自杀了，最惨的是她都赚钱给母亲换了肾了，结果因为术后抑郁症自杀。现在家里只有弟弟还在读小学呢，她一个人出国念几年的大学，弟弟怎么办？在京城念书，好歹是本地的，可以看顾一二。】
    回复3：【唉，成了扶弟魔。】
    回复4：【这也不叫扶弟魔吧。父母双亡后讲情义教养弟弟的行为如果要得到批判，难道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行为要得到推崇吗？】
    回复5：【楼上说的是，对于“伤痛文学”来说，任何一点委屈也是伤痛，任何责任都不想负担，只想着自己，只想着别人双手给他奉上，只想着自己要受到优待。但是对于真正的雄鹰来说，伤痛只是变强的必经过程，是毅力的考验，是人生一段与众不同的经历。在‘伤痛文学家’们无穷无尽地批判别人、抱怨自己没有得到优待、呻吟呻吟再呻吟时，雄鹰已经翱翔九天了。像宋奕昕这样的人，又怎么会动不动就想着‘扶弟魔’三个字呢？】
    回复6：【哈哈，楼上，你不用这么跪舔吧？】
    5楼回复：【我是曾经和宋奕昕一起集训的女生，只是我无缘去参加国际大赛，宋奕昕是一个很真实很优秀很随和的女生，学习刻苦专心，专业能力极强，英语超级好，还会法语、日语、德语。我就粉这种偶像了。】
    回复8：【是不是真的？那你也是学霸呀！也要念青花吗？】
    5楼回复：【保送青花计算机精英班。参加过集训的女生都知道，女生们周末一起开茶话会时，大家会分享的，也有学了第二外语的学生会秀一段，她们遇上宋奕昕都可以互相锻炼口语。】
    回复10：【不能理解学霸的生活。】
    回复11：【所以自己有实力，出身不重要，秒杀骑在父母肩上的星二代。】
    【……】
    张秋灵看着这些评论，简直要气疯了，只好披上小号来吹捧自己，然后与那些捧宋奕昕贬她的网友争论。
    然后，披上马甲疯狂diss宋奕昕卖学霸人设，实际上是睡出来的。又披上另一个马甲号称是“知道内/幕人士”说宋奕昕还靠着睡高层在公司欺负同期新人。
    一场娱乐圈的撕逼之战如火如荼，然后《封神英雄传》就开播了。
    一开播，观众们看着这么多的明星客串，但是他们戏份也少，对张秋灵众星捧月，张秋灵的戏份又多又冗长。
    此剧给原来的人类妲己加戏太多，亲情、爱情的戏都太过详细了，本是要展现她完美的人设和她绝色之颜，可是观众就是那么“叛逆又无理取闹”。
    张秋灵戏份太多，碍着观众们看自己喜欢的明星了。
    玛丽苏也是要技术、要运气的。
    女观众说，张秋灵没有宋奕昕美、没有宋奕昕有才华，妲己的加戏腻到无趣；而对于男观众来说，哪有什么兴趣看你小女人玛丽苏得这么详细呀？
    宋奕昕的颜征服男人，但事实上脑残粉差不多是女生，因为她们觉得宋奕昕活成了她们想要的样子，她们相信自己通过努力也能变成更好的自己。
    宋奕昕的女粉丝跟别的老婆粉一样，一进粉圈就控制不住有一点攻击性，喜欢与别家的粉丝互掐。
    女粉丝们看到了“网络喷子”开口闭口就是什么潜规则，于是火大而群起围攻diss张秋灵的小号是“怨妇loser”，女粉丝们还能玩花样diss，共同保护“老公”。是的，老公，女粉丝们心仪的男人就是像宋奕昕一样有颜有才的。
    张秋灵以一敌百，心灵受了万点伤害，又摔了pad。（pad：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张秋灵觉得一定要让宋奕昕好看，跟李萍说让公关团队内涵宋奕昕，说她操纵的粉丝对她进行人身攻击。
    李萍却蹙了蹙眉：“秋灵，进了这一行就要接受什么都会拿来对比的，同场女艺人要争艳本来很正常，你犯不着自己下场和对方粉丝争。”
    张秋灵说：“妈，你没有看到他们有多过分，凭什么这么说我？”
    李萍说：“在这一行就是要被人看被人说的，到没有人骂你时，你才要头疼。你爸成名二十年就没有人骂吗？骂的人多去了。”
    “可是宋奕昕……”
    李萍虽然也极度讨厌宋奕昕，但是她到底不像张秋灵年轻冲动，也知事情的轻重缓急。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宋奕昕，而是你要准备《宫弈玲珑传》的试镜，你要是演上了这部戏，你就有红的一部代表作了。”
    “《封神》……不红吗？”
    李萍其实也关注这部戏的播出，包括之前的综艺她也看了，她注意网上的风向，估计这部投资不小的戏只是一场热闹，或者为她人做嫁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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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扶不上墙
    在《宫弈玲珑传》的男主角早已定下了, 是正当红的神颜男演员罗宇。
    宫斗戏属于女人戏, 所以选角的侧重就在选女演员上面。
    试镜现场, 有几百个女演员等着试镜各个角色, 就算是一个丫鬟的角色都有好几个人争。
    因为《宫弈玲珑传》的总导演郑文杰认识《他想告诉你》的总导演王铮，听说过宋奕昕很上镜，每个镜头都好看；原著是非清宫背景的, 原著作者尹颖也非常喜欢宋奕昕的年龄、灵气, 觉得很符合自己名下的人物；制作人和投资方看中了宋奕昕独一无二的真学霸能耐和霸占热搜不下的流量。
    所以，三方心目中宋奕昕就是女主角“卫玲珑”的第一人选，可惜她要上学, 连两个月的档期都凑不齐，也就演不了“卫玲珑”。
    现在许多女星自降身价来争女主角，包括和蓝鲸娱乐开了合伙人工作室的蓝静和杨菲菲, 也包括星二代张秋灵, 李萍都承诺投资并降张秋灵的身价了。
    张秋灵现在是60万一集的身价，但是事实上她没有以这个价接到过戏，她拍《美味奇缘》也是“友情价”25万一集接的。因为张秋灵知道现在有资本对宋奕昕开出100万一集的价, 所以她才那么不甘心。
    除了张秋灵（22岁）、杨菲菲（31岁）、蓝静（32岁）争夺女主角之位, 还有蓝鲸旗下的尚处在女演员黄金年龄的李洁洁（25岁），以及“丽影传媒”旗下一线小花周绫（27岁）、“光华影视”旗下的小花郑婷（25岁）。
    就算张秋灵是张凯的女儿, 试镜的时候一样要等, 这不是她张家的主场，来了人家的地就要守这里的规则。
    她出道就是巅峰，众星拱月, 这时候去别的剧组的试镜现场时，她才觉得行业的残酷性。
    张秋灵看等候室中，如杨菲菲、蓝静这样也能红火一时的女演员也照样乖乖等着；一线小花周绫神游天外，估计还要理解人物；准一线小花郑婷还在翻那已经翻旧了的剧本；同是蓝鲸旗下的李洁洁正闭目养神。
    其实，她们就算不能演女一号，这些在外都演过女一号的女演员也会放下身段演宫斗戏中的妃子。其实最出彩的宫斗戏是不讲究什么主角配角的，就算是奸妃也是无奈可怜、有血有肉、正邪两赋的，只要剧红，配角也能大红大紫。
    又有工作人员来叫她们试镜女主角的演员去化妆换上戏服，试镜时不仅要看她们的演技，也要试她们的装扮上不上镜
    在同一间化妆间里，张秋灵看着忙碌的造型师们又看看镜中的自己，她生出几分自信来。
    张秋灵觉得杨菲菲和蓝静在这个年龄接戏已经没有那么大的优势了，与李洁洁、周绫、郑婷相比，她也是有年龄和能带资金进组的优势。况且，张秋灵被张凯亲自调/教过演技，她不觉得自己的演技比同龄女演员差。
    她花了三天时间在三次试镜上面，不是在试镜就是在等待，三天时间分别带装试了：少女时期的戏、入宫早期的戏、后期的戏。角色三段时期要展现演技和定装的视觉效果。
    导演郑文杰整天看女演员试镜看得眼花缭乱，今天晚上总算能休息一会儿，打算和两个制片人、三个副导演出去吃一顿好的。
    他们正选了“琼华宫”，进包厢前却见到了《名剑风流》的导演陈耀华、总制片人周磊、还有剪辑指导朱子默，另外两个年轻人，一个是朱子默带的徒弟，一个是陈耀华好友扔到他身边来当跑腿学徒的人。
    大家都是圈内人，也不是头一回遇上，就算一方不能认识另一方的所有人，也能认识其中一半。郑文洁知道他们手上一部《名剑风流》国内最有钱的四大卫视正在争夺首播权，在这一行所拍的戏有人买又卖得起价钱就能得到更高的地位和尊重。
    郑文杰和陈耀华都是比较成功的电视剧导演，于是招呼过后就要了一个大包厢，一起吃饭热闹，可也以交流一下，以图将来互相帮助或者合作。
    陈耀华等人事先就点了菜，所以上菜先快，他们吃了开胃菜、喝了开胃汤后，便聊起工作。
    陈耀华问道：“你们那个大戏现在很红，全京城一半的女演员都要去试你们的戏。”
    郑文杰深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别提了，说起来就头疼。我也想早一点开拍，但是之前考虑女主角人选时耽误了。”
    周磊说：“你们去年就在磨剧本了，听说今年初就备了案，怎么不早点选好女主角？”
    《宫弈玲珑传》的总制片韩寄宁说：“刚开始我们想要找张若冰的，但是她的档期和一部电影冲突，后来我们也觉得张若冰年纪大了一点。然后看上了李晓孜，一问之下，她怀孕了，已经和王峻偷偷结婚了。”
    郑文杰说：“这事就拖了下来，到五月时王铮导演推荐我们找宋奕昕，虽然是新人，但是听说很好拍。”
    陈耀华点头：“对，她很好拍，她的脸什么角度都可入镜，颜值是真能扛得住。她年纪又轻，不用修图，一张有故事的脸和一双罕见的漂亮倔强的眼睛，气场也和那些有形无神的草包美人就是不一样。但是她应该没有档期，我拍她都赶，但是只要她在剧组，你让她怎么拍怎么做都行。”
    因为《名剑风流》显然是要大赚一笔了，宋奕昕现在的人气如日中天，他心情当然不错。宋奕昕拍《名剑风流》时还很便宜，他成了这个捡便宜的人，自然赞不绝口。
    郑文杰说：“对，她年轻漂亮人气高，从一人饰两角中，我也知道她能演出我要的东西来，可是你也说了她没有档期。我这个戏，如果她只给我一个月档期，我怎么拍？”
    陈耀华说：“如果有两个月，应该能拍，我就只拍了她两个月就拍好了。”
    制片人韩寄宁说：“当时我问了，两个月时间都没有，要去青花大学开学军训。”
    周磊说：“那就可惜了，她穿古装很好看的，天仙一样，你们这是清装戏，她扮起来应该也会好看。最重要的是她红呀。”
    现在她是如日中天的红，人红就有资本求着演员拍戏，这一行很现实的。
    郑文杰说：“她倒是答应了来客串‘懿贵妃’，德懿皇后。”
    懿贵妃在戏中是皇帝的“白月光”，温柔美丽大度，也是“卫玲珑”的恩人，但是贵妃身体不好早逝。
    周磊说：“那么女主角定下了没有？”
    韩寄宁说：“李萍推荐她女儿来演‘卫玲珑’，郑导说她演技还不错。”
    朱子默不禁想自己剪辑《封神英雄传》后审片的情景，说：“可能……呃……张秋灵现在的《封神》不是在播吗？”
    朱子默还是不直接说她不好侍候，得罪人对他又没有好处，聪明的人话说两分满就好了。
    《封神英雄传》正巧是最近播出的，《宫弈》剧组的人最近哪有时间观片？
    经朱子默提醒，刚刚经过轮翻试镜，基本定了各个妃子的角色，现在郑文杰可以抽空看一看了。
    又见服务员上菜了，大家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郑文杰、韩寄宁回去之后，便在网上看《封神英雄传》，看着明星那么多，反而让人难以入戏，因为一条主线剧情在妲己身上，她的戏让人感到无聊。她长得是挺美，但是还没有美到那种不沾烟火一样的感觉，没有让人心折的气质偏偏设定成完美人人都爱的人设，这种角色本就不讨观众喜欢。
    女人自然不喜欢，不必多说，而男人多半只有两种爱：性感，就《花花公子》的封面女郎；仙气，漂亮有灵气到不能亵玩的感觉。
    太无脑玛丽苏的人设不会洗白，反而引来群嘲。
    网络视频之下评论就可见一斑。
    【天哪，连杨戬都爱妲己，那哪吒、金吒、木吒呢？】
    【姜子牙爱妲己，因为纣王横刀夺爱，所以子牙冲冠一怒为红颜，辅佐武王伐纣。】
    【是武王姬发爱妲己，戏中不是放了吗？可怜的商青君，名字中干嘛带个“青”字，“青”就是“绿”呀。】
    回复1：【不是放了伯邑考爱妲己吗？什么时候姬发也爱妲己了？】
    楼主回复：【第二集 中，姬发偷偷看妲己的眼神，不会错的。后来妲己离开，他还有一段特写，没有错了。】
    【果然是神话剧。】
    【原来有钱任性的不仅仅是‘老丫头’们，爸妈有钱的真丫头们也有一个玛丽苏的梦！】
    回复1：【男人都想汤姆苏，女人都想玛丽苏，没错的。】
    【商青君出现了！为什么不让宋奕昕演妲己？宋奕昕要是换上妲己的一流的服装化妆，说她是祸水红颜还让人信服一点。见过《名剑风流》的定装，是真的漂亮。】
    【咋然看张秋灵还挺漂亮的，但是她的脸没有什么观众缘。是我一个人这样觉得吗？】
    回复1：【加一】
    回复2：【加二】
    回复：【+10086】
    【张秋灵和她妈妈李萍一样漂亮，但是离巅峰就差了一点，美得没有什么个人特色，让人记不住。】
    回复1：【是这样。宋奕昕一个变态级的满分学神和可以说是全世界高三学生智商男波万就让人无法忽视她了，何况她的骨相太完美了，看过她的侧脸的立体感没有，线条都是完美的。】
    回复2：【张秋灵跟李萍一样五官漂亮，但是缺少好骨相撑起来。且看：张秋灵小翘鼻、大眼、唇形漂亮，但是颅太低就拉低绝世美人的气场，微笑唇虽然让人觉得甜，反而气质不够清冷，没有仙味儿，还会再减小大气感。看看现在的超一线气场大的女星，要演出倔强悲伤的戏，不可能有微笑唇的，这很限制演技的，悲伤、倔强、清冷、狠毒都演不出味道来。这种女明星都只能演‘小丫’、‘甜姐儿’、‘小三’之类的角色，却走不了更远。】
    回复3：【楼上好内行呀。】
    回复3：【我是学医疗美容的，嘿嘿！】
    郑文杰看着这些评论，倒是没有叫嚣着“张秋灵滚出娱乐圈”，只是群嘲玛丽苏剧情和嘲笑她是“强扶上位的星二代”。
    就算是好剧，演员不得观众好感和关注粘度是个问题。演员要么颜值过硬，要么有个人特色，比如走喜剧路线、知性路线，才能红起来，这还是中度的红。真的要大红大紫就得靠命，又或者豁得出去走黑红路线，越黑越红。
    现在就算让杨菲菲来演“卫玲珑”，可是宋奕昕同意来客串贵妃了，剧中卫玲珑要叫贵妃姐姐，年龄太尴尬了。
    除非宋奕昕就不要客串算了，干脆找蓝鲸旗下的蓝静、杨菲菲客串贵妃，是不是一样有卖点？
    郑文杰又翻到《名剑风流》的官方微博，看他们剧组发布的一些定装照和人物表。
    郑文杰忽看到了周雅纯，长得也挺漂亮的，在新人中是出色的了——只要不和宋奕昕这样的“变态”比较。
    周雅纯在《名剑风流》中演玉华派的恶毒师姐，原本和穆雪芝是朋友，出身高贵，长相美丽，自恃甚高，因为爱情纷争及穆雪芝的天姿而嫉妒，向掌教告密穆雪芝勾结魔道。
    等到《名剑风流》播出了，宋奕昕和周雅纯这对戏中的仇敌也有观众度了。
    蓝鲸正要捧周雅纯，和宋奕昕“打包出售”出演《宫弈玲珑传》，定下她饰演反派“荣妃”。
    如果让她演主角，这部戏是否能红，卖出好价钱？
    让周雅纯演女主角，将来播出倒是多一个梗，“穆雪芝”和“严如歌”这对宿命敌人和好了，如果《名剑风流》够火，《宫弈玲珑传》这个搭配也能延续一下。
    郑文杰知道另有两个不错的剧组也在拍宫斗戏，他想做精品剧的同时也要持商业考虑。
    问题是值得冒险吗？周雅纯这张脸和气质撑不撑得起来？她的演技撑不撑得起来吗？女一号用新人肯定便宜。
    有罗宇当男主演、有宋奕昕客串，可以加两个片酬不贵的名演员，其她女演员都用便宜的新人，可能会更好。像《封神英雄传》这样的全明星阵容，反而弄巧成拙了；而《他想告诉你》除了男女主角全用新人却大获成功。例子殷鉴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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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1章 选角结果
    “让我去试女主角的戏？”周雅纯眼睛瞪得大大的, 不可置信地看着经纪人杨芳。
    杨芳歪着头说：“我说,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郑导演让你去试的, 肯定是看上你身上的某些品质，万一选上了，你就能演‘卫玲珑’了！”
    周雅纯点头, 又说：“可是我一直准备的是‘荣妃’的角色。”
    “你不想试？我给你推了, 就说你坚持要演反派配角……”
    “别呀！”周雅纯连忙拉住杨芳，说：“我去试，我去试！”
    “荣妃”和“卫玲珑”也有对手戏, 周雅纯记得对手戏时“卫玲珑”的台词。扮上了“卫玲珑”后，她想象着她处在“荣妃”角色时自己所期待的“卫玲珑”的各种反应，也从曾经和自己演过很多对手戏的宋奕昕身上取了些经, 融入角色之中。
    因为“卫玲珑”和宋奕昕或者她演的“穆雪芝”也有相通之处, 就是开始时出身寒微，但是很倔强，她就算是跪着, 心中也有成算, 让人感觉不到卑贱。
    张秋灵听到导演喊一声“停”，收起了表演, 看着扮成了“卫玲珑”的周雅纯, 实在不敢相信导演和制片人会让她一个新人试女主角的戏。
    郑文杰看向韩寄宁：“你看怎么样？”
    韩寄宁说：“就是不知道投资方怎么想，还有尹颖满不满意。”
    尹颖是原著作者和总编剧，她要是不满意, 这戏也难拍。
    郑文杰说：“拿着照片和试镜短片回去开会吧。”
    张秋灵上前招呼，说：“郑导，我真的很喜欢‘卫玲珑’这个角色，我也是尹颖的书粉，我还是想请你优先考虑我。我就是想演好戏，别的我都不考虑。”
    郑文杰现在不太考虑让张秋灵演女一号了，因为她不太有观众缘，话题度不够火，就算是被网友diss，那种黑料的也不够黑，围绕她的讨论点踩在了女演员难红的征兆点上。
    没有什么人说她太丑，但是她可能真的会“体寒”。
    郑文杰说：“我也想和张小姐合作，但是也要看角色合适，我们所有主创开会讨论后再做决定。”
    ……
    化妆间中，张秋灵、周雅纯都在化妆师的帮助下卸装，摘下头花、旗头、耳环，张秋灵看看化妆师们，说：“你们去忙吧，我们自己来，我也想和雅纯讨论一下戏。”
    化妆师自然应了声，自己忙去了，不掺和演员间的事。
    张秋灵站了起来，到了周雅纯身后，看着镜中的她，说：“就你这张整容脸，你还想演‘卫玲珑’？”
    周雅纯是动过鼻子和眼睛，还矫正了牙齿，但是这在业内很正常，她的底子还是不错的，整了那些后就算比不上宋奕昕的浑然天成，却也有女主脸了。没有这个先天条件，郑文杰一分都不会想到她，更别说让她试镜女主角了。
    周雅纯道：“我只想演好戏，抓住每一个机会。”
    张秋灵说：“杨菲菲、蓝静、周绫、郑婷她们跟我争还有点资格，她们有些名气，你算什么东西？”
    周雅纯刚进公司当练习生时，她还没有整容，没有这么漂亮，况且等到宋奕昕进公司了，张秋灵的警惕心多放在她身上了。
    加上张秋灵后来几个月都在拍《封神》，与周雅纯的交集也不多。
    周雅纯摘下了假发，说：“你这样的问题我无法回答，如果您不想和我交朋友，您请自便。”
    张秋灵说：“宋奕昕有赵尔俊和王承勋撑腰，你有谁撑腰？你这样的小演员，我要是封杀你，你可能连电视都难上。”
    周雅纯握紧了拳头，但是她只是一个普通出身怀着演员梦的女孩，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真的没有资本和张凯较量。
    周雅纯又忍了下去，说：“张小姐，我现在也还没有拿到角色，无论是‘卫玲珑’还是‘荣妃’现在也没有尘埃落定。你想拿到心仪的角色跟我说一万句话也没有用，你不是应该和郑导、韩制片打招呼吗？让张导、李老师多多联系才有用吧？你要是能演女主角，我会抓住机会演好女配角的。”
    张秋灵觉得今天再曾加试镜一定不会空穴来风，还让周雅纯试女主角的戏，这临时换角的事在圈子里多了去，她怎么会不警惕？
    张秋灵再横也不能在这里和她打起来，于是走回去拿包，取出手机打给父亲……
    ……
    赵尔俊虽然止不住去想念那个得不到又放不下的女人，这种苦恋十分磨人，不是想要结束就结束的，如果爱情可以自己断就断，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痴男怨女？哪里还有那些让人悲伤感动的暗恋？自己喜欢谁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轻易改变的事。
    但是他还是得抓住公司的事，蓝鲸娱乐也是电视剧、电影制作大户，自己制作新剧，也跟各方合作制作。现在他们就在筹划一部新的耽美网文改编的电视剧，这几年什么大男主戏、大女主戏层出不穷，大男主戏大多数扑了，赵尔俊把目光投向了大ip，惊讶的发现很多耽美题材的ip故事很新颖。
    赵尔俊和主创们研究久了，有时还会想着，这样下去，反正宋奕昕不爱他，他会不会变成喜欢男人。不过人的性向是定的，不是gay的也装不了，他也是带着几分自嘲。
    忽然杨芳直接来办公室找他，一脸欣喜的样子，追女孩失败的单恋男人见到别人这种笑脸不是被感染，真想揍人。
    杨芳说：“赵总，韩制片打电话过来，他们剧组打算用周雅纯演女主角，但是他们只能出原来的价钱。”
    赵尔俊想了想说：“他们怎么突然看重周雅纯一个新人了？”赵尔俊是认识到公司潜在的危机，所以要捧周雅纯，让她能借机去《宫弈》中演一个重要配角，看她接下来的表现再决定给不给别的资源。但是别人没有绝对的必要捧她。
    杨芳说：“新人嫩呀，还便宜。现在的观众都追求‘少女感’，一般的电视剧女明星上了三十岁都不好接戏。宋奕昕客串贵妃，要是三十岁的女明星来演女主角，怎么把贵妃既当主子又当姐姐来敬爱？”
    周雅纯也比宋奕昕大三岁，但是这点年龄还是可以用化妆和演技来弥补的。但是到了三十岁就比较难了。两年前一个三十五岁女星自己制作玛丽苏剧，里面的男演员和女演员都比她年轻，她还演十六岁的妹妹，可是被群嘲的。现在的电视剧制作团队显然也注意非不得已不让女演员扮嫩。
    赵尔俊说：“你的团队想怎么宣传捧她？”
    杨芳说：“能不能借宋奕昕宣传？姐妹淘？姐妹团？”
    赵尔俊呵呵：“都是港台公司玩烂的梗。要跟宋奕昕当‘姐妹’，对方要么在她寒微时对她有恩，要么演技碾压她，要么也是学霸，要么德艺双馨让她服气。你以为那小丫头好搞定呀？”
    小丫头年纪轻轻，从未见她花一分精力在结交塑料花姐妹上面，她都花在提升自己上面，她会用心结交的人都能和她合作、对她有用。小丫头也是现实的人呀，谁能长期白占她的便宜？
    杨芳的手撑在赵尔俊的办公桌上，说：“赵总，现在杨菲菲、蓝静、李洁洁也都没有选上女主角，你也该很清楚咱们公司真的需要再捧花旦。既然宋奕昕之前都同意客串，也是会尊重公司的决定的。”
    赵尔俊说：“帮一回和长期绑定是两回事儿！宋奕昕出道时有黄宇出场捧了一下，之后宋奕昕有没有再烦过黄宇？这‘姐妹淘’就是长期捆绑营销，过多消耗宋奕昕的人气让你们赚人气赚钱？这对宋奕昕不是好事，对公司整体收益来说也不一定是好事。”
    杨芳喃喃：“还不是偏心……”杨芳现在不是宋奕昕的经纪人了，她的利益跟手底下的九个小艺人绑在一起了，她当然想要捧出一个一线来。
    赵尔俊敲桌子：“端正你的态度。宋奕昕的人气是我偏心捧出来的吗？人家要颜值有颜值，要头脑有头脑，周雅纯去得个物理世界冠军，那全国观众也刮目相看。我挡着谁当冠军了吗？我偏什么心了？”
    赵尔俊是一个好老板，杨芳才敢这样说，但他怼起人来也是不客气的。
    杨芳无奈：“那么我低调，不搞这些。”
    赵尔俊说：“演员先好好拍戏，有作品出来再说。要是演不好，中途被换，你这边营销出去了，那才尴尬了。”
    杨芳只好应声出去了，赵尔俊却觉得要更加重视花旦的培养了，要不是现在公司还出现一个红得发紫的流量女王宋奕昕，堂堂蓝鲸娱乐居然在女演员上青黄不接，就要渐渐尴尬了。
    所以今年的练习生招募确实要更加重视，也不知道尔岚和王承勋商量得怎么样了。
    赵尔俊听赵尔岚说起了宋奕昕的脑洞，他也觉得是一个好主意，和王承勋一商量，也是一拍即合，因为“苍龙网络电视”是他投了巨资亲自担任ceo的公司。
    独家特色选秀节目就是最好的办法，原来王承勋还想举办一个网红选美大赛，正符合他和一众宅男的喜好。但是听了宋奕昕的脑洞后，他觉得自己手底下的人的策划案不完美，最好两个方案结合在一起。
    赵尔俊、王承勋、赵尔岚为了此事，晚上约在一起吃饭商量这个计划，赵尔岚简单介绍了自己的策划。
    “我还要飞一趟江海，问一问奕昕的意见。”
    王承勋说：“你把方案发给我，我跑一趟吧。”
    赵尔岚：“……”
    王承勋说：“你不相信我吗？我还能占了你的方案，侵犯你知识产权？”
    赵尔俊说：“还是我去吧。”
    赵尔岚抚了抚额，说：“要不要这样？奕昕在拍戏，以你们的身份，不用抓那么细的事吧？”
    王承勋摊了摊手：“也不麻烦，我有飞机，两个多小时就能到。”
    赵尔岚没有私人飞机，赵尔俊也没有买这东西，不是赵尔俊买不起，因为出身关系，家里长辈不许赵尔俊买。
    赵尔俊说：“奕昕在那边也拍了十几天了，我们去看看，她一个晚上的时间总会有吧。”
    赵尔岚说：“不是……我是她的经纪人，你们去干什么？你们也，什么都干不了……”
    王承勋说：“我闲着，找她吃饭不行吗？”
    王承勋想起那丫头，就是又爱又恨，他从来没有这么喜欢一个女人，也从来没有遇上一个让她这么束手无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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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斩男天使
    由于时装剧服装、梳妆、化妆更简单, 她虽然也拍夜景戏, 但是通常不需要拍通宵达旦的戏。
    通常时早八点到片场, 九点开拍, 一直拍到晚上十二点到一两点收工，这种强度对于宋奕昕来说还可以忍受。
    为了节约时间，会接连几天拍摄同一个地点的景, 由于是现代戏, 她换衣服和装扮也很快。
    《暖暖伊人》的剧情发展：
    【冷酷的霸道总裁林腾和孟伊人刚刚确定男女朋友关系不久，林腾就发现孟伊人租房住的地方有租在隔壁的邻居对她进行骚扰。林腾冷不忍一拳打倒了那个动手动脚的男人，然后把孟伊人带回了自己的家住, 不许她再住在外面。
    孟伊人一个刚刚毕业的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可是又对他芳心暗许的女孩子脑子里对“同居”两个字很敏感。第一天时，她紧张了一晚上，结果她睡了他的床, 而他自己睡沙发。第二天, 两人都喝了一点酒，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本来紧张的孟伊人却觉得好奇了, 有了心事, 就去跟那个有点不靠谱的表姐何颖欣说。
    何颖欣说男人宁愿睡沙发也不愿上女朋友的床，那肯定是女朋友太丑, 要么就是有难言之隐。鉴于孟伊人一点都不丑, 应该是‘人不可貌相，有难言之隐’，孟伊人怎么也不肯相信林腾有什么‘难言之隐’。
    何颖欣就说：“有没有, 试试就知道了。”
    于是，何颖欣给她买了钢管舞女郎装备，建议她晚上跳舞给他看，还说：“如果没病自然是好，如果有病，早日确诊，早发现早治疗，不能讳疾忌医。”
    孟伊人觉得这不靠谱，说：“不行，我不会呀。”
    何颖欣说：“你喜不喜欢他呢？”
    孟伊人点头，何颖欣抓住她的手，说：“所以就算全世界都放弃，就算他自己也放弃，就你不能放弃，对不对？为了喜欢的人，有什么做不到的？”
    孟伊人是一个“暖女”，就算在爱情中刚开始时还是表面装冷酷内心很想要的霸总主动一点，但是她确定自己的心后，就是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热情女孩。】
    ……
    现在就在“林腾的公寓”的景中拍戏，宋奕昕穿着黑色的皮质短裤和带着亮片、流苏的贴身上衣，露出纤腰和肚子。
    导演林子豪亲自上场示范讲戏，看着男导演跳起妖娆的钢管舞，剧组的人员实在是忍不住大笑。
    宋奕昕笑着问旁边的演男主角的李绍云，叫他戏中的名字：“林腾，你看了这个，有没有感觉？”
    李绍云说：“我有感觉我就完了。”
    饰演“何颖欣”的夏姿说：“导演是比女人还女人。”
    林子豪跳完一段，说：“孟伊人，就这样跳，注意眼神，不能完全的热辣，热辣中又要带点保守。”
    宋奕昕叹道：“导演，这好难呀，怎么热辣又保守？”
    “要少女带着一点羞涩的风情，但是不要风骚，不要那种什么都懂的感觉。”
    宋奕昕就模仿导演的路数跳了几遍，幸好不是要跳完整套的，角色设定她就是临时学了几招，并不是让她演专业的钢管舞女郎。
    宋奕昕ng了两次，第三次拍时她告诉自己解放天性，不能再束手束脚的，她就是一个怀春女生，一个热情的想要了解男朋友的女生。什么面子、矜持都丢在一边，她ng才是最大的丢人。
    九成忘了自己真正是谁，忘记真正的自己，这时她一个踢腿、一个转身、一个甩发、一个下腰全都利索起来了。
    “林腾”晚上回家，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惊呆了。然后跟着进来了男三号、公司副总、男主秘书、市场部经理……
    “孟伊人”下着腰，入眼的一切都是颠倒的，但也发现了尴尬的场面，啊一声惊叫，跌在地上，脚还崴到了。男主角连忙关灯，又把客人都赶出家去。
    “卡！过！”林子豪导演拍了拍手掌，然后指导机位，又让“孟伊人”拍下腰时的眼睛和崴脚的特写。
    剧组拍好这个特写后，准备接下来的戏：女主闹乌龙后非常尴尬，男主觉得好笑又无奈，发现她崴脚后将她公主抱到沙发上擦药酒。
    宋奕昕正和李绍云对几遍台词，忽然听到片场外有人喊道：“宋奕昕，有人来探班了！”
    宋奕昕上午倒是收到赵尔岚的信息，她今天要过来陪她两天，宋奕昕因为晚上也有戏，后来就忘了这事。
    宋奕昕以为只有赵尔岚，没有想到来了一帮人，除了赵尔俊和王承勋之外，还有他们的秘书。宋奕昕也不知道说他们忙好，还是说他们空好。如果说他们忙，他们居然有时间来这里；如果说他们空，其实她也有好久没有见他们了，期间他们应该都在做自己的工作。
    “尔岚姐，赵总，承勋哥……你们怎么都来了？”
    赵尔岚说：“本来我是昨天想来的，但是明天就是周末了，大哥和王少周末的事也不多就一起来江海玩两天，顺道看看你。”
    “原来是这样。”
    对于有些人来说一年出一次远门都很难得，但是对于赵尔俊和王承勋来说，本来就是常常在全国各地跑的。像王承勋在全国各大城市都有房产，他在江海不但有房产，还有一些投资的公司，赵尔俊名下或参股的公司也不会少了，蓝鲸是他的主业。
    赵尔岚拉了拉她戏服上的流苏链子，说：“你的角色这么……时尚的吗？”
    宋奕昕尴尬一笑，还没有细说化妆师就过来了，要给她补点妆，马上开拍下一场了。
    “我先拍戏，你们回去休息吧。”
    宋奕昕稍稍补妆后，去下一场戏的起伏位，她扭伤脚后坐在地上，导演还在教导她演他想要的效果。
    林子豪也“很女人”的跟宋奕昕以一样的姿态坐着，指着机位的方向，也就是戏中“男主”的方向。
    “你要朝林腾看一眼，眼神表现出你的内心，你是尴尬的……”
    “是尴尬到崩溃吗？还是破罐子破摔？”
    “不要，‘孟伊人’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尴尬是尴尬，但是不是崩溃。女孩子可以坚强、倔强，但非不得已不能破罐子破摔，因为倔强的女孩子在自尊心破碎的边缘强想挽住时的那种感觉才最能感染人。如果是能完全豁出去的女孩子的话，那留给男人什么舞台呢？所以完全的女汉子才没有人追。”
    宋奕昕点点头，发现导演还是对男女之间的情感有深刻的洞察力的。
    林子豪又说：“你得想着，他是你心爱的男人，你处在患得患失，且又担心他的心情下，你爱他但是也遭遇了挫败，还有一种女生受伤时对男朋友的潜意识的委屈。”
    宋奕昕微微低头，想了半晌，这种感觉离她本人有点远，和之前演“穆雪芝”仍有一点不一样，因为穆雪芝要求的气质是“清冷”，平常不用太多表情，只有那种大起大落和遇上危险时才有过多的情绪，那些爱恨情仇还是可以从故事中感受到的。
    这种有点像韩剧的偶像剧，都是小格局的男男女女的故事，可是生活不像生活的，对她这样的学霸来说反而有点难演，因为和她本人太不像了。她谈恋爱时都没有遇上过这些，她的思维路线与角色都不走同道的。
    “好，我试试。”
    林子豪起身回到导演位，拿着扩音器说：“各机位准备！”
    赵尔岚站在一旁看拍戏，这时候有几个机子对着宋奕昕，这时是先拍宋奕昕的乌龙后的尴尬特写。她身边还有几个躺在地上打光的工作人员。
    赵尔岚看到打光之下宋奕昕的模样，不由得感叹一声：平常就觉得够漂亮的了，这一利用光影效果和上戏时的妆容，这是‘斩男天使’呀！每一个光影下的线条都诠释着什么叫美丽，她的脸骨相好、脸部肌理薄而均称，满满胶元蛋白却决不是胖。这样的极品美女，难怪大哥为情所困，我是男人的话，我可能也把持不住。
    宋奕昕看了导演要求的一眼，又转过头去，挠挠脖子，下意识地把长发拢到面对“男主角”的一边，遮了半边脸，手又去拉自己衣服上的流苏。
    直到“男主角”走过来了，就到跟前了，她又忍不住想爬开，但是眼前是他的一双脚。
    “停！好！过！”林子豪高兴地说，这个特写让他十分满意，他本来只要求宋奕昕演出十分，没有想到她给了十二分。
    宋奕昕真的是聪明的天才演员，能灵机一动给他一些指导之外的处理，显得很有画面感、很有灵气。比如，她把自己的头发拢到一边遮脸，想要掩住自己的尴尬，还有下意识的去拉衣服的流苏都透露出她内心没有找到着陆点。
    然后再拍了男主的两个特写镜头，就到了要拍公主抱了。
    导演又来讲戏，让李绍云先抱起她，指导她的动作表情，这几场戏台词不多，就在于这种小动作。因为导演也发现了宋奕昕这种理智型的学霸演这种小太阳性格的女孩真的需要引导，才会一步步教她演出来，幸而她受指导后就能表演出极佳的效果。
    李绍云也耳朵都红了，他之前只跟表演老师学过演戏，却是第一次拍电视剧，还是跟宋奕昕这样的当红美女演cp。
    其实在这么多人面前谈情说爱是比在万千观众面前劲歌热舞更让人尴尬的事，但是演员就要承受这些。
    年轻资历浅的男演员在众目睽睽下还是很君子的，就怕被抓到不好的东西毁了名声，一些资格老的油腻男人可能就会借机揩油了。
    李绍云问过了宋奕昕之后，才试着将她公主抱起，导演还在那里指导宋奕昕把头往他胸口埋，对于怎么埋胸的事讲解起来。
    李绍云终于受不住了，将人放了下来，说：“导演，你讲戏的时候，我不用抱着吧，太重了！”
    在场的人哈哈大笑，宋奕昕拍了李绍云一掌，说：“什么叫‘太重了’。”
    李绍云说：“就是很重呀。”
    “李绍云，咱们友尽了！‘林腾’，我要跟你‘分手’！”宋奕昕又说：“导演，我绝对不到100斤的。”
    李绍云说：“女演员用‘100斤’当标准，心有点宽呀。”
    这年头的一米八的男演员可能只有120斤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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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演员群相
    接着拍完了男主抱着她到沙发上给她擦药酒, 男主看到女主明明十分心动却让她早点休息落荒而逃。一共是两场全景戏, 特写也有各机位捕捉, 不用重拍。
    拍完这个剧情的戏, 又换装赶拍了在剧情发展上很后面的四场夜景戏，以此保证进度。
    赵尔俊、赵尔岚、王承勋等人也就等到了剧组收工时候，那时已经12点钟了。
    当晚《暖暖伊人》的官方微博放出了一组片花链接, 就是导演给男女主角讲的时候的片花。就是男主角抱着女主角时, 导演在那里讲戏——男主宝宝忍耐，导演没有讲完——男主宝宝再忍耐，最后实在忍不了了——宝宝不抱了。
    女主太重了！
    男女主角的“塑料花情侣”互怼画面和女主体重存疑陆续引来吃瓜围观。
    女主自豪自信地说自己不到100斤, 但是男主角怼她“心有点宽”。
    第二天，微博下面的评论上万，画风奇怪。并且这则短视频被转到别的新闻平台上去, 全国关注娱乐的网友也尽知了。
    不久, 《名剑风流》的宣传官方微博也放出几个小视频，就是穿着“穆雪芝”的服装托着盒饭，一边吃一边听导演讲戏的宋奕昕。
    【宋奕昕很能吃】这话题一掀起, 之后又有国家奥数队员透出的宋奕昕比赛期间在泰国街头的店吃海鲜的私照。
    多方证据显示, 宋奕昕是个没有女演员保持身材的自觉的吃货，男女粉丝们却很喜欢, 称之为“饕餮昕”。公司团队没有给她立吃货人设flag, 结果因为网友传播，她自然而然被动地立起吃货人设了。
    却说宋奕昕收工回附近下榻的宾馆休息，明天九点钟还要开拍, 她也没有什么时间和来探班的人说说话。
    只有在回酒店前随便聊聊，赵尔岚还说起那个项目，想问她的意见。
    宋奕昕看看他们几位精英，说：“你们可别开我的玩笑，你们一个个自己纵横商场的，见多识广，还要问我的意见吗？我一天到晚拍戏，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怎么给意见？”
    赵尔俊有些心疼和醋味，说：“每天都拍这么晚？”
    宋奕昕说：“剧组要照顾我的档期，先拍我的戏，平均每天拍三十场戏吧。加上特写镜头要拍大约七十个镜头。但是我还拍得过来。”
    电视剧可能要拍四十多集了，每集电视剧大约有四五十场戏，如果剧集不注水的话，她作为女主角每天是会有三十几场戏的。偶像剧里，单独的配角戏不多时是讨喜的，但是多了的话就让人厌烦了。今年有部戏就存在配角加戏注水，电视台看过后退片了的，虽然娱乐新闻没有怎么播，但是在业界内部却挺有名的。
    王承勋说：“好了，现在大家都看到了，干妹妹根本就没有时间的。不可能被剧组放假的。”
    宋奕昕点头：“这个剧组绝对不可能放我假的了。现代偶像剧女主角戏份的百分比要比仙侠剧的百分比高得多。”
    王承勋说：“我来看你时哪一次打扰你拍戏了？我就看着你和男演员卿卿我我。”
    宋奕昕暗想：你又不是我男朋友，再说任何演员都是这样的，能有什么办法？
    赵尔俊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目光深沉：“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还是拍公寓里的戏，非贵重的东西都还在这个景里摆着。
    宋奕昕淡淡一笑，说：“既然是周末，你们好好玩吧，看我拍戏也很无聊吧。”
    赵尔岚说：“我本来就是你的经纪人，陪你是应该的。”
    ……
    翌日早上八点，宋奕昕赶到片场化妆，她一个这么大的咖，平时连经纪人和助理都不带，也没有要求用独立的化妆间。但是她会带自己的化妆箱子，并且剧组配有专门的造型师，造型师对剧组和她的化妆安全负责。
    夏姿已经到了，今天开场的戏就有她，夏姿格外重视。夏姿冲她打了一个招呼，宋奕昕也谈谈点了点头，平日绝不会过多热情。
    宋奕昕能和“仇人”合作不代表能和“仇人”当好姐妹。
    夏姿是配角，所以没有专门的化妆师，常常要自己化妆补妆，这时别的化妆师还没有到，她已经自己上了妆了。
    夏姿化好妆后，宋奕昕今天前几场戏的“居家装”已经简单的化好了。
    夏姿过来说：“宋奕昕，我们对一对词吧。”
    宋奕昕说：“开头那场？”
    “对。”
    “好，那场戏就是你的台词多。”……
    到了九点钟时，导演、男主角和剧组其他工作人员都到场就开拍了。
    【《暖暖伊人》剧情发展：表姐何颖欣打电话问孟伊人成功引起林腾的“性趣”了没有，孟伊人想到了昨天晚上发生的糗事，吼了一句“没有”，来不及细说，发现林腾也起床了，忙挂了电话。何颖欣一想，难道表妹的那个帅得没朋友的男朋友真的有这样的缺陷吗？太可怜了！于是热心的二货表姐托她的更不靠谱的朋友买了一箱的壮/阳酒给表妹送去。】
    剧组正在拍摄时，赵尔俊、赵尔岚兄弟先到了，正看着宋奕昕和夏姿在拍戏，两人的神态动作十分和谐，像是极熟的亲人一样。
    赵尔俊其实是知道宋奕昕和夏姿是有过结的，她没有跟林子豪导演反对过夏姿出演“孟伊人”的表姐“何颖欣”，现在跟她对戏还这样自然，也是一种本事吧。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大海一样的心胸，但是这气度胜过一些动不动就封杀小辈的大咖导演。当自己拿出十二分的专业与认真时，一起工作的人也不好意思只拿出五分来，何况机会对别人来说更加难得。
    王承勋晚了一步到拍摄现场，却是在片场外遇上赵凡真了，赵凡真演的是风流男二号的女朋友之一。
    赵凡真要找王承勋说话，王承勋这人对旧情人倒也不会恶言恶语。
    简单的问候之后，赵凡真忽说：“承勋，你追上宋奕昕了吗？”
    王承勋说：“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如果说曾经的赵凡真还敢和宋奕昕一争，那是因为当时她认为自己和她差不多、甚至比她有靠山。但是现在赵凡真的所有自信被击溃，她也失去了靠山，而宋奕昕有那么多靠山。赵凡真是没有想过和宋奕昕争了，怕会败光自己的前途。
    赵凡真说：“我也希望你能如愿。我知道她是一个好女孩，比我好。”
    王承勋听她这样说心才有一分软化，问道：“你拍戏顺利吗？”
    赵凡真说：“我来这么久，才轮到拍三场戏，我戏份本来就不多的。宋奕昕档期很赶，剧组先拍她的戏。”
    王承勋说：“戏份多戏份少都好好拍吧，有空时多读点书。”
    赵凡真不是专业院校出来的，只上过技术中专，本来长得不错又花钱整容了拍一组照片成了网红。后来在夜店认识了王承勋，王承勋可不管她什么出身学历，只要漂亮就好。
    赵凡真离开王承勋后，除了得到的那些奢侈品、积累的零花钱、一百万分手费之外，她退回自己的世界，才发现当时像一场梦。
    不管她愿不愿意，梦都要醒来，她也不知道有没有后悔曾经因为傍上王承勋而骄狂，可是普通女人突然傍上钻石王老五时是很难控制自己不去得瑟的。能毫无感觉不得瑟的都是神人，赵凡真自觉只是凡人。
    赵凡真嗯了一声，忽说：“真佩服宋奕昕，当初夏姿傍着张秋灵那样欺负她，宋奕昕也不计较，现在还让夏姿在戏里演她表姐。那是戏份很多的女三号，很好的机会，如果夏姿没有演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头。”
    王承勋又不是傻瓜，他知道赵凡真表面上是在赞美宋奕昕，其实是在暗示自己没有资源，想要得到他的帮助。同时也是表示她曾看上了这个角色，可是被夏姿夺走了。
    王承勋说：“你看有适合你的角色再抓住机会。如果读不进去书，沉淀不下来，考虑改行吧。这一行，每个省、市的话剧团、文工团人员就那么多，她们就算不是学霸，但在戏剧和文科知识上的造诣上都胜过你。做人最重要的是看清路，我只能跟你说这些。”
    赵凡真忽然拉住他，说：“承勋，你就帮我一次吧，一次就好，我如果能演一回女主角，我就算退出娱乐圈，我也甘心了。”
    王承勋说：“这世上比你可怜、比你绝望的人太多了，我要是都能白白帮忙，帮得过来吗？”
    赵凡真说：“你帮我一次，让我做什么都行……”
    王承勋说：“我对你没有兴趣。别再找我了，好吗？”
    赵凡真看着王承勋走向片场的背影，十分无奈。
    在这个圈子里，谁也不知道谁会笑到最后。当时同一批练习生，只过了一年，都各自走上各自的路，刚开始时最得意的人未必在后来能得意。
    当时张秋灵和赵凡真才是女练习生中最有可能演女主角的人，但是谁也不知道会走向出乎意料的结果。
    宋奕昕这样的老天爷赏饭吃的，她一出现，别人难与其争锋。
    周雅纯是用钝感力坚守着梦想的女孩，得到时来运转。
    夏姿是活得辛苦又尖锐，她自知才华和努力不下于别人，遇上太多现实而扭曲了行为，她也恨这个世界的不公平，可是为了生存随波逐流。但是在关键时候让她看到希望而重拾初心，她也只想做一个认真拍戏的好演员，她也不想再当别人的狗却连块骨头都没有。
    ——赵凡真从前并不知道娱乐圈最容易淘汰的类型之一竟然是她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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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4章 诤友之责
    今天是星期二, 但是探亲团要明天才回去, 他们这两天也不是就陪着宋奕昕拍戏的, 还去见了当地的一些生意场上的朋友。
    今天晚上宋奕昕拍了三场戏, 因为不是尴尬的戏，她能一条过，她终于在8点半就收工, 这种早收工的况差不多要三天才有一天。
    她才跟着强大的探班团去吃夜宵, 在这样的大都市里，不少夜宵店的环境也不错。
    宋奕昕就点了灌汤包、鲍鱼、大闸蟹，这个食量也真的是一点都不像演员了。
    赵尔岚听她点的想吃的东西, 说：“你还是真和网友们说的一样呀？”
    “什么一样？”
    赵尔岚说：“这两天网上都在说你是吃货。”
    王承勋不禁想到他去给她送蛋糕，她能真的吃下两块后吃第三块，不禁哧一声笑。
    宋奕昕说：“我不吃东西哪有力气干活, 我这个强度演戏是很耗热量的。何况我如果不是太晚的话, 我每天也要运动的。我从小到大没有节过食，就怕不够吃，穷人嘛。”
    赵尔岚说：“你可是……”欧阳正豪的女儿, 出身其实不低。
    宋奕昕说：“我不想提那些事。”
    王承勋问道：“什么事？”
    宋奕昕笑道：“没什么, 女孩子的私事。”
    王承勋也就不追问了。
    宋奕昕说：“周末能聚聚也好，天天赶着拍戏, 也挺闷的。”
    赵尔岚笑道：“有李绍云陪你呀, 怎么也是娱乐圈中的大帅哥吧？”
    宋奕昕“穿越”或者“重生”后由于各种原因没有交到过同龄女性朋友，赵尔岚的年龄和她的心理年龄差不多，因为工作关系又要彼此信赖, 宋奕昕才有了亲密的女性朋友。
    她也能和她聊年轻女孩子玩乐时喜欢讲的话题了。
    “他唱歌跳舞是真的不错的，身材也好。我跟你说，我最讨厌韩流归来的男明星了，李绍云是极少的本土出头的偶像。我也讨厌男人出门就涂脂抹粉，眼影比女人还重，李绍云上戏都只化淡妆。”
    王承勋说：“你不会是，假戏真做吧？”
    宋奕昕说：“没有。我幻想我是‘孟伊人‘时我就要在那个审美，否则演出来很假的。不过，我一出戏就分得清楚了。我就是客观评价帅哥而已。”
    王承勋说：“他有我帅吗？”
    宋奕昕暗想：李绍云虽然在我心中没有许嘉言帅，但是真的比你帅，你太风流了，气质上就差了，但是她不能明说。
    宋奕昕看向赵尔岚，赵尔岚解围：“别谈这些了，还是说说我们的那个案子。”
    赵尔岚说：“我也是第一次试着当节目策划人，所以我也正矛盾，王少那边有策划人做了一个方案，可能更好。”
    宋奕昕说：“不是你做吗？”
    赵尔岚拿出手机，打开视频，正是那个策划人的方案说明会的现场录制的资料。
    宋奕昕看着报告会就侧重在引流，用热点和噱头上，因为王承勋很重视“苍龙网络电视”，想要将他打造成与现在当红的三四家网络视频一较高下的网络电视兼直播间的综合性媒体。
    宋奕昕想了想，这是大投资呀，而且她原来是明年冬天死的，反正在明年时王承勋的这家公司还是比不上网络电视的巨头的。
    宋奕昕见那报告会上的策划人吹捧王承勋，好像有他亲自下场当评委，就是最大的流量一样，吹得王承勋就是神一样。
    宋奕昕看了五分钟，看ppt也基本了解框架了，这时候各色夜宵陆续上桌。
    女服务员给宋奕昕端上汤，温柔地让她小心烫，宋奕昕微微一笑：“谢谢。”
    女服务员也已认出了她，毕竟她现在太红了，在场的还有王承勋，另外两个俊男美女也像是非富即贵的。
    女服务员没有想到宋奕昕本人真这么漂亮，而且她还来吃夜宵，点了这么多东西，真的好吃货呀，她明明看上去这么瘦。
    女服务员真想要合照签名，可是她在工作。只有偷偷和妹妹说起来，自己今天看到她的偶像了，在她工作的店里吃夜宵。
    宋奕昕吃了一个灌汤包后，擦了擦嘴，说：“方案很糟糕。这个策划人很没有想象力，完全是往宅男吊丝的死胡同里去了。也不要过于低估观众的审美，观众会被误导，观众可能没有功夫适应你的慢节奏，但是不代表他们不喜欢好东西，只要你不故作玄虚。”
    王承勋虽然不是傻瓜，但是他也是拥有一些迷之自信的男人，他说：“网民中的大部分人不就是宅男吗，抓住这一群受众也没有错吧？而且全国的女网友应该也对我感兴趣，想要了解豪门。”
    宋奕昕喝了一口果汁，叹了口气，说：“我不认同你的观点。平凡的宅男看到你有美女围着会代入感吗？这不是看电视剧，你别傻了，没有那么大的代入感。”
    王承勋说：“嗯，他们嫉妒我。”
    宋奕昕说：“不，不是。就算其中有嫉妒你的，你是让更多人讨厌你呢，还是想让至少有部分人服你、认可你？在节目中空洞的利用自己引流不是长久之计。上层的人不是真的想往低处流，你想‘往低处流’也是假象，因为‘得吊丝者得天下’，你想赚钱。事实上更多的吊丝想要看到的是上层人的专业和吊丝所陌生的精英的能力、思维、洞察力、理性的魅力，只要不是浮于表面的装，他们会欣赏你。你真的要上自己的节目，收起你轻浮表面，拿出你牛津高材生的专业，不能为了引流去迎合低俗文化。你本来就拥有知性和理性，你做到很多精英阶层不一样，你不端着藏着，而是真诚的展示出来，普通的民众会认可的是这个。”
    “得吊丝者得天下”正是这个时期互联网的重要思维，难怪王承勋也会把那样的方案拿出来。
    王承勋思考了一会儿，说：“那是不是要说很多假话？跟其他人一样虚伪。”
    宋奕昕说：“让你展示专业，节目往专业上侧重，这是虚伪吗？我觉得这个社会上的精英都在愚弄麻痹普通人赚钱，那才是社会的悲哀。我绝对不相信你只有你所显示的轻浮。”
    如果别的妹子说王承勋轻浮，他肯定翻脸，偏偏宋奕昕说了，他还能乖乖受着，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轻浮狂妄过头了。
    “那你心中的计划是怎么样的？怎么展示专业？”
    宋奕昕道:“艺人练习生的选秀，就要看演技，声、台、形、表，戏剧的细腻和张力，演员与演员同场时谁能夺得观众的眼球、夺评委的心，评委也得从专业上去点评。你手下的这个策划方案，都有你的真人和游戏综艺的感觉了，可以穿插一点真人秀，但不能喧宾夺主。做游戏、真人秀会比较好拍，选手和评委都省力气，但是不能成为精品节目。节目肯定还是要请明星，蓝鲸也有一些明星和导演，可以参与进来秀绝技。”
    王承勋叹道：“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宋奕昕说：“你真有兴趣当评委，如果是男学员，你不要拿着你的钱和出身的优越感去打击他们，但是你可以批评他们的专业。如果是女学员，你也不要勾引她们，也不要对她们的外貌过多评头论足，多从专业角度点评她们的能力。”
    王承勋说：“我就喜欢说实话而已。”
    宋奕昕真有些了解他，反正记忆中王承勋也搞过节目，因为他的身份关注太多，他的节目走向很低俗的路。现在和蓝鲸合作也有这个势头，她可不看好。
    因为王承勋对她不错，只要不追她，宋奕昕也想帮他一把。
    宋奕昕思索片刻，说：“你说我拍的戏好看，还是日本a/v好看？”
    王承勋哈哈一笑，说：“对于部分人来说，那肯定是a/v更好看。”
    宋奕昕一多汗，说：“那么难道你想看你的网络电视的观众是那一部分？打个比方，我拍了几部戏，导演一般不会让我跟男主角睡两次，就算让我再睡男主角一次也基本不用怎么拍。这是为什么？因为多了就腻了，要多就看a/v好了，还不会像我的电视剧那么朦胧骗人的，他们是真做。所以，对待女学员，如果你总是站在看美色的角度，观众也会腻了；你要是在专业武装的基础上偶尔远远欣赏女孩子的美，那就是惜花的风流佳公子。”
    王承勋支着下巴思考，说：“要不你来当导演？我听你的？别的导演可能不敢管我吧。咱们要是合作，那么噱头才大了。”
    宋奕昕说：“我哪来的时间能导演这个节目？你问问尔岚姐和赵总我会不会有时间。”
    宋奕昕拍戏、拍综艺也是很有些经验了，但是她缺乏实践掌控的经验，也真的没有时间。
    赵尔俊一直没有说话，他也想知道宋奕昕的想法，她虽然是他旗下的艺人，可是赵尔俊也不能自信地说他了解她的想法。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她不喜欢用爱情来换取工作机会，不做这方面的交易。
    赵尔俊说：“我听了一耳朵，还是专业。那么跟那些唱歌选秀有什么不同？”
    宋奕昕指着他说：“这就对了！没有大不同，要的就是演戏上的专业！没有人办过一场一场的演戏pk。这又和那种一部戏的选角不一样。今天让选手演古装戏，明天让选手们演外语片，后天还让选手比台词，配音动画片；汤姆苏的大帅哥让他演变态，有玛丽苏梦的女孩偏让她演三八；经典回忆的片子改编创新演绎；请明星去上场和优秀选手配戏……都是噱头。”
    节目红火了就有广告收入；练习生还没有拍剧就出名了，将来自制剧用他们低成本高回报；要是能和唱歌节目那么火，更多人下载网络电视app。这些在场的人都知道。
    王承勋说：“现在修改策划，海选选手，组织节目组成员，最快也要十月下旬才能开拍，你来帮我。别人管不住我的。”
    宋奕昕看向赵尔岚，说：“我十月要客串《宫弈》，长假和周末应该都没有空。”
    赵尔俊说：“也不用奕昕全程参与吧。她确实很忙。”
    第105章 兼职奶爸
    这个节目要重新策划, 王承勋、赵尔俊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共识, 这件事就落在了赵尔岚身上了。赵尔岚当然是有能力的, 但是因为前期的方向性意见没有统一, 她还要迁就王承勋手底下的那几个马屁精，所以没有办法做事，她的脑洞也用不进王承勋手下人的方案中。
    谈好节目方向之后, 又谈及王承勋看重的新事业, 他一直当着天使投资人，这回当了ceo，也看得出他对这个“亲儿子”的重视。
    聊起了事业的话题, 宋奕昕这个单纯的朋友，而不是公司的利益相关人就有话直说了。
    宋奕昕不是非常了解现在的格局，但是她还算了解王承勋这个人, 也了解创业者的艰辛, 任何有点难度的职业，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要选值得合作的背景团队和资本，不要让错的人上船, 我觉得这个很重要。还有作为创业者, 不太依仗职业经理人，自己孩子当然要自己看着, 全都假手保姆怎么行？就像赵总这么有钱, 他还会亲自关注艺人的经纪、新剧策划、艺人整容包装这些事的进度，不管不行呀。”
    王承勋说：“我跟尔俊相差没有那么大吧？”
    王承勋和赵尔俊是发小，两人的父亲是战友, 赵尔俊的父亲还在做公务员，但是王承勋的父亲下海经商了。
    宋奕昕说：“承勋哥很有钱也很聪明，所你这几年你也赚了不少钱，但是跟赵总相比，你太狂、太喜欢玩、出手太大方了。”
    王承勋说：“昕昕，你不要太天真，相信那些名人装出来的正经样，有钱人有几个不玩的？赚那么多钱也要享受生活。”
    宋奕昕说：“但是小人更容易靠近你却不太容易靠近赵总。你会听小人的奉承话，但赵总不太理会他们，能打太极推开。”
    王承勋沉默了，赵尔俊虽然不是卫道士，他的风格确实和他不一样，赵尔俊工作是非常理性较真的，别人也不敢跟他儿戏。
    王承勋如果只考虑战略，做风投，创业者自然会拼命，他看财报就好了，但是他亲自担任创业公司ceo时，他确实要面对这个问题。
    王承勋说：“每个人有不同的风格和性格，本性难移的。”
    宋奕昕笑道：“赵总就不这么认为，他认为世界的一切都是变化的，人又凭什么不会变？”
    赵尔俊不禁微微一笑，王承勋看向赵尔俊，挑了挑眉：“是吗？这是个哲学问题了，你跟她谈哲学的吗？”
    赵尔俊笑道：“偶尔聊天而已。”
    赵尔岚看着自家的大堂哥，暗想：怪不得你追不上宋奕昕，你追女孩时跟她谈哲学，注孤生。
    （赵尔俊：怪我吗？也不看看这是个什么货，你以为我没有使过各种勾引手段？要有用才行。）
    宋奕昕道：“人长大了会成熟稳重，就是改变。承勋哥的性格，霸气有余耐性不足，难以和下属亲密合作，还容易吸引小人，赵总基本没有这个问题。如果是亲自带团队创业，承勋哥这个风格是弱点。”
    要认识自己的缺点并不是让人舒服的事，这和人的出身学历没有必然的关系，王承勋就是不太爽，但他心中对这个女孩子是敬佩的喜欢的，才会听她的。
    “你宋大小姐没有弱点，你性格应该也不是很好嘛，我看你朋友也不多呀。”
    宋奕昕笑道：“你不是我朋友吗？”
    赵尔俊劝道：“好了，奕昕，你也不要来忠言逆耳了，大家放松一点吧。”
    宋奕昕点头称是，知道有些话是不怎么动听，何况她都否定了王承勋手底下人的策划方向，又提王承勋的性格弱点了。她尽了诤友的责任就好了，没完没了就烦了。
    几人又一起喝了一杯，宵夜吃到十点半才各自返回。
    ……
    秦森比许嘉言大三岁，小时候两家也有生意往来，两人的母亲还有点表亲关系。
    后来许嘉言出国读书了，但是许嘉言回国时就爱找秦森玩。秦森从小也很有商业头脑，大学毕业时和朋友合作开了“迷漾”酒吧，后来也在行业内做出了名气。
    三年前投资的火锅店也开了四家分店了，所以他当时会投资拍一部美食剧《美味奇缘》，还生生给自家的品牌打广告。
    现代剧的后期是比较好做的，所以景曜的后期公司很快就做好了《美味奇缘》的后期，但是现在剧价格却谈不上去，甚至卖不出去。
    两人的组合中规中矩，张秋灵是那种有知名度却卖不起价的演员，这很伤投资人的心。
    男主角是秦森的堂弟秦朝，他虽然长得帅，却还是个新人，在《他想告诉你》中演了一个单元的凶手，又在《名剑风流》中演男三号，现在的话题度不够，人气不高。
    秦森有点后悔找张秋灵当女主角了，如果延期两个月开拍，找宋奕昕做女主角，剧肯定能大卖。
    宋奕昕怎么说也是从他酒吧里出去的“辛德瑞拉”，把发小迷得不要不要的。
    秦森心里闷就打电话约许嘉言吃饭，许嘉言正开着车，打开蓝牙耳机。
    “吃饭？可是我要接孩子。”
    秦森说：“什么孩子？”
    许嘉言说：“我小舅子参加了一个去英国的为期两周的儿童夏令营，今天回来，我去主办方单位接他。”
    秦森翻翻白眼，说：“不用这样吧？”
    许嘉言道：“孩子第一次出国那么久，回国来也没个亲人说话，会很难过的。昕昕还要在南边拍一个星期的戏才能回家，这能怎么办？”
    这个夏令营也是许嘉言给宋奕阳选的，宋奕昕原来没有这个打算，但是听了许嘉言的建议后，就十分赞同了。
    宋奕昕也觉得宋奕阳在底层的见识阅历很多了，也需要出国去长一长见识。宋奕阳的生活英语口语没有大问题，加上翻译神器，可以应付这种国际小学生夏令营。
    现在做了当红明星的宋奕昕负担得起宋奕阳这些额外的教育支出，她也想孩子赢在起跑线上。
    秦森叹道：“一个小毛孩子而已，我也是一个人，你带来吧。”
    许嘉言笑道：“你今天怎么了？什么事这么急？”
    秦森说：“我现在不想找别人，就想找你陪我喝一杯。”
    ……
    许嘉言到主办机构等，过不多时就见一辆大巴开了进来，停在大院子里。
    在老师的带领下，一个个穿着统一tshirt的小萝卜头从大巴上下来，家长们都等在一旁，满心欢喜等待孩子归来。
    “子轩！”
    “浩然！”
    “雨欣！”
    一个个孩子奔向了自己的父母，宋奕阳看着那么多的同伴都有爸爸妈妈来接，心中也不由得落寞。
    “阳儿！干哈呢？”
    宋奕阳转头看向身姿挺拔修长，穿着修身的考究的白衬衫，戴着墨镜的俊美身影。
    “许哥哥！”
    宋奕阳奔了过去，心中也欢喜起来，许嘉言捏了捏他的颊说：“夏令营好玩吗？”
    宋奕阳点点头又摇摇头，许嘉言说：“那是怎么样？”
    宋奕阳说：“见到很多没有见过的人和事，也有许多有趣的东西，可是还是忍不住想回国，想姐姐。”
    许嘉言说：“不想我吗？”
    宋奕阳笑道：“也想。”
    “好了，我去签个字，领人走了。”
    ……
    许嘉言带着宋奕阳赶到了秦森的火锅店旗舰店里，到了秦森的私人领地。
    宋奕阳好奇地看着这间雅致整洁的包厢，在外就闻到了火锅的香味，早就被勾起馋虫。
    “英国的食物真的不怎么好吃，就英式早餐还可以。这里的东西肯定好吃。”宋奕阳学习过剑道、吉他、游泳，现在还出国参加过夏令营，性格也开朗不少，不似从前那种卑怯不敢说话的样子。
    秦森正坐在茶几前煮着茶，也没有起身，就让他们过去喝茶。
    许嘉言介绍道：“这是你秦叔叔。”
    宋奕阳忙笑着问礼：“秦叔叔好！”
    秦森打量着他：“长得不像宋奕昕呀。”
    宋奕阳当然也不会逢人就说宋奕昕是领养的，只笑道：“姐姐当然长得比我好看多了。”
    秦森呵呵一笑，让他坐下来，拿起巧克力盒递给他，宋奕阳只礼貌地取了一个巧克力后道谢。
    秦森给两人倒上了茶后，问道：“最近在忙什么？”
    许嘉言说：“也没有什么，一个科技方面的项目谈到一半，投资有点大。”
    秦森说：“之前你不是刚投了一个科技项目吗？”
    许嘉言说：“不一样的，之前的小视频项目首轮融资，我也只给了两千万。这回的项目起码要八千万，项目很吃钱的。”
    秦森叹道：“那是要慎重的。投电视剧赚来的钱都要砸进去了。”
    许嘉言摇了摇头，说：“还不够呢。”
    秦森说：“那你投进去的，还是很有可能会赢的，你肯定是看中他们的模式和发展前景。不像我，我这回是要亏钱了。”
    许嘉言说：“怎么了？”
    秦森说：“我投的电视剧，制作成本就要180万一集。”
    许嘉言说：“这不高呀，很多电视剧男女主演加一起的片酬都不止这个价。”
    秦森说：“本来橙台在谈首播的，200万一集，后来橙台又说不出这个价了，张秋灵和我们家阿朝卖不起价。早知道找宋奕昕了，听说橙台已经在谈《名剑风流》卫视首播权，开出550万一集呀，几家网络平台和地方台各50万一集。这一共是多少了？投资方要赚翻了。”
    其实《名剑风流》只有陆锋一个演员贵一点，其它配角都不贵，连宋奕昕才10万一集，制作成本有余，特效和音乐一定能做得很好了。
    宋奕阳说：“我姐在拍《暖暖伊人》，回来就开学了，她没有时间拍的。”
    许嘉言说：“看看其它平台，不至于亏钱。等《名剑风流》播了之后，秦朝应该能更有名吧。”
    如果卫视首播压到一百多万一集那是要亏钱的，卫视卖不起价时在其它平台就更卖不起价。另外还要上税，那是真的不赚了。
    看到服务员送东西进来了，秦森就带着许嘉言、宋奕阳上了桌吃饭。
    秦森聊起电视投资，许嘉言道：“电影投资也是赚的赚疯了，亏的就亏个底朝天，我买了几个本子，本来是想找昕昕拍，但是她现在都没有时间了。本来还想十月抽出时间来拍一部，听说公司要她带人演宫斗剧，她不想演也得客串，公司层面考虑的事，她也不能任性。”
    秦森说：“也不是只有宋奕昕一个女演员，找别人拍去。”
    许嘉言笑道：“好机会当然给自己人，我干嘛捧别人？”
    只要买到了本子ip，只要有钱，他随时可以请来导演组成剧组，早两年晚两年也不要紧。反正，他现在手上的事不少，还要当兼职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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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6章 货源出事
    秦森见许嘉言有本子也留着给女朋友拍, 而且宋奕昕来拍多半能赚钱, 秦森本来还想参一股的, 现在也暂时不行了。
    三人上了桌, 菜也陆续下锅煮了，秦森还打开包厢里的大电视，点了《封神英雄传》看, 说：“李萍请了一堆的明星捧女儿, 弄巧成拙，这种强推观众们都不买账。我之前也不知道张秋灵能糊成这样，想拍美食类的偶像剧就找她试镜了, 李萍愿意给我面子降价，我也没话好说了。”
    一个导演拍了一部烂片，都还会说用错了演员, 别说是投资人了。何况偶像剧除了热ip、题材之外就是看男女主演的号召力。
    许嘉言问道：“橙台现在能出什么价？”
    秦森说：“100万最多了。卫视首播卖不起价, 到下面的平台就更便宜了。”
    许嘉言说：“几集的电视剧？”
    秦森叹道：“32集。橙台还说要剪成30集，我一亏就几千万。”
    许嘉言安慰道：“这一行就是这样的，有赔有赚。我反正不太看好拔苗助长的星二代, 当时你也鲁莽了。张凯女儿是什么样的人, 你不知道吗？”
    秦森奇道：“我是不清楚。”
    “你是太贪玩了，还是就想玩票一样。我投资影视可不是玩玩的态度, 我肯定会了解一下圈子内的事, 不会乱选人。”许嘉言执着酒杯，看着发小挑了挑眉，昳丽妖艳, 笑道：“你也不想想，星二代、有钱人、美国籍，从小在外国贵族学校念书，现年21岁。既然最后是回国读‘蓝鲸艺员培训班’出道，那早前出国读个鬼的书？国外许多大学的艺术生，招生标准又不高，但凡有一点本事22岁都大学毕业了，回来还能忽悠一下国人是海归，弄个学霸人设，摆高姿态。驴拉到哪儿都是驴。”
    秦森敲着桌子，懊恼地说：“我又没有在国外读过书，我怎么会往那方面想？”
    许嘉言说：“这可不怪我，你没有问过我。”
    秦森叹道：“算了，不算还能怎么办？我自己确实也有责任，几千万我还赔得起。”
    宋奕阳叹道：“许哥哥，你的样子好邪恶。”
    许嘉言奇道：“怎么了？”
    宋奕阳说：“我压力山大，我要是考不上大学，你是不是也这样看不起我？”
    许嘉言笑道：“那就考上大学呀，让我看得起。到社会上，你不可能让别人的价值观对你让步的，你不能妄想放纵自己成为一滩烂泥，然后有人无条件来爱你。”
    宋奕阳托着腮，叹道：“果然是姐姐的男朋友，说的话和她真像。”
    许嘉言哧一声笑，抚了抚宋奕阳的头，说：“人就是要有这股精神，成败又是另一方面，你还小，可以努力的空间还很大，我和你姐姐都会尽力帮你的，你自己也要争气。上大学不代表一切，很多人上不起学并不怪他们，但是像张秋灵一样的条件，从小铺路还没考上的那就不怎么好了。”
    秦森看着许嘉言耐性的给小舅子说教，看来他是非常爱宋奕昕了。一个可以比得上欧阳珊珊的绝世美人，也难怪了。
    ……
    八月的京城处于雨季，今天京城的天空就乌云密布，暴雨带来秋天将临的信号，扫除京城夏季地狱级的炎热。
    欧阳正雄伫立在落地窗前，看着笼罩在暴雨中的城市，心情十分沉重。
    秘书敲了敲门，便如他吩咐地推门进来：“董事长，陈先生来了。”
    一个穿着白衬衫，相貌普通的中年男人进来了，秘书退出去，带上了门。
    陈先生看着欧阳正雄挺拔的背影，这个闻名全国号称国内四十岁以上最英俊的大富豪，自己好像能窥探到他的一些秘密。
    欧阳正雄淡淡开口：“找到货源了吗？”
    陈先生叹道：“我很抱歉，欧阳先生。”
    欧阳正雄目光冰冷，说：“怎么，方老板的本事退步了？”欧阳正雄其实并不屑与他们这群人为伍，可是老天爷根本就不给他选择的机会。
    陈先生道：“本来我们的人在越南弄到一批货，我们可以挑最好的货给欧阳先生，我们的豪华游轮可以为欧阳小姐服务，有我们内部的最好的医生。但是转到香港的时候，货被国际刑警搜到，越南那条线的人手都折损了，短期内恢复不了。”
    欧阳正雄道：“折损？你们整个集团呢？”
    陈先生说：“那可以暂时放心，我们的生意都很小心，香港唯一知情的中间人已经死了，越南那条线的人并不知道我们的底细。”欧阳正雄知道，如果方老板他们现在落到警方手里，方老板绝对没有义务不拉他下水，现在二十年的追溯期还没有过。
    欧阳正雄说：“你们只有越南一条线吗？”
    陈先生道：“尼泊尔、缅甸、台湾也有，但是现在风声太紧了，不好做呀，欧阳先生也得理解我们的难处。我们过的可是刀尖上跳舞的日子，赚的是血汗钱，兄弟们日子不好过。”
    欧阳正雄目光冰凉，说：“拿了我的钱，货没有影，你们倒是真敢开口。”
    陈先生笑道：“其实分到下面办事人的手上真没有多少钱。现在风声紧，没有重赏，哪来的勇夫？但我们是最讲信用和服务的，收了钱一定会为欧阳先生效劳的。”
    欧阳正雄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在抽屉中取出一本外国银行的支票本，签了一张支票给他。
    “两千万美元，欧阳先生果然爽快！”
    “你们尽快，我想两个月内能收到货！”
    ……
    陈先生乘飞机赶到了福建方老板的老家，方老板也不常去京城，有些事在京城是不方便行动的。
    方家的大别墅内却正在大摆宴席，把酒店的厨师和服务员都请到家里来了，方家的小弟和生意场上的朋友都来送礼。
    守在别墅外的一个花衬衫的小弟看到陈先生，忙迎上去说：“陈哥，你来了，方叔早上还念叨你呢。”
    陈先生问道：“方总呢？”
    那小弟说：“今天是方总小少爷的好日子，方总带着他认识一些老板。”
    陈先生说：“那我在后堂呆着吧，等宴席完了，我再和方总汇报。”
    那小弟说：“没事儿，方叔今天高兴，说了你一来就让你过去一起坐着。”
    陈先生奇道：“什么事这么高兴？”
    那小弟兴奋地笑道：“还不是方少考上大学了，还是青花大学！方少瞒得紧，方叔早前还操着心，前几天他才松口，说月底就要去青花上学了。方少凭真本事考上青花大学，这还不让方叔长脸的吗？”
    陈先生也吃了一惊：“方少成绩这么好吗？”
    那小弟说：“听说他有时成绩好，有时也考零蛋，全凭他的心情。方叔又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国外读书，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现在这么长脸，他能不开心吗？”
    陈先生穿过别墅的花坛，花坛中种着两棵苍翠的大荔枝树，一进屋子的大厅，宽阔的大厅上摆了六桌的酒席，桌上鲍参翅肚也不在话下。
    一个五六十岁、精神矍烁、穿着黑色唐装的男人坐在主位，满面笑容，身边坐着一个俊美少年，双眼皮的大眼睛，睫毛比女人还长，薄唇抿着，充满着不耐烦。
    “陈亮来了！快坐下！今天可真是……喜上加喜呀！”那五六十岁的男人笑着说。
    陈亮也没有办法去坐第一桌，被安排在了第二桌，桌上方总得力的下属们也对他热情得很。
    席上觥筹交错，方家明面的生意的合作伙伴们都纷纷称赞着方总虎父无犬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又有人说方家公子一表人才，前途不可限量。
    方总比赚了一个小目标还要高兴，又带着儿子朝大客人们敬酒。这大厅上的宴席上全是男人，因为这一带比较重男轻女，而像方家这种人家就格外重男轻女了。
    方总前第一任老婆就是没有儿子，他后来才离婚的，离婚后又找过一个女人生了一个女儿就不了了之了。那时他也不缺钱，找了一个年轻漂亮的闽南语歌星生下了这个儿子，然后两人结婚，家庭就稳定了。
    见终于敬完了酒，方祁超退了席，方总见也拉不住他了，只有纵着他。
    方祁超到了院子中，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从偏厅出来，女人不上大厅吃饭，所以女宾都在偏厅。
    少女抿嘴一笑，说：“阿超，恭喜你。我就知道你是最棒的！”
    林萱是方总手下心腹的女儿，两人从小就认识。
    方祁超随口问道：“你呢，考上什么学校？”
    林萱低着头，说：“我又不聪明，学校也不好。”
    方祁超说：“上了大学，不管学校好不好，都好好念着吧，学点东西，毕业后别回这里来了。”
    林萱微微蹙眉，说：“为什么？这是老家呀，为什么不回来？难道你不想回来吗？”
    方祁超冷漠地勾了勾嘴角：“不想。”
    林萱不禁失落，她觉得她以后再难见到他了。方祁超坐在院中的秋千上，林萱走过去在他旁边小心坐下。
    “阿超，为什么不想回来？”方祁超顿了顿说：“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林萱说：“那方叔呢，还有方阿姨……你的家就在这里呀。”
    方祁超说：“多少年了，我就想离开这个家。你是女孩，嫁出去就行了，我呢，就深深地打上这个烙印，洗也洗不掉。”
    林萱说：“你是方家的少爷，这有什么不好？”
    “一点都不好。”
    方祁超从秋千上起来，转身就走了，林萱想开口叫住他，可是又自知改变不了什么，只有独自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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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忙成陀螺
    宋奕昕在8月30号上午返回京城, 她这一个多月没日没夜赶着拍戏, 因为是现代时装戏, 速度也是够快的, 戏份已经拍完了。后期还需不需要补拍就要看剧组后期怎么制作了，反正合同上还能给剧组几天档期。
    宋奕昕乘着保姆车回到公司，到了赵尔岚的办公室, 赵尔岚没有去机场接她, 对她这个太过独立的艺人是完全放养的。
    赵尔岚还在电脑上修改着文件，戴着一副防辐射的眼镜，显得十分知性, 只淡淡抬了抬眼，说：“回来了？累不累？”
    “你说呢？”
    “自己去茶水间冲咖啡吧，我现在没有空侍候你。”
    宋奕昕从自己的手提包中取出一瓶矿泉水, 说：“不用了, 我喝这个。”
    宋奕昕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说：“没事儿，那我回家休息了？”
    赵尔岚触眉, 说：“等会儿, 谁说没事了？”
    宋奕昕只好坐着等会儿，看她办公室里堆着几座小山一样的盒子, 不禁说：“你怎么说也是赵总的妹妹, 也是我的经纪人吧，公司怎么把你的办公室当杂物间。”
    赵尔岚抬眼，白眼, 呵一声：“你也知道这像杂物间？全是粉丝寄给你的礼物！”
    宋奕昕奇道：“怎么会这样呢？”
    赵尔岚说：“大小姐，你是顶流偶像，明白吗？怎么会没有粉丝后援团呢？你连微博都没有，又没有助理打理，我才不得不以‘工作室’的名义给你开通，另一方面我也得把粉丝后援团统计起来。偶像和粉丝需要互动和沟通的，不然粉丝如果做出什么过激的伤害别人的事，你要受粉丝反噬的。我要是不开通微博劝大家不要给你寄礼物，你收到的礼物会更多。”
    宋奕昕看着一座座小山，说：“哇，都是什么礼物？”
    赵尔岚说：“我已经给你消化了一些了。之前有粉丝送海鲜过来，送到公司门外，粉丝都知道你是吃货。你又不在，我只好为你吃了，否则不新鲜了。”
    宋奕昕拧好矿泉水瓶，呵呵：“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赵尔岚说：“谢就不必了，你赶快把这些东西收拾走。”
    宋奕昕看着这堆成山的礼物，喃喃：“乖乖，我在外拍戏没日没夜的，一回来还要收拾这个？”
    赵尔岚说：“你要不都拆开看看，如果不是很贵重的就收下，如果有贵重的，看看有没有留姓名地址电话，给他们寄快递回去。我会在官援会上宣布的，让大家不要寄贵重礼物给你，只要支持你的戏和歌曲就好了。”
    宋奕昕往后退：“你来拆吧，我授权给你。你是我的经纪人，你也领工资的，你负责。”
    “宋奕昕！”
    “我出去走走。”
    宋奕昕出了赵尔岚的办公室，呼出一口气，忽听手机零响起，是王承勋。
    王承勋问道：“你到公司了？”
    “刚到。”
    “艺人舞蹈室。我在这里。”
    “你去学跳舞了？”脑子中想着王承勋跳小天鹅的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王承勋：“……小心我掐死你。”
    王承勋挂了手机，暗骂这丫头的思维路线总是这么奇葩。他又靠在椅子上看这五十一个新收的练习生合约的学员，要通过练习生的甄选才能正式签合约。
    练习生相当于艺员培训班，未签约前是没有工资的，但是大家都想在这里脱颖而出，得到公司的合约和力捧，大部分人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不会在此放弃。
    刘士明仍然是新一批练习生的老师，训练时仍然那样严格。
    宋奕昕突然来了，引得新练习生一片惊呼，被刘士明喝斥，继续做塑形操。
    宋奕昕叫了一声“刘老师”，又因为坐在旁边看人的王承勋冲她招手，她走了过去，王承勋的助理忙搬来一张椅子放在王承勋身边让宋奕昕坐。
    王承勋上下打量她，突然呵呵：“就你的食量，怎么好像还瘦了一点，现在的身材真的像艺人了。”
    宋奕昕说：“我本来就是艺人。我天天拍十五个小时的戏，加上赶路时间是十六小时，我能不瘦吗？”
    王承勋面带微笑看着她，忽然想到许嘉言又不爽得很，转开了头，说：“新招的学员，你看看有没有出色一点的。”
    宋奕昕扫了一眼，说：“还没有整容吧？”
    王承勋笑道：“有几个应该自己整过吧，念艺校的都这样。”
    “顶级艺校不是不收整容学生吗？”
    “也就这么一说。”王承勋忽然在她耳边说：“那个新疆美女，是不是不错？”
    宋奕昕点点头：“还不错，包装一下会更漂亮。”
    王承勋说：“男的都不怎么出众，挑个‘正小生’比较难。”
    宋奕昕飞速扫过去，说：“那个还不错，挺高的。”
    王承勋说：“单眼皮，牙齿也不整齐。”
    “牙齿是可以调整的。单眼皮男生也可以红的，我觉得他长得挺有个人特色的。很有少年感，气质干净。”
    “少……年……感，呵呵。”
    “不行呀？我这个年龄当然欣赏少年感呀。难不成去欣赏油腻大叔呀？”
    “许嘉言有少年感吗？”
    “反正你没有，你管别人有没有？”
    王承勋抬起手威胁：“我敲死你。”
    宋奕昕说：“行了，你才十五公岁，满满少年气。”
    王承勋收了手，将她拖出了舞蹈室，带她乘电梯去公司大厦露台。
    八月底，几场雨后，天气已经不怎么炎热了。露台上种了一些花卉，旁边放置着太阳伞和太阳桌椅，两人坐下后，王承勋的助理也送上了水，然后退到一旁。
    宋奕昕说：“我不能晒黑……”
    王承勋笑道：“不是要去军训了吗？”
    宋奕昕一想没有错，反正要黑一段时间，无所谓了。
    王承勋忽道：“那些人还撑不起节目，有些人注定要被淘汰的。一季的比赛，三十个人总要凑起来吧。”
    宋奕昕想了想，说：“要开学了，去艺校招。能有机会上演技选秀节目，有脑子的人都会来吧。”
    王承勋轻轻摇头：“不一定，现在不与从前一样，经纪公司那么多，面对底子好的人，主动权就在对方的手里，底子不好强捧也难捧红。”
    宋奕昕说：“不如去南方的影视城海选，选个二十个人不难吧。那里没有机会的年轻演员成千上万，他们经历过不如意，对待机会也比学校的学生更主动，更能吃苦。”
    王承勋说：“我跟尔俊商量一下。”
    宋奕昕说：“你摊子铺得那么大，事情很多吧，这事儿交给蓝鲸好了。”
    王承勋瞄了她一眼：“我当然忙，没良心的，听说你今天回来，我挑了时间来的。”
    宋奕昕怕乱说话会把话题引向暧昧，于是只微微一笑，王承勋忽说：“我们的直播频道将要上线了，你能不能给我们公司做直播，价钱好说。”
    宋奕昕暗想：原来他找我是为了这事儿，就说嘛，像王承勋这样的人哪来没完没了的穷摇男的行为？他的出发点都会落在生意上面。面对这种男人，反而让她舒服多了。
    宋奕昕道：“我要是做直播，当然去你那边，只要公司同意，我不收你的钱。不过，后续呢？”
    王承勋问道：“什么后续？”
    宋奕昕说：“我怎么说也是流量明星。你们能给这些潜在的用户提供什么周边的服务？”
    王承勋说：“我已经签了许多游戏大咖做直播，能吸引很多相关的玩家；我也找了有名的网红入驻，一定是最漂亮最新鲜的美女直播，能把看直播的群体吸引过来。”
    宋奕昕说：“你们公司打算怎么转化利用流量，怎么留住流量？引流不是目的，只是手段，怎么把流量转化成利润呢。”
    王承勋说：“直播本身就是服务，就会有打赏，将来引入广告，都是利润点，三年盈利后可上市……”
    宋奕昕道：“如果请美女做美/色直播，宅男们能砸多少钱？对我来说我不太可能会花时间和钱在直播的美男子身上。美男子直播对我来说不如电视剧，电视剧有故事，所以实质的内容和服务是很重要的。”
    王承勋不认同：“电视剧有互动吗？有私人定制的感觉吗？你只是你，世上的人多了。”
    宋奕昕呵一声笑，又说：“先不提这个。我还想到一个问题，战胜你的往往不是专职的，而是跨界的。如果电商带着自己的流量和商品服务跨界来做直播，他们包含美妆技巧、搭配学问、琳琅满目的产品。你能有的他都有，你没有的，他们也有，那么你的利润怎么跟人争？直播的技术门槛不是顶级的，他们不用一年时间就能跨越这个技术性门槛，这相当可怕。”
    现在各种新媒体如潮水一样涌来，呈现百花齐放之态，此时还处在新事物出现的混沌时期，身在局中的人没有多少能够百分百把握方向。就像世纪初的互联网行业一样，许多先行者都当了时代的泡沫，大家都是社会的精英，可是在新事物早期，哪个精英能预料后来的成败？
    但是事态发展是很快的，会让社会最优秀的人也触不及防。如果不打好内功，只做表面的东西，最后会时代被淘汰。可是打好内功也不是容易的，需要时间和钱。
    王承勋也不禁思考起来，自己布局这么多，但是面对“跨界潜在对手”，他还真的难有把握，到时周边服务比不过，他不靠爹跟人家拼资本也未必能赢。
    王承勋终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妹妹，晚上我请你吃饭？”
    宋奕昕摇头：“我可能没有时间，尔岚姐好像还有事找我。其实我就是以局外人和用户的眼光来看，帮不了你太多的。你的摊子很大，网络电视频道、直播频道全都有，要下狠功夫。”
    王承勋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只会玩？我也是非常认真的，我天天上班，常常晚上还在开会，有时只睡四个小时。”
    宋奕昕不禁上下打量他，王承勋翻翻白眼：“你这个表情，我特别想揍你。”王承勋上回被她说了缺点，对比赵尔俊他是要懒散计多，之后难免较真一些，不想被人看不起。
    宋奕昕说：“你也可以考虑整合国内动漫行业，无论是版权、交流、创新，那么你们的公司就有比较优势了。可以引入动漫或游戏人物的cosplay界的人直播交流，开发周边的产品和服务，以后还可以举办cosplay互联网直播元年的年会之类的造势。他们电商和社交平台有先天的流量、产品、资本优势，但他们前几年肯定是做不了这个的。别跟擅长跑步的人比跑步，你跟他们比游泳。”
    想做好互联网电视频道和直播是不容易的，王承勋的雄心值得肯定，但是他内功不扎实却拥有迷之自信，难以踏实地去接触办公室政治，落实起来就显得太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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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8章 不能休息
    宋奕昕和王承勋聊了没有多久, 赵尔岚打电话过来了, 只有中断了两人的谈话。
    赵尔岚带着她去摄影棚赶拍一些照片, 距上一回拍照都过去好几个月了, 她需要近期的新照片。
    作为一个明星，就是需要这样包装，现在一些明星机场时尚摆拍照片流传网络, 也就是一个包装。
    宋奕昕懒得去机场, 只有在棚里拍，换了四种妆容发型，穿了十几套衣服, 她也得向淘宝模特的摆姿势的速度看齐。
    连晚饭也没有吃靠着两块巧克力补充能量坚持拍完，赵尔岚才放人。
    终于摄影大哥红着耳朵说好了，本来精神奕奕的宋奕昕才松了口气, 从打光的舞台下来。
    她一边解着借来的耳环、项链, 一边对赵尔岚说：“明天我不用来吧，你不要告诉我明天还有通告，我后天都要去报到了。”
    赵尔岚说：“没有办法, 谁让你是学生的。”
    “真的有吗？”宋奕昕瞪大眼睛, 感觉公司简直是魔鬼。
    赵尔岚说：“去拍《宫弈玲珑传》的定装照。你虽然是客串出演‘懿皇贵妃’，但是剧组也要拿你宣传, 他们剧组马上要要发定装照宣传。”
    宋奕昕不禁挠头, 想到自己的清宫装，没有拍就有心灵伤害了。可是这是工作，就像男人不想搬砖也必须搬砖一样。
    宋奕昕换了装后, 乘了保姆车返回家里，许嘉言知道她今天回来，所以晚上正等在家里。他和宋奕阳下楼帮着她将几个行李箱搬回家去。
    一到家里，她就栽倒在沙发上，趴在那里不想动了，许嘉言让宋奕阳去热菜，自己坐了下来，伸手在她肩头捏捏。
    许嘉言说：“舒服些了吗？”
    宋奕昕嗯嗯，说：“公司没人性呀。”
    “怎么了？”
    宋奕昕说：“本来我想明天陪一陪阳儿和你呀，可是公司让我去拍清宫戏定装照。”
    许嘉言淡淡一笑，拉起她说：“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原谅你不能陪我。”
    宋奕昕看着他的俊脸，轻轻一笑说：“心累呀！我去拍了一部言情剧，猜疑、吵架、乌龙、甜蜜，把我所有能想象的女生情感都用完了。”
    许嘉言眯了眯眼睛，说：“你这像话吗？把女生的情感在别的男人身上用完了，正主男友就一点都没了？”
    宋奕昕睨着他，许嘉言抚着她的颊，说：“瘦了。”
    宋奕昕轻轻靠到他怀里，说：“想你想的。”
    许嘉言一听，止不住想要姨母笑，轻轻拥住她，忽又说：“真的瘦了，感觉好小一只。”
    宋奕昕抬头：“瘦了七斤，拍戏太赶了。后来编剧还临时给我加戏，我拍了好多飞页的戏，我估计他们是想多剪几集，按照合同，后期还能补拍三天。”
    许嘉言说：“剧组也是想赚钱嘛，现在你有市场。一集多赚几百万呢，看你拍得快，他们当然使劲拍。”
    宋奕昕长叹一声，又懒懒地窝进他怀里，许嘉言蹭着她的头发，但是因为她拍照做了造型，上面是一些定型水的香味。
    宋奕阳也要习惯自己的灯泡角色，热好的菜，咳了一声：“姐，吃饭了。”
    ……
    宋奕昕又好好打量着弟弟，觉得一个多月不见，他又长大了。小孩子的变化很快，这一年的时间里，他长高长壮不少了，经历也让他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宋奕昕让他也多吃一点，这时没有说英文，只话家常。
    “要上五年级了，把成绩追赶上去，五六年级时拿出好看的简历，将来才有可能上重点中学。”
    宋奕阳说：“知道了。”
    宋奕昕抚着他的头，笑道：“good boy！”
    宋奕昕狼吞虎咽吃完饭，也不介意许嘉言在这里，径自去洗头洗澡了，夏天经历过奔波风尘和繁重的工作后就想泡澡。
    等她洗好了澡出来，发现许嘉言还在宋奕阳的房里，给他做记忆任务。
    宋奕昕也走了过去，翻看孩子的功课，宋奕阳说：“许哥哥都给我看过了。”
    她不由得对许嘉言有几分愧疚，做她的男朋友得不到女朋友做的饭、礼物、毛衣、蛋糕，得不到她的温柔解语，反而他要付出这么多，还得接受她要教养弟弟的事实。
    这个社会上多少男人受得了这个？
    宋奕昕牵了他的手出了宋奕阳的房间，到了阳台的沙发上坐坐。
    宋奕昕执着他的手，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说：“怎么跟牛郎织女一样的，我后天就去大学了，军训期间也不能见面。”许嘉言目光幽深，这女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诱惑力，他转开头，喘了口气。
    “那军训之后见。”
    宋奕昕低头说：“军训之后就是上课，过一周是国庆，公司安排我去拍戏……但凡我有周末、假期，公司肯定会有工作安排的，可能要持续一年，可能两年，也可能三年四年都是如此。”
    许嘉言深吸了一口气，说：“我明白。但是等你厌倦了娱乐圈，是会回到我身边的，是吗？”
    宋奕昕咬了咬唇，说：“我不是个太好的女孩子，跟我在一起会很辛苦的。”
    许嘉言微笑道：“你很会赚钱，又不用我养，哪里辛苦了？”
    宋奕昕歪着脑袋说：“谁说不用了？女孩子都喜欢男朋友的惊喜礼物，让你给我买裙子，现在也没有见着，有这么省钱的吗？”
    许嘉言脸有些红，说：“我……只买了运动服。”
    “你傻呀，送女朋友的不是应该送名牌的吗？”
    许嘉言耳朵都红了：“我想定制……但是不知道你具体的尺码。”
    宋奕昕一愣，看着他的样子，实在忍不住伸出手去捏住他的俊颊：“好能装逼！”
    “什么……”
    宋奕昕搂住他的脖子，说：“那要我告诉你吗？”
    “我……可以……自己测吗？”
    宋奕昕斜眼睨着他，说：“你是色狼吗？”
    许嘉言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反正不是柳下惠。”
    他轻轻靠近，吻上她的唇……
    ……
    翌日一早，赵尔岚就来接了宋奕昕前往《宫弈玲珑传》的拍定装照的工作室地点。
    宋奕昕听赵尔岚说明了剧组角色的安排，因为记忆中的宋奕昕在明年11月就死了，原来这部戏还没有开播，她也就不知道这部剧会不会红了。
    但是角色安排上有了这个大变动，原来是另一家公司的演员周绫拿到了女主角“卫玲珑”，蓝鲸旗下的二线演员李洁洁出演反派荣妃。
    现在这个剧组居然愿意捧新人周雅纯当女主角，而不是反派。
    制作公司因为不经营艺人经纪，专心制作电视剧，所以都是与别的公司合作，用他们的艺人，演员们都想演他们的剧。
    张秋灵的商业价值实际上并没有被市场认可，她主演的电视剧《封神英雄传》已经大结局了，评分低到3分左右。
    观众说明星想过场，又说宋奕昕戏份少，还说武王睁眼瞎，明明眼前的王后比妲己美，居然为了思念妲己而让她独守空闺。这种剧情让观众群嘲。
    橙台做过市场调查，她的剧恐怕招不到商的，所以中途拒绝了以200万一集的价购买《美味奇缘》，也正是让秦森损失不小。
    张秋灵是不可能演《宫弈玲珑传》的女主角的，这部剧的争角问题，张秋灵实在怪不到宋奕昕头上了。
    李萍认清现实，知道这种节骨眼上，张秋灵再不好好演戏，她将来要被时代浪涛淘汰，所以求了郑文杰导演给她个妃子角色，片酬是多少也没有人知道。
    张秋灵在戏中饰演敏妃，当然也要拍定装照。前几天，他们也拍了一些了，今天来拍朝服大妆定装照。
    宋奕昕来得不是最早的，见就莺莺燕燕，好不热闹。周雅纯虽然是女主演，但是她是新人，这时也没有特殊照顾，一见宋奕昕来了，忙起身过去招呼。
    “奕昕，听说你刚回来，太赶了。”周雅纯叹道。
    宋奕昕微微一笑说：“恭喜你，拿到心仪的角色。”
    周雅纯正色道：“奕昕，谢谢你。”
    不管周雅纯是不是误认为是宋奕昕推荐她的，但是她能演这部戏就是沾了宋奕昕的光，剧本没有送给宋奕昕，宋奕昕不答应客串，她连开始试镜配角的机会都没有。
    宋奕昕拍了拍她的手臂，说：“好好演，这回是女主角，拿出比在《名剑风流》中更强大的拼劲。知道我觉得你哪里好吗？”
    周雅纯不好意思：“我没有那么好。”
    宋奕昕说：“我觉得你不玻璃心，工作踏实。你能坦然尊重角色，没有多话，会用演技去展示角色的可怜与合理。演得好‘严如歌’，也一定能演好‘卫玲珑’。”
    几句简单的话让周雅纯眼中波光闪动，进了这个圈子才知道闪光的背后全是阴影，在这一行是不能养成去指望别人的性格的。
    宋奕昕对她的帮助可以说是改变了她的命运，锦花添花者不可贵，微芥之交才是真朋友。
    第109章 拍定装照
    除了宋奕昕、周雅纯、张秋灵之外, 还有李洁洁饰德妃、郑婷饰演惠妃, 还有一些二线的演员饰演贵人之类的位份妃嫔。
    不过现在这些女演员都没有宋奕昕红, 学霸中的学神的人设让一般的学渣见着她也不敢乱丢人, 过来招呼时多说一些好喜欢你之类的假话。
    宋奕昕也不放在心上，只回应以微笑进了制作公司给她准备的独立化妆间，造型师让她先拍旗人少女的装扮找找时代感觉, 然后再宫廷常服旗装, 最后再拍朝服。
    年龄段和服装不同，化妆也不同，服装师先给她了少女服装, 她进更衣室换上戏服里衣，然后在服装师的帮助上穿好。
    服装师看着她笑道：“这可是正宗的苏锦苏绣，质感就不一样, 不过再好的衣服也得你的颜值撑起来。”
    宋奕昕也是拍过古装的, 那些仙侠剧戏服质地当然不是淘宝比得上的。这个衣服虽然没有那么仙，但是那种名贵质感让人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清宫戏虽然假，不过清朝也是历史, 历史条件下劳动人民的创造与手艺却是宝贵的传承财富。旗装锦缎绫罗虽然是封建旗人的特权, 可是制造美丽的衣服的是劳动人民。
    旗装不只属于那些有资格选秀的贵族少女，是整个中华民族的文化沉淀。这时她才放下心中的那些观念, 真心的喜欢起身上的旗装, 怀着这样的心情，她终于找到感觉，有信息演好清宫戏了。
    宋奕昕来客串这部剧也是一天一百万的价, 她档期只有几天，但是在那几天里随便他们怎么拍她，在宣传档期上只要不和上课冲突，她也能给出两天时间。
    脸上画好淡妆，发型师利用她的真发与假发一起做出少女的垂挂髻，点缀着发带和两支珠钗。她演的贵妃是皇帝的白月光，进宫后也盛宠多年，她少女的扮相当然要够清丽干净。
    赵尔岚站在一旁支着手看，暗叹：天仙下凡呀，我要是男皇帝，我也要动心。
    许多少女都有一个古装梦，但是真的穿上时往往效果会事与愿违，因为淘宝上的衣服质地在那里，穿上的效果当然有限，另一方面是因为古装对人的身材颜值气质非常不友好，不是什么人都hold住的。
    这时郑文杰、韩寄宁也敲门进来了，赵尔岚先去打招呼，宋奕昕穿着戏服过去和他们握手。
    这种年轻真少女的底子与那种三十岁演丫头的感觉就是不同。
    郑文杰和韩寄宁也被惊艳到了：完美的骨相，立体的脸，削肩细颈，一双闪亮的大眼睛，浑然天成的出尘气质，不需要修图美颜的皮肤。
    难怪拍过宋奕昕的王铮导演和陈耀华导演都说她很好拍，怎么拍都美，因为她真实的底子就本来比所见过的女演员美。
    郑文杰打量一下她，说：“造型不错，不过不用留海的效果不知道怎么样……”
    造型师说：“那我给她改一改……”
    郑文杰说：“这个先拍，留个底，做一做对比。”
    本来有几个女演员已经打扮好了，在摄影棚前等拍，但是宋奕昕咖位大，享有先拍的特/权，宋奕昕可也不会假惺惺让别人。行业内就是这样的，她没有咖位时别人也不会让她。她将来不红时，她也得让红的，呃，她不红时也早不干这一行了，这个flag不用立。
    沈心妍也是蓝鲸的年轻艺人，和宋奕昕也是同班的，她演周雅纯的丫鬟。周雅纯虽然是女主角，可她还是新人，片酬也能有两万块一集，像李洁洁等配角的片酬还比她高，更别说宋奕昕了。沈心妍就更惨一点，她是新人，还是演丫鬟，拍一集也只有八百块，但是她的大部分戏只有简单的台词或者站在那儿就行了。
    沈心妍说：“宋奕昕扮相可真好。”
    女演员们单个看也都好看，但是如果谁去和宋奕昕合照，就要被抢镜了。
    周雅纯说：“好看就好，她本来就是演最好看的妃子。”
    这时张秋灵也扮好了过来，她扮演的敏妃没有少女时代的戏份，所以她穿着常服旗装，扎好了旗头，并也不难看，但也没有给人震撼的惊艳。
    张秋灵瞄了一眼周雅纯，心中再恨她，她也不敢在导演和制片人面前发威，除非她不想演了。
    张秋灵于是去和饰演惠妃的郑婷说话，郑婷是别的公司的演员，也在别的剧中演过女一号，但是她仍然愿意来这个剧中给一个新人做配。当红剧的有特色的配角比不红剧的女主角更难得，况且宫斗剧应该没有主角配角之分才是最好的，除了女一号之外，各个人物的戏份都有自己的特色和故事戏。
    郑婷以张秋灵也只有和蔼客气，因为她是张凯和李萍的女儿。
    张秋灵说：“这宋奕昕号称学霸，到底有多厉害我是不知道，不过她是戏霸。只来客串十几天，剧组也给她特别的番位，所有人要顾着她的档期了。”
    郑婷淡淡一笑，说：“她红呀。”
    张秋灵说：“还不是炒作……”
    郑婷说：“炒得红也是本事，多少人怎么炒也没有红。”
    张秋灵看向郑婷，郑婷面上并没有讽刺她的意思，张秋灵才没有心中记恨。
    摄影师表示这一组造型拍够了，冲宋奕昕点头，宋奕昕走出打光的拍摄位置。本来和张秋灵说话的郑婷上前去，说：“你第一次拍清装戏吧，你的扮相太绝了，也很上镜。”
    张秋灵在下头不禁瞠目结舌，那边宋奕昕也和郑婷客气起来，称她的旗装好看，然后再下去换造型。
    郑婷受到郑文杰导演的指示，让她先拍。
    张秋灵深吸一口气，看向周雅纯，暗想：还女主角，一样要让几个女配角先拍。
    宋奕昕再换上宫廷常服旗装，散了少女发型，梳起了宫廷旗头，妆也稍改明艳华贵，一个新造型也要花掉她一个小时的时间。
    ……
    张秋灵拍完所有的定装照后回了家，一见李萍就觉得委屈，说：“妈，我不想拍《宫弈》了，可以不拍吗？”
    李萍叹道：“你不是喜欢当演员吗？你这又是怎么了？”
    张秋灵说：“剧组根本就不尊重我，我哪点比人差了？”
    李萍也很发愁，说：“秋灵，一次不顺利不代表以后都不顺利，但是你自己不想干，那么谁也帮不了你。你好好演戏，慢慢积累观众眼缘，然后我们再自制一部精品剧，是可以跃上一线的。”
    张秋灵说：“可是凭什么？我凭什么给周雅纯这种丫头作配角？”
    李萍见佣人阿姨不在，才说：“秋灵，你不要再任性了，想要做演员就得接受现实，人有时候是要有运气的。”
    张秋灵看李萍，眼中有一丝受伤后的强装，说：“妈，你也觉得我没有红的命吗？”
    李萍说：“你还年轻，你踏踏实实、不要挑剔，最后有机会翻红的，但是如果你任性，也没有导演会为了你爸爸的面子就每一次给你机会。你知不知道现在业内怎么说？”
    “怎么说？肯定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李萍叹了口气，说：“说你没有商业价值，《封神》那部剧已经是这种口碑了，听说《美味奇缘》卖不起价，因为招不到商。”
    张秋灵嘴唇泛白，说：“公关团队呢？不能上热搜吗？”
    李萍说：“炒绯闻也得有人配合，而且如果是不红的男演员，炒也没有用；如果是红的男演员是不会跟你炒绯闻的，除非给他们好处。你要是不问一声就捆绑别人，小心别人的公关团队在网上内涵你。”
    张秋灵说：“宋奕昕都炒绯闻，为什么我就不行？”
    李萍说：“网上说她潜规则上位有人会信，说你潜规则，有谁相信？再有王承勋愿意跟她似是而非地炒，人家不帮你炒，这有什么办法？”
    张秋灵：“……”
    李萍抚了抚她的头，说：“不许说不演了，除非你不想当演员了。进剧组后不要任性，不要迟到早退，在外宁愿暂时吃点亏也不要发脾气，记住没有？等再过两三个月，你可以去时装周、慈善夜转转，再让你爸爸看看，谋个电影角色，你好好演，定位自己当个演员而不是明星，那就能静下心来了。”
    “可是，她们……”
    “别管她们，你想好自己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你要是真的不想做，你就好好读两年书再嫁人。”
    ……
    下午两点多钟，宋奕昕就拍完了定装照，明天就要开学了，公司终于人性一点，不好意思再耗着她的时间。
    赵尔岚跟她说起军训注意事项，宋奕昕也都经历过，有心理准备，不过可怜她要被太阳暴晒了。
    赵尔岚被打发离开后，宋奕昕打电话给许嘉言，让他来自家楼下接自己。她也换了一身平价运动服，戴着大黑框眼镜，配了一个鸭舌帽。
    许嘉言开了一辆中规中矩的黑色奔驰来接女友约会血拼，许嘉言还说：“今晚就我们俩一起吃饭好不好？阳儿……我问了，他说同意学完剑道后在外面吃饭，餐费能找我报销。”
    宋奕昕笑道：“原来你早有预谋。”
    许嘉言说：“男人嘛，从小就要学会承担。你教养他是应该的，但是也要成全你的幸福。”
    宋奕昕说：“照你说的，好像我跟你约会就等于幸福。”
    “那你说你有什么心愿未了，我都可以帮你实现。”
    宋奕昕拍了他一掌，说：“国学不好就别乱用！心愿未了，难道我快死了？”
    许嘉言才不禁尴尬赔笑，一只手开车，一只手牵了她的手。
    “我哪有像你一样牛逼，语文、英语、数学都好。”
    宋奕昕说：“如果我学习不好，你还喜不喜欢我？”
    许嘉言斟酌了一会儿，这类问题极难回答，女人没毛病都能找出毛病来。说是不对，说不是也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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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撞破恋情
    许嘉言说：“我喜欢你时, 也不知道你学习有这么好。”
    宋奕昕说：“那你当时为什么喜欢我？”
    许嘉言说：“你整个人和精气神像是有电磁吸引力一样, 你看我一眼, 我就有点飘。”
    宋奕昕呵呵：“我什么时候朝你放过电, 你自作多情吧。”
    许嘉言说：“我说你看过我，我又没有说你放电，视线总有逗留一二的。你呢, 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与众不同、英俊潇洒的？”
    宋奕昕现在更偏向于认定自己是“庄周梦蝶”了, “学霸的蝶梦”的外挂能让她拥有更多的理性和智慧，也能用一个局外人的立场去看待“重生前”的自己，不要陷于自卑。
    “要说英俊潇洒, 惊艳过我的男人，第一个是景少，可能第一次惊艳总是最震撼的, 之后看到帅哥都能平常心一点。”
    许嘉言心中泛酸, 说：“我比他帅多了，好不好？”
    宋奕昕说：“你如果真的这么在意我，你应该感激他。因为如果不是他, 我就放弃了, 那时候的我真的没有办法，差点成了小姐, 遇上景少我才回头。”
    许嘉言俊眉微蹙, 说：“对不起，那时候我不在你身边。”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说：“那时候你就算先遇上我, 你也不会是帮我的人。如果我真的当了小姐，愿意帮我从良的也是景少而不会是你。”
    许嘉言说：“如果我了解你，我一定会帮你。我了解后，我一直想帮你，可是你不想要我帮你。”
    宋奕昕说：“那时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那时你不帮我，我还有别的路，景少不帮我，那时我无路可走。”宋奕昕深吸了一口气，“所以，到底是谁开车这么不长眼，撞死爸爸，也害了我一生，像老鼠一样活着。”
    许嘉言牵住她的手，一时说不住话。
    宋奕昕眼神淡淡看着他：“明天，我会走上属于我的路了。嘉言，我不会跟你说对不起的，我的心可以为你停留，但是我的脚步不会。我心里把该有的位置给你，但是我也得记住对我有恩情的那些人，这是重获新生的恩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我在出名之前，对我好又不求色的人不多。”
    许嘉言说：“我跟你一起记住他们的恩。”
    宋奕昕说：“可是我却想你只爱我，只对我好。”
    “当然了。”
    ……
    许嘉言揽着她的腰逛到爱马仕包的店，宋奕昕想买个背包，之前去剧组常用的背包破旧了。
    宋奕昕看中一款黑色鳄鱼皮的双肩包，估计能装下女生日常要用的东西、上一天课的书籍和上课带的轻薄电脑。
    宋奕昕一看标价居然要三十几万。
    她心中的预算是十万内的，一看三十几万就有些舍不得了，有这个钱可以做别的事了，比如很多键盘侠就会质问她这种明星，有钱为什么不捐去做慈善，说得他好像有钱都捐掉了一样，说得世上的人赚钱都是为了别人，这就不切实际。
    宋奕昕又放了回去，许嘉言拿了下来说：“喜欢就买嘛，你一年能有几天逛街血拼，你一生有几次开学？今天你只管挑，我付账。”
    “你学王承勋吗？”
    “我现在就算只有他一半的身价，但我只需给你买就好了。所以，我花钱也不会像他那么多，你就放心挑吧。”
    王承勋长他几岁，不算家里，现在他的投资都赚了六七倍的身家了，有三十几亿。许嘉言才出来单干不久，从前投资回报加上家里的支持，不继承许家的家业身价只有十二亿左右。赵尔俊的个人身价比两人都高。
    所以宋奕昕选许嘉言还真不是因为他有钱，现在的他恰恰是三人中最没钱的。
    宋奕昕抿着嘴笑，眼珠子一转，说：“既然你买，我还要买个迷你凯莉包。”
    许嘉言任她选了背包和她想要的迷你凯莉包，拿起一款红色的铂金包说：“这个也好看，显喜气。”
    宋奕昕说：“我平常不爱拎这种包的，我懒。”她爱背包和凯莉包，能解放双手。
    “我可以给你拎。”
    “我好像没有理由要反对。”
    宋奕昕也收男朋友送的礼物，她可不会对自己那么苛刻。只不过她在自己买不起的时候不会让猎艳的男人为她实现，免得被人占了美色后还要被说成捞女。她自己有钱买得起时才敢收正牌男友的贵重礼物，她身价摆在这里，分手时能潇洒地把这些都扔掉也不眨一下眼睛，哪些键盘侠能说她是捞女。
    店长见一下子买出三个包，其中两个的价位还在三十万以上，对他们格外热情周到。
    许嘉言提着三个购物袋，揽着她出了品牌店，问她还要买什么。
    宋奕昕说：“要买面膜、防晒霜，军训完一个星期就要上戏，不知道是不是来得及白回来。”
    正在一家品牌店里买了好十盒的蜗牛原液面膜及防晒油、隔离霜、补水美白乳液各两套，幸好有免费劳力提东西，宋奕昕现在就是一个恋爱中有点矫情的小女人享受轻松愉快和男人的服务。
    许嘉言一只手上像逛菜市场的大妈一样挂着各色的商品袋子，一只手牵着宋奕昕的手，问她：“晚上在外面吃，还是去我家我做给你吃？”
    宋奕昕正咬着唇笑，忽见前方一男一女伫立，那个女孩怔愣愣地朝他们看着，不是欧阳珊珊是谁？
    宋奕昕也不禁收敛了笑意，许嘉言也发现了他们。
    欧阳珊珊看了他们很久，最终走近几步，她的胸膛起伏，身子有几分颤抖，好像随时能栽倒一样。
    “原来，嘉言哥的女朋友就是你，真没有想到。”
    宋奕昕说：“我是艺人，公司不允许时我不能随便公开。”
    欧阳珊珊看向许嘉言，说：“嘉言哥在快乐地谈恋爱，所以就没有时间来看我。”
    宋奕昕心中对欧阳珊珊是有芥蒂的，毕竟自己的“前世”是因为她而死，她的父亲就是逼得她只有自尽一条路可走的凶手，他为了欧阳珊珊要谋害她。
    你身体不好，是很可怜，但从小没有受过你欧阳家的富贵的我就该死吗？
    宋奕昕心中生出一股凡人人性中的邪恶，从前她没有这个底气，她只能装作平淡和蔼，也许必要时她还要扮猪吃老虎，这时就像是吊丝突然逆袭了一样的心情。
    宋奕昕说：“我的男朋友去看你，这什么说法？”
    欧阳珊珊不禁捂向心口，景曜忽然上前：“宋奕昕，你是这种人吗？虚荣得意？”
    宋奕昕看到景曜气势又不得不低三分，说：“如果你要这样想，我没有办法。”
    景曜看着她，目光复杂，说：“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珊珊，包括你。”
    许嘉言蹙眉，说：“景曜，你什么意思？奕昕跟我一起就得套着你给的‘虚荣’两个字吗？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我感激你帮过她，但是你并不了解。”
    景曜瞪着他：“我不了解？许嘉言，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她拿什么跟珊珊比，你许家能同意吗？”
    一遇上欧阳珊珊的事，景曜就会像一只斗鸡一样，为了保护她他可以伤害朋友，为了推高欧阳珊珊，他可以把宋奕昕贬得一文不值。
    宋奕昕好像看到“昨日重现”，总之欧阳珊珊是高贵纯洁的公主，而宋奕昕像是野种，她得为欧阳珊珊的生存而牺牲。可是，凭什么？欧阳珊珊的病弱又不是她造成的，凭什么要用她的生命来埋单？
    宋奕昕不服气，不服命，凉凉看着景曜，说：“我拿什么跟欧阳小姐比？家世……当然比不上了。但是我是世界冠军、我是高考状元，我是将来的国士，我对我们国家民族的意义，欧阳小姐拿什么跟我比？”
    欧阳珊珊怔怔看着她，忽然落下泪来，说：“我心底很喜欢你，看到你我就像是看到另一个自己，嘉言哥跟你在一起比跟别人在一起好。我……我无话可说。”
    景曜怒瞪着宋奕昕，说：“国士不国士我不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为时尚早。就算你的智商再高，现在在我面前的是一个高尚纯洁的灵魂和一个尖锐刻薄的灵魂。”
    宋奕昕倔强地看着景曜说：“为时尚早你就睁眼看着！什么高尚纯洁和尖锐刻薄？我是个演员，剧本我看多了，柔弱无辜又纯洁善良的人物的攻击力比全身武装的人物的攻击力强得多。”
    景曜指着她说：“宋奕昕，你……”
    许嘉言挡在景曜身前，说：“景曜，别乱指着人。我才奇怪了，我们没有自由选择爱谁不爱谁吗？所以你这种我们对不起谁的态度是什么意思？”
    欧阳珊珊看着许嘉言，落下一双清泪，忽然捂住胸口身子软了下去，景曜忙扶住她，然后去翻她的包。
    景曜取出药来给欧阳珊珊服下，欧阳珊珊才缓过来，但是一时站不起来了。
    景曜打横抱起她，前往广场的休息区，宋奕昕又觉得不能这样扔下不管，虽然没有对不起她，但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会被带进思维误区，好像欧阳珊珊的不幸是他们造成的一样。
    况且抛开一切是非，人命关天，所以他们也走过去看看，至少确保她没事。
    欧阳珊珊自从知道许嘉言有女朋友的事后一直闷闷不乐，过了些日子，欧阳太太就告诉了景曜。从前只要景曜去看欧阳珊珊，他总会想办法把许嘉言找去看她，欧阳珊珊就能开心。
    但是现在景曜常去看她，也不能帮她找许嘉言去了，景曜开始时找过他，许嘉言只让景曜自己好好照顾她，而他爱莫能助。
    许嘉言其实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他分得清哪些事一让步就会没完没了，从前没有关系，现在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了，这种不清不楚的事，自己麻烦不说、女友也未必高兴。
    只景曜一有空就去陪她，今天的天气也不热，他就带她出来逛逛散心。
    欧阳珊珊内心对景曜为她找到许嘉言的事还是怀着期待的，期待着惊喜，反正闷在家里也没有事，她就随之来了。
    没有想到真的有“惊喜”。
    第111章 矛盾心里
    宋奕昕去旁边的自动售货机上买了一瓶水回来, 递给了欧阳珊珊。
    欧阳珊珊仰头看了她一眼, 落下一滴泪, 接了过来, 低声说：“谢谢。”
    看着欧阳珊珊这个样子，宋奕昕又收起那些人性的邪恶，明白她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她再美又怎么样, 没有健康的身体, 这人间的一切美好都不属于她，包括欧阳家的千亿家财，给她又有什么用？
    宋奕昕斟酌一下, 开口：“你是……从小这样吗？”
    欧阳珊珊沉默了一会儿，宋奕昕原以为她不会回答了，却听她说：“我刚出生时还没有发现, 到五岁的时候才发现。越长大越不方便, 也不知道活到哪天。”
    宋奕昕睫毛轻轻颤抖，喉头有些哽咽，凡人都是正邪两赋的, 她有凡人的爱情, 也有凡人的劣根性。
    但她究终还是让凡人的恻隐之心占了上风，只要不是让她用自己的心脏去救珊珊, 她也希望一个生命不要英年早逝。
    宋奕昕说：“现在医学那么发达, 你家又这么有钱，总有希望的。”
    景曜忽想过来，却被许嘉言拦住了, 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欧阳珊珊又落下一双眼泪，可是她却努力地露出微笑，她的笑像天使一样美丽，美的让人的心灵颤抖。
    这是与她相似的脸，这份美丽她应该再熟悉不过，宋奕昕却被珊珊美丽所震撼。同样拥有美貌，但是她自己看习惯了自己的脸已经没有太多感觉，像珊珊这样与她相似又有些区别的美貌让她新奇，引她去探究。
    欧阳珊珊是可以让男人疯狂的美丽女孩，宋奕昕甚至诛心地怀疑自己是否当了她的替身，许嘉言是否因为珊珊不健康才选了像她的自己。
    欧阳珊珊说：“宋小姐，我真羡慕你，你可以这么聪明，像骄阳一样，但凡你所到之处，萤火如何与你争辉？我也多想像你这样活着……”
    人的爱美之心是很奇怪的现象，一个大反派要是长得比正派主角还要帅，观众们看到他自取灭亡都会心疼。看到这样的颜值的又这样温和欧阳珊珊，因为“重生前”的命运而怨恨的宋奕昕终于也怜惜她。欧阳珊珊也只是一个拥有另一种凄苦命运的女孩。凄苦女孩就不为难凄苦女孩了，宋奕昕轻叹了口气，心中放过了自己。
    宋奕昕在她旁边坐了下来，眼中也落下一滴泪，她伸手抹去，哧一声讥笑：“像我这样活着？我从小没有爸爸妈妈，我爸爸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死了，我妈把我丢在孤儿院门口。在孤儿院的生活，你尝过吗？天天吃着像猪食一样的饭菜，有人来参观时还要装作很幸福，给他们唱歌，配合他们摆拍，五六岁时要被中年猥琐男人猥亵。这种日子有什么好羡慕的？”
    欧阳珊珊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蹙了蹙眉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宋奕昕看着她，正色道：“欧阳珊珊，这个世界哪轮得到你委屈你可怜了？你是千金大小姐，这世上像你一样得病，可是治不起病的人多了去！这个世界生不如死的人也多了去，你有什么资格在别人面前楚楚可怜？”
    欧阳珊珊怔怔看着她，说：“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这种话……”
    景曜就要上前喝斥宋奕昕，却听欧阳珊珊说：“谢谢。”
    景曜不禁错愕，珊珊怎么可以跟这个可恶的小妞说谢谢？她是抢走她的心上人，还这样毫不留情的骂她的人呀？珊珊怎么了？
    宋奕昕抹去眼角的泪，说：“不管你觉得自己的日子长还是日子短，能看到阳光的日子里要过得开心，做有意义或者开心的事。你知道许嘉言为什么喜欢我吗？因为他喜欢我的世界，你常常不开心，但不会寻求自己解决，会消极地带给别人心理上的压力，你自己都不开心，你觉得别人会想融入你不开心的世界里吗？”
    欧阳珊珊震惊地看着她，忽说：“我一直不明白，原来……原来是这样。没有人会真心想要进来我的世界，我自己都厌恶着……”
    宋奕昕说：“你是有钱人，有宠爱你的亲人，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像我这样的人都终于活得像个人，你为什么不行？你是真觉得自己不行呢还是你不肯拂了别人的意？是不是别人觉得你安安静静就好，然后你就安安静静、乖乖巧巧，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但是你一直没有开心的事？”
    欧阳珊珊低下了头，想起从小到大的生活，不禁心中一酸，忽说：“难道……我不会给别人添麻烦吗？”
    宋奕昕笑道：“你觉得我可恶吗？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别装不想要，自己能争取到的东西为什么总要让给别人？自己都不幸福，何谈给别人幸福？你这么多年没有拿下许嘉言，不是你不够美，你就是没有让他看到你会是一个给自己创造幸福的人。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想永远担着你的不幸却等不到你创造的幸福，哪怕这个人是许嘉言。”
    欧阳珊珊怔怔看着她，这个说着这种话的女孩，她竟是不讨厌她，甚至是唯一能跟她把话说得这么透的朋友。
    欧阳珊珊说：“可是我现在明白，我也来不及了。”
    宋奕阳说：“也不一定。如果你以后活得太精彩，他变心了，爱上了你的世界，我会放手成全的。”
    欧阳珊珊奇道：“那你不伤心吗？你不爱他吗？”
    宋奕昕说：“当下爱过就对得起自己了。就算我跟他结婚相守，垂垂老矣时也有一个人要先走。如果真的是因为他变心爱上了你离开我，这种结束方式未必就比前两种分离的方式更让人悲伤了。”
    欧阳珊珊说：“如果真的爱又怎么会不悲伤？”
    宋奕昕说：“如果真的爱，有悲伤也有庆幸吧。如果是前一种分离，他以那种方式走，我就看不到他的影子了，如是后一种，他不再是他，他走了，我还能看到他的影子，我能调整过来。世界是变化的，得到了也会失去，人必须接受。”
    欧阳珊珊说：“可是我从来没有变过，没有得到还是没有得到。”
    宋奕昕说：“世上99%的人从来不曾有钱过，一半以上的人没有遇上过真心喜欢的人。你再感叹，我也不会同情你。真要同情，比你可怜的人那么多，我可怜得过来吗？”
    欧阳珊珊说：“我才不要你同情。”
    宋奕昕说：“我现在和许嘉言挺好的，你想抢走他就要花点功夫点缀自己的世界。等我三十岁时，他应该也是一个大叔了，你那时可能比我更强了，你要抢就抢吧，我不会怪你的。”
    欧阳珊珊蹙眉：“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嘉言哥？你既然跟他在一起，你就要真心实意对他，怎么可以嫌他老？”
    宋奕昕扑哧一声笑出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可我万一成那样怎么办？”
    欧阳珊珊说：“你要是那么坏，我不会放过你的。”
    宋奕昕点点头：“行，你有钱，我怕你。”
    欧阳珊珊看了许嘉言一眼，心中一酸，可是她又不是完全讨厌宋奕昕，她对宋奕昕总有一种亲切的感觉。理智的她又知道自己无法给许嘉言想要的生活，如果她注定得不到，她宁愿他所爱的人长得像自己。
    宋奕昕忽去翻自己的购物袋，拿了一盒面膜递给她，说：“这个给你，不错的。我要去军训了，保不定要晒成非洲妹，所以让许嘉言给我多买些面膜。”
    欧阳珊珊垂眸：“我不用这个牌子的。”
    “这是国货骄傲！媲美国外的大牌。”
    欧阳珊珊接过来一看：“真的吗？”
    宋奕昕说：“我天天白天黑夜轮转拍戏，两天一片，还越来越白吧？”
    “那我试试。”
    宋奕昕堆起笑：“呃，我明天要开学，晚上还有很多事，先走了。”
    宋奕昕和许嘉言提了东西先离去，欧阳珊珊站起身怔怔看着他们的背影，一时竟是痴了。
    景曜十分摸不清楚状况，不知道欧阳珊珊是什么想法。
    “景哥哥，你早知道嘉言哥喜欢的人是她，对吗？”
    景曜说：“珊珊，是许嘉言没眼光。”
    欧阳珊珊说：“他眼光很好，这么多年来，只有宋奕昕把我当正常人。就算我发病，宋奕昕也把我当正常人看待。你知道比‘接近我的人都因为我爸爸有钱’更让人难受的事是什么吗？”
    “……”景曜说不出话来，他虽然真心爱她，可是他真的无法了解她这种心情。
    欧阳珊珊抹去泪水：“就是所有人都不把我当正常人，都同情我。大家觉得我不行，恋爱不行，失恋也受不住，我在大家的心中就是这样不幸又无能的人。”
    景曜说：“珊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宋奕昕只是代表她的观点，她没有资格来判定你是什么样的人。”
    欧阳珊珊说：“我很感激你们是出于好心，我就活在那种‘我不行’的观念的牢笼里。这些感觉包围着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去改变，我像是死水一样沉寂的生活里，我只想去追求我心中的光，就是嘉言哥。你明白吗？”
    景曜深深看着她：“珊珊，你是独一无二的。”
    作者有话要说：欧阳珊珊不恶毒，但是也不是完美的善良公主，她不是余薇或者张秋灵那种扭曲的三观的人。至少欧阳珊珊如果没有别的条件时，她是向善的。
    但是生存的威胁之下，欧阳珊珊会展露出什么样的人性，我也不知道。
    把女主写得完美善良很假，她出场就是心机女，而且和普通女孩一样受不住腹黑帅哥的一步步攻心诱惑；
    把女配完全洗白，白得没有贪嗔痴怨妒，那也很假，反正不黑不吹，尽量用身边看得到的人性逻辑来写她。
    欧阳正雄其实也有好的一面，但是他是一个凶手。求生，想活。
    第112章 初入大学
    许嘉言开着车发现宋奕昕还沉默着, 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嘉言忽说：“等我年纪大了, 你会离开我吗？”
    “啊？”宋奕昕转头看向他, “你说什么？”
    许嘉言重复了一遍, 宋奕昕发现他的关注点不对，道：“我不了解珊珊，也许等她活得不一样了, 就算没有爱情, 她也能热爱生活，可是开始的理由总要给她。我选择你不是无条件的，但是你不能怀疑我不真诚。”
    许嘉言说：“我不想失去你, 你明白吗？”
    “你没有失去我。”
    许嘉言道：“我不想听到你拿我开那种玩笑。好像我不是一个人，只是一个玩意儿。”
    宋奕昕怔住了，说：“对不起, 当时对着珊珊, 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许嘉言说：“那你记住了没有？”
    “好，以后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了。”
    “比阳儿还重要？”
    宋奕昕笑道：“你觉得呢？”
    许嘉言说：“你肯定对他比对我好。”
    宋奕昕摇了摇头，说：“我对他好是责任, 因为他未成年。需要我养大的弟弟哪有感情好的男朋友重要？我不是恋爱脑, 但更不是那种会说假话的人。就看现实的家庭伦理：感情好的男朋友是自己的生活，弟弟长大后是别的女人的生活。如果我们会结婚, 年纪大后牵着我的手过马路的是你, 弟弟将来只会牵着别的女人过马路。我也算是个学霸，我会连这点问题都搞不清楚吗？”
    许嘉言抿着嘴，忍着不要大笑出来。社会上的很多婚姻悲剧就是男人一味偏袒婆婆。
    他看了她一眼, 说：“甜言蜜语，不过，我喜欢。”
    宋奕昕轻轻眯了眯眼睛，暗想：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
    ……
    翌日，许嘉言是想要亲自接送她去大学报道的，可是她是明星，一行都要小心。如果被校友拍到她由他送着入学，但凡也有那种八卦的学霸把这事放到网上，她的绯闻就要漫天飞了。
    现在公司肯定没有做好她恋爱的公关工作，她要是闹出这样的幺蛾子，赵尔俊打她屁股都是轻的。
    青花大学的学生宿舍在北方各大高校比起来条件相当好了：四人一间房，宿舍环境宽敞明亮，采用的是上床下桌的标准宿舍配置，而且宿舍里面配有独立的卫生间，淋浴室，并且两间房还有一厅可以供学生们交流。
    赵尔岚作为她的经纪人和大四学生，今年倒是方便随时进出校园，她亲自带她去班导师那里报道后就带她去领了宿舍钥匙和基本生活用品。
    也幸好今天的宿舍区域可以开车进来，两个女生好不容易将宋奕昕的两个大行李箱，及几个大蛇皮袋的日用品拖上三楼宿舍里。
    宋奕昕一路都戴着墨镜，但是进了宿舍也不能总戴着墨镜了。
    舍友同学和送她们来的家长本来都忙着整理打扫，见有人来了不禁看了一眼，就见来了两个漂亮女生。
    一个显得十分年轻的妈妈本来正在擦桌子，看到宋奕昕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
    宋奕昕发现她的目光，落落大方颔首：“你好。”
    那个妈妈眼睛像是会发光：“你……你是……宋奕昕？”
    宋奕昕微微一笑：“是，您是……”
    那个妈妈冲卫生间的方向叫了一声：“秀林！秀林！快来呀！”
    那个妈妈上前一步，自我介绍说：“我是汪秀林的妈妈！你也住这里吗？”
    宋奕昕说：“这是三楼8号宿舍，没错吧。”
    “没错！宋奕昕，我真是太喜欢您了。”
    “阿姨，你千万别用‘您’。”
    忽然就见一个清清瘦瘦，带着眼镜的女生回来了，汪秀林妈妈忙说：“秀林快来！你看，你和宋奕昕同宿舍呀！”
    汪秀林也看着宋奕昕发怔，头一回见偶像明星，这颜值也是没谁了，让女孩子都看得入迷。
    宋奕昕冲了点了点头：“你好，我叫宋奕昕。”
    汪秀林忙说：“我叫汪秀林，我……我是2号床位的。”
    “我是3号床。以后多指教。”
    汪秀林妈妈又拿着手机，想要合影，宋奕昕也礼貌地满足她的请求，拍过之后，赵尔岚才提醒她整理。
    这小半天时间内，又来了另外的舍友，张悦然、凌飞燕，还有送她们进宿舍来的家长，一个个家长也都喜出望外求合影签名。家长们很实际，他们的孩子都很优秀，但是他们希望自己的孩子跟更优秀的人交朋友。
    像宋奕昕这样的世界冠军，考出变态分数的高考状元，还兼职当明星的人，他们只盼着自家孩子跟她多多往来。
    宋奕昕收拾整理了宿舍后，被赵尔岚带去食堂办饭卡，因为食堂的饭会有财政补贴更便宜，所以饭卡也是学生的一项福利。
    宋奕昕凭身份证、录取通知书办好之后在到了“蝶梦”记忆中熟悉又陌生的食堂享用，许多人发现她后掏出手机来拍。
    赵尔岚看了也不当一回事，说：“那些都是新生或者家长亲戚，等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这是青花大学，绝大部分人进入状态后有很多自己的事忙。而且这里有太多大人物来了，一个偶像明星真的不算什么。”
    宋奕昕笑道：“我知道了。”
    赵尔岚又说：“吃过饭后，需要我陪你吗？”
    宋奕昕歪了歪头：“你去忙吧，我又不是小孩子，况且我是京城本地人，又不是去另一个半球上学，我还能不适应吗？我去外地拍戏认识新剧组的人不也是新环境，都差不多的。”
    赵尔岚心想现在自己也没有实际可以帮得上她的事了，跟着她时她反而不自在，让她不能做自己的事。
    报道的当天晚上，共用客厅的两个宿舍舍友一起开了一个茶话会，宋奕昕虽然是明星，但是因为和大家也不熟悉，并不乱讲话。
    自五湖四海的舍友们倒都很热情，但是她们也都挺傲的。因为她们都是理工生，就算是保送生也是在有分量的比赛得过奖的人，并没有那种没法横量的文艺体育特长招进来的人。
    这些一方水土的佼佼者聚在一起虽然难免会说假话，但只要不冒犯，多是习惯用理性来处世的人，免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她们对宋奕昕是服气的，至少表面上服气，没有人在成绩上有自信挑战她。
    第二天，班导通知去院系所在的教学楼集合。宋奕昕念的生物物理1班一个班30人，其中男学生19人，女学生11人，和理学院的数学或者理论物理的班级相比，女生算是多的了。
    宋奕昕和汪秀林等人一起到了聚集的教室，也是才刚刚高中毕业的男学生们就起哄了。
    “宋奕昕！”
    “美女，坐这边！”
    宋奕昕今天穿着极简的搭配：一件至简的宽松白tshirt，配了一条修身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单鞋，身上跨着新的爱马仕小凯莉包。她没有梳现代女生们喜欢的可爱丸子头，只用普通的皮筋扎着一条麻花辫，没有上妆也是肤如凝脂，整个人显得清爽逼人又不会土气。
    她微笑颔首，便和汪秀林找了空位入座，顿时就有好几个男学生过去打招呼了。
    方祁超还坐在位置上发呆，现在是互联网时代，网上什么样的美女照片没有，但是她像是会发光一样，美女拥有这样惊人的震撼力。
    他和很多少年一样，耳朵都红了起来，就看着好几个男生去那边卖好，跟宋奕昕做着自我介绍，她淡淡的表情，只不失礼，这是应对付陌生人的热情最好的方式。
    忽然班导师来了，大家才安静下来。
    班导师姓张，说要临时选一个班长配合他的工作，便有男生说：“让宋奕昕当班长呀！大家都认识！”
    张老师微笑地看着宋奕昕，他当然也非常愉快这么个各院系都欢迎的高材生来念生物，还在他的班里。
    宋奕昕起身来，说：“谢谢大家。本来能为同学们服务不该推辞，但是因为我在校外还有勤工俭学，课外时间应该都不在学校，只怕会误事。老师和同学们还是选别人吧。”
    勤工俭学？
    谁说勤工俭学不能当演员的？
    没毛病！
    张老师也说：“宋奕昕既然不方便，那就选别人吧。有没有谁自荐当班长的？”
    这时候，不少同学又举起手来，张老师见这样的情势，就表示民主竞选。
    别小看一个小小的班长，芝麻大的官，争的人也是认真的，如果当了班长，履历好看，并且将来更有机会接触资源，比如：奖学金、国际交流、公派留学、本校保研、入/党、优秀毕业生名额。
    这些学霸的脑子都能想得到好处，哪里会谦让，也是一出宫心计。
    所极少人会像宋奕昕这样有人愿意提名她当班长还拒绝的，因为她有绝对的实力和自信，也因为她在校外能得到更多的利益。
    竞选者们也开始就地拉帮结派，许多人还来拉宋奕昕的票。
    经过两轮投票，终于选出了班长，一个叫方祁超的男生。他是最后一个上台自荐的，但是大约是因为长得帅，得到了班上大部分的女生的票和一半男生的票。
    他的南方口音在宋奕昕这个京城人听来有点意思，其实新生来自五湖四海，口音纷杂是免不了的，过两年大家的口音都会更加标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17 03:11:51~20200417 17:11:4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jocelyn 20瓶；落在掌心的雪 18瓶；sissiidun 10瓶；三叶蔷薇 5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13章 正雄往事
    “珊珊, 不要任性了, 你怎么能去工作呢？”欧阳太太不认同, 冲欧阳珊珊摇头了摇头。
    欧阳珊珊噘着嘴, 说：“妈妈，你就同意吧，我真的很想去工作。我大学毕业已经两年了。”
    因为她身体不好, 上大学时也申请住家里, 更没有参加过大学军训，到了大四实习，她也是在欧阳正雄名下的子公司做的资料。
    欧阳珊珊被要求好好调养, 快快乐乐地生活就好了。
    欧阳太太劝道：“珊珊，你爸爸不会同意的。”
    欧阳珊珊眼眶内闪着波光，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不行？我就是一个废物？”
    欧阳太太轻轻搂着女儿, 说：“你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自己？我们家也不缺钱，不需要靠你一份工钱。”
    欧阳珊珊握紧了拳头，就是这样过度保护, 这种把她当作小孩子的感觉, 让她没有一分滋味。
    嘉言哥又怎么会真心喜欢她这样的女孩子呢？
    欧阳珊珊说：“妈妈，不管你说什么, 我都要工作。我求求你了, 我就想尝尝，我能做好一件事的感觉。”
    欧阳太太蹙着眉，说：“不如让爸爸支持你办画展？”
    欧阳珊珊是个安静的女孩子, 因为身体的原因，家里不能让她太累，所以学的东西也是文静型的，她从小学习绘画。
    欧阳珊珊眼波闪动，摇了摇头：“我不要爸爸帮我，我想靠我自己做一份工作。我的画又不有名，真的办起来了，多少人是看在爸爸的份上，多少人是真心喜欢？”
    欧阳太太又让了一步，表示等欧阳正雄回家后问他的意见，如果他同意，就在公司为她安排一份工作。
    “我不要进爸爸的公司，我已经让景哥哥聘请我了。他的公司是做影视特效的，会需要美术师，我去学做一个特效的美术师，我参与制作的作品也能呈现给观众。”
    欧阳太太说：“那怎么行？天天对着那些电脑和特效仪器，辐射太大了，而且他们那一行，工作起来常常熬夜的，你怎么能去？”
    本来是母亲关心孩子的话，可是这种对欧阳珊珊的间接的否定，更让欧阳珊珊反抗。
    欧阳珊珊说：“妈，我已经过了二十几年这种生活了，我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过一过不一样的日子。三五年也好，一两年也好，没有的话，就是一个月也好。妈，我求你不要再认为我不行了，我行的，我也长这么大了。”
    欧阳珊珊一双眼睛含着泪期待地看着欧阳太太，带着哀求，她想要飞出这个安乐窝，她不想在这个安乐窝中等死，那种安乐等死没有丝毫变化的生活让她感到窒息。
    欧阳正雄出差参加一个论坛去了，第二天才回到家，听了欧阳太太跟他说起珊珊最近不一样了。
    欧阳正雄担忧：“是不是又是许家那小子有什么幺蛾子？”
    欧阳太太说：“这回倒不是。珊珊吵着要出去工作，不让她去，她连饭都不吃了。”
    欧阳正雄说：“我不是正在给她想办法吗？如果找到合适的，她还是尽快治疗得好，现在出去工作干什么？”
    欧阳太太叹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只给你生了一个珊珊，要是她有个……我还有什么意思。”
    欧阳正雄握住欧阳太太的手，说：“你放心，只要给她换了心脏，她能活几十年，也能嫁人。”
    欧阳太太说：“正雄，要不你再找一个女人生个孩子吧。也许是健康的，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当作自己的孩子养。”
    欧阳正雄叹了口气，说：“我们已经有珊珊了，我不需要别的孩子来替代她。你是不是又多心我外面有女人？”
    欧阳太太叹道：“正雄，我知道我老了。”
    欧阳正雄拍了拍她的背，说：“晓雪，外面的诱惑很多，但是我们三人才是一家子，没有人能替代你。”
    欧阳太太说：“我不是多心，我就怕……”
    “珊珊不会有事的。”
    “那么她工作的事怎么办？她现在是执拗上了，非去不可，还说不进自家的集团，说要去景曜的公司学做美术师。”
    欧阳正雄想了想说：“她真要去就让她去，但是约法三章，我跟景家的小子也打声招呼……他们不会是谈恋爱吧？”
    “不像。珊珊要是能随随便便改了心意，也不会吊在许家小子身上这么多年。”
    ……
    “爸爸，你真的同意了吗？”欧阳珊珊一双美目看着父亲亮得惊人，从前她只有看到许嘉言时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欧阳正雄不禁温柔地笑起来，因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珊珊命在旦夕之间的感觉，所以欧阳正雄才格外怜爱女儿。
    欧阳正雄说：“爸爸虽然怕你累着，但是也怕你不开心。”
    “太好了！我可以去工作了！太棒了！”
    欧阳珊珊不禁蹦起来，这时的她和平时完全不同，恋爱难遂的变故、情敌兼今生第一个知己的刺激，像两颗石子打入她从前死水一样固定的、平静的生活，这让这个女孩奋然想要寻求改变。
    她不想自己乖乖的等待死神的到来，她要把时间用在做自己的事上面。她想变得像情敌兼知己一样拥有自己的世界，嘉言哥看到时他是不是会后悔，她不是他认为的那个样子。
    欧阳正雄说：“但是我要跟你约法三章。”
    “啊？还有条件吗？”
    欧阳正雄说：“当然有条件，你去工作也会遇上别人对你提要求的。我的要求也不高，你上班时不准加班，如果你要在外面和朋友一起玩、一起吃饭必须跟你妈妈说明，你在外不能喝酒。如果你要常常对着电脑学习，你要穿带着防辐射功能的衣服，还有不要学职场上的人喝咖啡，你可以喝热牛奶。”
    欧阳珊珊说：“爸爸，你这不是‘三章’，都快‘十章’了。”
    欧阳正雄微笑道：“还不止呢。你要按时吃药，把救心丸随身带着，也要按时去医院体检。爸爸正在给你找医生，找好医生后，你得乖乖配合。你如果都答应，爸爸就让你试试，你做不到，那跟从前一样，你去哪里都让助理跟着你。”
    欧阳珊珊忙说：“我做得到！真的！”
    欧阳正雄朝她伸出手，说：“到爸爸身边来。”
    欧阳珊珊走了过去，欧阳正雄抚了抚她的头，宠溺无限，忽说：“怎么就想着要出去工作？还非要去景曜的公司？”
    欧阳珊珊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一口气，说：“宋奕昕说得对，我常常不开心，但我从不会寻求自己去解决，我只会消极地带给别人心理上的压力。我自己都不开心，别人又怎么会想融入我不开心的世界里。不管是嘉言哥或者任何人，我没有这样的权力去要求。”
    欧阳正雄到底是一个男人，他又是惯于站在霸总的位置上，却没有理解欧阳珊珊的心情。
    “宋奕昕？呃……那个长得像你的演员？”
    欧阳正雄想起了之前欧阳珊珊追剧，电视剧中出现的那个像她的演员是叫这个名字，还是景曜的朋友。本来欧阳正雄这样的人不会太关注娱乐圈的人，但是他也听说过这个演员是今年的奥数冠军。
    欧阳珊珊轻轻叹道：“她很优秀，虽然小时候很不幸，可是她身上充满着幸福的感觉和生命力。”
    欧阳太太说：“我们珊珊也很优秀的。”
    欧阳珊珊说：“我除了有爸爸妈妈疼爱之外，我怎么比得上她？她原来还是个孤儿，她小时候吃了我无法想象的苦，可是她仍然活得那么精彩。我不可能有她的本事，可是我也能工作的，也能做好一件事。”
    欧阳正雄奇道：“孤儿？”
    欧阳珊珊叹道：“我不是看不起她，她虽然是孤儿，从前还很穷，可是她是很坚强的人。她是世界冠军，是高考状元，将来国家的栋梁之才。”
    欧阳正雄说：“孤儿……那么她是哪年生的？是哪家孤儿院？”
    欧阳珊珊之前追剧也是一个小粉丝，所以知道偶像的生日，说：“97年6月26日吧，她呆过哪家孤儿院我就不知道了。”
    欧阳正雄喃喃：“97年6月26日，97年6月26日，宋奕昕，奕昕……”
    ……
    1997年11月。
    一顿饭吃得并不和气，充满着争吵。
    饭后，欧阳正雄拉着男子在四合院中坐一坐，今天也不冷。
    男子的脸清俊无双，一副眼镜也没有夺走他的风华，只增添了他的儒雅。
    他淡淡笑着：【苏静已经怀孕了，我也要当爸爸了。真想拥有一个像珊珊一样可爱的女儿。】
    欧阳正雄敛去眼中的锋芒，说：【家里也不同意，不如给笔钱，让那女人打掉孩子吧。】
    他不禁怒瞪：【大哥，我没有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那是我的孩子呀。】
    欧阳正雄说：【那丫头年纪都不符合，你何必弄得自己名声不好呢。】
    他说：【为了自己一点名声，就能杀死自己的孩子吗？不管家里怎么想，我会负责的。】
    欧阳正雄说：【可能那丫头根本就是在算计你。】
    他呵呵：【正雄，说这种话有什么意思，又没有人逼着我跟她在一起。苏静其实很聪明的，现在的她珍惜每一个学习提升的机会。她的条件再不好也要争命，这种活力让我很着迷。门当户对不也是看条件吗，那么为什么她看上我的条件就是罪呢？只要我愿意不就行了吗？】
    欧阳正雄沉默了一会儿，说：【好，你既然决定了，我也希望你会有个孩子，后继有人。】
    他拍着他的肩，说：【当爸爸是什么感觉？会手忙脚乱吗？】
    欧阳正雄想了一会儿，说：【嗯，要学喂奶，换尿布，得事先准备好名字吧。我们当时就想了很久，后来还是选择大俗大雅，叫‘珊珊’，奶奶不是叫‘苏珊’吗？】
    他想了想：【这是叠字，如果是男孩就不适合叠字名了……其实也不一定要这样排吧。】
    欧阳正雄说：【你是大学者，随便起也会不错的。】
    他笑道：【哪里能随便起了？嗯……叫‘奕昕’吧。因为我见到苏静的时候就觉得自己的生活被照亮了一样。】
    【照亮得‘焕然一新’？所以叫‘一新’？】
    【这个谐音和喻意竟然也刚好，那么男孩就叫‘一新’，大俗即大雅。女孩儿稍稍精致一点，叫‘奕昕’，光明之‘奕’，日出之‘昕’。欧阳一新，欧阳奕昕，都挺好。可惜只能生一个，不然男孩、女孩就都用上了。】
    欧阳正雄知道他注定最多只有这一个孩子，从前他对弟弟暗中有多少嫉妒和怨恨，这时同为人父竟生出许多怜悯。
    欧阳正雄拍了拍他的背，目光深沉，说：【正豪，你是我亲弟弟，你的‘一新’或者‘奕昕’我也会当亲生儿子或者亲生女儿一样疼爱。我可以好好培养他成材，以后我会赚更多的钱，我的产业也有他一份。】
    他微微一笑：【不用吧，我还能饿着自己的孩子吗？】
    欧阳正雄这时竟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俊目中也划过一丝水光，最后又变成了坚决：可是你注定不能亲手养大你的孩子。
    他没有选择，因为他还想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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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4章 孽罪之心
    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划过黑夜, 乌云压仰着整个城市, 轰隆声巨响, 震动着大地, 也穿透欧阳家花园别墅中的主卧的落地玻璃窗。
    欧阳正雄猛得从大床上坐起来，床边并没有人，他和欧阳太太的感情一直很稳定, 保证每周都会有夫妻生活, 可是他却和她分房睡，他们的卧室套间是双主卧设计。
    欧阳正雄很没有安全感，就算欧阳太太的身心都属于他, 对他痴情一片，忠心不二，他也不喜欢在她面前毫无秘密。他害怕有人窥探他的内心, 尽管欧阳太太对他的那些秘密都尽知, 当年如果没有欧阳太太的配合，他也不能成功。在病床上的时刻，他是最软弱的当口, 必须有人保证一切计划的顺利执行。如果当时连深爱自己的妻子都不能托负, 他又怎么能上手术台呢。
    欧阳正雄发现身上出了一阵冷汗，心头还萦绕着梦中的画面, 也是当年发生过的事, 这些年他刻意不去想，可是有些事不是他想自己忘记就能忘记的。
    他的卧房设计是无主灯的，又能调档, 他只开了最低档的，房间光线昏暗，若是床上有一个美女，想必情调会不错。
    欧阳正雄起身，到旁边的沙发上坐坐，拿起案几的壶倒了一杯水，握着水杯时他又忍不住深思。
    宋奕昕，欧阳奕昕，难道真的是那个孩子？
    欧阳正雄不禁拉开自己的衣襟，他决不会让别人看到他的伤口，哪怕是欧阳太太都极少看到他的伤口。自从有了这道伤口后，他和她过夫妻生活时都喜欢穿着上衣。
    欧阳正雄感受到胸腔内心脏有力的跳动。
    你的女儿也长大了吗？还遇上了我的女儿。
    ……
    四合院老宅。
    欧阳正雄看着陈旧的布置，自从父母知道真相后无法原谅他。但是那时木已成舟，他已经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了，在他的哀求与控诉不公平之下，他们也无法去告发置他于死地。
    之后父母有了心病，日日追思欧阳正豪，越是这样越是痛苦，他们的身体每况愈下，不久就无法再工作。他不被允许踏进这个大门，可是等到父母离世之后，他又继承了这处四合院房产。
    这里的一切陈设便宛如当年。
    他回到自己当年的房间，从柜子底下翻出一个旧箱子，打开取出一封旧信封来。
    苏静当年终于熬不住了，她一个外地的未婚姑娘要京城养孩子，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是她不愿意带着孩子去乡下，那不但毁了她自己，也毁了孩子的未来——至少苏静是那么认为的。
    从小不肯服命的苏静明白一个家庭出身对于孩子未来的重要，一个京城户口与一个外地户口的区别：京城欧阳家的孩子的起点就是乡下没父亲的女孩一辈子不可能到达的终点。外地的普通贫寒子弟拼三辈子也不可能得到京城户口，更别说是欧阳家的那种条件了。
    苏静那样的女人无路可走时会宁愿把孩子送去孤儿院等着她祖父祖母接走，也不带她回老家当一对普通的乡下单亲母女。
    她没有进欧阳家的门，但是为了孩子寄了这封信来，希望她离开后二老能去把欧阳奕昕从孤儿院领回来。正是欧阳正雄翻看了信箱，截到了这封信，二老并不知道欧阳正豪得了一个遗腹女儿。
    那时家里笼罩着阴霾，二老的身体也不好，欧阳正雄也不知道怎么去同时面对知道真相的父母和欧阳正豪的孩子。他考虑到：如果把欧阳正豪的孩子接来，父母一见孩子就会想起孩子的父亲，进而想起他做的事，如果正豪有了后人，他这一脉就不是欧阳家唯一的子孙了。万一那样日日刺激二老，他们多了正豪后人可以选择而决定大义灭亲地闹起来，他一生也完了。
    那时，他总不能杀了父母吧？
    于是欧阳正雄采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永远藏匿了信件，就把这件事瞒了下去。那时他的精力都放在公司和看牢父母亲上面，渐渐地也把在孤儿院中的小侄女欧阳奕昕忘记了。
    等到父母相继含恨而终，他的事业也迎来了再一次的腾飞，他也没有想过再接回正豪的孩子，毕竟以他的身份见正豪的孩子心情并不会很轻松。正豪在世时他冲之下说的话，那时没有想到之后的情境，原来为他养孩子是不可能实现的。
    大家都遗忘这件事才对彼此都好。
    欧阳正雄看着信件中的一张小女孩的照片，这眉眼像极了珊珊，也像年轻时候的他，堂姐妹还都把父亲的眉眼往精致上长。
    照片背后写着：【圣心孤儿院，欧阳奕昕，生于1997年6月26日。】
    欧阳正雄对比着手机搜索百科宋奕昕的公开资料，她的眉眼和生日，听珊珊说她小时候生活在孤儿院，若没有前因，世上又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现在，这个侄女，他认还是不认？
    对着这个问题，欧阳正雄像雷姆雷特一样，思考了半个月，他也没有下决断。
    欧阳正雄从来不觉得自己是恶人，都是被老天爷逼的，欧阳正雄正是因为太明白欧阳正豪的优秀，所以他像是要与“老天爷”叫板。他要证明“老天爷的偏心”是错误的：老天爷把完美完整的基因给了欧阳正豪，但是他欧阳正雄能做到更好。
    欧阳正雄是一个“民族企业家”、“慈善家”，甚至他去美国参加两国的企业家峰会面对着西方人的傲慢和攻击性的发言时，他都能以流利的英文反驳西方对中国企业家的偏见，摆明中国企业家的拼博、正气、爱国。他在类似大场面上稳定的台风也令国人们称道。
    他是中年企业家一代中相貌最为英俊的，但是他没有什么花边新闻，十分自律，把妻子女儿都保护得极好。
    所以，欧阳正雄在刚开始思考欧阳奕昕的问题时并没有想到用宋奕昕来做牺牲品，换她的心脏来给珊珊。
    直到9月中旬时，陈亮来了，告诉他最新的消息。
    这一回，欧阳正雄招待陈亮喝茶，陈亮才娓娓道来。
    因为越南运到香港转口的那批“货”出事，虽然中间人死了，暂时不会查到他们的集团头上，但是国际刑警借着越南的货反向查到了那不是“人蛇”那么简单的事。
    “现在整个亚洲风声都很紧，我们通向泥泊尔、缅甸、台湾的中间人现在全都不能联系，也不能行动。”
    欧阳正雄目光冰冷：“你们拿了我这么多钱，就用这种话来敷衍我？”
    陈亮说：“欧阳先生，谁不想赚钱？但是也要有命享用。现在风声这么紧，这里是中国，有死刑的！我们赚的跟欧阳先生没得比，死了还不可惜，如果欧阳先生出个意外，那才可惜了。”
    欧阳正雄沉默了许久，说：“那么，恢复生意需要多久？”
    陈亮说：“这说不准。以欧阳先生的身份地位和财力，在国内正常途径也会得到优先的。现在人人自危，销毁境外的联络证据以防万一，短时间内难以从境外找来。如果是在国内找，到处是监控和联网，目标身份信息太容易暴露，也不是做不了，但是风险很大。”
    正因为国内道路的监控网和设施太好了，不比十几年前，现在杀个人逃匿可不容易，这种事比当纯地杀人更不容易。
    欧阳正雄深吸一口气，表情仍然平淡，说：“钱的事我不追究，但是你们欠我一件事。”
    ……
    欧阳正雄回到家时，发现家里来了家庭医生，他赶到了家庭的病房，欧阳太太却刚好掩上了欧阳珊珊的被子。
    她见了丈夫，起身出来，欧阳正雄担忧：“这是怎么了？”
    欧阳太太叹道：“她去上班，公司里的空调开得太凉了，进进出出没注意就着了凉。”
    欧阳正雄为女儿考虑了很多，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像她这样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极容易冒。现在虽然还不到感冒高发季节，可是外面公司里的空调到底和家里不一样。
    欧阳正雄不禁忧心，现在货源找不到，眼见珊珊过两年就要二十五岁了，医生也说过她到了二十五岁后存活率就会越来越低，甚至在这前后就是一道坎。
    也许跟男女差异、个体差异也有关系，欧阳珊珊的病比他还要严重，当年他到三十出头才常常发病，医生说他再那样下去，活不了多久。
    欧阳正雄忽然想到了欧阳奕昕，也就是宋奕昕。
    越适配的心脏，珊珊换上后排异反应小、存活率越高，活得时间应该也越长。国内早有换了之后活到七十岁的先例，如果欧阳奕昕的血型及别的指标都合适，她的心脏也许能让珊珊活到八十岁。
    可是欧阳奕昕是正豪唯一的骨血，如果说正豪在娘胎时就夺了他的生机，让他成为“被娘胎放弃而偷工减料”的那一个，但是欧阳奕昕和欧阳珊珊并非一母同胞，她没有夺珊珊的生机。
    当年他本来决定会好好养大正豪的孩子的，要不是这件事被母亲发现，家里大震荡，情境尴尬，就算他不认侄女，至少会给她一个好的安顿。
    欧阳正雄也下不了决心，这件事也不是简单可操作的，他又一夜难眠。
    可是第二天，欧阳正雄见到欧阳珊珊在生病时还渴望去上班，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他的心理天平不得不歪了。
    过正常人的生活的权利，每一个人都拥有，可是对珊珊来说竟是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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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见义勇为
    砰！砰！砰！
    靶场上的枪声连续响起, 一组十人打过之后, 武警教官们拿着对讲要报出成绩。
    报完之后, 武警教官说：“第三组上场！”
    由于考虑到女声胆子小, 所以他们班是由男生先打靶的。由于人数问题，他们班个子最高的女生被分到第二组。第三组就全是娘子军了。
    宋奕昕身高168，在北方不算很高, 但是青花的学生来自全国各地, 而且他们班的人除了本地人之外还是南方人居多。
    她是第三组的第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学生们按照战术动作卧倒，持起我军现役列装的全自动步/枪。
    虽然不是头一回摸这真枪实弹, 无论是高中还是大学都得军训，但是她仍然一阵兴奋。因为“蝶梦”中的一世，她一摸到这种很a很攻气的东西就兴奋。
    “宋奕昕, 别怕！”
    忽然有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叫道, 美女本来就受欢迎，何况是绝世美人偶像小花天才少女？
    宋奕昕呵呵：“别搞笑了，我怎么可能怕？我只是觉得这自动步/枪很性感！”
    在场的不是教官就是同班同学, 要同窗这么多年, 她不可能不交际。
    武警教官喝道：“不要讲话！”
    然后，武警教官一声指令, 宋奕昕就第一个开枪了, 接着砰砰声不绝。
    宋奕昕开过一枪后，接着沉气瞄准接了另外四发子弹，等所有人打完, 她们这组娘子军列队出了射击位置。
    听武警教官的对讲机上播了成绩，她打了1个9环、1个8环、2个7环、1个6环，成绩算是很不错了。
    武警再让他们列队离开靶场，可是稍稍休息一会儿。
    宋奕昕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常会有男生过来撩，美女的杀伤力不分对学霸还是学渣。
    宋奕昕和女生们坐在树荫下休息，就见一个男生跑来送饮料。
    宋奕昕说：“我这还有，不用了，谢谢。”
    这个男生是别的班级的，初见宋奕昕的真人就惊为天人，一有空就在她周围转悠。
    宋奕昕说着，站起身去上厕所了，眼见还有男生围过来。
    ……
    烈日炎炎，秋老虎这两天还在呈凶，让军训中的少年少女们燃烧着青春，流尽了汗水与泪水。
    “一二一！一二一！快！快跑！”武警教官喝着口号，学生们围着训练场，踏着整齐的步伐跑着。
    宋奕昕身上也全是闷出的热汗，她的体力算是不错的，现在也有几分支撑不住。
    忽然，前方的一个班级中有一个身材较胖的男生忽然倒地，引起一阵惊呼。
    武警教官连忙奔向前往那学生呼吸和颈动脉一触，发现没有了呼吸连忙进行胸腹按压，在场的学生不禁哗然，连忙有人去叫人。
    宋奕昕也忙上前一看，见那学生身材较胖，皮带扎得颈，赶紧上前帮忙。这种因为军训体力跟不上，或者各种无法确定的因素造成的突发性心跳呼吸停止的死亡率是很高的。
    她跪在地上，为那患者松开腰间皮带和裤腰的钮扣拉链，又见那武警教官也是头一回遇上这种事，慌张之下更不自信，手法有点不确定和生疏。
    在场围观的学生和武警教官们的心也扣到嗓门眼，但是在已经有人去通知医护的情况下，现在他们也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施救结果。
    宋奕昕冷静地说：“教官！让我来！”
    本来宋奕昕也不怕事上前帮忙已让人很是惊奇，这时她居然有这个自信要接手这个麻烦更让人惊讶。
    那位武警教官没有跟她争，这个责任他还真怕担上，这可是青花大学的学生呀，如果出了什么事，学校和他这个教官都有麻烦。
    宋奕昕本来就是念生命科学的，医学知识十分丰富，她学过急救，记忆中用到过一次，这类的临床书籍看得多。
    宋奕昕接手施求，她上半身前倾，双肩正对那校友的胸骨上方，一只手的掌根放在患者胸骨中下部，然后两手重叠，急速按压着着。
    大约按了半分钟，她探向对方口鼻，发现他嘴中有异物，连忙将之清除。再抬起他的额，保障气管畅通，掀开了他的嘴，顾不得恶心深吸一口气，低头将他的口全部包围住，拼劲吹入对方的口中。这不是拍电视剧，像电视剧中那样的度气法是无效的。
    她反复做了三次再进行急速胸腹按压。
    “咳！咳！”那学生咳了咳，胸腔起伏。宋奕昕再摸他的颈动脉，松了一口气，然后拍他的双肩，喊道：“喂！你听得到吗？”
    “……”
    “听得到吗？”
    “……”
    “兄弟，你听得到吗？”
    那学生又咳了几下，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宋奕昕见到校医来了，这才站了起来交接给他们。
    这时，一个校友给她递上了矿泉水，她也觉得嘴巴上似有那个患者的异味，道谢接过来漱口，顾不得明星美女的形象了。
    只听身边响起一阵掌声和欢呼声，几百个人围观中，她居然又做了一件出风头的事。
    “女神！”
    “女神！”
    宋奕昕笑得挺腼腆，不知道说什么，要是太谦虚显得假，太得意又怕大家又觉得她肤浅。
    ……
    训练了一整天，终于可以回宿舍洗澡了，晚上只要不拉练，只是在教室进行军事常识教育。
    汪秀林、张悦然、凌飞燕几个室友在夸宋奕昕见义勇为的事。
    张悦然说：“这回我真的服了，当时那嘴巴，你怎么亲得下去？”
    凌飞燕说：“你们不要说我肤浅，我觉得许多男生都要羡慕那个人被宋奕昕亲了。”
    汪秀林说：“那个校友不会想对宋爷以身相许吧？”
    宋奕昕看着一双双八卦的眼睛，说：“你们够了呀，事情过了就过了。”
    张悦然问道：“如果他真的要以身相许怎么办？”
    宋奕昕笑道：“想对朕以身相许的男人多了，全都凉拌，还能怎么拌？你们八卦之心不死对吗，那我可先去洗澡了？”
    三女表示今天她是英雄，让她优先。几个女孩子也不怎么嫉妒宋奕昕，因为宋奕昕无论哪方面都让理智的她们嫉妒不起，她一个当红明星还这么随和，她们被许多校友和粉丝羡慕着。
    宋奕昕见义勇为救人的事很快传得全校尽知了，这大约是明星效应。
    翌日上午，军训广播稿比赛，许多选上去的稿写的就是宋奕昕这件事了，也亏得宋奕昕见过场面，不会因为这个而飘起来得瑟。
    下午各营举行体育比较，宋奕昕也是接力赛、跳高的选手，她上场时也分不了哪个营哪个排了，大家都热烈欢呼。
    逝者如斯夫，三周过去，军训终于结束，各营各连各排欢送武警教官。
    ……
    九月下旬最后一周将开始正式上课，军训结束的周末，宋奕昕有两天的假期。
    宋奕昕婉拒了赵尔岚来接她的提议，她说了许嘉言会来接她。
    宋奕昕因为是本地人，军训一结束，她等不及要离开，就回宿舍拎了行李离开学校。
    许嘉言穿着一件白衬衫，为了安全也戴了鸭舌帽，正在西大门口等她。
    就算她穿成这样，他也一眼认出了她，过去自然的接过她的礼李和背包，带着她往停车场走。
    “是晒黑了不少。”
    宋奕昕拉低了军训的帽子，说：“也不知道这一个星期能不能白回一点，不然拍戏的时候连手上都要擦粉了。”
    许嘉言牵住她的手，说：“今晚去我那吧。”
    宋奕昕奇怪地看着他，他叹道：“我没有别的意思，阳儿也在我那，我能做什么？我给你准备了spa□□，你那里地方小。”
    宋奕昕睨着他的俊美侧颜，在“蝶梦”那一世，如果有人说女人当好贤内助就能得到丈夫的心——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相夫教子，还会烧一手菜，让丈夫没有后顾之忧，宋奕昕一定嗤之以鼻，绝不相信。
    直到她忙成陀螺一样，许嘉言忙完自己的工作后还用心当她的“贤内助”，宋奕昕觉得把自己在外赚的一半工资给他买衣服，她也能欣然同意。
    角色好像弄反了，不过许嘉言应该不会介意吧？
    许嘉言发现她小女儿状，眼波含情，又自个儿偷乐，心情也愉快起来。
    许嘉言忽说：“你在军训也不闲着呀。”
    宋奕昕说：“军训当然不闲了。”
    许嘉言道：“我在网络娱乐新闻上看到，说你们学校军训时有人休克、呼吸心跳都停止了，是你给人做心肺复苏，还不顾对方嘴上的污物给他做人工呼吸。”
    宋奕昕愣了一下，说：“这点事怎么这么快传外面去了？”
    许嘉言呵呵：“前两天网上都传疯了，又是热搜榜第一……最初是青花大学的学生传出来的。”
    “肯定是新生，老生不会这么大惊小怪的。”
    到了车前，许嘉言忽然看着她，歪了歪脑袋：“那个男生……帅吗？”
    宋奕昕说：“没你帅……当时是紧急情况，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想的。你知道我喜欢你这样的帅哥的嘛……”
    许嘉言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深深看着她，说：“你就是最棒的。我通知你，像你这样女生，活该一生一世陷在我的爱情里。”
    许嘉言说着，很英伦绅士的为她打开了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为了方便谈恋爱约会，他现在勤劳多了，下后基本不带助理，连司机都会让他提前下班。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星期六，加更一下，四更，但是星期一可能两更。今天后三更时间12：00、15：0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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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恶狼谋算
    医疗行业是没有周末的, 因为人们不能确定什么时候生病, 娱乐行业的大部分从业人员也是没有周末的。因为人们的娱乐需求也不会在特定的时间。
    今天是周六, 赵尔岚就还去了公司。
    赵尔岚看宋奕昕的热搜报道, 连一些官媒xx团/中央的各社交账号都转发了“见义勇为”的报道，还有别的官媒的微博账号发布这种新时代“正能量”的新闻。
    官媒推文中还引申出了“新时代少年人用知识与技能武装自己，临危不惧, 勇于承担”的精神。还有称宋奕昕是真正高质量的偶像明星。
    自从宋奕昕当上imo世界冠军后, 素来是官媒的宠儿，央视好几套的节目都向她伸出橄榄枝，但是碍于她要上学和拍戏, 她只接了不到一半的央视通告。
    赵尔岚也叹道：这丫头真是不想这么红都难呀。
    她的巧克力广告播出快两个月了，带动的销售数据相当不错，行内的精英都知道她的商业价值。
    她挑了几个像样的广告代言邀约, 拿去给赵尔俊亲自过目, 赵尔俊看过之后合上了文件。
    “都暂时拖着吧。”
    赵尔岚叹道：“大哥，有几个还是不错的，干嘛有钱不赚？”
    赵尔俊说：“价钱不行, 产品的牌子也不是顶级的。宋奕昕不拍普通牌子的化妆品广告和服装广告。”
    赵尔岚说：“两年一千四百万呀, 为什么不拍？那些顶级国际品牌的代言代理权是由几家时尚杂志社代理的，里面水很深, 不是宋奕昕红就能拿到的。”
    赵尔俊说：“就是还不够红, 作品没有出来才拿不到。”
    赵尔岚摊摊手：“所以先拍二级品牌的代言，把这两年的钱赚了，两年后更红了, 不是就拿到了？做人岂能因噎废食？所有的艺人都是这样一步步修炼上去的，那些最红的前辈不也是先拍过许多二级品牌的代言吗？”
    赵尔俊说：“那怎么能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们怎么跟宋奕昕比？”
    赵尔岚忽然明白，大哥虽然是在针对工作，但是他心中对宋奕昕的迷恋并没有消退，哪怕知道她在和许嘉言交往，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迷恋的爱很可怕，能如烈火一样炙热，烧了别人也伤了自己，可是外人对着陷入迷恋的人是爱莫能助的。
    赵尔俊又说：“现在《名剑风流》定档于月底开始在两个卫星频道同时播出，届时应该会把她人气和国民度再往上提，现在的她与真正的超一线女星的相比，不就是缺少一部主演的作品吗？”
    本来橙台要购买《名剑风流》的卫视播放权，但是最后与蓝台共同买下卫视播放权。两台各出了300万买断卫视播放权，加上地方台和网络播放权，《名剑风流》实在是赚得盆满钵满了。
    现在加班加点之下，《名剑风流》的后期也快要完成了，许多的原著粉丝和宋奕昕的粉丝都对这部作品翘首以盼。
    正说着，忽然秘书打内线电话进来，赵尔俊接了起来。
    秘书说：“赵总，正阳集团董事长秘书打电话过来说，欧阳董事长想要约你喝茶，请问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欧阳正雄虽然比王家和更低调，但是在顶级的富豪圈内的地位绝对不会比他更低。欧阳正雄是国内最有名的几个大佬中间学历最高、相貌最英俊、也是唯一说得一口流利标准的英文还通法文的企业家。
    秘书听说欧阳董事长要找赵总喝茶，当然在第一时间通知他。
    赵尔俊想了想后，说：“我下午应该有空，你问问他在什么地方。”
    “好的，赵总。”
    赵尔岚倒没有听到秘书在电话中的话，也没有多问，赵尔俊不同意宋奕昕现在接那几个代言，她也只能作罢。
    ……
    赵尔俊在葳蕤轩茶馆门前下了车，动作自然地扣上西装扣子，司机径自去停车了。
    葳蕤轩茶馆文雅精巧不乏舒适，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墙、浅红屋瓦，门廊、门厅向南北舒展。葳蕤轩中只设置了包厢式的茶室，虽然没有将空间最大的利用起来，却突显了身份与品味，针对的就是不喜欢太过喧嚣的好友享受一段不被陌生人打扰的惬意时光。
    一个穿着整洁的黑西装的男人上前说：“赵总，您好，我们董事长已经到了，请跟我来。”
    赵尔俊没有想到近距离看欧阳正雄会是这种感觉，他并不像一个五十岁的男人，像是四十岁上下一样，他的保养不下于男明星。
    如果大叔都像他一样，那么五十岁一定是男人的黄金年龄。这也以至于欧阳太太觉得不真实和自卑，觉得自己老了，与他站在一起时像他的阿姨。
    赵尔俊坐在欧阳正雄的对面，欧阳正雄亲自给他倒了功夫茶，他这样的大人物待人接物时也让人如沐春风。
    欧阳正雄待赵尔俊喝了一口茶后，才微笑道：“赵家与我欧阳家上一辈也常有往来，只是到了我这一辈，各自都忙，竟也疏远了。听说你是赵家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我也一直没有机会与年轻人多交往。”
    赵尔俊说：“欧阳董事长折煞我了，我这点成绩哪里能和您比。”
    欧阳正雄说：“生意上的事总有机会再谈，今天周末，我约你来倒不是为了公事，而是我多年前有一桩私事未了，倒想请你帮个忙。”
    “请我帮忙？”
    欧阳正雄从皮夹中取出一张老照片，递了给赵尔俊，只见照片中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只不过两岁上下，长眉大眼犹如一个sd娃娃，那双眼睛亮得像是盛着星星一样。
    “这是我的小女儿，欧阳奕昕，生于97年6月26日。”
    “欧阳奕昕？是您的女儿？”赵尔俊心中千万点的疑惑。
    欧阳正雄点了点头，叹道：“是的，现在她叫‘宋奕昕’。”
    “宋奕昕是您的女儿？”赵尔俊明明听宋奕昕说过，欧阳正雄是她的大伯，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但是聪明的谈判官都不会一上来把自己的底牌打光，也不会乱说话，赵尔俊这时又是面对宋奕昕的私事，他了解的不多，所以他担心自己一个外人乱说话得罪人。
    反观老狐狸欧阳正雄此时带着目的，他自忖欧阳奕昕的身世现在无人知道真相，所以他不得不先开口。欧阳正雄知道苏静消失了十六七年了，如果她还挂念这个女儿或者有能力来接走她，她也早来了。
    只有欧阳奕昕成为他的女儿，到时候一切程序会简单得多，只要找人做一件意外的事，后续的事全都合法。
    他作为“亲生父亲”，最亲的直系亲属有权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程序完全没有问题。只要她的血型与珊珊相配，她一定是最适合珊珊的，珊珊可以平安活到老。
    欧阳正雄道：“也是我年轻时的一笔糊涂账。当年奕昕的母亲抱着她来逼我和我太太离婚，我不同意，想要把孩子留下，再给她一笔钱。没有想到她拿着钱走了，但是把孩子也抱走了。她也没有回家乡，我又不愿泄露此事，便与奕昕失散了。”
    像欧阳正雄这种有钱有貌有地位的男人，有多少个是在外面没有女人的？像他这样在外面有个私生女就再正常不过了。
    赵尔俊完全不知真相，也怀疑是宋奕昕弄错了，因为不是亲生女儿，欧阳正雄这样的男人为什么要错认呢？如果不是女儿，他这个大伯要认亲戚也不是不可以。
    赵尔俊嘴巴微动，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这种事他一个外人不能代替当事人乱搅。
    赵尔俊说：“那么欧阳董事长找我，我能帮上什么忙？”
    欧阳正雄道：“你是奕昕的老板，我想请你牵个线，安排我与她见一面，我很想她。她是我欧阳正雄的女儿，居然吃了那么多苦。”
    赵尔俊说：“如果她真的是您的女儿，这也是好事。我愿意牵个线，但是奕昕愿不愿意见你，我没有把握，她是个很有主意的人。”
    欧阳正雄不禁怔了怔，带着一抹探究：“她……不想当我欧阳家的女儿吗？”
    赵尔俊也没有说她知道自己与欧阳家的关系，想了想说：“她一直就认为自己是微芥出身，血统不重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欧阳正雄一怔，不禁想到欧阳正豪，欧阳正雄的另一面性格是欣赏“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豪气的人的，而宋奕昕确实有这个资格了。
    如果不是老天爷要捉弄了他又捉弄他女儿，他是会好好对待正豪的女儿的，老天爷没有给他机会做一个完全的好人，要怪就要怪老天爷造的孽。
    欧阳正雄回过神，淡淡一笑，轻叹道：“果然是我的女儿呀。她要是不想认我，我下次再找她，再不认我我再找她。一个父亲能给女儿的，我定会好好补偿她。所以，还请你帮我这个忙。”
    赵尔俊忽然想到了许嘉言，欧阳正雄显然不知道他们在谈恋爱，如果知道了，那岂不是他的两个女儿都和许嘉言有牵扯？
    赵尔俊虽然嫉妒许嘉言，但是宋奕昕都还没有和欧阳正雄相认，他就迫不及待的揭人隐私，就太不像话。他就算想当欧阳正雄的女婿，欧阳正雄这样的老狐狸还没有这样一点识人之明吗？在智慧顶端的大人物面前显出小人的钻营，只配被利用，而不会被看重。
    赵尔俊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有对许嘉言的事多作置喙，说：“欧阳董事长一片慈父之心，我只好成人之美，牵一牵这个线。”
    第117章 人心难测
    宋奕昕与宋奕阳周末都在许嘉言的豪宅小住, 许嘉言让司机送宋奕阳去兴趣班了。
    宋奕昕下午做了有氧操出了一身汗油, 冲澡后敷上了今天第三张面膜, 许嘉言一身休闲服, 倚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着杂志。
    看着只仅穿着居家宽松的衣服的女孩过来，眼睛难免落在了她的一双雪白的长腿上心猿意马。
    宋奕昕抚着面膜，喃喃：“感觉spa和面膜都没有效果呀！”
    许嘉言轻笑一声：“又不是仙丹, 昨天晚上和今天做一下, 今天就能变仙女了，那还了得？”
    宋奕昕赖洋洋地倚在沙发上，脚丫头子踢了踢他的大腿, 说：“我得白回去，国庆要开工的，这样怎么上镜呀？”
    许嘉言抓住她的脚踝, 看她的脚虽然不小巧, 但是脚趾像一个个葡萄一样，倒也可爱。
    许嘉言垂眸说：“小丫头，别撩我, 不然你会后悔的。”
    宋奕昕抽了抽脚, 却被他抓得牢。
    “我什么时候撩你了？是你抓着我。”
    他起身压了过来，扶着她的肩就将她压在沙发上, 掀开她的面膜, 深深看着她的眼睛，俊脸绯红。
    宋奕昕眼波流转：“喂……这个姿势有点邪恶……”
    许嘉言说：“能不说这些抱我吗？”
    “……”
    他猛得吻住她的嘴，辗转一下攻击齿内, 她也正处青春年少，被男友这样热情的亲吻怎么可以不科学的无动于衷？
    宋奕昕抱住了他的背，这时候只想随心所欲，她回应着他的吻，抱住他的头。发现他焦躁，宋奕昕做了最大胆的事，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
    “没有见过女人吗？”
    他眼睛有些红，没有回答，宋奕昕搂着他的脖子在耳畔轻轻笑着，妖媚又清纯。
    许嘉言浑身颤抖，少女年轻诱人的身体是最致命的，他想再一步时，忽然听到电话声零声唱响，但是两人都不想理会沉浸在彼此的拥抱和亲吻之中。
    电话再三响起来，他松开她的唇，她说：“好像是我的电话，可能是尔岚姐打来的。”
    她高中毕业后，这个新的私人电话号码是保密的，知道的人不多。
    “可以不接吗？”
    “乖，起开一下。”
    许嘉言轻叹一声，姿态微微怪异爬了起来，宋奕昕整好衣服捡起桌上的手机接了起来，许嘉言拿着她的内衣当变态。
    “赵总？”
    许嘉言听到这个称呼才驱散了“变态”之心，眼中恢复冷静，紧紧盯着她。
    宋奕昕听着赵尔俊的话，哪里还有风流的心思，神情凝重。
    “他是这么说的？那你有没有跟他说起……我认为我是欧阳正豪的女儿的事？”
    “你没有跟他说就好，现在千万不要说，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谢谢……好吧，晚上见。”
    宋奕昕挂了电话，现在心头已经没有一分的情念，许嘉言问道：“你怎么了？”
    “欧阳正雄果然找来了。”
    许嘉言说：“是因为我吗？珊珊将我们的事告诉了欧阳正雄？”
    不得不说许嘉言果然对欧阳珊珊没有爱，因为不钟情所以他尽管读过心理学也才不会用心去了解珊珊。珊珊虽然痴恋许嘉言，却明白在宋奕昕与许嘉言的爱情中自己是局外人，她的身体状况也让她无法像一个霸总一样去夺爱，她暂时也没有想过借父亲去为难宋奕昕。珊珊并没有和家人说起宋奕昕“抢走”许嘉言的事。
    宋奕昕说：“我不知道。但是欧阳正雄突然找赵总，声称他是我的亲生父亲。”
    许嘉言震惊地看着她，说：“怎么会这样？”
    宋奕昕目光如寒冰一样看着他，说：“我这点名气，还不需要他欧阳正雄亲自放下身段来沾我的光，他可比我有地位多了。他的生活中只有一样事是他无奈的，就是珊珊。”
    许嘉言俊眉微微一颤，顿了顿才说：“不……不会吧？”
    宋奕昕说：“珊珊的身体状况如何，你很清楚。父母为子女计深远，侄女儿算什么？”
    许嘉言想起了宋奕昕说过的她养母在术前求生的事，人一旦命在旦夕，会做出许多无法想象的事情来。一个养女去当了妓女又如何，她毕竟还想活。
    许嘉言说：“欧阳正雄到底想干什么，现在下判言也为时尚早，就算他真……真的如你想的一样，也毕竟要完成认女的手续才能做，不是吗？”
    宋奕昕说：“他既然找来了，我就见见他，正好看看他的演技。”
    ……
    赵尔俊与宋奕昕约在了琼华宫，订了一间小包厢，但是他见到她和许嘉言一道前来，眼神不禁黯然。
    问候入座，服务员也为他们上了好茶，再被挥退出包厢。
    赵尔俊看看他们俩，似想从他们的神态中去探究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可是除了许嘉言总是深情款款地看她之外，宋奕昕脸上却看不出什么来。
    赵尔俊说：“我以为你一个人来，毕竟是这么重要的事。”
    宋奕昕目光温暖地看了赵尔俊一眼，然后端起茶抿了一口，轻叹道：“他不是都知道吗？还是他帮了我，我才知道一些真相。”
    赵尔俊蹙着俊眉：“现在我都弄不懂了，你说欧阳正豪是你父亲，但是欧阳正雄为什么要来认你？”
    宋奕昕顿了顿，说：“他跟我父亲是同卵双生子，如果他跟我做亲子鉴定，也可以高达98%以上。”
    赵尔俊说：“是因为你够出色，因为欧阳家没有儿子，想让你当继承人吗？”
    宋奕昕哧一声笑，说：“我从来没有在路上捡到过钱，哪有这种白捡便宜的好事？”
    许嘉言忽道：“昕昕说，欧阳正雄是不怀好意。”
    赵尔俊更不明白了：“不怀好意？他想白白利用奕昕的名气吗？但是正阳集团还不至于这样吧？欧阳正雄可不是无名之辈。”
    宋奕昕说：“欧阳珊珊是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并且非常严重，最终的典型治疗续命方案是心脏移植手术。我的养母换过肾，所以我知道一个匹配的捐献者的器官有多么难得。我是b型rh阴型血，珊珊也是b型rh阴型血。在我意外成为植物人后，伯父是没有资格决定拔管的，也没有资格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没有资格同意把我的心脏换给珊珊的。直系亲生父亲却有这个方便。”
    赵尔俊惊恐地看着她，简直难以置信，忽然摇了摇头：“不……不会。你好好的，怎么会成为植物人？”
    宋奕昕邪邪一笑：“他有钱，找人搞我就好了，有什么难的。”
    赵尔俊背脊发凉，说：“这是你的猜测……”
    宋奕昕说：“从犯罪动机来说，排除了各种逻辑不成立的动机之后，剩下的动机再难以令人相信，它也是真相。”
    赵尔俊声音都有几分拔高了：“你可是真正的欧阳家的血脉，你是他亲侄女呀！”
    宋奕昕说：“亲侄女哪有亲生女儿重要？欧阳正雄真的想照顾我也不需要冒充我父亲。我亲生母亲本来就得不到欧阳家长辈的认同，欧阳家的人真的在意我，为什么当年对我们不闻不问？”
    赵尔俊也不禁细思极恐，可是他真的很难相信，那样风采翩然，绝世出众的男子会是那样的人。
    赵尔俊说：“现在一切都没有证据。”
    “我就算有证据，在犯罪没有成事实之前，我也拿他没有办法。”
    许嘉言也实在担心，万一宋奕昕推理的是真的怎么办——欧阳正雄奇怪的行为也只有这个推理最能成立了。
    许嘉言说：“昕昕，现在他既然找到了你，他真的不怀好意，你也避不开的。你打算怎么做？”
    宋奕昕说：“我还没有死后捐赠器官的志愿，也没有认祖归宗。我在法律上成为欧阳正雄的女儿之前，暂时是安全的。所以我想见他一面，看看能不能得到我亲生母亲的更多信息。”
    赵尔俊说：“这些事太疯狂了，我……我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如果是真的，那太可怕了……”
    宋奕昕叹了口气，却听赵尔俊说：“许多先天性心脏病是遗传问题，欧阳小姐是遗传的吗？还是怎么样？她的母亲娘家的亲戚就没有合适的吗？欧阳正雄真有这个心思，早年就没有想过动别人吗？为什么奕昕就要笃定地说他要害你……没有道理吧。”
    赵尔俊只是逆向思维，而宋奕昕是因为“重生前”的记忆形成了思维定势，宋奕昕讶然：“遗传？”
    许嘉言想了想，说：“我没有听说欧阳正雄和欧阳太太有这个病。”
    宋奕昕说：“也有可能是隔代遗传，不会是我生物学上的祖父或者祖母有这个病吧？如果是这样，那我的基因里也有隐患……”
    许嘉言道：“你别杞人忧天了。”
    宋奕昕心中还来不及细思，却听敲门声响，服务员来上菜了，大家只好暂时搁置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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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8章 怼死恶狼
    翌日一早, 欧阳正雄就接到了赵尔俊的回复, 宋奕昕同意与他见面。
    欧阳正雄发现事情顺利得像是意料之中又像是意料之外, 难免对宋奕昕有三分轻视之心。
    他觉得她是贪恋他欧阳家的财富, 一个在底层生活十八年的女孩，如果突然发现有一个富豪生父，多少人拒绝得到这样的惊喜？
    但是为了这次见面, 欧阳正雄也做足了准备, 也尽量配合她的要求。
    见面的地点选在了赵尔俊家里，虽然欧阳正雄上赵尔俊的家有些迂尊降贵，但是为了长远的计划, 他绝对可以忍受。
    于是，欧阳正雄打电话给欧阳太太，让她备好贵重的准备送给“女儿”的礼物, 还给赵尔俊带了一瓶好酒当绊手礼。
    欧阳正雄是一个人豪宅大楼的, 司机助理都候在大厅。
    欧阳正雄到了赵尔俊家时，宋奕昕已经在饮茶室煮上普洱茶了，赵尔俊带着他到了门口, 就发现绝世优雅的女孩自得其乐地斟着茶。
    恍然间, 欧阳正雄像是看到了欧阳正豪，心头不由得一酸, 之前他作为一个富豪和上位者对于底层苦出身的女孩子的所有轻鄙心理竟是去个精光。
    那女孩淡淡开口, 说：“既然来了，就进来坐会儿吧。我不喜欢在陌生的茶馆里谈这些事，一事不烦二主, 只好打扰赵总了。”
    欧阳正雄见她落落大方，没有激动也没有悲伤，就像来访的是一个很平常的朋友，只是普通的应酬一样。
    欧阳正雄将东西都放在地上，在她对面坐了下来，赵尔俊敛去目中的精芒，说：“那么，你们漫谈，我先失陪了。”
    欧阳正雄淡淡颔首：“多谢了。”
    宋奕昕从容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欧阳正雄也不推让，端起小茶杯细品。
    宋奕昕并不先开口说话，就像求职面试时自己先亮底牌会陷于被动一样，她静静等他的表演。
    欧阳正雄喝了茶之后，叹道：“十八年过去了，你长这么大了。你越优秀，我越觉得对不起你。”
    宋奕昕的嘴唇只毫米级地动了动，没有开口，又听欧阳正雄说：“当年我应该看住你妈妈的，如果看住了，她就不会把你偷偷带走，不会让你受这些苦。”
    宋奕昕垂着眼眸，因为知道他不是父亲，这时见欧阳正雄，她再不会如“重生前”那样失落与绝望了，因为无情，所以就不会受伤。
    宋奕昕终于开口，语气淡淡：“你爱她吗？”
    欧阳正雄不禁一怔，没有想到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女得到一个全国名列前茅的父亲来相认时，她的态度是这样的，问的问题是这样的。
    欧阳正雄斟酌一下，说：“当时是有感情的。”
    宋奕昕说：“那么你太太呢？”
    欧阳正雄吸了一口气，说：“我也爱我太太，我当年还年轻，面对你母亲的热情受不住诱惑。”
    宋奕昕沉默了一会儿，问道：“我母亲爱你的钱还是爱你的人？”
    欧阳正雄想了想说：“都有。男人有钱才能吸引女人。”
    宋奕昕浅笑，忽说：“除了你太太，你跟多少女人上过床？”
    欧阳正雄脸色一僵，忽说：“女孩子最好不要这样问。”
    宋奕昕说：“我是一个演员，我演的爱情剧本都要跟男主角睡，所以这很正常。像你这样的男人，我也挺好奇的，给我解解惑，不行吗？”
    欧阳正雄微微蹙眉，才说：“不多，但是七八个是有的。”
    “以你的相貌和身价，这确实不多。”宋奕昕抿了一口茶，说：“那么你有多少私生子女？”
    欧阳正雄说：“只有你一个。”
    宋奕昕说：“那么我能认为，我的亲生母亲与你有感情，然后还是这七八个女子中最受宠的？”
    欧阳正雄被她掌握着节奏，发现一直是自己在回答问题，她都是问一些似乎不相干的问题，但是这些问题最后结成一张网。
    欧阳正雄说：“都是过去的事了，提它做什么？”
    宋奕昕说：“哪有来认女儿的，对女儿生母连提都不想提的？”
    欧阳正雄说：“其实，她是舞女，我也不爱她，甚至只是男人年轻时会犯一犯风流病，谈不上了解。但是我想告诉你，你不必你对自己的出身有心结，你是我的女儿，我却想你好好的，我也想尽一尽当父亲的责任。”
    宋奕昕暗想：果然又是用这种说词，“重生前”的她一听就联想到自己也坐过台，于是就自卑了，不想多问。生怕这突然降临的父爱又没有了。
    宋奕昕淡淡一笑：“你想怎么尽责任呢？”
    欧阳正雄说：“你是我的女儿，是欧阳家的后人，应该认祖归宗。我已经和太太商量好了，把你的户口迁在我们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太太也不计较了，她会像亲生母亲一样疼你的。”
    宋奕昕笑道：“呵呵，好大方呀！如果是我的男人，他跟别的女人生了野种，我会咒他们都是短命鬼。当我让便宜妈，绝无可能！你倒真的娶了一个贤妻呀！”
    欧阳正雄道：“因为你还年轻，等你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不会这样想了。世上哪有完人，有时对别人宽容是放过自己，没有其它的。”
    宋奕昕呵呵：“宽容？那要看什么事了。劝我宽容的人都不是我的朋友，老娘就刻薄了。你既然十八年没有管过我，现在跑出来干什么呢？”
    欧阳正雄没有想到她居然是不想认他的意思，暗想：难道是发一发小脾气？
    欧阳正雄道：“爸爸知道，确实委屈了你。”
    宋奕昕目光亮得吓人，气场骤强，她嘴角浅笑，说：“你是个生意人，生意人无利不起早，你这么想把我认回去，有什么利益可图呢？我一个演员学生，我赚的这点钱，你应该还不放在眼里吧？”
    欧阳正雄不禁心中一阵狂跳，但他毕竟是老狐狸，镇定地说：“只为了父女天伦，这就是最大的利益了。”
    宋奕昕说：“听你说，你没有别的私生儿女了，对吗？”
    “是。”
    “但是你已经有个女儿了，也不缺‘父女天伦’吧，应该缺‘父子天伦’。你这么在意自己的孩子，为什么不生一个儿子？你们这些有钱的大佬不是非常在意儿子的吗？你太太已经五十，当然不能生了，可是你能生呀，你这么有钱为什么不找一个比我那低贱舞女出身的生母更干净的女人给你生个儿子？怎么也比现在来认我更强，我都这么大了，跟你没有感情基础。”
    在她似能洞晰一切的炯炯目光下，欧阳正雄的眼神不禁躲闪开了。学霸的思维总能找到各种漏洞。
    欧阳正雄说：“我发现了你，只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没有考虑别的。我太太很贤惠，我不想再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男女平等，对我来说儿子女儿都一样。”
    宋奕昕暗道：老狐狸。
    宋奕昕支着下巴看着他，像是研究一个有趣的课题，欧阳正雄都被她看得有些发毛。
    宋奕昕说：“我如果不认你，你会不会给我钱？”
    欧阳正雄说：“你要多少钱？”
    宋奕昕说：“你还有老婆和另外一个女儿，要不你把你四分之一的财产转赠在我名下，这样就算是补偿我从小没有父亲的遗憾了。你在钱上满足了我，在‘物质基础’牢固的前提下，我们才能谈精神的父女之情这种‘上层建筑’，你觉得呢？”
    欧阳正雄没有想到会有把这种话说得如此理所当然的女孩子，有见到他之后没有一丝退缩，掌握着节奏的女孩子，居然有反将他的军的女孩子。
    欧阳正雄说：“我的财产总有你的一分，你先回家，我一定言而有信。”
    宋奕昕笑道：“你这话说的，跟男人哄骗女人上床一样一样的，女人相信男人嫖她之前的海誓山盟，结果最后证明都是渣男白/嫖。被渣男白嫖之后，女人常常追悔莫及。你没有养过我就想认女儿，可是这点代价都不愿先付了好让我安心，我若是就巴巴地进你的家门，那是不是显得我太cheap了？”
    欧阳正雄说：“我的财产转让程序不简单，况且也是属于我和太太的夫妻共同财产，不是我想转就转的。”
    宋奕昕说：“你太太不是贤惠人吗？不是会将我当亲生女儿吗？只舍得给真女儿不舍得给我，原来是让我进你们家当‘如夫人’？”
    欧阳正雄说：“你不想有个家吗？”
    宋奕昕说：“我四海为家，也没觉得会怎么样的。嘴上的父爱就算啦，嘴上的父爱还不如我的粉丝对我的热爱呢，她们可比你真诚多了。”
    欧阳正雄说：“这件事，我得和我太太商量一下。”
    宋奕昕说：“看来你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爱我，一点魄力都没有。我选爹跟选男人一样，就喜欢他们能为我豁得出去。”
    欧阳正雄说：“你这样想是不是偏了。感情是相互的，别人付出的时候，你是否也要真诚？”
    宋奕昕说：“那么你说说你对我付出过啥？我开了我的价，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是男人就给句干脆话，哪来那么多忽悠小孩子的借口？你当我的imo冠军和高考状元都是充话费送的？真心假意分不出来？”
    欧阳正雄忽然提起地上的大包小包，说：“这是我给你的一点见面礼，你看看喜不喜欢。”
    宋奕昕说：“不是四分之一的财产转赠协议就不用看了，我肯定不喜欢。我是个偶像明星，现在我拍一部电视剧别人能给我开6000万的价，普通玩意儿，我自己都买的起。”
    欧阳正雄深吸一口气，他忍，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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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9章 打发恶狼
    欧阳正雄不得不认真审视她, 她从从容容, 脸上挂着潇湘王爷的似笑非笑, 这完全不是他意料之中的剧本。
    欧阳正雄见过多少人, 但是就是摸不透这个少女，见她与珊珊相似的眉眼，可是神态气质宛然就像是当年的欧阳正豪。
    欧阳正雄心头猛然一惊, 竟是生出了一丝心虚, 手忍不住颤抖，背上莫名生出虚汗来。
    欧阳正雄镇定下来，知道今天的大戏注定不能给他想要的结局, 于是说：“等我和太太商量过后，再给你答案。”
    “好呀。”
    “今天是我冒昧了，我今告辞了。”
    见他起身要走, 宋奕昕目光淡漠地看着他：“等等, 把地上东西带走吧，不然我会当作你在侮辱我，我不收配不上我身价的‘打赏’。”
    欧阳正雄目光深沉, 终于软化, 只想来日方长。
    “好生傲气，确实像我欧阳家的人。”
    欧阳正雄多少年没有这样放下身段了, 但是他还是拎起地上的大包小包出了饮茶室, 赵尔俊正在大厅，起身送他离去，仍然客客气气。
    等欧阳正雄离开, 许嘉言从一楼的佣人房出来，也正见宋奕昕脸色如常出了饮茶室。
    许嘉言道：“之前我还有一分怀疑，他有可能是父亲的。现在丝毫不怀疑了，他绝不可能是你的亲生父亲。”
    宋奕昕问道：“怎么说？”
    许嘉言道：“是防备，谈话中，你当然是处处机锋在进攻，可是这也是你的真心话，只不过他站在盲点上，所以他没有理解你话的真正涵义。但是他说话时就处处防备，而不像他所说的一个父亲见到想要认回去的亲生女儿的心情。人的每一种行为会有情感上出发和着陆点，他既然抱着‘父女相认’的行为目标，可是却没有相应的情感体验，防备太重就一定有不妥。真正爱女的亲生父亲哪里会因为从未见过的亲生女儿的言语进攻就处处防备？他心理上本能地在防备什么呢？欧阳正雄再老谋深算，这种心理反应和微表情是掩盖不了的。”
    宋奕昕睨了他一眼：“呵，不愧是读过心理学的，你该不会是常常用来对付我吧？”
    许嘉言看了看旁边，说：“我是读商科的，只是选修了一点点……”
    “剑桥的心理学学士学位是充话费送的？”
    “那个，尔俊回来了，欧阳正雄走了吗？”许嘉言忙朝赵尔俊走近一步，拉开话题。
    赵尔俊根本就不想理会外表高冷实则腹黑、抢女人不择手段的情敌，要不是今天的事可大可小，他也不想招呼他。
    “他要是没有走，你要请他吃饭吗？”
    “……”
    宋奕昕说：“赵总，谢谢你，又给你添麻烦了。”
    赵尔俊顿了顿说：“你给我的麻烦，我也没有办法计算。”
    宋奕昕轻轻点了点头，赵尔俊说：“那么现在你得了什么结论？”
    宋奕昕说：“我得出结论，欧阳正雄跟我的亲生母亲应该并不熟，所以他连谎言也没有编得生动。而他这样的人做事怎么会这么不周全呢，看来他可能根本没有见过我母亲，否则他会找到她，然后编得完整一点。”
    赵尔俊蹙着眉：“他真会为了救女儿谋害你？不会是因为和你父亲感情好，怕你伤心，所以……”
    “多少人会为了怕侄女伤心去装她的父亲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无业落迫的小姑娘，在他心里我会那么脆弱到不能接受亲生父亲已经死了吗？”
    许嘉言说：“逻辑上排除了所有的动机，不管这个结果有多难接受，但它就是事实了。我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现在相信昕昕的直觉。昕昕很危险。”
    宋奕昕道：“我暂时没有危险，他背后还没有做好准备。”
    要准备弄死她再做心脏移植手术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不然他当初不会再她被接到欧阳家半年后才打算下手。
    赵尔俊道：“一个秘密阴谋被人猜中后，危险系数就大大降低了。”
    许嘉言道：“那么，你既然无法从他身上查到你母亲的信息，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他摊牌？”
    宋奕昕笑道：“让他多白白操心些时候。欧阳正雄这样的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居然要想方法设法认我，还要跟我一个真演员飙演技装好爸爸，想想都开心！”
    赵尔俊：“宋奕昕，你要骗人……”
    宋奕昕耸耸肩，说：“那么难不成你以为只有男人会骗人吗？”
    许嘉言说：“你骗过我吗？”
    宋奕昕哼哼，说：“你有骗我吗？”
    “感情上我绝对没有骗过你。”
    赵尔俊冷声道：“别在我面前打情骂俏。”
    宋奕昕也一脸的尴尬，才说：“赵总，打扰你一整天，不好意思。”
    他们想要偷拍监听，去外面的茶馆肯定不合适，如果让欧阳正雄去她住的房子，让他更了解她的真实生活，那绝对于增长危险。
    昨天问了赵尔俊，欧阳正雄没有提过许嘉言，宋奕昕猜他还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因为如果欧阳正雄知道了，他可能会忌惮许毅成生疑她是欧阳正豪的女儿，许毅成可是当年很熟悉欧阳正豪的人。
    赵尔俊说：“反正你对我只有这种话。”
    宋奕昕脸上有些臊，许嘉言眯了眯眼睛，说：“既然知道打扰了，那我们不要再厚着脸皮打扰下去了。”
    赵尔俊冷笑一声，宋奕昕暗想：今天为了对付欧阳正雄，确实对赵尔俊不厚道了，把许嘉言往他家里带。
    她得更努力为他赚钱才行，他要她帮着捧谁她就捧谁。
    宋奕昕于是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赵总，我会好好演《宫弈玲珑传》的，为了上镜我现在一天敷三四张面膜，就为了白回去。”
    她个人的喜好在知遇之恩比起来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赵尔俊眼神落寞，克制着自己，淡淡嘱咐：“好好念书，女孩子多念点书就是不一样，年轻时别老想着约会恋爱和玩耍。”
    宋奕昕说：“我知道……其实我在学校里过得跟和尚似的。我和同龄女孩相比应该不算贪玩吧？”
    见赵尔俊对着宋奕昕的眼神、姿态，许嘉言到底不是非常舒服，走过去说：“赵尔俊，跟你说谢字就太轻了，往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打个招呼就是了。”
    赵尔俊说：“奕昕是我旗下的艺人，我和她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许嘉言还要表明一下立场，宋奕昕根本不想让两人再同场了，忙拉了许嘉言一下，说：“你先去停车场开车，我一会儿下来。”
    许嘉言虽然被打断，但她这吩咐也是内外有别的样子，于是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宋奕昕见许嘉言走了，才说：“赵总……”
    “你喊王承勋哥，直接叫许嘉言的名字，可是从始至终都叫我赵总，改都改不过来。”
    宋奕昕抿了抿嘴，微笑道：“也不是，因为你是公司的ceo，总以在人前要竖立你的威信。”
    “那王承勋也是董事。”
    “他就是那样的人，我心里没有多尊重他。”
    “我不要你这样尊重我。”
    宋奕昕尬笑，又说：“我这件麻烦事反正就这样了，在欧阳正雄身上也榨取不到我生母的消息，我玩玩他也就算了。”
    赵尔俊蹙眉：“你想耍欧阳正雄，这是在刀锋上跳舞。”
    宋奕昕说：“我不耍他，我在他眼里也是鱼肉，所以，有区别吗？”
    赵尔俊说：“当秘密不再是秘密，欧阳正雄不会轻易下手的。倒是你耍他的事真相大白，他用别的手段报复你，你该如何？”
    宋奕昕说：“他是房地产起家的，不是娱乐行业的人；我国也不是韩国那样的财阀主导的国家。他还能在娱乐业和科教界全都封杀我吗？又不是在拍无逻辑的言情剧，大佬一句话就全社会都没有人敢请我工作了吗？大佬的格局要是那个样子的，财富怎么积累的？”
    赵尔俊也不禁莞尔：“乐观是好事，不过你万事小心。”
    宋奕昕点点头：“那我走了。”
    ……
    欧阳正雄坐在自己的“御驾”迈巴赫后座，心头阴郁解开了领带和衬衫的风纪扣子，做深呼吸。多少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人这样怼，一个小辈有这样的骄傲和气场，也是让他刮目相看。
    正豪，我跟你之间，既生瑜何生亮，我终是在这天下求得了生机，而你早入黄土。可是你女儿要比我女儿强吗？
    本来你女儿能这么优秀，我承了你的情活到现在我也高兴你后继有人，可是我只有珊珊一个女儿，她什么都不懂，那么纯洁善良，有些事只有我这个做父亲的做到底了。
    欧阳正雄回到家后，遣开了下人，跟欧阳太太在饮茶室细聊，夫妻俩的目标是一致的。
    欧阳太太听了经过之后，不禁恼了：“好贪婪的女人！这是狮子大开口吧！这丫头在穷人堆里长大，没有见过钱，才这样贪得无厌！”
    欧阳正雄眯了眯眼睛，说：“也未必是贪，她让人的感觉……很特别。”
    欧阳太太说：“正雄，没有别的办法吗？现在既然已经确定她的身份了，找人……”
    欧阳正雄摆了摆手，说：“你是妇人之见。如果珊珊可以不知道真相，今后没有心理负担活着，不是比什么都好吗？而且近年风声紧，方老板他们都全部收缩业务，听说那艘船都开到菲律滨去了。如果冒险那样做，一旦他们被国际刑警追踪到，我们的事都泄露出去，那就一切都难挽回了。”
    欧阳太太气不过：“难道就任那丫头敲竹杠？”
    欧阳正雄心里也纠结，大集团的股权变动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为了之后能顺利一点，他不想那么多人关注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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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0章 太受欢迎
    夜幕降临, 宋奕昕穿着银灰色的小西装和短裤秋季套装, 拿着黑框眼镜正要下车, 许嘉言拉住了她的手腕。
    他深吸了一口气, 充满着眷恋：“说好，星期二或者星期三一起吃晚饭。”
    宋奕昕轻笑：“但我只有吃晚饭的时间。”
    他倾身拥住她，宋奕昕伸手抚着他的俊脸, 目光也温柔了许多。
    “别在学校欠风流债。”
    宋奕昕说：“那不一定, 听说我的粉丝挺多的，我有什么办法呢？”
    许嘉言重重吻了上去，他的吻越发狂热, 掩饰不住深切的情感和焦躁，年轻情侣唇齿交缠，终于松开, 他气息粗重喷在她脸上。
    “昕昕, 我们结婚吧。”
    宋奕昕睨着他：“你想啥？我才几岁？”
    许嘉言说：“去香港注册，你年龄是符合那边的规定的。”
    香港注册结婚并不需要一定是当地人，只要提前申请并提供资料就好了, 就算不符合大陆的结婚条件, 也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宋奕昕说：“艺人结婚身价就降了。还有……你这个样子也敢跟我求婚，司马昭之心, 我才不上当。”
    宋奕昕说着, 轻轻哼了一声，美目早已洞晰了一切。
    许嘉言也觉得尴尬，理智上来, 发现这一点都不浪漫，宋奕昕会答应他才怪。
    她推开他下了车，他忙跟下车去帮忙提出后备箱的行李，却没有送她进校门，怕被人拍到。
    欧阳正雄还要准备再出招，她也要继续她的校园生活。
    宋奕昕背着背包，拖着行李进了也靠近学生宿舍区的校门，这时正是晚饭之后，林荫大道上人来人往，相当热闹，让她回想起了“庄周梦蝶”一世的求学时光。
    宋奕昕到了宿舍的时候只有张悦然还在，明天就要正式上课，晚上要去教室集合发书。
    国外的大学通常要学生自己拿钱去指定地点买，并且很贵，但是国内的大学就方便多了。
    宋奕昕于是只放下行礼箱，拿了一个大提包跟她一起去教室了。
    正在路上时，又遇上了几个同院系的女生，看到宋奕昕时都挺热情的。
    一个女生笑着说：“宋奕昕周末不在学校是错过了，好多男生候在女生宿舍区外面，就想见你呢！”
    宋奕昕怔了一下，说：“不会吧？”
    那女生道：“你不信问悦然呐。”
    宋奕昕笑道：“一时新鲜罢了，我跟大家一样也是新生。”
    那女生说：“我们学校的校花要易主了。”
    宋奕昕淡淡一笑，没有接话，这类话题她不好直接参与讨论。
    大明星一进教室，甭管男生女生，目光都往她看来，眼睛看得发直。一身秋季的西装小套装穿在她身上是这样赏心悦目，干练、俏丽、冷艳、青春兼备，她优雅的身材线条和大长腿都展露出来。
    方祁超偷偷看着女神，不知不觉发了呆，就见有男生上去打招呼了，她只淡淡颔首。
    却有一个别班的男生突然闯进教室，只见他跑到宋奕昕桌前，激情难抑制的样子，说：“宋奕昕，i love u！”
    宋奕昕一脸的尴尬，旁边的学生们还看好戏，那男生见宋奕昕没有说话，又说：“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宋奕昕淡淡道：“不能。请回去专心念书吧。”
    那男生又说：“我好好念书，以后赚很多钱来养你，我会宠你，不用你做家务……”
    宋奕昕微微蹙起秀眉，淡淡说：“我自己会赚钱，不用人养。我本来就没空做家务了，我自己请得起佣人，不是因为任何人才不用做家务。”
    大家都在看戏，纷纷赞叹，那个男生说：“那你有什么条件你说呀。”
    “没有什么条件，我喜欢的就好。”
    “是不是嫌我不够帅呀？”
    “你帅不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来学校念书的，请不要用这种事打扰我。”
    “宋奕昕，你是不是喜欢王承勋？他是花花公子，对你不会有真心的……”那男生居然趴在宋奕昕桌上，把她吓了一跳。
    方祁超忽然走过去，把那个男生拉了起来，说：“你不是我们班的，不要骚扰我们的同学。”
    那男生挣开了方祁超的手，正当大家以为他要骂人时，却见他对着方祁超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我求求你了！我拜托你了！我对宋奕昕是真爱！我今生都不会爱上别的女生了！”
    “我求求大家了，不要阻止我！”
    宋奕昕来学校之前还很自信，觉得堂堂青花大学没有死缠烂打的男生，大家会专注自己的学习。但是人性是普适的，青春的荷尔蒙也是普适的，智商和考试能力超越平均水平的人在青春期里也会做傻事。或许是她“庄周梦蝶”的那一世美得没有这么夸张，虽然有很多人追，但是没有遇上这样的奇葩事。
    宋奕昕本来是装无辜躲在人身后好，她怎么说也是明星，少说少错。
    但是她实在看不过去了，宋奕昕说：“别人跟你好好讲话，你鞠什么躬？你委屈什么？”
    那男生说：“宋奕昕，你可怜可怜我吧，当做慈善……”
    宋奕昕听了不禁翻白眼，说：“这种慈善是不可能做的，你死了这条心，别打扰我念书。”
    那男生说：“宋奕昕，王承勋只不过有钱……”
    宋奕昕表达清楚态度也是一片好心，想让这个陷入自我的青春情/欲陷阱的男学生奋发读书，只不过她高估了人性。
    “宋奕昕，我们一起奋斗……”
    宋奕昕只有走开一些，方祁超和班上的几个男生拦住了他，推着他出了教室。
    宋奕昕松了一口气，理想的清清净净的学生生涯是不存在的吗？
    ……
    大一的课程比较中规中矩，大学英语、本校高数、计算机、政治、体育课等公共必修课也都排上课程，还紧密地排了“细胞分子生物学”、“神经生物学原理”等四门主要基础课程，都是要在这个学期内拿到学分的。
    大一的实验研究机会不多，就算有更多的是在老师的示范下做观模，注重实验操作的课程多在读好基础课程后开设。
    这对宋奕昕来说相当于重读一遍理论课，等过了两天新鲜劲后，她上课的时候有几分百无聊赖了。
    好在借书证办下来了，她可以从图书馆借自己感兴趣的前沿书籍出来啃一啃。在大学课堂上，只要不影响老师上课，一般是没有人来管她私下里读什么书的。
    星期三下午，上完了体育课，她与赵尔岚汇合一起去社团招收的地方瞧瞧，只见学校各大社团都在热烈地招收新成员。
    “宋奕昕！宋学妹，来看一下，我们话剧社最适合你了！过来交流磨练一下演技呀！”话剧社的摊子上，一个大二的学姐冲她喊道。
    听到第一个人喊着“宋奕昕”，其他社的成员都看过来，发现了明星学妹。大家都知道这个学妹不仅仅是明星，还是天才，技能明显高过别人的天才在哪里都是刚需，大受欢迎。作为学姐学长，他们也并不嫉贤妒能，通常是同年级的人会存在竞争。
    “舞蹈社！舞蹈社！宋奕昕来我们舞蹈社吧，元旦汇演可以让你跳主舞！”
    “音乐社最好了，我们的社员会创作哦！你要出唱片需要新歌吗？”
    “来我们外语社！我们这边有许多国际学生，打开你的视野！”
    “来数学社！不来这里是浪费天分！我们一起探讨最新的数学发展成果！”
    过不一会儿，宋奕昕身边居然围着好几个学长学姐，大家热情邀请她加入社团。
    赵尔岚帮忙收了传单，说：“各位学妹，我是管理学院的大四生赵尔岚，也是宋奕昕的经经人，我们奕昕会考虑的，给奕昕一点时间，好吗？大家先都去忙吧，散了吧！”
    暂时打发了大家，赵尔岚拿着一叠的传单给她：“你选吧，上大学了，大一时总要参加一个社团的，不然履历也不完整。一些国外名校招研究生时很看重社团履历的。”
    学霸宋奕昕那一世参加的是吉他社，不过她今生当了艺人，出去工作常常要表演唱歌，在学校里还要做这个，岂不是太无趣了？
    两人走到了体育社团聚集区域，又是一阵热闹，除了社团的人来招募之外，还有同是新生的校友围上来。
    宋奕昕突然看到了“花剑社”，不禁心中一动，她自从“重生”以来没有使上过“庄周梦蝶”学霸一世的这项技能，因为没有时间。
    在学校里天天读书未免闷了，对抗竞技和辩论一样最能激发她的潜能，她对自己的要求很严，遇上强劲的对手时，她会提升得更快，精神也更加饱满。
    宋奕昕走到“花剑社”摊前，拿起传单一看，上面写着社团的建立与发展，现有的成员，还有社团的活动计划。
    “宋学妹，有兴趣吗？加入我们吧，学一样新技能也很有趣的……”
    宋奕昕说：“行，我填表吧。”
    “真……真的？”那位学长觉得自己还没有好好的展示三寸不烂之舌，难以置信。
    宋奕昕挑了挑秀眉：“我不符合你们的条件吗？还要面试考问吗？”
    “不用！快快填表！”
    第121章 不按套路
    宋奕昕加入了花剑社, 这也引得许多新生报名花剑社, 让现任的社长及骨干们花费了很多时间来挑选新成员。青花大学里更多是中产以上家庭条件的学生, 多多少少都学过才艺, 但是花剑在国内还是相对冷门的。
    中小学生小时候多学钢琴、吉他、小提琴、芭蕾、国标、跆拳道、剑道之类的才艺。这时许多学生报名也只是怀着看美女的心情。社团也只录取了四分之一的报名者。
    社团还来不及开始举办活动，国庆节很快就要到了。当许多人外出旅行时，宋奕昕却要赶着去hd影视城拍戏, 乘坐9月30日晚上飞过去。
    许嘉言亲自送她和赵尔岚去南方, 还带着三个保镖和一个助理。
    从前宋奕昕去拍戏都是轻装上阵的，只这一回排场有些大。许嘉言相信欧阳正雄对她不怀好意就十分担心她的安全问题，正因为欧阳正雄现在还没有出牌, 所以更要小心。
    赵尔岚坐在餐桌前，看着对面的情侣，叹了口气：“我道奕昕的男朋友是谁, 原来是许家大少。也难怪劝也不听……”
    能在情场上胜了大哥的人绝对不多, 小姑娘家家的会更喜欢许嘉言也不奇怪。
    宋奕昕说：“嘉言让助理订了酒店的，开销不有剧组负担。”
    赵尔岚说：“这样最好，如果你让我去和剧组谈这些人也要剧组报销, 我还真不好意思开口。许大少的长假就用来陪你在剧组呆着吗？”
    许嘉言微微一笑：“我就算去度假, 心也不在。我能陪她的时间也不多，她去念书时我不能陪, 现在我既然不太忙, 就陪一陪。”
    赵尔岚说：“你们也不怕传绯闻。”
    宋奕昕笑道：“剧组内部一般允许素人拍照的，行内的人不会多说什么。否则网上早就漫天的八卦了。”
    赵尔岚说：“现在的狗仔是很厉害的，你去拍戏没有过多久就会被盯上。”
    宋奕昕无所谓：“明星有绯闻不是更红吗？传就传呗！我还和王承勋传过这么久的绯闻, 只要我没有承认，都不能实锤。你和郑导演、韩制片接过头后，明天你也可以回京，或者出去度假，不能蹲在剧组。我一个人在剧组也习惯了。”
    “你是怕我当灯泡吧。”
    “没有，我不是恋爱脑。”
    “你还不是吗？绯闻都无所谓了。”
    许嘉言道：“人岂能因噎废食？我就算不陪她，她也和王承勋传绯闻呀，我就算被人看到，最多是她变成和我传绯闻。她不能在人前承认我，我也接受，这一行不承认的人太多了。”
    赵尔岚无言以对，所谓棒打鸳鸯是手里有棒还有钱，对方没棒又没钱，现在是对方有钱不怕棒，那是很难打痛对方的。
    ……
    国庆节时，欧阳正雄正准备寻时间和宋奕昕再见一面，可以商谈财产转蹭的事，可是一问赵尔俊，她没有时间相见，外出拍戏去了。
    欧阳正雄每一次准备好能感动自己的剧本，可是对方都是不按套路出拳的，让他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这就好比，他得到了不用自宫的《葵花宝典》在华山思过崖上修炼十年，练成了武功天下第一下山去准备称霸江湖。可是下山之后发现已经进入工业时代了，江湖没了，天下根本就不是武功说了算的。武功高强，行，去当保安吧！
    欧阳正雄能不郁闷吗？
    欧阳正雄没有成功约到宋奕昕，欧阳太太却已经和放假的欧阳珊珊交代好了。按照欧阳正雄与欧阳太太计划，当然是要把人接回来生活一段时间，上演“慈父”的剧本和“最佳大妈妈”的剧本，再让宋奕昕认祖归宗上他们的户口本，改回原名“欧阳奕昕”。
    之后的事才方便行事，因为她既然是欧阳家的人了，她的日程就更好掌握，连她身边的人也尽可由欧阳正雄安排。只要引她签了捐赠志愿协议，过个一年半载就可行动制造意外，她成植物人或者眼见无药可救时，“亲生的慈父”就可以“忍痛”决定拔氧气管，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把她的心脏移给大女儿。因为都是他的女儿，欧阳珊珊自然有得到捐赠心脏的优先权。
    欧阳珊珊听了欧阳太太说的“真相”后出神许久，眼中闪着盈盈波光：“难怪我们这么像，原来……她是我的妹妹！她流落在外吃过很多苦，所以才不想认我们吧。”
    欧阳太太说：“我们以真心换真心，欢迎妹妹回家来，她一定会感动的。”
    欧阳珊珊看着母亲，说：“她……到底不是妈妈的女儿，妈妈不介意吗？”
    欧阳太太慈祥地微笑：“都过去十八年了，还计较什么呢？你爸爸当年要是更喜欢她的妈妈，就不会为了我们拒绝她了。我爱你爸爸，他愿守着我们母女，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你爸爸的骨血，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的。你也要好好关心妹妹，好不好？”
    欧阳珊珊什么都不知道，只当这是欧阳正雄与欧阳太太的真实想法，以为他们真的想要给宋奕昕父母之爱，让她来家里当二小姐。
    欧阳珊珊原本是把宋奕昕当知己的，因为她把她当作正常人，欧阳珊珊知道是非善恶，她一直当一个听话的乖乖女。宋奕昕忽然成了她的妹妹，自己的家也要被她分走一半，她竟然生出一些落寞的感觉来。
    事业、男人方面，她已经输得很狼狈了，现在连家都要输了吗？
    欧阳珊珊心中排斥，她想要防守自己最后的阵地，可是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口自己不想要妹妹的话。
    欧阳太太抚着欧阳珊珊的发，说：“珊珊，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是家里多一个妹妹，不是更热闹吗？你在爸爸妈妈心中的位置是不可取代的，你不必担心妹妹回家后，我们就会忘了你的。”
    欧阳珊珊不禁心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有病，所以就算她长得和宋奕昕一样美，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让嘉言哥动心；是不是自己有病，所以连爸爸妈妈都已经找好了替代她的妹妹。她不知能活多久，如果她只能活两年，欧阳家总要有继承人的，那时候宋奕昕就完成了她渴望的梦想：欧阳家的大小姐与许家的大少联姻，一生美满幸福。
    为什么？为什么你夺走了嘉言哥还要来夺走我的家？是不是我的一切，你都要夺走？
    一直以来，那种知己之感与夺走心上人之怨在欧阳珊珊的心中达到了一种平衡，她还聊以自慰地想，许嘉言是喜欢她的相貌的，所以找一个像她的女友。因此，她能正常地工作生活。
    这时候，突然的消息打乱了她心中的平衡，她竟是极难接受。
    欧阳珊珊说：“妈妈，她不是你女儿，可以不接她回来吗？”
    欧阳太太说：“你们不是朋友吗？”
    “我……”欧阳珊珊又说不出口宋奕昕是许嘉言的女朋友，抿了抿唇，说：“我只想和她做朋友，不想和她做姐妹。我一时之间，难以接受。”
    欧阳太太心疼女儿，可是她又不能明说：我们都是为了你呀，不然谁要接那贪得无厌的野种来家里！
    ……
    欧阳珊珊有心事，也找不到别的真心人陪她，最后找到了景曜吃饭。
    欧阳珊珊便将欧阳太太跟她说的“真相”都倾诉给景曜，景曜瞠目结舌。
    欧阳珊珊说：“令人难以置信，是吗？”
    “她……宋奕昕是你爸爸的私生女？”
    “对呀，私生女，可是妈妈像是遇上了另一个亲生女儿一样，等不及想要接她回家。爸爸是什么态度，不用说也知道了。他们没有想过我的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办。”
    景曜柔声道：“慢慢来，这对你来说太突然了。”
    欧阳珊珊低下头，幽幽道：“可能我没有办法接受呢？如果宋奕昕只是朋友，我能忍受她和嘉言哥在一起。可是如果她成了欧阳家的二小姐，我好像接受不了……景哥哥，我是不是很坏？”
    景曜说：“这是人之常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欧阳珊珊抿了抿嘴，说：“我也只能和你说，原来我觉得我可以支撑下去的。可是这个消息对我的打击太大了，好像把我一切的支撑都打碎了。我一直觉得是身边的人限制我，让我不当个正常人，原来当正常人是这么累的吗？我突然有一刻，好想像乌龟一样缩回龟壳里，不想面对这些。”
    欧阳珊珊落下一滴泪，又连忙擦去，景曜不禁心疼，说：“你可以和你爸爸妈妈谈一谈，让你准备好后，再与宋奕昕相认；或者你不想看她住在你们家，你也可以说。宋奕昕一边念书、一边拍戏，她还有宋家的弟弟，其实不可能在欧阳家长住的。所以你这个要求本来就不是很难达到的事。”
    欧阳珊珊说：“重要的根本就不是宋奕昕住哪里，你明不明白？”
    景曜眉头微蹙，他是没有弄明白。
    欧阳珊珊忽然崩溃，声泪俱下，说：“重要的是，宋奕昕……她……她偷走了我的梦，我梦里的一切！我可以接受别的现实，但是她不能偷走我所有的梦！宋奕昕只差成为欧阳家的二小姐这一点了，她成功了，我的梦就全被她占去了。你明白吗？”
    景曜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珊珊，不会的，不会的。”
    欧阳珊珊说：“嘉言哥喜欢她，我没有办法，我承认她比我适合。可是欧阳家是我的，爸爸妈妈是我的，我不想和她分享这份幸福与荣耀。她已经拥有那么多了，为什么要来和我争？这是我唯一胜过宋奕昕的东西了。我若‘全军覆没’，我该怎么维持我的尊严？”
    每一个社会人都需要自己的立身之点，欧阳珊珊因为身体关系，她的立身凭仗就是欧阳家。她在面对爱情的挫败，面对着情敌的胜利时，还可以凭借优越的出身和父母双全在贫寒孤儿出身的宋奕昕面前挺直背脊。
    如果在这一点上，宋奕昕和她平等了，她便不知道如何有尊严地面对在其它方面全胜了她的情敌了。
    第122章 无意之恶
    因为欧阳珊珊候不想回家, 又不知去那里, 景曜只好陪她, 安慰了欧阳珊珊老半天。眼见天也黑了, 欧阳太太打电话过来，欧阳珊珊才答应回家去。
    景曜送了欧阳珊珊回家后，他也难免有了心事, 珊珊把什么都和他说了, 他还能为她做什么呢？
    景曜思索一会儿，打电话给许嘉言，却听许嘉言说这时候他并不在京城, 景曜只好又打给了表哥赵尔俊。
    赵尔俊正因为新剧筹备、新练习生、筹备演员练习生选秀节目的几桩要事忙得没有假期，这时也才刚刚和新剧合作方应酬完。
    赵尔俊在回家路上接到景曜的电话，听他说想找他喝一杯, 便说：“我现在不想去酒吧, 你要不来我家坐坐。”
    景曜到时，赵尔俊刚刚冲了澡，换了居家休闲服, 便和景曜在次厅坐坐。
    赵尔俊知他有司机送来, 就取了一罐啤酒给他，说：“《名剑风流》的后期特效做完了？你们公司不用加班吗？”
    景曜叹道：“交代过后不用亲力亲为吧, 具体的事有技术员负责, 我只看成果符不符合我的要求。”
    赵尔俊叹道：“我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
    景曜笑道：“你每次都是过亿的大生意，跟我这又不一样。”
    后期特效上的钱有几千万也顶天了，这回的《名剑风流》总投资有1.7亿, 后期特效的经费预算有4000多万，在国内电视剧界已是非常大的特效经费了。
    有些剧的经费预算真的可以叫做“五毛特效”，景曜干这一行，非常清楚。
    赵尔俊忽然叹道：“我这么努力赚钱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真的快乐吗？喜欢的女人也不喜欢我，这算成功吗？”
    赵尔俊也知道景曜的苦恋，所以对着他没有压力。
    景曜睨着他，顿了顿才问：“你就这么喜欢宋奕昕吗？”
    赵尔俊深吸口气，说：“我就是想得到她，可是我又不能强迫她。”
    景曜说：“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会推荐她来你这里。我以为你见过的美女多了，她只是一个底层的小姑娘。”
    赵尔俊说：“我并没有怪你，也没有后悔认识她。”
    景曜斟酌一下，说：“表哥，奕昕是欧阳正雄的私生女。”
    赵尔俊目光一深：“欧阳珊珊跟你说的？”
    赵尔俊知道欧阳珊珊在他那上班，但是赵尔俊并不知道欧阳珊珊是被欧阳正雄骗了，还是她也是阴谋的参与者之一，这关系的可不是欧阳正雄的命，而是她的命。
    害死情敌还能救自己的命，真的不要用这样的事来考验人性。
    就算对着一个善良的人，也不要出这种残酷的考题。
    景曜说：“珊珊并不开心，她不想欧阳家认回奕昕。”
    “她居然不想？”如果不认回奕昕，欧阳家怎么给她顺利做移植手术呢？国内的医院想要做这种手术都要合法的程序吧？
    景曜道：“她怎么会想？奕昕跟许嘉言恋爱，珊珊做到不恨她已经胜过很多女孩子了。难道还要被宋奕昕抢走家吗？”
    赵尔俊说：“宋奕昕也不想当她的亲妹妹，这一点，你可以让她放心。”
    景曜奇道：“她……不想吗？听说欧阳家正要接她回去。”
    赵尔俊冷笑：“人家来接，她就要巴着去吗？”
    赵尔俊对着所有女人都是自负的，唯有对宋奕昕有一分自卑，真的喜欢一个人就会推高心上人，放大自己的缺点。
    她是年轻的、坚贞的，而他大她十一岁，还千帆过尽。
    人家一个小姑娘不喜欢睡过太多女人的男人也是人之常情，就像一个男人也不喜欢娶爱玩的女人当妻子一样。
    景曜说：“如果她不想，那也好。本来我还想请你帮忙劝劝，让她考虑一下珊珊现在的感受。”
    赵尔俊冷哼一声：“欧阳珊珊反倒是先委屈上了，那一家都是什么人呀。”
    景曜不解，说：“奕昕已经夺走了她喜欢的人，奕昕从前虽然贫寒，但她现在已经拥有很多了。奕昕现在也不缺钱不缺人爱，不必非要回欧阳家再夺走珊珊仅剩下的东西。”
    赵尔俊冷笑：“虽然宋奕昕不喜欢我，但是我不得不说，我的眼光可比你好多了。你这些年为了这样一个女人，都在虚耗光阴。”
    “你什么意思？”
    “你喜欢的女人，单纯善良却引出让人齿冷的恶事。如今还来想着自己所能继承的欧阳家的那些东西，也不想想宋奕昕瞧得上吗？”
    景曜说：“宋奕昕夺走自己姐姐喜欢的男人，这很高尚吗？珊珊做错什么了？宋奕昕只是私生女，有你说的那么高尚吗？”
    “她也是你的朋友，你不了解她是什么人吗？我虽然讨厌她跟许嘉言在一起，但也知道那不叫‘夺走’，如果许嘉言睡过欧阳珊珊，我会输给他！？他不就是凭着‘坐怀不乱’这一点来迷惑小姑娘吗？小姑娘就爱他那一套。”
    景曜喝了一口啤酒，说：“是你突然用这么严重的词来评价珊珊。”
    “呵，我那还是轻的了。如果你要是知道真相，你就无话可说。”
    “什么真相？”
    赵尔俊顿了顿，说：“这不需要我一个外人来说，他们姓欧阳的人的事，他们自己做决定。”
    景曜说：“我好好找你商量，你说话只说一半，让人摸不着头脑。”
    赵尔俊虽然栽倒在宋奕昕身上，同样爱而不得，但是他觉得自己比景曜要聪明理智多了。
    “你也别掺和了，你也不想想，多少年了，人家就把你当备胎，连备胎都不如。我见过的女人多了，欧阳珊珊不是坏女人，但是这类女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喜欢的那个狠心的女人，跟我说心有所属后，她从不主动找我，连公事都只会找尔岚。心有所属的女人明知道另一个男人喜欢她，还会单独主动找他，潜意识里都会有利用的心理期待，这不算恶，只是一种利己的本能。宋奕昕能克服这种本能，所以她是女人中的极品；欧阳珊珊这么多年来怎么样，我看得很清楚，她长得再美，也只是很普通的灵魂。”
    景曜怒道：“珊珊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贬低她？”
    赵尔俊说：“这都多少年了，要不是她时不时会主动找你，病了要你去看看，你至于十年耗在她身上吗？”
    赵尔俊见多识广，有他独特的三观，他觉得真正出众有格调的女性灵魂，怎么会十年不接受却也不推开一个真心喜欢她的好男人。
    宋奕昕那个狠心的女人态度够清楚了，他对她有知遇之恩，她会好好工作报达，别的就让他不要期待。只是他不知哪根筋搭错了，越虐越爱，她越不主动找他，他心中越觉得她好，各方面都万中取一，他一时难以自拔。
    但是理智的赵尔俊也并不觉得如果宋奕昕和别人结婚后，自己还会一辈子沉于其中。他的世界观是很现实的，世界上的一切，包括爱在内，本来就是在变化的。
    赵尔俊说：“我是为了姨父姨妈才劝你，这样下去不行的。你知道他们有多操心你吗？”
    景曜答不上来，赵尔俊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你管好你自己吧。”
    “我行，我至少……会积极的活着。”
    ……
    欧阳珊珊回家后也闷闷不乐，欧阳太太发现后开导于她，她还是说出不要宋奕昕回家的话。
    欧阳太太还要再劝，欧阳珊珊泪流满面，说：“我不能接受！我已经接受了很多现实了，我不能再接受宋奕昕是我妹妹，我不能接受她进我们的家门。不行！”
    欧阳太太又不能和她明说，因为珊珊单纯的像个孩子，如果知道这样的计划后，她将来又怎么能轻松的活着？
    欧阳太太说：“珊珊，她不会取代你的，你是独一无二的。其实爸爸妈妈最爱的还是你。”
    欧阳珊珊终于被逼到绝境，说了出来：“你们让我怎么相信？宋奕昕……她……她就是嘉言哥的女朋友！你们明白我的痛苦吗？”
    “你说什么？”
    “我左右不了嘉言哥喜欢谁，我也无权阻止宋奕昕要不要接受嘉言哥的追求，我只能接受！但是我连拒绝她当我妹妹的权力都没有吗？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这个家，我不能连这个家也输掉。”
    欧阳太太看着泪流满面的女儿，自从知道许嘉言在外面交了女朋友，女儿病过一回，但是后来她都恢复了，展示出超越他们预料的坚强，他们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
    ……
    “欧阳奕昕”绝对不能留着！欧阳正雄知道许嘉言的事后心中就闪过这个念头。他们要尽快完成这个计划，为女儿换上合适的心脏。只要“欧阳奕昕”死了，生存权和心爱的男人都是珊珊的。
    本来欧阳正雄还对欧阳奕昕有一分的歉疚感，他觉得欧阳正豪是天生欠他的，但是“欧阳奕昕”没有欠珊珊，这时却被揭示“欧阳奕昕”这样欺负珊珊，他被勾起了执念之恶。
    ——欧阳正豪是他宿命的兄弟和相克之人，而他的女儿还要来克自己的女儿。
    第123章 找上学校
    宋奕昕演的贵妃是一个绝世美女加才女, 歌舞与文史俱佳, 是皇帝心目中的白月光。
    皇帝不但可以欣赏她的歌舞琴音, 每每遇上难题, 她都能从所读的史书上找到相似的典故，可以对皇帝有所启发，皇帝在生活上也离不开她。这样的出众美貌的女子进宫后为了爱情也多有隐忍, 皇帝心中更加敬重。
    到皇帝元后去逝, 皇帝本想立她为后，但是遭到太后和几个大臣的反对，就被立刻册为贵妃, 代掌后宫凤印。
    这种角色让宋奕昕这种女人很难有代入感，她并不觉得被皇帝高看一眼就是什么值得屁颠屁颠的事，但是为了工作, 只能收敛起她所有女霸王个性的锋芒。
    太后千秋节上, 后宫姐姐妹妹的机锋戏拍了五场，她又马上去更衣换造型，准备下面的戏份。
    宋奕昕也没有要求用独立的化妆间, 而是跟周雅纯共用的, 这时周雅纯也在旁边换造型。宋奕昕除了和皇帝的对手戏多，还未当上皇帝宠妃的女主角的戏份也多。
    宋奕昕来的这几天, 剧组几乎都在排上她的戏, 早就做好了行程规划，要把原著小说中的懿贵妃的重要情节全拍完。
    她对皇帝和卫玲珑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人物，她分别陪伴皇帝和卫玲珑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 在他们心中是不可磨灭的，也成了皇帝和卫玲珑亲厚相通的一个点。
    皇帝终于战胜了作乱的藩王，趁着这样的大喜事册封贵妃为后，但是她一直操劳太过，身体不好，偏偏这时还怀有身孕，就被荣妃、敏妃阴谋下了暗手，落胎留下病根不治。
    贵妃病重弥留之际如李夫人不愿见汉武帝一样不愿见皇帝，隔着帐幔听他说话道别。
    她说这一世她累了，有来世也不再相见。
    宋奕昕和剧组两天没有睡觉地赶拍，在终于在10月7日晚上十点，演完了内宫戏——“德懿皇后”病逝了，只要下周末去拍两天外景她就完杀青了。
    宋奕昕从“病床”上站起来，工作人员都在鼓掌，她还要赶着坐飞机回京城去上学。
    郑文杰笑着过来与她拥抱，还穿着戏服的周雅纯也过来抱了，说：“奕昕，你太厉害了，三天不睡觉拍完，演得真好。”
    宋奕昕微笑道：“你也好好演，别辜负郑导演的栽培。”
    郑文杰笑了笑，说：“从前也有演员七天拍两部电影的，你七天拍五百多个镜头也不相让呀。有这个速度，你要是能给我四十几天档期，也能主演。”
    宋奕昕笑着拍了拍周雅纯的肩膀，说：“雅纯演得不是挺好的吗？”
    郑文杰忙说好，周雅纯也没有这么玻璃心。
    赵尔岚来提醒她去换下戏服，卸去“病世”的妆容，她要赶飞机。
    宋奕昕才一一和主创工作人员握手阔别。
    宋奕昕就从车上一直睡到飞机上，从飞机上又睡到车上，凌晨三点半回到许嘉言的家，到了客房也不脱衣服，趴着就睡。
    许嘉言看她这个模样，心疼坏了。他陪她去拍戏多少还是怀着与她多相处的心，但是没有想到她一拍戏，为了赶进度就直接让导演地狱式的拍，七天里只睡了两夜。
    她在七天内不但拍了宫廷中所有的戏，还把特写镜头都拍了，省得后期要补拍扣图剪辑。
    许嘉言掩好她的被子，悄悄出了房门，他也没有上楼回房去睡，拿了毯子在客厅睡几小时，因为过几个小时就天亮了。
    ……
    竖日一早，大学校园，在林荫大道上，宋奕昕背着背包疯狂地骑车，这时候路上的学生已经不多了。
    迟到了，要迟到了！
    是李教授“细胞分子生物学”的课，这种主课旷课迟到可不是什么好记录。都怪京城早上大堵车，她不得不中途下了许嘉言的车，改骑共享单车。
    宋奕昕踩着点爬上教学大楼的楼梯，奔到门口时铃声已经停止。李教授正要开讲，看到她推门进来，被打断了。
    “对不起！”宋奕昕喘着气，微微鞠躬，然后快步走进教室，见到第一排有空位就直接坐下了。
    大学上课都是很快的，讲师针对最新研究的东西可能会有所展开，但是固定的知识，他不会照本宣科。
    上周四节课已经上了“细胞培养、细胞工程及转基因技术”，今天接着更进一步讲生命组成，糖类、蛋白质、核酸、脂类，掌握其分类、化学结构、性质等等。由于其类别诸多，这中间的记忆任务也不少，不过这些也都是学霸宋奕昕学过的内容。
    方祁超看着旁边的女生，难免心猿臆马，女生突然坐他身边的位置，他一边理智地知道她不可能有别的意思，可是另一面又难免自作多情。
    方祁超偷偷瞧着她，就见她翻开书，一边在自己的笔记薄上写着，他伸长脖子瞧了一眼，像是“知识树”一样的图。
    终于上完了两节课，他们又赶往上“大学英语”的教室，方祁超跟在女神背后，两节课坐在她身边，他竟然是一句话也没有跟她说上。
    所有他想到的话题都被自己推翻，总觉得他如果去骚扰一定会像那些追求她的男生一样被冷漠厌恶地拒绝。
    然后见女神突然进了一个门，门上一个女厕所的标志，他只好进了男厕所。
    忽然，一个哥们拍了拍他的背，说：“祁超，你偷偷跟着宋奕昕，想干什么？”
    方祁超一见是同班的王皓耳朵一红，说：“追星，不行呀？”
    王皓说：“你说宋奕昕会不会对你有意思？”
    方祁超一阵心跳，说：“人家是天才，还是大明星，那么多人追，干嘛要对我有意思？”
    王皓说：“你也是大帅哥呀！女生不就是喜欢你这样的吗？”
    方祁超说：“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帅哥，演艺圈中就不缺帅哥。”
    王皓却道：“宋奕昕又不是普通的胸大无脑的女明星，她自己是学神，娱乐圈中的男明星的头脑，她看得上吗？你有颜又有脑，家里也有钱，没准她还能看得上。”
    方祁超听王皓这样一说，心中难免欢喜，只是王皓提到他“家里有钱”时，他不禁神色黯然。方祁超并不知道父亲做的事到底有多丧尽天良，但是他也多少知道父亲涉及的生意有许多是有问题的，比如：走私、偷渡、涉黑。
    他想要远离那样的原生家庭，可是原生家庭的一切对他如影随行，他只是一个刚刚上大学的学生，许多事也只有妥协。这所大学里的大部分人都是中产以上家庭出身，这个年龄阶段的少年有多少人会有宋奕昕的坚毅和条件不需要家庭的支持就能得到好的教育资源呢？如果一味强调努力，其实是对社会不公平的视而不见，年轻人想要竞争是离不开家庭支持的。
    方祁超暗自落寞：他这样的家庭出来的人，哪有资格追求女神呢，是爱她还是跟她有仇呢？
    ……
    下午是两节政治课和两节体育课。
    大学的体育课是选修项目的，“学霸宋奕昕”一世记忆中选修了舞蹈，现在她就不选了。现在的宋奕昕是充分利用时间、尝试新事物的人，她是艺人平时学各种舞蹈的机会挺多的，而女生喜欢的健美操对艺人来说就更没有难度了，她根本看不上。
    于是她选了国球，因为她觉得能在国球场上还保持自信，内心是十分强大的。她的人生中也需要一点挫折来让自己戒骄戒躁，说白了她是来找虐的。
    她报了国球后，引来了系里的大一学生跟风，学生中的高手如云，大家也没有嫌弃她打不好，纷纷来找她较量。
    她又被对面的男生一个狂杀血虐，见他得意洋洋耍帅的样子，宋奕昕说：“我不跟你玩，我跟我差不多水平的人玩。”
    这些男生每次都想到她面前来耍帅，她还怎么提高？根本就没有接到球得到循序渐进的机会。
    那男生说：“那我让你呀！”
    宋奕昕说：“我不用你让，我水平到了再跟你打。”
    说着，宋奕昕拿着自己的球拍去找女生玩，原本她也是和女生们玩的，可是她所到之处，总有男生粘上来，最后把她的同伴挤走。
    那个对自己的球技很有自信的男生挠了挠头，说：“我还不能打得比她好吗？”
    在场的男生吁了一声，也有不少人看不怪他上场耍帅的样子，结果人家女神根本不吃这一套，别的男生也暗爽。
    宋奕昕上完了体育课，正要往食堂走，忽然方祁超跑过来跟她说：“宋奕昕，班导打电话给我说，何院长找你。”
    宋奕昕讶然：“何院长，他找我干什么？”
    宋奕昕是明星，她的学校的电话号码也时常不在线，否则会受到很多骚扰。
    方祁超是班长，班导师有事尽可找他。
    “他只说让我快带你过去，没有说别的。”
    宋奕昕说：“那好吧，我们走吧。”
    两人前往院系行政楼的何院长的办公室，楼下停着两辆劳斯莱斯，车旁而侍立着几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但是他们也没有多看。
    到了何院长办公室前，敲门进去，来开门的是班导师，只听见办公室里传来爽朗的笑声。
    何院长五十来岁的样子，中等身材，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笑容可掬，然后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美大叔坐在沙发上，旁边还侍立着他的秘书。
    那个衣冠楚楚的“美大叔”不是欧阳正雄是谁？
    张导师对方祁超说：“祁超，你先回去吧。”
    宋奕昕忙说：“方祁超，你在这等我，有个功课还想跟你讨论一下。”
    宋奕昕心头狂跳，她还以为他会因为那四分之一财产的事考虑很久，实在没有想到欧阳正雄这么快找到学校里来了。
    她的行程实在太紧，欧阳正雄除了从她工作上找到突破口之外只有从她的学校上找到突破口。
    张导师不知道说什么好，方祁超得到女神的邀约，现在谁也不能让他甘心离开了。
    何院长笑道：“宋奕昕也是我校的明星学生，能在我们生命科学院系念书，我们对她抱着很高的期望。”
    宋奕昕冲何院长道：“何院长好，不知道您找我有什么事？”
    何院长笑道：“欧阳董事长准备给我们研究院捐2亿人民币的科研经费，想让你一起出席仪式。”
    宋奕昕说：“欧阳先生好大的手笔。可是关我什么事？”
    何院长笑容凝固，但是欧阳正雄在之前已经说了他们“父女”的关系状况不好了，他还有心理准备。
    欧阳正雄慈眉善目的样子，说：“这些年慈善方面的事，爸爸做得不少，爸爸只希望能在你学习的领域里也能有所帮助，没有别的意思。”
    第124章 揭开真相
    宋奕昕道：“你不是我爸爸！七岁前我是个孤儿, 七岁后我姓宋, 我跟你没有关系。”
    欧阳正雄叹道：“奕昕, 爸爸当年真的是找不到你, 不是不管你。”
    宋奕昕说：“你捐两亿做科研，享有盛名的是你，跟我有毛线关系。我说过, 要么你转赠一半财产给我, 别的我不约。我可以把那四分之一捐了。”
    欧阳正雄蹙眉，但是仍然语重心长地说：“你是小孩子，你以为那是这么简单的吗？我同意就行了吗？整个集团十几万人要吃饭, 董事会上股权变动后，权力架构跟着要变，还有旗下那么些公司的股票也在变。股民们如果有损失, 你能承担吗？”
    宋奕昕说：“我为什么要承担？我没有让你来, 你不是我父亲，你很清楚。”
    欧阳正雄说：“亲子鉴定可以为证，你就是我女儿, 爸爸只是想带你回家, 不想你在外面受苦。”
    何院长也劝道：“宋同学，欧阳先生也是一片为父之心, 你也不要冲动。以前有什么苦都过去了, 一家团聚也是好事。”
    宋奕昕握紧了拳头，她的步骤居然被欧阳正雄打乱了，本来是想玩玩他的, 现在这样下去不行了。
    如果现在他扩大造势，站在高点，不说清楚，别人越来越会站他。
    事到如今，冒险就冒险了，否则到时候欧阳正雄都会成为盛世白莲花了。
    宋奕昕道：“我是你双胞胎弟弟欧阳正豪的女儿！知道我为什么念生命科学吗？因为我的亲生父亲欧阳正豪本科就在青花念的，二十五岁就获得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生命科学博士，三十岁就当上正教授了。我以他为目标，所以才来青花大学生命科学院。”
    欧阳正雄心中一阵狂跳，他一直以为她不知道，现在没有人知道。她怎么会知道？难道苏静送她去孤儿院时留下什么？但是他去孤儿院问过当年的“妈妈”，当年孩子身上除了一张照片和姓名之外，没有别的信息呀。
    何院长看向宋奕昕，说：“你说你是正豪的女儿？”
    宋奕昕看向欧阳正雄：“我的父亲是欧阳正豪，不是你。但是你们是双胞胎，如果我跟欧阳董事长验dna，那也是分辨不清楚的。我明明不是欧阳董事长的女儿，欧阳董事长为什么要误认我，我很好奇，所以第一次没有揭穿你。”
    欧阳正雄居然被当着何院长的面被揭穿了，面上差点挂不住，这时候他没有做好其它准备，可以说是触不及防，现在也做不到将错就错，强认女儿。
    幸而，欧阳正雄的心理素质非常人可及，他忽然长叹一口气，说：“奕昕，我原本只是不想你伤心，才想瞒着你。你从小没有亲人，大伯只是想要好好照顾你，也安正豪在天之灵。正豪是我双胞胎弟弟，我和他流着一样的血，你是他的女儿，那和我女儿也没有分别。”
    宋奕昕道：“多谢伯父高看，但是我可不想自欺欺人。伯父是社会名流，我本高攀不起，哪里敢妄认您做爸爸？我左右也长这么大了，现在也过不惯豪门日子，伯父还是不要挂念我了。您要捐多少钱做慈善请自便，将来我有本事的话自己会捐，没有本事我也不沾您的光。”
    何院长打圆场道：“奕昕，就算欧阳董事长是你的伯父，他认你当女儿也是念在正豪的份上，你们也是亲人，你不能跟你伯父这么说话。”
    宋奕昕知道现在跟这些不熟的长辈说欧阳正雄想要谋害她，他们只会当她是神经病，当她是不识好人心诽谤欧阳正雄。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说：“抱歉。伯父就算是一片好意，我心领就是了，但我有自己的生活，伯父就不要挂念了。”
    欧阳正雄心头大火，他小看了这丫头，他从来没有丢过这样的大丑，可是他面上还要笑出来。
    “你怎么说也是我们欧阳家的人，正豪有你这样的后人，我也为他感到高兴。”欧阳正雄又叹道：“你伯母也很惦念你，你看周末有空能不能来看看她，我们亲戚间一起吃顿饭。”
    宋奕昕暗想：看来欧阳正雄还是不肯放弃，只有接近她才能找到机会下手。
    宋奕昕说：“我周末没有时间，工作行程很满。伯父代我向伯母问好吧。”
    欧阳正雄知道这回败北，当爸爸的路已经不通，只能另外从长计议了，说：“既然这样，下回我和你伯母一起来看你。”
    欧阳正雄起身，优雅地扣上西装扣子，他在人员的礼仪着装素来十分严谨。
    他过去与何院长握手，仍然风度翩翩：“奕昕是正豪的女儿那跟我的女儿也没有什么差别，孩子还年轻，有些倔强，何院长和老师们要辛苦了。我会让我的慈善基金会跟贵院下面的研究所联系的。”
    何院长说：“我代表生命科学院感谢你了。”
    欧阳正豪状似亲厚拍了拍何院长的手臂，笑道：“我就先告辞了。”
    何院长笑着送欧阳正豪出门下楼，欧阳正豪的秘密乖乖跟着，也不敢乱插话。宋奕昕和张班导、方祁超跟在后头。
    上车前，欧阳正雄又把视线落在宋奕昕的身上，别人不觉得如何，但是宋奕昕只觉像毒蛇盯上了猎物一样，她是那个猎物，只觉骨子里发寒。
    欧阳正雄上车后，那种平易近人，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就收敛了，目光阴森森的，十分瘆人。
    现在最简单和安全的路已经断了，他一个没有当过她的监护人的伯父是没有权力同意让将死的宋奕昕换心给珊珊的。
    ……
    道路两旁的树木叶子泛黄，学生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宋奕昕像是失魂了一样。
    忽然一辆自行车猛得冲过来，横在她面前，一个陌生的男生看着她：“宋奕昕，大明星，约会吗？”
    宋奕昕回神，淡淡说：“不约。”
    男生呵呵，冲她旁边呶呶嘴：“绯闻男友吗？不怕被曝光？”
    宋奕昕转过头一看，离她不远也不近的正是方祁超，她才想起来。
    “是同学，什么绯闻男友？”她绕过他的车往前走，那个男生又骑着车跟上来。
    “宋奕昕，不是的话，干嘛生气？”
    宋奕昕是明星，不能在公众面前发火，否则泄露出去不知道会被描述成什么样子。绯闻对明星不是什么事儿，但是当众骂人、争吵，可能会被人描述成明星特权没素质之类的。
    宋奕昕淡淡道：“这位校友，我不认识你，我现在想要静静……”
    那个来撩妹的男学生才没有再追上来，幸而他还是要点脸的人。
    宋奕昕发现方祁超还跟在身边，她看了他一眼，方祁超说：“是你说，有课题找我讨论。”
    宋奕昕懵了一会儿，说：“抱歉，想借你快点打发欧阳正雄而已。今天麻烦你了。”
    “这样……你是不可能会和我讨论的……”
    “不是这个意思。”
    “放心，我今天什么都没听到。”
    宋奕昕却道：“听到也没关系，他找上门来，我就没有想瞒着。又不是国家机密。”
    方祁超不知道说什么，只有尬笑，说：“欧阳董事长是大人物吧，为什么你不太喜欢他的样子。”
    宋奕昕说：“社会很复杂的，不要相信人性，你还年轻，进了社会就明白了。”
    方祁超不禁想到自己父亲做的一些非法的生意，身边跟着的一群小弟，叹道：“虽然我不了解你的私事，但我相信你的判断。”
    宋奕昕说：“不耽误你时间了。”
    “你要吃晚饭吗？这个时间段大食堂可能只有剩菜剩饭了，能……搭伙去店里炒两个菜吗？”
    ……
    方祁超回了宿舍，忽然同宿舍的张奇峰过搂搭着他的肩膀，说：“祁超，一脸春意盎然的，和天仙妹妹约会去了？”
    “胡说八道。”
    舍友程雨航说：“还说不是，我看到你俩一起去吃饭了。”
    方祁超说：“大食堂没好菜了，就一起搭个伙。”
    张奇峰说：“天仙妹妹怎么不和我们搭伙呢？下回这样的好事找我们呀。”
    方祁超瞄了他们一眼，说：“不要一副猪哥的样子，吓到别人。”
    程雨航说：“要是天仙妹妹肯跟我们吃饭，我们也会很有礼貌的。”
    张奇峰又说：“不过说实在的，校内校外那么多人追她，你成不成呀？追不到可是会更伤心的。”
    方祁超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只是同学，坐在一起aa制吃一顿饭也很正常。”
    程雨航说：“你们aa制的？”
    方祁超点头，程雨航叹道：“注孤生。”
    方祁超说：“宋奕昕不肯让我付账，只接受aa制。”
    张奇峰叹道：“我倒觉得这个大明星很特别。有部分女生就觉得该男生来埋单，说实在的，男生又不是欠她们的，为什么一定要男生埋单呢？大明星倒很实在。”
    程雨航道：“大明星也不缺钱，人家接个代言都能赚我们毕业后几年的收入了。”
    方祁超说：“她不是什么都看钱的人。”
    “你了解她了？”
    “不跟你们说了。”方祁超去整理东西，准备去图书馆，看到睡他对面的舍友带着耳机看着电脑上限制级的画面。
    方祁超喝了口水，过去拉掉他的耳机，说：“少看这些东西，好好念书吧。”
    那男生笑了笑，夺回耳机，说：“你不看嘛，跟我装什么装……”
    方祁超说：“正经找个女朋友去。”
    男生叹道：“我追宋奕昕，她也不会理我呀！”
    方祁超深吸一口气，直翻白眼，踢了踢他的椅子，也懒得理他了。
    第125章 真实风格
    夜晚, 欧阳家的大别墅内, 主人大卧房大套间的中。
    欧阳太太冲了参茶给欧阳正雄, 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吃饭时当着欧阳珊珊的面，有些事也不能聊。
    欧阳正雄看到欧阳太太这时到他跟前来就明白她想问什么。
    “那个计划不行了。”
    “那丫头有这么难伺候？不喜欢这种风光，那么先送给她两亿零花……”
    欧阳正雄表情严肃, 说：“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珊珊的事不就是钱也难解决吗？”
    欧阳太太叹道：“这些年我只顾着家里, 很多事都帮不上你。”
    欧阳正雄道：“家里也需要人的，你娘家也帮过不少忙，比什么女强人都强。”
    欧阳太太不禁微微一笑, 忽又想起他说计划不行了，问道：“事情到底怎么样了？”
    “那丫头比我们想的要复杂得多。她早知道自己的身世，所以当时把我约去赵家, 一连串的问题挤怼, 她是躲在后面看我笑话呢。我欧阳正雄在商场几十年头一回被个丫头片子给耍了。”
    欧阳太太讶然：“你不是说去孤儿院查过吗？她怎么会知道？”
    “孤儿院那么多孩子，又过去这么多年，也不是她们的亲女儿, 她们不能完全了解也正常。或许……她后来见过苏静呢？”
    一切皆有可能。
    欧阳太太说：“如果这个苏静还在, 那就更难办了。”
    欧阳正雄道：“不管苏静在不在，这事儿都不好办了。”
    如果用十九年前的办法, 现在的法制更健全、监控更完整, 侦查更先进，想要做到毫无痕迹本来就很难。何况宋奕昕平日在学校念书，放假就在剧组拍戏, 身边全是人，下手的机会少之又少。
    欧阳太太抱住欧阳正雄的胳膊，说：“正雄，要不……别强求了，我们好好的等机会。我真怕会把十九年前的事牵扯出来。”
    欧阳正雄道：“难道看着珊珊承受那些痛苦吗？我都经历过，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了，我怎么能忍心看着珊珊无助的哭泣，她是我们的女儿呀。”
    欧阳太太说：“如果不能用那方法就很麻烦，宋奕昕是公众人物，她要是出了任何事都会是大新闻，警方不可能不查，民众也不可能不关注的。我们不是她的家属，就她的事也不能做权威发言。”
    欧阳太太虽然多年当着专职太太，但她也是一个精明强干的女人，把这里头的牵扯看得明白。
    欧阳正雄深吸一口气，这正是最为难的地方。
    如果决定孤注一掷，因为她是公众人物，极有什么被警方追着不放，一旦方老板他们暴露，就会把十九年前的事也全都露出来了。
    两案叠加，他们夫妻都无法逃脱，最后留下珊珊没有人照顾，她又怎么撑下去呢？
    无论是方老板那里还是欧阳奕昕这里，全都束手束脚，不能如愿。
    欧阳正雄握紧了拳头，忽然将案几上的杯子一招，茶杯落在了昂贵的地毯上，参茶渗进地毯里。
    ……
    京城的十一月，天已凉了，宋奕昕穿着黑色的羽绒服，肩上挂着一个背包出了宿舍区。
    赵尔岚倚在保姆车旁冲她挥了挥手，这家伙也真有本事，让保姆车开进学校来了。
    宋奕昕在十月中旬拍完了《宫弈玲珑传》里的戏份，十月下旬的第一个周末，她陪着《名剑风流》剧组跑了两个卫视参加宣传节目的录制。
    公司在十一月时不给她接戏，只要她配合他们录制几期《演员的自我修养》，她在里头当青年评委或者偶尔给新人配戏，这也不用她飞外地去。
    赵尔岚拿着pad给她看新剧开播情况，笑道：“看看，都是赞你盛世美颜的！这剧播了五天了，好评居多，应该会越来越火。”
    宋奕昕说：“都过去了的事。”
    赵尔岚说：“怎么过去了？这才开播多久呢？现在剧开播了，明天你去慈善夜，你好好在媒体面前争争风头。”
    宋奕昕呵呵：“还慈善夜，当年我那么穷，谁慈善我呀？只有景少借钱给我，赵总预支了工资给我。”
    赵尔岚看着她，轻叹：“难道你想被慈善？”
    宋奕昕噘了噘嘴，说：“觉得这种作秀慈善虚伪。”
    赵尔岚说：“这一行就是这样的，你以为？大家就是巧立一个名目聚在一起，斗一斗艳，出出风头，比一比谁更婊。”
    宋奕昕嘴巴微张看着赵尔岚，她的用词比自己的恶毒多了。
    赵尔岚说：“江雪手握着好多顶级时尚代言的代理权，她办的慈善晚宴有的是女明星争着拿到邀请函。近年是一年比一年办得隆重，名流记者云集，要是正经的女明星早就为此开始护肤减肥了……”
    说着赵尔岚朝穿着羽绒服、下半/身穿着绒裤、素面朝天、只用黑皮筋扎着一根马尾的某女星全身扫描，赵尔岚觉得火大了。
    “宋奕昕，我记得跟你说过，你在外要注意形象！”
    宋奕昕拉了拉自己的衣领：“我觉得……我这个形象……还不错……”
    “你看看你这个头发，就没有打理过！跟素人似的！”
    “我哪来的美国时间做头发？我三天洗一次头已经不错了，头发这么长洗头很麻烦的，还要吹干。”
    赵尔岚呼出一口气，说：“行，今天去试衣服，明天上午去做头发。”
    赵尔岚看看她，说：“你给我在车里把裤子换了，再化个妆。”
    “不是去挑衣服吗，现在换裤子干什么？”
    “品牌看你这个样子，还不想借你呢。”
    宋奕昕说：“你不是说我红吗？只要我红，品牌就会借吧。”
    “但是决定借不借你的还是人，人都有眼睛。”
    ……
    宋奕昕在服装工作室试了两条秋季的品牌新裙，选了更合身的一条水红色蕾丝裙纱裙。她从来没有穿过这种借值百万的裙子，无法理解一条裙子就值这离谱的百万之价。还觉得冬天的夜晚还要穿这么少去参加晚宴会十分美丽冻人。
    宋奕昕离开服装工作室后，从另一间房走出一个年轻女人，负责接待宋奕昕的李霏上前说：“余小姐，宋奕昕真的把那件仿的带走了，这样会不会出事，要不要跟余总说一声？”
    这女人正是余薇，今年也刚以外籍的身份免了高考进设计学院念书，平时就爱来二姑妈的工作室跑。她的二姑妈余安琪是开服装工作室的，代理几个国际高订品牌服装的租借业务，也经营自己的一些设计。
    余薇说：“一个小明星而已，怕什么？去了慈善宴，又是我小姨的地盘。”
    李霏心中惴惴，说：“可是她是宋奕昕，是红得发紫的一线咖。”
    余薇说：“一个穷丫头，不过是潜规则后让蓝鲸捧出来的，时尚界还轮不到她说话。”
    李霏说：“我还是要跟余总说一声，我负不起这个责……”
    余薇看看李霏，说：“你不想在这里混了？”
    李霏低下了头，余薇的父亲是余春林，姨妈是“时尚女魔头”江雪，她的姑姑也是开了服装工作室的余夏兰。
    余薇说：“多大的事儿，不过是跟她开个玩笑，又死不了人。”
    ……
    宋奕昕取了衣服就想去许嘉言家，宋奕阳也住在那边，因为他们这对情侣聚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少，她只有周末晚上在那住了。虽然尚是分房睡，但还是可以多处一会儿。
    赵尔俊打给了赵尔岚，赵尔岚只好带着她去公司。
    宋奕昕微微蹙了蹙眉，赵尔俊还是时常会联系她，她都小心的冷处理，不会把气氛往暧昧的方向带。
    赵尔岚不会还想帮着赵尔俊泡她吧？
    到了公司时，赵尔俊、王承勋、刘士明、王承勋的策划人和练习生总经纪人李梦，以及“苍龙网络电视”的相关技术员还在开会。他们还要审定最终的拍摄方案才能开拍。
    赵尔岚和宋奕昕也悄悄进了会议室后，静静坐在后头听着。
    宋奕昕悄悄说：“尔岚姐，不是你策划的吗？”
    赵尔岚说：“联合策划的，大哥、王承勋，还有王承勋新请的人，你也有份。”
    “我？”
    “脑洞是你想的，基调和噱头也是你定的，当然能挂名。”
    “我也没有想挂名……”
    赵尔俊朝她们看过来，说：“你们也说说意见，别背地里嘀咕。”
    赵尔岚也看向宋奕昕，宋奕昕只好说：“那个……开头的学员真人秀可以省去，至少前几期不需要，他们还不是明星，没有人会想知道他们私下是什么样的，没有人想知道他们背后有多少血泪，全都是无名之辈，他们怎么追求梦想没有人关心的。只要每组上场的选手准备不超过两分钟vcr的自我介绍就行了。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拿出好东西来就胜过一切了。只有强者，观众才有去了解的欲望，后期可以按照选手人气高低来分配真人秀的时间。”
    台上的那个新策划人站在那发了一会儿呆，说：“但是也要尊重选手吧。被淘汰的人也很可怜，多给他们镜头，会显得节目有人情味。”
    宋奕昕说：“我理解你的想法，你是不是参考了橙台早年的歌手选秀节目风格？说实话，我小时候看到那类选秀节目中煽情的选手间的兄弟情、姐妹情、临别拥抱之类的就想吐，特别假。时代在变，我们要突出真实和残酷，这才是噱头卖点。对选手的批评、打击有理有据、毫不留情，虽然会批评他们，但仍然给他们提升的机会。还有你那个宣传的方案，我看也有点太官方了，宣传推文可以说他们演技尬，像笑话，和原版素材做对比，把他们黑出毒莲花来，自黑永远比官方自夸吸引人眼球。观众来看新人笑话，也想看王少和评委明星们，但是看着看着就记住被黑成笑话的新人了。”
    策划人说：“你这个很冒险，特别反传统。”
    宋奕昕说：“我们是网络电视，区别于传统电视，观众主流群体就不一样，不是温情的大妈为主，而是年轻人或者有些知识水平的人为主。这类群体先天不喜欢老煽情，他们的心情状态就是叛逆的、挑剔的，网络上的戾气本来就比电视观众要重。你只有跟这个群体形成共震，节目才容易引起他们的话题度。不然，你看，‘新闻联播’上的人咖位总大了吧，但是在网民中有话题度吗？”
    这个策划人本来是在传统电视圈做的，被王承勋重金聘请来的，他是有才华的，只不过习惯做传统电视的节目。
    第126章 理念不同
    王承勋看着宋奕昕, 这个女孩的思维总是会让人意外, 而且她说的都有根据的样子。网络电视要做到像传统电视一样专业, 但是风格又要区别于传统电视, 因为受众群体不同。
    网络电视的观众更有参与感，比传统电视观众更有批判精神，网络上的戾气和网民的心理状态和广场舞大妈们是不一样的。
    想利用网络群体的心理状态吸引网络群体的注意, 走传统媒体的煽情风格只能说中规中矩。
    王承勋呵呵一笑：“不愧是学霸, 思维路线就是不一样。”
    这个策划人从前确实是在传统电视台做策划的，名叫詹伟群。
    詹伟群道：“王总，你的意思是？”
    王承勋说：“我同意干妹妹的观点, 去掉选手开赛前的真人秀环节，主持人的现场主持稿也不要太往煽情上带。”
    詹伟群点了点头，他也没有坚持自己的观点, 因为从来没有人做过这样的节目, 他否定起来理据也不够。
    “如果没有异议，那么就这样定了。” 赵尔俊扫了一眼会场，然后跟刘士明说：“各个表演戏剧节选环节就请刘老师来负责。”
    刘士明点了点头, 作为老演员出身的表演老师, 这方面是他的专业。
    赵尔俊宣布散会，带了赵尔岚、宋奕昕去他办公室, 王承勋也跟了过来, 一起坐坐。赵、王二人也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宋奕昕了，她周一到周五会在学校念书，周末不是飞去拍戏就是飞去外地录节目, 同样很忙的两人实在没有机会与她见面。
    赵尔俊问她：“要喝茶吗？”
    宋奕昕说：“我晚上不喝茶，喝了睡不着觉。”
    赵尔俊说：“我上次电话里问你，你说那人去学校找你了？”
    宋奕昕说：“他后来没有再来骚扰我，兴许已经放弃了，那最好了。”
    王承勋怪异地看看他们：“你们打什么哑谜？”
    宋奕昕原不是什么把身世当国家机密的人，只不过时间不早了，纠结在这个问题上没完没了，解释起来太过麻烦。
    宋奕昕笑道：“不是什么哑谜，就是有个疯狂粉丝而已，已经打发了。”
    宋奕昕见王承勋还想问，她却不想再聊这个话题，问道：“赵总，尔岚姐让我明天去慈善晚会，我是不是要捐钱？”
    赵尔俊说：“去了一趟，总要捐点。”
    宋奕昕说：“一捐几十万，当我有的捡吗？还有，他们慈善款的去向能监督吗？”
    赵尔俊说：“你是一个艺人，不用管那么多，你去了就跟着捐点钱，免得被人说你没有爱心。”
    宋奕昕想着自己还买不起房，不禁摇头叹气，赵尔俊说：“你捐的钱，公司报销七成，算是竖立你个人形象的支出费用。”
    明星的个人形象竖立越好，她越红，各种片酬代言的收益公才占了大头，公司担一点也是合理的。
    宋奕昕忙说：“你说的，别赖账。”
    赵尔俊不由得莞尔，再问赵尔岚她的服装和化妆的事。
    赵尔岚道：“已经在余小姐的服装工作室租了elie saab最新款仙裙。”
    余安琪有一些大牌服装租赁的业务，她自己也设计制作服务，与蓝鲸娱乐长期合作，艺人拍照、出席活动的衣服有一半是从她的公司租来的。
    “奕昕现在正当红，第一次参加时尚慈善晚宴在媒体面前不要丢了一线咖的脸面。”
    赵尔岚说：“我们奕昕一定艳压群芳，我会看牢她的。”
    王承勋说：“elie saab最新款仙裙……那要几百万，穿给我看看。”
    王承勋交往的女朋友多，就有不少女友想他给她们买这种裙子的，他只给一个前女友买过，其她女孩也没有需要穿这种裙子的场合和机会，他就没有理会。
    宋奕昕说：“不要吧，很麻烦。”
    赵尔俊说：“穿上给我看看，也不用多久时间。”
    赵尔岚提着包，拉了宋奕昕去洗手间换，宋奕昕觉得几百万的钱穿在身上，压力山大，动作都不敢太大。
    这种裙子的实用性极低，只有走红毯和拍照时用得上，平时一点都不实用，穿上后路都难走。
    赵尔岚把她的马尾放下来，再让她补个口红，便拉着她走出洗手间。
    水红色的蕾丝更显她肌肤水嫩白皙，层层轻纱袭地，增加飘渺之感，宛若花仙。
    但是那上衣的蕾丝和纱裙质感有些不对，王承勋和赵尔俊是虽然是男人，但是在这个圈子浸营久了的男人比没经验的女人眼光要毒多了。
    仿的仙裙也能被宋奕昕的颜值撑起来，赵尔俊从惊艳中回神，抚了抚眉毛，说：“幸好我让你穿一下，不然明天要丢人了，这裙子是仿的。”
    赵尔岚从前只是学生，她虽是高干家庭出身，但是她家教甚严，自己也是比较早慧、上进的那种姑娘，她并没有从小接触这些东西。
    赵尔俊说：“这裙子的纱不够轻薄，腰部的做工不精致，这种蕾丝有点像网上的……衣料不同，感觉就差好几级。”
    赵尔岚说：“余安琪不是和我们公司有长期合作吗？为什么要借假衣服给奕昕？奕昕的咖位还不够穿真的吗？”
    赵尔俊叹了口气，说：“我打个电话给余安琪问问怎么回事。”
    宋奕昕说：“赵总，别打了！是人穿衣服还是衣服穿人？一件衣服，至于求人吗。”
    赵尔俊愣了愣说：“可能只是一场误会。”
    宋奕昕哧一声：“你信吗？我就穿这件去，造成事实，然后我找律师起诉他们工作室。elie saab又不是他们服室工作室设计的，装什么蒜！”
    宋奕昕最看不上这种小动作，在娱乐圈轻易饶过别人，以后会人人往她头上踩。
    赵尔俊说：“有时候难得糊涂，余安琪的哥哥毕竟是余春林。”
    宋奕昕说：“余春林又是哪位？有人以为一件衣服能侮辱我，那我就跟他认真一回。余春林就算是广/电/总/局的领导，最多我不吃娱乐圈这碗饭，科学界必然有老娘一席之地。哪来的白痴想欺负老娘，我还给他笑脸，我有那么贱吗？”
    王承勋头一回见到宋奕昕的脾气，说：“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大的脾气，咖位大了，脾气就大了。”
    宋奕昕说：“我脾气一向这样，不是现在大了。如果是我赚人家的钱，那顾客是上帝，我就能忍；别人收我的钱服务我，我才是上帝。这是本质不同的。”
    赵尔俊说：“据我所知，余安琪不是这种人，这其中肯定有误会。在付诸于法律之前，先问个明白，也许能省去很多事，你毕竟没有那么多时间处理这些。”
    宋奕昕转身回了洗手间换衣服去，这显然是有人故意作践她，不知道她又无意中动了谁的奶酪了，真当她是hello kitty吗？
    经济独立并且没有养母的事要求人之后，她一身轻松，就算还忌惮欧阳正雄，既然他不可能对她好，她求饶也无用，当着他的面她照样怼他，一个租赁衣服的工作室比得上欧阳正雄吗？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注香。在这一行，你与世无争，人家不会欣赏你的安之若素，淡看云起；做人就要守好自己的阵地，以斗争求团结。
    宋奕昕换了衣服出来，正要打电话给许嘉言，让他帮忙给上回代理她的赔偿案的律师打个招呼，却见赵尔俊挂了电话。
    赵尔俊说：“是一场误会，余安琪不知道，下面的人乱来。她会亲自送衣服过来。”
    宋奕昕说：“下面的人敢乱来吗？谁呀？跟我什么仇什么怨？我什么时候得罪过人家？”
    赵尔俊沉默了一会儿，说：“她没说。”
    宋奕昕说：“赵总，工作时让我三天三夜不睡觉，我不会抱怨一句，但是这种幼稚的事我不约。除非余安琪把来龙去脉给我讲清楚，谁想搞我，他本人登报道歉，别想找下头的人顶包。”
    宋奕昕知道敢做这种事的人，一定是有点依仗的，就算是小人物也是被人收买的或者依附者，便如夏姿当初奉承张秋灵一样。真正的打工者只在意自己的工作有没有成绩、能不能赚钱、会不会得罪人，谁会这样故意陷害高几个层次的顾客？
    赵尔俊说：“事情没有弄清楚，不要妄下判断。”
    宋奕昕说：“我不是不能受委屈，我是不接受花钱买委屈。”
    赵尔岚拉住她说：“奕昕，大哥不是这个意思，他会问清楚的。”
    “找律师就行了。为什么要问？”
    赵尔俊忍不住道：“你找律师？还是让许嘉言给你找律师？”
    宋奕昕蹙眉，说：“我就算让他帮我找，又能怎么样？公司不愿付，我自己付得起律师费。”
    赵尔俊说：“正事要紧，脾气别那么大。”
    “合法维护自己的权利叫脾气大，那你对我的偏见也很大。你有你想要保护维持的东西，既然你坚持，行，我听你一次，我到此为止，一切随你处理。”
    “……”赵尔俊听她这样说，好像两人之间横着一道鸿沟，他又开不了口了。
    宋奕昕提了自己的包，说：“那么，我先下班了。尔岚姐不用送我，有人会来接我。”
    她朝大家颔了颔首，跨着背包，拿着外套转身出了办公室，王承勋也百无聊赖，起身离开。
    赵尔俊坐在那发呆，赵尔岚说：“大哥，不要放心里去。”
    赵尔俊道：“我……我就那么比不上许嘉言吗？”
    赵尔岚为难，说：“大哥，感情的事是要看缘分的，就算没有许嘉言，你和宋奕昕也未必就适合了。”
    “许嘉言就比我适合吗？”
    赵尔岚点了点头：“大哥，你就放下吧。”
    赵尔俊说：“如果她跟我在一起，我也会由她闹……”
    赵尔岚叹道：“女人是因为男人的这股不顾一切的热忱而选择他，而不是选择他后让他不顾一切。大哥，事情过去了，算了吧。”
    赵尔岚看来，大哥什么都好，就是把一切想得太清楚了，少了那一股不顾一切的热忱，少了那股憨莽，宋奕昕这样太聪明的女孩子就很难为其心动。
    第127章 姐自美丽
    许嘉言今晚也刚刚应酬完, 回家前过来接她, 带了司机和保镖, 坐在前面。
    宋奕昕挽着他的胳膊, 头靠在他的肩上，忽道：“嘉言，如果我是一个矫情任性的女孩子, 你是让我继续矫情任性呢, 还是让我改正，变成贤惠大度？”
    许嘉言看着她说：“你能有多任性？杀人放火吗？”
    “我有病呀？”
    “不是的话，你有颜有脑又有钱, 有什么需要改的？我很满意了。”
    “那如果我很小心眼呢？”
    “小心眼是自己的女人的专利，我尊重‘知识产权’。”
    “那如果我想看‘天凉王破’，你会不会尽力表演给我看？”
    “什么‘天凉王破’？”
    “就是一个公司的王总得罪了我, 然后你霸气的说‘天凉了, 让那个王总破产吧’。”
    “王承勋得罪你了？让他破产也不容易，这个咱们得从长计议，研究一下可行性。”
    “不是王承勋, 我打个比方。”
    “不是王承勋, 那是比他更有钱还是没有他有钱？”
    “呃……没有他有钱。”
    “那就有可能办到，什么时候办到就要看‘王总’的底子了。”许嘉言又看着她, 眼神像是在开车, 笑道：“那你告诉我是哪个王总，我看有可行性就努力，没有可行性我老实回家跪搓板。”
    宋奕昕不禁被逗笑, 环住他的腰，枕在他胸膛，说：“没有王总，看了一个剧本，就是想到知道女人面对‘天凉王破’时的感觉。”
    许嘉言不禁呵呵一笑：“这能感受到什么，纸上谈兵。到底哪个‘王总’得罪了你……不会是他吧？”
    欧阳正雄是一个定时炸弹，可是他要是不害宋奕昕的话也不能有别的办法拆掉它。可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欧阳正雄那么高的身价和地位。
    “没有‘王总’让你破，我只想你陪我。”
    许嘉言抚着她的发，心中也是焦灼，叹道：“你要是嫁给我，我就永远陪你了。”
    宋奕昕眼波流转，说：“女孩子高中毕业就结婚，被人笑话。”
    许嘉言说：“嫁得不好就会笑话，嫁得好就让人羡慕了。”
    宋奕昕哧一声笑：“哪有这么自夸的。”
    “你说说，我是不错的吧？”
    “那我差了吗？”
    许嘉言见她娇俏的模样，真想抱着她亲个够，但是现在带了司机和保镖，他们在后座亲热就不合适了。
    ……
    翌日，余安琪一早就打电话让余薇去她的工作室，工作室内还有刚刚哭过的李霏。
    余安琪对李霏冷冷地说：“你先出去。”
    余薇心中猜到是李霏告状了，说：“姑妈，怎么了？”
    余安琪说：“是你让李霏把假衣服租给宋奕昕的？”
    余薇坐在椅子上翻了翻白眼，说：“多大的事儿？我就试试那土包子识不识货。”
    余安琪说：“这是我的工作室！你要借什么衣服去穿我可以由着你，但是你不能妨碍工作室的工作！”
    余薇说：“这么件小事，姑妈你至于吗？”
    余安琪说：“蓝鲸打算在业界公开这件事。”
    余薇奇道：“宋奕昕的脸都不要了？女明星借不到衣服，这是丢人丢到家了。”
    女明星在重要场合租借衣服穿比买衣服穿更有面子，因为大品牌是看明星咖位的，只有最当红的明星才能穿当季价值最高的衣服，如果咖位不到是没有人愿意借的——无论是直接的品牌方还是租借工作室都不可能借给无名之辈。
    余安琪说：“你跟宋奕昕有什么瓜葛？人家什么时候招惹你了？蓝鲸在业界公开这事，我的工作室要怎么开？往后谁还找我租衣服、买衣服？”
    余安琪自己也是设计师，也卖衣服，租借出百万价值的衣服其实并不赚钱，因为品牌给她代理出租的钱要给品牌的。但是吸引明星或者其朋友在她这里买或租她自己的设计才是赚头，也可以为她打开名气。
    余薇说：“那宋奕昕以后也别想穿上好衣服了！”
    余安琪说：“拜托你用点脑子！人家这么红，过不了多久品牌会直接找她，她怎么会穿不上好衣服？”
    余薇：“我不会让小姨请她代言的。”
    余安琪白了她一眼，说：“你跟江雪怎么样我不管，但是赵尔俊给我打了电话，猜到是你干的。他不接受我让普通的下属顶事，你不是要去慈善夜吗，你当众给宋奕昕和赵尔岚道歉。假衣服和租借的单据可都在他手上，你不能就这样砸我的招牌和生意。”
    蓝鲸娱乐也是她的合作大客户，她一直与赵尔俊合作愉快，这源于她另外一个外甥女也就是她大姐余安娜的女儿沈芸的牵线，就算他们分手了，赵尔俊仍然与她合作多年。
    余薇怒道：“太过分了！”
    余安琪说：“你必须自己解决。”
    “姑姑~~”
    “你不解决也行，以后再也不要来我的工作室，再也不要从我这里借衣服穿。”
    “赵尔俊要为了一个小艺人跟我们余家翻脸吗？”
    “凡事要讲个理字，是你侮辱欺骗人家，人家还不能要回公道？”
    余薇说：“我找我爸爸去……”
    余安琪说：“你找哥也没有用，赵尔俊亲自出面，这事你不占理。”
    余薇出了办公室，看到李霏正去倒水喝，怒上心头，就往她小腿胫骨上狠踢一脚，李霏只觉痛入骨髓弯下了身。
    余薇骂道：“长舌妇，就知道打小报告！”
    余薇骂了，转身就走，工作室的另一个女同事过来扶起李霏，说：“没事吧？”
    李霏捂着脚，落下泪来，说：“痛……”
    “太过分了，去告诉余总吧。”
    李霏说：“没有用的，算了。”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设计学院的毕业生，能进余安琪的工作室工作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让她接近高端的衣服和这些明星，也许遇上余薇这样的大小姐也是代价吧。
    ……
    宋奕昕上午去了美发店，将头发染成了亮丽的酒红色，烫了大波浪。
    她下午到了公司化妆，造型师把她前半部分的头发梳在头上，以便露出她立体的脸部线条、脖子和耳朵。
    她并没有穿余安琪送来的真品，当然也没有穿仿品，而是穿出了许嘉言定制给她的白色的私人高订仙裙。他给她买了好几条裙子，有日常穿的，也有高订礼服，也是近日才到货。
    赵尔俊亲自送来那条价值三百万的水红色仙裙，却见她身上的裙子品相不凡，完全贴合她的身材，价值不低于他送来的这条水红色的仙裙。
    化妆师正给她画着眼妆，赵尔岚看到赵尔俊，说：“大哥……”
    赵尔岚看看赵尔俊手上的东西，说：“她穿了自己私订的衣服……很合适。”
    赵尔俊嗯了一声，说：“随便她吧。”
    赵尔俊看着她，只要稍稍打扮，她的美便震人心魄的，好似她若肯看男人一眼，男人都得掂量自己的品貌是否足够出众，值不值得她看一眼。
    赵尔俊专注地看了好一会儿，直到她已经画好了妆，赵尔俊说：“可以迟一点到，小咖才早早的赶去，大咖是踩着点去的。”
    宋奕昕微微一笑说：“我们艺人不算大咖，你们公司的老总才是大咖。”
    慈善晚会是由时尚明星、品牌商、企业家等一起聚集的盛会，每年会有明星上台表演，最后还有明星捐款或捐物拍卖。
    特别是京城娱乐公司的老总和互联网公司的老总会来此凑热闹，这些老板也是明星们想要结交讨好的对象。
    “余安琪把衣服送来了，不过你好像不需要了。”
    “我没有穿过，总不能收钱吧？”
    “我并不在乎这点钱。奕昕，我记得你说过爱情是需要‘无理取闹’的，我有点明白了。我是不是太喜欢以理服人了？”
    宋奕昕说：“当老板的当然要以理服人了。”
    他忽抓住她的手，深深望着她说：“奕昕，我会保护好你的。”
    宋奕昕微笑道：“艺人是公司最重要的资源，你是有责任要保护好我。我也会自己保护自己的。”
    赵尔岚觉得也尴尬的，说：“还是出发吧，万一路上堵车呢？”
    ……
    许嘉言作为许氏财团的少东家，还是“嘉奕资本”的老板，也受邀参加慈善宴会；赵尔俊、王承勋、景曜等年轻公子也都有嘉宾邀请函，只不过他们不是艺人明星，进场时没有那么多娱乐媒体关注。
    许嘉言、赵尔俊、王承勋都想和宋奕昕一起进场，但是最后谁都没有如愿。
    一众已有作品开播的小咖明星，比如从《宫弈》剧组赶回来的周雅纯、张秋灵、李洁洁，又或者才后续拍完《暖暖伊人》配角戏的秦朝，他们进场之后，来的就都是腕儿了。
    蓝鲸娱乐的李思哲、黄宇、杨菲菲，又如周绫、郑婷，再如电影咖赵起杰、张若冰，当红/歌手李绍云、张筠筠……
    实在是星光璀璨之夜。
    当红偶像陆锋和人气女王宋奕昕一起走在红毯上，这一对银屏情侣男的风流倜傥，女的倾国倾城，对着媒体落落大方。
    无数的长/枪/短/炮对着他们，快门卡卡声响，男摄影师们看着穿着白色飘渺的高订仙裙，身材修长姣好、肌肤赛雪的宋奕昕不禁眼睛都发直。
    她就是男人们梦中的天仙妹妹，是女粉丝们不嫉妒却想要活成的样子，绝对没有人会说现在的宋奕昕没有欧阳珊珊美。
    记者之后围的粉丝都疯狂地喊道：“宋奕昕！陆锋！”
    “宋奕昕，这边！这边！”粉丝们疯狂地叫喊着。
    宋奕昕朝各个方向的粉丝们大大方方的挥手，虽然年轻，但是气场之强遇上华人影界最高地位的女星也不会逊于人。历经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孩没有经历过的苦难，imo冠军和变态分数的高考状元，她的坚毅与智商、她的学识和技能、她对未来的笃定都让她由内而外散发着夺人心魄的魅力。
    作者有话要说：也不能做到选时辰了，以后三更就放在11：00、16：00、19：00，一更就放在11：00。下个月没有三更了。具体情况再做说明。
    感谢在20200422 16:46:06~20200422 21:38:3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七月雨不停 39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28章 慈善竞价
    宋奕昕进场后, 她的座位还是和陆锋排在一起, 并没有坐在主宾席桌, 甚至没有坐在第二主宾席桌, 而是和陆锋勉强坐在第三桌。因为前两桌都是各公司老总，依稀有几个出道超过二十年的电影咖前辈。
    许嘉言、赵尔俊、王承勋就被安排主宾席桌，他们家族身价不凡, 许嘉言也是被娱乐和财经媒体关注的许氏财团的大少。许嘉言毕业回国一开始管理了一年企业养的篮球队, 因为颜值被媒体惊为天人；后来负责公司的财务管理；前年开始负责欧洲的两起收购案，去年最后一季度开始自己做投资，但他还是许氏的董事。
    赵尔俊是娱乐圈有名的才俊, 近五年当红的影视剧差不多都有蓝鲸的参与。他自己也培养艺人，他名下有十几家公司，参与投资的公司就更多了。蓝鲸上市后他套/现了几个亿, 现在仍然坚持把蓝鲸经营得有声有色的, 娱乐圈的人一般不会得罪他。
    王承勋当然就更有名了，有名的花花公子，以狂妄高调闻名, 还有他父亲的身价。
    那主席上除了主办的江雪之外还有两个是科技界有名的老总、一个白发碧眼的外国女子、一个时尚又有气场的美艳知性的女人, 一个圆脸的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
    那个猎鹰网络科技的李正宇也是学霸出身，曾在普林斯顿留学, 回国创业, 现在身价上百亿。
    李正宇对赵尔俊说：“你们公司的宋奕昕呢？来了吗？”
    赵尔俊笑道：“李总也知道我们公司的艺人。”
    李正宇说：“imo世界冠军哪里能不知道？在数学界，我这种读计算机的，是鄙视链最底层的。”
    李正宇也不是真自卑, 而是对于自己现在的身份有一种自豪，他才这样自我调侃。
    江雪忙赔笑道：“李总要是最底层的，那世上还有我生活的地吗？”
    赵尔俊刚好起身去找宋奕昕，许嘉言看着他，最终还是没有叫住他，他不想让宋奕昕为难。
    赵尔俊到了宋奕昕这一桌，旁边的也全是一线咖，能坐主宾席的都是公司大佬。
    就算宋奕昕和陆峰所在的这一桌上，宋奕昕也是最年轻、作品最少的，还是靠她现在正红得发紫才有资格坐。
    大家看到赵尔俊都纷纷招呼，赵尔俊微微颔首，拍了拍宋奕昕的胳膊，说：“过来打个招呼。”
    宋奕昕正吃着鱼子酱沙拉，盘子里还有鱼翅，说：“我吃完这些再去。”
    因为赵尔岚连中饭都只许她吃三口，说是吃多了肚子突出来，走红毯时不好看，她是真饿。
    “……”赵尔俊哪里管她，捏住她的手腕，她吃痛啊一声叫。
    赵尔俊夺下她手中的叉子，拖了她起来，说：“等下再吃不迟……
    陆锋看到这样的情况，不禁好笑，宋奕昕在《名剑风流》剧组时，他就觉得她吃饭的样子很可爱。
    江雪见赵尔俊牵着一位绝世美人款款而来，也不禁多看，而座上的其他人也在看她。
    不是什么美女都可以称作“绝世美人”的，有形无神的只能叫做小美女、大美女，绝世美人则要有傲骨、气质、神态等等的合而为一。
    赵尔俊介绍桌上的诸位大佬：“这位是猎鹰科技的李总、这位是快通网的胡总、这位是香港海纳集团董事会副主席李太太，这位是法国‘时尚速递’杂志的主编安娜小姐，这位是东道主江雪小姐……”
    王承勋看着今天盛装打扮的宋奕昕也不禁看呆了，这比昨天囫囵着穿上的假货要美了不止一个层级。
    王承勋笑道：“我就不用介绍了。”
    许嘉言说：“我也不用介绍了。”
    宋奕昕微微朝大家鞠躬：“各位老总好！以后请多关照。”
    李正宇看着宋奕昕出神，明星长得比普通素人好看，但是近看仍然有缺陷，能近看美成这样的实在稀有。
    胡总、李太太、安娜小姐也被她的风采所震，都往她身上看。
    李正宇笑道：“青花大学的高材生呀，听说还拒绝过我的母校普林斯顿，在这个圈子看到这‘英雄出少年’，很难得。坐下喝一杯吧。”
    宋奕昕微笑道：“李总过誉了，我年纪小，不太会喝酒。”
    李正宇笑道：“赵总在这里，我们也不敢欺负你呀。”
    早有服务员移了椅子过来，李正宇笑着给她倒了酒，一倒就是大半杯，许嘉言不禁蹙眉：“她一个才上大学的小姑娘，喝不了那么多。”
    李正宇说：“浅茶满酒，我也不能倒少了，喝多喝少看心意。”
    宋奕昕拿了杯子，说：“我对李总也是久仰大名了，能给你敬酒是我的荣幸，唯有我是学生，酒量太浅，让您见笑了。”
    李正宇当着大家的面也不能玩得太过分，而她的冠军高材生身份让他不得不多一分尊重。
    “随意就好。”说着举了杯，也只浅抿一口。
    宋奕昕敬完胡总，再朝李太太敬酒，对上李太太的目光，宋奕昕不禁心头一跳，李太太的眼中有一丝克制的波光。
    李太太问道：“宋姑娘是京城人？从小在京城长大吗？”
    宋奕昕点了点头，说：“是的。”
    李太太又说：“你的父母亲一定会高兴有你这么出色的女儿吧？”
    宋奕昕说：“我是孤儿出身，后来被领养，养父母也都去世了。”
    “孤儿……那……那是吃过很多苦。”
    宋奕昕并不见怪，她的这些人生经历网上都有，微笑道：“是比普通人多些，不过都过去了。我敬李太太……”
    李太太点点头，说：“好，好……”
    宋奕昕再敬安娜小姐，江雪等人，李太太却忽然起身去洗手间了。
    江雪想把自己的慈善晚宴办得有声有色，让自己更加风光，自然会邀请当红流量女王。但是余薇很讨厌宋奕昕，江雪对她有所保留。
    过了一会儿，陆锋过来和主桌的人打了招呼，又跟宋奕昕说轮到他们上台合唱并捐款、捐物拍卖了。
    宋奕昕就挽着陆锋的胳膊，小心提着仙裙的裙摆离开了。许嘉言虽然百分百相信她和对方没有事，心中的醋坛子仍然打翻了。
    台上的张秋灵表演了舞蹈之后，拿着自己的画出来拍卖，为了慈善，有人出了两万八的高价买下。
    张秋灵表现之后，张若冰上台，直接捐了二十万，还拿出自己写的一幅字卖，又筹了六万八，她算是大方的明星了。
    张秋灵见张若冰的字比她的画更买起高价，心中一阵不舒服，又想：不还是靠我爸捧红的。
    正想着时，主持人夸张报幕，然后请出当下最红火的“银屏情侣”“穆雪芝”和“范云”，音乐响起，风流倜傥的美男子和白色仙裙的绝世美人携手而出，白色的灯光打在他们身上，他们像是从梦中迈出。
    两人合唱一曲同名主题曲《名剑风流》。
    天阔雪漫天翻地覆未曾彷徨
    赤手空拳尔虞我诈也未绝望
    拈花把酒红颜一笑偏让我惆怅
    ……
    男女和声，一个清丽纯洁，一个潇洒风流，彼此看一眼，心似相通。
    哪个女人在陆锋痴恋望着诉着衷肠时不会心动？哪个男人被宋奕昕深情看着歌咏情歌不曾情狂？
    在顶级的音响效果下，音乐环绕回荡现场，许嘉言专注地看着台上的女孩，不曾有一刻转移，心已飘到她的身边。
    他一边吃醋，一边又得意自己是她真正的情人。许嘉言不免狂妄地想，泡妞他远远不及赵尔俊、王承勋，但是论起真正的追女孩子，他们两个真不是他的对手。
    一曲已了，人们的神思还在那仙侠故事中畅游着，直到主持人上台，问他们要为贫困地区的卫生设施事业准备了什么。
    陆锋说：“我捐二十万现金，然后我带来了我的签名新专辑，所拍卖的钱都作善款。”
    主持人又问：“哇，偶像歌王的新专辑，我们好期待呀！那我们的‘穆雪芝’呢？”
    宋奕昕笑道：“‘云哥哥’既然这么干脆，我只好show hand，我跟二十万！我还带来了我参加cmo得到的冠军金牌。”cmo是全国大赛，不是国际大赛，国际大赛她还真舍不得。
    “金牌呀！”主持人夸张地说，“那是下血本了！”
    宋奕昕笑道：“对我来说是血本，不过我得说实话，cmo组委会采用的是镀金，不管纯金镀金，对我都意义非凡。我只是一个学生，能力有限，我希望以学生的身份来尽一分自己的力量。”
    主持人笑道：“好！宋奕昕果然是冠军，女中豪杰！她带来拍卖的是cmo金牌！”
    底下的艺人们大多数在鼓掌，看不惯她卖学霸人设的艺人也不少，只不过他们拿她没有办法，不敢上前自取其辱。
    陆锋的专辑600元起价，然后有支持的女粉丝以10000元的价格买走。这已经很高了，毕竟签名cd不是什么罕有的东西。
    宋奕昕的全国冠军金牌却罕有多了，也难得多了，起价两万，每举一次牌升五千。
    王承勋举牌，叫道：“二十万！”
    忽然满场一阵哗然，他直接把价格抬高了十倍，今天明星拿出的东西也还没有拍出这么高的价的，其实大家也很小气，不愿意多出钱，比如张秋灵还能拿自己的一幅画来，她画得也一般。宋奕昕拿金牌出来，金牌可不一般。
    李正宇举牌：“三十万！”
    赵尔俊也举牌：“四十万！”
    许嘉言举牌：“一百万！”
    主持人都不禁倒抽一口气，说：“好，许总已经出了一百万了！”
    王承勋说：“一百五十万！”
    宋奕昕看着他们在那竞价，简直就是“自相残杀”，她不禁在那里摇头。
    赵尔俊说：“两百万！”
    现场的嘉宾们已经了解，规则中的一次举牌升五千块都是浮云呀浮云。
    许嘉言继续举牌，镇定地喊道：“三百万！”
    宋奕昕这时都控制不住自己了，直接冲许嘉言摆手，王承勋还要举牌喊，忽听他旁边的女子喊道：“一千万！”
    第129章 亲生母亲
    这时不仅仅是满场侧目抽气, 刚才竞价互掐的男人们都不禁朝李太太看去。
    李太太优雅精干, 她是香港豪门太太, 她不仅是海纳集团的董事会副主席, 她自己名下也经营着公司，与单纯的阔太太不一样。
    李太太微微一笑：“各位，我真的很喜欢这块金牌, 我也很欣赏宋小姐, 还请各位不要跟我争了。”
    李正宇原来是想捧一捧宋奕昕，也借她的人气在娱乐报上露一露脸，当作给自己公司宣传, 捆绑宋奕昕宣传也许还是最便宜简单的宣传方式。作为公司的创始人ceo，他又不傻。
    李太太背靠着大财团，她既然这么说了, 他也给个面子。
    许嘉言说：“可是我也很喜欢……“
    宋奕昕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但是正在这时她拿着话筒说：“各位老总，很够了！一千万也太高了，要不一百万好了……”
    有哪个明星会嫌弃自己的东西在慈善晚宴上拍出价格太高的？明星拿出来竞拍的东西拍出的价越高, 越证明自己的人气和实力, 绝对是有面子的事。若是无人问津，或者卖不出价, 那才丢人了。
    李太太站了起来, 说：“就一千万，都是为了做慈善。”
    东道主江雪的助手给她递来话筒，江雪将话筒递给了李太太, 李太太于是说：“拍卖也得守信，我出一千万。冠军金牌无价，慈善事业无边。”
    宋奕昕想了想说：“那么，谢谢李太太。几位老总，你们就别再竞价了，大家可以拍别的东西。”
    主持人这时才宣布成交，为慈善事业感谢李太太，也感谢宋奕昕。
    宋奕昕走下了舞台，接着是压轴明星捐款，但是被宋奕昕抢了风头，他也提不起太大的劲。赵尔岚从台上取回金牌交给宋奕昕，宋奕昕将之送到李太太面前，再与她握手表达感谢。
    李太太握着她的手，抬眼细细打量她，说：“你姓宋，这是你原来的姓氏吗？”
    宋奕昕愣了一下，说：“是我养父家的姓氏。”
    “你什么时候被领养的？”
    “大约七岁的时候。”
    “你……没有想过为了当艺人而放弃念书吧？”
    宋奕昕微微一笑：“没有，我在青花大学生命科学院念生物，想读到博士，当艺人是勤工俭学。”
    “好孩子，真是个很棒的孩子……”
    李太太握着宋奕昕的手，又抬眼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她深吸一口气，说：“能留张名片给我吗？”
    以李太太的身份和身价，当然可以与宋奕昕交换名片，问题是宋奕昕没有名片，于是宋奕昕就留了一个电话。
    赵尔岚递上了自己的名片，表示自己是宋奕昕的经纪人。
    大家又一起合影留念，赵尔岚作为经纪人团队的唯一的人，这时候当然要为宋奕昕拍照，之后要发公关推文，让艺人保持网络热度。
    眼见慈善晚会到了尾声，参加的艺人上台去合影，商人老总们倒是没有上台，江雪忙着招呼艺人站位。
    只见几个电影咖女演员就很自然地站在中间了，其他演员也在旁边自觉按照咖位依次排下来。这种时候没有什么谦让，有也是装的。
    宋奕昕却像是一个规则破坏者，被咖位大的女演员们不约而同排挤出来了。如果能以她的别的成就、人气和筹款数额，她一定能站c位，谁与争锋？可是以宋奕昕现在的影视作品数量，她不能挤中间去，那些前辈影后奖拿过好几个的人哪里能轻易让位？
    部分地位和作品的女演员们心中对宋奕昕这个妖艳的小贱货不得不酸，这是影视圈，为什么要用别的成就来位咖位，那种降维打击是不公平的。可是一线的女明星们却又对张秋灵还客气，不但心中门清张凯是可以为她们带来机会的人，精明的她们也明白张秋灵对她们没有什么威胁。
    娱乐圈什么都得争，别装自己不在意，不嫉妒，娱乐圈也有佛系的人，所以他们的存在感也很佛系。
    便是活生生的宫心计呀。
    宋奕昕看张秋灵都被接纳挤到中间去了，于是还是准备好自己最迷人的气场和笑容。
    ——在这个圈子中，要在拍照时比婊抢镜，谁还不会似的。
    光站中间有什么用，老娘现在比你们年轻比你们美，筹到的钱也更多。
    “茄子！”
    余薇站在台下，并没有去跟宋奕昕道歉，她也要脸面。她又偷偷看着赵尔俊，他还是有他的风流倜傥，出身显赫，但是他的目光早被宋奕昕夺走。赵尔俊其实也看到了余薇，她不道歉，他只好陆续断了和余安琪的合作。现在的服装工作室那么多，他就不信找不到替代的。
    ……
    宋奕昕在更衣室换了衣服，装好自己的仙裙，与赵尔岚分别，偷偷从后门溜出，上了许嘉言的车。
    没有被狗仔围堵，这是大幸了。
    回到了许嘉言的豪宅，她正要回自己房间，他却从她身后抱住她。
    宋奕昕说：“别闹，家里还有华莱士管家和阳儿……”
    许嘉言轻笑：“他们是有眼色的人，不会这时候出来。”
    宋奕昕说：“这不是自期欺人吗？”
    许嘉言从身后抱着她，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说：“我有点后悔。”
    “什么？”
    “最漂亮的裙子，只穿给我看就好了。”
    “我是艺人，那不可能。”
    许嘉言叹了一口气，又说：“你歌唱得真好。”
    “还行。”
    许嘉言问道：“你唱歌的那一刻是喜欢着陆锋吗？”
    宋奕昕说：“是‘范云’。我不催眠自己喜欢他，就唱不到最好，那时候与合作者也要相通。”
    “啊，艺人。”
    “我演完唱完就能出戏，我出戏很快的。”
    其实没有彼此真正深入到生活，她对谁都不难出戏。她在“重生前”也曾不得不梦醒对景曜“出戏忘情”，那样的卑微深刻的情都能“出戏”，还有什么假戏是出不了的？所以演戏时她可以尽情“花心”，只要工作有需要，帮助男主角入戏也能撩一撩他们，反正拍完就出戏。
    只有许嘉言深入到她的生活了，她在生活和感情上对他产生了亲人的依赖性，两种感情交织，现在要“出戏”就难一点。
    许嘉言说：“你喜欢当演员吗？”
    “还不错，如果是勤工俭学的话，比当家教好玩，赚钱也更多。”
    许嘉言知道自己再醋也不可能阻止她工作，不可能把她当宠物养，她有她的生活目标。
    他叹了一口气，转过她的身子，捧住她的颊，低头深深吻住她。
    被他温柔缠绵的吻撩得燥热，她抓住他的衣服克制本能，听到一点动静声响后，她回神推开他。
    许嘉言揽着她清香的身子不想放手，方觉得家里请了管家、养着小舅子简直是自虐。
    宋奕昕推开他，说：“我先回房了。”
    许嘉言说：“等会儿要不要吃点东西？”
    宋奕昕在慈善宴会上没有吃饱，之前要应付很多记者和圈中人，好不容易可以吃饭又被赵尔俊拉去见大人物了，紧接着是上台表演筹款。
    一个过场下来，哪有机会多吃？
    宋奕昕点点头，踮脚在他俊脸上亲了一口，便轻快地回房了。
    ……
    香格里拉大酒店的豪华套房中。
    李太太坐在沙发上，取出一个小本子，看着上面的照片，她轻轻抚着照片上的人，眼角不禁湿了。
    十七年了，她终于又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了。
    李太太，或许可以叫做苏静。她现在是李太太，人们只以为她原来叫索菲亚金，这是她当年到粤州跟了一个美籍华人律师去了美国取了英文名和改的夫姓。
    拿到绿卡之后不久，她又认识了另外一个白人男子，他是一个大学老师，通过他她能进大学旁听学习，也得到了两年间生活的钱。
    有的人出身的起点却是她奋斗的终点。
    她不甘平凡，除了趁年轻漂亮傍着男人得到学习提升的机会之外，她的命运一定就是定死在那个贫穷的家庭里了。也许父母为了哥哥娶妻，要她搭一把手，无论是要她拿出工作积蓄还是要她嫁给不喜欢的人。
    想要改变命运，她无路可走，只有对自己狠。她在男人中间摸爬滚打，尽管自己伤痕累累，受人嘲弄讽刺，她也要盯着自己渴望的对知识、地位、财富，踏着荆棘前进。
    她的人生只有一次，不能活那种一眼到头，不知不觉就老了的日子。
    她想逆天改命就不可以有心，但是欧阳正豪仍是她最喜欢的男人，他不会看不起她，他博学、儒雅、真诚，他明明了解她是什么样的个性，可是他还是坚定地跟她在一起。
    他说她不虚伪，她拥有无比的坚毅与活力。
    所以即便知道他死了，她知道会把自己陷于困境，当年她也愿意为他生下那个孩子，如果她不生下她，欧阳正豪就绝后了。
    她喜欢他，真的想和他一生一世相守，但是她不会为了欧阳正豪的死而空守一生，不会耗费自己的生命。
    当初，她如果一直带着那个孩子，她们母女俩都没有未来。她是乡下去京城的，不可能让女儿落户京城，带女儿回老家，女儿如果要逆天改变命运只有像她一样了，将来会像一条花蛇一样周旋在男人中间，她不想女儿那样。
    奕昕本来就是正豪的女儿呀，奕昕本来就是京城名门之后，欧阳家可以侮辱自己、不认可自己，但是不可以不认正豪的女儿。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423 00:28:03~20200423 16:42:5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三叶蔷薇、姗姗 10瓶；星璇40568623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0章 被蹭人气
    欧阳家没有接她回欧阳家, 反而让她在孤儿院呆了五年, 然后才被宋家抚养, 可是没有过几年平静日子, 宋父就自杀了。
    留下还不完的债，最后孤儿寡母被收走房子，活在了最底层。
    她还要为了养母治病, 高中就不上课照顾她, 出来赚钱筹医药费。
    她到底是正豪的女儿，天姿聪颖；她到底是苏静的女儿，永不言弃。
    苏静拿着cmo的金牌, 泪流满面。
    多好的女儿呀，正豪，你看到了没有？
    ……
    赵尔岚连夜在网上发了两篇宋奕昕参加慈善晚会的情况的推文, 图文结合。
    赵尔岚也没有写宋奕昕“艳压”谁来碰瓷别人, 宋奕昕就算没有那些电影咖在影视圈的地位，但是她是流量女王，她要是写推文“艳压”哪个圈内前辈, 只怕宋奕昕还要被她们蹭去人气。
    赵尔岚怎么说也是高材生, 开始时会认不出假衣服，但是在这些事上不会那么傻。
    她的第一个小短篇写了《慈宴晚宴饕餮小昕被打断吃饭——太委屈》。赵尔岚跟踪偷拍的的配图：一张是宋奕昕穿着仙女裙, 取了很多食物在大坏哚叽, 坐在她旁边的银屏情侣“绯闻男友”陆锋侧目，表情有点怪。一张是赵尔俊过来拍她的手臂让她别吃了，过去打招呼。一张是她敷衍了赵尔俊继续吃。最后一张是赵尔俊捏住她的手腕强制她停止吃饭。
    第二篇《慈善晚宴众大佬竞价宋奕昕cmo冠军金牌》, 配图是宋奕昕在台上拿着金牌拍卖的照片，另有远景拍的还有那几个大佬主宾席的一桌人，最后是香洪海纳集团董事会副主席李太太拍走。
    第二天上午，正是星期天，赵尔岚上午难得有半天休息，做完了瑜伽后，打开手机看娱乐头条，果然宋奕昕又上了热搜。不仅仅是她的小号推文热搜，晚宴走红毯及宋奕昕和陆锋两人一起出现在人前引来了无数围观。
    现在《名剑风流》正在热播，两大卫视抢占了收视前两名，而且口碑也保持了8.9的高分，这对银屏情侣一起出场，为剧的持续收视再添一把火。
    《名剑风流》无论从服化道、特效，男女主角的颜值符合原著，还是情节高度还原原著，都引来了原著粉们的好感，口口相传这剧好看，观众从原著粉扩散到别的群体。
    网络播放也是每天以亿来累计的，评论数量爆表。多少粉丝拜倒在宋奕昕颜值之下，她的古装扮相私毫不下于十几年前以美貌著称的女明星们。某些网友评论拉仇恨地说：好像近十年来女明星颜值上的尴尬被她一人接上了。
    网上粉丝们一个个叫着“神仙姐姐”、“天仙妹妹”，“霸气宋爷”的称号倒暂时稍稍被压下来了。
    宋奕昕的粉丝数量十分之巨，每个省都有后援团，在赵尔岚这里报备过的就是官方的后援团了。赵尔岚也十分诧异，就宋奕昕这种常常看得人想把她掐死算了的人居然这么讨同性粉丝喜欢，这些女粉丝完全是领错了剧本一样。按照玛丽苏的剧本，不是应该男人都爱她，女人都恨她的吗？
    会给宋奕昕起外号的大多是女粉丝，她们叫“老公”、“昕宝”、“昕妹妹”、“宋爷”、“饕餮宝宝”。
    粉丝们从她的影像资料中截取合成，做了一些画风不对的表情包，比如：【放开昕宝，让她吃！】、【高考不是很麻烦！】、【有七天假，去勤工俭学赚个一千万sa！】、【信不信我38码大脚踩死你！】【站在智商颜值顶端的我不想鸟愚蠢的人类！】【女王之蔑视】。
    这些宋奕昕的表情包在粉丝圈里广泛运用，甚至还传到路人圈中，赵尔岚也知道不能就这些事和粉丝、网友们杠上。
    现在宋奕昕又上热搜，粉丝转发她的推文，另外陆锋团队也有推文，现在跟她绑定营销也是双方默认的，剧还在播。
    除了她的推文之外，别的小明星的团队也有推文，还要绑着宋奕昕营销，还写了“艳压宋奕昕”。结果赵尔岚打开一看，是那种处理过的照片，把宋奕昕p得比她真人更黑丑些，把她自己p得又白又艳。
    这不是张秋灵又是谁？
    推文中写着她一个星二代有多不骄不躁，踏实努力，颜值在线。
    赵尔岚不禁恼了，我家宝宝不蹭别人的人气，你想蹭我人气也就罢了，还要“艳压”，你无论从智商还是颜值上压不压得住我的“宝宝”，心里没有点逼数吗？
    赵尔岚以自己的个人微博回击张秋灵团队：【艳压不是靠p图，拜托。你自美丽就不用压着别人了。】
    赵尔岚不是刻薄之人，但是也不是别人打她一拳，她都能忍的。宋奕昕现在完全是她的利益共同体了，她这种聪明人就是喜欢神一样的队友，至少这几年内，宋奕昕就是她最亲密的队友，她要谋图事业起步和共同进步，哪里是谁都能压她的？
    这直接怼回去，立马引起网终上的反应，张秋灵以慈善夜的名义从《宫弈》剧组请了两天假，要晚上才回剧组。这时本就关注自己流量话题度，就发现了事情往她不喜欢的方向发展。网上很快流传赵尔岚的回击，有娱记是知道赵尔岚是宋奕昕的经纪人的，便马上写内涵她的娱乐新闻赚钱了。
    张秋灵见网上群嘲，一时急了，就找李萍给她再出公关推文。
    李萍蹙眉，说：“让他们讨论去吧。”
    张秋灵说：“大部分是笑话我的，都说我不如宋奕昕，凭什么？”
    李萍是张秋灵公关团队的总负责人，那“艳压”的推文也是她看过后让发的，目的就是碰瓷蹭宋奕昕的人气。
    李萍说：“有话题度就好。这话题度能持续才好呢。”
    张秋灵说：“妈，我是不是你女儿呀，你看着网上那样说我还说好？”
    李萍说：“网上说着说着，就变成你有宋奕昕相近的流量了，网民觉得你和她是一样的咖……别怪我说实话，她现在人气咖位是比你高。现在送到她手上的剧本邀她拍剧全是档期迁就，100万以上一集的，这就是不能比了。”
    为了拍《宫弈玲珑传》，李萍让张秋灵三万一集都演了，只不过这是秘密，剧组方和演员方都不能泄露她这种小咖身价的。实在是因为《封神》的烂口碑和没有观众缘，加上《美味奇缘》卖不出去，导致现在的尴尬。
    如果能蹭宋奕昕的人气，被黑一段时间，对张秋灵还不是坏事。
    张秋灵委屈的说：“可是全是骂我的，为了宋奕昕骂我，太可恨了。”
    张秋灵这种自我中心的思维，她可不会想明明是她想要蹭宋奕昕的人气，公关团队发了把宋奕昕p黑p胖把张秋灵p白p美的照片，还用了长篇幅的文做对比说明“艳压宋奕昕”，这才招惹人来群嘲。张秋灵就觉得这不公平，是宋奕昕的错，是宋奕昕阻碍了她的人气和星途。
    李萍说：“这一行就是这样的，有人骂你表示有人关注你，如果别人连骂你的兴趣都没有，那你才该愁了。”
    张秋灵说：“那他们怎么不骂宋奕昕？”
    李萍说：“以前也骂过她，但是她后面争气，人家就粉她了。现在骂你，你接下来工作争气一点，拿出好作品来，你也能红起来。年轻人，不要这么沉不住气。”
    张秋灵摇着李萍的手，说：“妈，可是我难受。”
    “你想求得安逸就别当演员。”
    张秋灵能怎么办，她不当演员能当什么呢？天天追星玩，天天血拼，最后嫁个无能的男人吗？她心底有点明白，像赵尔俊、王承勋、许嘉言这种贵公子中有能耐的人都不会把她当择偶对象。她是大导演的女儿，父辈还跟人家差一级，而学历和能力上，她还差他们本人很多，以他们的身份又是最不缺美色的，她也巴不上。
    张秋灵也并不是就是喜欢他们，他们只是一类人中的代表，如果让她现在嫁人，她就想嫁这一类。
    ……
    周日下午，赵尔岚陪着宋奕昕来到“苍龙网络科技”的公司大楼，王承勋居然像赵尔俊一样西装革履衣冠楚楚，亲自到公司大楼的大厅来接她。
    不过，但公司的助手拿着一台手机拍他们，做着直播，宋奕昕也得冲那人的手机打个招呼。
    王承勋请她过来做直播，她不另外收钱，不过在线上有打赏就可以收了。
    这真的算是周末勤工俭学了，王承勋的直播账号就播着他去接宋奕昕的画面，迎她到公司参观，介绍自己的直播部门的负责人。
    宋奕昕也一一问候，等到了程序员的办公室时，众多程序员见了她不禁大乐，过来求合影，叫着“天仙妹妹”，王承勋抱胸站在一旁看着她，眼中流动着温情。
    衣冠楚楚、精英气质的王承勋看到下属把手机对着他直播，叹了一句：“宋奕昕妹妹，程序员女神！”
    宋奕昕与众多负责直播平台的程序员告别出来，王承勋带她去他的办公室，身边还跟着为他们做过程直播的工作人员。
    王承勋随意聊天，说：“你数学那么好，为什么不读青花计算机精英班，可以保送进去吧。”
    宋奕昕说：“可以保送，不过我还是对生命科学更感兴趣。”
    “为什么不直接读数学？”
    “当时只能选一个专业，我也没有时间读两个，有机会的话，可以去旁听喜欢的数学教授的课。”
    王承勋把话题往能引起热议的方向带，笑道：“这跟选老公一样，选一个自己最喜欢的，‘数学’可以当男朋友，那你也挺花心的。”
    旁边的人听了都笑，宋奕昕说：“哪能这样比喻？难道你读高中时，文理体育艺术十几门课，那是开后宫了。”
    王承勋笑道：“你们女孩子想开后宫吗？”
    宋奕昕说：“你是开后宫吧。”
    王承勋说：“不是，我是交女朋友，我现在单身，你考虑我吗？”
    宋奕昕转开头，说：“不考虑。”
    “为什么？我对女朋友很体贴的。”
    宋奕昕知道他是为了话题度app引流故意问她这种问题，也就直说：“我不喜欢大我十岁以上的。”
    王承勋沉默一会儿，还有点委屈的样子：“我老吗？”
    宋奕昕说：“不是你老，是我太小。相差十岁以上代沟比较难克服。”
    王承勋叹了口气，然后也到他办公室了，在这里摆了位置，还可以在大屏幕上放大。
    他的账号还在直播着，王承勋绅士地引她入座，让她拿出手机，教她下载app、注册账号。
    第131章 直播流量
    她现场注册后, 便有工作人员报过去, 便在线上做推荐。
    王承勋跟她说明：“我的业务经理要求我跟你比赛直播。”
    “怎么比？”
    “看进直播间的粉丝数量。”
    为了事业放下身段和玩世不恭的王承勋在这创业关键时刻也得事必躬亲看着, 也要为了话题度和引流再三亲自邀约宋奕昕来做直播。宋奕昕感念他虽然追过自己, 倒没有做过令人恶心的事，几次维护她，也给他面子。
    宋奕昕发现王承勋的直播间里弹幕爆表了, 有好几个刷了游艇, 真是好一波截贫济富。
    宋奕昕看着手机屏幕，进她的直播间的人数越来越多，而且上升得快速之极, 笑道：“我可能后方先至呢。”
    王承勋笑道：“未必吧。”
    “hello，大家好，我是宋奕昕！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首先为了表示诚意, 我把美颜滤镜关掉, 承勋哥在旁边，我猜他不敢关。ladies乡亲们，不要迷恋承勋哥, 他美颜的！”
    宋奕昕一波黑损王承勋, 引来了在线网友们狂赞，打赏落下不少。
    王承勋在一旁直接, 看到弹幕上要求他关美颜的, 他不禁说：“还有网友开两部手机看吗？大家到时候从她那里下线，我就赢了。”
    宋奕昕哈哈一笑：“在那边做梦吧，大家会支持我的对吗？大家不用给我刷礼物, 只看我的直播就好了，我只想赢他。”
    网友：【你们什么关系？】
    “其实就是朋友，是哥们。”
    网友：【你们秘密交往？】
    “跟他交往的话，有秘密可言吗？跟别人才有可能保密。”
    网友：【你那么能吃为什么那么瘦？】
    “我是喜欢吃，不过要看我体力和脑力的消耗，消耗大了就不会胖了。要工作和念书饿着肚子我没办法专心。”
    网友：【昕昕，你喜欢吃什么？】
    “我喜欢吃海鲜、麻辣火锅、烤鸭、麻辣鸭脖子、羊蝎子、铁板牛肉、烤肉，泰国菜、日料也不错，还有奶茶、果茶、葡萄、黄桃、丑橘、芒果、山竹、西瓜、哈蜜瓜……我真的都喜欢吃。我不太吃动物内脏，不过鸭血煮火锅好吃……”
    网友：【下部戏拍什么？】
    “现在还不知道，要看公司安排、档期允许和我的兴趣吧。”
    网友：【最想演的角色是什么？】
    “如果公司同意，想演贴近群众生活痛点的现实主义题材的电影，最考验演技的角色。”
    网友：【宋奕昕，你认为自己是天才吗？你觉得天才等于勤奋吗？】
    “我不算天才，我还是挺勤奋的。我不认为天才等于勤奋，天才就是天才，天才是凡人不可求的，但是勤奋是凡人能做到的。”
    她回答弹幕问题，说到吃的滔滔不绝，手机上的弹幕也爆了，多是各种粉丝的“吹爆大大”“表白大大”的话。
    宋奕昕在直播间与网友互动，回答一些网友的问题，满足她的粉丝们的互动交流需求。
    之后画风又变得千奇百怪，开始打赏“小钱”，附文赏她“一只烤鸭”、“一条鱼”、“一个大闸蟹”、“一杯奶茶”、“一个榴莲”等等。
    宋奕昕看得瞠目结舌，笑着摆摆手，说：“这界网友的脑洞好大，好优秀……不过不用打赏我，大家支持我的戏就好了。”
    宋奕昕思维活跃，看到一个点就能引申出来随便聊，而且她的心态很好，王承勋在一旁就没有那么自在，而且他会去注意宋奕昕讲什么。
    从吃的聊到拍戏，从拍戏聊到学习工作，从学习工作聊到择偶观，从择偶观再回答弹幕上千奇百怪的问题。
    四十五分钟的时间到了，表示停止时间统计粉丝数量，还是宋奕昕的粉丝稍胜一筹，她直播短短四十五分钟，居然引了五百多万粉丝看直播，这种流量简直是可怕。
    王承勋虽然也红，不过他的直播间还是蹭了她的人气，三百多万粉丝流量。
    最后宋奕昕进后台统计打赏，也是惊呆了，这么直播一下，收入居然抵得上她拍两集电视剧了。
    这还是扣除了平台的抽成的，这绝对是流量女王才有的姿式。
    关了直播后，眼见时间也不早了，王承勋才带她与赵尔岚一起去提前吃晚饭，晚上她也要回学校了。
    在一家海鲜私房菜酒楼，王承勋说：“你来帮我做一下直播吧，三天直播一回，一直到咱们的节目开播，这样能带来更多流量。打赏的钱我不抽你，我还另外付你入驻费，现在很多明星做直播，不过他们流量都没有你高。”
    宋奕昕微笑道：“你都一再开口了，我做就是，入驻费就免了，我不当这是通告，不过我只有晚上有点时间。其实因为这是第一次，所以才有这么高的流量，之后会过了峰值没有那么大的。”
    赵尔岚忽问：“现在明星们很多做直播吗？不是要保持神秘感吗？”
    王承勋说：“时代在变。以前的演员与观众隔着万水千山一样，现在要适当接近粉丝才会红。”
    宋奕昕打量了一下王承勋，说：“你突然这么重视公司的方方面面，我都不习惯。”
    王承勋翻翻白眼，暗想：不是你老看扁我吗？
    ……
    夜幕降临，赵尔俊走近一家四合院私房菜馆。今天余安琪约了他谈上回假衣服的事，他也想说清楚，这件事他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余薇是成年人，做了事就要负责任，公开道歉已经是他为了余家的面子了。如果是那个小辣椒，她不怕丢回人，直接公开余安琪的工作室。
    可是余薇还是不肯道歉，他要问问余安琪是不是不和他们蓝鲸合作了。
    赵尔俊踏进小包厢，却邮那座位上坐着一个美丽干练女子，看到那张脸，他一时觉得时光错乱，仿佛还活在五年前，可是一转念又清醒地明白一切都不一样了。
    赵尔俊迈进门来，说：“我约了余安琪，不知道来的会是你。”
    沈芸微微一笑，招呼他入座，显得既不热络过头，也不会显得冷淡，这种恰到好处是最难把握，也是最让人舒服的。
    沈芸说：“我正想见见你，小姨就让我代她来了。”
    赵尔俊深吸一口气，说：“那么，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沈芸说：“其实有一年了，但是国内的朋友没有特意聚过，在深市工作。公司想让我负责京城的工作，所以我才回来。”
    赵尔俊说：“兜了一圈又回来了。你结婚了吗？”
    沈芸笑道：“你已经是到了会问这些问题的年纪了吗？”
    赵尔俊轻笑：“可能心态不一样了吧。当年我不是就跟你求过婚吗，可能我骨子里还是挺传统的。”
    沈芸目光温柔，看了他一眼又转开了眼，说：“你见到我还有什么心态？期待我后悔拒绝你吗？”
    赵尔俊摇头：“没有，我希望你的选择是对的，你现在的路会比当年跟着我好。”
    沈芸落寞地垂下眼睛，说：“我可能真的后悔过，也许后悔的当时，你给我一个电话，我就会选择回来，可是没有。”
    赵尔俊说：“你不像这种人。”
    沈芸反问：“我该是什么样的人？”
    赵尔俊转开话题：“反正都过去了，不聊这些了。”
    沈芸才叹了一口气，说：“姨妈不是让我来为你们说情，而是我想见见你。”
    赵尔俊说：“不过，你还是会说情。”
    沈芸说：“事情不是及时纠正了吗？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我姨妈不是那种人。”
    赵尔俊转开了头，深吸了一口气，说：“当年我们俩的感情什么时候开始不那么纯粹？你觉得是你拒绝我的求婚之后吗？”
    沈芸怔怔看着他，赵尔俊说：“可能我没有我想的那么爱你，我那时不想自己变得不爱你，我想努力经营一段婚姻，来消弥我们之间的分歧，我得接受你的缺点。”
    沈芸忽然呵一声笑，说：“现在……你已经能跟我换一种说法了，还是当年你就是这样，所以当我决定去美国读书，你心底是松了一口气。”
    赵尔俊说：“我是真的爱过你，所以当时有不同的感受，哪怕只有一丝，我才觉得人的变化的可怕。你故意放任余薇来接近我，一边想考验我，一边想要证明你自己的魅力。你本就期待我就这件事去折辱你表妹，我真的那样做了，然后你反过来扮演自信大度完美的好表姐。你的心思比别的女人还要曲折，我觉得爱可以让我接受你的所有，所以求婚。并不是因为余薇的事刺激我想要再次证明我对你的心。不可否认，你很优秀，但是你的爱情成就感的实现路径实在过于刁钻。当年你拒绝我，不久后你决定去读书，我在想是不是你觉得我对你来说已经没有挑战的欲望了。”
    沈芸打断：“你不要说了。这么多年没有见，你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对我说吗？”
    赵尔俊淡淡笑道：“我是看到‘昨日重现’才说的。这回不就是余薇要搞鬼，现在你出来收拾局面吗？你的一切都看起很完美，只不过做人不够真实。”
    沈芸悄悄握紧了拳头，忽说：“我不真实？那么你现在的变化好大，是越过越真实了吗？”
    第132章 故人心变
    赵尔俊说：“对, 我想真实地活一次。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世上没有人要免费承担余薇的恶作剧, 我很不高兴。既然道歉都做不到, 蓝鲸不会再跟心中没有顾客的工作室合作了。”
    沈芸看着他，勾了勾嘴角，说：“就为了那个女艺人？这回是真爱吗？”
    赵尔俊说：“其实我跟她没什么, 都是外界的揣测。”
    沈芸怔怔看着他, 说：“你们没睡过吗？”
    赵尔俊轻笑：“你在意吗？沈芸，当年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回头，电影中的英雄是不回头的。那样狂骄任性的可以舍弃一些对你没有挑战的东西, 舍弃你得到过的东西，像卡门一样，那样的你最帅。既然你对温情脉脉、柴米油盐不屑一顾, 就在我面前坚持下去。”
    沈芸深深望着他, 五年的时光并没有让他老去色衰，他还是这样的英俊，因为阅历和财富更让他出众不凡。狂妄自信的曾想过风一样的女子的生活的沈芸这五年来也经历过很多, 只有出去看过许许多多的风景, 她才终于相信赵尔俊的好，回首往事时, 发现自己狂妄得过了头。
    赵尔俊拥有敏锐的洞察力, 也真是了解她、了解人性的男子，当男人无情时，就忍心拆穿她, 但是他只会在没有外人在场时拆穿她，他不会在别人面前黑前任，这是他的绅士风度。
    沈芸没有想到再次见面时，两人会是这样的关系，一切都不如她的期待，但是最注面子的她不能甩头就走。
    沈芸淡淡一笑，说：“你不会幻想着我是回来求复合的吧？五年过去了，我们都经历过不少事，已经适应自己现在的生活。你这样说，像是那些无能的男子幻想着自己逆袭报复一样。”
    赵尔俊笑道：“跟你的个性相比，我确实比较吊丝。”
    这时菜也上桌了，有人在场，他们这对老情人也不聊这些了。
    这顿饭并没有持续太久，赵尔俊也先将了一军，这是两人从交往开始，赵尔俊头一回将了沈芸一军。所以沈芸再没有开口就余安琪工作室和蓝鲸合作的事说情。
    赵尔俊问起她的工作，沈芸淡淡道：“我在‘兴达资本’工作，现在负责文化传媒项目的投资，所以派到京城来。”
    京城就算不是影视拍摄中心也是文化中心，从业人员一半就聚集在京城，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北漂了。
    赵尔俊说：“你们公司的成份挺复杂的吧。”
    沈芸点头：“合资背景，采用国外的管理支持，但是融入了国内的资本和人脉。”
    “你也有份。”
    沈芸微微一笑：“我只是后辈小人物，到了京城地界，不还是要你多关照吗？不过，看来我的面子是不好使。”
    赵尔俊说：“一码归一码，如果是能赚钱的项目，你可以找我，我当然乐意合作。”
    沈芸说：“你们蓝鲸是越做越大了，这些年我看好几家影视公司掉队了，蓝鲸却保持着兴旺态势。五年前，蓝鲸还是第二梯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赵尔俊说：“也是如履薄冰。”
    沈芸说：“你手下的那个女艺人不是很红吗？”
    “你说奕昕吗？她是很红，人家有资本，不过一家公司只能捧红一个艺人，那也都是空的。”
    蓝鲸娱乐占了《名剑风流》三分之一的投资额，所以这回他们是靠着这部戏大赚一笔，接着还有后续的好处，除了宋奕昕之外捧出新人来，一个个反正都在观众面前混眼熟了。
    在《宫弈》和《暖暖伊人》两部剧中，除了安插了自家艺人之外，蓝鲸也都多多少少追加投了钱，赵尔俊和董事们相信这两个剧组，也要充分分享宋奕昕的流量人气。
    沈芸说：“对，有资本，脑子好、颜值高、还年轻，都是资本。所以，你才要宠着她。”
    赵尔俊说：“能赚钱的员工都不宠，那是老板的目光短浅，至少不太合格。”
    沈芸轻叹道：“一切我都明白了，我会和姑姑说清楚的。”
    赵尔俊举杯：“所以不要为难我，大家都知道至少我方没有错，余安琪小姐也没有错，但是错了的人不担责任是绝对不行的。博丽的余总我也合作过，但是一码归一码，他的女儿也不能侮辱我家艺人。事情虽不大但这是原则问题，防微杜渐，不要以为什么人都可以爬到我家艺人头上撒尿。”
    沈芸说：“舅舅可能还不知道。”
    “无所谓。喝酒吧。”
    沈芸上了自己的车，看着赵尔俊上了他的迈巴赫座驾后座，深呼吸了一口气。五年前的沈芸不相信自己有一天会沦为自己曾经鄙视的一种女人。
    可是阅历会让她明白生活的真相是很残酷的，赵尔俊真的是她生命中遇到的最好的男人了。当年她受不住诱惑，进退矛盾，不甘心就嫁给没有挑战的赵尔俊，现在却更不知如何走下面的路了。纵使年华老去她也不会缺男人，但是她会越来越缺与她匹配的男人。
    沈芸想让自己潇潇洒洒，可是心底对着那个夺走赵尔俊的爱的女人，脑子比她好，颜值比她高，还比她年轻十岁的女人产生了一丝恶感。任何人对于“夺走”自己的资源的人难有什么好感，至于“尊重对手”这种说法不适用于现在，因为沈芸是“战后的人”，所以她们在不同的战场上，不是对手关系。
    ……
    青花大学理工科的高数教材使用自己学校的教材，有时候授课的老师就是编书的人之一。
    高数并不会笼统的归于一套教材，而是分为了《理工代数基础》《几何与代数》《微基分》三门课。三门课都有学分，在大二前要修完。
    宋奕昕已经在“蝶梦学霸”一世已经都修习过三门功课，就算教授上课不慢，通常不会像中学老师一样讲解，总是给他们抛出一道题，让大家讨论挖索。现场的学霸们也都会事先预习，能够听懂老师抛出的题。
    这种启发式的教学在一群学霸中最合适了，如果把时间花在读教材上，对彼此的时间都是浪费。
    学生也会提出很多问题，老师总会指点要解决学生的问题去查哪方面的资料，但他很少在课堂上详说个别学生提出的问题。
    普通的学生在这种课上，真的会跟不上，只不过许多学霸就会乐在其中了。
    宋奕昕被激起了激情，忽然想起自己在“学霸蝶梦”中见过的那篇解决部分“黎曼猜想”的论文，篇幅巨大，连她都读了一周时间才明白论文一步步的证明讲了什么。（读者：快来看，作者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了！抓住她！）
    现在她不能一一记清了，但是她能不能借着有限的启发，自己去证明一遍？这绝对是有趣的事，但是工作量也太大了，会遇上她解决不了的问题。
    星期二上午上完了数学课，宋奕昕还一心狂想着，蠢蠢欲动，漫步在校园林荫大道，任初冬的暖阳洒在身上，再引来校友们一阵阵的侧目。
    她实在美得让人难以相信是真实的人类，古往今天绝世美人总是带给人们无法想象的震撼。以至于四大美女的传说流传千古，特洛伊战争传奇到如今。
    绝世美人在初冬阳光穿透树木的浮光掠影下，能让女孩们都看呆去，她却还不知道自己的美丽，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忽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生朝她飞去，虽然许多男生想要这么干，可是已经有太多的男生折戟，这时男生以默默跟随偷看爱慕居多。
    这人居然敢上前撩女神？
    方祁超笑着说：“宋奕昕，班导师让你下午上课前去一下他那里。”
    宋奕昕回过神，说：“有什么事？”
    方祁超说：“听说明天下午，会有一群哈佛大学商学院的访问学者带着交流生来学校，与我校的经济学者、学生举办交流峰会。学校很重视，要选一些优秀学生陪同访客。”
    他们大学来的国际交流的机会都是一流的交流资源。这种访问学者和交流比外国总统来校演讲更难接待，因为演讲只要准备场地给他们就好了，交流却是要准备好脑子的。中国人素来很爱面子，交流峰会上有时的讨论问题是比较犀利的。
    宋奕昕说：“经济学者应该有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陪同吧？”
    宋奕昕就算是学神，也不会觉得处在国内学术顶尖的大学里——也是名校友无数的大学里，她一个兼职明星的学生就是一个大人物了。高中生的顶尖成就还尚不足以支撑她在前辈们面前自由自在、从从容容，地位资历之别摆在那里。
    方祁超笑道：“可能来人份量挺重的，而且还带着交换生，并且会有教育频道转播。学校想选最好的学生接待，这也是一个机会呀。”
    宋奕昕道：“经济管理学院，人才很多，还有研究生，有些学生都边读书边创业了，他们可能更合适。”很多高考状元都涌去读经济金融了，就像美国最聪明的人并没有埋头做物理而涌去华尔街一样。经济管理学院并不缺高材生。
    方祁超说：“所以，你想拒绝吗？”
    宋奕昕问道：“你去吗？”
    方祁超笑得腼腆，说：“我英语口语没有那么好，不知道院里会不会让我去。”
    宋奕昕想着自己虽然不怕交际，只是去别的学院，和经济管理学院的学生都不认识也不了解，大家把她当猴看，她连个商量做事的人都没有。
    宋奕昕说：“你跟院长提一提，也许就能去了，只要不上电视，外国人对我们英文口语的包容度还是挺高的。”
    方祁超心中一阵喜悦，暗想：难道女神还是希望他也能跟去看看的，是不是对他有那么一点点好感，就算达不到爱情的程度……
    他不禁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大脑运行不畅，憨憨一笑：“我……我问问班导……”
    “好，那我先走了。”
    看女神转身就走，他心中一急，又踩着自行车跟上去，说：“去食堂吗？要不我载你？”
    宋奕昕当然不会上学校男生的自行车，她可不想传出绯闻，也不想给男生超过朋友的错误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里，反正没有人完美单纯。沈芸也是很现实的女人，早在交往时就绿了赵尔俊，不过他不知道而已。本来觉得我把人都写得太脏、太欲、太复杂了，现在网上好多瓜，我又觉得还蛮童话的了。
    下个月平日一更，周末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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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萤火虫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33章 再拒恶人
    下午上课前, 她跟着方祁超去了张老师那里。
    宋奕昕原来以为是让她当一当导游什么的, 用英文带访问的学者和学生参观, 张老师却说：“除了几个学者演讲之外, 来访学生代表与我校学生代表会有圆桌交流会，很多中外学者在场。你见过大场面而不怯场，英文也够好, 何院长推荐你去, 你敢不敢去？”
    宋奕昕奇道：“不是让我当导游介绍学院，带着访问创业园吗？”
    张老师笑道：“那种事哪里需要你去？你敢不敢上台，经济和管理方面的学问能有自己的观点吗？”
    宋奕昕微笑道：“上台有什么难的？只是我一个不是读经济的大一学生上去, 占了别人的机会，大家会有意见吧。”
    张老师鼓励地看了她一眼，解释：“这些事何院长和经管的李院长会考虑的。双方学生交流考验的是英文口才和急智, 经管学院的很多学生念多了这方面的书有思维定势。而且已经有几个经管学院的同学了, 不用请一样的同学上台去。”
    宋奕昕建议：“让学校英文辩论社的人去呀。”
    张老师点头：“听说也有两个参加辩论社的别的院系学生，再加上经管学院的两个大四学生，一共五个人。你不去的话, 就另找个经管学院的学生。”
    宋奕昕挑了挑长眉：“去, 为什么不去？”
    何院长和李院长倒没有考虑到她是大一学生水平太差，因为就算让大四的学生再去高考, 大四学生也未必能考出宋奕昕那种变态分数来。她的英文好并不是什么秘密, 她是演员，所以没有普通学生那么怯场不自信。抛开她的学神人设不说，这种颜值与当红明星的风采出去也能给学校学生长脸。
    何院长能招收最优生源而高兴, 他是欧阳正豪的大学同学，心中多少念点旧，兼之他误以为欧阳正雄是关心这个侄女儿的，所以也有心给她机会接触国际交流资源，他和李院长推荐。
    李院长也知道宋奕昕这个有诸多光环的学生，连军训都能见义勇为救人，觉得她沉着的素质不是普通学生可比。
    ……
    翌日中午，宋奕昕去学校的洗发店洗了头，她不久前刚刚做过头发，只简单吹干打理就很精神了。
    校园内的洗头师傅也冲她的颜看半天，好像研究她是怎么长的这件事很有趣。
    方祁超陪她一起去找班导师，他是班长，时长与各位老师往来，协助班级管理工作。上大学前他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兴趣，他对什么事都很冷漠，但是上了大学后，好似自己讨厌的家庭出身离他很远，他开启完全不同的人生。
    他当了班长后比别的男学生多了一个机会接近女神，他很乐意做这件事。
    班导师带着他们去管理学院，何院长已经去那边了，虽然是哈佛商学院的访问学者过来交流，但是何院长也想多认识国外的学者，以便接洽到更多的国际资源。
    却见何院长、李院长正和好几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在一起在管理学院附近游览，旁边跟随着那些大佬带的保镖。宋奕昕第一眼同时看到了许嘉言和欧阳正雄，第二眼看到了许毅成和王承勋。欧阳正雄、王家和、许毅成可是国内响当当的富豪，国内找不出几个比他们还有钱的人。
    因为这回的访问学者里有从前当过白宫经济顾问的、也有当过世界银行的行长的，份量颇重，学校也就邀请了一些国内的企业家代表。许嘉言、王承勋是借了父亲的光，他们听说是在青花大学的交流，才巴巴过来感受一下宋奕昕的学校氛围。
    其实就是分为访问学者和国内学者的对话，和国内企业家、投资者的对话，最后才是交换生和国内学生即兴讨论。
    何院长正和欧阳正雄热络，他的慈善基金要给生命科学院的各研究所捐两亿，他能不好好交际吗？作为院长，给对接到外面的捐赠资金也是他能力的标志。
    何院长见到他们师生三人来了，自然忽略掉了跟过来见识见识的方祁超，连张导师都暂时忽略了，冲宋奕昕招了招手。
    “奕昕，过来，你伯父来了。”
    王承勋跟在王家和旁边，听何院长的话微微吃惊。
    忽见欧阳正雄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奕昕，你下午没课吗？”
    宋奕昕太忙，行程上不会让人拿到任何对她下手的机会，这时见到这个“笑面虎”，她仍然背脊发凉。
    “欧阳先生。”
    欧阳正雄说：“你该叫我伯父，咱们欧阳家人丁不多，你有空该回家来看看。”
    只要她愿意去欧阳家，让他接近她，了解她，他才能找到机会让人下手。现在找的私家侦探都不太方便查她，外面的人又不能任意在学校内蹲点偷拍，校警不会容忍这样的可疑人物。
    对着这种忙到没有休闲生活，不外出散心、不血拼压马路的女生很无奈，她要么在学校，要么在外地剧组拍戏，要么住在许嘉言安保严密的豪宅，这让他能摸清她的出行规律和生活习惯？不摸清这些，怎么安排人下手？
    宋奕昕不想表现得和欧阳正雄关系很亲近，总觉得那会是留给他的破绽，可是她就当众被推到这样的境地。
    何院长以为欧阳正雄真的喜欢侄女，很高兴促成这件事，说：“奕昕，你伯父常跟我问起你，他很关心你的。”
    宋奕昕暗道：老狐狸惦记着我的心脏，当然关心我了。
    宋奕昕尬笑：“院长，我就是个小市民，不习惯有这么有钱的伯父。”
    欧阳正雄仍然一副“好伯父”的嘴脸，说：“说什么胡话，虽然你沦落在外近二十年，但是血浓于水，常往来就习惯了。你看周末有没有空回家来，我让你伯母亲自下厨给你做好吃的。”
    许毅成笑道：“原来正雄也知道正豪有个女儿了。”
    许毅成原来是摸不准欧阳正雄对宋奕昕的态度，何况欧阳珊珊喜欢许嘉言，如果让他知道宋奕昕和许嘉言交往，只怕欧阳正雄会迁怒。
    这时见欧阳正雄这么顾念欧阳正豪的女儿，许毅成还很高兴。许嘉言当然还没有将他们合理怀疑欧阳正雄想要谋害宋奕昕的事告诉许毅成。
    欧阳正雄面色如常，笑道：“看来你是早就知道了。”
    宋奕昕看向许嘉言，许嘉言也不敢当众与她亲密，她是明星，他们的关系不能毫无准备地公开。
    许毅成笑道：“奕昕，你到底是正豪唯一的女儿，能认祖归宗也是好事，有些事就不要太执拗了……”
    许嘉言上前道：“爸，奕昕的事让她自己决定。”
    欧阳正雄看了许嘉言一眼，许嘉言不接收珊珊的一片真心，却去追求欧阳奕昕，让欧阳正雄心中也十分恼怒。这像是触了他的逆鳞一样，欧阳正雄的内心深处都在和他自己臆想中的欧阳正豪较劲，认为自己要比欧阳正豪强，全方面都要和他比，包括女儿。
    对于宋奕昕自己读书的成就，欧阳正雄还能忍一忍，因为他认为珊珊是身体不好，珊珊是被这个连累的，两人在读书这事上做比较是不公平的。但是在情场上就没有那么不公平，甚至早在宋奕昕出现之前，珊珊多拥有了十年，她一直就对许嘉言一往情深，可他置之不顾。反观宋奕昕一出现许嘉言就疯狂就追求。这种对比就让欧阳正雄很不爽了。
    这是暗暗打他的脸，许嘉言把正豪的女儿当珍珠，却把他的女儿当死鱼眼珠。
    欧阳正雄这时要引宋奕昕回家慢慢亲近他家，了解她的行程漏洞以图逮到机会下手，这时欧阳正雄当然不会发作。
    欧阳正雄状似鼓励又亲密地拍了拍宋奕昕的肩膀，宋奕昕居然打了一个寒颤。
    欧阳正雄笑道：“咱们欧阳家的孩子太骄傲了，你怕别人说你攀附，伯父理解你，不会逼你。但是你得明白，我们本来就是一家人，哪里来的攀附之说呢。你爷爷奶奶留下的东西本来也有你一份，你爸爸当年的东西，我也想交给你。”
    这话说的多动听，多合情合理呀，宋奕昕如果不知道真相，只怕早涕泪横流抱着大腿叫“伯伯”了。
    宋奕昕说：“身外之物，多是负担。既然欧阳先生的父母没有承认过我母亲，等于是没有承认我，我岂能吃嗟来之食？欧阳先生所为要是和令尊令堂的生前拒绝我母亲的意愿相违背，那么他们九泉之下，如何安息？我不要脸上门去也是对已然先逝的令尊令堂不敬，我万万做不出那种事来的。”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宋奕昕就是不能在人前表现出她和欧阳正雄很亲近，万一自己出什么意外，她没有别的长辈，所有人都默认欧阳正雄可以处理，那可糟糕。
    欧阳正雄也不禁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说：“上一代的事，不需要你下一代来承受。”
    宋奕昕道：“我出生时就承受着，谁管我需不需要承受？”
    欧阳正雄暗道这女杠精太难搞了，真是仗着有几分才华就不知天高地厚。
    许毅成打圆场，说：“好了，好了，今天也不是认亲会，你们伯侄俩也不要为了这点事在这里争论。有机会再聊私事嘛。”
    许嘉言觉得父亲现在充当着猪队友，过后他必须要和父亲好好谈谈了，别他在一头追佳人使出吃奶的力气、不要脸神功和宫心计，家人猪队友一拖把拖回他回到解放前。
    王承勋说：“昕昕，你还有这么曲折的身世吗？”
    宋奕昕说：“也没有多曲折，不是很正常吗？”
    王承勋又给她介绍王家和，王家和知道儿子有多花心，他也知道近来儿子和imo冠军宋奕昕传似是而非的绯闻，不禁多打量她几眼。但想原来她还是欧阳家之后，这样的学历、相貌、智商，如果儿子要跟她认真交往，他和夫人倒是不反对。
    李院长和几个管理学院的行政人员听了一耳朵，但是没有插口私事。
    何院长对张老师说：“你带宋奕昕他们去见见参与交流的经管学院的师兄师姐们，跟他们坐在一起吧。”
    第134章 交流峰会
    这回的访问学者是以这个时空世间的西方著名经济学家哈佛商学院的院长教授爱德华罗默带队来的, 同时来的还有本时空的前白宫经济顾问乔治琼斯及著名的金融投资家席勒, 还有几位企业家代表。
    反正阵容强悍, 这时候来中国访问, 原来是国家经济部门接待的，在青花大学中的活动只是大佬们行程的只是一部分。大佬们只做两天一夜的行程停留，但是他们带来的几个交换生会在在本校呆半个学期, 应该会在中国写篇论文。
    我方的接待规格也高, 高官和国内的最有名的几个经济学家、企业家代表都来了，还在大礼堂举办峰会。名流云集，经管学院的学生们也都没有上课, 坐在后头观看。
    宋奕昕就坐在几个本校优秀的学生代表中间，他们分别是经济系的王轩朗（男），金融系孙哲睿（男）、念国际关系林梓欣（女）、念法律的李瀚墨（女）, 他们都是大四学生, 只有她一个大一的纯理工学生。其实对方学生多是研究生，但是青花大学本科生中的佼佼者才是最精英的，最好的学生都谋出国读研。
    方祁超更像是宋奕昕的小跟班, 男生们心中怀着救出公主、喜结良缘的中二英雄主义幻想, 但是到实践时困难重重，不知不觉就成为女王大人身后的小跟班。
    不过当了跟班能跷课到这种场合来, 他并不觉得委屈。
    这个时空的现任的青花校长主持大会, 发表了欢迎词，对外国访问学者做了介绍，时间宝贵也不做过多的冗长的领导发言了, 便请了领队的爱德华罗默上台演讲。
    爱德华罗默开场说了他对青花的赞赏，谈了两校友谊与合作，又谈了两国对于经济危机之后的合作，从宏观到微观都和浅尝辄止的涉及，因为他只做十八分钟的演讲。
    【期待中国更加开放，在经济复苏上发挥更有力的作用。】
    宋奕昕在下头听得，暗笑：这灌人一记迷魂汤，该是有主药上场了。
    果然，等爱德华说完再上场的乔治琼期就大谈“资本主义与自由”，在大谈小政府大市场的优越性，促进社会经济自由，提倡金融扩大开放，利用竞争优势促进全球资源合理配置等等。
    这彩虹泡泡画得很美好，他一直说了三十五分钟才讲完，也引来全场的热烈掌声。
    然后就是两国企业家进行四十分钟的交流，这也是一个宣传的机会。
    欧阳正雄的英文最好，所以他可以与他们直接用流利的英文交流，其他国内的企业家代表发言就有翻译。
    欧阳正雄谈到企业间的互相挑战与合作。
    【我觉得只有互相的挑战才能促进互相的进步，促进全球产业的进步，双方的进步才能达成两边平等互利的合作。】
    欧阳正雄的台风与发言也引起了满场的大笑与掌声，宋奕昕心底也不禁对这个恶狼伪君子由衷产生三分畏惧。
    这样的人物，如果不是想要谋害她，她应该会骄傲拥有这样一个大伯的，以她现在的财富力量要把他打下来，该是多么困难。现实很残酷，只有欧阳珊珊去世，她才能摆脱这种危机，但是她又怎么能恶毒地指望着一个女孩去死呢？
    林梓欣提醒她，说要去前言准备上台了，宋奕昕将背包物品交给方祁超：“你帮我看一下。”
    方祁超哪有不乐意的，平常有多聪明俊秀，现在就有多傻冒。
    宋奕昕与林梓欣他们从旁边上前台去，林梓欣说：“如果交流时的问题你不懂的话，你简单说几句就好了。我们会帮忙说的。”
    宋奕昕知道他们也是学校中的英文高手和临场口才的高手，反正有五个名额，何院长为她争取来的恐怕就是展示学校的形象，还有展示一下今年imo唯一的满分冠军金牌选手的风采。至于英文口才和反应快的学生也有四个了，可以托底。
    学生的交流还是有学生主持人上台，邀请美国来的交流生和本校本科学生代表上台去，分别介绍他们的名字。
    在下面热烈的掌声中入座，许嘉言看着宋奕昕居然上台去，暗想原来之前她来见何院长不仅仅是何院长想牵线让她和欧阳正雄见面，而是她一个理工生也要作为学校代表之一上台去。
    欧阳正雄一见宋奕昕上台也吃了一惊，暗想她一个理工大一学生，还被当作交流峰会的代表上台，那是当花瓶吗？
    欧阳正雄心头又十分不悦，她越是公众人物，他越难对她万无一失地下手。可是国内的b型rh阴血型的人本就极少，他们欧阳家的这个血型还是祖上的那个法国的奶奶带来的。欧洲白种人中rh阴型血的人数占比约为15%，但是汉族人中只有0.34%——其中b型的只有0.1%。
    外国人中和国内的少数民族这种血型的人数也比汉族多，所以方老板的团体在国外型弄到货的机率比在国内弄到货的机率要大得多。
    如果她一直不肯亲近他们家，他也必须要变通策略，因为那样太被动了，就算他有耐性，万一珊珊等不了呢。
    却见台上的交流如火如荼，美方学生代表还是持着“自由市场”的观点来居高临下审视，他们是乔治琼斯的学生或者追随者。
    双方的学生代表先是互相客气地捧了一下对方的学校及教授们，然后谈起自己对时代、经济的学习和认知。
    之后就有点犀利了。
    只听台上的美方交流学生保罗加西亚忽然问道：“中国的经济体制很特别，并不是标准的市场经济，所以在国际贸易中存在不公平的现象。坦白说，青花大学的学生们认为你们是国/家/资本主义吗？”
    场下忽然哗然，坐在后面的经管系的学生和前方的学者领导老师名流们也对此问题的嘴炮过程结果很感兴趣。
    这是西方普遍的观点，通过否认中国市场经济体的地位，从而在国际贸易对中国施加不平等待遇。宋奕昕暗想：真的在哪个时空都一样。
    来访的学者这样来公开的粗暴“踢馆”会显得有失身份，但是学生交流就不一样了。
    法律系的李瀚墨第一个用流利的英文说：“我们并不认为是这样。我们是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市场力量在资源分配中还是占主导和决定性的作用。我们是市场经济体，但是我们拥有中国的特色，比如说我们的国有企业，但是国有企业所产生的产品同样要参与市场的竞争。”
    美方交流学生露西史密斯说：“你们觉得国有企业参与市场竞争，这公平吗？”
    宋奕昕忽然打断：“excuse me.我对保罗的问题怀有质疑，这个问题本身不成立。”
    台下顿时哗然，欧阳正雄不禁惊讶地看着那个“好侄女儿”，不知道她一个理工大一学生突然托大干什么。人家问个问题，她不回答，而是否定他的问题。
    许嘉言和王承勋的位置不像他们的父辈一样那么靠前，因为他们的地位还不能和父辈相比。王承勋这时倒没有讨厌许嘉言了，没有功夫想着追女失败的事了。
    “这丫头胆子挺大。”
    许嘉言说：“我没有见过她胆小的样子。”
    宋奕昕脸上带着迷人的微笑，说：“保罗，是的，你的问题不成立。因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标准的市场经济地位’。美国、欧洲各国、日本等等国家是你所承认的市场经济地位，对吗？但是这些国家也不是完全的市场经济！比如说美国，贵校的著名校友同时也是我非常崇敬的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在1933年3月4日决定‘点燃举国同心同德的希望之火’时就是抛弃了完全的‘自由放任主义’。请问美国国会在1933年3月到6月期间先后通过《紧急银行法》、《联邦紧急救济法》、《农业调整法》、《国家工业复兴法》、《田纳西河流域管理法》符合‘市场经济地位’的规范吗？亲爱的保罗，如果你认为符合，你能谈谈，美国不是国家资本主义吗？”
    这时底下哗然，便有各学生和贵宾们都不禁笑着鼓掌。
    许嘉言看着台上的女人，眼睛都在发光，鼓掌十分真诚热烈。
    保罗被点了名，但是这时吱唔起来，说：“那个……那时因为那是大萧条时期，特别的情况……”
    宋奕昕微笑道：“对，大萧条时期，这让我又想起了2008年的经济危机，那时候美国政府的干预政策是否违反了市场经济地位？”
    保罗说：“不，那是救市，为了全世界的经济利益。”
    宋奕昕说：“so，你的意思是，美国政府的干预政策叫做‘救市’，中国的调控就直接否定了市场经济地位？哦，伙计，这就有点复杂了。”
    保罗词穷，一时没有答上来，忽然旁边的另一个男学生杰克威尔逊说：“但是我们只有在经济危机时会采用救市政策，但是你们的国有企业、产业政策是长期干扰，使用不正当的竞争。”
    宋奕昕说：“杰克，你说得很笼统，并不是只有经济危机时才有干预，其实各个国家都不同程度的干预，就算英国、德国的干预程度和美国就不一样，它们相对带有更重的社/会/主/义色彩。又比如日本，在311大地震的经济恢复时，政府就强有力的干预、扶持、摊派。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标准的绝对的市场经济’，只有不同程度的‘混合经济’。各个国家有各个国家的国情，混合经济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就算是英国、德国、日本，美国可以让它们的混合程度与美国的比例完全一样吗？”
    保罗忽然说：“但是中国的程度比任何国家都高……”
    宋奕昕笑道：“so，你同意我的观点了吗？”
    场下的观众不禁哈哈大笑，因为保罗从刚才的问犀利问题的人不知不觉被宋奕昕带着走进了她的套里。保罗这么说岂不就是推翻自己之前的问题，同意她的“混合经济”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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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 苏静邀约
    露西加西亚忽然说：“但是国有企业参与市场竞争公平吗？”
    宋奕昕说：“中国进入美国的产品中是国有企业生产的有哪些？所产比例是多少？”
    露西加西亚说：“这个……具体的……xx通信……”
    宋奕昕笑道：“露西, 那是民营企业, 不信的话你去查一查。”
    忽然安德鲁约翰逊说：“不可否认, 中国的过多政府干预违反了自由经济原则, 是不正当的竞争。如果中国要保持这种干预，在国际贸易中也应该有增加条款。”
    宋奕昕说：“安德鲁，在美国2008年经济危机时突然进行的干预时中国因此增加临时条款限制美国对华出口了吗？如果你坚持, 你认为美国对英国、德国、日本要各增加哪些条款？这些国家也有不同程度的干预。”
    底下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大家知道当时是世界各主要经济体进行救世活动。
    安德鲁回答不上来，忽说：“自由……自由的精神是很重要的，你觉得你的国家是自由的还是专/制的？”
    宋奕昕一愣, 这人辩不过突然转移话题了！
    宋奕昕还没有回答，忽然林梓欣说：“我们的自由并没有受限制，我们不是在自由的交流讨论吗？”
    安德鲁说：“那么你们的体制是自由的吗？”
    林梓欣没有回答, 王轩朗说：“我们的生活和选择都不受限制, 只要符合法律，为什么你会认为不自由呢？”
    安德鲁说：“可是你们不能民主地产生你们的总统。”
    宋奕昕笑道：“关于自由和民/主，发源地应该在古希腊。因为采用形式主义的民主, 就是你们推崇的投票, 所以伟大的哲学家苏格拉底就被民主投票处死了。安德鲁，你觉得拥有真理的是苏格拉底还是投票表决处死他的人民？”
    底下又一阵掌声响起来, 宋奕昕拿捏起美式调侃的腔调：“说起自由、民主的发源地希腊, 我又想到了债务危机。希腊政府还不起欠德国的债务，于是民主投票表决，只有两个选项——a还钱、b不还钱, 于是人民投票‘b不还钱’。于是债主德国就怒了，但是希腊表示这是民主投票决定的，当然可以不还钱了。”
    底下的来宾和学生们全都哈哈大笑，安德鲁脸色通红，安德鲁强作镇定说：“先不谈希腊……”
    场下的学生因为他这句话又哈哈一阵大笑，安德鲁说：“所以你对自由和民主是持反对意见的吗？”
    宋奕昕说：“不，我非常珍惜我现在和你讨论交流的自由权利，也珍惜我民主表达、选择的权利。然后，这是经济主题的讨论，可以回归主题吗？”
    她的台风稳定、掌握节奏、巧妙回答对方的陷阱的能力再一次赢得一片掌声。
    王承勋怔怔看着台上的女孩子，这女孩自信的风采让人移不开眼。
    台上仍然有来有往，或有妙语连珠，台下时不时引发喝彩掌声。
    学生交流时间本来是掌握在四十分钟左右，但是到一个小时才结束，虽然许多学生也并不是很认同宋奕昕的观点，但是不得不认可她的思维敏捷和知识储备，她一个理工生反应比在场的文科生还快。
    两方交流学生握手后下台，宋奕昕又把这场戏演成了相对的主角，无论台上台下的人不得不注意她。她流利的英语表达可以补充说明她英语满分成绩没有一分注水。
    大会散后，保罗、露西等人还过来要宋奕昕的社交号，宋奕昕太忙了，她都没有时间玩私人微博号，更别说推特之类的了。因为她是明星，私人电话是保密的。
    宋奕昕于是留了自己的邮箱。
    别看台上争锋相对，到了台下，还是要客客气气，无论国内国外的人大部分还是很喜欢这个中国绝世美人，也喜欢和强者交朋友，就算是来访的几位有地位的学者对她的印象也非常深刻。
    ……
    贵宾陆续退场，欧阳正雄心情复杂，远远看了宋奕昕一眼，跟着何院长一起走了。许毅成、王家和也和商场几个名流选出去了，但是许嘉言、王承勋还留下和她说话。
    许嘉言忍不住给她一个拥抱，说：“真棒！”
    宋奕昕看远处有人拿手机拍她，看看王承勋，也张开手臂，他给了她一个拥抱，赞道：“一如既往地狂，所以你怼我还是客气的。”
    正在这时候，忽然一个优雅的女士走了过来，说：“宋小姐……”
    宋奕昕转过头，吃了一惊：“李太太，您怎么会在这里？”
    李太太，或者说苏静深深望着她，眼中似有水光，忽然低下头，微微一笑，说：“我真高兴，你这样出色，我真的很高兴……”
    “呃……谢谢……”
    苏静又觉得自己可能有点突兀，才说：“我是说身为中国人，有你这样优秀的中国女孩，我感到骄傲。”
    宋奕昕微微一笑：“您过奖了。”
    苏静又说：“我明天……明天晚上要回香港，我能请你一起吃顿饭吗？”
    “吃饭？”宋奕昕一愣，看着李太太的表情她不忍心拒绝，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苏静扯出一抹笑，说：“因为我总觉得和你一见如故，宋小姐年轻有为，我很想和宋小姐交个朋友。”
    自李太太拍下她的金牌后，宋奕昕当然也了解了一下海纳集团和李氏家族，李太太的夫家在全球华人富豪中也是排得上号的。她八年前嫁给了李家的“大太子”，生下两个孩子后地位稳固，在香港一群阔太在派对上秀华服、秀首饰、在太太圈中比艳时，她生完第二个孩子后一年就进海纳集团工作，两人年前担任了海纳集团的董事会副主席，主席是她的丈夫，可见这女人的强悍。海纳集团是李家的主要资产之一，是李家的“大太子”管理的。
    宋奕昕说：“这当然是我的荣幸。”
    苏静心中大喜，说：“等你放学后，我来接你，我再给你打电话。”上次留了电话，但是这几天苏静也不能贸然打给她。
    宋奕昕满口答应，苏静才心满意足先告辞了，心中满是见到女儿的欣喜和感慨。她是一个很理智并对自己狠的女人，但是她心中未必极致无情，不然当初不会明知是负累还是在欧阳正豪死后生下了女儿。
    许嘉言本还想晚上和宋奕昕一起吃饭，可眼见在校园里两人也不方便，只得周五再聚。
    ……
    宋奕昕和方祁超一起往学校食堂走，方祁超觉得能跟她走一起就有点小确幸了。
    “宋奕昕，你的英文真的很好，口才也很好……”
    宋奕昕笑道：“你只会说很好吗？”
    方祁超说：“确实很好。你只要在台上一坐，无论是你动也好、静也好，台上的天之骄子都失了颜色。”
    宋奕昕笑道：“我是演员，抢镜是我的专业。我觉得何院长和李院长一片心意给我机会，不能丢了面子。其实国外大学各个专业圈子有各个圈子的沙龙，里面全是杠精，看杠精们辩论久了，就了解他们的各种杠的思维路线了。”
    方祁超说：“了解思维路线的人肯定不止你一个，但是能马上组织语言，还是外语来表达出来的人，就会少一点了。许多学者都多少岁了，你才几岁。你的英文好似在美国呆过一样，比学长学姐都好。”
    宋奕昕一愣，“蝶梦学霸”那一世，她确实在美国当过半年交换生，常常交流才较准了口音，这算是外挂吧。
    宋奕昕微微一笑，说：“好好听新闻模仿，或者去英语沙龙练练，你也能说好。”
    方祁超说：“我可以找你练吗？”
    宋奕昕说：“我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自己的学习是很难让别人来配合你的进步的，得自己规划，别指望任何人。”
    方祁超脸上维持着尬笑，宋奕昕见他这个模样不禁想到宋奕阳，说：“喂，你这是什么表情？年轻人不要总从自己的角度去要求别人，到社会也一样，你去看看谁会管你想要什么、有多少不得已，没有人会配合你的生活需要的。”
    方祁超说：“我……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呀。”
    宋奕昕说：“如果你觉得我好现实、不爱帮人、势利眼什么的，觉得不必和我交朋友，我ok呀。”
    方祁超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没有这么想，我在想自己冒昧了。你这么优秀，肯定需要严格的利用时间，哪能白白浪费在别人身上？如果你是那种会对任何人都花时间的人，你的本事哪里来的呢？”
    宋奕昕说：“充分的开发自己，做好自己的每一件事就是服务大众。许多场面交际实在没有必要，你当班长的，就得好好规划自己的时间。”
    方祁超忽然说：“像我这样……普通出身的人，就算用尽全力，也达不到别人的高度吧。”
    原来方祁超当小跟班也听到了她的出身，他惊讶却不敢多问多说。
    方祁超卑微倾慕女神时心中也会比较：女神学习好、能力强、长得美、更赚钱、名气大，现在还展露了出身其实也不低，他的父亲却是一个走私贩，他自己各方面也配不上女神。
    他不知道其实他的父亲还是她的杀父仇人之一，也不知父亲涉及的比走私严重得多，但是足以让他觉得跟女神之间的道沟比马里亚纳海沟还要深。女神就像他原本带着一分愤世厌世冷漠武装的自己的生命中的一道光，让他想要积极地活着，同时又更加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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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6章 女不识母
    星期四下午是社团活动课, 作为击剑社的新成员, 宋奕昕也没有兴趣浪费时间跟一些新成员一样一招一式的比较, 喜欢直接找社团中最有名的高手——副社长吴琪挑战。
    人家是前女子花剑奥运冠军, 退役后进入青花大学读新闻系的。
    吴琪也很乐意与这个当红大明星、大学霸交朋友，拓宽退役之后的生活。
    击剑是一种技巧谋略、审美情趣和生命力量完美结合的运动，要求运动员高度的精神集中和良好的身体协调性。
    击剑分为花剑、重剑和佩剑, 它们之间拥有细节的区别, 竞技规则上也有区别。
    花剑重量低于500克，最大长度为110厘米；重剑重量小于770克，最大长度为110厘米；佩剑重量小于500克, 最大长度是105厘米。
    作为一个业余的女子，练花剑和佩剑比较有优势，轻巧许多。
    但是学霸宋奕昕的记忆中她学花剑而没有学习佩剑是在中学去兴趣班学习之前觉得花剑名字好听。这真的是一个简单粗爆的理由。
    三种击剑运动虽然有很多相通的道理, 但是规则是不一样的：
    花剑和重剑都是通过刺来完成进攻, 而花剑刺的有效部位是对方除去头部和四肢外的躯干；重剑是刺对方任何部分都可以得分；佩剑则是一种使用剑尖、剑刃和剑背的武器，可以刺，但主要的进攻动作是劈, 击中对手大腿以上的所有身体部位, 都算得分。
    花剑相对于另外两种击剑也更专注直接，有效部位是对手的躯干, 当真是追求“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宋奕昕的剑与吴琪的剑一交, 双方又一退，十分小心回避，然后双方又再试探。吴琪突然迈进一步, 宋奕昕小心后退，集中精神应对。
    吴琪也不能轻视对手，与宋奕昕第一次交手时就惊讶于她的造诣，觉得她在余业中也是顶尖的了。
    吴琪又后退回去，一招后退反而引得宋奕昕想要进攻。吴琪心想来得正好，在她来试探时猛然发起进攻，但是宋奕昕那进攻是诱敌之策，吴琪一连跨了三步进攻，她都在后退，等到对手连续进攻后的防守空当，一直蛰伏的宋奕昕集所有力量忽然往对手刺了一剑。
    这一剑得分了！
    宋奕昕脱了头盔喘气，这累的呀。
    输虽然输了，但是还不是很难看。
    吴琪也恼，较量结束后，两人走到一旁喝水。
    吴琪说：“不到一百斤的姑娘，有你的耐力是不错了，你要是像运动员一样管理饮食运动，提升体能，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宋奕昕这样的学妹还能从她这个前奥运冠军手上拿几分，那是相当不容易。
    宋奕昕说：“我也是业余爱好。”
    吴琪笑着说：“你业余爱好也太多了一点。”
    宋奕昕笑道：“我就觉得学姐你在比赛时拿着剑去干翻别人时特a特飒，我练到学姐的一半，我去外面也可以唬住人了。”
    好话谁不爱听？像宋奕昕这样圆滑世故的人，她自己的身份名气摆在这里，这样捧别人，别人哪有不喜的？吴琪心中也极喜欢她，忽说：“你也不一定要去奥运，业余练着看看，能提升的话，明年可以试着去全国大运会或者全国锦标赛。”
    宋奕昕略想想，道：“我也不知道公司会不会给我这个空。”
    吴琪回神：“对，你还是个演员，你这么漂亮，当演员就挺好的，别去体育界抢饭吃。”
    宋奕昕说：“去全国大运会不算是抢饭吃吧，奥运名额才抢饭吃。”
    “是呀，你都有个奥运冠军了，imo也是奥林匹克，有必要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吗？”
    宋奕昕哧一声笑：“我志向还没有那么广，人的梦想可以有很多，但是要完成其中一部分是要做减法的。”
    宋奕昕再和她闲聊一下，忽有一个学长过来向她挑战，宋奕昕笑道：“今天就不玩了，下回吧。我晚上还有事，今天得早点走。”
    ……
    宋奕昕回宿舍洗了头也洗了澡，吹干头发，换上一件黑色的斗篷双面尼大衣，配了白色毛衣和小短裤，一双长筒靴。
    要出去和“李太太”吃饭，为显得尊重对方，她得上妆。现在她的皮肤从军训中白回来了，只擦了薄薄的一层粉底和淡淡的腮红，不用现在大行其道的一字粗眉，复古的长眉和中国式的眼妆。
    汪秀林难得看到她在学校里化妆，不禁感叹一声：“奕昕，这样郑重，去约会吗？”
    宋奕昕一边上唇妆，一边说：“是呀，约会。”
    汪秀林八卦地问：“你又有绯闻男友了？班上的同学该有多伤心！”
    宋奕昕说：“什么叫‘又’，全是子虚乌有的，就算有，也不是‘又’。”
    凌飞燕从洗手间回来，问道：“那你真的有男朋友？”
    宋奕昕叹气，说：“香港海纳集团的李太太约我吃饭！上回她捧我的场，我能不尊重一点吗？”
    汪秀林讶然：“海纳集团的李太太？‘索菲亚金’可是彪悍的人物呀！听说她是二婚，居然嫁给了大豪门的太子爷，你们说牛逼不牛逼？不过，李家太子爷当年大婚把她保护得很好，他们结婚后也比较低调，不然她这种经历早被香港的八卦炒翻天了。”
    凌飞燕说：“太子爷好浪漫呐……”
    汪秀林说：“浪漫什么呀，李家的太子爷现在也55岁了，比李太太大十几岁呢。”
    凌飞燕说：“你懂不懂呀，正因为是这个年纪，男人才稳重呀，婚姻才更稳定。”
    宋奕昕忽道：“婚姻稳定也不一定是看年纪，男人花起来，55岁也可以找20岁的，只要有钱，还有大把妹子愿意。”
    汪秀林反倒说：“20岁的小姑娘也斗不过索菲亚金，她可是常春藤的mba，精通中文、英文、法文，而且她保养得这么好，这么知性，应酬能力强，上得了台面。李家大太子就算会玩玩20岁的嫩模，但是结婚的一定是索菲亚金。”
    宋奕昕呵呵：“秀林这理论我就不认同了，如果男人已经出轨玩嫩模了，还有什么好斗的。不贞洁的男人不赶快踢开，留着过年吗？”
    两个室友瞠目结舌地看着将手机、化妆小包、纸巾、口罩等装进昂贵的爱马仕铂金里的女孩。
    宋奕昕呵呵一笑，说：“姑娘们，我先走了。”
    说着她戴上鸭舌帽，提了包包，一阵风似的走了。
    走向学校大门的一路上，多少男生女生不禁侧目。简单化了妆穿上讲究一点的衣服后，大明星的气场顿时被放大。
    苏静带着保镖和助理坐了酒店的车来接她，正在学校门口等她。
    宋奕昕上了车，苏静笑得十分温柔：“功课紧不紧？约你吃饭是不是耽误你了？”
    宋奕昕只觉她的笑容让她感觉亲近，有几分似曾相识。
    “不算紧，我都能应付。”
    苏静轻叹：“你是学霸嘛，真不了起。”
    宋奕昕说：“李太太不也是学霸吗？我听说您是斯坦福大学的mba呢。”
    苏静叹道：“我那个和你不一样，我四年前才修读出来，可能也因为我现在的身份。”
    宋奕昕说：“很多有钱人的太太其实并没有正经的念过那么多书，有个有钱的老公，不需要学历加持了。”
    苏静笑道：“听你的口气，你还是认可我一点。”
    宋奕昕挑挑眉，说：“当然。学历不代表一切，但也是一个女人属于自己的人生勋章，是丈夫多少钻戒也无法媲美的。”
    苏静叹道：“你这一点可真像我，钻戒并不能给我安全感。”
    苏静带她去了一家西餐厅，因为环境比较好，各自点了餐。
    苏静忽问：“你现在住哪里？我从网上看到一些资料，说你没有房子……”
    宋奕昕倒没有怪她太八卦，因为明星的隐私本来相对少一些，她早习惯了。
    宋奕昕说：“公司有福利住房可以住，我平时住校的，周末回去看看弟弟。”
    苏静说：“你的养父母当年对你好吗？”
    宋奕昕沉默了一会儿，想到了“前世”因为养母沦落为妓，虽然宽容和理解她想活的心理，可是要说养母对她好，心理上真的比较难。没有经历过“婊子”生活的痛苦的女人绝对是无法想像那种不是人的生活的，她开了外挂拥有学霸记忆一世的记忆后，那都是一辈子的阴影。因为养母被迫当过“婊子”后，明白一切人心真相的她又怎么去大度到坚称她对她很好呢？
    宋奕昕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被领养时可能比较懂事了，他们没有虐待过我。我这人比较慢热，他们养我十年，我养弟弟十年，也很公道。”
    苏静本来觉得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不然怎么把她养得这么优秀，这样她的愧疚感也不会那么深。
    苏静顿了顿，轻声说：“不好吗？”
    宋奕昕说：“就那样，没有虐待我。跟别人家的父母当然不一样，但是比在孤儿院好。”
    苏静抹去眼眶落下的一滴泪，说：“孤儿院生活很苦吗？”
    宋奕昕思索了一会儿，说：“其实哪个地方的人都有好有坏，有时一个人也不能用好坏来限定。我觉得像你们会做慈善的有钱人，如果不是真心做慈善，就不要去孤儿院了，让小孩子摆拍、唱歌、装开心是不是很不道德？摆个拍、唱首歌、装开心他们很累的，很多孩子也明白大人的装，慈善不是那么做的。孤儿毕竟没有父母为他们规划学业前程未来，吃一顿饭、一颗糖果有什么用呢？不是真心做的，别喝孤儿的冷血馒头，我小时候见多了。”
    苏静又落下一双泪，忙用纸巾轻擦，宋奕昕说：“我没有惹你哭的想法，我就是看李太太是热心慈善的人，提个建议罢了。”
    苏静点头：“我会记住这个建议的。只是想到，你长那么大，实在是不容易……”
    说着，又忍不住湿了眼眶，这时上开胃汤和前菜了，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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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章 母女缘分
    吃过了主菜牛排后, 上了甜品法式烤布蕾, 苏静见她吃得开心, 心也跟着温柔起来。
    忽再看她吃得精光的主菜盘, 她跟网上传的“饕餮小昕”外号真的匹配呀！演员不是很多是假做人设吗？
    “你做演员……不用节食吗？”
    宋奕昕说：“我运动量大，应该不会胖的，再说我最近也不上戏。”
    苏静问道：“没有人找你拍戏吗？”
    宋奕昕微笑道：“很多人找我, 但是我没空接戏。”
    苏静说：“可以拍电影, 比较快。”
    “最近我拍电影的时间都没有，我这个周末就要拍综艺了，事关公司战略的综艺, 不得不拍的。”
    苏静说：“其实当演员最重要的不是综艺，还是影视作品，你条件这么好, 可以试着拍几部电影。年轻时, 我也想当电影演员，不过没有当上。”
    宋奕昕问道：“为什么没有当上？”
    苏静看了她一眼，暗道：来京城一年后就遇上你爸爸, 当时就像和他结婚, 哪里还有别的想法？之后的人生路也是一步一伤往上爬，但是一直没有遇上拍电影的机会。
    宋奕昕见她不答, 说：“我明白了, 在美国，华人不是主流文化圈内，华人演员是没有什么机会的。”
    苏静微微一笑, 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看着你能大红大紫，我就很高兴了。”
    宋奕昕奇怪地看她一眼，苏静忙改口说：“我是说，我看到你这么奋发向上，就想到当年的自己。”
    “李太太也是非常努力的人吧。”
    “生活就是一地鸡毛，只有贫穷如影随行，前后左右都看不到路，觉得会穷一辈子，扯大一个孩子，孩子接着穷，那种感觉会压得人喘不过气。你了解那种感觉吗？”对她来说，都是现实逼出来的，不想就这么沦落贫穷一辈子，她只有拼了。
    宋奕昕点头：“我了解，当初我跟病重的养母、弟弟住地下室都被房东赶。家里没有人顶用，只有我上，忙完外头的工作，回家还要照顾病人，做家务……看不到希望，也看不到尽头。”
    苏静看着她又说不出话来了。
    宋奕昕说：“谁的生活容易了，世上也没有什么救世主。能走到现在，好好奖励自己、爱自己吧，是自己的梦想和坚持奋斗让自己走到现在，而不是别的什么。”
    苏静看着她终于有一丝丝笑容，举杯道：“为奋斗干杯！为自己干杯！”
    宋奕昕点点头，跟着举杯。
    吃完饭，苏静还想逛逛，宋奕昕看时间还早，与她想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便陪她逛个把小时。
    苏静的助理和保镖不远不近地跟随着，宋奕昕带她到有名的街区走走，苏静来京这么久，却还是第一次到京城的“烟火人间”。
    “京城的变化真大。”
    宋奕昕说：“李太太早年也来过京城吗？”
    苏静说：“二十年前吧。”
    宋奕昕说：“二十年前京城肯定是不如香港繁华的，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苏静说：“……”
    宋奕昕忽然道：“香港人中普通话像李太太这么标准的很少呀。”
    苏静说：“我是内地出生的，只不过后来去了美国，最后嫁去了香港。”
    关于“李太太”的过往信息，公开在媒体前的实在不多，而内地网民也没有那么关注李家大公子的婚姻感情。
    宋奕昕才有些讶异，忽说：“那你的经历也十分特别了，不容易吧。”
    苏静沉默了一会儿，看着她说：“跟你一样不容易，没有好的起点的女孩子要有属于自己的好事业都不会简单。”
    宋奕昕不能再认同了，点点头，苏静忽然问：“娱乐圈这么复杂，有没有人……欺负你？”
    宋奕昕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会跟别的初相识的人说心里话，竟然也没有什么妨碍与“李太太”说起来，“李太太”总给她一种亲厚舒服踏实的感觉。
    “不瞒你说，在进娱乐圈之前，我……差一点就成了妓女……”
    她简要的说了自己结识景曜再进入蓝鲸的过程，只不过省去了“庄周梦蝶+重生”部分。
    苏静不禁心酸：“我……原来你也遇上过这么多难关。”
    宋奕昕看她眼眶红红的样子，笑道：“其实都过去了，那些反而一点都不可怕了……”
    苏静看着她，忽问：“你对……你亲生母亲，呃，亲生父母有印象吗？”
    宋奕昕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父亲在我没出生时就死了。我的母亲，我只模糊地记得她的背影，她……穿着红色的大衣，是短发……好像让我在孤儿院门口等她，她要去给我买糖果，穿过街道，走得很快……”
    苏静转过头去擦眼泪，说：“她……她太狠心了，你应该很恨她吧？”
    宋奕昕摇了摇头：“谈不上恨，大家都很无奈吧。她如果一点都不在乎我，当年就不会生我了。怀孕和孩子出生后的一两年是最困难最辛苦的时候，她一个单身年轻姑娘却宁愿挨下来，应该还是对我有感情的。如果是我，丈夫死了我怀了孕，身上没钱，也没有别的亲人可靠，我也没有学历和工作技能，我一定打掉孩子。”
    苏静说：“如果是别的孩子一定觉得亲生父母欠了她太多。”
    宋奕昕浅笑：“不用永远活得那么苦大仇深的。没有被父母养大，将来也不用赡养老人，权利和义务是统一的。”
    苏静暗想：我也不用你赡养，这孩子是被照顾养母和赚钱给她治病的事弄怕了，只觉得赡养老人是一项沉重的负担。但是并不是所有父母都像宋母一样一无所有的。
    等等，她怎么知道他父亲已经死了？
    苏静问了出来，宋奕昕愣了一下，说：“我也是今年刚刚查出来我亲生父亲是谁，他确实已经死了，听说是车祸……”
    苏静想起那时正值正月，欧阳家回闽省老家祭祖，但是二老不同意欧阳正豪带着她去，她只好一个人留在京城。
    那时一连大半个月联系不上他，她坐立难安，之后就传来他们兄弟发生车祸的事。
    等她偷偷去欧阳家附近打探，听欧阳家附近的街坊说，欧阳正豪的骨灰被带回了，都已经下葬了。那时对她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她怀着孩子，病蔫蔫在床上起不了身。幸好那时候她和欧阳正豪在外共筑爱巢，还有地方住，他是教授有积蓄，家里之前请了小阿姨，小阿姨照顾怀孕病倒的她。
    苏静瞪大眼睛看着她，说：“你知道自己父亲是谁，那应该……我是说，会有亲戚……”
    欧阳正雄可是国内的大富豪。
    宋奕昕没有想到和“李太太”闲聊了这么多私事，但是欧阳正雄和她的宿敌关系就不用让她一个香港豪门阔太知道太多了，她也帮不上忙。
    “我们去那个店里看看吧。”宋奕昕拉了拉她，岔开了话题。
    宋奕昕和苏静随便逛逛衣服店和配饰店，苏静给她选了一件大衣要送给她，宋奕昕怎么能乱收呢？
    苏静却说：“我知道你现在不缺这点钱……我也想要一个像你这样的女儿，看到你就想到年轻时的自己，你不用跟我客气。”
    宋奕昕笑道：“我也觉得跟李太太一见如故，不过也不用送东西的……”
    苏静说：“你不要叫我李太太，叫我‘索菲亚’吧。”
    “这个英文名好。”
    苏静有几分尴尬：“刚去美国时胡乱起的。”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哪里是什么索菲亚，父亲不过是一个贫寒的工人。
    宋奕昕没有想到李太太说话这么接地气，像她这样真正有阅历有身份的人反而一点都不会借洋装逼，心中更生好感。
    “胡乱起的？那说明是缘分，索菲亚·弗雷德里卡·奥古斯塔，叶卡捷琳娜大帝可是我的偶像。”
    苏静怔怔看着她的脸庞，恍然像是回到二十年前，她正疯狂地学习英语，缠着在美国当到正教授的欧阳正豪给她起一个英文名。他原来说他自己在国外都只用拼音中文名的，不需要英文名，但是那时候的苏静还年轻，她看着港台明星都有英文名，很洋气的样子，她也想要。欧阳正豪便给她起了“索菲亚”，说她很拼、敢冒险，与她说起叶卡捷琳娜大帝以此勉励她好好学习。
    苏静说：“我还以为你的偶像会是科学家……”
    宋奕昕说：“我也不止一个偶像，叶卡捷琳娜大帝是我的偶像之一。前段时候公司安排我去拍一部宫斗戏，我就有很多感慨。同一时期，中国皇宫里的女人只能去斗死女人，争夺辫子皇帝的一点宠爱；俄罗斯的皇后既然得不到沙皇的爱既然被虐待就发动政变处死渣男老公，自己当上沙皇干得甩老公几条街都不止，大帝威镇欧洲。当皇帝心中的不可取代的白月光、当终极胜利者太后之类的，这种格局跟叶卡捷琳娜大帝相比简直逊爆了。”
    她是开拓之君，武则天都只是守成之君而已。
    苏静不禁哧一声笑起来，说：“你这样说，也不怕将来没人敢娶你。”
    宋奕昕笑道：“我有的是人追。”
    苏静牵着她的手，说：“我们很有缘分，我真的非常喜欢你。我是长辈，送一点礼物给你没有什么妨碍，我又不是男人……”
    她不是男的也无法潜规则自己，宋奕昕想着以李太太的身份，既然有意与她深交，自己以后在香港也有了一条不错的人脉。她送她衣服，将来她礼尚往来也回赠礼物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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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8章 红到变态
    晚自修回宿舍的汪秀林看到正敷了面膜、擦着昂贵的护肤品的小妖精, 小妖精的桌上还堆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汪秀林说：“真的不是和男朋友约会了吗？这么容光焕发的样子, 还有这么多东西……”
    宋奕昕拍打着自己的脸, 让皮肤吸收保养品。
    “可不是什么男人都有资格为我花这种钱的。所以真的不是男人。”
    汪秀林说：“女人凭什么要为你花钱呢？”
    宋奕昕笑道：“女人才对我更大方好不好？我的女粉丝可是很宠我的。男人为你花钱才要小心, 他是为了跟你睡，你不睡他又收了他的东西，他就会恨你。所以, 千万不要乱收你不打算睡的男人的礼物, 隐患无穷。”
    21世纪的城市女人聊这方面的话题时都很开放的，汪秀林说：“真是那个索菲亚金？”
    “当然。”
    汪秀林叹道：“那么你的交际圈是进了香港的豪门了，李家的三公子还未婚, 年纪也不大，你可以考虑……”
    宋奕昕说：“想啥呢？我是颜狗，我怎么可能将就四十岁以上的相貌普通、有丰富情史的男人？”
    汪秀林一想也对, 王承勋还是独生子, 又只有三十岁，她真这么看重豪门，也不会找李家三公子。
    ……
    赵尔岚因为忙着把控《演员的自我修养》大综艺的事, 前天她所在的经管学院有名校往来的国际交流她也没有回去。反而是后知后觉发现宋奕昕又火出圈了, 她又不公平地出风头了。
    央视一套播出了这条新闻，英文频道、教育频道播出了这次交流会的全过程, 青花大学的学生会、记者会也在网上分享了视频。
    那些大名鼎鼎的学者、企业家在台上发表演讲或者交流的视频也就圈内的精英看看, 但是当两校的学生交流时有宋奕昕就引发各种阶层的网民围观了。
    央视的媒体比较好心，配了中文字幕，大家全都看得懂, 不过就算看不懂，大家看着正在剧正热播的宋奕昕换个圈子也混得风声水起心头不得不承认她的真正优秀。
    宋奕昕的脑残粉们不禁掀起狂欢，但想自己粉的偶像这样拉风，他们觉得自己的品位都高级起来。
    宋奕昕的各粉丝后援会在网上转发偶像高光时刻，就算用对手的母语进行言语交锋都从从容容丝毫不落下风，引发台下最多的掌声和笑声。
    她的反应能力、知识储备、辩论方法、外语组织能力、台风都得到了最好的证明。
    媒体报道、粉丝转发再引起各互联网新闻媒体推出文章，引发网民围观评论，宋奕昕的粉丝也要上去刷一波好感。
    【我们‘昕宝’的颜值实锤了吧？经得起央视的镜头也没有变丑，没有偶像剧打光站在那里比白人还白了两分。】
    【一周前还有人要‘艳压’我们‘昕宝’，谁给她的勇气？】
    【‘饕餮小昕’就是v587！】
    【‘昕宝’要是在国内娱乐圈混不下去，去美国当脱口秀演员也能混饭吃。】
    回复1：【‘小昕’会在娱乐圈混不下去吗？别搞笑了。】
    回复2：【‘小昕’是高材生中的高材生，演戏只是票友，不演戏也有的是单位聘她。】
    【‘昕宝’跟他们辩论，然后对方最后的意思就是：‘我也同意你的观点’。搞笑死了！】
    【还是‘昕宝’美式调侃民主投票时最搞笑，求对方学生代表的心理阴影面积。】
    【大家跟着‘小昕’学英语吧！模仿她的英语口音，学习提升。】
    【再去把《名剑风流》已播出的二十二集刷一遍，欣赏一样‘小昕’的盛世美颜。】
    总有本事登上热搜的宋奕昕把《名剑风流》的收视火上加火，剧集制作口碑和收视率实现了双优。
    《演员的自我修养》这个节目中一共四个评委，分别是王承勋（影视投资人角度）、陈耀华（专业大导演角度）、刘士明（专业老戏骨角度）、宋奕昕（新晋年轻演员角度），从四个维度来评价和选择出色的演员，谈论怎么去演好戏。并且每一期会请嘉宾明星助力四组练习生演好戏，也有可能参与配戏。
    这个时候宋奕昕挂上了《演员的自我修养》的首席策划人名号，这是苍龙网络电视和蓝鲸娱乐高层决定的，另外赵尔岚和詹伟群也同意了。出于商业考虑，公司和节目为了引流，当然让宋奕昕排名在前更好。宋奕昕确实是第一个想到这个脑洞的人，也是把握了节目总体基调框架的人。果然，用宋奕昕挂名首席策划人并且会担任年轻评委后，节目招商都红火多了。
    节目在开录第一季第一期之前就在“苍龙网络电视”网上新闻媒体发布官宣，就是把宋奕昕当策划人和青年评委当噱头的。
    因为宋奕昕现在不是红到发紫，她是红到变态的地步了，就算是现在从韩国归来的流量男艺人的火爆都与她相差好多。她跟年轻女艺人比美，跟男艺人比智商和飒，一个接一个的话题不重复地上热搜，还让人不得不服。她有新节目要上线，引了许多人下载app。
    周六一早，宋奕昕就抵达“苍龙网络科技”公司，今天就是拍一下第一期的幕后花絮，明天是进棚拍比赛现场。
    赵尔俊也刚从蓝鲸过来，正好在大厦门口相遇，一见戴着墨镜的她下了保姆车，佳人一现，四周一切的光好像就聚在她身上一样。
    每一回相隔时间明明不久，再见时总觉得她更加的迷人自信。
    宋奕昕也看到了赵尔俊，对着老板恩人，她还是要尊重一些，摘下墨镜，笑道：“赵总，你也要亲自看看练习生们的排练准备吗？”
    赵尔俊说：“这是公司的大事，我星期六也没有别的事。”
    两人说着转身走上台阶，赵尔俊在她身边闻着一丝淡雅的女人香味，心中一热，又不禁自嘲。这世上总有女人他怎么想也是得不到的。
    赵尔俊转移注意力：“你在学校里又出风头了。”
    宋奕昕笑道：“其实那种是业余水平，我也不是经管专业的。只不过我是个演员和理工生，大家才关注的。”
    赵尔俊笑道：“我看过，特别有气场，谈笑间桨橹灰飞烟灭。”
    “没有那么夸张吧。”
    赵尔岚说：“说了别太谦虚。我今天就接了多少个电话了，都是找你拍戏或者上节目的，可是你哪有时间呀。”
    赵尔俊忽问赵尔岚：“代言方向怎么样？”
    赵尔岚说：“反正江雪是没有把她手上的代言给宋奕昕的迹象，可能压着吧，为余薇给宋奕昕下马威来着。”
    赵尔俊冷冷说：“时尚界又不是江雪一个人说了算的。”
    从事明星这一行业，没有世界顶级品牌的青睐也是遗憾，品牌和明星结合在一起才会相得益彰。
    ……
    周六中午，景曜正和《暖暖伊人》的制片、导演约好吃饭谈生意，欧阳珊珊因为也想认识这个圈子里的人，所以要求跟着景曜一起去。
    结果导演林子豪、制片人程远一见欧阳珊珊就怔住了，直说景曜这位女伴长得很像宋奕昕。
    从前是景曜觉得宋奕昕长得像欧阳珊珊，现在是别人觉得欧阳珊珊长得像宋奕昕，这是两回事了，谁主谁次弄了个颠倒。
    欧阳珊珊从前不觉得如何，现在心中着实不爽，但是她面上还是忍着。
    《暖暖伊人》已经拍完剪好了，原来备案时拍38集，他们居然凑出了42集，但因为是宋奕昕主演的电视剧，几大卫视都争相竞买。现在做好后期，平台最快可以赶在元旦期间播放，慢一些也能在春节期间播放。那时候《名剑风流》播出的热度还没有消退，不怕没有收视率。
    现在几大卫视开出的价也达近600万一集的卫视独播权，网络和地方台渠道要便宜一些。时装剧的制作成本一般要低于古装剧，这部剧中宋奕昕的片酬虽然更高，但是每集的制作成本不会高于《名剑风流》。
    单卖给卫视的播出权就买出成本的2倍的钱了，加上其它渠道和后续的效应，也是大赚特赚了。
    林子豪导演还忽然问欧阳珊珊有没有兴趣进娱乐圈，她长得像宋奕昕，这么漂亮，机会很多。
    欧阳珊珊冷冷道：“我还不需要当戏子。”
    林子豪讨了一个没趣，不禁一愣，还是景曜打了圆场：“林导，这位是正阳集团欧阳董事长的千金，她是不会进娱乐圈当演员的。”
    林子豪原来心中有几分不悦，听说她是欧阳正雄的千金忙变得肃然起敬，再不好当面计较欧阳珊珊的冷脸了。
    景曜要接《暖暖伊人》的后期制作生意，导演也提了自己的要求，双方在饭局中初步谈好意向，下周再正式签约。
    时装剧的后期特效制作要比仙侠剧简单得多，但是不要以为时装剧就不需要特效了，很多景致都是个的，要做到画面好看就需要后期。
    一桩几百万的生意谈好，饭也吃完了。
    景曜和欧阳珊珊坐在车后座，欧阳珊珊十分阴郁，景曜关心道：“你没事吧？”欧阳珊珊道：“我就一定要有事吗？”
    景曜默然，欧阳珊珊问道：“是不是你也觉得我不如奕昕？我不如我的妹妹？”
    欧阳珊珊和景曜这时候还并不知道宋奕昕和欧阳正雄揭开伯侄关系真相的事，欧阳珊珊现在还误以为宋奕昕是她的异母妹妹，家里要接她回来全面“代替”她，拥有她所渴望的完美生活的将会是宋奕昕，宋奕昕会夺走她的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周日，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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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9章 景曜的心
    景曜知道最近宋奕昕有多红多拉风, 连他都暗中对她不得不佩服。
    但是他明白这时候如果他都不在珊珊身边, 她真的没有一个可倾诉的人了。欧阳珊珊因为健康问题、出身、相貌很难交好亲近的真心朋友, 能真正关心她的朋友只有他了。
    他这段感情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 也要有始有终吧，既然真的爱过，就要让所爱的人减少一分遗憾。
    景曜说：“我跟你说过, 宋奕昕没有打算回欧阳家, 不会抢走你的家的。”
    赵尔俊没有必要骗他，只是欧阳珊珊不管信不信，到底埋下了一个雷。
    欧阳珊珊说：“她已经一步一步地抢走, 只要我一死，她就登堂入室，爸爸觉得她给他挣面子, 很快大家只记得她是欧阳家的大小姐, 我只剩孤冢一座。”
    欧阳珊珊说到心痛和恐惧之处，不禁落下泪来。
    景曜蹙眉：“珊珊，你说什么胡话？什么死不死的, 你会好好的活着。”
    欧阳珊珊说：“如果我死了, 你还会记得我吗？”
    “珊珊，你不要这么想……”
    欧阳珊珊追问：“你会记得我吗？”
    看着她的眼睛, 景曜终于说：“我也一直会记得你。”
    欧阳珊珊凄然道：“可是嘉言哥一定不会太记得我, 那时他已经高高兴兴和宋奕昕结婚了，不，是欧阳奕昕。两人也是门当户对, 然后许伯母一定对健康的体面的人人夸奖的学霸儿媳妇非常满意……”
    这些是她想得到又得不到的，她只差一副健康的躯体，如果不是健康限制，也许那样风头无二又让嘉言哥喜欢的就是自己了。
    欧阳珊珊只觉命运捉弄，悲从中来，更无法抑制，景曜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好好的，别想太多……”
    欧阳珊珊靠近他怀里，不管她渴望谁的怀抱，她最难过的时候，身边只有景曜了。——她现在也怀疑父母准备在她死后的找一个替代她的女儿了。
    再者，作为一个成年女子，有些事宁愿跟同龄人倾诉，不想和父母说的。
    景曜轻轻拍着她的背，说：“宋奕昕不会回欧阳家的，我向你保证，她不会占了欧阳家的千金的名份。”
    ……
    下午刚刚拍了准备节目的花絮，宋奕昕还打算去接在吉他兴趣班的宋奕阳，却接到了景曜的电话。
    景曜想要单独请她坐坐，自她去年进公司后，他们都没有机会单独的聊一聊，宋奕昕不会拒绝景曜这样的请求。
    景曜和她约在了后海的一家茶馆，保姆车送她到这里，这时赵尔岚没有跟她在一起，她现在是处处要监控好节目的细节，不可能跟着她做“保姆”。
    景曜略带一分忧郁倚在藤椅上，一壶普洱已经煮沸了，茶香四溢。
    宋奕昕走进茶馆小包厢，因为室内温暖，解下了外套，说：“抱歉，你等很久了吗？”
    景曜说：“是我来早了。”
    宋奕昕坐了下来，景曜一边倒茶，一边说：“你很忙吧？”
    宋奕昕叹道：“生活就是这样。”
    景曜淡淡一笑，幽幽道：“好像有一年了吧，自从你进了蓝鲸，我们就没有机会两人单独的在一块儿坐坐。”
    宋奕昕微笑道：“景少也很忙呀。”
    景曜递茶与她，她谢过后端起杯轻呷一口，景曜看着她，她就算是慢条斯里的姿态都有说不出来的美感，她只静静坐在一旁，满室的光辉就在她的身上。
    景曜都几乎不相信自己曾和这个女人同睡一张床一夜还秋毫无犯，就算无关爱情，世上也难有一个正常的男人能做得到吧。
    景曜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这么红。”
    宋奕昕淡笑：“所以还要多谢你呀，我混口饭吃，走一条不一样的路。”
    景曜说：“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帮你解围吗？”
    宋奕昕歪着头看着他，这时女人的直觉让她想起了很多“前生”的爱恨情仇，她轻叹道：“景少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景曜不敢看她的眼睛，但是念及珊珊的无助，还是开口了。
    “是因为珊珊，因为你长得像珊珊。”
    “so？”
    景曜顿了顿说：“所以，你也算间接欠了珊珊的人情，对吗？”
    宋奕昕呵一声笑，说：“我长得怎么样跟珊珊有什么关系？我的相貌是天生父母给的，又不是珊珊给的。”
    景曜说：“我知道，你是珊珊同父异母的妹妹，你流落在外吃过很多苦，可是你现在什么都有了，可是珊珊呢？”
    宋奕昕不禁蹙眉，她不是和欧阳正雄摊开说了吗？
    “你什么意思？”
    景曜说：“珊珊因为你很困扰。你夺走了她的心上人，现在又要拥有欧阳家千金的身份……”
    宋奕昕哧一声笑，说：“我得纠正你。一、我没有夺属于别人的男人，我虽然从小贫寒，但是不喜欢用二手货，男人当然是原配的好，许嘉言要是曾经属于珊珊，我绝对不屑一顾。二、我亲生父亲虽然是欧阳家的人，但不是欧阳正雄，是欧阳正豪，在我出生前就已经死了。欧阳正雄只是我父亲的双胞胎哥哥。所以，我不是小三生的私生女，只是我的亲生父亲还没有来得及娶我的亲生母亲，他就死了。我对欧阳家的千金这种身份没有一点兴趣。”
    景曜吃惊地看着她，半晌才说：“那么，为什么欧阳伯父会……”
    宋奕昕说：“欧阳正雄是要冒充我亲生父亲认我，他以为我不知道真相，其实我不过是看他的表演罢了。珊珊也不必为了怕我去夺走她拥有的父母疼爱，她的父母从始至终只有她一个女儿，只疼爱她。”
    景曜想不通：“可是他不是要接你回欧阳家吗？珊珊说是欧阳太太亲口说的，你是欧阳伯父的亲生女儿。”
    宋奕昕笑道：“很奇怪，是吗？我比你更奇怪。”
    景曜喃喃：“难道欧阳伯父真的想要一个继承人……那么珊珊……”
    宋奕昕叹道：“你想多了，50岁的男人还能生儿子，多少男明星都是五十岁再和嫩妻生孩子的，欧阳正雄这种男人还会没有女人为他生吗？你认为欧阳太太有能力阻止他跟别的女人生孩子吗？欧阳正雄的继承人怎么可能轮到我？用脚趾头想想吧！”
    宋奕昕说的才是普遍现象，景曜也见得多了，欧阳正雄又不是90岁，而是50岁。
    景曜说：“可能欧阳伯父觉得你优秀……”
    宋奕昕说：“我再优秀，他这样有身份的人也不用强认女儿吧？我只能告诉你，我估计欧阳珊珊和我一样是b型rh阴血型。在中国，这种血型的人只有0.1%。”
    景曜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却不敢去深想，说：“他……他想你为珊珊献血……才对你好……”
    宋奕昕说：“献血还是小事吧，让我献血只要当个好伯父就行了。”
    景曜摇了摇头：“我不明白这些，也不想管。”
    宋奕昕见他这个样子，暗想：景少终究还是要偏心欧阳珊珊的，那个他喜欢了这么久的女孩，不想把她想得那样残忍。
    宋奕昕说：“不明白就算了，你明白了，对我的意义也不大。”
    景曜听了她这慢条斯里的话，心头不由得一酸，说：“我到底只是一个小人物，对谁的意义都不会大。
    宋奕昕哧笑：“我不强求你，你也不强求我，这再正常不过，你又何苦在我面前说这种没意思的话？你跑来对我一通质问与要求，反倒先委屈上，倒不像你了。”
    景曜说：“我没有质问和要求的意思，只是请求。”
    宋奕昕说：“我绝对不会进她欧阳珊珊的家门，请让她放心吧。”
    景曜看着她，想起和宋奕昕的种种回忆，她走到这一步踏遍荆棘，景曜说：“你一直很坚强，现在也并不需要我，我能做的只是做到对珊珊的承诺……”
    宋奕昕看着“前世”痴恋的男人，他脸上那抹苦笑，她不禁生苍凉之感，好似自己不是十九岁，而是四十岁。
    “景少，你也快三十岁的人了，虽然我很敬重你的真情，但是请对自己好一点，去看看世界上别的风景。年轻过，就够了，人生有多少少年时，抓住青春的尾巴，找一个温暖的好女孩，享受被爱。人不能永远活在梦里。我就认识许多比欧阳珊珊更好的女孩……”
    景曜蹙眉：“你不要说了。”
    宋奕昕叹了口气，以为他厌恶她把珊珊和别人比，他却叹道：“珊珊很寂寞，如果连我也转身走了，她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说话的朋友了。如果她的命……像烟花一样，让她知道她虽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男人，却有人真心爱着她，这会好很多吧。爱情在当年已经开始，时间久了，也就有了它的使命。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从中抽身，发现另有一出爱情的悲剧……还不如把那一程走完。走完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爱都完结了，或许我才能重获新生。”
    宋奕昕：“……”
    景曜苦笑：“我不是胆小鬼，可我拿什么跟许嘉言比？其实，我学习不太好，我做不了微积分，没有留过学，大学读了艺术，后来投资开了特效公司。女人爱他不爱我，再正常不过了。”
    宋奕昕说：“像你这样帅，还踏踏实实开了公司，赚了几亿身家，公司一上市，估计身价成倍上涨……你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景曜说：“可是我跟你、许嘉言不算是一个圈子的人。”
    宋奕昕暗想：景少骨子里居然是自卑的？这是怎么样的崩坏？他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只不过山外有山。
    宋奕昕说：“每个人的圈子都不一样，找到自己的生活就好了。谁说你不能和许嘉言比了？你是我从前暗恋的男神呀，哪里差了？”
    景暗愣了一会儿，又呵一声笑，说：“那你不早说的？”
    宋奕昕说：“我是女孩子，想要男人追我的嘛，而且我那时也没有基础追男神。后来嘉言出现了，我想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你学艺术的，从艺术中走出来吧，烟火人间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景曜想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我有点……有点明白许嘉言为何那么爱你了。你身上的活力，追逐梦想的感觉，和带人往幸福的方向奔跑的感觉，这些都很吸引人。”
    宋奕昕说：“你说了那么多就没有说我漂亮。我不漂亮吗？”
    景曜淡淡一笑：“谁会觉得你不漂亮？”
    景曜近些日子时时接触欧阳珊珊，她在他的公司上班，女神的一世在俗世中暴露，女神也跌下了神坛。欧阳珊珊在工作中会有很多需要他去补充的问题；赵尔俊说的事实其实还是让景曜清醒几分。
    女神跌落凡尘时，他才如段誉一样如梦初醒，也许他因为从来没有接近她的生活和一切，就如段誉爱慕无量山下的玉像成了执念，他爱着在她十四岁时初见的惊鸿一瞥。
    那个纯洁如天使的少女，她是温暖的、剔透的，符合艺术生心目中最美好的色相。
    等女神只能抓住他这个备胎，救命稻草时，他看她在凡俗中生活，她不是当年他心目中的她了。
    一个艺术生忘记了，爱情要经得起世俗的考验的。而他生命中见过的最世俗的却又觉得舒服美好的女孩也不属于他。
    也许，相对于许嘉言，他确实不太聪明。
    逝去的终是要让它逝去。
    第140章 复杂关系
    欧阳正雄一边已经安排人员跟踪宋奕昕, 另一边联系了陈亮来见他, 他不留痕迹, 还是招人来他办公室假装谈一笔私人的进口委托生意。
    陈亮看着面容冷俊的欧阳正雄, 猜出他其实并没有更好的路子了，否则也不会一再找上他们。
    陈亮放下咖啡杯，说：“我们既然收了欧阳先生的钱, 欧阳先生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只要是我们能力范围内的事，一切都好说。”
    欧阳正雄顿了顿，说：“人选我已经有了, 就是不知道你们弄得到还是弄不到手。你们的医护人员可不可靠。”
    陈亮说：“只要钱给到位，我们都会尽力。”
    欧阳正雄道：“我要的不是尽力，而是万无一失。”
    陈亮说：“那欧阳先生还是找别人吧……”
    “二十亿！”
    “什么？”
    “事成之后, 我给你们二十亿。”
    陈亮的心砰砰直跳, 从来没有接过这样的“大单子”，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价钱。
    欧阳正雄见他贪婪的表情就放心许多，说：“你们好好准备。我不管是你们的医护和设备运进京来, 还是怎么把人带到你们能做的地方去, 另外我还能给五亿医护费用。事成之后，我还给你个人另加一个亿的跑腿费, 我想做完这一单, 陈先生也可以退休享受生活了。”
    陈亮激动得一握拳，青筋在手背浮动，眼底冒出狼一样的光芒。
    “欧阳先生的要求, 我一定转达清楚。”
    欧阳正雄说：“我想你也该明白，如果这件事情简单，就不需要这么多钱了。”
    陈亮说：“简单的事，欧阳董事长也犯不着找我们办事。”
    “很好。”欧阳正雄拿出文件袋，说：“这是符合要求的目标，你拿去给方老板吧。你们什么时候准备好，能在哪里做，有所决定后马上联系我。”
    ……
    欧阳正雄心情沉重，决定再走十九年前的路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男人在心情沉重和阴郁的情况下，暴力和性是最好的安慰药，精神上拒绝任何人靠近的欧阳正雄也一样。
    他和夫人欺骗着自己，也许在初见时他们之间的爱情是真的，但是当这份爱酿了这么久，早已变质。当他要将性命交托给她时难免会对她更温柔一些，因为命已掌握在别人手中，只有用利益和情爱去让女人为自己效命。因为其中的罪恶，当他们摆脱困局后，两个人的灵魂早已远了，但是他们之间谁也离不开谁了。
    他们的爱情所酿成的亲情是畸形的，这样的夫妻亲情其实并不能限制一个拥有巨额财富的男人去征服更年轻漂亮跪舔他的女人。
    他对着欧阳太太一直怀有一种依赖，好像只有她还在，他的生活还一切照旧，但是他对她也有那种被窥视秘密的恐惧，排斥着她的靠近。
    这样的感情，无法限制一个中年男人对美色的本能欲望。
    欧阳正雄未脱上衣，完事之后歇了一会儿，进了洗手间冲澡。
    床上的女人也平复了气息，身体感到了十分的满足，她慵懒地从床上起身来，披上真丝睡衣。
    不一会儿，她就见男人穿好了衣服裤子从洗手间出来，她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正雄，不能留下来吗？”
    欧阳正雄垂眸看着她那张漂亮的脸，哧一声笑：“回国来不是想找个人嫁了吗？”
    “你明知道我想嫁的人是你。难道我现在还比不上你现在的太太吗？”沈芸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柔软的身上。
    欧阳正雄哧一声笑，捏了捏沈芸的下巴，说：“不要赵尔俊了？”
    沈芸笑道：“五年前我为了你拒绝了他的求婚，我去国外进修就是想有朝一日能与你相配。”
    欧阳正雄说：“这五年在国外你也有不少男人吧，还跟我说这个。”
    沈芸环着他的腰，那时的她喜欢有挑战的男人，而欧阳正雄是她遇上过的最有挑战而且身价最高富有成熟魅力的男人。当初二十六岁的赵尔俊事业也还处在上升期中，诚然赵尔俊的出身极好了，但是和已在商场叱诧风云二十年的欧阳正雄相比，赵尔俊只是一个毛头小子。
    总有一些女人疯狂迷恋魅力大叔，大叔的人脉、阅历、身价和他们的力量是毛头小子身上不可能有的，甚至床上的技术也不是毛头小子可比。
    赵尔俊当初只是一个“完全被她征服”的毛头小子，而欧阳正雄的若即若离更能激发沈芸的复杂欲望：名位、财富、肉体和自我魅力的实现。
    欧阳正雄被她抚着，又有些情动，但是他从不和女子在一张床上过夜，抓住她的手，说：“你还是早点去抓住赵尔俊吧。女人过了三十岁就不好嫁了。”
    喜欢魅力大叔的女人很多，但是极少听说年轻男人喜欢魅力大婶，这是社会现实。
    沈芸说：“唯君之故，沉吟至今。我和他早是过去式了。”
    欧阳正雄轻笑：“是吗？不是他变心了吗？”
    沈芸沉默不语，欧阳正雄勾起她的下巴，他的眼眼神十分让女人着迷，当年的沈芸就是在和赵尔俊交往时为他的一个眼神着了魔，当他约自己时，她就“傻傻地”赴约了。
    沈芸渴望得到像欧阳正雄这样的男人，那种渴望胜过了得到当时在她身边的赵尔俊的婚姻。
    欧阳正雄说：“努力嫁给赵尔俊吧，我是过来人，他真的是你能够得着的最好的选择了。”
    他轻轻抚着她的身体，说：“青春对美女一样残酷，婚姻本来就是人生的妥协选择，不管你想不想要，当衰老逼着你时，你无路可退，只有品尝这个安慰剂。哪怕是你，也任性不起。”
    说着，欧阳正雄收手，推开了沈芸，目光中的调情之色尽都收去，是他正常显露在人前的极致理性与冷漠，同样吸引女人。
    沈芸留不住他了，只能看着他离开自己的家，他的司机还在楼下等待。
    沈芸无法说清后悔还是不后悔，她馋着欧阳正雄的身体和他的一切，他是一个拥有女人难以抗拒的魅力的男人，可是她也馋赵尔俊的身体，开始渴望婚姻。
    这不是五年前了，25岁的她对年龄没有那么大的紧迫感受，现在的她想要定下来。
    ……
    景曜因为欧阳珊珊一再向他倾诉关于接宋奕昕回家替代她的身份的事，终于在星期三送她回家时忍不住跟她说了真相。
    欧阳珊珊惊讶：“宋奕昕不是我妹妹？”
    景曜叹道：“不是……”
    欧阳珊珊道：“她……她太优秀了，所以就算不是我爸爸的女儿，爸爸还想认她当女儿。”
    景曜蹙眉，说：“你不用担心。她不会去你家的，你的一切还是属于你的，她没有兴趣。”
    欧阳珊珊说：“其实……我不在乎那些东西……我也不知道我能活多久。可是我不想在活着的时候，看着她一步步夺走我的一切。你明白吗？”
    景曜叹了一口气，又没有说话。他现在的状态就是：段誉心目中的无量山下“神仙姐姐”的玉像碎了，现实生活一地鸡毛。
    欧阳珊珊看景曜的表情，说：“在你心目中，也是宋奕昕比我好吗？”
    景曜说：“我没有做这种比较，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也不希望她让你有那种困扰，从前不是挺好的吗？你不也觉得她好吗？”
    欧阳珊珊心情复杂，说：“那时我是真的觉得她好，她能懂我……”
    景曜问道：“现在又觉得她不懂你了吗？”
    欧阳珊珊低头：“我也不知道。”
    景曜沉默了一会儿，说：“珊珊，是不是一开始，你明白自己对许嘉言无可奈何，然后奕昕指点你一条事业路，你可以得到安慰。可是工作之后发现，工作时没有那么多的童话与传奇，只有沉闷的重复，有很多辛苦与困难……可是工作本来就是这样的呀。你之所以没有从中得到那么多的快乐和成就感，是因为你太有钱了。你体会不到完成工作之后拥有奖金、升职的快乐，体会不到用这些去实现自己的物质欲的快乐，体会不到用事业去给自己所爱的人好的生活的喜悦，也体会不到在这一行或者只是在公司做到业务能力提升时的快乐憧憬。因为你是欧阳家的大小姐，这种平凡的工作能带给你的东西对你来说不值一提，你拥有超过其千万倍的。可是如果你不工作，也无法去找许嘉言，你又不知道可以做什么……”
    “你不要说了！”欧阳珊珊打断了他的话，她从来就是大小姐，因为病弱从来没有经历过世俗中别的挫折，所以她的耐性并不高。
    宋奕昕得到70万借款时，她看到了自己“重生后”的路必将不同，满怀希望，人生重新启航；宋奕昕签下蓝鲸，在演艺培训班熬时，她心中怀着一步步美好的梦想。
    但是欧阳珊珊去工作后，工作机会对她没有这些重要的意义，而她的个人能力所能达到的成就都是在她的身份看来微不足道的。
    这种不匹配让她倍感无聊，可是不做无聊的事，她便无事可做了，像是在家里等死一样。
    景曜初时不明白，时间久了便明白她这种状态了，可是纵使他也是有钱人，在这方面却帮不上珊珊，反而他也被她下意识的转嫁他这种阴郁消积的东西弄得有点不耐烦了。
    景曜说：“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奕昕绝对不会来当你的替代品的，你的家只是你的，不必担心。”
    欧阳珊珊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工作做不好吗？可是都没有人教过我，难道你想解雇我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可以自己开一家做特效的公司……”
    景曜蹙眉，叹了口气，说：“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让你不要担心而已。”
    欧阳珊珊说：“嘉言哥是这样，你也这样。总之，你们就是觉得我不如宋奕昕……”
    景曜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欧阳珊珊却再追问道：“是不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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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1章 景曜梦醒
    景曜说不出宋奕昕不如她的假话, 他便是这样违心地说了, 欧阳珊珊也未必就得到安慰了。
    景曜叹道：“为什么要跟别人比呢？如果一定要跟别人比, 那么在你心中, 我是不是不如许嘉言呢？”
    欧阳珊珊没有想到素来对她百依百顺的景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头既为自己的命运感到悲哀，更对宋奕昕生出了怨恨。
    为何她就不能拥有像她那样健康的身体？如果她健康, 那么拥有一切完美的就是她了, 哪里轮到宋奕昕？
    欧阳珊珊说：“你这样问，难道宋奕昕在你心里，就像嘉言在我心里一样吗？”
    景曜苦笑, 心头又觉得悲哀，没有回答她的话，欧阳珊珊这时极为敏感, 追问道：“是不是？”
    景曜轻叹：“说这些干什么呢？”
    欧阳珊珊落下无奈的眼泪：“你是不是已经变心了, 你比嘉言哥更早认识她，你是不是早就喜欢她了？”
    景曜心口闷得难受，淡淡道：“珊珊, 你拒绝过我不止一次, 我现在也不求别的，只想你能好。现在你又何必问我这种问题, 也不怕我再自作多情吗？”
    欧阳珊珊说：“你喜欢谁都好, 为什么要喜欢宋奕昕？为什么你们一个一个的男人都要拜倒在她的裙下？我不美吗？我没有她漂亮吗？”
    景曜说：“珊珊，既然宋奕昕不是你父亲的女儿，她只是你堂妹, 你又何必再纠结于她身上呢？你叔叔死了十九年了，她一出生就没有父亲，之后又流落孤儿院，你不心疼堂妹吗？”
    欧阳珊珊嘶声说：“我心疼她？可是谁来心疼我？为什么我就不能拥有健康的身体……”
    景曜将车停在了欧阳家大别墅的大门口，心中竟是松了一口气。万一她在他车上发病，他救援不及，那便是非常难以处理的事了，他就算尽心尽力真心实意，珊珊本人和她的父母也未必满意。
    他只借过宋奕昕70万元母亲的救命钱，她便感恩戴德的了，以此为起点做了这么多事。可是他为珊珊花了这么多心思，珊珊却原地踏步，她别说接受他的情意，便是其它方面，也未必有多少尊重。
    难道真如表哥所言，是他自轻自贱了吗？……
    景曜走进迷漾酒吧，这里光线迷离，灯红酒绿，似能寄托一分不开心。只不过今年的不开心和去年又有所不同了。
    景曜到了吧台，却巧见许嘉言和秦森坐在这里喝酒听歌，秦森看见他笑道：“今天可是巧了，阿曜可是许久不见了。”
    许嘉言冲他颔了颔首，秦森拍了拍景曜的胳膊，说：“喝什么？我请客。”
    景曜冲调酒师说：“一杯screwdriver。”
    那位日本调酒师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景曜在秦森旁边坐下，深深叹了口气，秦森笑道：“又怎么了？”
    京城的圈子说大不大，秦森是许嘉言的发小，但是比许嘉言大三岁，景曜恰与他同年，两人却是中学的同学。
    景曜说：“人生无聊。”
    秦森说：“你不知道享受人生，当然无聊了。”
    景曜睨了秦森一眼：“什么享受人生？泡妞就是享受人生吗？”
    秦森笑道：“男人没有妞滋润，怎么会拥有快意人生呢？那是违反人性的，是不科学的。”
    景曜呵一声，秦森忽说：“阿曜，你该不会还是处'男吧？”
    景曜蹙眉：“滚。”
    秦森哈哈一笑，才又和许嘉言说起自己买的一部新派武侠小说，打算明年拍成电视剧。
    “这部剧拍出来一定能红的，你跟宋奕昕说说，让她来演‘陆霄河’，一定会成经典角色的。”
    许嘉言说：“她工作上的事我做不了主。”
    秦森说：“你吹吹枕边风都不行吗？”
    许嘉言侧开了头，他又实在不好意思和好友说自己的闺房私'秘。他和宋奕昕还没有同房，许嘉言就算有什么想法，对着她那样聪明的人，他实在是说不出口，可不敢提，他总是让她自己愿意。
    许嘉言叹道：“她在工作上有自己的想法，会听赵尔俊的，未必听我的。”
    秦森呵呵：“你这是‘夫纲不振’呀！”
    许嘉言睨了发小一眼，说：“我为什么要对她有那么多要求？工作方面的事，她自己喜欢就好。”
    秦森摊摊手：“行，你是绝世好男人。”
    秦森看看景曜：“你也是好男人，只有我是俗人一个。”
    现在没有钱比影视方面来钱快了，同时也没有什么比影视更有风险，如果一个电视剧能邀请流量女王宋奕昕出演，必能卖一个好价钱。秦森之前投资《美味奇缘》损失了几千万，他就想从影视上赚回来。
    不过，现在送到宋奕昕那的电影电视剧剧本只怕没有上百也有几十部，大家都求着她接戏，以她的行程一年接不了几部戏的。
    景曜道：“你说嘉言就好，提我干什么？”
    秦森说：“你现在不是和欧阳家的大小姐打得火热吗？一解夙愿，有什么不好的？”
    景曜道：“什么夙愿，说得那么玄乎，珊珊只是在我那工作而已，我跟她没有别的。”
    许嘉言往景曜看过去，说：“如果不能谈一段生死恋，早日脱身吧。”
    景曜睨向许嘉言，顿了顿才道：“当初你怎么不早点……那什么‘脱身’？”
    许嘉言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吊着欧阳珊珊吗？”
    景曜说：“难道珊珊喜欢你，不会让你有一种沾沾自喜的感觉吗？”
    许嘉言说：“这还真没有，让她喜欢又不是很难的事情。”
    景曜：“……”
    许嘉言微笑：“我只是……还不太了解，以为那样的程度够了。她只是世交家的小妹妹，还不足以需要我去改变我的生活步调。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完全脱身’吧。”
    景曜脸上扯起一抹怪异的笑容，说：“你这人还真是心机深沉，把一切都看得很明白。”
    许嘉言一手把玩着鸡尾酒杯，轻笑道：“我这不叫心机深沉，我只是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已。只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想要的女人才能让我做必要的调整，否则岂不是显得我很廉价？难道你不是这样吗？”
    “神仙姐姐的玉像被打碎”后，景曜回到烟火人间，却不像段誉有几个美好温柔、真心爱他的女孩来救赎他。
    他一直痴迷于完美的珊珊女神，可是近距离接触后，才发现他在烟火人间需要一个有趣的灵魂来与他长久相处，如果有趣的灵魂住在一副美丽的皮囊中，那就最好了。
    景曜虽然不愿说欧阳珊珊的坏话，可是他一腔心事也没有别的地方可说，他也不想跟家人说。
    “可能，我确实不明白，没有你聪明。我……发现，我不爱珊珊，我只是迷恋她的样子，她的模样是完美的，全都符合我的审美，我迷恋她，成了执念。”
    许嘉言耸了耸肩，说：“灵魂无法相通，无法互相欣赏；她不答应你，那么肉体也无法……交流。你这一段没有结果是正常的。”
    景曜蹙眉：“你早知道？”
    许嘉言说：“我是学心理学的，只能说猜到九成，凡事都有意外，也不一定的。但我从前提醒过你，别老盯着珊珊，出去找个女人正经谈恋爱，你也没有听我的，还是老让我去看珊珊。让我不禁想起一句话：‘大道理我全都懂，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你这段情便是如此了，事到如今，过去了就别太放心上。”
    景曜看见调酒师给他奉上“screwdriver”，他喝了一口，再看向许嘉言：“你这种得意洋洋的样子，我特别想揍你，你知道吗？
    许嘉言笑道：“你未必打得过我，我天天健身。”
    秦森忽道：“嘉言那句话倒是精辟。没有亲自尝试过生活的真相，就没有真正谈过恋爱，是很难有体会的。阿曜太单纯了。”
    许嘉言说：“现在回头还不晚，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现在刚刚好，身体还年轻，事业有所成，男人最好的时候。”
    景曜还有脸自卑，却不想想有多少人不到三十岁时有他这样的成就和身家，像他这样完成创业的。他心思单纯不会乱搞也不洒狗血，反而在最该奋斗的年纪都在做正事，既便如他自己所说“不会做微积分，不是太聪明”，一样年少有为。
    景曜暗想：希望珊珊也能早日梦醒走出来吧，他成不了她的救命稻草，况且她又不曾喜欢他。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他在此梦中，虽从未放纵，如今梦醒，却也显得薄幸了。
    秦森拍拍景曜的肩膀，说：“看看那边的女孩，有没有兴趣？”
    景曜拍开了秦森的手，说：“我就算要好好过日子了，也不是这种过法。”
    秦森哈哈一笑：“我就说你是处'男嘛~~”
    许嘉言看看手表，说：“我得走了。”
    “干什么呢，还不到九点钟。”
    “顺路接小舅子，他补习班九点二十放学。”
    宋奕阳上的是半托型的精读补习班，就是家长工作忙的人家，孩子放学后直接上学校附近的补习点去吃晚饭，然后在那里做作业，各科辅导、背书、默写，晚上再接回家去住。
    景曜见许嘉言是个有心人，也明白自己绝不可能和宋奕昕发展了。把见过的世俗中最好的女孩从许嘉言手中抢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第142章 上门新角
    不知不觉, 天已入深冬, 眼见就要元旦了。
    宋奕昕一直想要写几篇论文, 或者参加一个有意义的比赛, 让自己的大学生涯也显得与众不同，但是她根本就没有这个时间。周末要录《演员的自我修养》，有时晚上还要拍照、直播, 她还请过两天假去电视台参加剧粉见面会。
    元旦过后很快将迎来期末考试, 自己居然略显平凡的走到第一个学期的期末最后半月了。
    现在《演员的自我修养》这个新式节目开播四期，也在网上爆火，便如当年蓝台的唱歌比赛一样, 话题度深入到市井家家户户，让“苍龙网络电视”吸引了上亿的流量。
    有了流量便有广告，制作经费也就更加充足, 便会请一些大咖演员来与蓝鲸看重的练习生配戏教导, 看点噱头更足。
    宋奕昕录了七期节目，实在忙不开，就找了因为《名剑风流》现在属于顶流小生的陆锋代班, 再收割一波剧的男主粉。
    宋奕昕在2015年的最后一天, 回到了许嘉言的豪宅，两人现在同居不同房也习惯了, 她现在回自己的公寓反而觉得太冷清。宋奕阳也习惯住这边, 半个学期几乎没有回过自己的公寓。
    今天晚上有客人来了，宋奕昕本来还操心许嘉言约了她回许家去吃饭的事，这时却要应酬客人了。
    秦森找宋奕昕拍戏的诚意还真的是十足的, 宋奕昕每每见到他就觉得有点搞笑。“前世”的工作地的老板现在反而求着她。
    秦森带来了十集《剑啸江湖》的剧本和一套原著小说，放在水晶案上，想要说服她接他筹备中的戏。
    宋奕昕说：“我寒假要拍两部电影、还要上春晚，我哪有空呀。”
    秦森说：“我这个戏要5月开拍，一直拍到8月上旬，你刚好有空的。”
    宋奕昕看了许嘉言一眼，许嘉言也不发表意见，宋奕昕看看一叠的剧本和一、二、三、四、五册小说，叹道：“这么百多万字的书，我哪有时间看呐~~”
    秦森说：“我看过了，我可以把简单的故事讲给你听。”
    宋奕昕也没有办法拒绝听一听了，于是秦森便简要地说起这个故事。
    原本宋奕昕以为找她的古装武侠戏就是演一演一代侠女或者绝世美女，一听却不对劲了。
    宋奕昕错愕地看着秦森：“敢情‘陆霄河’是个男人呀？你让我演男人，还是大反派？”
    秦森道：“我记得你跟阿朝在培训班练习演技时你和他演过男同性恋，我看着挺有感觉的，你能演出男人的感觉来。这让你反串演一回真男人，难道不是很有挑战吗？”
    宋奕昕不解：“圈内帅哥男演员很多，为什么非要请我演男人？”
    秦森说：“因为‘陆霄河’为了复仇和称霸武林自宫了。”
    “林平之一样的角色？”
    秦森摆了摆手：“不一样。陆霄河是一个成功的反派，最后如果不是为了他女儿，也就是女主角，女性化的陆霄河还是无敌的存在。”
    “你还要我还演女主角的爹吗？”人家四十岁的女演员拒绝演女主角的妈，秦森倒好，让她一个二十岁的女演员去演女主角的爹。
    “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女主角该叫‘陆霄河’爹还是妈了。‘陆霄河’少年时喜欢一个女人，但是那个女人喜欢‘伟大光正’的一个少侠，他就霸占强奸了那个女人，之后他喜欢的女人死了，却给他生了一个女儿由他的情敌养大……”
    宋奕昕支着后脑勺，不由得想到了这样的情境：【这个角色对女儿说：“女儿，你就好好看看，你爸爸才是江湖上最强大的‘女人’！”】
    这是一个非常曲折的角色：少年身负血海深仇，沦落到采花贼手中成长起来，忍受各种屈辱，然后杀了采花贼成名，进入顶级少侠圈，成了一个邪亦正亦邪的少侠。当少侠时也做过不少好事，但是一方报不了家仇，另一方面心上人却钟情于别人。她强了心上人，为了复仇和不再仰人鼻息被利用修炼了需要自宫才能练成的武功，成为了天下第一，降服各绿林豪杰，成立“天圣宫”。当魔头时变成了女性化的身份‘何湘湘’时也风华绝代，引得男二号喜欢上“她”。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至死不会悔过，只是最后对自己女儿和真心爱上“她”的男二号有一分心软。男二号为了解救苍生杀了“她”然后自杀了，想要“她”来世不管是男是女都不要再骗他，他可以永远陪着“她”。
    宋奕昕暗自摇头：“这个角色也太复杂了吧？”
    秦森点头：“我觉得这角色非你不可！这个角色多有挑战，一部戏可以既当男主角又当女主角，既当爹又当妈，你在别的戏里不可能遇上这样复杂的角色。”
    宋奕昕问道：“由谁改编剧本？”
    秦森说：“由原著作者‘海上花’和名编剧王又林操刀改编，本子一定够精的。这里有十集，你可以先看看。”
    宋奕昕心想：自己演过了仙侠剧女主角了，也演过偶像剧女主角，寒假要演一部港资商业电影和一部现实题材的电影。像秦森给的这种纯武侠题材的戏，而且还是这么抢戏的大反派，她还真没有演过。
    宋奕昕拍了拍那足有五本的原著，叹道：“好吧，我抽时间看看，年前答复你。”
    许嘉言终于打断秦森：“昕昕说过会看就会看的，别谈这些了，吃饭吧。”
    秦森只好暂时不提了，只要她肯看剧本，他有信心吸引宋奕昕来出演这部戏。秦森这回当制片人不会那么小白天真了，事事亲为，只要这部剧能请宋奕昕来出演“陆霄河”就不愁卖不出好价钱，也不愁招到合伙投资人。
    ……
    饭后，许嘉言送走了秦森，下楼与他聊了几句才回来，这时宋奕昕已经在健身房做普拉提了。她在学校时有体育课和花剑社的运动，但是这些运动量对演员来说是不够的。
    宋奕昕一边做着，一边跟他说起明天的安排。
    “下午再去你家吧，吃晚饭的话也不用那么早……”
    许嘉言说：“你有事吗？”
    宋奕昕说：“索菲亚来了，约我一起吃中饭。”
    许嘉言奇道：“你跟李太太就这么好吗？你跟一个香港的豪门阔太也有共同话题？”
    宋奕昕笑道：“别说，我跟她还真聊得来。索菲亚是个非常了不起的女人，她能走到现在的人生赢家的状态，所吃过的苦不会比我少。”
    许嘉言说：“香港那边的人都很势利的，她接近你可能是想利用你。”
    宋奕昕说：“我有什么可以被索菲亚利用的？难道请我给她经营的酒店代言吗？还是给他们的便利店代言？他们的项目都不需要走明星代言的风格，如果她觉得有我这样的朋友有面子，那也是对我的一种认可，我觉得她当我的朋友也不会丢脸呀。”
    许嘉言歪了歪头，他能说自己只是不想被人夺去了她过多的时间吗？
    许嘉言见女子穿着运动服在做提拉动作，走过去抱住了她：“昕昕，你爱不爱我？”
    宋奕昕浅笑道：“不是答应你去你家吃饭了吗？”
    许嘉言只抱得紧了一些，这时她也没办法动作了，宋奕昕也是成年的学神，何况她有“前世”的不堪记忆，哪有不明白的，脸涨得通红。
    他这个年纪的成年男人长时间欲求不满，还没有变态已经很了不起了。
    宋奕昕转过身，妙目看着他：“你是不是又在想不正经的事儿？”
    许嘉言叹道：“我一个星期没见你，你好不容易在我身边，我一个正常的男人对着心爱的女人能没有想法吗？”
    宋奕昕不禁挠他痒痒：“让你花花思~”
    许嘉言握住她的手腕，却只看着她不说话，那双眼睛比最红的偶像演员的眼睛还要迷人。演员明星的眼神其实都是训练过的，宋奕昕就在培训班时接受过这方面的指导，明星都是从素人走来，一路修炼才会让人觉得魅力四射。
    许嘉言确实长得极美，不管他多有心机，长得却像是满满的少年朝气与潇酒，他有“一见终生误”的资本，否则欧阳珊珊是何人物，哪里会迷恋他十年？
    许嘉言说：“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喜欢怎么样，不喜怎么样？”
    “喜欢的话，你不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吧？”
    宋奕昕歪着头笑道：“那不一定，我总是要和帅哥演cp的，难免要入戏，太入戏就真了。”
    许嘉言面上也没有生气，俯下头来，俊脸靠近她，他清亮的眼睛撩动她的心湖。
    他一脸商量的样子，说：“那我一辈子看着你，要是入戏太深，我及时帮你出戏。”
    宋奕昕不由得抿着嘴笑，他探近亲吻她，抱紧了她的身子。
    宋奕昕并不是卫道士，帅哥正值青春正好，有花堪折直须折，等他年老色衰，吃亏的是自己。可是要么感情没到那阶段，要么没有合适的机会，以至于两人谈了半年多的柏拉图式恋爱，在这种欲望都市中也堪称奇迹。
    宋奕昕推开了他，说：“一点都不浪漫。”
    许嘉言也想浪漫一点，可是她得有时间呀，宋奕阳这个小灯泡也不是他的错吧。不过佳人的任何小脾气都是他的幸福，他哪里会和她多做解释，争个输赢？
    “是我不好……”
    果然他一服软，宋奕昕也多一分感激他的好。
    她的手攀着他的肩膀，抱住他的脖子：“你没有不好。”
    许嘉言轻轻抚着她的头，心如火烧，无法再抑，猛得抱起她走向自己的房间，宋奕昕挣扎了一下，对上他深情的俊目，她又心慌了。
    “阳儿还在家……”
    许嘉言笑道：“他乖着呢，不会打扰姐夫的。”
    十一二岁的无父无母的早熟孩子遇上一个外表清纯不做作，实际上却甚为精通心理学的许嘉言，早被他收服了。
    迎接新年的是一场最美丽的绮梦，迷离的灯光下，许嘉言只愿这场绮梦长一点……
    天色已明，宋奕昕起身披衣，正想蹑手蹑脚出卧房去洗手间，却被人一把拉进怀里。
    “多睡一会儿。”
    宋奕昕拉上衣服遮身，说：“原来你早醒了。”
    许嘉言笑道：“男人要是比女人睡得迟，一定不是好男人，男人应该做好饭等老婆吃饭的。”
    不再是“重生前”坐台陪着不喜欢的恶心男人，跟喜欢的男人在一起，宋奕昕也甚是愉悦。
    “那你怎么不去做饭？”
    “我想你多宠我一些，可以不做饭。”
    他咬着她的耳朵，她躲开了他，说：“别闹了，我得起来了，上午要去买点绊手礼，要送给索菲亚和你妈妈。”
    许嘉言叹道：“为什么都要在今天……”
    宋奕昕说：“不是你说要去你家吃饭吗？说伯父和伯母都在催你。”
    她去见索菲亚只不过是朋友间一起吃午饭而已，去他家里吃饭才是比较重要的应酬。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没有办法写这些，不准烘托，不能煽情，那些写法一定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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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3章 遇上绑架
    苏静的工作、应酬都非常忙碌, 何况她的另外一儿一女还小, 她恨不得化为超人才能支撑得住。苏静虽然挂念又心疼这个女儿, 也只有每个星斯打电话给她, 以免关系生疏了。
    宋奕昕和苏静约在一家四合院餐馆里。
    苏静觉得女儿的姿容越发超逸了，由然感到骄傲。
    一件酒红色的品牌大衣、黑色的洋绒衫和长裤，一双短靴, 一顶黑色的贝雷帽下是浓密的黑长直发, 灵动又冷艳，却绝不会沦落为网红小美女。
    苏静说：“你看着又瘦了，不过气色挺好的。”
    宋奕昕轻轻抚了抚颊, 暗想会不会是爱情滋润。因为昨晚她把许嘉言给睡了，想想又好羞耻，按说公司给她的定位是清纯玉女小花, 可她还觉得被“小白脸”侍候得挺快乐的。
    宋奕昕说：“索菲亚气色也很好, 你看着像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苏静生宋奕昕的时候才19岁，现在三十八岁，但是她是有钱人, 保养得比这个年龄段的女明星还要好, 美丽而知性。
    苏静笑道：“你可真会哄人，我半老徐娘的, 哪里能和你比？”
    宋奕昕笑道：“你要是能称得上‘徐娘’, 那么人人都喜欢‘徐娘’了。”
    “对了，我从香港给你带了礼物。”苏静又取出一个小礼盒打开，里面放着新款的迪奥手表。
    宋奕昕暗叹：索菲亚也太大款了。
    “索菲亚, 你上回就送我许多东西了，你怎么又买那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的。”
    苏静说：“我是把你当……当干女儿看的，你是明星，许多时候还是需要撑场面的。而且大牌的东西确实经典，容易搭配。香港买这些东西便宜很多，你如果有空就过去游玩购物，住我家好了。”
    宋奕昕也拿出自己准备的普洱茶，说：“我是托朋友弄来的，是特供的，外面买不到的。”
    苏静还以为是欧阳正雄为她弄来的，以他的身份该有些渠道弄来好东西。
    苏静问道：“我上回听你说，你……你知道亲生父亲是谁……那么也认了一些亲戚吧。”
    宋奕昕微微奇怪，见苏静的目光有一刻落在茶叶礼盒上，笑道：“这不是我亲戚弄来的，是我……男朋友给我弄到的。”
    苏静不由得紧张：“你有男朋友？”
    “我有，不过我也不能公开。”
    苏静忙问：“他是干什么的？多大年纪？哪里人？什么样的家庭出身？”
    宋奕昕被一连串的追问弄得有些懵，苏静发现失礼，忙圆道：“我看你一个小姑娘，怕你吃亏。”
    宋奕昕笑道：“他挺好的，我不会吃亏。”
    苏静说：“有些男人花言巧语，却只会利用你的，而且很花心。你虽然很漂亮，可是很多男人本来就是不会满足，喜欢新鲜。”
    宋奕昕耸耸肩，说：“男人差了我也看不上。他比我有钱、长得也帅、学识能力素质都挺好的，对我也体贴，这就好了。”
    苏静还是劝道：“我知道你还要工作，但是有时间还是好好念书要紧，不要贪玩或者花大把时间谈恋爱。”
    “我知道的。”
    苏静还不放心，说：“要不我给你长长眼？”
    “呃……你也见过，许嘉言，他父亲是许毅成，是我生父生前的好友。”
    苏静惊讶：“许氏集团的少东家？”
    宋奕昕点了点头，苏静说：“你父亲生前的好友，可是现在……你父亲也不在了……”
    苏静觉得人走茶凉，欧阳正豪也不能当她的靠山了。
    宋奕昕道：“不说这些了，索菲亚，你来点菜吧。”
    苏静见她明显地却岔开话题，心想刚才自己失态了，也不好再追问不放，要慢慢来。
    ……
    吃过了午饭，苏静还想和女儿一起走走。
    苏静跟她说起演艺事业，建议她拍电影，因为电影演员比电视演员更显高级。
    宋奕昕正和她说起自己接了两部电影，苏静忽然腹中不适，想要上洗手间。
    附近不太热闹，宋奕昕见前方有家小酒店，便与她一起过去借用洗手间。宋奕昕见她的一男一女两个保镖也跟去守着内外了，暗道阔太果然比她这个大明星更有排场。
    宋奕昕看看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便打电话让许嘉言来附近接她。
    十分钟后，在酒店门口，宋奕昕送着苏静上车，苏静对她依依不舍，约好了等她寒假去香港拍戏时再见面。
    ……
    冬季的京城街头太冷了，既然许嘉言还要五分钟才到，宋奕昕打算先去酒店大堂等他。
    正要往回走，忽然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冲下四个蒙面汉子往她扑来。这大冬天的北方室外人也不多，如果抓住时机并且他们动作快，别人还一时难以发现她被劫走。
    宋奕昕机警，拎起手中的爱马仕铂金包就往跑得最近的人头上砸，然后飞快往附近的酒店大门跑，那大堂中会有保安。
    宋奕昕打痛一个蒙面人，另外两个就逼近了，见他们手上并没有带凶器，她飞起一脚踢向一个人的脸。
    “臭八婆！”那人被这一脚踢痛了，不禁骂了一句。
    宋奕昕又后退一步，拉开自己的铂金包，把里面的东西全倒在地上，把墨镜也摔碎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
    四人也不答，再逼上来，宋奕昕又踢又砸又叫，但是他们人多，也是老手，两个男人已将她的胳膊抓住，力道凶狠。
    街头终于有人远远看到，叫道：“你们那边干什么的！？”
    宋奕昕还来不及叫救命，就有人拿布巾捂住她的口鼻，宋奕昕没有想到歹徒在这样的小小空档都能下手。但是她心中预想过百种歹徒的手段，这时唯有冷静，她拿出拍摄水下戏的拼劲来。
    街头目击的大妈却只有一个人，虽然看到也不敢靠近，等到别人看到时，四个歹徒已经把宋奕昕拖上车去了。
    许嘉言赶到约好的接她的地点时，就见好几个人围路旁，地上散落着一些女性随身化妆品、纸巾。
    许嘉言打宋奕昕的电话，忽听身后大妈手上的手机铃响了，与宋奕昕的手机铃声一模一样，大妈接了起来。
    “喂，你是这姑娘的朋友吗？哎哟，不好了，那姑娘被人绑架了，我已经报警了……”
    许嘉言听着手机中和现实中的声音交织，转过头看着大妈拿着手机，那不是宋奕昕的手机又是谁的呢？
    许嘉言连忙上前抓住大妈的手臂：“你说什么？她怎么了？”
    ……
    今天元旦，欧阳正雄也正值休假，难得陪妻女去探望了老丈人，老丈人家要留他们吃晚饭，欧阳正雄也面面具到。
    欧阳正雄正和老丈人喝茶下棋，忽然手机响了，一见这个号码，他眼神微变，冲老丈人道：“公司秘书打来的……”
    老丈人挥了挥手：“知道你忙，你随意吧，我自个儿下。”
    欧阳正雄便站起身去院中接，电话正是陈亮打过来的。
    陈亮在电话中激动又紧张，他和欧阳正雄明说了，派出去的人抓宋奕昕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没有想到宋奕昕有几下子，引出动静被人看到了。
    欧阳正雄不禁抚额，说：“我不是让你小心吗？你找了什么废物！”
    陈亮说：“我派出去三批的人蹲守在学校、蓝鲸娱乐公司和许家那小子的小区外两个月了，只逮到这么一个机会。不然，我们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能遇上别的机会，也许就这是唯一的机会。他们是心急了才直接下手，没有想太多。”
    欧阳正雄说：“他们有没有被人看到脸？车都安排好了吗？”
    陈亮道：“我们的人会马上接应把她送到天津海边，等在夜里坐快艇上了邮轮，你还要尽快送欧阳小姐上邮轮来。”
    欧阳正雄说：“我要万无一失！”
    陈亮道：“我们会竭尽全力的。只是……她是名人，警方和舆论一定会关注这件事的。”
    欧阳正雄沉默了一会儿，最终眯了眯眼睛，说：“当决定这么做时，也就准备了受舆论上的风浪。只要查不出来，什么名人不名人，民众也只能怪警方无能。”
    陈亮道：“欧阳先生既然有心理准备，那我也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欧阳正雄说：“让你们的人看好她，我要她在做手术前都毫发无损，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亮笑道：“好。怎么说也是大明星，又是您的侄女，我们一定不会失礼的。”
    ……
    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勘察了现场后，许嘉言跟他们一起到了局里。因为他也是个大人物，被绑架的也是一个大人物，刑侦大队长胡伟也亲自作陪。
    许嘉言当时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给欧阳珊珊，与她聊了很久，就是要确保她没有时间上秘密手术台。等到了警局他仍然打了一个电话给欧阳珊珊，许嘉言得知她要留在外祖父家，心中稍安。许嘉言相信欧阳家下手的机率很高，因为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的，谁还有那样大的胆？
    许嘉言跟胡伟说，让他派人去欧阳珊珊外祖父家蹲守，看牢欧阳珊珊，在保障宋奕昕的性命安全的前提下再进行追踪搜索。
    胡伟说：“许先生，怎么侦察是我们警方的事，请你相信我们警方，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搜索宋小姐的下落的。”
    警方一直在忙着弄清现场经过，许嘉言不敢打扰，也没有机会和胡伟说这些臆测的事。
    他这才说：“我就是要告诉你重要的线索。你们不派人看着欧阳珊珊，奕昕有可能会没命的！”
    胡伟说：“你说的欧阳珊珊是宋小姐的仇人吗？”
    许嘉言焦急不已，但是他强让自己冷静：“不是仇人，但是他们家比仇人更可怕。欧阳珊珊是欧阳正雄的女儿。欧阳正雄，你知道吗？”
    胡伟说：“前首富欧阳正雄？”
    许嘉言压抑着自己疯狂的心跳，急切地解释道：“宋奕昕是欧阳正雄已故双胞胎弟弟沦落在外的亲生女儿！欧阳正雄的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但是她是b型rh阴性血，宋奕昕也是b型rh阴性血，在中国这种血型的人只有0.1%！欧阳珊珊到了25岁还不能进行心脏移植手术，她就会非常危险！一般的心脏移植的存活最高记录是三十年，但是奕昕的父亲和欧阳正雄是双胞胎，欧阳珊珊要是移植了她的心脏也许能多活五十年！人为了活命、为了长寿，什么事做不出来？”
    胡伟神情凝重，说：“你这个线索是哪里来的？”
    许嘉言说：“欧阳家是我家的世交，奕昕的父亲是我父亲的至交，我小时候就认识欧阳珊珊，宋奕昕是我爱的女人。我当然知道这些内'幕。请相信我，看牢欧阳珊珊，首先要保障奕昕的生命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剧透一下，这一次不会有大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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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被困囚室
    胡伟说：“可是你完全没有证据, 我怎么能下这种命令？”
    许嘉言说：“你们破案需要这么教条主义吗？破案不需要想象力吗？我学过心理学……好, 我发一个欧阳正雄的视频给你, 让你们的心理学专家来看看他微表情和语言有没有问题。”
    许嘉言从自己的手机中找到他们偷拍的欧阳正雄在赵尔俊家想误认宋奕昕为女儿的视频, 然后发给胡伟的手机里。
    胡伟见过后，也觉很不对劲，说：“如果你说的是真的, 这就不是绑架勒索和威胁报复的案子, 这种抓活人取器官可是极恶之罪。”
    许嘉言说：“胡警官，当我求你了，你相信我一次, 你救救她吧。如果只是一场乌龙，我也愿意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胡伟点了点头：“你先稳住欧阳珊珊，我马上跟局长汇报。”
    胡伟去找局长之前, 又问下属调看的交通部门监控的情况, 警员谢建华也刚刚看了交通监控，发现那辆面包车开到一个监控坏掉的区域，之后就没有了踪影。
    胡伟忙道：“小谢, 你和小江马上去现场调查情况。有什么发现马上联系局里。”
    ……
    许嘉言一方面打了几个电话给欧阳珊珊说想她陪他, 另一方面通知了许毅成、赵尔俊、王承勋宋奕昕被绑架的事，请他们出面联系人脉, 让警方加大力量寻找。这也是预防欧阳正雄地位太高, 警方太顾忌他的力量造成拖延，一点点拖延都会加重奕昕的危险。
    许嘉言心思缜密，绝无一分脑残剧主角的行为, 他只求分秒必争。
    甚至他还从宋奕昕的电话中找到苏静的电话号码，通知了她。欧阳正雄的身份实在太让他忌惮了。
    苏静正要乘机返回香港，接到许嘉言的电话，吓了一跳：“你说什么？”
    许嘉言说：“奕昕被人绑架了，幕后真凶可能是欧阳正雄，所以，我想请李太太也为了奕昕的安危跟警方打个招呼。”
    越多的名流大人物跟警方打招呼，警方派出的力量就越大，也就越不可能因为对上欧阳正雄束手束脚。
    苏静忙往机场外走，一边追问：“奕昕什么时候被绑架的？欧阳正雄不是她大伯吗？他为什么要绑架奕昕？”
    苏静对欧阳正雄印象不错，但和欧阳正雄并不熟悉，甚至只见过两面，而她也不会让他知道她就是苏静，她只不过难免会关注他的新闻。她从长得一张和她少年时所爱的男人极相似的脸上能寻找最让她甜蜜也最让她心痛的一丝回忆。
    事实上，在去年之前苏静的事业都还不稳，不是在生孩子、育儿就是身在国外，今年才将目光瞄准内地，想要见见女儿。
    许嘉言：“此事说来话长，现在最要紧的是时间”。
    “好，我马上赶到警局。”
    苏静到底是宋奕昕的亲生母亲，她才不会像胡伟一样有诸多质疑，只要有百分之一这种机率就足够让她担心的了。
    ……
    许毅成、赵尔俊、王承勋听说宋奕昕被绑架后，也连忙赶到市警局来，这时天色已暗。
    许嘉言已经挂心了两个小时了，决定带他们见局长后就赶去蹲守欧阳珊珊，虽然在警局的消息更快，但是他分得清哪一件事最关键。
    只要欧阳珊珊在他的视线之内，宋奕昕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心脏移植的条件是很苛刻的，必须控制好捐献者生命结束的时间，如果不能百分百保证欧阳珊珊及时赶到秘密手术室，欧阳正雄的人就不敢杀了宋奕昕。
    王局长见来了这么多的大人物，许家、王家是豪富且不说，赵尔俊的父亲和王局长也是旧识，面子也不能不给。
    王局长说：“你们请放心，我一定会控制好各交通要道找到目标……”
    因为京城社区监控和社区大妈很强大，按照经验他们会带人潜逃到郊区。
    正说着，王局长的助手又开门进来，助手还来不及说明，苏静急匆匆地闯进王局长的办公室。
    她认识许嘉言，问道：“奕昕呢？有没有消息？”
    许嘉言摇了摇头，说：“还没有，李太太，谢谢你……”
    苏静没有耐性跟他客套，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吗？欧阳正雄为什么要害奕昕？”
    许嘉言说：“为了救他女儿。欧阳珊珊有先天性心脏病，在合法的情况下根本就等不到b型rh阴型血的合适的心脏捐赠者。之前，欧阳正雄还说欧阳太太都不介意奕昕私生女的身份，会把她当亲生女儿看……”
    苏静怒道：“奕昕的父亲是欧阳正豪！她什么时候成了欧阳正雄的私生女了？对，假认女儿，就方便下手了。”
    许嘉言又看看手表，说：“如果只是绑架勒索要钱，奕昕是孤儿，绑匪问谁要钱呢？如果绑匪要钱，现在也该联系了。”
    一旁的赵尔俊道：“奕昕学习和工作繁忙、平日极度自律基本没有落单外出玩乐的机会，要绑架她的难度比绑架有爸妈的贪玩的富家子要高得多，哪个求财的绑匪会选择绑她？”
    苏静更加紧张，看向穿着制服的王局长，掏出自己的名片，做了自我介绍。
    王局长一听是海纳集团的李太太，更不敢小视，说：“我们警方一定会尽全力救出宋小姐。但是我还要组织工作，还请各位先离开，好吗？”
    ……
    宋奕昕被乙醚影响，一直昏昏沉沉，直到夜间才醒来，发现身处一间朴素的房间里，四周也没有窗户，应该在地下室中。
    她左右看看，这附近没有外科设备，心中稍安。因为学霸的思维明白，欧阳正雄想要取她的心脏救欧阳珊珊只能设置“地下医院”。若没有设备，或者欧阳珊珊没有到场，他就不敢杀她。
    宋奕昕中了乙醚后还浑身酸软，现在倒没有被绑着手脚，这里连窗户都没有，她不是土行孙，也逃不出去。
    她身上也没有任何通讯设备，只求她故意将自己的包中物品倒在现场，绑匪来不及清理，许嘉言及时发现，及时报警。
    过不多时铁门被打开了，听到脚步声响，走进了一个披着黑衣服，带着塑胶黑猩猩面具的男人。
    那男人提着一个食盒放在了地上，宋奕昕退在墙角看着对方，他也看了过来。
    “吃吧。”
    宋奕昕说：“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你们要钱吗？”
    宋奕昕现在不能跟绑匪提欧阳正雄，因为人在屋檐下时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就算他们不能顺利为欧阳珊珊换心，也会选择杀人灭口。
    那个男人不回答转身就要走，宋奕昕忙说：“等等，这位兄弟，你们是不是要钱？我也是孤儿出身，我知道大家过日子不容易，我还有点钱，我公司老总也有钱，他们会用钱赎我的。”
    那个男人终于转过头来，说：“是吗？”
    宋奕昕点头：“是！你们只是求财，总不能杀鸡取卵吧？你们要是撕票，那么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谁在生活里还没有被社会逼疯的时候？我就被社会逼疯过……你们可以联系我的老板，我今年给他赚了不少钱，将来还能给他赚钱，他会出钱赎我的。一亿够不够？让他开瑞士银行的支票给你，你们拿了钱赶快出国去。”
    那个男人道：“你值一亿？”
    宋奕昕哧一声笑，说：“我是最红的女明星，资本市场想让我接戏，都是5000万起价的，代言费是1000万一年。我是imo冠军，我认识的都是社会金字塔顶尖的人。我现在虽然没有那么多钱，但是如果人可以上市，我起码值一百亿！”
    陈亮不禁深思，欧阳正雄开的价是不是太低了。警察反应迅速，封道严察往来车辆，人没有及时运往天津，只能暂时关在地下室中，这给他和集团都带来了不利的被动局面。
    “我会考虑一下。”
    “你开个价吧。有道是‘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只要能得到钱，就没有必要太极端，一旦走了极端，那就是给自己断了后路。现在警察办案越来越厉害，我是名人，公众和警察一定会盯着不放的。你又何必冒这风险？不要还没有享受有钱的生活就……最好的办法就是你们拿了钱，保证不再来找我，我也不想惹麻烦，不追究了。这对大家都好。”
    陈亮奇怪地看着她，说：“你不怕吗？”
    宋奕昕道：“当然怕，所以才跟你坦白谈条件。没有什么条件是不可以谈的，如果不能谈的只有两种情况，价钱不够或者脑子不够。我对自己能开的价很有信心，一定是你所能得到的最好的最安全的条件。”
    陈亮呵呵：“也未必。好好享受还能喘气的时日吧。”
    陈亮出了地下室，外面守卫着两个小弟，陈亮吩咐道：“看牢人，还有这是上面要的人，你们别动什么心思，万一有什么差池，你们担待不起。”
    欧阳正雄去了公司，没有确定宋奕昕被转运到天津前，他也不放心。
    欧阳珊珊吃过晚饭后，没有想到许嘉言很快赶到了，说有话跟她讲。
    欧阳珊珊上了许嘉言的车，忍不住试探：“今天元旦，你不用陪奕昕吗？”
    许嘉言嗯了一声，忽道：“你没有去过我家吧，去我家坐坐，怎么样？”
    欧阳珊珊对上他妖冶的俊目，一阵心如小鹿撞，轻轻嗯了一声。她不由得暗想：难道嘉言哥和宋奕昕分手了？他最终还是发现我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对于许嘉言来说，宋奕昕的生命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因为警方不能凭他的臆测来监视珊珊，他只有自己出手。他用美'色骗一骗欧阳珊珊是权宜之计，他不会有任何道德上的负担。他若是同情欧阳珊珊，那么奕昕难道是日了狗吗？如果她们两人必定要死一人，珊珊是自己得病，关奕昕什么事，他一定会看着珊珊去死，保护奕昕能活着。
    欧阳正雄今夜就打算在公司过夜，陈亮打电话给他，警察迅速反应在各大交通要道严查车辆，还使用了红外热象设备，让他们不得不放弃原本安排的逃跑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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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5章 各方努力
    “废物！”欧阳正雄用力捶着桌子, 恶狠狠骂道。
    他开出那样的价来, 他们也掳到人了, 居然还没有送出京城地界去, 慢了一步就险了。
    绑架欧阳奕昕实在是太难了，陈亮安排了那么多人等了两个月，也才抓到那一个机会, 结果一切都充满着不顺利。
    欧阳奕昕不像是普通的弱女子, 她在街头拖了好些时候，结果出现了目击证人，第一时间被人报警。
    他们能破坏一条不起眼的街道的监控, 可毕竟是京城，市政和交通都不可能放任大面积的监控长期都是坏的。而京城比任何城市都要安保严密，外来车辆不可能自由进入城区, 也没有不被交通部门监控的直通城外的小道。
    陈亮手下一批手得手后, 马上联络另外几批人手和接应人员，在监控被破坏的地方换车，这些操作就需要些时间。他们小心行事, 在运人的车之前几公里前还有开道试探的车, 开道的车发现了警方严防道口检查，他们不可能运人出城。
    绑架人质就更不可能通过机场和火车站了, 无奈只能马上找地方将人安置。
    欧阳正雄听了后, 太阳穴生疼，换个思路，问道：“你们能马上准备医疗设备进京吗？”
    陈亮道：“要在京城新造一个手术室吗？这需要时间和钱, 还有安全的房子。”
    “房子我能准备，你们需要多久能准备好？”
    “起码一个月。”
    欧阳正雄不禁大骂一声，说：“那么这一回，你们没有把握，为什么贸然出手？你们是猪吗？你能保证一个月的时间里，警察都不会找到你们？”
    陈亮道：“欧阳董事长，你要是有更高明的手段也不用找我。我们这次不出手，你确定一年内我们还能遇上这种机会？”
    欧阳正雄思考了一下，一个月肯定不行，她是名人，如果惊动部里，警察精英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的设备与力量也不是陈亮的人可以比得上的，他不能犯这个险。
    欧阳正雄说：“我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时间内把人送出去。”
    陈亮道：“欧阳董事长，我觉得我们还得重新谈一谈价格。这可是大明星宋奕昕，青花大学的高材生，imo冠军，用她的命换你女儿的命，那样的价格不太合适。”
    欧阳正雄脸色阴沉，说：“你们别贪得无厌。”
    陈亮笑道：“谁会嫌自己钱多？我想只有欧阳小姐的命还在，才能继承欧阳家的万贯家财，不是吗？”
    欧阳正雄并不接话，陈亮道：“事成之后，我要二十亿，不然这笔生意没办法做下去。”
    ……
    翌日上午，胡伟赶到了接近郊区的一处批发市场附近，那辆面包车被找到了。警察确实不是吃素的，特别是名人出事，还有大人物出面后。
    警察已进对车进行取证，以便核对dna。
    这里是京城城内，歹徒如果烧掉这辆车，只会更快的引来目击者和警察，所以这辆车被废弃在这里。
    小谢过来说：“往来这一带的车辆不少，进进出出的，歹徒换车逃逸，就无法确认哪辆车了，难以追踪。”
    胡伟说：“查到这辆车的车主了吗？”
    京城内的任何车辆都不可能不登记车主，连自行车都要牌照，而工作不稳定、收入不高的普通外来人口未必能在京城买车。
    小谢说：“已经查到了，正在联系。”
    胡伟说：“抓紧时时，我们马上去找车主。”
    胡伟叫来小江，吩咐道：“这里也只被破坏了十一处监控，统计联通这里的的所有路口，通过完好的监控统计昨天下午到今天早上从这里出去的所有机动车辆。”
    胡伟这样做也是做两手准备，万一找不到车主，就要从监控中海量排查车辆了。
    说着，他自己带着小谢及两个年轻刑警去找面包车的车主。
    通过交通部门的登记信息系统中查询到车主住址，两个小时后，他们就见到了车主。
    一经过询问，车主说这辆车被他租给了几个外地人。
    小谢问道：“车辆出租要办手续吧，对方是什么人？”
    车主呵呵，说：“他们是长期租赁，他们拿了二十万现金给我，我那辆车总价不到十万，我就没有问那么多。”
    胡伟和小谢等警员也无奈，其实车辆这样胡里胡涂出租真的出了交通事故，车主未必无事，可是车主贪那便宜，都不管不顾了。此时也不是教育他常识的时候，他们也不多言语。
    小谢又问：“你有对方的电话号码吗？”
    车主说：“我没有问，钱给到位就好了。”他是京城人，那车就算弄坏了，他换辆新车，车牌可以保留着用。
    小谢再问：“你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吗？”
    车主不耐烦：“我说警察同志，不会出什么事了吗？这可跟我没有关系呀，我只是租车给别人，况且都过去两个月了……”
    胡伟目光闪动：“你是说有人在两个月前拿二十万现金向你长期租车，而你的车还不值十万。”
    车主点头：“我能赚十几万，还管那样旧车怎么样？如果他们用这车来做什么就跟我没有关系，我也不认识他们。”
    胡伟说：“现在不管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你得回忆他的样子，那可是给你二十万现金的人，你会没有印象吗？对了，他们是在哪里跟你租车的，在哪里交车交钱的？”
    ……
    胡伟带了车主回警察局给租车人画像，然后派小江去租车点附近调看两个月前的监控。
    现在的大数据时代，存储成本便宜，所以即便是两个月前的监控，小江依然能从交通管理部门找到，带回警局察看。
    根据车主的描述，警方也用电脑画出了拿二十万向他租车的人长相。胡伟拿着画像与监控资料比对，锁定了人物。
    胡伟让人物外貌特征与数据库搜索比对，不久就调出了租车人的信息。
    林利军，闽省xx市人，现任职于兴城进出口有限公司，京城住址是：……
    警员小李拿了检测报告过来，从车内找到的长发的dna和宋奕昕的dna完全相符。
    胡伟说：“小李，马上调‘兴城进出口公司’的资料发给大家；小谢、小江带人去林利军的住址去找；小王、小孙跟我去他的公司查一查。”
    大数据时代在“天子脚下”想要悄无声无息地绑架一个大明星活人，真的比较困难。
    ……
    欧阳珊珊被许嘉言骗回家，在客房住了一晚，她心中满怀着希望，觉得许嘉言可能正处分手的低落时期。他若是浪子回头，她会接纳他的，她会在活着的日子与他快乐地生活。
    欧阳珊珊出了客房就听宋奕阳和许嘉言正在餐厅里说话，宋奕阳的话憋在心底一晚上了。
    “昨天姐姐跟你回家吃饭，为什么是你一个人那么晚回来？你带另外带了一个女人回家，许哥哥，你想干什么？”
    “小孩子别管那么多，吃了饭去补习。”
    “我打姐姐的电话也没有人接，姐姐不会这样的，你们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阳儿，以后我会跟你解释的。”
    “你……你不会是出轨了吧？你跟那个姐姐怎么回事？”
    “阳儿，在你心里，我是那种人吗？”
    “我就是相信你才挨到今天才问你。但是姐姐没有消息，家里却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女人，让我怎么办？”
    “阳儿，以后你会明白的，如果为了你姐姐好，你现在不要问，好吗？”
    欧阳珊珊走进餐厅，许嘉言和宋奕阳默契地不再说话了。宋奕阳当然看得出欧阳珊珊的眉眼长得和宋奕昕很像，可是因为这种相像反而让护姐的宋奕阳感到排斥和厌恶。
    宋奕阳凉凉看着许嘉言，说：“如果你欺骗姐姐，我不会原谅你的。”
    宋奕阳转身出了餐厅，欧阳珊珊怪异地看着这个小孩，猜出了他的身份，心中一酸：原来宋奕昕与嘉言哥已经像一家人一样一起住了，连她的弟弟都敢这样和嘉言哥说话。
    许嘉言其实一夜没睡，他哪里睡得着呢，可是他现在除了守着欧阳珊珊确保宋奕昕的命、等待警方消息之外，他又能做什么呢？
    欧阳珊珊见许嘉言俊美的面容带着阴郁之色，不由得问道：“嘉言哥，你……你和宋奕昕……”
    许嘉言揉了揉太阳穴，敛了眼神，淡淡道：“本来我们好好的，但是昨天早上，我听她说……她明年估计要出国交流，我想她放弃机会在国内陪我，她便生气了，骂我自私，闹着跟我分手，一整天连电话也不接了。我心里烦，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会怪我吧？”
    欧阳珊珊想：宋奕昕怎么这么自私，为了所谓的个人发展要抛下嘉言哥，把他当什么了？为了这种事就要发脾气闹分手，难怪嘉言哥也受不了。
    欧阳珊珊道：“我怎么会怪你？嘉言哥有什么不开心的可以跟我说，我都会陪着你……”
    许嘉言看着她勾了勾嘴角，忽听欧阳珊珊的手机响起来，许嘉言目光微凉：“你爸爸打来的吗？”
    欧阳珊珊一看手机：“是。”
    许嘉抚额长叹：“如果让他知道你在我这过夜，他一定怪我，这些事要烦死人。”
    欧阳珊珊道：“我不会跟他说的。”
    欧阳珊珊接起了电话，欧阳正雄在公司睡了一夜，也烦心一夜。陈亮不能将宋奕昕送出京城去，他们能不能将宋奕昕在京城藏一个月，欧阳正雄对此心里没底。
    欧阳正雄回到家里，却听欧阳太太说欧阳珊珊一夜未归。
    “爸爸，我挺好的……我就是……在景哥哥这里……好吧。”
    欧阳珊珊挂了电话，许嘉言说：“没事吧。”
    欧阳珊珊摇了摇头，说：“爸爸很担心我，让我早点回家。”
    许嘉言问道：“伯父昨天还工作吗？”
    欧阳珊珊想了想，说：“上午倒没有工作，下午时他又去公司了，他都这样。”
    许嘉言见欧阳珊珊的样子，也实在不像是知道欧阳正雄为她的谋划的，便道：“伯父管着那样大的集团，他也不容易。陪你的时间少了，你不能怪他，最多我陪你呀。”
    欧阳珊珊双颊绯红，忽说：“可是……奕昕会不会……”
    许嘉言道：“她是她，你归你，现在这种情况，她也不能怪我。”
    许嘉言没有说假话，可是欧阳珊珊对此话有自己的解读，欧阳珊珊一时高兴一时失落，忽说：“嘉言哥，你……你不会是想……想用我气奕昕吧？”
    许嘉言说：“女孩子别想太多。”
    欧阳珊珊道：“爸爸叫我回家去……”
    许嘉言知道不能强留她，便说：“我有点不舒服，我让小李送你回去吧。”
    欧阳珊珊离去之后，许嘉言却回到了许家，这里离欧阳家不远。许毅成告诉他，他已经找了人在欧阳家的四周蹲守，做好了万全准备，如果欧阳正雄带着女儿外出，也一定会跟着他。
    许嘉言心想内有不知情的欧阳珊珊可被套话，外面有人看着欧阳正雄的行踪，宋奕昕性命应该暂时无碍，只等警察早些追踪到她。
    作者有话要说：我下个月估计开红楼同人那一篇，现言文的推荐机会太少了，现言文也多，都流行偏幼年的风格。
    第146章 小宋得救
    1月2日, 大部分的公司中的普通员工都不上班, 所以胡伟到了“兴城进出口公司”后也只有值班接待在公司。
    胡伟询问林利军的入职情况和人际关系, 前台表示自己只是新入职不久的员工, 并不太了解这些。
    现在正值假期，他们也不能问其他人，胡伟脑子一转, 又问前台：“你这里有整个公司员工的手机号码吗？”
    现在的公司员工几乎没有不用社交号的, 也几乎没有不用办公交流平台的，注册这些都需要使用私人手机号码。
    前台职员不得不提供信息给警方，胡伟拿到林利军的手机号码, 马上联系警局，让警局信息技术人员定位该号码手机的gps方位。
    不到十分钟，胡伟就收到定位地点, 带着小王、小孙赶去。
    同时, 小谢、小江也打电话过来，声称王利军并不在家中，胡伟让他们一起赶去定位地点。
    刑侦大队的警察赶到五环外沿的一处废弃工厂外, 亮了身份后保安不得不放他们进去。
    “小江, 你留在这里看着他。”
    那保安忙叫道：“警官，我只是一个保安, 我也没有犯什么事。”
    小江肃然道：“你没有犯事就不用怕, 我也不会怎么你。但是如果你自作聪明，通风报信，真有什么事, 你一个人全给别人担着！”
    那保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胡伟等警员懒得管他，持枪进了工厂，按照定位点找去仓库方向。
    守着仓库门口的四个汉子见到几个陌生男人过来，上前来喝斥：“站住！什么人？”
    胡伟冲大家点点头，几个便衣刑警掏出配/枪，喝道：“不许动，警察！”
    在禁枪国家的首都，这些汉子并没有枪/枝装备，这时哪能反抗？小王留在此处看着几人，喝道：“老实一点，举手抱头蹲在地上！”
    胡伟带人冲进仓库，里面还有三个男人，手上已操起了西瓜刀和汽/油/弹，但也不是警察的对手。
    ……
    宋奕昕被锁在地下室中，身上也没有手表，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度日如年。忽然听到门外声响，有人开门了，宋奕昕一阵紧张，虽然在这里度日如年，可是她更不想上手术台呀！
    许嘉言那个笨蛋都不会动脑子吗？
    从门外进来的不是那个戴面具的男人，而是两个年轻男子，手上还有枪，正指着她。
    宋奕昕吓了一跳，两男子见到她，忙收了枪。
    胡伟温言道：“宋小姐，别害怕，我们是警察。”
    小谢借着灯光看着传说中的学神大明星的风采，她有一分狼狈，反而让她增了一分让人怜惜的感觉，不由得有点晃神。
    “警察？你们怎么找到我的？”
    胡伟微笑道：“凡所经过，必有痕迹，何况这是京城。”
    那些“江湖路子”如今在京城绑人，未免把京城警方和公安部看得太低了。
    宋奕昕说：“嫌疑人抓到了吗？”
    “抓到一些。宋小姐，还是先随我们出去吧。”
    今天阳光正好，白天的天气也在零度以上，只有在地下室呆久了，才会如此珍惜蓝天和自然光。
    关押宋奕昕的地下室正是在仓库地底下。
    当她走出仓库时，小江、小孙等人正看着那被反铐了双手一排排站着的绑匪，小江指着一人道：“之前还不承认，现在怎么说？”
    宋奕昕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胡伟上了警车。工厂外面来了更多的警车，是总部派来押解嫌疑犯的，并且来现场取证勘察的警员。
    ……
    许嘉言、苏静赶到警局时，宋奕昕还正在录笔录，说起自己被绑的经过。
    “我知道打不过他们，只有奋力挣扎拖延，然后在现场留下些东西，以便让我的朋友早点发现我出了事。之后我中了乙醚，我屏息也来不及了，就昏昏沉沉很长时间，被搬来搬去，最后才被送到那里。其间来了一个戴猩猩面具的男人看我，我没有看到他的脸。他应该不到一米七，体重大约140斤上下，平头、没有耳垂、不秃顶但有点少年白发的症状，左手小指留了点指甲，右手这个地方长了一个鸡眼，有点罗圈腿，另外，我听出他有点闽省口音。”
    小谢看着宋奕昕镇定的报出这些信息，不禁暗叹：学霸就是学霸，危急之中还记下这些细节，她也明白什么信息对警方有用，到现在也如此冷静一一说来。
    胡伟问道：“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宋奕昕道：“他也没有说什么，他是来给我送饭的，应该对我有点好奇想套他的话。我重复给你们听，我想想……”
    宋奕昕就依仗着学霸的记忆力再用演员的模仿功底重复当时和戴着猩猩面具的男人的对话，大多数是她试探或者为了保命说的话，那人只说了几句，他自以为没有露陷，可是他的态度都掩饰不了。而不同的目的的人会有不同的态度。
    “就是这样。他既没有让我打电话给人勒索钱财，也没有怎么虐待我，只给我送了一点吃的，不像跟我有私仇的样子，好像对我的钱也没有兴趣。”
    胡伟说：“那你在工作和生活中有没有得罪人？”
    宋奕昕说：“人不招妒是庸才，我要是动了某些人自认为属于他们的奶酪无可厚非。但是我觉得如果是这类人绑架我，不会这么温和。比如殴打、强奸、拍裸照、毁容之类的总得干一样。如果是求财的亡命之徒，总得让我打电话给相关人准备赎金。”
    因为她的心脏要万无一失的留给欧阳珊珊，他们要是做这些事万一刺激她自杀了，那么他们这单生意就打水飘了。
    胡伟勾了勾嘴角，说：“你似乎心中已有些先入为主的看法。”
    宋奕昕道：“我当然有看法，只不过我没有证据，你们警方也不会采纳我的猜测。但是我仍然非常感谢你们救我出来，不然我会没命。”
    ……
    宋奕昕出了笔录室，就见许嘉言、苏静已经等在外面。
    许嘉言扑了上来把她拥住，说：“你没事，太好了，我担心，我真的快疯了。”
    宋奕昕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抱够了吧？”
    许嘉言松开了她的身子，一双熬夜加忧心发红的眼睛看着她。
    “你有没有受苦……”
    宋奕昕哧一声：“喂，我没受苦你很有意见吗？”
    “不是……”
    宋奕昕不理他，却跟苏静打招呼：“索菲亚，你怎么来了。”
    苏静拉着她的手，眼眶湿润：“你平安回来就好，我……我真的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活在这么危险的境地。我以为欧阳正雄是你大伯，总会对你有几分照顾的，是我太天真了……”
    苏静从昨天开始就一再的质问自己为何会这样大意。
    她不想面对自己的选择是错误的：她之前一直相信，虽然把她扔在孤儿院门口，但是以为欧阳家的二老收到她的信后会接走孩子，孩子总比跟着她一个外地的无没有背景、没有学历、没有工作的穷丫头更有前途。
    她发现女儿的真实状况怀有自责，女儿居然没有被带走好好抚养，当了五年孤儿。她最后被宋家领养，可是宋家自身难保还连累得女儿小小年纪要赚钱给养母治病，现在还要抚养幼弟。
    她在自责和愧疚感交加时又天然地去寻找自我安慰，觉得女儿总还是京城户籍的人，知道真相后还有一个在世的显赫的伯父，女儿也不是寒门了。她觉得欧阳正雄这个外人看来的有为的企业家、慈善家又怎么不会对如此出色的亲侄女讲点亲戚情分呢？
    宋奕昕说：“索菲亚，这不关你的事……”
    苏静想说出真相，可是她又觉得现在她刚刚得救，也不是时候。
    ……
    陈亮到了关押宋奕昕的工厂附近时，发现工厂已被警方包围，知道大事不妙，连忙掉头离开。
    陈亮一边离开，一边马上联系欧阳正雄索要钱财。
    欧阳正雄接到这个电话后简直要气疯了，胸膛起伏：“你们是猪吗？这才一天时间，警方就找到了你们，我说过要你们做万全的准备，你们为什么不听？”
    陈亮道：“欧阳先生，这里可是京城，我的集团的大量精锐怎么可能长期在京城潜伏？我们能组织三批人跟踪目标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是有更好的路子还用找我们吗？”
    就像他们跟国外联系时一样，前方“弄货”的人不认识后方集团的人，只通过中间人联系。如果不是这样，所有人都知道秘密，这个集团早被一锅端了。而京城这些人也是陈亮通过人脉关系临时凑起来的。
    欧阳正雄骂道：“现在你们搞砸了，还找一堆理由！”
    陈亮道：“失踪24小时才可立案，我们怎么知道警方反应这么快？如果第一时间把人运出京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谁能想到这种状况？”
    欧阳正雄说：“那么现在事没有成，你还找我干什么？”
    陈亮道：“我的小弟们被抓了，他们不知道你，可是知道我。如果我出事，欧阳先生也危险……”
    欧阳正雄冷冷道：“你这是在威胁我。”陈亮道：“我只要一亿，我马上远走高飞，您也高枕无忧。”
    欧阳正雄喝道：“事情没有成你还想再要钱？之前我也给过你们不少了。”
    陈亮道：“之前给的钱是交给我们集团的，现在是给我的，我现在必须出国避避风头。我马上要钱，否则我一旦被抓就管不住我的嘴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篇完结后，六七月寻机开红楼同人，如今现言大海中流行“三岁半”和豪门宠，我的文因为冷，所以推荐机会不多，过了这个流行时期再考虑开现言文吧。
    第147章 奕昕回家
    当晚, 赵尔俊、王承勋、赵尔岚、许毅成、许太太都齐聚在许嘉言的豪宅, 他们都是来探望宋奕昕的。
    宋奕昕洗漱休息了两个小时, 穿着居家服见客, 赵尔岚拉着她的手问起经过。
    “我真的没事，警察的速度很快。绑架我的人不是为私仇和勒索，怕我意外提前死了, 所以没有对我做什么。”至于她昏迷时遭遇过咸/猪手, 她还没有脆弱到这点事在心理上都跃不过去。
    赵尔岚说：“大小姐，那是绑匪呀，你还这么镇定？”
    宋奕昕摇头：“事情已经过去了, 我平安就好了。”
    赵尔俊说：“许嘉言，你怎么让她一个人在外面瞎逛？你不是有保镖吗？”
    许嘉言也后悔自责不已，一时也不反驳推卸责任了。
    宋奕昕解释道：“我跟索菲亚约好吃饭, 她亲自来接我的, 我还怎么另外带保镖？本来我们分别后，嘉言是会来接我，就几分钟的时间差……”
    苏静有自己的助理和随身保镖, 两人都带保镖就太搞笑了。
    赵尔俊说：“事情就发生在这几分钟内！你既然心中有数有人对你心怀不轨, 你还敢粗心大意！”
    宋奕昕说：“别那么紧张，现在我也是因祸得福, 如今欧阳正雄和他的走狗们进入了警方的眼帘, 也许拔出萝卜带出泥，我们可以吃瓜看戏了。”
    王承勋睨着她，说：“你这女人, 背后到底有多少故事？一出接一出的，这都第几出了？”
    宋奕昕只能抱以一个苦笑，如果可以选，她也不想要这样曲折，只想安安静静的念书，然后找个帅哥男友，开开心心享受青春。
    赵尔俊问道：“你没有证据，你就这么笃定下手的是欧阳正雄？”
    宋奕昕说：“当然了。我怎么说也是美女吧，如果不是为了我的心脏，一帮绑匪干嘛不敢强奸我？我要是自杀了，欧阳正雄就得不到我的心脏移植给他女儿了。那种小流氓真的不喜欢女人吗，有什么力量能克制他们的恶念，只有足以喂饱他们的钱。这是逻辑问题。”
    赵尔岚拍了拍她，说：“把这种事随口说的，形象……”
    宋奕昕问道：“有没有消息泄露到外面？”
    赵尔岚道：“你失踪了一天，除了目击者和当时的现场围观群众及警局的人，别人应该没有确切消息。不过现在是自媒体时代，估计少不了风言风语。”
    宋奕昕想了想道：“赵总，你看以我的身份如果公开感谢警察，并召开一个记者招待会，会不会影响公司的利益？”
    赵尔俊想了想说：“你不承认的话，就算网上有谣传，也慢慢就会平息了，你一承认，网上还会不相信你平安，传你被……”
    宋奕昕说：“网上骂我碧池的人多了，我要是在乎这个，我还怎么活？”
    赵尔俊说：“在这一行也不是越坦白越好的，有时你不炒作，别人关注这个话题过了头会引来反噬，你没有做错什么，也会引来大众的反感。这也是为什么明星基本不会回应私事的原因。”
    宋奕昕说：“感谢警察不是所有民众都会做的事吗？这也反感吗？”
    赵尔俊见她如此，只好道：“那好吧，你跟尔岚商量好什么时候做。尔岚做好主要娱乐媒体的公关。”
    许嘉言思索了一会儿，说：“昕昕，我觉得你还是暂时不要公开发声。你越默不作声，欧阳正雄越无法摸清你的路子，你发声了，他会更加小心。如果警方相信我们的话愿意暗中调查他，最好的状态是让他摸不准。”
    宋奕昕略做思考，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我就不乱作了。”
    赵尔俊瞥了一眼许嘉言，暗道：奕昕果然还是会听他的，却不会听我的劝。
    赵尔俊转念又品味过来，方才他和许嘉言先后出言相劝，但是他站在了她公众舆论对她的演艺事业影响的角度，而许嘉言站在了欧阳正雄要对她下手这个案子的角度——也就是她的根本性的安危的角度，所以劝说结果也自然不同。
    从前赵尔俊从不服输，这时他才觉得自己真的输了，他回味过来宋奕昕为何会选许嘉言不选他了。
    ……
    送走了客人，宋奕阳才跟宋奕昕“告密”，说许嘉言昨天带了一个女孩来家里过夜，那女孩很美，长得还像她。
    宋奕昕一听就知道是欧阳珊珊，抚了抚宋奕阳的脑袋，问道：“那么嘉言是把那女孩带房里去过夜了吗？”
    宋奕阳摇了摇头：“那倒没有。可是，原来姐姐突然出了这样的大事，许哥哥还跟别的女孩约会，我对他很失望。”
    宋奕昕暗暗好笑，这孩子有脆弱的时候，也曾说出口她不是他爸妈亲生的这种话来，可是骨子里还是内外分明。许嘉言对他再好，他也是天然地站在她的立场上的。
    宋奕昕暗想：如今欧阳正雄已经尝试对她下手了，宋奕阳也成熟自信多了，现在跟他说清自己的身世也无限了。与他说清楚，家里才能一条心。
    宋奕昕带着他回他的房里，将自己的身世娓娓道来，其中也包括欧阳正雄是她血缘上的大伯，昨天那个女孩是她血缘上的堂姐。
    宋奕阳震惊地说：“那么……姐姐的亲生父亲如果没有早逝，你就是金光闪闪的大小姐？”
    宋奕昕叹道：“世上没有如果，我就是你姐姐。”
    宋奕昕又将怀疑欧阳正雄要谋害她，夺她的心脏救欧阳珊珊的事说了，宋奕阳被吓得跳起来。
    宋奕昕拉着他的手，说：“我现在没事，你放心，想要害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切阴谋如果已经被猜到了，危险系数就不到原来的一半了。你只要记住，万一我有什么意外变成了救不活的状态，你是我弟弟，你要坚持我的心脏不能捐给欧阳珊珊。哪怕她那么漂亮的女孩就要死了，你也要坚持让我自己的心脏烂在我自己的胸膛里，否则我会永不瞑目。因为我会有那种意外，多半是他们设计的，不能让他们得逞。人应怀着仁慈之心，但是对付恶狼，不要有一分仁慈，救人不需要舍己。”
    宋奕阳顿了顿，才问：“姐姐的伯父为什么这么坏？”
    宋奕昕说：“世上有好人，也有坏人。最好跟嘉言学点心理学的知识，以免会误中人的圈套。”
    宋奕阳又问道：“那么警察会把姐姐的伯父抓起来吗？”
    宋奕昕无奈：“警察是要讲究证据的，如果有足够的证据，欧阳正雄就会被抓起来。这些事，你不能跟你的朋友老师说，知道吗？”
    宋奕阳一脸坚定：“打死我也不说。”
    宋奕昕笑道：“如果谁要打死你，你就说。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宋奕阳懵圈了一会儿，他再思索了一下，问道：“所以，许哥哥也是怀疑姐姐的坏伯父是幕后真凶，所以把那个姐姐骗到家里暗中来当人质？如果警察没有找到姐姐，许哥哥就和他交换人质？”
    现在电影电视剧太多了，小孩子联想得很快。
    宋奕昕不禁莞尔，说：“不是。心脏移植这么复杂的手术，必须是刚刚取下的心脏马上进行移植，甚至是两边同时开刀。所以，只要看住欧阳珊珊，哪怕我被绑架了，也不会有性命危险。”
    宋奕昕检查了近来的功课后就让他学习了，宋奕昕和许嘉言给宋奕阳任务式的学习，所以他是没有什么周末享受的时间的。
    宋奕昕退出宋奕阳的房间，轻轻掩上房门，就见许嘉言往她走来，扶着她的胳膊，神情格外缱绻。
    “本来就够累的，还要应酬客人。”
    “他们也是好心嘛，真的关心我。”
    许嘉言将她抱了起来，说：“回房休息咯！”
    原来他就要将她带去他的主卧睡觉，两人刚刚关系更进一步了，他自然主动一点。
    ……
    “大哥，你闯红灯了。”赵尔岚是坐赵尔俊的便车来的，赵尔俊今天也是自己开车。
    “啊……”赵尔俊回神。
    赵尔岚叹了口气，说：“大哥，听说沈芸姐回国了，有没有想过重修旧好？”
    赵尔俊淡淡道：“做好自己的工作吧，别管那么多。”
    赵尔岚看着自家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大堂哥，叹道：“我也是为你好，想你开心嘛。如果是别的女孩，我会鼓励你强取豪夺占有了心爱的女人。可是奕昕不一样，她太聪明、太刚强，心中自有主意，那是行不通的。一个刚刚遭遇过被绑架的女孩子，居然面不改色跟我们谈笑风生，这个女孩子太可怕了。”
    赵尔俊想了一会儿，说：“所以像她这样聪明又可怕的女孩子，一定会权衡什么样的男人最适合她，并且她会方向明确，我没有机会，你是这个意思吗？”
    赵尔岚道：“难道不是吗？”
    赵尔俊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我一开始就错了。我用追别的女孩会水道渠成的方法去追她，我用对待圈内女孩的办法去对她，哪怕我对她要好得多，对她来说也是程度深浅，没有本质不同，所以她不会为我动摇。”赵尔岚劝道：“把眼睛放别的女孩身上吧，或者你想认真的话，我介绍同学给你。”
    赵尔俊“嫌弃地”看着堂妹：“你都把我当什么人了？你还是自己找个男朋友才正经。”
    赵尔岚抱胸噘着嘴，说：“干嘛说我，我还年轻，事业正处上升期，不想谈恋爱。”
    赵尔俊说：“奕昕比你还小呢，照样边读书边工作边谈恋爱，啥也不落下。”
    “我也没有遇上合适的。”她也不是真的不想，只是不想将就。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02 00:33:17~20200502 20:59:4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三叶蔷薇 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与君成霜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48章 惊天猜测
    翌日上午, 市警局刑侦大队。
    小谢、小江敲门进了胡伟的办公室, 小谢将文件递给他。
    小谢道：“我审问了王利军等三个头目, 他们的头儿是一个叫陈亮的男人, 是‘兴城进出口公司’的财务总监，王利军也是陈亮介绍进公司的。之前他们分成三批跟踪宋奕昕，陈亮许诺谁要是办成这件事, 每人可以得到两百万的巨额报酬。但是陈亮不许他们多问别的, 也没有跟他们说过理由，他们只是拿钱办事的小弟。”
    胡伟目光炯炯地看了小谢一眼，然后翻开口供细看, 喃喃：“这么多人分头跟踪宋奕昕两个月，还开出这么高的价，看来这个案子真的不是普通的绑架勒索案。”
    小江道：“头儿, 如果他们不缺钱, 就不需要绑架勒索了。如果他们是求色之人，宋奕昕在他们手上一夜，不可能完好无损。一切的奇怪的地方如果合上许嘉言说的那个理由, 好像就完整了。”
    胡伟蹙眉：“办案不是合得上哪个就能定罪的, 而是看证据链的完整的。马上发布通缉令到全国，也给出入境管理部门, 防止陈亮潜逃国外。还有, 你们去查清这个陈亮的银行财物往来状况，马上去‘兴城进出口公司’查他的工作人脉关系背景。特别要查一查陈亮和欧阳正雄有没有任何形式的业务往来。”
    “是，头儿。”小谢回答道, 又问：“是不是还要派人去他的老家查一查。”
    胡伟道：“等你们查清这些，我再斟酌请示局长。”
    小谢、小江出了办公室后不久，女警小李抱着一叠资料敲门进来。
    “胡队，你要的资料。”
    “好，放桌上。”
    小李一直暗恋胡伟，不由得偷偷看他，试探地问：“胡队，你怀疑这个案件和之前国际刑警要调查的器官贩卖集团有关系？”
    胡伟道：“假如许嘉言的那些猜测是对的，我们只是还缺少证据链，那么你觉得这其中最关键的是什么？”
    小李道：“是欧阳正雄雇凶？”
    胡伟叹了口气，说：“我说了成立，这一点还需要说吗？”
    “那是什么？”
    胡伟说：“国内的任何一家有能力做器官移植手术的正规医院都不会做这种反人类的手术，所以如果欧阳正雄真会花钱请人来这种事，他们也要提供一条龙的服务。比如，需要地下医院和医生做手术，还要为患者复诊开药度过排异反应时期。”
    小李恍然大悟：“没错呀，如果许嘉言的话成立，那么他们就算绑到了人想做这手术也需要医院和医生，没有正常的医生会做这种反人类的手术。”
    胡伟道：“所以，如果许嘉言的话都成立，这背后就站着国际刑警一直想要破获的非法盗卖人体器官的集团，还有非法的地下医疗体系，那么陈亮和欧阳正雄就是突破口。”
    ……
    陈亮坐上了去泰国的飞机，怀中揣着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在警察发布对他的通缉之前离开，也是他的幸运。
    欧阳正雄只能给他钱，让他走，因为陈亮只是方老板的得力手下，欧阳正雄就算想杀他灭口，也要忌惮方老板从前和他做过生意，互有把柄。
    欧阳正雄觉得陈亮的人无能，他被摆了一道，打发了陈亮后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
    二十年前能顺利办到的事，二十年后就难上加难。
    欧阳奕昕不是欧阳正豪，现在也不是二十年前，京城更不是闽省祖籍地。
    现在他已经暂时不敢擅动，陈亮如果落入警方手中，他就危险了。他想过让方老板自己弃车保帅把陈亮做掉，但是陈亮并没有留下新的联络人，他和方老板暂时联系不上了。
    ……
    苏静得知宋奕昕因为与自己吃饭逛街的空档落单而遭遇危险，已是十分担心自责，她拖延返港时间。
    今天苏静亲自上门表达歉意，实际上她既关心宋奕昕现在的心理状况，也关心宋奕昕现在的感情生活。
    苏静到了许嘉言的家，一见这豪宅只有大富豪才买得起，至少对女儿男友的财力是认可了。没有一个丈母娘不喜欢女婿有钱，反而女儿去冒险找潜力股一起奋斗不可的，就像没有一个婆婆不挑剔媳妇的出身、相貌、性情一样。
    招待苏静进屋后，宋奕昕也介绍了自己的弟弟宋奕阳，今天上午他不用出去补习。
    “阿姨好。”
    苏静将助理为她准备的遥控航拍无人机送给了孩子当作这一次拜访的绊手礼，宋奕阳眼睛一亮。
    “好酷……谢谢阿姨！”
    宋奕昕也不知道为什么苏静对她总是这么大方，可是这时候再说拒绝的话又太假了，只有大方感谢，邀请她坐下。
    许嘉言亲自做手磨咖啡招待贵客，苏静拉着她的手，问道：“警方抓到一些人了，之前许先生介绍了一些情况，那么现在证实了吗？”
    宋奕昕道：“没有那么简单。”
    苏静道：“你认为对你下手的真的是欧阳正雄？”
    宋奕昕看了许嘉言一眼，当时他为了救她也管不住自己把这些事说出来，不管会不会被告诽谤或者被人看作神经病。
    宋奕昕说：“我想背后一定是他。他要救自己的女儿，没有更好的选择。”
    苏静道：“可是没有医院和医生会那样做吧？”
    宋奕昕道：“他有钱，可能有别的渠道吧。”
    苏静说：“欧阳正雄和你父亲是双胞胎，他们兄弟不是感情很好吗？”
    苏静当年也听欧阳正豪说过这个哥哥，欧阳正豪都是说他好话的。
    宋奕昕一脸懵逼，说：“我也不知道我父亲和欧阳正雄感情好不好，毕竟欧阳家也没有别人了。
    “难道他们感情并不好……”苏静喃喃一句，又问：“欧阳家……他们从前就从来没有人去孤儿院找过你吗？没有一个欧阳家的人去看你吗？”
    宋奕昕叹道：“没有。今年欧阳正雄才找上我，他也查过我，估计是心急了。”
    苏静道：“不可能，你爷爷奶奶是很在乎你爸爸的，当初怎么会什么都不管呢？”
    那可是令他们最骄傲的儿子，如果欧阳家的二老一点都不在乎，当初也不会极力反对他们在一起了。正因为太过在乎，才会格外控制儿子的婚姻，想他娶高门高知背景的妻子，往后的人生更顺利一些。
    宋奕昕奇怪地看着她，苏静又道：“欧阳家人丁不多，你是……欧阳正豪先生唯一的后人，就算他们再不喜欢……你母亲，也不可能不管你。”
    苏静认为：欧阳家那么在乎正豪，又不是养不起孙女，怎么可能对正豪唯一的骨血不闻不问？
    宋奕昕道：“可能欧阳家不重子嗣……”
    “不会！”苏静斩钉截铁地说，“他们……我是说很少有不重视子嗣的人。”
    世上没有长生不老，所以人类格外重视血脉延续，也是生命另一种延续方式。
    宋奕昕不想为欧阳家的二老花费心神，说：“我不需要他们的重视或者认可来生活，我只承认欧阳正豪是我生父而已。说白了，二老跟我没有直接关系，我也并不认为姓欧阳是一种光荣。索菲亚，我不想聊这个无聊的话题了。”
    宋奕昕也不会因为欧阳家不认不养她就要太过怨恨和委屈，世上没有人天经地义就得对她好。如果她没有得到谁的善待就怨天怨地不是惩罚自己吗？而且那种小公主自我中心的孩子气素来是她不认同的。没养过她和拒绝她的祖辈，只要当陌生人就好了。
    许嘉言端着现磨的咖啡上来，说：“不要聊那些不开心的事了，尝尝咖啡吧。”
    苏静端起咖啡闻了闻，这香味让她冷静几分，忽然想到一事，欧阳珊珊是先天性心脏病，这种病很大的概率是遗传。
    苏静曾听欧阳正豪说起他的大哥，他说欧阳正雄很聪明，只不过从小身体就不太好。小时候，欧阳正雄的成绩原本与他相近，但是因为常常生病，精力没有他足，所以成绩就没有他好。饶是如此，欧阳正雄仍然晚两年考上青花大学。欧阳正豪是跳级的天才，欧阳正雄只不过是没有跳级罢了。
    苏静喝了一口咖啡，看着宋奕昕，说：“欧阳珊珊的病是不是从欧阳正雄身上遗传的？”
    宋奕昕和许嘉言听了这话，大吃一惊。
    许嘉言道：“李太太为何有这种想法？”
    苏静当然不能说自己从欧阳正豪的话中得到一些猜测，于是说：“我非常清楚像他那个年纪的有钱男人有多重子嗣。很多年轻时坚持丁克的男人，到了五六十岁，丁克原配妻子不能生了，他们还要和妻子离婚娶个年轻嫩妻生孩子。欧阳正雄只有欧阳珊珊一个女儿，不然也不会为了她甘冒那么大的风险做这丧尽天良的事。他为什么不找女人另生孩子？”
    许嘉言眼中冒出精光：“难道因为他有病，生下孩子也未必健康。”
    宋奕昕说：“就算不健康，他也养得起。不会是有隐疾不能生了吧？”
    许嘉言说：“不对，男人如果有那方面的病在心理上都会有问题的，不会像他那样自信。他还有另外忌惮的事……”
    男人如果有这方面的隐疾几乎都会有严重的心理问题，自信的感觉连装都装不出来，这几首难有例外，读过心理学的许嘉言很清楚这一点。
    宋奕昕道：“我觉得生下不健康的孩子的可能性还不足以让他忌惮……”
    苏静道：“不，这会让他忌惮，因为那样的话，外界会质疑他是‘劣种’。不要小看男人在这方面的自尊，越有钱的男人越看重优生。如果他有病，就难以忍受别人从他的孩子们身上追溯作为父亲的他的先天缺陷。”
    苏静从底层摸爬滚打到了顶尖的富豪圈子，她各个阶层和年龄的男人都见过，她的见识阅历之丰富，在同龄女性中难找到对手。
    不要认为现代有钱人就不重生孩子了，恰恰相反，因为在有生之年不可能实现长生不老，他们一定会好好谋算子嗣的事。
    有钱男人找女明星生孩子是为了提升孩子的颜值，有钱男人找高学历女孩生孩子是为了提升孩子的智商，有钱男人找运动员生孩子是为了提升孩子的体质。
    从来都是越有钱，越注重。
    没有病的有钱男人自然会这样做，但是如果是有遗传病的男人呢？
    这就有另一种情况了，例如：
    【《银河英雄传说》中开辟银河帝国的独/裁/者鲁/道/夫冯高登巴姆信奉‘遗传因子决定一切’，所以当他的宠妾玛德雷娜为他生了一名先天性痴呆儿的男婴，他就处死了宠妾一家。因为他绝对不容许让别人认为他身上带着劣质基因，所以一定是宠妾玛德雷娜身上带着劣质基因。】
    就算是普通人都会介意自己生下天生愚笨的孩子，也介意下一代的先天体质，何况是有地位的男人？
    如果欧阳正雄确定了有病的是他自己，怪不到女人身上，他就在心理上回避生孩子这件事了。常规的人性是想要孩子的，但是尊严又让他抗拒，他怕人尽皆知自己是“劣种”，害怕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他。
    苏静有生孩子的阅历，所以能深刻地体会这一点，反观宋奕昕这方面的阅历是零，所以宋奕昕站在盲点上。
    苏静眼中精光一闪：“欧阳正雄……如果有病，他也不年轻了，他是怎么撑起这么大的家业的？”
    许嘉言说：“你是说欧阳正雄可能也患有心脏病，并且他也做过心脏移植手术？”
    宋奕昕摇头道：“怎么可能呢？我和欧阳珊珊都是b型rh阴性血，说明这种熊猫血型传自父系，欧阳正雄如果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他什么时候做的，从哪里找来的适配心脏……”
    宋奕昕说到这里，灵魂骤然颤栗，因为她想到了“重生前”的她已经入了欧阳家的户籍，他们父妻在商讨引她去外地制造一出假“车祸”，把她弄成重伤不治才可谋取她的心脏。
    “车祸……我爸爸是死于车祸，到底是什么样的车祸……不会的，一定是我想太多了。也许欧阳正雄根本就没有病呢？欧阳珊珊只是在母胎时没有发育好……”
    苏静想起欧阳正豪回乡祭祖时和欧阳正雄一起出车祸，一死一伤，如果欧阳正雄为了救女儿能对侄女下手，那么他为了救自己会不会对弟弟下手？
    苏静虽然此时不敢认女，但是如果欧阳正豪的死有可疑之处，她不得不去探究。
    苏静拉住女儿的手，可是她自己也被脑洞所震惊，她安慰道：“奕昕，我们要冷静……”
    宋奕昕目中含着一丝泪光，看着许嘉言和苏静，说：“我们只是没有证据的猜测，对吗？没有那么可怕的……”
    许嘉言本想出言安慰，忽见“李太太”温柔地抚着宋奕昕地头，眼神爱怜无限，他只觉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但是这股和谐才让他觉得奇怪。
    许嘉言不由得仔细打量“李太太”，瞬间有点惊讶。宋奕昕和欧阳珊珊的眉眼、鼻子是很像，宋奕昕的嘴巴和欧阳珊珊不像，这时他发现她和“李太太”的嘴巴长得居然有八/九分相似，另外一两分可能是年龄不同。
    而她们身上那股不服输的野性气质竟然也是异曲同工。
    许嘉言支着下巴，暗想：是我多心了吗？
    苏静说：“奕昕，你不要急，我们可以花钱请人去查一查二十年前的案子。”
    当年她一个小姑娘怀有身孕被这个消息打击得差点活不下去，也根本想不到这么可怕的事。
    宋奕昕说：“我根本就不了解前因后果，我现在又怎么查……”
    苏静道：“你自己不要冒险，要注意安全，请私家侦探调查吧。”
    苏静没有在这里吃午饭，她还要赶飞机返港。
    送走了苏静后，宋奕昕还陷于对欧阳正豪的死的疑心中，许嘉言忽然问她：“昕昕，这位‘李太太’很关心你吧。”
    宋奕昕不疑有它，点点头：“索菲亚对我很好。”
    “有多好？”
    “常常会打电话给我，还总给我买东西，都很贵的。她还说认识国外的电影人，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因为她自己也是靠自己不放弃地奋斗到达现在的地位，特别认可我这样的女孩子。”
    许嘉言挑了挑俊眉，轻笑：“是吗？嗯……不管怎么样，多个人疼你，我都欢迎。”
    ……
    当晚，宋奕昕跟着许嘉言去许家吃饭，受到许氏夫妇的热心招待。人都是趋利的动物，所以许太太是很期待宋奕昕成为自己的儿媳的。因为她真的对宋奕昕挑不出什么不好的地方来，她就算想当恶婆婆，她也不能欺骗自己能找到一个比宋奕昕更优秀的女孩来。
    宋奕昕也进一步询问许毅成关于欧阳正豪意外死亡的经过。
    许毅成说：“我跟你说过，我当时刚好在国外，也不是很清楚。还是回国时知道这个消息，当时他的骨灰被带回来下葬了。”
    宋奕昕道：“那么欧阳正雄呢？当时他是什么态度？”
    许毅成努力回想近二十年前的事，许久才道：“当时他还在闽省老家吧，听说是欧阳太太为弟弟带回骨灰，由二老主持下葬的。当时是他们兄弟俩代父母回祖籍祭祖，不幸出了车祸，弄成一死一伤。正雄伤得也挺重的吧，养了好几个月才回京来。”
    宋奕昕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如果她没有“前世”的记忆，她一定不会这样想当然，可是老天爷给她开了一个挂，让她那天偷听到了欧阳正雄夫妻的谈话。
    许嘉言也惊讶地瞪大眼睛，他牵住宋奕昕的手。
    宋奕昕声音压低：“所以，我父亲出事的时候，欧阳正雄就在他身边。”
    许毅成说：“没错，听说他们在老家租了车在路上被人撞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是不开心的事，我们是外姓人，也不便追问欧阳家的家属这些细节去揭人伤疤。”
    宋奕昕不禁落下一双眼泪，终于哭了出来，说：“我父亲……他……他就这样死了吗？这是多么可怕的事……好好的一个活人，一个生命，他就要当爸爸了，他就这样死了……当时，他是有多恐惧、多绝望……”
    许嘉言揽住她的肩膀，宋奕昕忽然想起一事，说：“闽省……那个戴猩猩面具男人也是闽省口音……”
    许毅成不解地看了许嘉言一眼，又说：“你们是……什么意思？”
    许嘉言知她心思，说：“奕昕……是怀疑，她父亲是死于谋杀，幕后真凶是欧阳正雄，而欧阳正雄窃取了亲弟弟的心脏，给自己做了心脏移植。”
    许毅成惊道：“什么？？”
    许太太也吓得手中的茶杯掉在地毯上，许太太道：“嘉言，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
    许嘉言蹙眉，说：“现在一切还只是大胆的猜测，如果奕昕没有经过被认女儿和这么奇怪的绑架，我们也不会这么想，但是一切都发生了。爸，先天性心脏病有很强的遗传性。”
    许嘉言看着父亲，提醒了他重点。
    许毅成道：“你是说欧阳正雄也……”
    许毅成想了想封尘已久的童年、少年时代，忽然目光炯炯地看着许嘉言，说：“这还真的有可能。”
    宋奕昕抬起头，抹去眼泪，问道：“叔叔，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许毅成道：“我对案件无法下论断，但是欧阳正雄少年时代的身体况状，我是有点知道的。他和正豪不一样，从小容易生病，不擅长剧烈运动。我和正豪爱打篮球，但是他却怎么也打不好，有时上场一会儿就受不了。我小时候说正雄怎么这么弱，正豪却不许我说他哥哥，还会因此跟我翻脸。正雄明明是双胞胎哥哥，可是在这方面与正豪相差太大了。”
    都是大院长大的孩子，他们兄弟长得很像，许毅成少年时去找他们打篮球时，总会有认错的时候。欧阳正雄也想和他们一起玩，可是每每因为身体原因离场，到大学时期，欧阳正豪就再也不打篮球了。
    宋奕昕只觉浑身冰冷，喃喃：“是不是就像我与欧阳珊珊一样，相差那么大？”
    许毅成想了想，说：“少年时他们相差挺大的，正雄倒没有珊珊那么虚弱，他大学毕业后我就不了解了。”
    宋奕昕握紧了拳头：“我一定要查清楚，如果我爸爸是这样被害死的，我一定要让真相大白。欧阳正雄他为一己之私杀了爸爸，毁了我完整的家，让我当了孤儿，二十年后还有脸再来找我，想让我做他女儿的替死鬼！”
    许太太声音打颤：“不会吧？这是怎么样可怕的事……别吓自己……”
    宋奕昕擦干眼泪，说：“许叔叔，我想请你再帮个忙。”
    许毅成柔声道：“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你尽管说。”
    宋奕昕说：“你能帮我给欧阳正雄传个话吗？就说我想跟他谈认祖归宗的事，约他到……能不能约他出来见面，我想试试他。”
    许太太说：“如果他不是好人，让他知道你的怀疑，这不是很冒险吗？”
    宋奕昕说：“我现在就想确认这一点，我顾不了这么多。”
    元旦假期她本来要拍广告因为被绑架的事延误了，公司已经和品牌沟通好了，宋奕昕从学校请两天假赶去南方拍摄广告。不管她遇上了多可怕的事，在工作上给别人造成延误和麻烦都不好，因为所以人、设备都准备好了，她不得不去。
    许嘉言也带着保镖直接陪她去，便是有工作也使用线上办公。
    她听取了广告策划方案和拍摄要求，在导演指导下演练几回，化了妆后就更有感觉了，清纯与冷艳交织，有她这个年纪的天真，有她学霸的气场。
    拿出艺人的职业素养，到了在镁光灯下、在镜头前就能展露出最美好的姿态和感染力。
    这是品牌将要上市的新款国产手机，现在这个品牌也正是处于上升占领市场的时候，也是第一次请当红的偶像明星代言。
    宋奕昕不分日夜各个场景拍了两天，无论是广告短片还是画报照片都拍了不少，等广告杀青时，企业的董事长及市场ceo一起出现。
    因为延迟拍摄的事，赵尔岚和市场ceo沟通过，她在京城遭遇了绑架。这几天在网上也有一些小道消息了，公司也表示对她的关心。
    这个公司对人才的礼遇是英雄级别的，选她当代言人与符合公司的理念，她的imo冠军头衔和青花真正的理工高材生身份让公司选择了她做品牌两年的代言人。
    宋奕昕第二天还要上课，要连夜乘飞机赶回京，老总们自己也是大忙人，也就没有约饭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存稿时贴错了……晕。现在两章合一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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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9章 警方接手
    2016年1月6日正是星期三, 上完两节“神经生物学原理”后前往数学课的教室, 汪秀林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网上有人说你被人绑架了, 是不是真的。”
    宋奕昕耸耸肩, 说：“我现在好好的就好。”
    汪秀林说：“不能说？”
    宋奕昕轻轻一笑：“不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之后时机到了的话，我会公布的。”
    汪秀林说：“我们是没有什么, 但是网上很多小道消息, 说你被绑拍不雅照，还说你被……什么都有。”
    宋奕昕调侃道：“总没有公布我已经去世的消息吧？”
    “那倒没有。”
    “所以，公众对我还挺仁慈的了。”
    方祁超小心跟在她们身后, 忽然赶上去：“宋奕昕，你真的没事吗？”
    宋奕昕瞄到他，说：“我没事你很失望吗？”
    方祁超尴尬：“我只是关心你……”
    “我没事……”宋奕昕忽然想到一件事, 问道：“方祁超, 你是不是闽省人？”
    方祁超挠了挠后脑勺说：“我知道我普通话不是很准，有口音……”
    宋奕昕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父亲的祖上也是闽省的……”
    方祁超也早就知道欧阳正雄的祖籍地也在闽省f州, 所以宋奕昕肯定也和他有这“半个同乡”之缘。没有想到女神还能记得他是闽省人, 他也感到了小小的幸福。
    ……
    市警局，局长办公室。
    王局长听了胡伟的报告后, 手指不由得敲着桌子, 蹙了蹙眉，说：“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那个许氏的大少爷可以这样靠臆测行事，你可是刑侦大队的队长。”
    胡伟道：“除了陈亮之外, 那十几个跟踪宋奕昕的人已经全部落网，十几个人呀，抓到宋奕昕的团伙能拿200万，没有亲手抓到她的人也能分到50万。这是什么手笔，这还是勒索求财吗？”
    王局长说：“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胡伟争取道：“王局，法院定罪讲究的是证据链，但是我们警察办案需要想象力和冒险，然后去一步步验证。我已经查到了，‘正阳集团’确实通过‘兴城进出口公司’进口一批办公设备，这笔生意恰好是陈亮这个财务总监对接过去的。‘正阳集团’这么大的公司，之前也另有渠道采购办公设备，怎么就突然找一家生疏的小公司进行委托进口了？ ‘兴城进出口公司’的款项并没有被陈亮挪用，那么他一个外地打工者哪里来那么多钱雇人？如果这事和‘兴城进出口公司’无关，那么表明陈亮背后一定另有黑暗集团来支付这笔巨款，他在‘兴城’工作只是掩护。”
    王局长深吸了一口气，说：“那可是‘正阳集团’的董事长，要查他的话，你知道会引来多大的地震吗？”
    胡伟力争说：“如果他没有犯罪，就什么事都没有，如果他犯罪了，不管他多有钱，我们能当睁眼瞎吗？如果我们当睁眼瞎，怎么配穿这身警服？早前国际刑警在查器官交易的地下网络，在香港就断了，这个威胁人的生命安全的组织还像个毒瘤一样潜伏着。您不觉得可怕吗？”
    王局长敲敲桌上的材料，说：“可是就凭你这些资料，让我怎么去部里说？我拿这个去和部长说，我们想和国际刑警联合调查人体器官大案，跟他说我们还怀疑欧阳正雄，我压力也很大的！除非你能多补充一些资料。”
    虽然欧阳正雄是名人，但是如果能破这样的惊天大案，不管是他这个领导还是胡伟这个大队长，都要闻名世界警界了。
    王局长作为京城警局的一把手，要坐这个位置除了要人脉之外还是神仙打架，他自然是警界履历优秀者才坐得上去。他本身就是一线刑警升上去的，说他没有好奇心和野心也是不可能的。
    胡伟从王局的办公室出来，回到刑侦大队的办公区域，小谢、小李、小江都围过去。
    小谢心急问道：“头儿，怎么样？能查大案子吗？”
    胡伟叹了口气，说：“王局说资料不充分，他不能去部里沟通。”
    小江道：“现在陈亮都逃出国去了，如果他换个假身份，我们没地方查去。”
    小李说：“现在难道就要把案子资料交检察院，以绑架罪结案吗？他们判不了几年的。主谋还没有抓到，我都觉得丢脸。”
    小谢看着小李蹙了蹙眉，说：“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胡伟也要面子，说：“再联系一下宋小姐和许先生，作为受害者和报案人，看他们还有没有别的信息。”
    ……
    今天正是星期四，宋奕昕在学校上课还没有接到许毅成约欧阳正雄的结果，却先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宋奕昕就和班导师请假去了警局，班导师是知道她确实遭遇了绑架的事的。
    星期四下午只有计算机课和政治课，余下时间是社团活动，请假也不难。班导师和班长方祁超打了招呼，他自会把她正当的请假跟授课老师报备。
    许嘉言今天正出差了，还是赵尔岚开了保姆车来学校接她去警局。
    胡伟双手手指交错放在桌上，斟酌了一下，道：“宋小姐，我必须跟你说，我们追查到了你所说的那个面具男人的真实身份，但是他已经潜逃出国了。现在抓到的几个人，以目前的证据定不了大罪的。”
    宋奕昕道：“潜逃出国，就是那条信息都断了，即便你们看出另有隐情，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查不下去了。”
    胡伟轻轻点点头，又道：“许先生报案时说过很多猜测，但是那种对人的猜测是无法立案的。也就无法将人带回来询问，无法调查他的隐私。”
    宋奕昕知道其中的难处，她也本就不指望他们能凭他们的猜测就把欧阳正雄拿下，如果是那样的话，这个社会岂不乱套？
    现在宋奕昕有别的牌，正可积极与警方合作。
    宋奕昕道：“我的亲生父亲欧阳正豪……在大约十九年前，也就是在我出生前听说是在闽省死于车祸。当时他和欧阳正雄回乡祭祖，两人一死一伤。我怀疑……欧阳正雄……他杀害了我的亲生父亲，盗取他的心脏给自己做了移植手术。他的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个并不难调查，欧阳正雄年轻时很有可能也有这个病。许叔叔是我父亲生前的发小，也从小认识欧阳正雄，他小时候身体就不好，而我父亲身体却很好。如果你们重新调查我父亲的案子……”
    胡伟瞬间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说：“你这个怀疑……你确定欧阳正雄当年也有心脏病？谋杀亲弟弟换心……天哪……”
    宋奕昕说：“我不确定，但是许叔叔从小认识他，许叔叔清楚记得欧阳正雄小时候身体不好的，极有可能就有先天性心脏病。许叔叔还说当年欧阳正雄在闽省养了几个月才回京来，可是他的妻子却送回了我父亲的骨灰。”
    胡伟知道她说的许叔叔就是许毅成，是个大人物，她被绑架当晚，他也赶来警局了。
    胡伟敲了敲桌子，说：“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如果你的父亲的死真有蹊跷，这会是破案的关键。太好了……”
    宋奕昕不禁蹙眉，胡伟连忙摆手：“宋小姐，我没有别的意思，我是说如果能借此把犯罪份子绳之以法，就太好了。”
    宋奕昕面色缓和，又道：“胡警官，我还打算约欧阳正雄试探一下他……”
    胡伟说：“宋小姐，虽然你很聪明，也很有洞察力和想象力，但是你可别先自作聪明，你不是警察。如果你真想我们警方来查清这件事，千万不要打草惊蛇。不要自己去查，会坏事的，请交给我们警方。”
    “可是……你不是说不能立案吗？”
    胡伟道：“我是不能凭你们的推测立新案调查欧阳正雄，可是我们可以借查你这个绑架案的名义去调查所有的线索。”
    宋奕昕轻笑：“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胡伟道：“可以这么说。我知道许先生读过心理学，也研究过微表情，但是那些并不能成为公堂上的证据。你们自己调查时能得到的支持信息一定不及我们警方，你们可能打草惊蛇坏事。如果欧阳正雄真的杀了你父亲，这种罪犯都是很狡猾的，等他反应过来时就会马上完全掩盖痕迹，警方就不可能再找到一个当年的相关经手人。他是欧阳正雄，可以用钱让陈亮消失，也可以让别人消失。”
    交通大案总有地方警察要到场，欧阳正豪如果当场死亡，谁是确认的法医？如果没有当场死亡他被送去哪家医院，谁做的急救？还有，这既然是一起什么性质的交通事故，肇事车辆是什么，司机在哪里？找到这些关键点，他们就接近真相了，如果涉及犯罪，他们就接近了犯罪集团。
    虽然不能对欧阳正雄马上立案，但是刚巧陈亮就是闽省人，他们可以派人去那边调查他的背景，然后偷偷去查十九年前的案子。
    胡伟越想越兴奋，这个案子要是能翻出大案和地下集团，都有走上警察人生巅峰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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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 貌合神离
    周六上午, 欧阳正雄受邀去了许家见宋奕昕, 他自然表面功夫做得极好, 但是许太太见到他时总是心底发毛。
    宋奕昕接受胡伟的建议, 这时候就没有再紧逼他的口风了，连对他的态度都软化下来，找了一个别的理由。
    宋奕昕说起自己遭遇绑架的事, 感到很害怕, 欧阳正雄也是戏精，连忙表示关心。
    宋奕昕说：“警察一夜就找到了我，万幸。但是那一夜我很害怕, 我想了很多，我要是就那样被撕票了就太不值了。那时我才觉得除了生死无大事，不必为了过去耿耿于怀。我虽然心里怪爷爷奶奶势利眼不接受母亲, 平添风波, 可是爸爸是无辜的，大伯也一直对我很好。我不该那样小孩子脾气。”
    欧阳正雄道：“你想开了就好。”
    宋奕昕说：“所以，我就是想去我爸爸年轻时的家看看, 缅怀一下他。”
    “可以, 明天我就可以带你去。”
    宋奕昕说：“大伯是大忙人，您给我钥匙就好了, 我有空时让嘉言陪我去吧。”
    欧阳正雄也因为许嘉言和宋奕昕在一起的事暗恼, 但是面上也不会表露。
    “我身上也没有带老宅的钥匙，不如约好时间去那里。”
    ……
    欧阳正雄上了车离开许家，俊目阴沉沉的。一个小丫头片子, 在校外被许家、赵家保护着，进了学校就无法下手，才让陈亮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在小丫头身边更难下手，陈亮走了，他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可以信任做这样的事的人，珊珊可怎么办。
    可是也不能为了珊珊，把整个家全赔进去，再和方老板他们往来会很危险，他真的已经竭尽全力了。
    他是不是应该尝试再要一个孩子，也有机率不会遗传这个病。如果珊珊二十五岁之后存活率大大降低，而且得不到机会治疗，他就绝后了。
    珊珊就算移植了心脏，生孩子也是很危险的。
    可是放弃从小疼爱的女儿对于欧阳正雄这种人来说也是极难诀择的事。
    欧阳正雄刚刚回到自家的大别墅，欧阳珊珊就高兴地迎了出来。
    “爸爸，听管家说你去许家了，我还以为你会在那边吃饭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欧阳正雄道：“只是喝杯茶，没有什么。”
    欧阳珊珊妙目看着他，说：“嘉言哥在家吗？”
    欧阳正雄蹙眉：“你不是已经放开了吗？你怎么又问起他？”
    欧阳珊珊道：“嘉言哥……也会需要我陪的……”
    欧阳正雄现在正值烦心，道：“他跟欧阳奕昕那丫头在一块儿，你不知道吗？你就别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了。”
    欧阳珊珊道：“不是。嘉言哥和宋奕昕性格不和，他们之间也有矛盾的……”
    欧阳正雄不禁有几分恼了，难道刚刚他在许家见到了什么鬼吗？两人好得很，许嘉言的目光难有片刻离开她身上的，就他现在热恋的情况，怎么可能会和她闹矛盾？
    欧阳正雄说：“你别胡搅蛮缠了，他们俩好得很，根本就没有矛盾。忘掉他，你和景曜恋爱也好，跟谁恋爱也好，爸爸都会成全你。但是你浪费多少时间在许嘉言身上了？”
    欧阳正雄知道自己的计划没有成功，现在欧阳珊珊得救的机率不高，他作为父亲还是希望女儿一生中真正谈过恋爱，就算有个万一也不要太遗憾。
    欧阳珊珊生气了：“爸爸，你干嘛凶我？他们不像表面那么好，我还有机会，嘉言哥他也找过我……”
    欧阳珊珊对许嘉言的恋慕一向是直接勇敢的，她也丝毫不会对父母隐瞒，她也珍惜活着的年华，不想浪费时间在暗恋上面。
    欧阳正雄呵呵：“他找你，约会吗？什么时候？”
    欧阳珊珊见父亲一脸不信，便道：“元旦的时候，他就约我了，他还带我去他家，我其实不是在景哥哥家过夜，住在嘉言哥家里。”
    欧阳正雄惊道：“你说什么？元旦的时候？是1号吗？”
    欧阳珊珊说：“对呀，就是1号。”
    欧阳正雄满腹疑惑，问道：“他在1号约你？是他主动约你？他为什么约你？”
    欧阳珊珊自信地说：“是嘉言哥主动约我的，还主动带我去他家，主动留我过夜……虽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但是他希望我陪他。因为宋奕昕脾气很坏又很自私，一点都不温柔，那天他们吵架了，嘉言哥也很迷惘……”
    欧阳正雄喃喃：“活见鬼了，怎么可能。”
    “爸爸，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是真的！嘉言哥现在就算暂时被宋奕昕迷住，但是最后他会发现其实他们不适合，他会需要我的……”
    欧阳正雄道：“那么之后呢？”
    欧阳珊珊摇了摇头，心情又低落了下来，说：“听说宋奕昕又回头找他了……”
    原来欧阳珊珊得了一分好后又主动找许嘉言，许嘉言就用这种理由搪塞了她。但是欧阳珊珊还是怀着他们性格不合，以及宋奕昕会自私地出国去读书的期待，因为那就是她的机会了。
    ……
    欧阳太太亲自磨了咖啡送进书房，看到英俊迷人的男人正倚在沙发椅上闭目养神。欧阳太太将咖啡杯轻轻放在桌上，欧阳正雄睁开眼睛，但是眉头不展，叹了口气。
    欧阳太太走了过去给他按按头，说：“很累？”
    欧阳正雄说：“如果我没有能力救珊珊怎么办？”
    欧阳太太手上的力道顿了顿，说：“这么多年，我也无数次想到这种可能，我知道你尽力了。”
    欧阳正雄顺势拉住她的手贴着自己的颊，就如他们年轻时一样，让欧阳太□□心一点，觉得他的心还在她身上。
    欧阳正雄说：“珊珊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呀，谁也替代不了她，我真的好想救她，让她拥有快乐的人生。”
    欧阳太□□慰道：“如果真的有个万一，是老天爷不怜惜，这不怪你。”
    欧阳正雄目深幽，说：“现在我找的人已经逃出国去了，他手下的人应该被抓，警察不知道会不会从那些人身上查出什么。更糟糕的是，我感觉……那丫头和许嘉言可能猜出了我们的目的。从前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丫头一次又一次甩我的脸，为什么一件简单的事执行起来却这么难。如果他们猜出了我们的目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欧阳太太说：“他们怎么知道的？这不可能呀！这件事我们连珊珊都没有透露，方老板他们也不可能透露，欧阳奕昕怎么可能发现我们想让她换心给珊珊的？”
    欧阳正雄眯了眯眼睛，说：“也许是当时我去冒充她父亲就让她起疑了，当时我们都不知道她已经获悉身世的真相了，是我们小瞧了她。她背后站在许家、赵家、青花大学和那么多粉丝，她如果出事，许嘉言怀有这个思维，携这些势力往这个路子上引，就算真的给珊珊换心成功，也后患无穷。”
    欧阳太太大惊：“就凭你去认她当女儿，她就会想到吗？这也太……”
    欧阳正雄说：“她也是欧阳家的孩子，她为什么会想不到呢？特别是她养母还做过肾脏移植。”
    曾静在家照顾过这种病人的就会有深刻的体会，欧阳正雄自己也病过，所以明白。
    当年既然他能想到用正豪的命来自救，那么欧阳奕昕面对他假认女儿时会往深处想就不奇怪。只能是她确实很有防人之心和逻辑思维，英雄所见略同，跟他想一处去了。
    欧阳太太一想到女儿也许活不长了，她就无比地惊慌，她的家也不完整了。
    “或许事情没有那么糟呢？”
    欧阳正雄道：“元旦那天，我让人抓住了那丫头，许家那小子第一时间联系珊珊，还把她骗走，在他家过夜。你不觉得奇怪吗？”
    欧阳太太惊道：“珊珊不是在景曜家过了一夜吗？”
    欧阳正雄叹道：“不是，是在许家那小子那里。我问过珊珊了，在2号上午她回家时，许嘉言还一直给她发信息，到下午就变了，因为下午时警方找到了那丫头。有没有可能这么巧？”
    欧阳太太说：“可是，这也不代表什么……”
    欧阳正雄道：“不代表什么？那小子做那些极有可能是在确认珊珊有没有空档去做移植手术。”
    欧阳太太细思极恐，说：“正雄，如果他们已经猜到了，这事就不能办了。”
    欧阳正雄轻轻闭上眼睛，说：“不办，珊珊死；办了，全家死。让我怎么选？”
    这就像当年国'民'党反腐：反'腐，亡'党，不反'腐，亡'国。
    这可怎么选？
    可能比那要好一点，也许珊珊死了，他们能继续富贵活下去。
    欧阳太太心头恼恨：“为什么那丫头不去死，还要抢走珊珊的心上人，太可恨了。”
    欧阳正雄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欧阳珊珊站在父亲大书房的门外泪流满面，像是被抽取了灵魂一样悄然回自己屋去。
    欧阳正雄深夜不睡，也不回他们夫妻的双主卧，留在大书房里——相对属于他私人的地方，他是潜意识里不想和欧阳太太关在同一个空间，想得到一丝灵魂的自由。
    初时欧阳太太的配合救他的命让他感动、感激，但是被一个年华老去可是没有别的魅力了的女人长期窥视着自己最不堪的秘密，那最终酿成了一道对他灵魂的枷锁。他的灵魂小心翼翼维持尊严，可是这个女人却一直在旁边死死地窥视着，这种感觉其实会将人逼疯。
    欧出珊珊是这道枷锁的润滑剂，当他意识到自己恐怕救不了珊珊时，他也有一起挣脱现有的枷锁的冲动，他在逃避。
    可是，欧阳太太一生都押在他身上，作为女人，她的身心都馋这个仍然英俊的有地位和财富的男人，她又怎么会放手让他远离？
    没有想到夫妻间这种微妙畸形的关系却让欧阳珊珊得知了真相，便如在宋奕昕“重生前”一世，他们不小心让宋奕昕听到真相时一样。
    欧阳太太走过去，像她年轻时一样，去抱住欧阳正雄的头，让他枕在自己的腹部。
    欧阳正雄长长舒出一口气，说：“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很累。”
    欧阳太太沉默许久，说：“别为难你自己了，珊珊对我很重要，但是你也对我很重要。如果……真有个万一，咱们再想个办法要个孩子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正常的人都受不了把柄被人拿捏，何况是欧阳正雄这种男人？
    普通共经患难是两心如一，这种罪恶的患难能培养出纯洁的真情才怪。
    第151章 新的生活
    欧阳珊珊回到房间, 眼泪汩汩落下。现在, 一切她都明白了。
    原来嘉言哥不是真的想要她陪, 而是他怀疑, 他在保障宋奕昕的性命无忧，所以他就欺骗她。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将她的一片真心贱踏如泥。
    父母之前称宋奕昕是她的妹妹, 原来是想认她回来, 谋划让她的心脏换给她。因为她是熊猫血，在医疗界等不到适配的心脏。
    她无法骗自己了，她和宋奕昕之间真的不能当姐妹, 也做不了知己，她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因为宋奕昕和嘉言哥都猜到了，全都防备着。家里再让人行动, 全家都会跟着陪葬, 所以爸爸妈妈就放弃救她了，她就像垃圾一样被所有人丢弃。
    为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这样不公平？
    ……
    宋奕昕把调查的事交给警方，她还是充当等待配合的角色, 但是在难得的周日时间, 她还是有应酬和交际。
    这一回的应酬有点特别，和朋友约在了体育中心的击剑馆中。
    许嘉言看着场上对战的两个选手对战, 一方脚步迈进, 进攻之势如火，对方连退数步防守严密，抓住空档反击一记得手。
    许嘉言笑着鼓掌, 景曜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女人的比赛，他呆呆坐在这里，只觉尴尬。
    宋奕阳喃喃：“姐姐让我去学剑道，自己却觉了花剑，以后不是没法一起玩吗？”
    许嘉言说：“你要是愿意把一周一天的休息时间用来学花剑，你姐姐会给你交学费的。”
    宋奕阳才不想呢，每周有一天可以忘掉任务、忘掉功课，这是多么珍贵的时间，还要加一样，真的没有意思。
    宋奕昕被前奥运冠军吴琪击中了15剑，一局终于打完，她们掀下头盔，走近握了握手。
    吴琪说：“有进步了。你击中我9剑了。
    宋奕昕暗想：要是“蝶梦学霸”那一生，她的水平可不会这么菜，前奥运冠军的水平也不她最佳状态时，她最佳成绩就是击中她9剑。
    可是她现在一个星期玩一次都算不错了，也没有增强肌肉，没有突破性提高体力，提升比较困难。
    宋奕昕看着坐在一旁的家人和朋友，说：“你们不玩玩吗？”
    景曜现在也明白了，宋奕昕和许嘉言约他出来玩有相亲的成份在的。
    景曜尴尬：“我不会……”
    宋奕昕道：“琪姐，你教一教我朋友吧，别看他那么大的人了，特别胆小。”
    景曜震惊地看着这个没有良心的朋友，说：“我哪里胆小了？”
    宋奕昕按了按花剑剑身，她未施脂粉，可是笑容却十分风流潇洒。
    “不敢玩竞技运动，不是胆小是什么？就知道艺术和赚钱是不行的，男人要会玩。”
    吴琪不禁捂着嘴笑，宋奕昕说：“琪姐，你帮忙教他一些基础的吧。”
    景曜说：“我不学……”
    宋奕昕拉起他，说：“学一点没坏处，以后可以约出来玩。”
    景曜被拖着，半推半就跟着吴琪去学动作了，宋奕昕接过许嘉言递来的水，一边喝一边看，她能帮忙的只有多介绍一些她觉得好的女孩子给景曜了。
    她也希望“前世”最爱的人和“重生”后的大恩人能够过正常的生活。
    许嘉言笑道：“不是学得挺好的吗？阿曜就是太谦虚了。”
    宋奕昕喃喃：“学不好也没关系，我还有一些同学可以介绍，也认识几个单纯些的演员。景少这么帅，干放着不恋爱就是活生生的削减女性同胞的福利。比帅哥都是同性恋还残忍。”
    景曜因为对方的冠军身份而不能随便对待，见她真的在教自己，也不忍拂了人意，他就认认真真学起来。
    景曜看到许嘉言戴上头盔与宋奕昕对战时还有模有样的，更激发了好胜之心。许嘉言水平虽然不高，但是他中学时在英国也学过这种运动。
    在击剑馆玩了两个小时后几人去一家烤肉火锅店里会餐，许嘉言、景曜因为有吴琪在场不怎么说话，圆滑世故的宋奕昕只好充当润滑剂找话题，说起自己将来想参加全国大学生运动会，请吴琪给她当教练。
    宋奕阳不禁吐嘈：“姐，你摊子也不要铺太大了，你已经很够了。”
    宋奕昕说：“你这样就是没有出息的想法。有机会当然要争取去大场面见识见识呀，老了后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这叫把握自己的生命，懂吗？”
    吴琪笑道：“奕昕最让人佩服的就是这股冲劲活力，和她在一起就觉得应该让自己活得精彩一点。”
    宋奕阳说：“吴琪姐姐，那是因为你是冠军你才喜欢她，你们这些女人是同类。我感觉是被威胁恐吓着念书。”
    吴琪微笑道：“跟失学儿童比起来，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宋奕昕说：“就是。”
    许嘉言道：“吴小姐也在青花大学念书，读什么专业的？”
    吴琪说：“我在新闻系，像我们运动员转业就那几个方向，教练、老师，有的会去自己做生意，但我想当体育新闻的记者。”
    景曜奇道：“可是你还很年轻，为什么不坚持到今年的奥运？”
    吴琪轻道：“四年前我22岁，拿到了冠军，但是到我23岁时我也感觉运动员生涯到瓶颈了。我们运动员就是这样的，很多项目的运动员就在这个年纪退役。我想多念点书，晚四年退役，读书就会更困难，我已经拿过金牌了，所以在这个人生阶段读书对我更重要。”
    景曜发现无论是宋奕昕还是吴琪，都是很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的人。
    正聊着天时，景曜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他取出来一看是欧阳珊珊发来的信息，欧阳珊珊说想他陪她吃饭。
    景曜想了想，回复：【我今天有应酬，对不起。】
    景曜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是他头一次拒绝珊珊，他终于发现自己只是迷恋自己心目中的人，而不是生活中的珊珊。当身边的每个人都这么认真的生活时，他也应该和过去告别，他似乎能猜到他飞快奔到珊珊身边，她又是重复的低落与自我感觉的失意。
    他都快三十岁了，十年时间足够了，他又还有多少个十年可以失去？
    ……
    收到了景曜的婉拒见面的回复，欧阳珊珊感到了无尽的孤独。爸爸尽力了，但是没有控制住宋奕昕，救不了她；她爱的男人跟她的生存机会竞争者在一起；连景曜都不再亲近自己。
    全世界她孤零零地只剩下自己。
    现在是不是人人选择想让宋奕昕活着，想让她去死？
    她不想死，她没有别的选择，只有换上宋奕昕的心脏她才能活下去。
    她还能怎么做？她要去求求爸爸，他们欧阳家这么有钱，怎么可能连一个宋奕昕都抓不到。这一回，她再不会那么傻受许嘉言的欺骗了。
    欧阳珊珊去了正阳集团京城总部找欧阳正雄，可是欧阳正雄这时候也不在公司，像他这样的级别，除了开会、审财报时，平时很少在公司里呆着。
    欧阳正雄此时正和沈芸在一起，原本他决定和沈芸断干净的，可是当他估计自己救不了女儿时，却又想找她放松一下。
    欧阳正雄虽然也爱处女，沈芸跟他的时候早不是处女了，可是人都是矛盾的，那种只有美貌没有脑子的女人，只要有钱和嘴巴，得来没有一分挑战。
    沈芸家世好、学历高、长得漂亮，曾经还有一个非常优秀的谈婚论嫁的年轻人男朋友，似乎征服这样的女人能让他找到无法比拟的自信。
    激情过后，沈芸靠近欧阳正雄，手环住他的脖子，她也习惯他办事时不脱上衣的癖好了，不去触他的逆鳞。
    沈芸说：“你今天怎么突然就来了，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欧阳正雄平复呼吸，说：“突然就想来了。”
    “你舍不得我？”
    欧阳正雄勾了勾嘴角，问道：“你想嫁给赵尔俊还是想跟我长期在一起？”
    沈芸知道赵尔俊难以像从前那样对她了，忽问：“难不成你会娶我吗？”
    欧阳正雄道：“我有老婆，要是离婚，整个集团都要分裂了。”
    沈芸说：“所以，你还是更爱你的钱和权势，而不是爱我。”
    欧阳正雄说：“但是如果你愿意，我需要一个继承人，你可以给我生，我也不会亏待你。”
    也许沈芸足够优秀，能生出健康的孩子呢？新的孩子出生时，也许珊珊已经不在了，就算孩子万一有病，沈芸也不会知道他的遗传。
    沈芸的心砰砰直跳，说：“你能和平协议离婚吗？我不想生一个私生子。”
    欧阳正雄沉默了，他从前还能自我欺骗或者他想当一个大众观念里的好丈夫，可是他和太太早就渐行渐远。
    大恩如大仇，一个女人在他那种时候帮了他，而她的后二十年一半精力在窥视着他，好像他只是她的人生杰作，似乎每时每刻都用无需言语的话在提醒他：欠她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她另一半精力又用在了绝望的珊珊身上，他也充满着挫败。
    他总感觉欧阳太太把他当成提线木偶或私有物，他的灵魂不得自由，从前所有的情绪可以在看到女儿时想起初心。
    可是此时他几乎可以确定珊珊难活几年了。——欧阳奕昕和许嘉言，甚至更多的人猜到了他的目的，他不能冒险。
    若是没有珊珊，他很难想像怎么和欧阳太太过完下半生：她没有让他心动的见地和能力，她的年华逐渐老去，此时她对他来说就像是附骨之蛆一样让人厌恶。他还不老，还可以拥有自由和所有的美好生活。
    欧阳正雄看看她，说：“你想嫁给我？可是，你不是处女，我欧阳正雄也是有头有脸，我难以想象自己的老婆床上的样子被很多男人看过……”
    沈芸怒喝：“欧阳正雄！”
    欧阳正雄叹道：“这是真话，别人没有跟你说不代表他们不这么想。你要是愿意，你可以生个孩子，好好养大他，但我不会娶你。”
    作者有话要说：好男人和渣男都向往新的生活了……
    第152章 自私选择
    欧阳正雄起身去洗澡了, 沈芸躺在床上深思, 是去追寻一段平凡的婚姻, 还是给欧阳正雄生孩子, 她人生下半场的生活部分应该怎么过。
    欧阳正雄白天和沈芸鬼混，晚上回家却不晚，欧阳太太接过他的大衣, 说：“正雄, 珊珊……她知道了。”
    欧阳正雄道：“知道什么？”
    欧阳太太说：“那件事。”
    欧阳正雄一怔，深凝着太太：“你跟她说的？”
    “我怎么会擅自跟她说，是她昨晚偷偷听到了。”
    欧阳家规矩深严, 佣人另居屋子，晚饭后是不许上主屋来的，欧阳正雄也没想到深夜有人偷听。欧阳太太进他的书房其实是想引他回卧房交公粮的意思, 那时她并没有关门就是让他早点跟她回房的潜意识的做法。
    欧阳正雄自然不会明面上责怪太太, 况且这件事他们都有责任。
    欧阳正雄上楼去，推门进了珊珊的居室，珊珊已经躺床上了, 但是她没有睡着, 泪流了又干了。
    “珊珊，是爸爸。”
    欧阳珊珊没有动, 欧阳正雄道：“已经睡着了吗？那爸爸走了。”
    欧阳珊珊忙翻过身, 叫道：“爸爸……”
    欧阳正雄叹道：“有没有不舒服？”
    欧阳珊珊含泪道：“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不要我了？”
    欧阳正雄道：“傻瓜，你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要你？”
    欧阳珊珊道：“我亲耳听到, 你们要放弃我，因为找不到适配的捐献者。宋奕昕又时刻防着你，你找人也没有机会……”
    欧阳正雄叹道：“你自己不要放弃，活着就有机会。”
    欧阳珊珊想活的渴望和对许嘉言恨意交织，他居然为了保护宋奕昕不惜那样欺骗自己的一片真心，连景哥哥也欣赏宋奕昕，现在他也不关心她了。
    所有的症结全在宋奕昕身上，她没得选择。
    欧阳珊珊抓住欧阳正雄的手，目光不似从前单纯，她咬牙道：“爸爸，我不想死，抓住宋奕昕！是她先欺负我的！她该死！”
    欧阳正雄目光深邃，他最明白当死亡紧逼着他无从选择的感觉，可是目前的形势他没有安全下手的机会。
    欧阳正雄只有先哄着女儿，说：“爸爸一直为了你的事绞尽脑汁，只要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人抓住她来救你的。”
    欧阳珊珊说：“是不是机会很渺茫？”
    欧阳正雄顿了顿，说：“爸爸会努力的，但是现在风声正紧，现在下手不合适。只有你坚强一点，好好保重身体，等风声过后，她放松警惕，我们才有机会。”
    欧阳珊珊点点头：“爸爸，我一定保重身体，你一定要帮我，我不想死。”
    欧阳正雄抚了抚她的头，说：“傻瓜。你昨天怎么偷听……但是你也没有听全……我和你妈妈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救你的。”
    欧阳珊珊眼含泪光看着父亲：“真的吗？”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欧阳珊珊想起自己有什么愿望，爸爸总会为她达成，她是曾经当过首富的欧阳正雄的女儿，就算现在他不是首富了，但是没准他又会爬到那个位置。
    欧阳正雄安抚了女儿，欧阳珊珊也为了自己的生存保证不会说出去，他才退出女儿的居室。
    欧阳正雄回到自己的主卧，看着对他如影随行的太太，更觉厌恶了这样绝望的日子。
    “你平时看着女儿一点，别让她胡思乱想。”
    欧阳太太道：“是我一时疏忽。正雄，还有希望吗？”
    欧阳正雄目光冷然：“希望？现在的情况，我只有把欧阳奕昕活捉，然后把许家、赵家的人全部灭口并且还没有人追究，我们才能安全，否则只会引来一身骚，不，不只一身骚，是一定会被追查到。欧阳奕昕不是普通傻白甜，这丫头狡猾得很，还是公众人物，你知不知道光这一次让人去抓她我花了二十几亿，结果是竹篮打水。找来的人跑去国外了，他们还再抓我一个把柄。你们在家里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正雄既然已经猜到情势，他现在如何敢再冒险？何况经过绑架一事，他对方老板他们现在的能力完全不信任了，而对警察的追踪能力抱有敬畏——他们只用了一天就找到了宋奕昕！
    毕竟警察得到的是国家资源的支持，警察跟他们认真了，这事就难办。
    二十几亿对富豪来说也不是小数目，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的，特别是他要秘密抽出这么多的现金也是十分困难的，他得联系代理人把私人理财产品卖了，转到各个秘密/账户。因为是不合法的委托，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合同就要把钱给他们。而且这些钱都打水漂后还被人抓着新把柄，他现在也无法找杀手把方老板、陈亮他们做掉，也没有人做得干净他们的集团。
    可想而知，欧阳正雄有多厌恶这一切了，他有多疲惫了，他终于感到是现在这个所谓的家把一切都往他身上压，让他不得自由。现在对女儿的爱犹如潮水退去，从前有多汹涌澎湃，现在就有多失望。
    欧阳太太道：“正雄，你别急，我知道你压力大。”
    欧阳正雄道：“国际刑警本来就在追查方老板他们，宋奕昕和许家都猜到珊珊的事，现在小心一点为上。”
    他想救珊珊，可是他也怕国际刑警查到方老板，然后把他的事也挖出来。
    “那珊珊怎么办？”
    “你在家里哄着她都不会吗？我白天忙完公司的事，要接洽方老板他们，回来是不是还要哄你们？”
    欧阳太太很久没有看到丈夫发脾气，从前最让她不安的是丈夫越来越冷淡。
    欧阳太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她也不需要说了，欧阳正雄转身进了他的卧房，关上了门。
    他们住的是双主卧套房，她不能睡在他身边。
    ……
    本学期的最后一个星期是在一场场考试中度过的，虽然宋奕昕考试每一场都觉得很顺利，但是她也发现自己成就有限。
    半年一个学期没有交出一篇学生论文，她能抽出点时间去旁听一些名家到学校来的课都已经是破天荒的了。
    从前比较贪心，她想要学业和演艺事业兼得，现在她明白如果将来想要突破，这样是不行的。
    就算她现在不像从前一样生活困难，那么看重经济收入了，她现在也不能退出演艺圈。她欠了赵尔俊这么多，现在赵尔岚的事业也是绑在她的身上，她要是这个时间退出，也太没有良心了。
    最后一场考试也非常顺利，但是她并没有多少开心的感觉。
    宋奕昕回宿舍简单的整理了一下，保姆车已经进校来接她了，因为她遭遇过绑架，学校安保也对她通融了。
    她刚从女生宿舍公寓区出来，方祁超正等在路口一见她出来就迎了上来。
    “宋奕昕……我有话对你说。”
    宋奕昕和方祁超有过接触，老师有什么事要找她都会通过班长，而他身边班长有时也帮她请假。
    “什么事？”
    方祁超斟酌一下，说：“我不是要骚扰你……”
    宋奕昕轻笑：“我没有说过你骚扰我。”
    方祁超鼓足勇气，说：“我……我再也不玩世不恭了，我用所有的努力好好念书，如果我的成绩赶上你，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宋奕昕沉默了片刻，她如果不是明星，她可以坦白承认自己有男友了，但是没有公司的允许和做好准备，她不能乱说的。
    “这个问题比较复杂，它有时是讲条件的，有时又不是讲条件的。能好好念书当然是好事，但是这是对你百分百的好事，我无法凭这个去判定。我不是你想象的样子……”
    方祁超摇头：“我不是喜欢想象中的你，我就是喜欢真实的你，你的冷漠、你的尖锐、你的高傲、你的善良、你的现实，我喜欢的就是这样复杂的你。”
    宋奕昕深呼吸一口气，说：“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只把你当朋友。”
    方祁超不敢和那种疯颠的追求者一样，他只有默默地关注着她，便是能和她说句话都觉得幸福。他想过各种追求的路，才想出这样一个条件，他忍不住想问一个答案。
    方祁超追问：“无论我会多努力去拉短距离，我都没有机会吗？”
    宋奕昕歪着脑袋，说：“你这是抛开感觉谈物质的意思。”
    “那你对我有感觉吗？”
    “那我们还是谈物质吧。”
    “你觉得我的提议和条件能达到你的标准吗？”
    “曾经不是有个校友说爱我一生一世、不让我做家务、让我管钱，还要和我一起奋斗吗？那只是一个未能实现的虚幻的饼，你也给我画了一个虚幻的饼，当然你画得好得多，并且你实现的机率很大。可是我并不是等着吃你的饼的人。你的饼成为现实需要多久？五年？十年？这么长时间，我肯定不会为了你没有做好的饼而不吃我自己的蛋糕。年轻时恋爱不顺利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这只是一段经历。”
    方祁超尴尬不知道如何是好，心头酸涩，说：“就是不可能……”
    宋奕昕温言道：“世上很多好女孩的，别为不值得的人浪费自己的感情。”
    方祁超背包中的巧克力和情书也根本送不出去，忍了几个月，他提出的方案却是他的能力范围内只能给出的条件。
    “你说的不值得的人是你吗？”
    “我肯定是你不值得等的人。”宋奕昕看到赵尔岚在前方冲她招手，便和方祁超告别：“好好过寒假吧，放松一下。我有时也挺羡慕你们有机会在假期放空自己。”
    宋奕昕颔了颔道，然后转身朝赵尔岚走去了，方祁超站在原地，却是麻木了，直到他的一个兄弟张奇峰过来拍了他一下。
    “超哥，怎么样？你和神仙妹妹有没有戏？”
    方祁超没有回答，转身就走，张奇峰追了上去，说：“失败了？干嘛这样，这也是在意料之中呀。”
    方祁超冷冷看朋友，说：“看戏吗？”
    张奇峰说：“神仙妹妹要是这么好追也早就被人追到手了呀，还能轮到你吗？所以失败一回又怎么样呢？”
    方祁超掏出原本准备送给宋奕昕的巧克力，塞给了张奇峰：“一边凉快去，别烦我。”
    方祁超走出十米远又返回来，张奇峰刚刚拆开巧克力，他又一把夺了回去，说：“你凉快你的，干嘛要我埋单？”
    方祁超收回东西转身就走，张奇峰看着他的背影，吐嘈道：“你是为了神仙妹妹内分泌失调了吗？”
    第153章 旧案蹊跷
    闽省f州, 警察局, 档案馆。
    “胡队长、谢警官, 这些就是97年一月本地的所有的卷宗档案, 你们慢慢看。”档案管理员搬来两堆的文件袋。
    胡伟和小谢一人一堆翻找起来，他们借着调查陈亮背景的名义出差来闽省，但是通过王局长的打通上层关系, 他们在闽省的行动却得到了方便。
    近二十年过去了, 沧海桑田，现如今的警察局人事早就变了。按照原则，本地的警察局长和部分高级别领导也是异地人。
    小谢忽道：“头儿, 在这里。”
    小谢拿出一份档案袋递给了胡伟，胡伟欣喜接过来，呼出一口气。
    两人将这份档案扫描了一套复本回了酒店, 召集几个队员一起研究。
    小谢看了看现场资料, 说：“头儿，97年的案子，照片辅证怎么这么少？对方怎么说也是科学家, 在那个年代也是熊猫一样珍贵的人才, 这比死个把明星要严重得多，是大案吧？”
    胡伟道：“果然是没有当场死亡, 记载着送两人去医院了, 这家医院……私立医院，为什么不送人民医院？小李，在网上查一查这家医院。”
    他再看抢救后确定死亡的医生签名写着“林择”, 忽听小江说：“头儿，肇事司机还是粤西人袁大为，是来闽省务工的，开的车也不是他的，而是他的老板陈志高的……”
    胡伟接过肇事司机的资料，喃喃：“外地人，有意思了。”
    小李说：“江哥，你说什么上司的叫什么来着？”
    “陈志高呀。”
    小李说：“我们查过陈亮的亲属关系，他父亲叫陈志远，这是不是很像，不会这么巧吧……”
    在中国，这种排辈的习惯仍然非常盛行，如果实用名没有进行排行，如果要修族谱也会按照字辈另有排辈名。
    小江再看档案上留的陈志高的身份证号码和籍贯，说：“但是这里的陈志高是f州人，而陈亮q州人。”
    小李说：“同一个省的，人员流动也不奇怪。”
    胡伟说：“小李，马上查一查这个陈志高。”
    小李登录公安系统，输入陈志高的身份证号，蹙起眉头：“头儿，十年前，陈志高已经移民了。”
    胡伟说：“再查查袁大为……”
    小李再马上输入资料，叹了口气：“袁大为在97年8月已经死亡，当年月注销了。”
    在场的人都觉得不对劲了，小江说：“他是肇事司机，应该是死在监狱中吧，死因是什么？查一下监狱上的资料。”
    监狱中死了人是大事，不可能不记载死因的。
    小李又进监狱系统里查阅，过了好半晌，说：“头儿，是癌症。”
    在场的人无不讶然，面面相觑。
    胡伟敲了敲桌子，说：“这个案子看来真的不简单……小李，你留在酒店再查一下相关人的详细一些的资料，小谢、小江，我们先去一趟医院，查一查这个叫‘林择’的医生。”
    小李道：“是不是还要查一查这起案子的警方的经手人？”
    胡伟说：“你把这资料整理清楚，但是别打草惊蛇，这潜伏在内部的人最会通风报信。这如果是大案，靠我们几个人肯定是不行的。”
    大家再分头行动，胡伟和两个队员正在前往那家私立医院的路上，忽然接到小李的电话。
    “胡队，陈志高祖籍果然是q州人，他曾经在家乡捐了一座小学，网上还有相关的资料。”
    胡伟笑道：“很好，这很有意思，我们可能真的要查大案子了。”
    小江开着从当地警局借来的车，十分忧心，说：“头儿，如果欧阳正雄真的……杀了他弟弟，但是他可是当过首富的人，咱们能拿下他吗？”
    胡伟轻笑：“资本的力量是很大，但是如果他真的杀人换心，那他杀的亲弟弟也不是普通人。那是一个科学家，本来是国家的稀缺人才，他生前同样是有地位人脉的。真相大白后，在舆论声势上，一个欧阳正雄的所有身家也是抵抗不住的，别的资本人士撇清关系都来不及。”
    小谢叹道：“那么是宋奕昕千金归来，为父申冤，这都能拍电视剧了。呀，她本来就是一个演员呢。”
    胡伟说：“国际刑警查了地下器官贩卖医疗网络这么久却断了线索，希望这是线索吧。”
    胡伟等人到了那家医院调查，医院公布的人员中没有叫林择的医生，到咨询处问，他们也不清楚，这家医院都几经转手了，人员调动后，档案也早就转走了。
    胡伟觉得还是在系统网络上找一找，作为主任医师总要有资格认定，主任医师是高知，就算有同名同姓的医生，却不会那么多。
    ……
    港岛明珠酒店，一间小型会议室中。
    “宋小姐，合作愉快。”一个中年男人说着口音很重的国语，握着宋奕昕的后一时没有放开。
    宋奕昕微笑道：“江导，请多关照了。”
    江先生正是这部商业片的导演，她只给了十天档期拍一部电影，但是她的身价和男主角老牌演员相当。
    在宋奕昕的记忆中，往后流量也带着负面的感觉，但是现在的商业片还格外偏爱流量。她身上的别的光环太多了，而且颜值和气场在同龄女演员中也是顶尖的存在。
    制作人程先生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宋奕昕说：“本来不应该推辞，但是海纳集团的李太太约我们去她家吃饭。”
    在香港，谁还不知道海纳集团？李先生和李太太曾经也是八卦热衷挖掘的豪门故事。制作人和导演只好作罢，约了她们在明天开机仪式上再见，另外还有两个内地来的配角演员都是可以参加聚餐。
    ……
    苏静和她的丈夫李锦添平常并没有和他们的公公一起住，而是住在浅水湾的一座价值数亿的豪宅里。
    港岛平民的生活很压抑绝望，却是富人的天堂。她在京城住在许嘉言的豪宅中，也去过许毅成的别墅和赵尔俊的豪宅，但是京城太干了，有极端天气，哪有港岛别墅舒适。
    庭院、泳池、别墅总占地达两千多平米，在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就是丧心病狂了。所以苏静是一个很会挑男人嫁的女人，抛开她的道德上的问题，也足以证明她的魅力。
    苏静绝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她既不是大多数男人喜欢的年轻傻白甜，也不是传统价值观中的贤妻良母，更不是一个有自我牺牲精神的本份女人。
    但是男人还是会爱上她。
    能说得清楚利益和好坏的只是故事，剪不乱理还乱的才叫爱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许嘉言对着欧阳珊珊时，他会用心理学和理智去判断她不是适合他的女人，可是当他还不知道宋奕昕是学霸、只以为她是一个救母“卖身”给蓝鲸的贫寒女孩时，可是那些理智分析判断就不太奏效了。他只能去分析她喜欢什么，什么样的接近会让她慢慢接受他。
    李锦添认识苏静时，那时她刚从美国来港，她的男友是一个律师，她和那个男友是在美国进修时认识并交往的。
    来港后苏静在一个应酬场合与李锦添头一次相遇，二十七八岁的她知性大方、明艳动人。她处在一群珠光宝气的女人堆里相对朴素许多，可是任别的女人拼命往身上堆砌最昂贵的钻石，苏静只静静站在边缘也是夺取所有光彩的那一个。
    已经四十五岁的李锦添不禁对她一见钟情，便如当年大学霸大教授的欧阳正豪爱上一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时一样。
    当时的苏静历经磨难，在感情上已经想要结婚安定下来，已经没有了利用男人得到教育机会咬牙往上爬的打算了。但是她跟男友坦白自己还有个女儿时，她当时的男友表面没有说什么，可是很快又搭上了另一个女人，背后轻贱她。大约苏静最大的失误就是既然是奔着结婚去的，在交往之初应该和这种直男癌末期的男人说清楚。
    当时男人对还她还有余情，可是苏静活力自信的表面下还怀着自尊又自卑的个性，在她心中的裂痕却难以修补，她不想要一段男方总觉得她有女儿就是矮一截并且亏欠的婚姻里。
    苏静就算受了伤也不会为他浪费一丝青春，果断与他分手，当晚搬出他的家。
    之后是她工作的公关公司的上司郑先生给她介绍了对她倾慕已久的李锦添。
    李锦添第一任妻子早逝，育有一子，后来也交往过两任女友，不过时间都不长。
    苏静为了向上爬和得到念书的机会时愿意找长相不出众的男人，但是她已有名校学历和不错的工作时，她还是想找年龄相近、长得稍好看一点、有心动感觉的知性男人结婚过下半辈子。
    老实说，李锦添长得并不出众，郑先生给她介绍李锦添吃饭时她还有意疏远，推说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中调整，没有准备马上进入一段新的感情。
    苏静当时觉得和李锦添交往很冒险，被圈养后会担误工作，而他知道她的真实经历会像前男友一样，她岂不是一无所有。
    被委婉拒绝后，更激发李锦添的征服欲望，可能从来没有本地的女人会拒绝他这样身家的男人，反而制造很多浪漫来追求。
    见他穷追不舍，苏静不是圣人，对他的身份还是很动心的，她也没有怎么隐瞒，跟他说起自己不要命的闯荡、学习和感情的经历。
    女人的阅历与坚韧奋进焕发出来的神采比温室的花朵学习艺术理论后背诵审美知识时的神采要吸引人得多。李锦添刚好也是有故事有过去还有个儿子的男人，这样的男人对着动心的女人更有包容度。
    苏静确实是一个斩男魔女，四十五岁的李锦添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感觉，她有少女的年轻美貌、有熟女的知性阅历手段。他和她友达以上恋人未满的状态往来了数个月后正式交往。
    李锦添相貌虽然普通，但是气度儒雅成熟，见识广阔，相处之后，有颜控倾向的苏静才对他有了真心的欣赏。
    不过要嫁进李家并且让这段婚姻值回票价，苏静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让公公承认就要早点生孩子，想要在顶层站稳脚跟就要许多历练。
    苏静决定要做一件事就没有办不成的，她太狠了。她对自己都够狠，对女儿当然也狠。当初为了欧阳正豪有后决定生下孩子是她做的唯一有碍前途的事，是她对一个男人最深的柔情与怀念，但她也没有永远沉浸其中。
    因为豪门婚姻和她的事业心，她不得空闲，她总想欧阳家也是名门，欧阳家不会亏待正豪唯一的后人说服自己。到她今年有空去内地，宋奕昕也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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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4章 李家做客
    在宋奕昕的“重生前”, 苏静去找女儿时, 刚好查到欧阳正雄把她接回去认作女儿。苏静悄悄地观察, 知道女儿虽然受了很多苦, 当时已无法改变发生了的事，但是宋奕昕当了前首富家的千金小姐，苏静还以为那样对彼此还更好。
    苏静自以为自己能给女儿的身份不及欧阳正雄给她的, 欧阳家的千金总是欧阳家的血脉, 李家大公子的继女却并不是李家的血统。苏静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可大了，后者在别人眼中永远是二等公民，比不上李家的真正儿女。
    苏静这种想也是出于她的逃避心理, 她不想承认当时的选择是错误的，她觉得女儿过上了好日子，她安心了。
    如果没有欧阳正雄, 如果宋母不会生病, 宋奕昕就算苦一点，可以说苏静当年的选择没有错。没工作没学历的单亲母亲抱着没有生父的女儿回乡下过日子，母女俩都没有未来。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苏静亲自在院中迎接宋奕昕和随行的赵尔岚, 收了绊手礼客气几句, 就带着他们进屋去。
    李锦添也从书房出来迎客，他虽然相貌普通, 个子也不太高, 但是风度儒雅大方，充满着自信神采。
    大客厅中还站着两个孩子，穿着整洁, 姿态挺直，正是苏静和李锦添的两个孩子，一对兄妹，哥哥八岁、妹妹六岁。
    兄妹俩虽然长得很可爱，但是和宋奕昕的逆天颜值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
    李锦添笑得温和，主动过来与她们握手，说：“欢迎贵客。”
    宋奕昕忙道：“李先生好，今天实在是打扰了。”
    李锦添说：“都是……都是熟悉的朋友，怎么能说打扰呢？索亚菲一直念着你呢，我们欢迎还来不及。”
    李锦添应酬身段一流，也不会怠慢了赵尔岚，与之寒暄，让人如沐春风。
    苏静再介绍两个孩子：“这是哥哥李文思vincent，这是妹妹李文忆elaine。”
    宋奕昕俯下身伸出手去：“vincent、elaine你们好，我叫aileen，很高兴认识你们。”
    李文思和李文忆跟她握了手，小孩子都是颜狗，怔怔看了她许久了。
    “你好，aileen姐姐，欢迎你。”
    赵尔岚也自我介绍：“我叫elva，你们好。”
    “elva姐姐好。”苏静招呼着两人：“快过来坐吧，当自己家，不用客气。”
    入座后，苏静亲自煮红茶，李文忆好奇地问：“aileen姐姐是内地的大明星，现在过来拍电影的吗？”
    宋奕昕微笑道：“我是演员，是要拍一部电影。”
    李文思好奇地问：“拍电影好玩吗？”
    宋奕昕说：“有时候挺好玩的。”
    李锦添说：“这几年票房市场上升得很快，内地的娱乐市场太大了，近年都在拍合拍片，合拍片不受内地进口片限制。”
    宋奕昕笑道：“所以才会邀请我们几个内地的演员出演。”
    李锦添微笑道：“现在不比从前，演员也是一个好职业。”
    宋奕昕说：“这是吃青春饭的行当，年轻时能拍就拍吧，也挺有意思的，年纪大一些就不拍了。”
    李锦添说：“二位都是高材生，积累几年再转行做什么都好，内地商机很多。”
    两人谦虚了几句，苏静又给她们上了茶水，问她们住哪里。
    宋奕昕道：“剧组安排几个内地演员统一住在酒店，房间挺不错的，开工时会有车来接我们。这边拍五天再去澳门拍四天，还要去内地的城市拍两三天。”
    苏静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多事了。不过，你们出行一定要多小心。”
    赵尔岚道：“这边的治安也挺好的。”
    正说着，却听玄关方向传来声音，不多时走进一个颇为清俊的年轻人，大约一米七五，挺鼻大眼，比李锦添长得好看多了。正是李锦添的已逝原配生的长子李长宜。
    “terence，有客人来了，过来打个招呼。”
    李长宜道：“是爹地你的客人，还是sophia的客人呀？”
    苏静和继子的关系并不太好，只能说还没有发生过激烈的争吵。因为李锦添十分宠爱苏静和她生的孩子，还支持苏静担任了海纳集团的董事会副主席，更让他心生不满。
    苏静说：“是我的客人……”
    李长宜笑道：“你请来什么贵客，要全家陪着呢……”
    李长宜这句话本来是有一丝嘲讽的，当看到客人的真容时不由得怔住了。就算离开镜头和男友时宋奕昕从不乱看，更不会像在镜头前时一样眼中闪着星光，以免造成麻烦，但是她只要安安静静平平淡淡往那一站，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位是……”
    李锦添知道宋奕昕是苏静的女儿，他早知道苏静的经历，现在让他接受宋奕昕这样的继女并不困难。
    李锦添介绍道：“这是aileen，是sophia的……忘年交。”
    李长宜走近来一看，她给人感觉就是两个字——天仙。凡人没有见过天仙，但穷极想象，只怕也不能比她更美的了。
    “你好。我是terrencelee，你是台湾人还是大陆人？”
    “宋奕昕，京城人。”宋奕昕说话简捷淡漠，她有“两世”阅历知道他们港岛人有时说“大陆人”时是有心理偏见的。
    赵尔岚落落大方：“赵尔岚，也是京城人。”
    李长宜转而跟赵尔岚握手，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失礼，摸了摸鼻子，但是一时又不知道说什么补救。
    还是李锦添打了圆场：“奕昕、赵小姐，都坐下吧，别拘谨。”
    两人从善如流，而李长宜这时安安静静了，或者说他有些局促地坐在角落里。
    赵尔岚见多了，暗道：果然是颜值就是王道的世界，什么傲骄的大少爷看到宋奕昕的模样就秒怂。本宫也是个美女呀，跟着宋奕昕发展事业非常愉快，唯有只怕比较难交到男朋友。男生们还来不及看到她的漂亮，也无法发觉她有趣的灵魂，他们就拜倒在宋奕昕的天仙外表之下了。
    苏静亲昵地坐在宋奕昕身边，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问她：“期末考试都顺利吗？”
    宋奕昕说：“考试题目是一点都不难，就是我太忙了，入学前计划这个学期要写一篇论文的，这个目标没有达成。”
    苏静说：“没有时间收集数据和找导师吧？”
    宋奕昕点了点头，苏静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宋奕昕说：“我吃半个就好。”
    “对，留着肚子吃饭，今天厨房做地道的粤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苏静将苹果切为两半，给了她一半，再把另一半给了赵尔岚。
    赵尔岚也感叹这位李太太对宋奕昕的亲近，她总觉得李太太看宋奕昕的眼神就像是……自家老妈看自己时一样。赵尔岚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暗自摇头。
    苏静跟宋奕昕说：“学业上也不用太急切，你已经领先别人半步了，不要为了当艺人放弃学业就好。”
    苏静虽然年轻时想过当演员，但是她觉得女人放弃靠头脑吃饭而选择靠皮囊吃青春饭是愚蠢的。
    宋奕昕说：“我知道的，sophia。”
    苏静忽又想到自己实在没有资格跟她说什么大道理，自己根本没有尽到母亲的责任，不由得尬笑：“是我啰嗦了。你哪天有空，我带你到处逛逛。”
    宋奕昕笑道：“合同都签订了，开工几天除了不可抗力也不能随便离开片场影响拍摄进度，下回再玩吧。”
    李锦添说：“是哪个导演的电影？”
    “江嘉木的《赌神归来》。”
    忽然李长宜说：“aileen是内地的明星吗？你很红吗，江嘉木请你拍电影？”
    宋奕昕淡淡瞄了李长宜一眼，他想露出自己最帅的笑容，但显然不太成功：“对不起，我不太关注内地的演艺圈……”
    李长宜母亲去世得早，李锦添又没有太多时间亲自带孩子，他小时候就是念西式学校，念中学时就被送国外去读书了，一直是请他的姨妈照顾。他西式的生活习惯直来直去，在东方的历练还不够，真不知道东方式的委婉圆滑，反正以他李家第三代嫡长孙的身份，在香港也没有多少人会不给他面子。
    李锦添打圆场：“aileen很红的……”
    宋奕昕笑道：“李先生，您这么说我倒不好意思了。演员也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每个地域都有不同的文娱圈子，我在香港确实没有多少人认识的。”
    李锦添说：“aileen这么能干，多来活动就有名了。”
    “有机会就来吧。”宋奕昕微微一笑，心底却吐嘈：朕这么忙，香港的市场才多大，朕才不会为了这点市场专门抽时间过来活动呢。如果是和剧组的合同里签约的条款，那是没有办法。
    苏静转了话题跟赵尔岚聊起来，问起内地娱乐行业的发展，赵尔岚到底是学商科出身的，说起这两年的内地娱乐公司百家争鸣和现在巨星们片酬长得很快的事。
    “和好莱坞还有差距，但是胜过世界其它市场。像我们蓝鲸这些年投资影视制作、培养艺人都有机会赚钱，今年涉及综艺，这个是新的市场争夺点。”
    苏静说：“你是说《演员的自我修养》那个综艺？那个我也在看，确实很好看，很新颖。是你们策划的吗？”
    宋奕昕说：“其实我就是冠个名炒作，指手划脚提点意见，尔岚和詹伟群才是真正的策划。”
    被边缘化的李长宜找时机插口说：“在大陆做综艺很赚钱吗？”
    赵尔岚说：“当然能赚钱，十年前的综艺各方赚得很多，最重要的是后续性的利润。”
    佣人来报说可以吃饭了，才暂时结束了闲聊。
    第155章 你的母亲
    在餐桌上李锦添拿出了好酒招待, 宋奕昕和赵尔岚看这个老牌豪门大佬这么平易礼待妻子的客人, 都觉得他应该是真的爱妻子, 也难怪八卦界有那些传闻。
    吃完菜少坐, 两人也不多打扰了，李家派了司机和保镖送她们回酒店去。
    车出了大门，李锦添见苏静还有担忧之色, 说：“aileen真的非常出色,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说？”
    苏静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我并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我也没有资格让她认我的。”
    李锦添叹道：“她那么聪明, 她会明白的，你也是为了她的未来着想，后来的事只是意外。”
    “我应该早几年去找她……我没有早几年找她, 就不能说是为了她了。”
    她刚嫁到李家时, 只觉得地位不稳，更不敢让公公知道她有女儿，选择先生养两个孩子, 稳固了家庭后又谋求进修和事业, 这时候实现自己的人生要比找女儿紧迫。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从少年时就很会为自己谋划, 也就无法装成一个慈爱的母亲了。
    李锦添说：“人是向前看的, aileen不会不明白的，你又不是想算计她，她难道不想找到自己的妈妈吗？”
    忽然房子大门口转出一人说：“aileen是sophia的女儿？”
    李锦添和苏静吃了一惊, 原来李长宜回房去了，两个孩子也去练琴了。原来李长宜回自己居室去是去上洗手间，生理问题没有办法，等完事洗手喷了古龙水再出来时美女都要上车了，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说话，站在屋门口懊恼。
    李锦添说：“是的。”
    李长宜说：“sophia不是从美国回来的吗？怎么女儿在大陆？”
    原来除了李家的公公之外，外人并不知道苏静的底细，毕竟有些事让岛内的八卦媒体深挖不是什么好事。
    当年他们结婚时李长宜也才念中学，他身在国外，之后他和继母当然也不亲。
    苏静道：“是我去美国之前生的女儿……你放心，我不会拿李家的钱给她。奕昕自己有本事，也不贪李家的钱。”
    李长宜说：“我也没有这个意思。”
    李锦添和苏静说：“sophia，你在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你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苏静说：“我同样没有别的意思。奕昕本来就不会要别人给的钱，她也不缺钱使。说清楚一些，免得以后生出误会。”
    李锦添看看长子，说：“terrence，你平时说话能不能改一改习惯，有时候真的很失礼。”
    李长宜说：“你们中式老一套的应酬我是不擅长，现在时代不同了。况且，我也没有说什么……sophia介意什么就直说。”
    苏静淡淡一笑：“我没有什么可介意的。”
    李长宜见父亲和继母都回屋了，独自在院中呆了一会儿，总觉得混得不得劲，站着也不是，坐着也不是，回屋睡觉不是，出去玩也不是。
    ……
    宋奕昕在《赌神归来》中饰演男主角的女儿，表面上是一个大提琴演奏家，但是实际上从小耳濡目染身手和赌技都十分了得，当然还有商业片的符合男观众审美的标配清纯和性感。
    开始时，黑暗势力想要在剧场绑架她威胁男主角为他们效命，最后她在男二号国际刑警陈国华（张浩饰）的帮助下脱困，并且她同意和国际刑警合作，带他们去见在世界中地玩耍的父亲出山。
    故事虽然套路满满，但是包含着动作和搞笑的桥段，作为一部爆米花式的商业电影还是合格以上的。
    今天是在香港拍摄的第四天，这两天宋奕昕的打戏镜头实在不少，但是她本身有武术和舞蹈基础，完成度还是不错的。没有轮到她的戏时，她都在片场拿着道具枪练习，这种商业片持枪戏和从前她演过的梁贞贞不一样，没有那么重内心真实的感觉，但是要足够帅，能装逼。
    过不多久，赵尔岚来提醒她快上场了，她过去听江导讲一场追逐戏的要求。
    一个镜头下，她的cp男二号（男主角是她角色的爹）有三组与反派的动作，而她也时组要先后应付两个反派绑匪，还要对上一个大块头的特形演员把她举高，接下来镜头是要男二号来助她。她身上是吊着威亚的，不然演员要把她举高很困难的。
    江嘉木导演让他们准备着把这个镜头的每个动作练习几次，看着改进。
    这个镜头不用拳拳到肉的打，而且她的动作戏最真实的应该在后期几天，所以拍这个镜头也只花了半个小时。
    一整天下来这个景的戏也就拍完，对宋奕昕来说最后拍的一个她差点坠楼的戏稍有点难，为了演逼真一点，她吊着威亚真的被翻出栏杆，男二号要及时在最佳时间拉住她的手，不然动作就假了。
    他们练了五六次，拍了三次，她腿脚磕着栏杆也很痛，不过她也不能太娇气。
    “好了，今天收工！明天拍文戏了！”
    当导演江嘉木宣布这个消息时，演员们都欢呼鼓掌。
    江嘉木过来跟她说：“aileen，需不需要药酒？”
    宋奕昕说：“当然需要了。”
    江嘉木笑道：“打女就是经常受伤的。你学得挺快的，走打女路线有前途。”
    宋奕昕：“我也没有走打女践线，就是角色要打就打。药酒呢？”
    宋奕昕、赵尔岚和另外几个内地演员坐着保姆车从片场返回明珠酒店，正到了大堂，忽然大堂经理上来说有人找她，带她到了vip休息室。
    赵尔岚跟她一起的，一见休息室的人，不禁吐嘈：女明星桃花朵朵开，真是避免不了呀。所以说，大堂哥这种在女明星的“后宫”中没有成功的是普遍现象。
    李长宜在傍晚到这里，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喝了好几杯茶，报纸看了一份又一份，终于等到了正主。
    宋奕昕虽然和“索菲亚”很亲近，对李锦添的感觉也不错，但是这个李长宜显然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并且她敏感地感觉到索菲亚和他的关系有点微妙的。
    所以，她没有料到来等她的是这个人。
    宋奕昕说：“原来是李先生，你好，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长宜请她坐下后，才说：“我想问你，方不方便一起吃顿饭。”
    宋奕昕怔了怔，说：“这有点突然，我是来香港拍戏，我在剧组已经吃过盒饭了。”
    李长宜说：“那么能一起去喝一杯吗？”
    宋奕昕笑道：“多谢李先生的地主之宜，但我明天一早要拍戏，我拍戏时喜欢早点睡，况且我公司和老师不让我去那些地方的。”
    李长宜抚了抚额，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说：“aileen，我是不是得罪你了？会不会有误会？”
    宋奕昕摇头：“没有，请别误会，实在是因为工作，您又来得有些突然。”
    宋奕昕拒绝过王承勋，拒绝过恩人赵尔俊，自觉这种野花拒绝起来难度要低得多了。
    李长宜说：“那你明天晚上有空吗？”
    宋奕昕道：“明天拍完香港的戏晚上就渡船去澳门了。李先生也投资影视吗？”
    李长宜居然一时没有办法回答这种问题，尬笑：“我是……有点兴趣……”
    宋奕昕叹道：“抱歉，我今年都没有档期了。国内有很多女演员，您要是不了解，交给导演选角就好了。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吧。”
    赵尔岚抱胸坐在一旁看戏，宋奕昕没有说话，赵尔岚也一点都没有当灯泡的自觉。赵尔岚暗道：宋奕昕果然是一个可以随时和狂蜂浪蝶把话题聊死的女生呀。
    李长宜呼出一口气，说：“我只是想和aileen交个朋友，但是你好像很排斥的样子。我可能……有点，有点冒失，但是我没有你的电话。”
    之前他也只听说她住在这家酒店里，他又怎么好拉下脸来跟苏静要电话呢？
    宋奕昕微笑道：“您别误会，因为职业关系，避免误会，我会把事情分得很清楚。我最不喜欢耽误别人的时间，这是我给予朋友最大的尊重。”
    李长宜哪里会听不懂，很多本地女明星被富豪邀约陪玩或者追求都不会拒绝，这是她们进入圈子的捷径。但是宋奕昕有好几条别的路子，站着说话不腰疼，就不侍候了。
    李长宜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我有一件事找你，我觉得会关系到你我的生活。”
    宋奕昕呵呵：“不会吧？我是京城人，你是香港人，生活上是不搭界的。”
    李长宜说：“你知道sophia是谁吗？”
    宋奕昕说：“是您父亲的太太，我知道她不是你母亲。”
    李长宜说：“她当然不是我的母亲，可她是你的母亲。”
    宋奕昕吃了一惊：“你说什么？”
    李长宜说：“sophia是你的亲生母亲，她去美国之前生了你，我亲耳听到的。”
    赵尔岚也瞠目结舌，然后想到了那天奇怪的感觉。
    李长宜说：“我只是觉得……我也不反对你跟她相认，我爹地也知道了，他也不反对。”
    宋奕昕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但是除死无大事，她死过一回，还遇上过绑架，这种事让她虽然有情绪上的起伏，却不是惊天大事。
    第156章 烦恼且消
    宋奕昕语气平淡之极说：“李先生应该让sophia感谢你们李家的大度, 跟我没有太大关系。只要不是又穷又病的抛弃过我的亲妈跑出来赖着要我照顾要我养, 我都ok。”
    李长宜说：“她是你母亲, 你没有话跟她说吗？”
    “我就算有话和她说, 不是现在，也不适合请您转达。抱歉，我现在有点累, 我先回房休息了, 失陪。”
    宋奕昕颔了颔首，起身就离开，李长宜站起身, 还没有追上去，赵尔岚说：“李先生，你让她静静吧。而且, 我觉得就算你说的是事实, 这件事本身不适合由你来告诉奕昕。”
    李长宜说：“我没有恶意，我和我家有这层关系，大家可以交个朋友的。我真的不太习惯你们……你们内地人的交际方式。”
    赵尔岚呵一声笑, 说：“我们的交际方式相差没有那么大, 我国外也有些朋友。她只是怕有误会，委婉地表示, 她不会是你的date。”
    李长宜抚着额头, 深吸了一口气，说：“需要这样吗？”
    赵尔岚说：“感谢您的好意，但这是对您的尊重。我也不耽误您了。”
    ……
    酒店房中, 灯光迷蒙。
    宋奕昕坐在沙发上发着呆，窗外的一切繁华都与她无关，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从来是不让自己去委屈的人，可是这一回却想要质问命运，为什么只会在她没有那么需要母亲的时候才会给她母亲。
    她对“蝶梦”之中对平凡的母亲有记忆，可是在这个身份下让她深刻的只是那个远去的模糊背影。
    如果“重生前”的她有索菲亚这样的母亲，她不至于毁掉人生。可是人生毕竟不能指望别人，所以索菲亚是按照自己的步调和顺序走的，她的人生已被毁掉了。
    她听索菲亚说过，今年之前她不是生孩子带孩子就是在进修或者跟丈夫学习管理公司，这些都比跑去京城看一眼女儿重要。
    宋奕昕嘲笑了自己，因为她的思维方式也难免落入窠臼，她本来觉得自己不屑这种想法：重生前那一次，如果母亲在她不得不卖身之前去找她，她就能靠母亲脱离苦海。
    做人为什么要抱着“靠思维”而去怨别人？怨别人自己又能得到什么、能改变什么？
    索菲亚只是选择了自己的人生罢了，如果是她宋奕昕，也只会选择自己的人生。每个人都只会做自己的主角，任何亲人也只是自己的人生的配角，这本来就是现实。
    无论是索菲亚还是她宋奕昕，人生有梦，各自精彩，如此而已。
    没有什么值得深爱执念，没有什么好责怪。
    索菲亚也不用她治病养老，不会破坏她现在的的生活。她愿意给她送东西，只要不让她还，她也不反对。但是索菲亚想要她孝顺，比如要记得什么母亲节、春节、中秋又或者时时问候送礼，她也没有空。
    宋奕昕喝了半罐啤酒，看了看啤酒罐子，说：“我宋奕昕要才有才、要钱能自己赚、要睡帅哥有人排队让我挑，我需要怨得觉得世界欠了我吗？我是那种废人吗？表演什么‘酒入愁肠’吗？愁你妹！朕何时为别人愁过？一个亲生母亲跑出来，反正不要钱！”
    宋奕昕喃喃着，手上一使力捏扁了啤酒罐子，还有半罐酒洒了出来，滴落在酒店房间的地毯上。
    她将之抛进了垃圾桶里，好像就是她对这件事引起的烦恼得去处。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喃喃自语：“洗澡睡觉，明天开工赚小钱钱才是大事！”
    ……
    翌日一早，李家餐厅。
    李家小辈在这一点上家教还是比较严格的，饭点准时，李长宜、李长思、李长忆都坐得端端正正。
    李锦添、苏静二人也打扮得十分利落，吃完饭后要一起出门去。
    李长宜吃完食物，擦了擦嘴，忽然说：“我昨天……见过宋小姐……”
    李锦添和苏静不由得讶异，李锦添问道：“你怎么会遇上她？”
    李长宜说：“我就是好奇去看看，我跟她说了，sophia和她的关系，她可能不太高兴。”
    苏静瞠目结舌，李锦添蹙眉：“你好奇什么？sophia自己会处理，需要你去说吗？”
    李长宜明白这事儿也瞒不住，他从来没有遇上过像宋奕昕这样的女孩子，没处入手，他才放大招和瞎招的。
    “我真的没有恶意。听说她和别的女明星不一样，是一个真正的高材生，还是imo冠军和高考状元。我欣赏读书多的女人，我对她……挺好奇的。”
    李锦添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反应过来儿子可能是想追她。
    “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乱说sophia的事。”
    李长宜蹙眉，说：“sophia和她总是要相认的，我说也说了，不如sophia再跟她谈谈，她不会不接受吧。”
    李锦添说：“你不觉得自己很无礼吗？”
    李长宜：“sorry，sophia，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约aileen吃饭，多认识一个朋友，但是她很忙的样子。”
    李长思忽然看着李长宜，说：“大哥，你是想追aileen姐姐吗？还有，妈咪和aileen姐姐是什么关系？”
    苏静平复了情绪，看着儿子和女儿，解释：“aileen姐姐也是我的女儿，但是妈咪在她很小时就离开她了。”
    李长忆奶声奶气地说：“那姐姐没有妈妈好可怜～～”
    李长思啊了一声，又说：“但是她不是爹地的女儿，对吗？她和爹地也不像。”
    苏静点头：“她爸爸……在她出生前就意外去世了。你们也别问了，吃完饭就去练琴吧。”
    李长宜排斥苏静是天然的立场对立，但要说恩怨就谈不上了。
    豪门有多少个公子哥是不在乎多个人与他争产的呢？李长宜要是一点也不在乎苏静嫁给父亲，他个人得比盖茨更有能力、比圣人更有道德。
    所以李长宜想泡宋奕昕时，对苏静的态度也好一些。
    李长宜说：“sophia如果想请aileen回来就接吧。爷爷那里，我也可以说几句，我从网上看到原来她小时候这么困难……”
    苏静到底是非常有阅历的女人，她也十分清楚自己女儿的出众。
    苏静道：“我女儿还不需要依附李家为生。不管她认不认我，都不是李家的人。感谢terrance对她另眼相看，但是她有她的生活和世界，你们是难有交集的。”
    李长宜面上有几分挂不住，说：“我现在也只是……我没有怎么样……”
    苏静说：“这样最好，我们都是李家的人，我不想把关系变得更复杂。而且，不希望你白花心思，奕昕是很有主见的人，包括感情。”
    李长宜这几日朝思暮想，扔也扔不下，这时听她这样否定，不服气了：“她也不了解我，怎么做判断？”
    李锦添说：“你真的想追aileen？还是想要玩玩？”
    李长宜硬着头皮，说：“我是觉得……她很特别、很传奇……我刚好单身嘛……”
    李锦添不会管着成年的儿子这方面的事，如果说做儿媳妇，确实没有比宋奕昕更好的了，美貌与智慧并存，只是家庭关系就尴尬了。
    李锦添看向苏静，苏静说：“他们真的不合适，奕昕不喜欢terrance这种类型的。”
    宋奕昕是明星的原因，苏静也不能把她有男友的事外传。况且苏静不是会拿别人的隐私说事的人。
    凭良心说，许嘉言长得比李长宜好看许多，许家虽然没有李家那么多钱，但是许嘉言却是独生子。许嘉言虽然留学过，但是文化习惯与女儿相近得多。
    李锦添叹道：“那就没有办法勉强了。”
    李锦添觉得想嫁入豪门的女艺人女模特多不胜数，宋奕昕完全不动心，不会看上他们的钱，这十分难得。
    ……
    《赌神归来》剧组在澳门取景拍三天，前两天她的打戏就不怎么多。除了亲情戏和当背影板之外，还有两场跟男二号的感情戏和两场浮夸的游泳戏。
    没有办法，又是大冬天拍这种戏，幸好这是南方，冬天的气温也可以达到十七八度，南北地域不同，水温也有差异。这回总比她上回拍《名剑风流》的下水戏时要强上一些。
    宋奕昕换上戏里要求的桔红色泳装，不是最暴露的那种游装，可是比瑜伽服要性感一些。她不是选美出身，还真没有穿过这样的戏服出镜。
    宋奕昕披了外套去泳池片场，江导演才跟她讲戏。
    “最好是要像美人鱼一样，你可以大方一点，我知道怎么拍你，不会把你拍得过于暴/露。”
    宋奕昕作为一个艺人是要学会如何在镜头面前表现自己的身段和魅力，否则她就是不合格。
    “我有点明白，但是导演你是需要我对着镜头热情的、有点撩拨的，还是要慵懒地自我享受的？”
    剧本上的这场戏，几个主要演员远远近近都看到她了。商业电影中少不了卖弄女子的美貌风情，就像007系列，一部一个美女。不过，这个风情要怎么卖弄又是有区别的，宋奕昕说的两种感觉有所不同。
    江导演笑道：“两种都来一遍。”
    这一场戏足足拍了两个小时，宋奕昕奉献了镜头前的第一次泳装表演。泳装最考验女明星的身材和容貌了，身材若有缺陷当然难以遮挡，而入水之后也无法用发型首饰来修饰头部。
    有的演员本人不好看，但是拍起来会觉得她们是美女，有的演员现实生活中感觉火辣，但是到了镜头里会没有什么魅力。
    宋奕昕刚好是那种本人十分美貌，入镜也非常有灵气的演员。本来剧组很多人觉得她是漂亮得让人不忍亵渎的小妹妹，但是开拍后她下水、上岸在镜头前来回时却十分自然，似已忘掉了镜头。无论是热情还是慵懒，她都从从容容，美目闪着不同的光彩，让导演和摄像师看了，目眩神迷，觉得自己恋爱了。
    一天的拍摄结束后，赵尔岚才和她说sophia来了澳门，约她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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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7章 奕昕怼母
    四季酒店奢华的餐厅中, 苏静已早提前20分钟到了, 要了一杯柠檬水等着女儿。
    苏静本不是一个拖延的人, 否则她一个穷丫头也走不到今天。她重逢宋奕昕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认女儿, 倒不是忌惮别的事了，而是觉得宋奕昕可能接受不了。
    这回被继子在宋奕昕面前揭穿后，她也知无从回避, 不来见一见女儿, 只怕女儿会多想，她自己也难以安心。
    宋奕昕迟到了几分钟，倒不是她故意这么做的, 而是她从片场赶回酒店，交通时间不受她控制。
    这回赵尔岚也没有来，但是宋奕昕的保镖等在餐厅大门口, 她遇上过绑架后再不敢大意, 也不嫌保镖跟随会麻烦。
    苏静忙起身来寒暄，想拉她的手，又迟疑了。
    宋奕昕淡淡道：“路上车开得慢, 抱歉。”
    苏静怔了一下, 说：“没有。快坐，饿了吧？想吃什么？”
    宋奕昕说：“我也不知道这里什么好吃, 点招牌菜吧。”
    苏静忙叫来服务生, 随她的了解熟练地点了菜。
    宋奕昕把一切看在了眼里，等服务生离去之后，问道：“sophia第几次来这里？”
    苏静道：“前几年参加会议来过几次, 也不常来。”
    宋奕昕说：“粤语倒是很流利，学起来不容易吧？”
    苏静想起一路走来，有哪件事是容易的，点了点头：“以前发音不对，但是久了之后，相差不会太大。”
    宋奕昕不由得苦笑，真的无法要求亲生母亲有多爱她，不要抱着那样的期望了。因为她连学一门方言的时间都挤出来了，却没有时间早一点回京城去找一找女儿。无论苏静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没有那么爱自己这个女儿。
    这时候，宋奕昕忽然很想许嘉言，无论她想做什么，他总会想办法抽出时间，连她没有时间陪弟弟、教育弟弟，他也挤出时间代劳。爱与不爱，相差十万八千里。
    宋奕昕想过，自己明明不是苦大仇深、觉得全世界都对不起自己欠自己的人，这时候却涌起一股酸涩，她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下去。
    苏静说：“我听terrance说，他找过你，他跟你说过我的事。”
    宋奕昕手指轻轻划着玻璃水杯的杯沿，慢条斯理地说：“放心，我对揭发别人的隐私没有太大的兴趣。你安心当你的风光富贵的李太太。”
    苏静说：“你认为我是为了这些来的吗？”
    宋奕昕轻笑：“不然呢？”
    苏静看着她：“我知道，作为母亲我有多么不称职，我知道你会怨我……”
    宋奕昕看着她的脸，苏静难得如此柔肠的模样，仍然美得不像一个奔四的女人。普通女子没有这样的美貌，也难以凭卑微的出身领到玛丽苏的剧本。
    宋奕昕喃喃：“你叫苏静，是吗？当年是怕我拖住你、妨碍你再嫁吗？你不但把名改了，连姓也改了。”
    苏静摇头：“我去美国时的第一任丈夫姓金，我拿到绿卡时就改了夫姓了，我回国后就没有改回来。嫁进李家后确实忌惮香港的八卦记者惹出麻烦，我也不想我的亲生父母或者哥哥嫂嫂来找我，我早离开了那个家。当年家里不让我念书，我想自己打工念书，可是我的父母为了给我哥哥娶媳妇，要我嫁给当地的一个土豪，我不同意，就拿着打工近两年存的三千块钱就跑到京城寻找机会。”
    当时她虽然年龄不符合婚龄，但是如果暂时不领证不生孩子，政府也管不着，家里能给她先订婚给别人家，或者把酒席办了，这也是行得通的。
    宋奕昕说：“你的父母总比我的父母强，养你到十几岁，你还怨什么呢？怨他们把你当投资的货物吗？”
    苏静垂下眼帘，说：“不是怨，是不服气。明明我比弟弟强，可是他们却选择供弟弟读书，让我辍学还不够，还要让我嫁人，他们想用嫁我的钱给哥哥娶妻。我为什么要接受这样的命运？”
    宋奕昕怔怔瞧着她，她现在是豪门贵妇，名校mba，大集团的董事，谁能想到她少年时遇上了这些磨难，命运被人摆布？
    苏静落下一滴泪，连忙擦拭掉，说：“没有人真心考虑我想要什么，我只有为自己谋划一辈子怎么过。父母尚且这么算计我，所以我很早就明白这个世界一切都是要代价的，而我命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这身躯壳了。可能在你看来我自私、卑劣、肮脏、丑陋无比，但是我现在站在这个位置，我不能骗你我后悔当年的选择。”
    宋奕昕心头一酸，她们母女是同类，所以她能体会苏静要改命只有她走过来的这条荆棘之路，并且这条路的成功率还不高，需要极强的意志和运气。
    宋奕昕转开头，淡淡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
    苏静摇头：“不。你是……是我最美好的回忆和最深刻的伤痛，你是我最爱的男人的女儿，你爸爸是个好人，我当年真的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最幸福的女人，可是幸福太短暂了。”
    宋奕昕看到她的眼泪，不禁说：“李太太，你别以为这世上你最委屈。世上多少人生来像我们一样命不好，却没有我的头脑和美貌去改变命运。你泫然欲泣的样子，我觉得矫情。”
    宋奕昕的心情不像她表现的平静，所以她拒绝承受母亲的眼泪。她想：我命苦时没有地方哭去，现在你不容易凭啥到我面前哭？
    苏静叹了口气，别人没有资格说她矫情，可是宋奕昕有。
    苏静再抹去泪水，克制所有的柔弱，恢复她的知性优雅，说：“我现在不求你的原谅，但我希望这个真相不会让你困扰。”
    宋奕昕哧一声笑，说：“你不要太高看你自己了，我没有困扰……没错，我是想警方能查清爸爸的真正死因，但是我之前没有非要找到你的想法。因为爸爸是无奈的被动的，而你呢？”
    苏静说：“奕昕，当时我不能带着你离开京城。那时候我养不了你，如果你跟我回老家去，你只会面对跟我一样的命运，甚至比我遇上的命更差。我留下你，至少你有京城户口，至少你是欧阳家的女儿，可以得到最好的教育资源……”
    宋奕昕说：“是吗？那么我有吗？你不会以为我这身本事是我养父母小时候为我投资了无数心血和金钱吧？我没有上过一个补习班，没有在校外学过一天的兴趣班，我在宋家时念的都是义务教育，当然感谢他们的户口给我的学区名额。其它的，我都是自己拼来的。”
    苏静哽咽抹泪：“你没有回欧阳家是意外……你拼来的本事，我也理解，因为我也是自己拼来的，家里一样都没有给我。”
    宋奕昕终还是对苏静有些佩服的，因为说实话她有这些本事是有学霸一世的记忆外挂后再做提升的，而苏静是真正的自己拼来的。欧阳正豪的真爱又怎么可能没有闪光点呢？
    宋奕昕转移角度：“你跟李锦添结婚九年多了，你在这九年的时间里，抽不出一天的时间去京城打探一下吗？你可以几次来澳门开会，来这家酒店吃饭，你抽不出一天时间去京城看看我；你可以陪你李家的那两个孩子成长，没有一天时间看我；你有时间跟李家大少出双入对约会度假，留不出一天时间看我。”
    “是我的错……”
    “抱歉，让你误会了，我不是在怪你。你有选择的权力，我的人生不指望你。我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我是怕你突然跟我说你有多无可奈何，我也怕你说你有多爱我。鉴于之前咱们往来关系还不错，我总不能当面吐，那也太失礼于朋友了。”
    苏静看宋奕昕慢条斯理的神态，女儿如此美貌，青出于蓝，可是怼得自己心中五味陈杂。
    苏静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对，我之前其实害怕来看你。起初时，我害怕故地重游，我会想着正豪，怕看到你后，我会陷在过去里，我怕自己会放弃嫁给李锦添。嫁入李家后，我更加没有安全感，公公对我不太满意，我得一步步来，那时我也不能让公公知道真相。”
    宋奕昕笑道：“那时知道就糟了，你嫁给李先生时应该没有什么钱吧，结婚时间太短，离婚了也分不到多少钱。接着就是给李家生的孩子问世了，是不是要表现一下自己是好妈妈好媳妇？这么努力融入李家，又怎么能不接触李家的生意呢？趁还年轻情浓时去争取，总比人老珠黄说话份量越来越轻时才醒悟没有及时争取得好。我，只是一个会把你拖回过去的人而已。现在，你一切能得到的都得到了，能触到的都触到了，你发现你的人生还有一处不完美，只剩下还没有见见曾经深爱你的男人的女儿，所以就回京看看……或许你原来还要再拖一拖，奈何我已经成名，你也从媒体看到了。而且，我是明星、imo冠军、高考状元、青花高材生，我非但不会拖你后腿、丢你的脸，也许你有我这样的女儿，你公公也不会太介意。因为你用我再一次证明了你的基因确实很好。你的两个孩子或许能让你的公公、丈夫更满意更重视一些。”
    苏静道：“没有！我不否认前面几点，后面的真没有，这也太诛心了。”
    宋奕昕笑道：“诛心？呵呵，人心难测，谁又知道了？”
    苏静说：“我知道我不是合格的母亲。”
    宋奕昕翻翻白眼：“我说了没有怪你。咱们真要算起来，你给我一条命，给我美貌和智商，你怀胎十月、养我一年半，我还是欠了你。换作陌生人，这可是天大的恩情，但是作为母亲，你这恩情也就马马虎虎。你且放心，我不是无理取闹和忘恩负义之人，我不会在李家人面前揭露你的小九九，更不会跟外人说只言片语。”
    苏静惊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我现在来看你，真的没有考虑过李家的事。”
    宋奕昕切一声，说：“管你有没有，说实在的，那关我屁事！我跟你捋捋真正关我的事的点：一、将来你老了病了，可别再赖我照料，也不要因为我不来探望你而去告我不孝；二、你万一和豪门老公离婚，你也别赖上我来维持豪门生活；三、我是b型r阴型血，你有什么献血之类的需要也不要找我，咱俩肯定不匹配。最后一点，我欠你的‘命债’和两年抚育之恩不想还了，你同意吗？不同意的话，直接开个价，我四处找朋友凑凑再还你钱。”
    苏静嘴巴微张，本是多机敏的女人，竟然一时答不上女儿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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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8章 警察盯上
    苏静回忆起来, 说：“我当时去了京城, 刚开始是在新兴的酒吧里打工, 当服务员。像我这种只有义务教育学历的女孩又能干什么呢？当时酒吧需要配合主唱表演的女孩子, 我因为长得不错被选中了。我抓住了这个机会，跟着常常在酒吧驻唱的男歌手学唱歌……他是一个音乐人，后来好像还有点名气。”
    宋奕昕一点就通：“你跟他交往了？”
    苏静眉间有些落寞, 没有掩饰否认：“不然呢？我又没有钱, 我除了跟他交往，根本不可能负担得起学习音乐的费用。我跟他在一起一年，学到了怎么唱歌、弹吉他, 那时候眼界有限，其实我就想当明星，想他介绍导演给我, 他在京城是有点人脉的。但是我始终不能如愿, 有一回我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酒吧玩，他毫不顾忌地在我面前展示他还有别的女朋友，我就去质问他。可是女人要是没有自己的地位和经济能力是无法在男人那里讨得尊严的, 所谓的宠爱就是一个在有效期内的谎言……他不但笑我是乡下丫头痴心妄想, 还要动手打我。当时正豪刚好陪一个外国朋友在酒吧，他及时出手帮了我, 我就这样认识了他。那时候我已经登台唱歌, 正豪三天两头来看我，之后我和那个歌手分手，就与正豪交往了。那一年时间, 是我最幸福的日子，我跟正豪学了很多东西，他不会像那个歌手一样，只是贪图美色，他会尊重我的刻苦和努力，他会看着我提升自己，他也愿意永远跟我在一起。可是欧阳家坚决反对，我见过你奶奶一回，他把我贬得一文不值。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在婚姻的选择上格外讲究，就像古代一样门当户对，在他们眼里，只要你的父母不行，你做什么都没有用，都不可能成为他们子女婚姻的选择。”
    宋奕昕说：“人都是趋利的，现在你愿意你儿子将来娶一个条件不好的女人吗？不过，常言道‘莫欺少年穷’，你当时还年轻，欧阳家的老婆子确实高傲了一些。”
    苏静说：“但是正豪并没有放弃我，他也说了，只等我年纪到了，便与我结婚，我生下了你又领了证，长辈一时之气也就过去了。没有想到，他们正月里回乡祭祖就出事了。”
    宋奕昕道：“祭祖不是在清明吗？为什么选在正月过去？”
    苏静道：“因为欧阳家的祠堂在正月十八庆贺一个祖先的八百年冥诞，全国各地的几百族人都会参加，他们也顺便扫墓。我是不能跟去的，欧阳家的二老绝对不容许我跟去。”
    宋奕昕目光闪闪：“所以，爸爸一个人跟着欧阳正雄一家去了祖籍地？那边的欧阳氏族人多吗？”
    苏静道：“我听正豪说，都是清代以前就分支的族人了，他爷爷有一个哥哥、一个妹妹在国外，到他爷爷这支就只有他爸爸一个，因为他爷爷奶奶觉得生孩子很危险，就不生了。”
    宋奕昕知道，这种所谓“族人”其实也是陌生人，只不过是到九十年代，宗族再兴起，大家又开始修族谱。
    不管如何，这些“族人”总不可能帮着谋害父亲吧。
    苏静发现宋奕昕出神了，问道：“你在查欧阳正雄吗？你平时小心一点，他们这种人都不会简单的。”
    宋奕昕说：“我的事我心里有数，你就不要说些没用的话了。”
    ……
    京城警局，胡伟的办公室中。小谢、小汪刚刚从粤西回来，他们去调查了肇事司机袁大为的背景。
    小谢把报告给了胡伟，说：“袁大为的妻子王桂香早就改嫁，她只是普通的农村妇女，袁大为本来是一个货车司机，当年她和丈夫去闽省打工多年。袁大为原来并不是在陈志高的公司打工，后来经朋友介绍才去了陈志高的公司。”
    胡伟看着小谢：“这像什么？”
    小谢点点头：“死前为家眷博一把。”
    小汪道：“确实如此。我们找到王桂香询问时，她不愿回答，还动不动就耍泼，绝不解释袁大为的事。但是我们只有从别的角度入手。她当年的邻居说过，袁大为死后，王桂香和她的孩子反而有钱起来了，还去地级市买了房子，送两个孩子去市里的中学上学。”
    小汪说：“根据他们的经济能力是不可能负担得起的，何况还是丧夫之后。”
    胡伟轻叹道：“这手段其实也并不高明，也就是找一个必死之人配合，他为了儿女也甘愿坐牢。反正要死，也不会说出去，之后就死无对证了。”
    小谢说：“现在这些证据也查不出什么……对了，头儿，当年警方结案的经手人员查得怎么样了？”
    胡伟说：“当年直接的经手人还没有退休，这倒是一个突破口。刚好会有巡察组的人下去，如果王局愿意拿着这些可疑文件让部里去沟通巡察组仔细查这两个人，等拿下他们了，我们再问我们想问的事。”
    小汪道：“我觉得难，他们不承认的话，十九年前的案子也翻不出来。”
    小谢提醒：“还有，就算是他们有那方面的事，查起来也费时费力，等到我们再查欧阳正豪的案子，二十年追溯期都过了，如果是欧阳正雄干的，我们也没有办法翻案了。”
    胡伟道：“如果能和宋奕昕的绑架案、地下器官贩卖案并案，那么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胡伟没有多担误时间，到下午时知道王局在办公室就马上去找他汇报，把所有的疑点和暗中的关系在他面前捋清。
    王局长之前说胡伟资料不足，他不敢凭借那些去和部里沟通，这时候胡伟仍然没有给出直接的证据，不过他扫过报告的提要后神情就凝重起来。
    “看来十九年前欧阳教授的车祸案子真的有问题……”
    胡伟点头：“当年的医生全都移民了，料理欧阳正雄的护士连资料也查不到了。陈志高移民了，可他是陈亮的族叔。司机袁大为是外地人，得了绝症，他死后，他老婆孩子反而有钱了。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的事？”
    王局长凭借多年的老刑警的直觉，知道这里面藏着通天大案，他的手指叩了叩桌子，说：“可是没有物证了，十九年前已经结案入刑的案子，这点证据没办法审理。”
    胡伟说：“要是能检查欧阳正雄的身体就好了，他有没有做过手术，一查便知。”
    王局长道：“你没有证据时凭什么让欧阳正雄脱掉衣服给你检查？”
    检查了就有证据，没有证据无权检查，这真是一个悖论。
    胡伟想了想，说：“难道他从来不用复检吗？像他这么有钱的人，怎么可能不做定期体检？怎么可能没有家庭医生？”
    王局长说：“连近二十年前的东西都被他掩藏完了，欧阳正雄怎么可能留这么大的漏洞？没有人知道他每年去哪里体检，而他真正的医生绝对不可能是普通医生。”
    胡伟忽然灵机一动：“林择？”
    “什么？”
    胡伟说：“如果我是欧阳正雄，一定是最少人知道真相最好，也决不会安心在国内检查，最好的途径就是去境外，找他原来的主治医师。这样，欧阳正雄只要用钱封一个人的口就好了，如果节外生枝，他要多封一个人的口，多一分危险、多花一笔钱。做过这种手术后，再跟新的医生隐瞒病历和身体状况那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像欧阳正雄这么惜命的人不太可能会做。”
    王局长眼神一亮，认同他的观点，只是现在他们还没有找到林择。
    王局长道：“无论是陈亮，还是林择、陈志高，必须要联合国际刑警联合调查了，国内的信息支持不够了。我现在联系部里，约领导见面……”
    胡伟提醒：“还有请上面沟通巡视组盯着当年警局的经手人，现在官位不小了……”
    王局长点头：“我知道这需要多方联合。你回去等消息。”
    ……
    《赌神归来》本来就是热热闹闹的商业片，为了圈钱而来，虽然动作设计和枪战场面够装逼的，但是没有什么深度。
    宋奕昕中间请了三天三夜的假回京去参加春晚彩排，然后又坐凌晨的飞机返回。
    最后两天是在内地的棚景里拍完赌船上的内景戏，海洋戏就要靠后期合成了。这时候文戏不多，她也是一路完全动作镜头，实在是一个体力活。剧组花了两天时间，终于连夜拍完，杀青已是腊月二十六下午了。
    她回京后就从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身心才有满足之感。起床时身上还会是跌打伤药的味道，她昨天迷迷糊糊时让许嘉言给她擦的。
    拍现代戏的动作镜头比拍仙侠的要难得多，很多是要真功夫上阵的。她就跟一个女的武术冠军就拳脚功夫的打戏，要求拳拳到肉，就算收力了，也难免受伤。
    她冲了澡下楼，佣人做了丰盛的早餐了。
    宋奕昕看看许嘉言的俊脸，说：“你怎么瘦了？我在剧组这么累反而没有瘦。”
    她瘦到这个阶段，体脂含量也到达一个稳定期了，她并不节食，所以体重一直维持在这里。
    许嘉言说：“想过一个安稳年，年前就轮转地忙，不是开会就是看报告，不自己看一下没用的。”
    “多保重身体，不过你的脸瘦了一分还真的更帅了。”
    他原来也不胖，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但是他可比男演员要胖一点。当红偶像男演员体重普遍120—130斤之间，许嘉言保持健身习惯，身材高大结实，有140多斤，现在瘦了五六斤，在脸上也体现出来了。
    得到她对他美貌的认可，许嘉言得意地笑起来，就像一只自恃美丽的孔雀，直到宋奕阳怪异地瞧着他，他觉得要在孩子面前端住，才转为云淡风轻的样子。
    第159章 假面千金
    宋奕昕要在年夜参加春晚, 与武术体校的学生们表演剑舞“行云流水”。各大明星大多数表演唱歌, 公司为了让她更与众不同一点, 为她接洽了这个节目。
    春晚没有多少出场费, 但这个舞台很大。央视素来对她正面和善，今年很早就向她的公司提出邀约，最后双方一合计, 就让她在这个节目上表演。
    许嘉言、宋奕阳都已经放假了, 他们左右无事就陪她去现场排练。这几天，现场舞台每个大型舞蹈节目的排练时间是有定时的，她的节目也只有四十分钟的排练时间。
    宋奕阳坐在观众席也当作是增长见识, 音乐响起，在光影的世界里，一队队男女舞术表演队奔上舞台。山间流水清泉、轻风竹影, 让人的心田宁静舒爽, 一百名武术表演者一展身手，展示着传统艺术的魅力，轻衣拂动, 矫健的身姿每每举重落若轻。
    舞台空中降下一个秋千, 秋千上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表演汉服的俏丽女子，黑发扎成一根麻花辫, 衣袂在空中飞舞, 她兴致勃勃地看着地上。
    突然，音乐激昂起来，她翻着几个跟斗一跃而下, 她的身上还吊着威亚。落地后舞着白色的长水袖，她突然退后，威亚又把她吊起，她在空中表演动作。
    宋奕阳哇了一声，喃喃：“还可以这样玩的……”
    许嘉言说：“你要是吊上面，你就不会觉得是玩了，脚下空空吊这么高会心跳加速的，别说还要表演那么多动作，要做得潇洒如风。“
    宋奕昕说：“姐是被吊习惯了吧，已经不会心跳加速了。”
    宋奕昕在空中翻转如燕，水袖舞动，展示极限的现场古典美态，她再次落地后，奔到舞台上的“竹林”之后，不一会儿再跑出来时已是脱去了一层外套，手中多了一把宝剑，加入到群舞之中，被拱为主舞。
    现在还有部分舞台效果没有完善，但是已经让宋奕阳看得目眩神迷。
    “姐到底哪来的美国时间还能练出这一手来？有她这一手也足够在业界混口饭吃了。”
    他们在四十分钟时间里也只排练了两次，这是非常耗体力的表演，多了她们也排练不下去了。和节目组的老师和组员们告别后，她跟着家属离开了会场。
    年前的京城外面天寒地冻的，也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门去玩，宋奕昕也没有兴趣购物，便由两人陪着去欧阳家的老房子看看。宋奕昕除了过几天能抽空之外，宋奕昕也没有别的时间去收拾一下父亲的遗物。
    上回约欧阳正雄见面，她从他手中拿到了钥匙。在车上时，宋奕阳忽然说：“咱们自己去，那位欧阳董事长会不会告咱们擅闯民宅？”
    在宋奕阳的心里，欧阳正雄一家都是邪恶的，少年人的脑子里展开过各种想象。
    宋奕昕看向许嘉言，说：“你打个电话给欧阳正雄吧，留录音。”
    得了欧阳正雄在电话中的允肯之后，在保镖人员的护送下，他们赶到了欧阳家旧居开门进去。
    一进四合院，宋奕昕就看到了一角装着监控，许嘉言也看到了，宋奕昕暗示跟来的宋奕阳不要乱说话。
    欧阳正豪少年时住在西侧第一间房间，开门进入房间，只余空荡荡的旧床、书桌、书架被防尘布盖着。
    掀开了防尘布，宋奕昕轻触着旧椅，想象着父亲少年时坐在这里读书的模样，可是脑子里出现的那个人的形象让她感到恐惧。欧阳正豪和欧阳正雄长得极像，她见过父亲的照片，没有见过活生生的人，她见过欧阳正雄，难免将他生动的样子代入。
    宋奕昕看着许嘉言：“可能今天不该来的，人都死了十九年了。这里什么都没有了，也不可能有他想要给我的东西。”
    许嘉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想开一点。”
    毕竟他并不知道自己会英年早逝，又怎么会提前那么多留东西给未出世的女儿呢。
    依照她的智商和情商，应该想到的，可是事关自己的身世和惨死的亲人，不来看一看，心就总是悬着这件事。
    在院中逛了逛后，因为这个地方装着好几个监控，宋奕昕也觉得无趣正想离开，却听门口传来响动。
    宋奕昕还以为欧阳正雄来了，却见进门来的是一个窈窕女子，倾城之貌。不是欧阳珊珊又是谁？
    宋奕昕、许嘉言都不禁怔了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但见欧阳珊珊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是那样和善美好，说：“我从爸爸那里听到，奕昕要来取叔叔的遗物，我就来帮个忙。”
    宋奕昕哦了一声，露出一个尬笑，说：“那是不是耽误你了？”
    欧阳珊珊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我反正也没有事，能耽误什么？”
    但想欧阳珊珊先天患着机会得救机会渺茫的病也是可怜，她只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千金大小姐，若非万不得已，宋奕昕的不会当面为难她。
    不过，面对欧阳珊珊的亲昵，宋奕昕有点不自在。
    欧阳珊珊倒先感慨起来：“我不久前才知道你居然是我叔叔的女儿，难怪我们长得这么像，我长得像我爸爸些，你也像叔叔一些。”
    宋奕昕说：“可惜爸爸死得早，我从未见过他，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当了孤儿。我小时候也想过，如果我有爸爸，他会有多疼我。”
    宋奕昕这话本是意有所指，不过欧阳珊珊只知道欧阳正雄曾想为她谋宋奕昕的心，她并不知道他杀了宋奕昕的父亲。
    欧阳珊珊和煦一笑：“我爸爸和叔叔是双胞胎，他们长得像极了，我把爸爸分你一半，让他也多疼你一些。”
    宋奕昕脸上挂着尬笑，暗道：这样的狼父，我可要不起。
    欧阳珊珊拉着她去堆放东西的房间，拿出钥匙打开了门，解释道：“叔叔去世后，爷爷奶奶把他留下的部分东西都收起来了，也不多了，我记得有一个箱子。”
    许嘉言跟在她们身后，总觉得欧阳珊珊哪里不一样了，但是一时说不上来是什么，直到宋奕阳轻声道：“哥，这位姐姐当作没有看到你……”
    许嘉言才恍然大悟，从小到大，欧阳珊珊什么时候会在看到他的时候当作没有看到？
    房间堆着好几个箱子，欧阳珊珊找到一个旧的行礼箱，说：“这就是叔叔的箱子，还是当年奶奶收起来的。”
    许嘉言过去帮忙拎出来，倒是没有多少灰尘，暗想：看来欧阳正雄也是翻过弟弟的遗物的，不然也不会安心还给奕昕。
    欧阳珊珊问道：“奕昕，你要打开看看吗？”
    宋奕昕道：“不用了，回家再看吧。”
    欧阳珊珊这才细细打量了许嘉言一眼，说：“看到你们又和好了，我也安心了。上回嘉言哥说你们有了分歧，我还吓了一跳。我想帮忙来着，可是这种事，我一个外人也帮不上忙，反惹嫌疑，倒是不好了。”
    许嘉言面上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宋奕昕也应付圆了两句，几人又出了房间。
    欧阳珊珊又热情地带着宋奕昕去厅堂，里面还放着一些从前的老照片，她一一为她介绍，宋奕昕才始知二老长什么模样。
    还有欧阳正雄、欧阳正豪兄弟从小到大的模样，小时候的欧阳正豪要比哥哥显得壮一些，倒是他在长时间从事学习和研究后才更瘦更白净了。
    欧阳珊珊翻着一些黑白老照片，指着一个外国女子，说：“这是太奶奶苏珊弗朗索瓦，是不是很漂亮？”
    宋奕昕细细看这个女子长得有点像苏菲玛索，年轻时倾国倾城。但是太爷爷长得也是东方的风度翩翩，眉目如画。
    欧阳珊珊道：“太爷爷在欧洲留学的时候认识了太奶奶，两人结婚回了中国，后来太爷爷来京城教书。”
    宋奕昕细细打量着老照片，欧阳珊珊又介绍道：“你看，爷爷年轻时长得是不是像爸爸一样帅？他叫欧阳建国，那时候生的孩子都取些这样的名字，他是石油工程师。奶奶李青苹，奶奶的父亲也是部级退休的。”
    宋奕昕说：“难怪了，跟我妈确实一个天，一个地。你妈妈的家世应该跟你奶奶的家世也差不多吧？”
    欧阳珊珊眼波流转，终于还是有几分得意的。宋奕昕虽然有健康的身体，又抢走了许嘉言，但是她身上还是流着卑贱的血。
    欧阳珊珊道：“重要的不是你自己吗？为什么要看重父母辈的出身呢？”
    宋奕昕自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知道这个家的长辈当年不欢迎她的出世，所以除了爸爸之外，她对他们只有一点好奇心而已。她委实就是苏静的亲生女儿，跟她一样冷情，苏静不想再与当年迫她辍学嫁给不爱的人的原生家庭多有往来，她也不想执着于自己父亲一系祖上有多辉煌。
    宋奕昕微笑道：“好吧，还是你看得透。这样，我们就先把爸爸的东西带走了，伯父不会有意见吧。”
    欧阳珊珊道：“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东西，我们能有什么意见呢？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晚上一起吃饭吧。”
    宋奕昕说：“抱歉，本来你抽时间帮忙，我应该请你吃饭的，但是我们今天说好了，我亲自下厨的。”
    欧阳珊珊轻叹：“既然如此，那就改天吧。你是我妹妹，我们合该多多亲近，我从小到大只有一个人，多一个妹妹，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宋奕昕脸上的笑也绝难让人看出一分不对，就像真是久别重逢的亲人，把自己都感动了。
    可是宋奕昕心中却想着之前景曜来找她的事，原因就是让她不要回欧阳家“抢珊珊的家和父母”。
    看着欧阳珊珊先上了车离开后，宋奕阳还好奇地想问话，宋奕昕朝摆了摆手，指了指许嘉言手上的箱子。
    许嘉言的保镖阿信走了过来，接过箱子，打开检查，最后朝他们摇了摇头。
    宋奕昕喃喃：“我想多了。”
    香港电影中的窃听元素多了去了，她拍的这一部也有。涉及欧阳正雄的可是关系性命的事，她不敢大意。
    许嘉言接过她的手提包，引她上车去，宋奕昕想起欧阳珊珊今天的亲昵，夺过包，将包仔细翻遍。
    许嘉言说：“算了，不会有的。”
    宋奕昕笑道：“之前去香港拍了电影，有类似情节。想想又不通，这不是短时可以完成的事，现在给我装东西，没过多久就没电了，也帮不上他们的忙。”
    许嘉言道：“即便是这样，你也小心一些。我看珊珊已经不像从前了。”
    宋奕昕说：“你放心，我绝不会圣母到为了她的感受拿自己的安危去赌。”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不损害自己的利害时，欧阳珊珊是向善的，但死亡威胁又受了情伤时，才会扭曲。只可惜遇上了重生的女主，女配很可怜，也难以做成什么。
    珊珊不是天生恶人，也不是假大空的善人。
    违背人性的坚持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办到，就连女主都坦言过好累，不想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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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0章 景曜恋情
    欧阳珊珊的车出了老城区后, 她全身的武装突然卸了下来, 心头空落落的。
    欧阳珊珊现在怀有深深的危机感, 她总觉得爸爸现在对她的关爱不够了, 怀疑他放弃她了，常常围在他身边。
    所以，许嘉言打电话给欧阳正豪时, 欧阳珊珊都听到了, 主动请缨过来看看。
    可惜，宋奕昕本就对他们心防太重，又是慢热的人, 难以马上与欧阳珊珊成为好姐妹。
    欧阳珊珊感到一丝疲惫，却又不想回家闷着，她看着电话联系人中的一个个名字。从前的同学已经很久没有联络了, 也许他们都不知道她这个欧阳家的大小姐的私号。她一直追着许嘉言, 对一些向她献殷勤的男人不屑一顾，所以也没有什么男性朋友。
    最后只有一个景曜，从前对她敬若神明, 绝不敢太过冒犯, 只会像大哥哥一样陪伴，他还会为她联系许嘉言, 提醒他来看她。
    如果她让他如愿得到她, 他会不会放弃宋奕昕那个朋友，最后为了让她活着帮她引出宋奕昕让爸爸的人顺利抓到？
    欧阳珊珊这样一想，心头砰砰直跳。现在她没有别的路了, 如果宋奕昕一直如铁壁铜墙一样，让爸爸手下的人没有机会抓住，宋奕昕耗得起，她耗不起。爸爸的耐性耗尽时，她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
    当晚夜间八点半，景曜正在一家ktv外的街头快速往前走去，生着闷气。
    “景曜！你等等！”吴琪快步追上去拉住他。
    景曜甩开她，说：“你拉我干什么？你去玩吧。”
    吴琪说：“别幼稚了！你发什么脾气？”
    景曜转过头，恼道：“我幼稚？还是你太开放？”
    吴琪斜睨着他，暗想：真是个活宝！
    吴琪忽然扑了上去，勾住他的头就亲了上去，景曜就像是那晚在酒店醒来发现身边睡着宋奕昕时一样惊讶。
    不过，他也没有推开吴琪，只不过连耳朵都红了。
    吴琪松开了他，问道：“怎么开放？这么开放吗？”
    原来吴琪带着他来参加朋友聚会，吴琪介绍景曜时没有说明他是她刚刚交往的男朋友。在包厢里时，一个男性朋友粘着吴琪不放，还搭她的肩膀，吴琪没有像贞洁烈女一样严厉斥责对方，景曜看着十分不适应。
    景曜说：“你都是这样的吗？就喜欢亲亲搂搂抱抱？”
    吴琪笑道：“比你这种技术男要多一点吧。我们体育界的人，比赛结束后，无论输赢，队友、教练都会拥抱鼓励或安慰，被教练、家人亲也很正常。你都没有吗？”
    景曜提声道：“你当我傻吗？刚才那个男的会是你从前的教练吗？”
    吴琪低头笑，挽着他的手臂，说：“好了，我们回去吧。”
    景曜就被她这样拖着走了。
    吴琪不像那种浓妆的女明星、女网红一样，不属于一眼美女，但是容貌也是胜过普通人许多。她健康昂扬的顶级运动员的气场能感染很多人，搅活别人平静的心湖。
    宋奕昕做媒时是觉得像景曜这样十年心思放在女神身上的男人回烟火人间生活，还是适合热情一些的女子。热情的女子才能让文艺男人感受到生活真切热闹生机。如果双方都是慢半拍又有点害羞的人，就很难进一步发展，算了就是算了，最后都剩下了。
    他们各自精彩、各自欣赏，在一起时才会有新奇的事互相崇拜、互相吸引。
    景曜牵着吴琪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衣袋里，忽然他的手机响起。
    一看是欧阳珊珊打来的，他还有一分尴尬。
    吴琪奇怪地问：“干嘛不接？”
    “……”
    “我在不方便？那你去旁边接吧。”
    欧阳珊珊想了一晚上，才鼓起勇气打给景曜。对于女孩子来说，要屈就一个从前不爱的男人都不会是小事，何况是欧阳珊珊这种从前素来洁身自好，用情专一的女孩子。
    “景哥哥，你明天有事吗？”
    景曜沉默了一会儿，才说：“珊珊，你怎么了？”
    欧阳珊珊说：“也没有什么，我就想，你会不会有时间陪陪我。”
    景曜说：“年前总有些事的。”
    “连你也不愿意陪我了吗？我一直觉得你是除了我爸爸妈妈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你说过会保护我的，我只是想你陪陪我。”
    景曜越是心虚越是没有避开吴琪，吴琪在他身边，现在的手机声音都会有点外放效果，吴琪都听了去。
    “我……欧阳太太不在家陪你吗？”
    “这怎么能一样？你在我心里一直是特别的存在，就算是妈妈也不能替代。”
    “哦……”
    “又一年了，有时候，我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自己像个傻子，不懂珍惜。我一直对你感到抱歉，我也一直想放开你，可是最近我们疏远了，我才觉得你对我这么重要……”
    “珊珊，你放宽心吧，你就是想太多了。最近身体还好吗？”
    “万幸没有病着，可是我很不开心……”
    景曜不知说什么好，吴琪已经翻了两个白眼了，实在忍不了了，夺过景曜的手机，说：“姑娘，其实明天阿曜有空，也就是陪我买点东西和吃饭。要不，我们三人一起吃饭？”
    欧阳珊珊吃了一惊，说：“你……你是谁？”
    吴琪说：“我是阿曜的……朋友。没有关系，我也很开明的，如果姑娘您不喜欢见外人，让他陪你吃顿饭再陪你走走玩玩都行的。”
    景曜吃了一惊，又走在吴琪面前不知道怎么做合适。
    欧阳珊珊语气骤冷：“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吴琪说：“我能有什么意思？阿曜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也希望姑娘你能开心一点。”
    欧阳珊珊冷笑：“你这口气明明是在炫耀。”
    吴琪说：“可能有一点。阿曜对我来说也很重要，有女人打这种电话给他时，我才这样失礼。如果姑娘您是真心爱阿曜的，我赞赏你的眼光，如果你们相爱，我才是局外人，我会退出表示祝福的；如果不是，请不要总让他陪陪你，因为如果他总是去陪你，他就找不到真心爱他的女人，一辈子谈不了真正的恋爱了。您觉得呢？”
    欧阳珊珊胸膛起伏，说：“小人之心！你凭什么说这种教训人的话？”
    “对不起，可能我误会了。让阿曜跟你说吧。”
    吴琪把手机递给景曜，景曜对上吴琪精光闪闪的大眼睛心中七上八下的，用口形说：“你让我说什么？”
    吴琪耸耸肩，景曜硬着头发接过手机。
    “珊珊，抱歉，她是急性子。”
    欧阳珊珊冷冷道：“景哥哥有女朋友了？”
    景曜抿了抿唇，说：“是。”
    欧阳珊珊哧一声冷笑，讽刺：“真快，我不知道，所以是不是打扰你了？”
    景曜温言道：“没有……如果你不开心，就多出去和朋友玩玩或者找点自己喜欢的事做。”
    欧阳珊珊现在的状态并不喜欢听人说教，应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景曜收了电话，只见吴琪地在原地跺着脚，现在的气温有零下五六度，也是他们这种情侣才会在外头晃悠。
    景曜有些不好意思，吴琪轻笑一声：“前女友？”
    景曜摇了摇头，说：“奕昕没有跟你说过吗？”
    吴琪道：“奕昕当时忽悠我，只跟我说过你人品好、长得帅，没有说过你的私事。”
    景曜暗想：宋奕昕虽然口才了得，确实不是那种到处传别人私事的人，她也没有这个闲心。
    景曜笑道：“她说的是事实吧。”
    吴琪补充：“她还说你……蠢萌……”
    景曜蹙眉：“什么？”
    吴琪笑着说：“我觉得她说的对，而我不太喜欢过于精明的男人，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了。”
    景曜觉得一定是那回一个冲动犯下的错：他跟宋奕昕说了心里话，他说他当初学习不是很好，不会做微积分，大学念了艺术。所以她才背后说他蠢，蠢萌也有个蠢字呀。宋奕昕那种学霸在智商上对他降维打击了。
    “宋奕昕，这家伙……”
    吴琪又回归主题：“是前女友吗？”
    “宋奕昕怎么会是我前女友？许嘉言就是她初恋。”景曜不能说没有心动过，但是在回烟火人间之前，宋奕昕已经和别人交往了，他只有一份说不清的遗憾。
    “我是说刚才电话中的女孩子。”
    景曜沉默好一会儿，才说：“是我的初恋，但不是前女友。”
    “单恋呀？”
    景曜想起当初的痴梦，点了点头：“我不能骗你，也不能骗自己，我真的喜欢她很久很久。”
    景曜的梦醒也多亏了宋奕昕，不论是当初宋奕昕跟欧阳珊珊说的话刺激后者决定尝试工作才到了他的公司，还是后来宋奕昕跟他说的话直透他心底。
    他真正接触了世俗生活中的欧阳珊珊，源源不断的负能量朝他压过来，一切爱/欲都破灭了。
    吴琪说：“你肯定没有那么喜欢我。”
    景曜道：“这不一样。她是我想象中的人，而你是真实的。”
    吴琪道：“钱钟书先生说过：‘爱情多半是不成功的，要么苦于终成眷属的厌倦，要么苦于未能终成眷属的悲哀。’你跟她就是后者吧？”
    景曜呆了呆，说：“你信奉这样的话？那你喜不喜欢我？”
    吴琪笑道：“我和你还未终成眷属，我怎么知道会不会厌倦？我只是觉得社会上许多男人出轨，大概就是印证了钱先生的话。可是人总不能因噎废食，我总不能因为你的过去和不确定的未来而放弃现在的你。”
    景曜道：“我现在已经不会想着她了，也没有什么好悲哀的。”
    吴琪嗯了一声，景曜又说：“我和她没什么的。”
    吴琪道：“那你还想有什么？”
    “从前是想过。”
    吴琪睨着他，说：“她很漂亮？”
    “非常漂亮。”
    吴琪这时心中才酸了起来：“比我漂亮也正常，难道比奕昕还要漂亮吗？”
    景曜寻思了一会儿，说：“宋奕昕没有当明星之前，她应该要漂亮一点。奕昕现在也长大一些了，有所成就，由内而外都不一样，加上人靠衣装……如果她们现在站在一起，哪怕外形一样美貌，你会注意的还是奕昕。”
    吴琪哼了一声，径自朝前走去，景曜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喂，你干嘛呢？”
    蠢男人，在女友面前谈起别的女人有多美时还能喋喋不休。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站在珊珊的角度，奕昕也比较可恶。奕昕就见不得“默默痴守公主的男二骑士”这种角色……
    第161章 抓捕陈亮
    腊月中旬, 胡伟、小谢、小李几个赶往澳洲。他们暗中调查宋奕昕绑架案和欧阳正豪旧案的人员都被调入了国际刑警组织的中心局, 负责联络国外的国际刑警一起秘密追查陈亮、林择、陈志高等人。
    胡伟等人从陈志高的祖籍地追查到陈志高移民的终点正是澳洲悉尼, 他表面上还是个乐善好施的海外华裔商人, 在当地有捐过学校，是以他们能从当时的接洽人员口中得到这个信息。
    国际刑警精英梁卫国、刘绮也和他们在一起，他们在国际刑警中干过多年, 擅长联络国外的人员。
    腊月二十日, 澳洲国际刑警组织成员接待了他们，对方领头的是叫休斯警长，带着他们到达了会议室。
    胡伟的英文不是太好, 所以由小李介绍了前后相差十九年的两个案子的案情的脉络和调查出来的疑点。其中的关键就是有非法的反人类的医疗集团支持手术和术后恢复，由此推论这背后极可能有一个非法的器官贩卖集团，也极有可能和国际刑警一直调查的集团相关。
    休斯警长和另外两个澳洲的组员看着这些疑点推论也不禁兴奋起来。大家都是老刑警, 十九年前的案子的每个关键点都被藏匿, 这案子极有可能是有问题的。
    休斯警长说：“那么我们马上抓住移居我国的陈志高来问话。”
    胡伟能听得懂英文，只是说不好，他用中文说：“如果他不承认十九年前的案子, 警方现在也拿他没有办法。不如我们先调查他的关系背景、经济状况, 看看从中能不能查到疑点。”
    休斯警长说：“好的，请给我们两天时间。”
    梁卫国道：“我们需要他的住址, 我们可以秘密盯着他一段时间看看。”
    休斯警长笑着说：“我的朋友, 这完全没有问题。我希望我们能合作共同捣毁这个邪恶的网络。”
    “谢谢你们的帮助……”
    “是合作！”
    梁卫国笑道：“好的，合作。”
    澳洲的警方人员也不可能白干活，如果能破获这个案子, 他们也是要占功劳的。
    陈亮潜逃到泰国，换了他早年就获得的泰国的国籍身份飞到澳洲，毕竟如果中国会有他的出境飞行记录，估计会去泰国派大量人手找他。
    陈亮在澳洲到了找叔叔陈志高，他这几年在澳洲炒房、开超市、开餐馆都赚了不少钱，是把从前的干的事都抛到脑后了。
    陈亮当然也想走上叔叔的洗白路，抛下曾经的一切，如果正当生意能赚到那种生意的暴利，他也不想在刀尖上跳舞。说白了，在方老板的集团里，他原来是外人。
    陈亮动手前就得到了方总分给他一个亿去负责抓到宋奕昕，在请人方面花了一些钱，但是他留下了大部分的钱。之后又向欧阳正雄敲竹杠了两千万，加上多年积蓄，他的身家已到达1.4亿，他只要余生不会挥霍无度，可以过富足的下半生了。
    陈亮到了澳洲就是想要向叔叔学习投资和入籍的，他现在有泰国国籍还不能让他有安全感，因为他逃往泰国的事很容易查到。他在澳洲也没有别的亲人，大过年的，他就去叔叔家吃团圆饭了。
    陈亮叫了的士前往叔叔的别墅，这一带有许多华人移民，所以看到一些华人跑步、骑车、溜狗、滑滑板、约会都不稀奇。
    小李坐在指挥警车中，看到警方偷偷安装在陈志高的门口监视器拍到的画面，本来连续监视了一个星期的小李以为今天又会是囫囵地过一天，没有想到能看到这个人。
    他们这一组成员追查这个人好几个月，小李看过这个人的无数资料，包括他的监控视频资料，刑警的火眼金睛凭他的身形和姿态特点中就辨认出几分。
    小李精神一震，连忙放大画面，喃喃：“大鱼呀，大鱼……天哪……要发了……胡队，快来看！”
    胡伟放下手中的资料过来一看，惊讶地说：“陈亮？”
    小李激动地看着他：“头儿，要发了……”
    胡伟看看指挥车内无人，他只好亲自联系梁卫国，让他马上沟通休斯警长征求入门逮捕陈亮的意见。
    ……
    陈志高虽然知道陈亮如今在潜逃，但是陈亮搭上方老板他们也是自己介绍的，现在他也不能拒族侄于千里之外。另一方面，陈志高知道陈亮现在身家不少了，并不是来打秋风的，也就没有必要拒绝他，彼此闹得太难看的话，反而多生事端。
    陈志高家的厨师做好了丰盛的晚餐，陈志高一家和陈亮聚在大长桌前，还开了香槟冰镇着。
    国内的寒冬腊月时期，南半球的澳洲却是盛夏，香槟冰镇过后，风味更佳。
    陈志高的大儿子为大家倒了酒，陈志高举杯微笑道：“阿亮就在澳洲好好做生意，低调发财，过去的事也不要想了。”
    陈亮举杯回敬，说：“七叔说的是，还要七叔多多指点呢。”
    陈太太笑道：“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陈志高的大儿子陈辉问道：“亮哥，你去墨尔本一个月了，有没有找到投资机会？现在投资房地产移民只怕不成了。”
    陈亮说：“看中了几个铺面，年后再谈，这事儿也不忙于一时。”
    正聊着，忽然门铃响起，陈志高一家还并不在意，菲佣前去开门。
    过不一会儿，两个华人和四个澳洲人进了屋子，陈志高说着英语：“我不认识你们，怎么闯进来了。”
    胡伟和小谢上前按住了陈亮的肩膀，陈亮吓了一跳，连忙反抗，但是已经被小谢铐上了。
    陈志高再傻也认得出手铐，休斯警长朝陈志高出示证件：“你好，陈先生，我们是国际刑警，就你窝藏国际嫌疑犯的事，我们要你跟我们回警局协助调查。”
    陈志高眼皮子一跳，说：“什么窝藏嫌疑犯？我什么都不知道呀？这位只是从中国故乡来的朋友，今天除夕才来我家吃顿饭，他平时并不在我这里。”
    休斯警长笑道：“真的吗？你知道他是从中国来的？可是出入境没有他从中国来的信息呢，我想这很有意思了。”
    陈志高说：“我真的不知道，我也不可能要检查他的护照吧？我是澳大利亚籍的公民，你们不能抓我。”
    休斯让自己的下属过去铐住他们一家人：“抓不抓不是你说了算的。现在你们被警方当场抓住窝藏嫌疑犯，所以警方对你们的逮捕程序全都合法。”
    ……
    休斯看着这些中国同行在他们的除夕夜里还要加班审讯，他们澳洲警方也只好舍命陪君子。
    小谢也已经搜查出陈亮随身带的护照了，人在国外，身上不带护照就像唐僧取经没有通关文牒一样。
    小谢拿着装了陈亮的证件的袋子到了审讯室，陈亮忙打起精神，说：“警官，是不是有误会？”
    小谢说：“国际刑警组织已经把你的泰国华侨身份名下的账户全都冻结了，现在你有再多的钱也一分也享受不到。我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新身份，自然能从你这个新身份上查到你别的信息。”
    陈亮说：“我要请律师。”
    小谢笑着说：“别急，我们很快会押送你回国，有污点证人指证你，我们也有你的dna证据。你可要想好了，我们之前能这么快找到受害者，抓住绑匪，现在也能找到你，没准我们会查出更多的东西。到时候你就不是主动坦白了。”
    “没有律师，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你名下的财产来源不明，你是什么底子，我们国内的警察会查不出来吗？都是千年狐妖，给我演什么聊斋？律师在与不在恐怕帮不了你什么，因为国内起诉你的证据链也完整了。”
    陈亮总是心虚的，听说证据链完整，暗道是不是王利军那群人为了减刑把一切都推在他身上了。
    陈亮忍不住辩解：“我没有伤害受害者，我坐不了几年牢。”
    小谢说：“那么，你承认是绑架宋奕昕的幕后主谋了吗？”
    陈亮心绪纷乱，逻辑也是顾头难顾尾的，许久才说：“我只是一个追星粉丝而已，一时控制不住自己才那么做。”
    小谢说：“那么你绑架了宋奕昕之后，你打算做什么？”
    陈亮茫茫然脑子一片空，说：“我……我喜欢她，想让她嫁给我，向她求婚。”
    小谢问道：“据王利军等人的口供，他们在绑架宋奕昕之前的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分驻学校、宋奕昕常居住的小区、蓝鲸娱乐公司三地附近蹲守跟踪，并且得手的团队每人可得200万，其他人也能得50万。你既然这么有钱，真的喜欢她的话，为什么要采用这种正常人都明白只会招来反感的方式去……求婚？并且，这是违法的，违法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陈亮说：“我就是喜欢刺激。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可能有精神病。”
    小谢说：“少来精神病这一套，我们什么没见过。污点证人和你的同事都可以做证你没有精神病，并且出身普通的一个精神病人拥有这么多来源不明的财产，不是逻辑不通吗？”
    陈亮说：“我没有什么可说的。”
    小谢冷冷道：“看来，你是不想要坦白从宽的机会了。那么回国后，再让你见识见识。”
    陈亮像是松了一口气，可是没有过多久，心又悬在空中。一想自己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亿多的财产，可是没有捂热一切又打水漂了，他只觉沮丧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差点忘了。
    第162章 重要口供
    胡伟是从开始跟到现在调查这个案子的人, 所以由胡伟负责审问陈志高。
    而陈志高的家人则由澳洲警方审问, 小李、小江从旁协助。
    胡伟看着陈志高, 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祖籍哪里？”
    陈志高道：“陈志高，祖籍中国闽省f州。”
    胡伟调出几年前他捐建q州落后区域的小学的新闻，说：“这则报道中说的是不是你？”
    陈志高一看, 眼中带着丝得意, 放松下来，微笑道：“是我，我是f州人, 但是我爷爷是q州人。因为我个人热心慈善事业，想为祖籍地尽一分力量，所以才有这事。警官, 做慈善不犯法吧？”
    胡伟说：“陈亮也是q州人, 对吗？”
    陈志高不疑有它，说：“是。”
    胡伟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陈志高说：“就是老乡吧。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做什么犯法的事，他来澳洲发展, 也只认识我, 老乡一场，我总不能不理吧。”
    胡伟又调出他们新修的陈氏族谱相关页, 他们还在同一页中, 隔着三代，陈亮的爷爷和陈志高的爸爸是堂兄弟。
    陈志高忙说：“是，我们都是陈家子孙, 但这是上三代的事了，其实平常往来极少了。”
    胡伟说：“陈亮的家世怎么样？”
    陈志高叹道：“他那一支也不是什么名门家族，家世普通吧。”
    胡伟说：“你的意思是陈亮出身于贫寒之家吗？”
    陈志道道：“是的，那个年代的农民家庭，谁家不穷呀？我们这一支去f州了，比他们要好一些。”
    胡伟说：“你知不知道陈亮做什么工作？”
    陈志高道：“他是念会计的，做了财务工作。”
    胡伟说：“我查过陈亮在‘兴城进出口公司’的工资以及‘陈亮’这个身份名下的所有账户，他只是一个工薪阶层，但是突然身怀巨款。他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
    陈志高忙道：“我也有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他突然来澳洲发展，没有说他有多少钱。我总不能好好地就打探他的隐私吧？他要是犯了什么事，我可真的一无所知呀。”
    胡伟说：“几个月前，陈亮还在‘兴城进出口公司’，听‘兴城’的业务经理说，陈亮接洽了‘正阳集团’一个委托进口办公设备的单子。你知道陈亮和欧阳正雄的关系吗？”
    陈志高不禁吓了一跳，抚了抚额，说：“他工作的事，我怎么知道？我连儿子的工作都不太了解，何况是陈亮？”
    胡伟说：“你不认识欧阳正雄吗？”
    陈志高说：“人家动不动就登上中国首富的宝座，身价两千亿，我只是做小生意的，我怎么会认识他呢？如果我错误地留他吃饭犯了法，我认罪。但是别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胡伟说：“陈亮涉嫌指使一起绑架案，在绑架案实施之前，他刚好接洽了正阳集团的这单生意，而他绑架的对象是欧阳正雄的侄女。这其中真的没有一点关系？能让一个家世普通的人一夜之间就得一笔巨额横财的人并不多，陈亮所接触的人中有条件的只有受害者的伯父欧阳正雄。我再问你一遍，你认不认识欧阳正雄？是不是你介绍欧阳正雄给陈亮的？”
    陈志高摇头，急得提高声音：“我不认识！你们别问我！”
    胡伟厉声道：“你在说谎！”
    陈志高眼神飘忽，话却很急：“我没说谎，真的不关我的事！”
    胡伟冷笑一声，说：“不认识，呵呵。不是十九年前就认识他了吗？”
    “十九年前……”陈志高脸色骤然一变，手有点发抖，嘴巴动了动，可是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许久才喃喃：“什么十九年前……”
    这时，旁边陪着审讯的梁卫国和休斯警长不由得互相对看一眼，多年经验的老辣刑警都发现陈志高的异常。以他们的办案经验，这种异常的背后都有秘密的犯罪事实。
    胡伟说：“需要我提醒你吗？袁大为……”
    陈志高说：“我不知道！袁大为撞到人关我什么事？”
    胡伟在他激动时快速发问：“袁大为得到了一笔巨款，是你给的还是欧阳正雄给的？”
    陈志高说：“是欧阳正雄给的！不是我！不关我的事！”他从开始审讯时说的最多的就是“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陈志高这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他胸膛起伏，背后冒出冷汗，脸皮都在发抖。他已经远离那些很多年了，他想洗白自己的过去，他只想当一个平平安安的富贵中的人上人。
    胡伟说：“欧阳正雄给袁大为钱让他开车撞自己的车，造成了一起严重的交通事故，他的弟弟欧阳正豪因此死亡，他为了什么？”
    陈志高说：“我……我说错了……没有这回事……”
    胡伟说：“你想掩饰什么？”
    “没有……我不知道……”
    胡伟说：“你不知道？那么f州警局当年的经手人李小义也不知道吗？慈爱医院的林择医生也不知道吗？”
    陈志高额间冒出一颗颗汗珠来，说：“你……你别问我……不关我的事。”
    胡伟说：“那么你承认，你认识欧阳正雄了？”
    “……”
    胡伟严厉喝道：“回答我！你认不认识欧阳正雄！”
    陈志高吞吞吐吐地说：“……认识，但是我们不熟的……”
    胡伟又问：“欧阳正雄为什么给袁大为巨款让他开车撞的自己的车？”
    陈志高说：“你问欧阳正雄去，别问我。”
    胡伟说：“你是车主，也是袁大为的当时的老板。就如你所言是欧阳正雄给钱的，那么人不是你找的吗？”
    陈志高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胡伟说：“欧阳正雄的女儿有先天性心脏病，需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才能治好……”
    陈志高忽然叫道：“你别问我，他的事你问他就好了！”
    胡伟大声道：“你和欧阳正雄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不是你和他联合谋杀了欧阳正豪？”
    陈志高支着头，又乱又急又怕，说：“我当时只是一个小生意人，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卖沙石给欧阳正雄的公司，他是做房地产的，沙石需求大，是个大客户……”
    胡伟说：“你和欧阳正雄相识，一起杀了欧阳正豪，现在你的侄子陈亮涉嫌绑架欧阳正豪的女儿，陈亮事败之后携着巨款潜逃，最后在你家当场被抓获。你还说这一切跟你没有关系？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说，你就没有坦白立功的机会了。你不说，陈亮不会说吗？林择不会说吗？李小义不会说吗？或者……我们国际刑警不会盯死欧阳正雄，最后请他回警局协助调查时扒开他的胸口看看有没有疤吗？”
    “不！！”陈志高的心理防线被胡伟的步步紧逼攻溃，他挠着自己的头，狼狈得像是一条落水狗。
    看着陈志高的表现，旁边的梁卫国不禁长叹一口气，这真是一个悚人听闻的大案。
    胡伟道：“说吧，再不说，你真的没有什么机会了。如果你不是主谋，谁是主谋？主谋和从犯可是不同的，如果你转为污点证人有重大立功表现，我想不至于死刑。国外没有死刑，可你在犯案时还是我国公民，我们会向外国引渡你回国受审，你真的想被判死刑吗？”
    陈志高哭道：“我不是主谋，我只是……只是让我手底下的一个员工开车演一场戏而已，我就是想要成为正阳集团在f州的一个开发项目的供应商，所以才答应这事的。我真的没有杀人。”
    胡伟说：“那你把案件经过，原原本本地交代。”
    梁卫国抛了纸巾给陈志高，他擦了擦眼泪鼻涕，才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我还只是f州的小生意人，主要就是销售沙石等建筑材料。我……我在一次应酬上认识了欧阳正雄，他……他是方老板的朋友，我以为寻到了发财的好机会了，所以才常常与他们往来。”
    胡伟说：“方老板？是什么人？”
    陈志高说：“是……闽省一带的黑道……他们有一些走/私生意和高利贷，可能还有……毒/品，他们赚得比我们多多了，在海外的关系上也比我们强。其实我欠了方老板的高利贷，我一时还不上，我就在酒桌上求他，我说起生意不好做，刚刚请来的一个员工还有癌症，他还想要赖上我，在公司弄得好大动静，我运气实在是有些背，我想要方老板宽限我些时间。过了三天，欧阳正雄和方老板再找我吃饭，就是让我去促成袁大为的那起案件，那时我真的不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我想反正不是真的撞死人，还能做成生意，袁大为是必死之人，他会为了钱顶罪，真去坐牢了可能还有医生给他免费缓一缓病情。”
    胡伟说：“后来呢？”
    陈志高说：“后来，我才知道死人了，但是李小义他们经手案件时并没有怎么盘问我。我还是不安心，去问方老板这个案子，方老板说，如果想活就把钱给了袁大为的家属，然后闭紧嘴巴。我也得了一些钱和好处，生意越做越大，可我实在太害怕了，后来就移民了。”
    胡伟说：“你的侄子陈亮怎么认识欧阳正雄的？”
    陈志高道：“不是通过我认识的！一定是方老板！陈亮年轻时候是跟我做事的，应酬的时候认识方老板，我把公司、资产卖掉后移民了，之后他应该是跟了方老板。”
    胡伟说：“这个方老板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陈志高说：“他也是f州人，全名叫做方……方武军，他关系多、小弟多，生意也很广，但是不像欧阳正雄他们这种富豪摆在明面上。”
    胡伟说：“所以，这个车祸背后的主谋是欧阳正雄和你所说的这个方武军？结果就是欧阳正豪死了，欧阳正雄活了？”
    陈志高顿了顿，最后点了点头，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刚好有袁大为这个员工，他们才选我去沟通罢了，我以为不会死人的。”
    胡伟和梁卫国对看一眼，不管陈志高知不知道更多的内/幕，有他的口供后，至少可以光明正大对欧阳正雄和方武军进行一切有必要的调查了。
    胡伟说：“你认不认识林择医生？他是慈仁医院的医生，当时确认了欧阳正豪的死亡，后来也移民了。”
    第163章 新年气象
    陈志高沉默了许久, 说：“我是后来为了生意, 跟他们接触多了才知道的, 林择……也是一伙的。那个年代, 正规的医生也赚不到多少钱，但是林择做那个应该赚钱。我一直不能安心，我见林择都移民了, 我赚了不少钱有基础后也移民了。”
    胡伟道：“你说的‘那个’是指什么？”
    陈志高抿着嘴很久, 才说：“你们不是知道了吗？就是‘私活’。欧阳正雄在97年时身价就上亿了，那时是什么概念呀，像他这样有身份的人自然能用钱来解决问题。听说方老板去过一趟日本, 接触了这门生意……”
    胡伟虽然早已九成相信了宋奕昕、许嘉言的话，可是通过了关键人物之一的陈志高口中说出来时，他的心仍然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胡伟说：“请你说明白一点, 欧阳正豪真正的死因是什么？”
    陈志高这时沉默了足足有三分钟, 胡伟、梁卫国、休斯警长都没有出言追问，让他想清楚再说，他应该明白到了这个时候, 他用任何谎言也补不了这个坑了。
    陈志高脸色苍白, 幽幽说：“我没有亲眼看见，只是后来所有的人聚在一起时, 他们警告我不能泄露口风时, 我才知道真相，那时我已经上船了，为了一家老小也不得不闭上嘴巴。车祸撞得不重, 只是轻伤，欧阳正豪……是活活被……被他们按倒打了药……然后上了手术台的。他……他的心脏被活活取下来，换给了欧阳正雄……这个手术需要两个主刀医生同时进行，林择只是取心的人，还有一个日本外科高手松田给欧阳正雄做了手术。其它医护人员也都是海外来的，只有林择是本地医生。当时的慈仁医院的院长也是方老板一伙的……我……我上了他们的贼船后，我每天都在害怕，都在做噩梦，也只有我的生意确实有起色了，才有些淡忘。这些年我年纪越大，我又开始睡不好觉，我常常做慈善，就是想赎罪……我后来查过欧阳正豪是什么人……那样年轻完美的人才，死的太冤了……”
    陈志高落下泪来，不知道是哭冤死的欧阳正豪，还是哭自己将要面对的牢狱之祸，又或者是松了一口气，也许在牢里他反而能睡好觉了。
    ……
    把陈志高带去暂时收押，胡伟、梁卫国、休斯警长出了审讯室，三人都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离别一样。
    他们经过了多少罪孽的案子，兄弟残杀的事也不会少，可是没有一件像这回一样震撼。因为涉及案件的人太可惜了，也因为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活生生的被按倒打了迷药上了手术台取了心的受害者。
    梁卫国都有些迷茫，说：“现在怎么办？我都没有头绪了。”
    休斯用英语说：“我不太明白，无论是走私还是房地产，赚钱要比贩卖器官要容易操作得多。为什么要做这个？”
    胡伟说：“生命和健康才是最昂贵的东西。像他们这样的反人类的渠道的服务，没有多少人负担得起费用，所以来求生的一定是有钱有地位的人。他们给有钱和有地位的人提供特别的服务，除了巨额的钱之外，也能得到更多的安全。那些有钱和有地位的人做了这种手术，就是把柄握在人手中了，要么拿钱供养他们，要么……充当保护伞……”
    休斯和梁卫国长长呼了一口气，休斯又说：“这事儿跟日本医生有关，果然是国际性的大案子。”
    小谢、小李、小江他们也都过来看了，问陈志高招认了没有。
    胡伟叹道：“不负苦心人，全都招了。当初许嘉言说起这事时，我们都觉得是天方夜谭，没有想到是一语成谶。”
    小李惊道：“胡队，你是说……欧阳正雄真的杀了他的双胞胎亲弟弟？”
    胡伟点头叹了口气，几人都不禁感慨万千。
    梁卫国跟休斯道：“非常感谢澳洲警方的联合行动，我们今天算是打开了这个黑暗集团的一扇窗了。”
    休斯道：“我们两国也多沟通信息，如果要来一场联合行动最好了。”
    梁卫国说：“如果有需要，就一定会的。”
    ……
    中国派来的国际刑警吃了晚饭后回到了酒店，这时网络上和中国的国际频道还在播放着春晚。他们给亲人和上司打过电话后，拿着pad或手机回放春晚节目，第七个节目就是宋奕昕参与的武术表演《行云流水》。
    这时候是正式表演，所有的行头和舞台效果都加持在身了。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飘飘御风，行云流水。
    宋奕昕的行体与武术功底也着实让人惊艳，这位有名的理工高材生展示出了体育之美和艺术之美。
    央妈的舞台将她的美丽烘托，震撼万千观众的心灵。
    女警小李这时看到宋奕昕时，却抱着无限同情怜悯。
    因为恶狼一样的伯父，亲父冤死，本是天之骄女，结果成了孤儿。
    披荆斩棘走出一条血路，杀父仇人还要变本加厉，谋夺她的心脏。
    如果她不坚毅，或者愚笨一点、贪婪一点，她就要上伯父的当，那么十几年来吃过这么多苦，最后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
    京城，在凌晨十二点的钟声敲响时，宋奕昕也不需再入镜了，她带着宋奕阳、许嘉言离开晚会现场，赵尔俊、赵尔岚也退出来。
    宋奕昕这时没有和许嘉言手牵手，也怕路上有人拍到她。
    大家一起往停车场走，互相说着“新年快乐”，现在已经是2017年了。
    赵尔俊心头惆怅自己得不到的爱情，口中却忽说：“奕昕，听说你还介绍了奥运冠军吴琪给阿曜呀？”
    宋奕昕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羽绒大衣，将手揣在兜里，绝不像舞台上那样风采翩翩，可是这样接地气的模样让人心生亲近。
    宋奕昕笑道：“你羡慕吗？需要我给你介绍个正经女朋友吗？你给我加工资呀，我就考虑一下。你看景少要是能嫁给奥运冠军，这多好呀。”
    赵尔俊好笑又好笑，说：“你就没有想过，把他留给欧阳珊珊？”
    宋奕昕说：“还真没有。所以你们当表哥和表妹的不称职，景少都多大了，单着这么久，也不知道给介绍人的。”
    赵尔俊说：“你怎么知道没有？我介绍过，他都不喜欢。”
    宋奕昕说：“你介绍不相配的，他当然不喜欢了。”
    赵尔俊笑道：“你也是瞎猫碰着死耗子……”
    宋奕昕反驳道：“我这是有眼光好不好？我知道，你介绍的都是演员之类的女人，优点就是容貌姣好很会打扮。”
    赵尔俊道：“我不介绍美女给他，难道介绍丑女吗？”
    宋奕昕说：“光美是不够的。景少心里的是什么人？你介绍的美女，论外貌能美过欧阳珊珊吗？论大家闺秀气质能比得上前首富的千金吗？论打扮……女演员穿着名牌，也许景少这种文艺男还觉得东施效颦呢。”
    赵尔俊说：“那你介绍的吴琪除了是奥运冠军，长得还不错，也没有别的了吧。”
    宋奕昕提声道：“这还是‘没别的’了？那你还想怎么样？她那个冠军是四年全世界只出一个呀！你行你上呀！”
    赵尔俊咂咂嘴，说：“我行的事，奥运冠军未必行。”
    宋奕昕说：“你是用直男癌的角度介绍女友的，我是用哲学的角度介绍的。”
    赵尔岚笑道：“吹牛了。”
    宋奕昕说：“男女之间是需要有互相欣赏和崇拜的点的。景少会敬佩崇拜吴琪的能力和毅力，他这种慢半拍的人需要更热情活力的女人。”
    赵尔俊说：“可是欧阳珊珊珊就没有太多活力吧。”
    “爱情不只一见钟情一种，也有很多人是认识有些时候才有心动的一刻。”
    赵尔俊吐嘈：“就做了一回媒，装得跟爱情专家一样。大道理如果能解决剩男剩女的问题，这就不是一个社会难点了。”
    宋奕昕说：“剩男剩女的问题其实是男人的责任大一点。男人太不知上进了，然后女人想要男人上进一点就成了女人物质。其实女人喜欢稍稍高嫁也是有道理的，因为女人要生孩子，生理伦理上决定她的职业参与度不可能和男人持平，如果把生孩子、带孩子的功绩加上去，完全能补上女人高嫁的那一点点。中国的剩男剩女问题在于，中国女人太优秀了，男人没有跟上来。”
    赵尔俊呵呵：“歪理一堆一推的。”
    宋奕昕也不辩驳了，反而说：“赵哥，又是新的一年了，找一个好女友嫁了吧，三十二了吧？要是五六十岁才嫁个二十岁的少女，声称是真爱，这是你的自由，但别说我是你朋友，太猥琐了，我丢不起这个脸。小心小妻子拿你的钱养小白脸。”
    赵尔俊俊脸抽了：“滚！”
    宋奕昕的手机响起来，原来是朋友打电话给她拜年了，她才结束了贫嘴。
    ……
    许嘉言的司机今天也放假回家了，所以他自己开车。宋奕昕坐在副驾座，宋奕阳坐在后座。
    宋奕昕看着马路上的彩灯处处，繁华热闹，才越感到冷清。
    她看了许嘉言一眼，他的侧颜线条是那样让人惊艳，她心中涌起一抹温柔，幸好有他陪伴，才不会让她像是没有家一样。宋家只剩宋奕阳一个孩子了，亲生爸爸已经死了，苏静还是算了吧。只有许嘉言拿真心来换她的真心。
    “嘉言，新年快乐。”
    他微微一笑：“不是说过了吗？”
    宋奕昕噘了噘嘴，说：“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什么好听的？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宋奕昕右手支着车窗，暗自摇头：“朽木不可雕也！”
    许嘉言沉默了一会儿，说：“宋奕昕……欧阳奕昕，我爱你。”
    宋奕昕转头朝着车窗轻笑，后座的宋奕阳悄悄地戴上了耳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16 01:28:17~20200516 23:41:0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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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4章 许家过年
    除夕春节本来就是团圆的时候, 许嘉言就算平时独立, 春节当天也要回家去住。许毅成和许太太也让他带宋奕昕姐弟一起回家去。
    回到许家时也快要一点钟了, 许家父母和佣人都已经回房休息, 他们都轻手轻脚的进屋。
    宋奕阳被送进了客房，而宋奕昕跟许嘉言回了他的套房。
    宋奕昕卸完了妆时，许嘉言已经洗好了澡, 正好给她腾地方。
    宋奕昕洗了二十分钟才出来, 许嘉言正在床头看书。
    “你过来帮我吹一下头发。”
    许嘉言浅浅一笑，说：“谁让你发量多，头发长。”
    宋奕昕坐在沙发椅上享受着许嘉言的服务, 她自己倒是又拿起手机回看一下热闹恢弘的春晚，特别是自己的节目。
    许嘉言说：“原来你也这么自恋的？”
    “我就这点水平，跟高手比起来差远了。”
    许嘉言一边吹着她的长发, 一边说：“别贪心了, 一个人不可能占尽天下的所有好处。”
    宋奕昕说：“我哪有占尽天下好处？我遗憾的事多了，我也挺自卑的。”
    “你还自卑？”
    “自卑也不能被人看出心虚，然后就变成另一个极端, 自负。很多事想逼自己去做到, 可是世界上很多事不是靠努力就能做到的。”
    许嘉言说：“容易满足一点，会不会更开心一些？反正你现在到了这个位置了, 以后就不要为了钱牺牲自己的那么多时间, 也不要苛求自己什么事都要做到。我多陪陪你，你也多陪陪我。”
    “不光是为了钱。”
    “我明白。其实你的债早就还清了，你去年为蓝鲸直接赚的钱和间接赚的利益不下一亿。我看赵尔俊也是明白人, 他虽然喜欢你，但也没有一直骚扰你。”
    “也不是债，干过这一行，我也想在退圈之前能留下自己喜欢的作品，否则年纪大一些后就会太遗憾了。”
    吹干了头发，许嘉言走到了她面前，手支在沙发椅上，深深凝视着她。
    她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羞怯起来，她想站起来：“都两点了，早点睡觉吧……”
    许嘉言却瞄着她的唇，靠近她，气息与她相融，还没有触到她，他妖冶昳丽的俊目闪闪发光，看进她眼睛，穿透她的心房。
    宋奕昕伸手触到他的胸膛，他垂眸看着她的手，不由得浅笑。
    “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
    “这么晚了，还在你家里……”
    他猛得将她抱了起来，说：“这不影响……我睡不着觉。”
    宋奕昕觉得澡已经白洗了，他汗濡的脸和身子全与她沾在一起。
    桔色的灯光暧昧，激情渐渐平覆，她像猫一样寻得一个舒适的睡觉姿势，许嘉言温柔地看着她，撩开了她脸上的乱发，俯身亲吻她的额头。
    宋奕昕觉得像是徜徉在云端，舒适温暖，好像每一寸肌肤都重新滋养呼吸过了一样。她在白雾茫茫中信步，忽见前方伫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欣然向他奔去。
    “嘉言……”
    那人背对着她，她又叫了一遍，他终于动了动，转过身来，那是一个俊美非常的中年男人，可是看到他的脸，宋奕昕吓了一跳。
    “欧阳正雄……”
    那人摇了摇头，只是微笑地看着她，神情充满着包容与温柔，风度儒雅。
    “……爸爸……”
    他眼中露出欣喜的笑容，朝她伸出了手，宋奕昕不禁激动得颤抖，正要往他靠近，忽然从他身后伸出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脖子。不知何时他身后多了一个与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但是气质完全不同。那人神态霸道阴狠，盯着她时就像一条毒蛇。
    这不是欧阳正雄是谁？
    欧阳正雄正朝她冷笑，他的指甲就像是僵尸一样长一样黑，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朝欧阳正豪的胸膛抓去。
    “不要……”
    血已经从欧阳正豪的胸膛漫延，欧阳正雄在他的胸膛挖了一个血窟窿，掏出一个血淋淋的跳动的心脏，忽然塞进了自己的口中。
    “不要！爸爸！”宋奕昕朝他们跑去，欧阳正雄像鬼魅一样遁走，只有欧阳正豪躺在血泊之中。
    宋奕昕抱起他的身子，胸膛已经血肉模糊，宋奕昕大哭：“爸爸，爸爸……为什么……”
    欧阳正豪还未断气，抓住她的衣服，张着嘴想要跟她说什么。
    宋奕昕流泪满面靠近，他耗尽生命最后的能量。
    “小……小心……”
    “爸爸……”
    “小心……”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她一拉，她压在了他身上，身后一个破空之声，她惊讶地转过头一看，就见一个长相与她相似的女子阴森森地盯着她，手中拿着一把尖刀。
    如果不是欧阳正豪拉她一把，那把刀已经将她捅穿了。欧阳珊珊一击还没有得手，就像欧阳正雄一样鬼魅地消失了。
    宋奕昕再想去看欧阳正豪，可是地上什么都没有了。
    “爸爸……爸爸……”
    宋奕昕环顾空旷混沌的天地，只余她孤零零一个人了，她也不知道怎么逃离这片天地。
    忽听远方传来许嘉言的忽唤声：“昕昕……”
    “嘉言……”
    “嘉言！”
    宋奕昕穿越层层白雾，终于见到了许嘉言的影子，正往他飞奔，忽见许嘉言身体一僵，就朝地上倒去。
    只见嘴唇黑紫的欧阳珊珊站在那儿，手上拿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刀子，眼睛妖异得意嘲讽地看着她……
    “嘉言！！”宋奕昕脚一蹬，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时，还是一片模糊，直到适应窗外透进来的晨光，她才恢复视线。
    俊美的男子近在直尺，黑发被睡乱了，一双眼睛比盛着星光，温暖如泉，缠绵地看着她。
    宋奕昕忙伸手去摸他，要确认他是否完好。
    许嘉言笑道：“一大早的，你在诱惑我吗？”
    “你没事……”
    “你再这样摸下去，待会儿就有事了。”
    宋奕昕深深瞧着他，他嘴角擒着笑：“你梦到什么了？”
    “……”
    “不好意思？你怎么在梦中叫我的名字，晚上时你又不叫了……”
    宋奕昕说：“你胡说什么……”
    许嘉言将人抱住，一个翻躺，让她趴在了他胸膛上，双手搂着她的身子。
    “我也梦到你，我从前一直梦到你，整整大半年，可是你那时也没有答应我。”
    宋奕昕这时才缓解了梦带来的紧张感，她轻触他的风流昳丽的脸庞，说：“如果我不答应你，你会跟谁在一起呢？”
    他浅笑：“你不答应我，我就想办法让你答应我。一直不答应，我就一直想新的办法，一直等到你答应。”
    宋奕昕说：“要是我有男朋友了呢？”
    许嘉言说：“抢过来。”
    宋奕昕说：“我是那么好抢的吗？我又不是物品。”许嘉言抿唇想了想，说：“是人就会有弱点，找到他的弱点攻击，你会主动离开他的。”
    “那你就没有弱点吗？”
    “我的弱点就是你，但是你这么强悍，弱点也变成强点了。”
    “油嘴滑舌的……”
    他叩住她的后脑勺，结结实实吻了一口，说：“卿与我共油。”
    宋奕昕敲着他的胸膛，他一个翻身，抱着她温香软玉，胡天胡地，也不管外头是什么时辰了。
    十点半时，他们终于出了房门，宋奕阳都早已经起床了，正和许毅成在健身。
    许太太看到他们，说：“早饭都没有吃，可别饿坏了。厨房有牛奶和粥，先垫垫吧。”
    宋奕昕耳朵不禁红起来，说：“我……不好意思。”
    许太太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昨天太累了嘛。”
    宋奕昕脸更红了，还是许嘉言拖了她去餐厅了，许太太看着他们成双成对，怎么看怎么般配。
    如果对宋奕昕这种才貌双全的世交家的女儿尚还要挑剔的婆婆除了性格不和的原因之外，只怕是有点心理问题的，许太太刚好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她想要儿子好，但是也不是控制欲很强的妈妈，如果控制欲太强，就会养出没有出息的妈宝男了。
    她挑剔欧阳珊珊，完全是因为她没有健康的身体，这倒也看得出她不是轻易为金钱出卖一切的人——欧阳正雄家比许家还要有钱。
    中午享用了丰盛的午餐后，因为正月初一是不能串门的，下午也不适合去上香，所以宋奕昕就和许家三口一起打麻将了。
    许太太笑着说：“这样家里就热闹了，凑齐一桌麻将。从前过年时也只能冒着严寒在外头瞎逛。”
    宋奕昕说：“在外头多走走也不错。”
    许太太提议：“那要不我们一起出去走走？”
    宋奕昕笑着摇头：“我一年到头在外面，难得歇一歇，还是打麻将好。”
    许毅成说：“奕昕可是大明星呀，出去逛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哪家狗仔大年初一还跟拍呢？”
    “路人也有手机和相机的。”
    许太太顿了顿说：“奕昕，你今年二十岁了吧，可以结婚了。”
    许嘉言打出“一条”，说：“妈，求婚是我的事，你不要抢活儿。”
    宋奕昕尴尬笑了笑，说：“二十岁，还在上学，也太早了。其实两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不用太过形式主义……”
    许太太说：“昕昕，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人是社会性的，所以形式还是挺重要的。”
    “我……我没有想那么远。”
    “年轻人嘛，我也理解。不过，我也真想喝媳妇茶了。”
    许嘉言说：“妈，别说这些了。”
    宋奕昕的牌忽然全倒下了，说：“自摸，胡了。”
    许毅成说：“奕昕，你是不是记牌了？”
    宋奕昕说：“这是自动麻将桌，要记也只能记打出来的这些。”
    许太太奇道：“你真能记牌？”
    宋奕昕笑道：“如果看得到就能记，这不算难，嘉言应该也能办到。”
    许太太叹道：“智商高就是好。如果你们俩生一个孩子，一定也很聪明。”
    宋奕昕抚额……
    作者有话要说：下个月应该开红楼同人新文，但是文名纠结了，是不是要改一下。亲说哪个书名更好？《[红楼]神婆贾盼春》、《[红楼]贾赦之女是神婆》、《[红楼]神棍准皇妃》、《[红楼]准太子妃辞职记》
    原本是想开《我在十九局当神棍》，但是现言文这个题材挺冷的。我连这篇本来是相对热的文都这么冷，别说本就冷门的题材了。我也怀疑自己的水平，他们写得比我好那么多吗？
    还有就是，我本来不太想开快穿文了，但是之前《女主路线不对》、《书中游》有好几个故事的大纲都没有用，我的构思没有用完，所以觉得浪费。然后如果写第二部 ，情节人物会被限制，不好展开，所以稍加修改起因，换“新人”来“演”，开个《宠文崩坏女王[快穿]》。这个女主不像《白月光不易做》中的凌菲那么乖，不像宋奕昕那么正直。
    老读者都知道《女主路线不对》和《书中游》的女主角到了后来，一个是戏精流氓神棍，一个是黑渣老泥鳅，新坑里的女主叶羲也不会好多少的。对女人道德要求很高的人就不要看，提前预告兼排雷。
    第165章 家庭之计
    打了两个小时的牌, 宋奕昕赢了一些零花钱, 眉开眼笑。只有“蝶梦”的学霸记忆中她才有这样轻松的新年, 小时候在宋家, 哪怕还没有破产，因为她太过早慧，明白自己不是亲生的, 她也会小心翼翼一些。如今自己已经成年, 经济独立，未来可期，有喜欢的男人疼爱, 方觉安心和温馨。
    三点半时天还没有黑，许嘉言和宋奕昕才到这个别墅区走走，宋奕阳因为面对许毅成夫妻时难免尴尬, 所以才来当灯泡。
    别墅区原来规划得很好, 绿植丰沛，只可惜这是冬天，四周树木花草尽是枯黄, 多添萧索之色。
    “时间真快, 一整年发生太多事，突然闲下来一天, 就不知道该干什么。”
    许嘉言说：“明年寒假, 你就别接戏了，我们出国去滑雪。”
    宋奕昕叹道：“接不接戏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如果遇上我很喜欢的戏, 我还是会接的。但是我在二十五岁以后就不太会接戏了，以后的日子很长。”
    许嘉言笑道：“不想演主角的妈妈？那不是不敬业吗？”
    宋奕昕说：“我到那年纪已经改行了，演员的职业素养关我什么事？”
    宋奕阳跟在后头也听到了，说：“姐这种人走出去时，我还真怕你会被打。”
    宋奕昕瞄着宋奕阳，发现他的个头比去年高多了，说：“明年就要升中学了，今年可要努力一点，多去参加活动和比赛，能捞一个奖也好，中学才好升重点名校。”
    许嘉言说：“直接送他去国际学校念好了，我还想让他六年级就去国际学校。”
    宋奕昕摇了摇头，说：“你看有多少家长拼了命送孩子去国际学校，那些人又有多少真的有出息？还有多少家长在孩子小学就送出国读，多少孩子能读出名堂？白得来的东西总是不会珍惜，很多孩子就是这样被养坏了。”
    许嘉言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将来我们的孩子呢？如果他考不上公办重点的话，你就不送他进最好的学校吗？”
    宋奕昕蹙眉：“我还没有想过生孩子的事……”
    许嘉言是想结婚了，可是宋奕昕就算喜欢有家，青春也才开始，只想谈恋爱。
    宋奕昕悠悠道：“养孩子的责任太重了，如果我对他的爱不够，他会怪我的。就像我拼命让自己不怨恨我的亲生母亲，我仍然无法喜欢她一样。儿女……就是你明明为他受过很多苦、做了很多事，他们仍然会理直气壮怪你的一种特殊的人。连我自己都是这样，苏静不是好妈妈，可是事实上小时候她也为我冒了险受过苦，我一生也没有为她做过什么事，我仍然觉得是她欠了我一样。我很害怕生命中会有理直气壮觉得我欠他的人。”
    许嘉言看着她，明白她的经历和智商造就了她这样的观感，她不是无理取闹，而是太懂事了，太明白了。
    “生儿育女，简简单单的人伦，不用想那么多的。”
    “生了后要养的，要花时间的，怎么不想呢？”
    “你生，我养呀。”
    “我才上大学，真要结婚生子也是我念完博士之后了，你要不要跟我说这么远的事？”
    许嘉言叹道：“等你念完博士，我都三十好几了……”
    宋奕昕白了他一眼，说：“刚刚还在说阳儿的教育问题，你扯那么远。怎么会有男人这么执着于孩子呢？不是女人才更容易心念念着孩子的吗？”
    忽然宋奕阳说：“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太难养了，所以才不喜欢孩子？”
    宋奕昕哧笑：“想什么呢？你不难养。就是我这一生父母缘比较薄，也许我跟我妈一样，这方面挺凉薄的。我自己想做的事挺多的，暂时不想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孩子身上。”
    许嘉言听她提到父母缘薄，提醒她：“欧阳伯父是无奈的。”
    宋奕昕说：“那我妈呢？”
    “可能也情非得已……”
    “索菲亚就是我亲生母亲。”
    “什么？还真是……”
    宋奕昕没有和许嘉言说起过这事，倒不是有意瞒他，而是两人相聚时间不多，话题没有转到这方面。
    宋奕昕狐疑：“你知道？”
    许嘉言忙道：“我不知道。我见她对你很特别才怀疑的，你的嘴角和下巴长得跟她很像。这事……我也不能追问。她对你没有恶意，你又那么忙，我才没有提。”
    宋奕昕也没有怪许嘉言，这本来就是苏静和她之间的事，应由她们自己选择怎么处理。许嘉言又没有证据，他如果凭着一点点怀疑就追着他人的隐私不放或者指手画脚，宋奕昕也不会喜欢他了。
    宋奕昕叹道：“她冒险生了我当了单亲妈妈，还在我最难养的前两年养过我，没有把我养残，这对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年轻女人来说是相当不易的。可是她和李先生结婚九年了，人就在香港，也没有一天来找我。最伟大的母爱和最自私的人性就矛盾地出现在她一个人的身上，我对旁人定要坚持有恩报恩，可我偏偏无法不介怀这九年来我在她心里还不如一个会议、一个度假。对待母亲，我这样的人尚且会记怨不记恩，世上又有多少人比我更高尚？儿女就是这样的债，我害怕把自己累得半死，他们仍然觉得我欠他们，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许嘉言暗想：女人太过聪明，就容易思考得太多，可是又不能说她是错的，这是她的经历和正直的三观造成的。如果她不正直，她就会是那种只会怨恨索菲亚觉得全世界她最委屈的孩子了。因为她的正直三观和坚毅个性，她就非常清楚，事实上是苏静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对她有生恩和养恩，反而她对苏静没有一分恩情。可是饶是如此，她仍然不高兴有这样的不负责任的母亲，在传统的观念里还是母亲无情与不称职，是母亲欠了她。
    正直的三观条规和亲子天性伦理是相悖的，这让她不想生孩子了。因为她肯定做不到生出来不顾不养，所以索性就不想生了。
    心理学家都不是讲大道理的人，而是最好的聆听者，许嘉言称不上“家”，也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对待这样的女人，需要一些耐性，让时间解开她的心结。
    许嘉言说：“我妈……也是长辈们喜欢多想，也许等我们当了长辈也是一样的。如你所言，你才念大一，你要是现在生个孩子，抱着孩子上课才搞笑了。长辈的啰嗦，你也别放在心上。”
    宋奕昕也释然了：“大年初一的，我也不想管这些事了。”
    许嘉言说：“原来就在考虑阳儿的学业的事，这是扯远了。现在要考虑阳儿升中学的事，我觉得还是送他去国际学校好，国际学校里的见识和人脉不同。”
    宋奕昕却坚持着：“他是我的弟弟，人脉资源够得上你我这样的人，所以他需要的是本事和坚毅，而不是人脉见识。”
    许嘉言否定不了她这个观点。
    宋奕昕看向弟弟：“阳儿，你说呢？”
    宋奕阳看看严格的宋奕阳和宠他的准姐夫，叹道：“干嘛要我做这种成年人都很难选择的题目？”
    许嘉言才笑道：“就是，有多少孩子念什么学校、走什么路是自己决定的？即便有，哪些路又一定是对的？”
    宋奕昕说：“我不是舍不得送他去国际私立学校的钱，但是我想他从现在开始，逐渐摆脱依赖性。”
    许嘉言说：“你总不会让他现在就经济独立吧？我绝对不同意！”
    “他成年之前我怎么可能让他经济独立？这不现实。只不过今年他十二岁了，明年升学，我给他一年半的时间准备和考虑，我要他做一道人生选择题。”
    宋奕阳奇道：“是选要不要去国际私立学校念书吗？”
    宋奕昕说：“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么说。我估计最好的国际学校一年学费、住宿费大约需要25万，如果你直升国外的好大学，也包括野鸡大学费用应该差不多，初中三年、高中三年就是150万，大学四年100万。如果你靠自己的本事升公立重点中学，你上大学后，我给你250万，随便你怎么花，但是此后你生活独立再不要问我要钱。如果你自己没有一分本事，在凭借我这个家长的名气背景时还升不上公立重点学校，我可以用这笔钱送你去念国际学校。但是你成年后我不会再给你钱，因为你已经把那250万用来为你的懒惰和依赖性埋单了。那么你刚刚独立时，个人的经济能力上就会非常穷困了，我绝对不会让你啃老的。250万的钱要怎么花，就看你自己怎么选、怎么做。不能说哪条路好，哪条路不好，你以后成龙成虫，都是你自己决定的并且自己行动的。”
    许嘉言不禁讶然：“真的……也是你才能想出这么让人纠结的刁钻题目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宋奕昕看到弟弟陷入了思考，笑道：“进了社会，社会给你的题目可就不是这种得到哪一条好处的选择题了，往往是让你付出什么代价的选择题。人生的选择是非常重要的，你是孩子，就先从做这种选择题开始学。”
    宋奕阳忽道：“我记得你说过，小孩子才做选择，而你是两者都要的。”
    宋奕昕在从前的一次采访中确实这样玩笑过，宋奕昕抱胸笑道：“是呀，你自己能考上公立重点学校，上不上国际学校并不重要，你就等于好学校和金钱两者都要了。从前我很需要钱，可是偏偏就得不到，赵总借我八十万就是最好的人了，是天大的恩惠；现在我不怎么需要钱，这么多资本就求着我拍他们的戏让我赚天价片酬。从前我想要亲生母亲的爱，我偏偏得不到，可是当我的本事根本就不需要人保护时，我母亲就出现了。这世界都是你越不缺什么，越容易来什么。”
    宋奕阳说：“我现在无法做选择，只有我真的升学时，我才能选。”
    “好，那时再选。我提醒你，这关键的一年半，你要是不努力自己考上，要么浪费这笔你可以做为成年创业基金的钱去读国际学校，要么你选择去普通学校念书。”
    宋奕阳说：“我十八岁后就不能和姐姐住一块儿了吗？”
    宋奕昕想了想：“我一年到头有几天在家？你长大工作后也是一样。你当然还可以免费住，想宅在我家或者你许哥哥家里不工作，那我就把你赶出去。”
    许嘉言附和道：“你姐姐的话不错，她给你的这个题我也十分赞同。她给你的条件超过99%的父母，已经无可指责了。你要明白，世间唯一免费的东西是贫穷，最容易的路是下坡路。”
    宋奕阳叹道：“下坡路也不好走，滑滑梯才容易，坐着就滑下来了。”
    两人听了不禁哈哈一笑。
    宋奕昕觉得十二岁的男孩已经有接近成年的是非观了，他从小经历起落，心智应该更加成熟。现在社会的废柴男孩太多了，她不可能分分钟看着他，怕穷人出身的他现在突然过于富贵、荣华、安逸让他长成废柴，只有挑明了说，激发他的内动力。
    作者有话要说：有几个亲留言让我先写快穿，我考虑分析一下吧。或者先开《宠文崩坏女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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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桃花飞来
    正月初二, 中国人都喜欢走亲访友、聚会吃饭, 首选要去丈母娘家里。宋奕昕跟着许嘉言回家过年尤可, 但是让她现在就跟着去他外祖家, 她就婉拒了。
    许嘉言去了外祖家，而宋奕昕就回了许嘉言的私宅。宋奕阳在正月初二也开工念书了，无论是学外语还是训练奥数, 他有做不完的学习任务。
    宋奕昕上午锻炼塑形, 下午看正月初五将要开拍的新电影《救赎》的剧本。相对于《赌神归来》，这部片酬更少的《救赎》更难演绎。《赌神归来》更多的是导演教你怎么耍帅，将你原来的外部的魅力放大和夸张, 视觉上好看刺激就好了。而现实主义的电影就需要走心许多。
    这是说一个贫寒女子和一个普通的男子悲惨境遇和爱恋。郑媛是一个苦命贫寒的女孩，为了救治病重的父亲，养大年幼的妹妹, 不得不辍学, 放下一切尊严去赚钱。她被逼无奈委就于一个小老板，当他的地下情人。给人当情人并向情人要钱这些事已经踏碎了她所有的做人尊严，出身普通的男主角一直爱恋着郑媛, 他默默关注着郑媛的行踪, 想要帮她脱离生活的泥淖。
    因为这部现实主义的片子的角色和重生前的自己有很大的经历重合性，她想要拍一个这样的角色, 既为了纪念那一生, 也想能警醒一下社会问题。生活在底层的人的尊严是多么奢侈，而他们要的真的不多。
    电影剧本并不长，所以半天时间她能读两遍, 基本就能把自己出场的戏的台词都背下来了。正想着怎么将自己的现实元素和想象元素添加进去，糅合成“郑媛”这个角色的立体形象，忽然手机铃声响了。
    宋奕昕从茶几上拣起手机接起。
    “aileen，我是terrance，李长宜。”
    “嗯？小李先生，您好。”宋奕昕原来还以为是哪个朋友用这个陌生号码打来的，知道她的私人号码的人不多。
    李长宜说：“aileen，春节快乐。”
    “谢谢。你也春节快乐。”宋奕昕觉得和这种不熟的人聊天，干巴巴的，也是她拒绝于千里之外，并不想跟他人展示自己的口才。
    李长宜应该也觉得自己尴尬，咳了咳，问道：“你假期做什么？打算来香港玩吗？”
    宋奕昕说：“没有这个打算。”
    李长宜问道：“你不来看看你妈咪和弟弟妹妹吗？”
    宋奕昕暗想：人家多少年都不记得来看我一眼，我一知道她后难道就要殷勤地去看了吗？
    她又马上提醒自己，是自己欠了苏静的恩情，做人不要这么怨毒心态。
    宋奕昕拿出礼貌和素质，淡淡道：“不了，刚不久前见过。请你代我向你一家人问好。”
    李长宜说：“那么，你在京城家里吗？”
    宋奕昕不疑有他：“对。”
    “太好了，我也在京城，能晚上一起吃饭吗？”
    “啊？”
    “你想吃什么都行，但是我不知道京城哪些餐馆的菜好吃。”
    宋奕昕无奈地抚了抚额，已经那样拒绝过了，怎么还找她吃饭？对方很有来头，人家礼貌邀约，正常的人哪怕是拒绝，姿态上也不会太得罪他。宋奕昕成名前就人情练达，现在非不得已也不会得罪比她更有power的人，她在公众前都会保持着礼貌的一面。
    另一方面，宋奕昕虽然对苏静感情复杂，但是她也不想让李家的人觉得她既没有礼貌又怠慢轻视李家，从而牵连苏静家庭不睦。
    宋奕昕沉默三秒钟，在这三秒钟内就分析清楚了这些人情现实，轻笑道：“有点突然，我也没有准备。”
    李长宜说：“没有关系，我很随意的。”
    “我的保镖和司机都放假了，不太方便出门，我之前遇上过绑架，sophia也知道的。”
    “这样……你不请我去你家里吗？”
    “这怎么行呢？我家里只有佣人准备好的食物，要不就是外卖，上不得台面的。这样……我看看有没有朋友今天晚上有空，要不大家一起唱歌吧。他们来接我，也免得我落单再被歹徒绑架，你也可以认识一下京城的朋友。”
    许嘉言也要在舅舅家吃了晚饭才回来，提醒他一下，就能赶上下半场。
    李长宜就算面对美人大脑会档机，但是他不是傻瓜，他又不是没有团体聚会过，那时候还怎么和她交流，拉近距离？吃吃喝喝，狐朋狗友，聚过就散，这哪里是追女的好场合？
    “你告诉我，你家在哪，我带了保镖，我来接你。”
    宋奕昕暗想，这一顿饭是拒绝不了了，要怎么不让他觉得侮辱又知难而退呢？
    宋奕昕笑道：“你要是不介意，那也行，你来了京城一场，实在是应该尽一尽地主之宜。”
    李长宜才说好，约好了在小区门口见面的时间，才挂了电话。
    ……
    李长宜停车在小区外的临时停车场，他穿着黑色大尼袄等大小区门口。他缩了缩脖子，京城的冬天室外可真冷，又干又冷。
    穿着黑色羽绒大衣、戴着一顶针织帽的窈窕长发女子出了小区大门，她只画了淡妆，但已经比他所见过的所有女孩都美。这种一见就美得让他控制不住心跳、抛又抛不开的女人，他还是头一回遇上。
    “小李先生，让你久等了。实在是失礼，本该我好好招待你才对，实在是之前遇上过安全上的事，怕了。”
    李长宜笑道：“aileen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本来就是自己人。”
    宋奕昕虽然不会当着苏静的面叫妈，但是她也不会对李家人表现出自己不屑苏静的样子。她作为女儿，因为妈妈曾经丢下她走了，她会怼亲妈的话，也会没心没肺，但是不会在别人面前折辱她一分，这是她做人的底线。况且，在外人面前折辱苏静，其实就是折辱她自己。
    宋奕昕笑道：“也对，说起来，你是我哥哥。”
    是该接受这张“哥哥卡”还是拒绝“哥哥卡”？要说接受，他可不想定性为兄妹关系；要说拒绝，他们原来陌生得很，有“哥哥”的身份也亲厚一些。
    最后，李长宜决定不接受，也不拒绝，绅士地带她上了自己的车。
    他们到了一家四合院饭馆，司机、保镖们并不会坐同一桌，他们老牌豪门在这方面还挺讲究的。
    李长宜笑道：“我听助理介绍这家菜馆，听说很多有身份的人都喜欢来。”
    宋奕昕微微颔首，他让她女士优先进了雅间，绅士地为她扶椅。
    点过菜后，宋奕昕也就随意跟他说吃的文化，文化背景不同的人会有很根深蒂固的不同三观，甚至会引发敌意与仇恨，但是世界上任何人对待美食只有好吃不好吃、饿或不饿，这是相通的。
    和不熟的人交际时就聊美食文化比聊天气要好得多，果然聊开后也化解了彼此的尴尬。
    等到汤上桌了，也就可以把美食文化的话题告一段落。
    喝了半盅汤后，李长宜也不多喝，问道：“上次的事，我挺失礼的，我都没有跟你道歉。”
    宋奕昕摇头：“没有关系，别放心上。”
    李长宜说：“我爷爷估计还不知道，但是我想他会喜欢你的。”
    宋奕昕秀眉动了动，如果是许嘉言，就会知道她这是不屑或无语时的脸部小动作。
    宋奕昕微笑道：“我也不认识李先生，不喜欢我也没有关系，不要勉强老人家。”
    李长宜又说：“你又要念书又要拍戏，会很辛苦吧？”
    宋奕昕：“做什么事都辛苦。”
    李长宜说：“真心疼你。”
    宋奕昕呵呵一笑，没有接这话，李长宜接着说：“你应该需要一个人好好照顾你，别什么都自己扛。”
    这时服务员又端上了两盘菜，宋奕昕说：“趁热吃吧，不然口味就不太好了。”
    宋奕昕就专注着吃菜，李长宜只吃了两口，又偷偷瞧着她，就像是中二的女生看到帅帅的学长时的感觉一样。
    忽然，李长宜的助理进门来，递给他一个小礼盒就出去了，他微笑道：“我给你准备了新年礼物，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宋奕昕看着打开在她面前的珠宝，这是一套钻石首饰，看着这千百颗大大小小的钻石，价值可能达几千万。
    “这个……要不少钱吧？”
    李长宜说：“女人社交时也需要一点首饰撑场面。”
    宋奕昕笑道：“我不能收，谢谢你的好意。”
    “你试一试，真的很适合你。”
    “我真不能收。”见他还从盒中取下来要为她试的姿态，她连忙搁住他的手，看着他：“真的不用了。我不收别人这种礼物的，因为我不想给同等价值的回礼。”
    李长宜说：“我没有要你回礼。”
    宋奕昕笑道：“那么我们就君子之交，谁都别送贵重的礼了。你要是有空，可以给我寄点香港的土特产，寄到我经纪人那，别写我的电话和名字。”
    李长宜垂首，顿了顿，才说：“你不用这么见外吧？”
    宋奕昕说：“这不是见外，这好几千万呢，我虽然也拿得出这个钱，但是要我送人这么贵的礼物就不可能了。”
    “我没有让你送我几千万的礼物。”
    宋奕昕笑道：“那你也别送我几千万的礼物。你是我的继兄，但是我毕竟不是李家的血脉。”
    李长宜深呼吸，说：“不用分那么清楚的。”
    宋奕昕笑道：“其实我也用不上，我出席活动时，也会有赞助的珠宝商的，不出席活动时，我不爱戴首饰。”
    李长宜说：“总会有应酬的场合需要的。”
    “我还真不需要。我这么年轻，我又不混阔太圈子。”
    李长宜从未听说过哪个有钱富商追求女明星送礼物时被这样再三拒绝的，可他自己偏偏遇上了。
    “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勉强你了。”
    宋奕昕笑着举杯说：“你的心意我领了，来，我敬兄长一杯。”
    李长宜无奈，也只好照着她的步调走了。接着他们闲聊着美食、文化、历史，宋奕昕不接暧昧的话题，让人无从下手。李长宜又不能破功把让自己变得像是男吊丝遇上眼光高的女神时就用一句“拜金女，看不起我”来把怨气撒在女方身上——她一点都看不上他的钱。所以一顿饭吃完，李长宜也没有得到一分他期望的进展。
    对付许多女人有效的方法用来对宋奕昕就完全无效了。
    用完餐走出包厢，穿上外套后正要离开，却见左边的包厢一男一女亲密相携走出来。男的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龄更轻，好像只有四十岁上下，英俊不凡；女的身材窈窕，气质知性，五官分开都不是最精致的，但是组合在一起就是上上之貌了。
    宋奕昕只认识那个男的，却不是欧阳正雄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周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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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7章 我的继兄
    过年期间, 欧阳正雄也有几天长假, 他在家中两天, 对着欧阳太太和欧阳珊珊也厌烦了, 中午时去了老丈夫家吃过中饭就托称有应酬离开了。
    他和沈芸私会吃饭，沈芸已经怀孕一个月了，他指望她生出一个健康的私生子, 现在对她温柔多了。
    此时, 胡伟、梁卫国等刑警还在澳洲理清嫌疑人关系、整理其的报告、办理引渡手续，警方不可能现在就对欧阳正雄打草惊蛇，所以欧阳正雄现在过得比较惬意。
    宋奕昕不认识沈芸, 沈芸却识得宋奕昕，因为她是明星，听说还是她前男友赵尔俊的喜欢的人。欧阳正雄和情妇在一起时当然不会谈宋奕昕, 毕竟谈起她就难免想到欧阳正豪, 那不是让他开心的事。
    欧阳正雄愣了一下，忽然脸上就带着温和慈祥的笑意，哪怕他猜出宋奕昕知道他曾想对她做什么, 在没有揭破时, 他不可能承认，他也要把戏演下去。
    “奕昕, 这么巧？”
    对方是老戏骨, 宋奕昕也是戏精，笑道：“是很巧呀，原来伯父私会佳人呀, 也幸好是遇上我，遇上八卦记者可就糟糕了。伯母可不得闹腾你？”
    笑脸说出的话也同样刺人，欧阳正雄心中已恼，可是脸上的表情像看自己女儿一样宠溺。
    “奕昕可真是顽皮。这位是……李先生？你们怎么会在一块儿？”
    欧阳正雄和李家这种首富轮流做级别的富豪家族的人不可能互相不认识，就算不熟悉，也有各种企业家的会议上见面打招呼。李长宜作为李家的嫡长孙就算作风西式，欧阳正雄去过香港，他也见过。
    李长宜也伸出手与他相握，笑道：“还是真巧，aileen我的……小妹妹，来了京城就一起聚聚。”
    沈芸笑道：“我也听说过李太太和宋小姐是朋友，没有想到宋小姐和小李先生也熟悉。宋小姐真是交际广阔。”
    宋奕昕说：“他们是一家的，这也不算广吧。还没有请教……小伯母贵姓。”
    宋奕昕虽然也演戏，但是绵里藏针，一句“小伯母”让沈芸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宋奕昕不喜欢欧阳太太是出于杀父之仇和自己小命的安危，但是她不喜欢沈芸是出于三观上对小三的厌恶。
    欧阳正雄说：“你个促狭鬼！这位是沈芸。”
    “沈小姐，你好。”
    “你好。”
    欧阳正雄说：“嘉言那小子没有来？”
    宋奕昕道：“他到他舅舅家串门子去了，现在他吃了晚饭，应该快来接我了。”
    欧阳正雄道：“你怎么不去，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尽管告诉我，我找他们理论。”
    宋奕昕笑道：“他们倒是想带我去，但是我还不想应酬那些就没有去。”
    正说着，就见庭院中走来一个穿着黑色羽绒外套的修长俊美男子，正是一吃完饭就赶来接媳妇的许嘉言。
    许嘉言见到欧阳正雄也吓了一跳，忙上前来说：“欧阳伯父也在呀。”
    “是巧遇。”欧阳正雄也不想拖下去，欧阳奕昕这臭丫头说话不带一个脏字，但是戳起人来忒让人觉得窝火。
    欧阳正雄笑着说：“我也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聚会了。奕昕，有空来家里聚聚。”
    “近来是没空了，明天我就要开工了呢。伯父您保重，还有小心一些，可别让伯母闹您，‘小伯母’脸上也不好看。”
    沈芸差点要破功了，还是欧阳正雄拉了她离去，只不过欧阳正雄转过身后，俊脸上的微笑热情就散了七七八八。
    许嘉言戳她的额头：“不嫌事大，小心他弄死你！”
    宋奕昕笑道：“想得挺美，我也不是好惹的。欧阳正雄找的小三还没有我妈漂亮，欧阳太太得有多丑呀……”
    许嘉言哭笑不得，说：“那是赵尔俊的前女友沈芸，从前在京圈有交际圈中有些名气。她父母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文艺工作者，她难免自视甚高，不过都是移民美国给闹的，应该在国外混得一般。”
    宋奕昕哈哈一笑，说：“除了老钱和新钱，谁在美国能赚到多少钱？”
    宋奕昕发现李长宜还在旁边，连忙介绍：“这位是李长宜，terrance lee，我的继兄。”
    “terrance，久仰大名了。许嘉言，jeffery。”许嘉言忙伸出手去。
    “你好。你是许氏集团的小许总吗？”李长宜虽然是港圈的，但是他们这类人对整个大中华欧的富豪圈子的人都会有知道一点，何况许嘉言也是国内富二代中的名人。
    李长宜再傻也知道许嘉言和宋奕昕关系不一般了，好像是一盆冷水泼在身上，透心凉。
    许嘉言说：“叫我jeffery就好了。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缘分，你居然是昕昕的继兄。”
    李长宜淡淡一笑，说：“很多事情都想不到。今天见到欧阳先生了，又见到了jeffery。”
    许嘉言说：“本来应该尽地主之宜的，但是去了舅舅家，当时也不便临时推托。现在我正有空，terrance要是没有别的急事，一起去喝一杯吧。”
    李长宜维持着风度：“我是来看aileen的，你不用这么客气。”
    李长宜一直没有明说他要追宋奕昕，宋奕昕也就不明说自己有男友，让许嘉言来接自己，李长宜就应该懂了。
    宋奕昕笑着说：“李大哥，一起去喝一杯吧。”
    李长宜道：“你不是说不去酒吧的吗？”
    宋奕昕说：“我是不去陌生地方的酒吧，在京城我也算地头蛇。”
    李长宜心中落寞，他不想离开佳人的身边，可是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名花有主的刺激。
    “不用了，我明天一早要回香港，现在要早点回酒店休息。”
    宋奕昕和许嘉言送李长宜上了车离开后，才上了自己的车。
    保镖和司机都被放假过年去了，许嘉言也是自己开车的。
    宋奕昕系着安全带，许嘉言问她：“要不要去‘迷漾’坐坐？”
    宋奕昕睨了他一眼，说：“我可不想遇上从前的‘同事’或者‘妈妈桑’，你喜欢去就自己去。”
    许嘉言哧一声笑，说：“阿森那里人都换了多少批了。”
    宋奕昕说：“你怎么那么清楚？你是不是客户？”
    许嘉言说：“我怎么可能瞧得上她们？像她们那类人，大多数是做不长的。”
    宋奕昕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网上也有我那些传言，本来不该太在意，可是我心里就很矛盾……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允许人软弱一分呢？”
    许嘉言道：“你是在怪我吗？怪那时救你的不是我。”
    宋奕昕说：“我没有权力怪你的，命运加诸在我身上又不是你的错。”
    许嘉言说：“你是个完美主义者。你渴望的就是谁在你最微芥的时候救了你，没有轻贱你……你盼望着和你相知相爱的那个人就是这个人。现实是，这往往不是统一的。景曜是第一个帮你的人，赵尔俊是在你微芥时对你有知遇之恩的人，而我是和你相知相伴的人，你就一直遗憾着。可是你想过没有，就算三个人的事被我一个人做了，你心里仍然会有新的矛盾。人不就是这样的吗？”
    宋奕昕叹道：“我做个梦还不行吗？女孩子总是会有这些梦的。”
    许嘉言无奈：“行，你做你的梦，我不会打扰，但是你也要分得清现实。不去‘迷漾’就去别的地方，全京城又不是只有‘迷漾’，趁阳儿在家，你还没有开工，我们也像别的年轻人一样自由地去玩玩。”
    说实话，宋奕阳这个弟弟虽然已经很懂事了，可是仍然让宋奕昕没有那么自由。和她谈恋爱的也幸好是许嘉言，寻常男人哪里受得了对象还有一个随时要照顾的弟弟？
    宋奕昕就像是当了妈妈的女人一样，就算工作之余也会被孩子绑住，进出孩子难免要跟随，她也要解决孩子的问题。现实是她在别的女孩子最好美的青春年华就是提前进入这种“妈妈式”的生活，等到宋奕阳长大，可能她自己的孩子又出生了。
    小时候吃宋家的饭，代价太大了。
    许嘉言约了景曜、秦森出来，宋奕昕就约了赵尔岚、王承勋，她亲近的朋友本就不多，她的同学室友多是外地的。她还打电话给了和她一起演《暖暖伊人》的人气偶像李绍云，这部剧就要在明天开播了。她没有去为这部剧录宣传节目，实在没有档期，但是李绍云等人去录了，她还能问一问他。
    李绍云接到她的电话非常热情，还叫着她戏中的名字：“孟伊人，接到你的电话真的太难得了！”
    宋奕昕也叫他戏中名字，笑道：“林腾，我也没有怎么接到你的电话。现在在哪呢？有通告吗？”
    李绍云说：“过年养膘，谁还接通告？不会是你这大忙人，今天还有通告吧？”
    宋奕昕说：“那你在京城吗？要不要出来聚聚？”
    “我在京，你说地点，我马上过来。”李绍云不傻，知道宋奕昕不但人气高，她的好资源很多，只不过是她自己没有时间拍而已。
    宋奕昕又叫了主演《宫弈玲珑传》的周雅纯，剧组年前才刚刚杀青，她正可以了解一下。她的作品太少，这种客串配角的戏也算一部了。
    地点选在“零度会所”，许嘉言从前管企业养的篮球队时带队员们来过这里庆功联谊。这里和“迷漾”最大的区别就是没有陪/酒的拳手，更加私密。
    许嘉言订了豪华大包间，一角还有置有摇滚乐器，眼见朋友们要慢一些，宋奕昕就过去玩起了架子鼓，许嘉言弹起了电子琴。
    宋奕昕说：“我说家里买些乐器是不是也挺好玩的，你家好像没有音乐室……”
    许嘉言笑道：“你也是嘴上花花，自己却不亲自置办的。”
    “那是你家好不好？”
    “什么我家你家的，分那么清楚，直接承认懒不就得了。我也没嫌你一点都不女人，不懂生活的小/情/趣。”
    宋奕昕睨着他：“你有脸就嫌嫌看！你就像个木头一样，跟你谈恋爱，不提醒就没有惊喜，我也从来没有收到过花。”
    许嘉言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我……小时候花粉过敏，有阴影……”
    宋奕昕总算知道真相了，她就奇怪了，平时挺通人心的男人为何从不送她鲜花。
    宋奕昕调笑道：“你这个和骗婚情况类似，你隐瞒自己有花粉过敏史就骗我当你女朋友脱单了。”
    第168章 朋友聚会
    许嘉言耳朵也有点红了, 说：“你要是早就知道……我是那种不太可能亲自捧着鲜花来示爱的男人, 你还会选我吗？”
    宋奕昕白了他一眼, 说：“难怪你是一点都不浪漫, 知道自己在这方面没有优势，所以你就极力回避浪漫王子的调调，走暖男路线。生怕我喜欢上了那种浪漫, 要你天天送花, 不是让你丢丑吗？真是心机boy。”
    男人长成他这个模样，没有女朋友，却又不喜欢卖弄风流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原来在国外的少年时代备受打击的成长经历、初恋失败、欧阳珊珊的痴缠加上花粉过敏，这些综合原因才能让他变成一个好男人。
    许嘉言说：“这……花也不能吃，对不对？光合作用、净化空气的也不是那种没根的花, 绿植更好。如果要观赏, 可以买假花……”
    “你就像是一个吊丝追求女神时说，不要追求名牌了，我给你买9.9包邮的是一样一样的。”
    “……”许嘉言喃喃：“明明你也没有多少女人的温柔, 女孩子不是会给男朋友做巧克力、做便当的吗？你也不记得情人节。”
    宋奕昕讶然：“今年情人节还没有到吧？”她去年六月才跟他交往, 没有过过情人节。
    许嘉言说：“去年七夕情人节，你在南方拍《暖暖伊人》, 我赶去看你, 结果你在剧组拍通宵，都不理我。”
    宋奕昕翻白眼：“你就算心底都用小本本记着，但是拜托记靠谱一点。谁说七夕是情人节来着, 那是乞巧节！乞巧节是女儿节，是单身女子的节日，古代闺秀不能轻易出门，但是在七夕乞巧节时可以盛装外出聚会、玩耍。我如果单身，我才适合过那个节日。没文化真可怕。”
    许嘉言瞠目结舌，脸上有些挂不住：“那……大家都叫七夕情人节，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就是情人节。”
    宋奕昕笑道：“商家鼓吹出来的。”
    “……”
    宋奕昕眼波流转：“还有没有记小本本上的忧怨事，一起说了吧，可别憋出病来。”
    许嘉言连忙投降，走过去，俯下身从她后面抱住她：“我真没有……也不是记小本本，我也想要你多把我放在心上一些，不是怨恨……”
    以前远远看着许嘉言时，觉得他相貌家世学历和能力都没得说，只有走近了才能看到小缺点。许嘉言不完美，难道她自己就完美了？别的女孩子做人女朋友时的温柔体贴，事事照顾男友，她做人女朋友却没有一分这样的贤惠体贴，难道她个性就好相处吗？
    宋奕昕握住他的手背，说：“真正的情人节，我还是没有办法跟你过了，我要在外地拍戏。”
    许嘉言待要说话，忽见有人推门进来了，却是景曜、吴琪一对和赵尔俊、赵尔岚兄妹来了，他们本来就在外面玩，来得自然快一些。
    吴琪性格开朗，笑道：“呀，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许嘉言也松开宋奕昕了，宋奕昕笑道：“说什么呢！”
    赵尔俊垂眸，心中难免一酸，他是现实主义的人，他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可是他就是难以找一个女人开启新的感情。
    赵尔岚笑道：“奕昕，你会架子鼓吗？”
    宋奕昕道：“会一点点。”
    “秀一个。”
    宋奕昕说：“我打不快的，业余玩玩，而且我并不是很喜欢爵士，我打鼓也是透着一股土味儿。”
    吴琪说：“我们又不挑剔！你会一点都不错了，我一点都不会。”
    宋奕昕说：“你们不嫌我土，那行，我试试。”
    宋奕昕取了一根棍先耍了起来，砰砰砰一连串敲击，吸引了听众的耳朵，然后她耍了一套棍花，吴琪哇了一声。
    宋奕昕再砰砰砰拿出自己会的最繁复的套路耍了一下，这时赵尔岚不禁鼓起掌来。
    宋奕昕笑道：“洋的就会这点，来点土的。”
    宋奕昕敲鼓的节奏果然变了，这节奏像是中国鼓的套路。敲过了前奏，她一边打一边压人氏声线唱了起来，如果是难的套路，打鼓的人是难以有余气唱歌的，何况是清唱？
    醉卧于沙场，听呐喊的沙哑
    笑看人世间，火树银花
    数风云叱咤，不过道道伤疤
    成王败寇，一念之差
    生死一霎那，豪气永放光华
    江山如此大，何处是家
    过重重关卡，看盛世的烟花
    赢尽了天下，输了她
    颠覆了天下，贪一夜浮夸
    人生只不过，一场厮杀
    赤血染黄沙，青春成白发
    若是真英雄，怎会怕
    ……
    等她唱完一曲，再来一阵激烈的鼓声，砰砰砰锃锃锃锵锵锵收了尾，就大口大口喘气，已大汗淋漓。
    她唱跑调了几个音，打架子鼓偏唱中国风的歌比会弹钢琴的人一边唱歌还要难，弹钢琴时的动作幅度是稳定的，不会太过影响呼吸和胸膛发音。
    宋奕昕抹了抹汗，但见别人在那里捧场喝彩，可是赵尔岚拿着手机拍。
    “岚姐，你拍什么？”
    赵尔岚说：“拍小视频，宋奕昕打鼓唱歌，网友能打赏我不少。”
    “你敢拿我卖钱？”
    赵尔岚拍完后，笑道：“也是职业经纪人的习惯。你的新剧快要上了，你没有空参加宣传录制，如今在网上保持热度，也是促进收视。你主演的第二部 电视剧不能扑的，呸呸呸，不能说那个字。”
    宋奕昕无奈，明星需要热度和关注度才有收视率，能带来收视率才能拍到最好的剧本，再带来一连串的收益。女明星本身就是商品。
    女明星卸妆洗脸都能直播吸引热度，打鼓为什么不可以？
    宋奕昕起身来，说：“岚姐，现在开始别乱拍了。”
    景曜笑道：“你这古风歌，豪气万丈，要出新歌吗？”
    宋奕昕愣了一下，暗想：难道这里还没有出这首歌吗？
    那部电视剧在学霸记忆那世她也没有看过，除了没有时间追剧之外还因为有丫头教，但是这首歌她挺喜欢的。写得比这个美的现代歌词也不是没有，但是那些忧怨情苦呻/吟的歌都不得她的心。
    宋奕昕怕露陷，忙说：“没有出新歌，我自己瞎唱的。”
    吴琪说：“瞎唱也是这水平，果然是歌手出道的演员呀。”
    宋奕昕老脸难免红了起来，她是那一世从小混少年宫，也参加过校园小歌手比赛，大学还在吉他社里混，总能学到半桶水的，加上这个身份的两周目参加艺人培训班，学到些功底。
    幸而这时，王承勋、秦森、李绍云、秦朝、周雅纯等人陆续来了，大家忙着寒暄，也不追究她唱的那首歌了。
    王承勋和许嘉言、景曜笑了笑，才跟她说：“干妹妹，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这么久也不联系我。”
    宋奕昕笑道：“怎么会人间蒸发？我寒假过了不到二十天，拍了一部电影，还上了春晚。只今天有半天空，不就约大家聚聚吗？”
    王承勋笑道：“就是网上说的《赌神归来》？炒冷饭？”
    宋奕昕说：“你要不要这么打击我？”
    赵尔岚道：“奕昕也要有档期和好片子的资源，就港式商业电影来说，《赌神归来》不错了。国内多少新人演员想演都接不到。”
    资源是赵尔岚接来的，她当然要帮腔。许嘉言忙招呼大家入座聊天喝酒唱歌，今天是他招呼大家来的，也准备埋单的。
    王承勋居然没有带女伴，也实在不像他，秦森倒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新女友，是电影学院的校花。
    秦森问起王承勋怎么没有带女伴，王承勋道：“我现在单身，我也得有空才能交到女朋友。公司太忙了。”
    秦森说：“苍龙网络tv现在也很火吧。”
    王承勋说：“管理起来就很多事，不看着下头的人就很佛系。这不像餐饮行业。”
    王承勋因为在宋奕昕身上这种特别的失恋打击，他花在事业上的心思多了一些，想要做好来的欲望让他变得很忙碌。他老是用宋奕昕为女友的标准，也就难交到新女朋友。他偶尔和从前认识的女孩约，狼要不吃肉在他看来是违反自然天性的，但是这种女孩在他看来连流水女朋友都不算。
    许嘉言跟赵尔俊、景曜一起聊天，宋奕昕和银屏情侣李绍云续旧。
    李绍云已经从内部渠道看过《暖暖伊人》的样片了，宋奕昕问道：“会不会注水？”
    李绍云说：“不算注水，配角戏也挺好看的，没有重复拖沓感觉，听说电视台的人看了还挺满意的。”
    宋奕昕喃喃：“时装剧卖卫视550万一集是贵了一点。”
    李绍云说：“收视率上去了，它就值。”
    这部剧的成本是1.2亿吧，42集。加上别的渠道和地方台，投资方能赚200%。所以宋奕昕现在的片酬又涨了，只要收视率跑上去，她今年拍长剧的片酬就要拿一亿了，达到顶级女艺人的片酬。
    周雅纯说：“我听人说，总局拟要出限古令了，《宫弈》的剧现在加紧做后期，想在限古令之前播出。”
    宋奕昕说：“限古令下吃亏的是不出名的剧组，这倒不怕，最怕的是题材上的限制。”
    周雅纯担忧又茫然：“这也要限制吗？希望都顺利，我现在都不知道下部戏拍什么。”
    剧还没有播，周雅纯靠着捡到《宫弈》的女主角热度还不够，对于观众来说，她现在还是《名剑风流》中的恶毒师姐严如歌。有些反派的观众缘没有那么强，特别是宋奕昕的“穆雪芝”观众缘太强了，这让电视观众都对周雅纯演的“恶毒师姐就十分让人讨厌。
    周雅纯已经当过大制作的女一号了，她的经纪人杨芳现在就不会随便给她接女配的资源，所以在《宫弈》播出前这段时间，她会非常尴尬，不上不下的。如果《宫弈》扑了，她不会比张秋灵的情况更好，张秋灵再扑也有张凯夫妻扶持，她周雅纯可没有那样的靠山。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先开《宠文崩坏女王[快穿]》吧，欢迎新老读书加收藏。老读者知道的，我的快穿是不可能和别人比攻略男人的，主要写女主突破剧情、完成任务。新女主剽悍吐嘈属性，有些真性情，不贞节烈女也不滥交，冲动是魔鬼。
    如果没有好榜单，我就不会日万了，我也撑不住。《别逼姐姐靠颜值吃饭》我写到六七万字才有机会上榜，还是pc，别人三万字上的是app。日万上pc榜也没用，这都是泪。
    也许会同开同人文，也不日万，两三千字这样慢慢来。看我的精力够不够吧。
    第169章 年初开工
    秦朝在一旁听了后, 建议：“我哥要投资拍《剑啸江湖》, 4月开拍, 宋奕昕主演大反派, 你去客串一个角色应该不错的。”
    宋奕昕说：“阿朝，你消息这么快，也知道了？”
    秦朝说：“我演诸葛非流, 就是喜欢你那个人妖角色的风流少侠。”
    赵尔岚笑道：“万年男配吗？”
    也只有背景深厚的赵尔岚敢这样开秦朝的玩笑, 秦朝在《暖暖伊人》中还是演男三号。他在《名剑风流》中演过了男三号，在观众面前很脸熟了，但是他自己还撑不起剧的收视率和张秋灵演《美味奇缘》就扑街了。
    大约秦朝离男主脸还差一点, 所以他打算这三个月再做减肥和下巴微调，加上能和流量女王宋奕昕在剧中组一下特别的cp，他能更上一层楼。
    秦朝说：“哪个演员一生没演过配角？“赵尔岚笑道：“万年男配吗？”
    也只有背景深厚的赵尔岚敢这样开秦朝的玩笑, 秦朝在《暖暖伊人》中还是演男三号。他在《名剑风流》中演过了男三号, 在观众面前很脸熟了，但是他自己还撑不起剧的收视率和张秋灵演《美味奇缘》就扑街了。
    大约秦朝离男主脸还差一点，所以他打算这三个月再做减肥和下巴微调, 加上能和流量女王宋奕昕在剧中组一下特别的cp, 他能更上一层楼。
    秦朝说：“哪个演员一生没演过配角？”
    周雅纯非常心动，真想争取一个角色, 李绍云在一旁听了也加入进来。送到他手上的剧本不少, 但是他也是挑其中好的拍。每部剧的计划拍摄时间不会随艺人的档期严密接合，所以他在六月刚好会有档期，七月时才有新的谍战剧要开拍。
    秦朝笑道：“绍云, 你太贵了，剧组请了宋奕昕演‘反派男一号’，就请不起你了。”
    李绍云不会没戏拍，他本来就是当红男歌手，粉丝众多，和宋奕昕炒作过后地位稳固，咖位也是摆在这里的。
    秦朝咖位不大，但是关系硬，李绍云不介意他这样直接。
    “我不用演男一号的，客串出演我可以给友情价。”
    秦森看他们一群艺人聚在一起聊影视话题，也过来凑热闹，听到这里，笑道：“李绍云对这部剧感兴趣？只不过，我真请不起你演男主角了，如果你能友情客串一个角色，预算不大的话角色就随你挑。”
    宋奕昕聪明地闭嘴，可别成为行业公敌。因为这个反派“男一号”，六十六集的电视剧，她几乎要出演五十来集，未分成的税后总片酬6000万，制作费就被她拿了三分之一了。给她开价比这高的也不是没有，她接这剧还是秦森老早就找她的，平台看到她拍的剧就卖得起价，资本又不傻。
    李绍云说：“有没有剧本给我看一看？”
    秦朝说：“《剑啸江湖》，这个小说ip本来就很红，原著粉很多。”
    秦森不过是装纯以退为进，像李绍云这种当红偶像明星能降价来客串，对剧是有好处的。这部剧定下的主角可不像《封神英雄传》中的张秋灵一样是撑不起来的新人，而是现在的话题女王、流量女王宋奕昕。不怕剧中明星多有可能会抢主角风头，因为没有年轻的女演员压得住她，她也足以和任何一个当红男演员配戏，相得益彰了。
    秦森笑道：“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演‘陆霄河’男儿身时的情敌，刚刚演过cp，再演情敌，那可有意思了。你演情敌年轻的时候，后来毁容中年会另请演员出演，客串戏份也不会太多，一个月也拍得完。”
    李绍云拍手笑道：“这个有意思！”
    如果他和宋奕昕演情敌，一定能引来网上的话题度，他也很想看看宋奕昕演男人的感觉。
    周雅纯一脸见鬼的样子，说：“你们演情敌，太可怕了吧？我不敢想象。那我是不是可以出演奕昕的情人？”
    宋奕昕说：“陆霄河喜欢杜夕月没有追到，杜夕月和南宫世家的少主两情相悦，少主南宫海棠可是当时的武林第一美男。我是的角色是人渣，女人是骗来的，强/奸的……”
    周雅纯说：“不会吧？你居然要演这种男性角色，也不怕被骂死。”
    宋奕昕摊开双手，又朝秦森呶了呶嘴，说：“森哥说‘陆霄河’这个角色非我莫属，我真不知道我跟‘陆霄河’哪里匹配上了。”
    吴琪是圈外人，听到这里之后，哈哈大笑，说：“这个剧肯定很好看。”
    秦森说：“这个ip很红的，作品描写江湖群相，各种才俊的命运轨迹不同、性格也各有各的特点，每一个人的戏都有看头。时间上前后跨越二三十年，就展现了一幅江湖风云画卷，我要请最合适的演员把它拍好。”
    周雅纯说：“我也可以来客串奕昕角色喜欢的女人……只要公司同意，钱的事好说。”
    秦森说：“4月份开拍，这个月（2月）就开始试镜了，到时候你来呀。”
    秦森自己成立了传媒公司，让自己签来的几个新艺人出演年轻一代的，还想让他的女朋友演宋奕昕的角色的女儿。秦森打算自己投资达一亿，然后拉了许嘉言、蓝鲸娱乐投资，总投资达2.5亿，是大制作了，他当然也想借此剧捧自己签来的新人。
    宋奕昕一问，那个叫林绰君的女演员还比自己大两岁，宋奕昕苦笑：“我才20岁，怎么就让我演比我大的女演员的爹了？”
    她这话又让在场的人哈哈大笑，吴琪安慰：“大家都知道你年轻，演过爹之后也不会总是接到长辈的戏。”
    赵尔俊看到秦森也要淌娱乐圈这浑水，将来是既要竞争也要合作了，他唯有比秦森走得早一步是优势。
    王承勋看好这部剧，心想到时候他的公司能不能买断网络独播权。
    大家一起喝酒，一起聊着娱乐传媒行业的事，时间也过得很快。眼见到了近十点钟，宋奕昕明天开工，可不想熬夜，就提出要散伙了。
    散伙之后，周雅纯、李绍云都觉得来了这一趟很值，也领了宋奕昕的情。真能降价去客串这部剧做配角，比演一般电视剧的主角还要强。
    李绍云把聚会照片发了微博，配文：和我的“孟伊人”久别重逢。
    这也是为将要开播的剧做一次炒作宣传，宋奕昕和在场的人都不能说他泄漏私人聚会的照片。
    不过细心的网友除了认出宋奕昕、周雅纯之外，还认出了聚会上的几个年轻大佬，有风流网红创业者王承勋、有低调的人称绝世美男富二代许嘉言、还有蓝鲸的老总赵尔俊、神秘富豪秦森、前奥运冠军吴琪、国内两大特效公司之一的总裁景曜。
    赵尔岚就在自己的“苍龙网络”账号上贴宋奕昕敲架子鼓的小视频，前面的几个套路鼓花加上后头洋为中用的边打击边唱。
    第二天，自媒体就把两人都送上了热搜，网友们也认出他们出现在同一个地点，纷纷猜着两人的绯闻。
    周雅纯的经纪人杨芳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让团队发宣传推文，说戏里的“穆雪芝”和“严如歌”是你死我活的敌人，但是私下里却是好友。由此想要稳住周雅纯的话题度二线的咖位，并向一线冲击。杨芳可也不敢去沾几个年轻富豪的光，不能明说，万一被如王承勋这种心直口快的人打脸，那么周雅纯会比较难看。杨芳自己心中有逼数，周雅纯自己在圈中并没有什么大的背景和人脉，能去这种聚会完全是宋奕昕给周雅纯机会愿意拉她一把。
    宋奕昕既然会这么做，这回公关宣传把周雅纯推上娱乐热搜，宋奕昕就不会来打周雅纯的脸，这也是为了公司的利益。
    翌日一早，宋奕昕悄悄起床，掀开被子正要下床去，被窝中突然横出一条健臂，抓住她一用力，她跌进一个精壮的怀抱中。
    “亲爱的，天还没亮呢，正月初三，要不要这么早？”
    他已经圈住她的身子，宋奕昕也没有用力挣扎，伸手抚着他的颊，淡淡笑道：“京城的冬天七点钟天还黑着，现在也已经七点了，不算早了。”
    “再睡半小时。”
    “我已醒了，睡不着了，你睡吧。”宋奕昕一年到头天天工作或者读书，极少有睡过七点钟的，也只几天早上睡得迟些。
    “你今天有工作，我陪你去，我反正没事。”
    宋奕昕看他睡眼惺忪的模样，捏了捏他的挺鼻，说：“叫你胡闹，你还是多睡一会儿吧。”
    许嘉言玩笑道：“昕昕，你是不是狐狸精变的，你吸了我的阳气，今天早起气色还这么好。我却还没有睡够。”
    宋奕昕往他腰间一拧：“叫你瞎开车。”
    “好了，你先去洗漱更衣，我多睡一会儿。”
    “岚姐他们会来接我去拍照的，你傍晚来接我就好了。今天拍照的都是女艺人，你在摄影棚里呆着，像什么样子？”
    “吃醋？”
    “影响不好。”
    许嘉言这才有丝满足放手，宋奕昕径自去洗漱、敷面膜、更衣、擦了护肤品，出了主卧套间。
    英国管家放假未归，但是家里的佣人张妈昨晚就回来了，已为她煎了蛋饼和沙拉。
    宋奕昕问张妈：“阳儿还没出房门？”
    张妈说：“没有起床吧，这正月里的特别好睡。”
    宋奕昕蹙了蹙眉，暗道这孩子是不是懈怠偷懒了，想她学霸那世，别说正月初三了，正月初二就不让自己玩了。
    她端着一杯牛奶边喝边去他门房前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房门开了，见宋奕阳穿的并不是睡衣，她才止了教育他的话。
    “起了？”
    “六点就起了。”
    “出来吃早饭吧。”
    回到餐桌，宋奕昕吃完了蛋饼，才和他说：“我今天就开工了，晚天就要去渝城拍戏，之后就是念书拍戏轮转，我是顾不上你的，所以你得自觉读书。如果你觉得哪门功课跟不上优秀的人，有必要上辅导班的，就打电话告诉我或者跟嘉言说。”
    宋奕阳说：“那钱呢？”
    宋奕昕呵呵：“你关注钱了就是好事，人的上进就是从‘惜钱’开始的。我还出得起你上辅导班的钱，你补习得好就不扣你的零花钱，补习不好，扣你零花钱。”
    “我读得好呢？有奖励吗？”
    “你还想怎么样？可见思维还是孩子，自己只不过是做了仅对自己有益的事，为什么还指望别人付代价给你？你倒是去社会上看看有没有这种事。你想要独立，这种弱者被动的思维方式就要改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预宣传：下月将开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欢迎支持预收藏。
    周日三更，下午三点左右一更，晚上七点左右一更。
    第170章 微博提醒
    宋奕昕八点半出门来, 保姆车已经等在小区楼下了。
    上了车后, 赵尔岚看她素面朝天, 不禁提醒：“好歹上个淡妆。”
    宋奕昕笑道：“今天去拍封面照, 有化妆师的，我不想多卸一回妆。”
    “上个口红吧。”
    宋奕昕这才拿出小镜子和珀斯莓红色的口红直接涂上，赵尔岚看着她这种女吊丝式的粗糙操作, 只有翻翻白眼。
    女明星的唇妆都是很精细的, 一层涂一层的，这家伙就这样乱来一通。
    赵尔岚说：“这是你头一回上《时尚速递》杂志的封面，还是2月份的, 一定要拿出状态来，别被张秋灵、赵霞、孟夏抢了风头。”
    宋奕昕叹道：“这跟电影节奖项双黄蛋一样恶心，这还是四黄蛋。”
    赵尔岚说：“你是不是怪我没有谈下上2月份的单独封面？但是我也谈下了d奥的亚太区代言, 为了2200万的代言费, 封面的事就算了。”
    宋奕昕叹了口气，两天时间拍照和加上两年内出席品牌时尚活动就入手2200万，心里平衡多了, 不嫌“四黄蛋”廉价。
    赵尔岚拿着pad刷苍龙网络视频, 还拿给宋奕昕看，说：“我昨晚贴出去, 一早就成app热推了, 网友都说你有才华，打赏好多，到时分你七成。”
    宋奕昕说：“别过度消费这些, 让网友额外掏钱的事少做。”
    赵尔岚只好讨饶：“行了，我平时有没有用你的照片视频在网上卖钱？现在很多明星都在网上设了付费看的小视频和照片，我贴的这个免费，只不过是网友看了鼓励打赏而已。”
    宋奕昕接过赵尔岚的pad看了看，说：“这个刷的打赏，贵的礼物能不能退？有些都是未成年人，没理智的，咱们不缺这些钱吧？”
    赵尔岚说：“不行的，没有这功能。”
    宋奕昕说：“那你今天刚好也没什么事，把打赏太夸张的网友找出来，以红包的方式退了吧。”
    “啥？你疯了？这个平台是要抽成的，全额退了后，不是要贴钱？”
    “贴就贴吧，让未成年人付这么多钱太离谱了，你看着吧，将来网络规范化就会朝这个方向发展。”
    赵尔岚说：“枪打出头鸟，你第一个这么做，你是掘那些收割脑残粉韭菜的偶像明星和美色主播的根呀！你会站在风口浪尖。”
    宋奕昕坚持自己的意见：“超过10块钱的打赏都退掉。岚姐，咱们不赚这个钱也饿不死，你可是出自名门，慎重一点，才能善始善终。”
    赵尔岚说：“这超过10块钱的，我手动发红包要发手残掉呀！超过50块的行不行？”
    宋奕昕想了想，说：“好！暂时只能这样了。”
    宋奕昕现在也有个人微博了，只不过很少发东西。
    宋奕昕截图了视频，想了想便起草了一个接地气的文案。
    【各位网友，大家好！之前我的经纪人发布的小视频只是出于分享。我和经纪人都非常感谢大家的心意，但是请大家不要给我们发贵重的打赏。可能粉丝中有很多经济尚未独立的未成年人，会一时冲动花钱，结果把父母的心血都赏给我们了。这会给你们的家庭造成不小的麻烦，我们也受之有愧。
    分享视频仅是与粉丝同乐，如果真的想要打赏，我们提倡10块钱以下的打赏。本次经纪人所发的视频上超过50块钱的打赏将陆续以红包的方式发还，如果没有收到退款红包的网友请静心等待，因为经纪人是手工操作（同情她三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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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有以下四点提醒真粉丝和网友：
    一、真粉丝敬请谅解，粉丝的心意我全领了，不要在网上给我大额礼物，如果总是超额打赏浪费父母亲的钱，我们只能不再分享，不再与粉丝互动。
    二、如果我们这个决定会导致黑粉恶作剧式重复打赏，我们将不返还金额。我不是不爱钱，只是想告诉一路支持我的粉丝理性消费和家庭幸福，有谁非要拿钱砸我，那就砸吧。
    三、若有恶意小号成群打赏以图打脸搞破坏反咬我作秀装腔的，我得告诉你，你们能想到的，我也想得到。所以今天发出提示请求之后，明天开始还有人打赏的，我们也将不返还了。
    四、因为法律在这方面没有细则规定，以上两类网友恶作剧造成经济损失将无法维权讨还钱款。勿未言之不预也。
    五、如果粉丝中有当父母的，请用温和的语言提醒孩子，请小朋友们不要为了宋奕昕姐姐乱花钱。
    六、我提醒号召粉丝和网友，只是我个人的行为，请粉丝们不要过多解读。坚持自己的原则，尊重他人的选择。请不要上升到道德标准的高度，请不要以我的做法来审视任何人，因为我也不喜欢有人用他人的标准来限定我。真爱粉圈子里自娱自乐就好了，请勿打扰别人及其粉圈，真爱粉请不要用我在别的领域带节奏。
    最后，祝广大粉丝与网友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宋奕昕刚刚打好文案，赵尔岚还说：“奕昕，要不算了吧，真的会得罪人的。”
    宋奕昕说：“会因为我的这个关别人屁事的操作感到冒犯的人估计心术不正，我刚好不可能和这类人交朋友，能甄别还是好事。”
    赵尔岚道：“那王承勋呢？提倡佛系看直播，那些主播都脱离他的公司，不是被竞争对手占了便宜？”
    宋奕昕说：“凡事都是双刃剑，我这么一操作，如果一起上热搜，其实也是为他的平台宣传引流了。我又没有阻止别人接收巨额打赏。他要是怪我，我最多跟他吵一架，怕什么？况且，世界很大的，我觉得这种小操作没有那么大的影响。”
    赵尔岚想了想，笑道：“是我暂时狭隘了，你的格局就是高！这小小操作，既表明态度维护粉丝家庭的权益，还能带来站在制高点的话题度。现在《暖暖伊人》马上要开播了，能吸引网友关注你的剧，收视率就有保障了。作品红了，才是一切事业的根本，还怕后续没钱赚吗？你得罪再多收割粉丝韭菜的明星，影视制作人也得认你的招牌！”
    宋奕昕说：“你真的想多了。”
    赵尔岚说：“你可别忽悠我，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什么时候乱打牌过？一出道就走霸气怼怼风格，招了多少黑？可是后来那些经营好人设的同期艺人哪个有你红？那说明你的路线是对的。哪怕你长得再漂亮，也没有经营乖乖玉女人设，这耿直霸气攻气十足的样子，到哪里气场都胜过那种小美人和小丫人设的艺人。”
    两人说着话，也到了《时尚速递》杂志社中国总部楼下了，保镖和接待人员已在门口相迎。
    宋奕昕和赵尔岚暂停了话题，下车步上台阶和接待工作人员寒暄，宋奕昕对着这些工作人员也展现的谦虚有礼的姿态
    另有一辆保姆车到了，从保姆车出来的正是张秋灵和李萍，身边还跟着两个助理，派头看着比流量女王宋奕昕可大多了。
    宋奕昕从入行起就没有请过助理，赵尔岚是经纪人兼助理。
    李萍看到宋奕昕和赵尔岚也寒暄了一下，对赵尔岚倒还表面有礼。尽管赵尔岚在网上怼过张秋灵团队，之前张秋灵就想绑着宋奕昕炒作，推文写她在慈善夜上艳压宋奕昕，还经营她谦虚努力不骄不躁的人设连带内涵宋奕昕。
    网上也有传宋奕昕和张秋灵不合的推文，多是李萍让团队的人搞出来的，就是死咬着宋奕昕宣传提咖位不放的姿态。
    咬着宋奕昕炒作，就算是黑出翔，也比在娱乐圈中一个水花也击不出来要好。这是李萍的战略操作，可是宋奕昕被她们利用了还要招张秋灵的恨，因为她们炒作来的黑粉多是吹宋奕昕鄙张秋灵的。
    这个社会反正就不缺这种人，侵犯别人了，还有脸恨别人。
    张秋灵化着精致的妆容，冷冷睨着宋奕昕，郁在心中的怨气委实不小，可是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撕。张秋灵拍完《宫弈玲珑传》的恶毒反派“敏妃”后就没有接到过像样一点的剧本。行内的人也知道她空有张凯的女儿的名声，但是她撑不起一剧的女主角。
    她们跟着接待人员进了大厦，穿过大厦宽阔的大厅上了电梯。
    到了办公楼层，《时尚速递》杂志中国区主编江雪迎出大厅，先和赵尔岚握手，说：“新年快乐！难为春节假期就要开工了！”
    赵尔岚是赵氏家族的人，赵氏家族论起政治上的出身背景，比欧阳家、许家还要稍高一点，江雪再不喜欢宋奕昕，可是有赵尔岚当经纪人，她就不敢太过高傲。
    跟赵尔岚寒暄后，江雪才和李萍问候：“没有想到李老师亲自过来，新年快乐！李老师气色真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李老师要上2月这期的封面！”
    这一通恭维的场面话让李萍受用，她笑着说：“没有像江主编这样拿我开刷的，我这年纪，怎么能上封面人物？”
    江雪笑道：“你这年纪怎么了？看着跟我差不多，像是秋灵的姐姐。”
    李萍笑得好看，之前她为女儿到江雪这里争取与宋奕昕同登杂志封面的机会还做了好一翻公关，没有想到江雪这时当着赵尔岚和宋奕昕的面这么给她面子，反而冷落宋奕昕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522 01:19:26~20200522 20:25:4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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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1章 火爆开撕
    张秋灵这时也亲热上前叫着江姐姐, 说承蒙关照之类的场面话, 还提起余薇, 说：“听说她在你这儿上班了, 怎么今天没有来吗？”
    江雪说：“今天来的上班的都是加班，为了赶着出版时间，小薇要迟一点吧。”
    宋奕昕眼见她们没有开口搭理自己的样子, 应该是所谓的下马威, 可惜她这人不吃这套，只要按照合同，钱给到位, 她还不想和江雪套近乎呢。
    宋奕昕径自问刚才的接待人员：“到哪里更衣化妆？化妆师到了吗？
    那位姑娘忙说：“化妆间在楼下，宋小姐不用坐坐吗？赵霞女士和孟夏女士还没有到。”
    这两位也是娱乐圈的中花，电影电视都有不少代表作的那类人, 按片酬来说也是一线水平的。
    宋奕昕看看手表, 说：“我先去化妆吧，我想以她们的专业也快到了。”
    赵尔岚才说：“江小姐，那我们先下楼去化妆了。”
    宋奕昕淡漠疏离地朝江雪轻轻颔首, 江雪明显是故意没有招呼过宋奕昕, 她也不会热脸上去贴。对上势利眼，宋奕昕就比她更势利眼, 凭她江雪这号人物也用不着她在被对方故意下马威时去奉承。
    江雪说：“好, 小陈，带她们去吧，好好招呼。”
    宋奕昕和赵尔岚到了楼下的一间更衣室兼化妆间, 更衣室有隔间可以换衣服，但是化妆间没有独立区域，一共有四个化妆位。
    听小陈介绍说这一间女化妆间就是咖位大的人使用的，他们还有一间是小模特使用的，因为新年期间，很多人还在放假，独立的化妆间没有人打扫。
    宋奕昕在拍戏时就没有要求过独立化妆间，剧组细心提供了自然好，不提供她也无所谓，现在她当然没有质疑。
    服装师给她拿裙子，这时候张秋灵和李萍进了化妆间，进来就问服装师她穿什么衣服，打断服装师给宋奕昕拿裙子。
    赵尔岚说：“奕昕先来的，张小姐等一下吧。”
    张秋灵呵呵：“对哦，人家是大咖了嘛，谱大一点是应该的。我要是一个穷人突然发达了，也要显摆显摆的，也好心中有所补尝。”
    宋奕昕学着她说话的话气词和姿态：“那我让你先哦，你是张凯导演的女儿嘛，我给他面子也是应该的。我要是有个导演爸爸，为了掩饰自己实力一般，也要显摆显摆爸爸，也好心中有所补尝。”
    张秋灵驳然变色：“宋奕昕，你想找茬是吗？”
    “只许周官放火，不许官百点灯？”
    “暴发户心态！送你一句，看你几时完！”
    宋奕昕翻翻白眼，说：“尔岚，那我们坐一坐吧。”
    宋奕昕坐了回去，拿出手机来玩，赵尔岚虽然为人不高调，但是对张秋灵团队总是碰瓷宋奕昕也恶心已久，这回又遇上这样的事，泥人也有几分脾气。
    赵尔岚看着李萍，说：“张太太，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张小姐咖位不大，要迟到的先得服务，我们让也让了，但是你们以后能不能别再碰瓷我们奕昕营销了？我家奕昕是学霸，你家张小姐在国外的书读成什么样，你们也有点逼数的。再这样下去，别怪我撇干净，不给张导面子了。”
    李萍心头暗恼，张秋灵正拿着一条裙子听了这话不禁扔在了地上，说道：“什么学霸学霸，总拿这一套来营销！真是学霸去当科学家呀，别来娱乐圈捞金！本就爱慕虚荣，就别给我装纯！”
    赵尔岚双眼一瞪，说：“你算什么东西！我告诉你，我家奕昕忍你是没看上你，我不忍你是觉得你可怜又可恨，还恶心！有种你就回家告诉张凯去，就说是我赵尔岚说的！”
    张秋灵不是不知道赵家长辈有背景，但是平日也不见赵尔岚搞什么特殊，为人低调，反而不像他们星二代风光，所以她会产生一种盲目的自负。
    张秋灵说：“赵尔岚，你别太过分！我又没有惹你，只不过是看不过一个飞上枝头的麻雀，一身暴发户的气息，教教她规矩……”
    赵尔岚哧一声笑：“暴发户？呵呵，你张家才是暴发户呢，你全家都是暴发户！什么年代了，人人平等，我们不喜欢谈血统，但你非要守着你张家那点所谓高贵的血统，那么我告诉你，按照你的标准，宋奕昕的血统真的比你高多了。”
    李萍说：“好了，秋灵你少说一句。赵小姐，秋灵只不过太年轻，听说从前和宋小姐还有些误会。”
    赵尔岚说：“过了年24了吧，还年轻？我们奕昕才20岁，早不会用‘太年轻’这种话来强求别人担着她的错误了。”
    李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娱乐圈中都信奉成年要趁早，24岁本来算是年轻的，但是她还没有红呀，宋奕昕20岁就甩她十万八千里了。
    赵尔岚说：“现在没有什么好戏拍吧，所以公关团队总来蹭我们奕昕的人气。多读几年书，去做幕后嘛。不会做微积分就读艺术院校呀，文化草包有点钱就能进艺校了，何况张导也能打通关系。不是我说，张小姐强捧也不红没有别的原因，颜值上没有主角相，转幕后还有前途的。”
    张秋灵怒喝：“赵尔岚！”
    张秋灵就要冲上来撕赵尔岚的嘴，工作人员和晚到一步的赵霞、孟夏开始时没有人敢劝，这时怕出意外，两个女工作人员连忙去拉住张秋灵。
    李萍也气得胸膛起伏，脸色通红，说：“赵小姐，你实在做得太绝了！我们张家和你赵家素来交好，你竟然一分情面都不留！”
    赵尔岚道：“别做贼的喊捉贼！你所谓的给你们留情面就是要我们奕昕单方面受着你们的作践！谁给你们的勇气做这样的狂想？这封面你们要拍就别惹我们，好好拍，不想跟我们奕昕一起拍，跟江雪说去，有本事就换了她！我们奕昕想和时尚圈中人交好，但是不是白送上来作践的，能作践她的人不多，至少你张家和江小姐还达不到标准！”
    这时，在门外已久的江雪走进来了，一脸抱歉的姿态，说：“这是有什么误会吗？一定是我没有招呼好。大家且各让一步，卖我一个面子。”
    李萍气恼不止，说：“江小姐，这……这宋奕昕虽然红，但是这态度也太不像话了！这是耽误大家的工作！”
    赵尔岚说：“我骂的人，你扯奕昕干什么？你们网上碰瓷奕昕的推文我都留着证据呢，要我一一跟你算吗？奕昕不是让张秋灵了吗，她还要说些鬼话，当自己是谁呀！有些人，不自打脸就认不清自己是谁。”
    张灵秋吼道：“你说谁自打脸？”
    余薇这时也来了，她憎恨宋奕昕已久，这时说道：“宋奕昕也太霸道了，一件小事就要吵得人不得安宁吗？”
    赵尔岚怒道：“余小姐，我们奕昕又不认识你，你上回拿假的礼服给奕昕还不够，你这还想怎么样？”
    余薇说：“你们别想诬陷我！我告你诽谤！”
    赵尔岚说：“是不是诽谤你清楚，为了这事，你表姐沈芸还出现找我哥想把这事压下去，想让我们奕昕白受你捉弄。”
    江雪心中也恼恨，同样不喜欢宋奕昕，难何资本是很势利眼的，背后的总部和中国合作的股东看中宋奕昕，代理品牌也看上了她，她才和赵尔岚谈下合作的。
    江雪说：“大家各退一步，算我的错，我给你们道歉。”
    宋奕昕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手机玩，其实是默默拍了一些。
    这时才收了手机，走近三步，说：“要拍的话，就拍了再说吧，张小姐要优先就优先吧，不过我最后一个到摄影棚时不要诬赖我耽误工夫，因为我是第一个到贵社的，原则上的事要说清楚。”
    余薇盯着宋奕昕，就想往她漂亮的脸上盯出洞来一样，只不过宋奕昕看都没有看她。
    张秋灵瞪着宋奕昕，说：“我不想跟你拍！”
    宋奕昕说：“拍这种封面本来也是不要钱的，和时尚杂志互惠互利而已。江小姐和余小姐对我有敌意，她们的场子我不占地利，你在这里要惹我，我又不占人和，天时地利人和我已失其二，不拍也罢。不过，你们可别赖我耍大牌，都是你们先跟我开火的。”
    宋奕昕说：“尔岚，我们走吧，如果d奥的合同也没有签，我们也不赚这个钱了，万一遇上张小姐和张太太这种人呢？我们回去好好拍戏算了。”
    江雪说：“赵小姐，不能这样吧？我哪里对你有敌意，是你多想了吧？”
    宋奕昕说：“是吗？”
    江雪呵呵：“宋小姐，虽然你很红，但是我这里的鸽子也不是好放的。”
    宋奕昕轻笑：“江小姐，别把别人当傻子。我刚好读了些心理学的书，你行为表情一点点细节，我能猜出你想什么了。不触底线，工作就是工作，我要守职业道德。但是谁不专注工作，只钻营想白白作践我，还真不行。我是很想要代言，不过想接时尚代言又不是只能找你。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不跟你合作又不会饿死。”
    余薇骂道：“宋奕昕！给脸不要脸！小姨，不要理她了，她自绝于时尚界，你还拦着不成！”
    赵尔岚呵一声笑：“什么叫‘自绝于时尚界’？你和你小姨就等于时尚界吗？世界很大的，姑娘！”
    宋奕昕不再理她们，走到赵霞、孟夏面前伸出手，微笑道：“很高兴能见到你们！我很喜欢赵前辈的《欢乐时光》，还有孟前辈的《黎明之前》，希望将来有机会合作。”
    宋奕昕提的两部戏刚好是她们的代表作，赵霞和孟夏本就是两方都不想得罪，自然笑了笑回应，说宋奕昕的《名剑风流》很好看。
    宋奕昕与她们问礼之后就去化妆台前提了自己的爱马仕铂金包，朝工作人员礼貌颔了颔首，扬长而去。赵尔岚叹了口气，只得跟宋奕昕一起走，留在现场的人不禁面面相觑，他们还是头一回见识这么刚的艺人和经纪人，也是头一回见到不红的艺人想要折辱当红艺人的情况，好像主编也想折辱人家。
    第172章 少年意气
    宋奕昕和赵尔岚提了春节走亲访友用的礼盒上了赵尔俊家, 正月里去别人家是不好空手的。
    赵尔俊刚刚健身后冲了澡, 穿着居家服。
    他看到这俩货时瞠目结舌许久, 才说：“你们不是应该去江雪那里拍照的吗？”
    赵尔岚说：“那个……吹了。”
    “啥？”
    赵尔岚说：“哎呀, 就是不干了，d奥的代言也飞了。”
    赵尔俊深吸一口气，说：“吹了也是没办法的事……”
    赵尔岚正长舒了一口气, 赵尔俊忽然化作哥斯拉：“你他妈的干啥了？怎么好好的就吹了！？”
    宋奕昕头都往后一缩, 不忍目睹赵尔岚被哥斯拉喷火。
    赵尔岚就简要说了经过，赵尔俊一脸无奈，赵尔岚说：“这是真的忍不下去了。我猜这回本来就是李萍争取了机会让张秋灵再碰瓷奕昕的人气, 用同时登封面在公众面前制造张秋灵的咖位和奕昕同级别的假象。这蹭奕昕的人气‘软饭硬吃’还不够，还要行事言语侮辱奕昕，这真的没法忍。那江雪、余薇又在暗踩拖拉, 像奕昕说的天时、地利、人和, 已失了地利人和，天时也未必占了。”
    赵尔俊才叹气：“丢了就丢了。那张秋灵碰瓷奕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些操作实在是……江雪这个自视甚高的女人, 想要女人都捧她, 她又去捧大人物，她压不住奕昕受品牌本部的青睐就想在这种小细节给奕昕下马威, 这类中年妇女有心理疾病……我不怪你们。不接代言就好好拍戏吧, 明晚要去剧组了吧？”
    宋奕昕点头，赵尔岚说：“她们真搞笑，张凯是怎么搞搞的, 讨个这样的老婆，生个这样的女儿。”
    宋奕昕说：“可惜的是我跟蓝鲸也签了长期经纪合约，再不喜欢，还是要给张凯赚钱，谁让他是小股东。赵总，你别怪我，我不想给张凯赚钱，我爱恨分明，我再干两年就退圈了。”
    赵尔俊呵一声笑，说：“如果能让你不为张凯赚钱，你就能干二十年？”
    宋奕昕说：“年轻时还是能干几年的，我还想拿到本科学位后专职干两年再去读博。二十八岁读出博硕不会太晚，但是演少女就年纪稍大了一点，除非是我很想演的戏，我就不会花几个月的时间主演一部剧或者电影了。”
    赵尔俊说：“这两年总要给我好好演吧？”
    宋奕昕说：“有档期就演，新人也给你带。”
    身在赵尔俊这个位置，有些事他就不可能办到，宋奕昕现在大红大紫，但是张凯在娱乐圈也不是小导演，就算他拍过票房扑街的电影，但业内的人还是认可他有才华的。
    张凯总是蓝鲸的小股东，但他不套现时，别人也逼不了他。
    赵尔俊说：“没吃午饭吧？佣人回老家了，我们出去吃？”
    宋奕昕说：“嘉言就来接我了，要不要我们四个一起吃饭？”
    赵尔俊垂眸，心头涩涩的，说：“你明晚又要走了，看来还是不打扰你们的好。”
    宋奕昕的电话响了一下，有信息进来。
    宋奕昕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了。那我不多坐了，你们兄妹俩吃吧。”
    赵尔俊和赵尔岚送了宋奕昕离开后，赵尔俊才意味深长地看着赵尔岚，说：“听你们描述，你还和人家吵得这么凶的。”
    赵尔岚说：“我不吵难道让奕昕去大吵？艺人形象还要不要了？”
    赵尔俊道：“奕昕会去大吵吗？”
    赵尔岚耸耸肩：“看到那么恶心的人和事，忍无可忍，她做得出来！你忘了上回假衣服的事了？这丫头对自己狠，对有恶意的人也就没有必要仁慈。”
    赵尔俊想了想，说：“如果她是我的女人，也许有些事我还真会挺为难的。”
    “她不是一个包一件衣服乃至一套房子就能讨好的女人，她如果跟你在一起，你坐在这个位置确实会为难的。”
    赵尔俊心想，如果她喜欢自己，跟她在一起，也许他拼了命也会讨她欢心了。
    这话说出来，赵尔岚也许又会说他因果颠倒了。
    赵尔岚又跟他说起她为了《暖暖伊人》开播昨天发视频分享制造热搜话题的事，赵尔俊说：“我昨天看你拍视频和照片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了。”
    赵尔岚道：“还有你不知道的。昨天发了视频，有不少网友打赏，其中也有些人数额较大。今天奕昕一看，要我把那些大额打赏发红包退回去。”
    赵尔俊眯着眼睛，说：“这什么操作？”
    赵尔岚说：“不止呢，她还难得发了一个长微博，你看看，估计网络上已经开始热议了。”
    赵尔俊打开手机一看，说：“这丫头不搞点事就骨头痒呀！这一下子要得罪多少人！”
    赵尔岚说：“用她的话说，能被这个博文得罪的人刚好不可能是她的朋友，无所谓。不过她站在维护粉丝权益的制高点又能带来热度，对《暖暖伊人》的收视率是有好处的。有收视率在，得罪部分圈内人和网红的影响可以降到最小。”
    赵尔俊说：“少年意气呀！”
    赵尔岚说：“少年人没有点锐气，在这个圈子也只不过泯然于众人罢了。江雪、余薇未必和张家是一条裤子，几人却这么默契联合起来给人吃冷钉子，涉及余薇，大哥你也撇不开关系。”
    赵尔俊抚了抚额，说：“行了，这麻烦我来摆平。”
    刚刚被刺激得放弃了，这时冷静下来后赵尔俊就思考办法去解决事情，他能年纪轻轻做出这样的成就，绝对不是得过且过的个性。
    ……
    宋奕昕和许嘉言、宋奕阳一起吃午饭，也说起今天在杂志社的经过，许嘉言说：“本来只是小事，只不过我得多操一分心，你跟他们撕破脸，他们找人搞你，要防备一些。”
    宋奕阳说：“你撂挑子不干了，他们会说你没有职业道德。”
    宋奕昕说：“还没有正式签合同。不过，我没有那么傻，当然是偷拍了证据后才敢撂挑子的。最多我再也不吃这行饭了，我又花不了多少钱，有几千万的存款，够普通人生活了。”
    许嘉言笑道：“像你这样视‘金钱如粪土’的女人还真不多。”
    ……
    另一边的江雪的麻烦也不小，本来约好拍封面的宋奕昕不拍了，只能让张秋灵、赵霞、孟夏三人继续拍。第二天定好宋奕昕、张秋灵要拍系列d奥系列画报进杂志的。宋奕昕还是品牌总部人员看中的人气艺人，不然她也不会甘心把2000多万的代表给她。请来张秋灵，不过是江雪卖张凯一个面子才帮忙包装她吸引公众眼珠，拿一个品牌中国区“青春密友”的头衔给她，也不用怎么花钱。
    这时江雪不可能马上重新找一个亚洲代表人，找来的女艺人如果人气差了，无论是品牌还是杂志的巴黎总部都不会满意。春季新品一定要进杂志的，这时只有找别人明天来救场，今天下午是来不及了。这也要品牌方的同意。
    中国现在是全球第一奢侈品消费市场，这个品牌在中国也设有负责接洽的外国人。春节对老外来说并不是法定节假日，部分人员在这时候也不回欧洲，反而留在国内体验中国春节。因为品牌中国市场的负责人都是外国人，没有那么熟悉中国法律和习惯，他们又与时尚杂志长期合作，让江雪代理谈代言人的合同。
    江雪只有马上打电话给安娜女士，跟她说宋奕昕突然撂挑子不接代言了，一点都不敬业，现在只能临时换代言人。
    安娜女士吃了一惊，世上还有不想当他们品牌代言人的女明星。安娜女士在慈善宴上见过宋奕昕，对她印象非常好，可以说是中国新生代中最漂亮的女明星了，也是各方面都优质的偶像。
    安娜说：“这是什么原因呢？”
    江雪说：“就是在拍封面时，我们没有给她准备单独的化妆间，耍大牌了。”
    安娜说：“那为什么连一间单独的化妆间都没有安排好呢？”
    江雪：“……”
    安娜又问：“我上回见她，她还是很有礼貌的女明星，还会说流利的法语，对法国艺术也有所涉猎。你们是不是有误会，你们有没有好好沟通过？”
    江雪斟酌了一下，说：“现在也来不及了，不如换人代言吧。”
    安娜说：“我了解‘老佛爷’，这是‘少女甜蜜的春天’主题的系列，你之前给我的那些候选人，要么年龄太大，要么不够漂亮，要么不够红。这是亚洲代言人，不是‘亲善使’、‘推荐使’、‘密友’的头衔。”
    品牌都长着一双势利眼，连漂亮的女明星借礼服都会被嫌弃人气不高拒绝，他们不愿意找不红的和不漂亮的女星，那会显得品牌掉档。
    宋奕昕一块奖牌还是在限价的情况下能拍卖一千万，如张秋灵画一张画也只拍出三五万，这就是差距。
    江雪说：“那么您的意思是？”
    安娜说：“我觉得可能是缺乏沟通，马上再沟通一下。如果中国确实存在这么不敬业的这么不把d奥放在眼里的女明星，我们也是不会再和她合作的。但是我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一定是你们的沟通问题。”
    安娜不但是从商人的角度去看，也从她对全球演艺圈人士的行为逻辑去看，哪有放着这么多的钱和提升形象的双份好处的机会摆在艺人面前，艺人还不干的？就算是宋奕昕精神病人，但是经纪公司背后的资本也不可能让艺人做这种有违商业规律的事。
    中午的时候，安娜女士还在等待消息，她的私人助理找上门来，说：“安娜，蓝鲸娱乐的赵先生之前打来了电话，希望在电话中向您道歉。”
    安娜见过这位年轻有为的中国帅哥娱乐大亨，也知道他是宋奕昕的老板，笑道：“拨打电话给他，把电话给我。”
    第173章 当红底气
    赵尔俊的法语不好, 但是英语很好，赵尔俊代表蓝鲸和宋奕昕郑重跟她道歉，并说明了今天事件的起因，还有江雪的外甥女在场的原因。之前慈善夜时江雪的外甥女故意借假衣服给宋奕昕, 所以宋奕昕见到她很不开心。
    “张秋灵也我公司帮忙培训的艺人，因为没有接到宋奕昕没档期演的角色, 与她有了些不开心的事。张秋灵的团队未经宋奕昕团队的允许一直捆绑宋奕昕宣传, 两个团队之间也不太开心。小女生一时气不过，就说不拍了。我已经责备过她了，其实她一直很喜欢d奥品牌，恐怕没有没有女孩子不喜欢d奥吗？”
    安娜听后心情顿时放松, 面对突发状况阻碍工作进程时沟通到位、解决问题才是商人首选, 对方已经主动道歉恭维，安娜自然免去不少麻烦。
    安娜叹道：“原来是这样, snow她没有跟我说清楚。她的外甥女怎么能用假衣服来骗人呢, 太不专业了！这样的人居然还在《时尚速递》工作！”
    snow是指江雪。
    赵尔俊说：“这都是我的错，因为余小姐曾经追求过我, 但是我拒绝了，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现在大家都知道我很看重宋奕昕这个年轻艺人，也许是这样才……这是我的责任，我并没有处理好与snow、余小姐的关系, 给大家的工作带来了麻烦。”
    安娜哈哈笑道：“英俊多金的小伙儿总是有很多姑娘喜欢的！我理解这一点，这在欧洲也一样，换个角度看, 这也是一出浪漫的故事。”
    赵尔俊说：“安娜，让你听了这么多的隐私琐事……我完全出于我们的友谊，只好坦白一点了，不怕你笑话。我希望你们在中国工作一切顺利，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你一定要跟我说。”
    安娜忙说：“等等，等一下。我觉得这种沟通上造成的误解不能影响正事！我和d奥的老佛爷非常要好熟悉，他也选中了宋小姐作为亚洲的新代言人。”
    赵尔俊说：“可是，我们已经给你的工作造成了不便，aileen也不好意思了。况且，snow也许另有打算，估计她会让张秋灵从‘品牌密友’变成‘品牌代言人’，他们关系一向不错，张秋灵一定会很乐意帮这个忙的。如果已经签好了合同，我们就期待下一次再合作吧。”
    安娜说：“没有我的同意，她也不能突然换掉代言人。这是‘老佛爷’选的人，要换人也要等到欧洲发来消息。”
    ……
    宋奕昕本来还打算好好的玩一天，但是一点半就接到了赵尔俊的电话。
    双方再碰面了，赵尔俊要亲自“押”着宋奕昕和赵尔岚去拍照，许嘉言见了也无可奈何。
    宋奕昕坐在保姆车中间的座位，赵尔岚坐在她身边，赵尔俊坐在副驾座。
    赵尔俊说：“别给我再搞砸了，这不仅仅是钱的事，逃避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
    宋奕昕说：“我这不是逃避。”
    赵尔俊说：“你谈了恋爱，人又红了，所以人也变了，换作从前，你就不会这样了。”
    宋奕昕嘴唇嚅嚅动了动，又没有把握能反驳他的话。她自己也不能保证如果穷得像一开始时的样子，她会不会撂挑子不干。
    嗯……是肯定咬着牙干下去吧。
    世间唯一不变的事就是改变，哲学家果然诚不我欺呀。
    宋奕昕只好说：“我这不是去干了吗？”
    赵尔俊说：“你也太没有出息了，别人为难你，你就不干了，你从前不是很明白吗，这世上干什么事都会遇上别人的刁难，再正常不过了。别人刁难你，你就把他们挤走呀，这才是痛打落水狗的方法，而不是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宋奕昕说：“我现在不可能弄得过张秋灵和余薇的爸爸，等他们老一些的时候，我的根基再深一点，我有空就以合法的手段打击一下她们。”
    别人要是这么说，赵尔俊会觉得她吹牛，但是宋奕昕这么说，他就不怀疑。她未来的成就一定胜过张凯和余春林，甚至现在她的交际圈已经胜过他们了，那两个年轻女人没个轻重。
    赵尔俊笑道：“行了，我陪你去，会会江雪。”
    赵尔俊本也处在春节假期，没有别的重要应酬就陪宋奕昕去杂志社。
    赵尔俊说陪她会会江雪，没有想到会遇上沈芸，脸色有一分尴尬。
    沈芸现在一心想要生下欧阳正雄的继承人，沈芸这样的女人年轻时喜欢冲男人来证明自己的魅力、享受性，年龄大起来她也会想要一个后代。她不是怕将来老无所依，而是人类年龄大了差不多都会想要一个后代的，到了晚年也好有个情感寄托。
    但是她不会把自己的下半辈子花在张罗一家老小上面，不会像普通女人为婚姻和家庭默默忍受耗尽心血。她宁愿找够得着的最强大的男人，和他生下孩子，自己又从中得到好处。
    一纸婚姻对沈芸来说反而不是太重要，婚姻对她来说只是经济资源有限的下层民众的“安慰剂”，自我欺骗那一张纸就能保障自己有所依靠。
    沈芸这种女人就是太聪明了，而最聪明的一类人往往也最精明，精明到让人心凉。
    今天欧阳正豪不可能陪沈芸，她现在怀了孕也不适合去别的应酬场合，上午逛完街听余薇说宋奕昕丢了代言，她无聊之下过来凑个热闹。江雪毕竟是女人时尚社交圈的名人，和她在一起多少能出出风头，或者见到很多奢侈品。
    江雪好面子，不会让余薇知道宋奕昕这个代言不是她能决定的，所以余薇就有了精神胜利法，想着宋奕昕这么不敬业，以后休想接到时尚奢侈品牌的代言了。
    赵尔俊直上办公层，江雪已经得到前台接待的内线电话，在楼层大厅相迎。
    江雪对待宋奕昕和赵尔岚的态度尚且不一样，这时赵尔俊亲自来了，她的态度当然也不同。江雪已经接到安娜的电话，她说已经沟通好了，宋奕昕的代言照旧。今天先拍一部分，明天安娜会亲自到拍摄现场来。
    江雪笑道：“赵总来啦，蓬荜生辉！你还是这么帅。”
    赵尔俊四下打量，说：“你这儿可是大庙，我一个小人物来了，哪称得上蓬荜生辉？能让你蓬荜生辉的不是张导的女儿吗？那是大咖。”
    江雪脸色一变，说：“赵总和张导更熟悉吧，我从前还羡慕你们的关系。大家也都是朋友，赵总这么说，我倒不知如何回答你了。”
    赵尔俊说：“江雪，你对我有意见就直接跟我说，别搞我手底下的艺人。”
    江雪没有想到赵尔俊就这样直来直去，他平常为人可比王承勋温和多了，这回是冲冠一怒为红颜吗？
    江雪说：“真的是误会。”
    赵尔俊拉了一把椅子就在大厅坐下，现在大多数文字工作者都不在，江雪身边也只有一个小助理，另外就是沈芸、余薇及她们的助理。
    江雪忙请他去办公室坐，赵尔俊说不用，哪里都一样，江雪的助理忙去给他倒咖啡。
    赵尔俊慢条斯里地说：“宋奕昕是不会和张秋灵一起拍封面和海报的，用她就别找宋奕昕，咖位不匹配。张导找你的话，你就说是我说的，让他找我。如果你不想用我家艺人，不用就不用，你的自由。但是如果你决定不了才用了她，那请你别阴阳怪气。以后你想和我们合作，我们欢迎，如果你想封杀蓝鲸艺人，让他们‘自绝于时尚界’，那你试试看。”
    江雪从来没有给人这样当面打脸，她一路走到现在的国内时尚前沿的地位不容易。可是在赵尔俊这类大佬的眼里，她也不过是一朵交际花。
    江雪忍着屈辱感，说：“因为张小姐和宋小姐的一些龃龉误会，我倒成了头号罪人了。我和赵总认识多少年了，你还从来没有冲我发这么大的火。这谁也没有伤着宋小姐一根毫毛，你也不必如此紧张。”
    赵尔俊道：“真的是为了工作好，你伤她十根毫毛也无妨，但是背地里使冷刀子，那就不行了。这丫头发起火来，连我也要让三分，你少用对付小艺人那套对她，对你没好处。”
    余薇呵呵一声，在一旁的沈芸说：“薇儿就不要胡闹了，赵总并没有开玩笑。确实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惹这位宋小姐的。”
    欧阳正雄和沈芸在一起，他那些秘密也不可能让沈芸知道，所以虽然沈芸觉得欧阳正豪与侄女之间的感觉挺奇怪的，但是她见到的是欧阳正雄对这个侄女挺和蔼的，侄女不太会说话，他也不放在心上。换别人家的女儿敢不敢试试那样和欧阳正雄说话？还有前香港首富李家的嫡长孙与宋奕昕是交情非凡，她男朋友却是许氏家族的继承人许嘉言。
    宋奕昕虽然不喜欢沈芸，但也没有当众揭露她是欧阳正雄小三的事。
    江雪和余薇却有自己的解读，就是宋奕昕是一朵比江雪更有手腕和美貌的交际花，靠山比她更强大。
    赵尔俊看看手表，说：“江雪，那还拍不拍呢？你要不要再打个电话给安娜？”
    江雪说：“拍，当然拍。误会的事以后再说，赵总要是觉得我哪里不周到，我改日给你赔罪。”
    张秋灵就在摄影棚里吃了盒饭，再换了衣服准备上了妆拍广告画报，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品牌“密友”头衔，钱虽然不多，但是可以提升整体形象。
    这时江雪带着一帮人来了，江雪看了旁边坐着休息的李萍一眼，上前和她低语，李萍脸色大变。
    李萍走到赵尔俊面前，说：“赵总，你这么做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赵尔俊说：“骂了人家，作践人家，还要人家拉拔你，这样的事放眼全球都没有。”
    李萍说：“秋灵也是蓝鲸的艺人，我们张家也是蓝鲸的股东。”
    “股东的事到股东大会上说。”
    宋奕昕慢条斯里地说：“那我要不要拍呢？”
    赵尔俊看向江雪，江雪心想各方准备这么久了，宋奕昕之后也没有档期，延误不得。如果安娜又和品牌总公司的人说了，她经营这么久的国际大品牌合作也许就要动摇，业界可要笑话她。
    江雪说：“张太，下回别的品牌代言，我们有机会再合作，你看如何？”
    有些人上戏时都拍了三分之一了，还会最终被换角赶出剧组，这来拍时尚广告在开拍之前被通知不让她上了，就小儿科多了。
    但在李萍看来这是奇耻大辱。
    张秋灵之前没有听到江雪和李萍的密语，这时发现不对劲了，过来说：“你们在说什么？宋奕昕上午还说不拍了，现在又回来了吗？那就去更衣呀，我可不想久等。”
    余薇呵呵：“张秋灵，你想得美，人家是要赶走你，不但不跟你同拍封面，也不跟你拍同一个品牌海报。”
    张秋灵吃了一惊：“什么？宋奕昕，你敢！你以为有点红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宋奕昕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抱歉，那你觉得呢？”（宋奕昕：抱歉，当红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作者有话要说：下月开坑《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欢迎预先收藏。
    第174章 押解回国
    被宋奕昕这句淡淡的反问, 张秋灵无言以对，心中久积的怨恨让她难以排解，忽然就扑上去想要撕她。
    宋奕昕连忙躲到老板赵尔俊身后，张秋灵又绕过要撕, 宋奕昕不要脸地拉着老板当“垫背”，这是公事, 她拉赵尔俊当“垫背”真的毫无压力。
    赵尔俊拦住张秋灵, 说：“张小姐，算了，靠打人是没有用的。”
    李萍拉过张秋灵，说：“秋灵, 我们走。”
    张秋灵跺着脚, 叫道：“妈，她太过分了！”
    李萍的大导演的太太的脸面将要挂不住了, 强拉了张秋灵离开, 江雪亲自去安抚她们几句，却也没有讨好。
    这时江雪才后悔搞这么一出, 实话说她也看不惯强势从草根崛起的宋奕昕。她本想自己借着“时尚女魔头”的名气，压压这样的后辈，对方也只能把苦咽进肚子里去，哪里预料到会踢到铁板？
    江雪接到安娜的电话, 对方表达了她的意见，江雪现在只想把事态尽快平息下去，宋奕昕有总部代表安娜的支持、赵尔俊的力挺、当红的人气和流量, 最终江雪把张秋灵拍的封面作废，请尚未离开的赵霞、孟夏与宋奕昕重新拍摄一组照片当封面。
    赵霞与孟夏久在娱乐圈，几方都不得罪，也尽量配合。
    宋奕昕换上了春天气息的品牌裙子，站在搭景的棚内灯光下巧笑倩兮，按照摄像导演的要求摆弄动作和角度。
    赵尔俊抱胸站在场外看着，赵尔岚看着美人风情，由衷感叹：美若天仙，倾国倾城，大约就是这样吧。
    余薇偷偷瞧着赵尔俊，心头还在泛酸，有些人尽管对自己无情，可是年轻时如何也难放下，等完全放下时，青春已然走远。
    沈芸绝对比余薇更高段，就算之前与赵尔俊重逢时并不是很愉快，现在还是能和他从容不迫招呼。
    沈芸走到赵尔俊身边，说：“从来没有见过你为了哪个女人可以和业内人撕破脸的，宋小姐对你的影响真不小。”
    赵尔俊淡淡瞄她一眼，说：“她给公司赚钱，给公司带新人，我连护都不能护一下她，岂不寒了人心？”
    沈芸哂笑：“不是因为她真正的身份吗？可惜，她也不会属于你。”
    赵尔俊说：“她就是她，她属于她自己。沈芸，是这么多年来你变了还是从来是这样，我不够了解？”
    沈芸抿着嘴，如果当年她选择跟赵尔俊好好过日子，按捺住由欧阳正雄引来的各种欲望，也许她可以和赵尔俊当一对恩爱夫妻。可是没有如果，她当初抵抗欧阳正雄这样的男人。
    赵尔俊没有当那种对她痴情不悔的男人让她有些落寞，也因为她看到赵尔俊对一个女艺人比对她还要好，还要破坏原则，女人的虚荣心被打击了。
    沈芸抚着自己的小腹，她才解了自己的郁闷。
    她有宝宝了，顶级富豪欧阳正雄的孩子。
    逼走了张秋灵，每二天接着拍了几组的海报宣传照片和一组视频，其间安娜亲自来探班，看到这个东方年轻的明星的风采也十分满意。
    有些星二代长得本也不错，可是父母辈怎么捧也红不起来。本来看起来长得漂亮或英雄，但是把他们和当红的明星放在一起就觉得气质气场皆逊色了，简言之：没有星味。
    吃这一行饭的人太多了，细节就存在于这样的玄学一样的事当中。
    用赵尔岚的眼光来说，其中有一半还是颜值在细节上欠一点，偏想走顶级偶像路线，可不得分分钟打脸了。
    拍到了晚上结束，宋奕昕就赶去下一个行程了，前往渝城拍摄现实主义电影《救赎》，饰演悲苦的底层女孩郑媛。许嘉言还有好几天的假期，推掉了一些不必要的应酬，陪着去渝城了。
    ……
    这时候中国派去澳洲的国际刑警办好了一切手续，押解着陈志高、陈亮回国了。
    胡伟、梁卫国亲自去国际刑警中心汇报案情，连李部/长都亲自来过问这起大案。这件案子必须针对闽省的方武军集团做最周全的布置，并且等待日本国际刑警组织的回应，因为据陈志高的说法在医疗人员、设备、药物上都是日本组织配合的。
    胡伟说：“李部长，我申请立即逮捕嫌疑犯欧阳正雄。他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那是简直是恐怖主义！”
    现在司法机关正在为民众的幸福感启动拔除黑恶势力的行动，各地不少旧案被挖出来还民众朗朗青天。这事就是他们部里和最高检联合行动打长期斗争的，李部/长就是负责人之一。
    李部长斟酌了一下，说：“欧阳正雄不是普通人，现在就对他进行逮捕，先不说能不能让他受到制裁，事情一泄漏，方武军和日本的黑恶集团受到惊动，到时候无法一网打尽就难了。”
    李部长又看了看巡视组带回来的李小义的资料，对王局长说：“你借调浙省的特警队和京城的特警队一起演习一下，做好联合行动的准备。”
    王局长问道：“不用闽省的警队吗？”
    李部长敲着桌子说：“有李小义这样的害群之马，万一再提前泄露风声呢？或者去了闽省你压不住地方势力呢？我会安排浙省的骨干进京来亲自交待。你做好接待与合作的方案。”
    “是，李部长。”
    李部长又看向梁卫国，说：“你找几个外语好的骨干，准备去日本公干，一定要把那个松田缉捕归案！”
    “是！部长！”
    胡伟急道：“部长，那我呢？”
    李部长说：“把让巡察组把李小义交给你，你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的细节吗？”
    胡伟说：“我尽力。”
    李部长说：“你审好李小义后，等王局带人去跨省行动时，你再同时对欧阳正雄实施逮捕行动，查出他一切刑事和经济犯罪。让经侦组配合你的行动。”
    胡伟才露出笑容：“是，部长！”
    李部长长叹一口气，说：“如此丑案，丧心病狂。事到如今，对社会的毒瘤，只有刮骨疗伤了。企业家、慈善家和罪犯也仅一步之遥。”
    ……
    却说欧阳正雄在内心深处已经放弃了欧阳珊珊，他实在没有办法了，不想再折腾了，只怕为了女儿再折腾会引起连锁反应。
    欧阳正雄去了对女儿的执念和习惯关怀，沈芸又怀了孕后，他与欧阳太太的关系也降至了冰点。他们在外人看着是模范恩爱夫妻，事实上欧阳太太怀有强大的控制欲，她自是自以为的温柔体贴和给丈夫空间，而欧阳正雄越发厌恶一个女人窥视着他最不堪的丑陋秘密，所以近来不愿意与她同床。
    春江水暖鸭先知，丈夫心变妻先知。
    欧阳正雄很晚才回来，不愿和欧阳太太沟通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他们夫妻是双主卧房间，但是欧阳太太要进丈夫的房间也不是什么难事。
    欧阳太太回了自己的空房后，觉得丈夫像是要飞远了，如何能安心睡下？于是悄悄摸到他房间门前，轻轻敲了敲门，无人答应就自己开门进去。
    沙发椅上还扔着他脱下的衣服，丈夫已经进卧室洗澡了。大多数的双主卧设计的套间是夫妻共用洗手间的，欧阳正雄夫妻却是分别有自己的洗手间。欧阳正雄不可能在别人面前脱下自己的上衣，所以不可能让人看到他洗澡。
    欧阳太太拿起丈夫的衬衣、西装闻了闻，除了古龙水的味道之外，还有一抹清新的花香，像是风信子和鸢尾草的香氛。这是香奈儿邂逅的香味，这决不是古龙水的味道。
    这在欧阳太太意料之中，可是真正面对时她仍然泪湿衫襟。人类无法不面对时光流逝的悲哀，无法避开时光收走了女人的青春这种人世间亘古的悲剧。
    欧阳太太也是一个矛盾的人，她执着于丈夫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想要守住她的家和爱情，她为了自私的爱情做过最大的犯罪帮凶，可是她在另一方面又信佛教，渴求得到心灵的宁静。
    所以欧阳太太也早学习过佛经，佛家云：“诸法空相”。这是指一切法都没有自体，都是因缘和合而现的幻相。相不是没有，是有，但是它不是真实的。
    佛法中的定义：只有永恒不变的，才是真实的；如果会变化，无论它变化的速度是快还是缓慢，那都是假的，都不是真实的。
    所以按照这个定义，就能明白“己身”不是真实的。它会变化，人有生老病死，刹那芳华，青春不驻。人是空相，人的爱情与婚姻又怎么能是永恒的呢？
    且不说渺小的一个人类，日月星辰、山河大地、花鸟鱼虫皆是变化的，所以皆是“诸法空相”。
    女人对于爱情的执着也常被“诸法空相”的现实所打击。
    欧阳太太抹着泪，心中想着接受或者抗争？她学过太多的佛家经义，可是面对自己的事时，仍然不愿屈服佛经上的真理，她不想让别人夺走了自己的丈夫。
    “你在干什么？”不知何时欧阳正雄已经洗好了澡从洗手间出来了，目光复杂冰冷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欧阳太太放下他的衬衣，说：“你在外面有女人了？”
    欧阳正雄说：“你怀疑这个，所以偷偷进来检查我的衣服？那检查好了吗？”
    欧阳太太说：“正雄，我只想我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如果你想在外面找人代孕再生个孩子，我也能接受，但我不想你瞒着我。”
    欧阳正雄对妻子极端厌恶，这厌恶中却带着一分忌惮，那件事妻子也有份，可是他怕逼急了她，她会鱼死网破。
    欧阳正雄说：“你又怎么能明白我的感受，我救不了珊珊，你也只会逼我，我在外面还有正阳集团的事压在头顶。我不想忙完了所有事后，回到家里要面对这么多无可奈何的事。”
    欧阳太太走近道：“你玩玩就算了，我只怕外面的女人会骗你，她们对你不是真心的，只是贪图你的钱而已。”
    欧阳正雄呵呵：“谁不喜欢钱呢。我只是想要一个地方，不用去考虑珊珊，也没有人管那么多事，什么都不用想。”
    欧阳太太抓住丈夫的手，说：“钱能打发的女人，都不算什么事，回家就好。你在外面也小心一点，有些女人心计很深，别让她们知道太多事，她们会害你的。”
    欧阳正雄冷冷道：“你想骂我，我给你机会骂，我不想花心力跟你吵。但是如果骂完了，我想休息了。”
    欧阳太太说：“我不是骂你，你有什么烦恼可以跟我说。”
    欧阳正雄说：“有用吗？”
    欧阳太太落寞地说：“我知道我老了，我自己都无法面对镜中老去的自己，早上起来化妆时又看到一条皱纹，我有时控制不住就泪流满面。人都会老的，像我们年轻时说的，牵着彼此的手，一起慢慢变老，不管谁老得快一点谁老的慢一点。”
    欧阳正雄说：“我最受不了的不是你面容的衰老，而是你的心态上的衰老，无休止的悲观和负面情绪压着我透不过气来。你带着女儿生活，全是负能量，我想要呼吸一口轻松自由的空气都不行。谁想要用衰老的心态来迎接衰老？我才五十岁，我不想剩下的日子用你这样的心态去生活。”
    欧阳太太手足无措，说：“可是你让我怎么做？这二十年来，照顾好珊珊已经花去了我大半的精力了，你想我成为怎么样的人呢？”
    “珊珊从小就有这么多保姆还有她外婆照顾，你有我累吗？”
    “……”欧阳太太不知如何回答，她也不知道时间都去哪儿了。
    “可能我们都变了。你不想骂我的话，就都冷静一下吧。我要休息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宣传下个月将开的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成长历练型女主，女主能力逐步提高，脑洞逐个故事递进展开。有时有cp，有时无cp，也许哪个……单元养面首也不一定——这看读者的接受度。
    我想来想去，像本篇中的欧阳正雄夫妻关系，悲剧是他们唯一的结果，两人一起拥抱着恶因生活，哪里能结出好果来？按事物发展规律和人性，夫妻同床异梦是必然的。
    感谢在20200523 23:47:51~20200527 18:17: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崔松源112 47瓶；penny8011 30瓶；皮皮珂、suruochen、不语 20瓶；大白 10瓶；依依山上烟 8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75章 讲和条件
    欧阳珊珊发现今天的爸爸比前些日子更显得冷淡, 她和妈妈准备吃早餐时，爸爸根本没有坐下吃饭就要匆匆离去。
    欧阳珊珊想要去跟爸爸撒个娇儿，爸爸也没有了往日的温情和宠爱。
    欧阳珊珊只有落寞地回到餐厅，发现妈妈在偷偷抹泪, 吃了一惊：“妈妈，爸爸到底怎么了？”
    欧阳太太只想尽一切努力维持这个家, 珊珊是她唯一的桥梁了。
    欧阳太太说：“你爸爸……他外面有女人……”
    欧阳珊珊吃惊地看着妈妈, 在她的观念里，爸爸妈妈是一对恩爱的夫妻，男主外女主内羡煞旁人。爸爸不像别的男人，会对外头的野女人付出精力, 而是守住这个家, 他是这个家的参天大树。
    “怎么可能？”欧阳珊珊摇头，“妈妈, 会不会误会了？”
    欧阳太太说：“能有什么误会, 我宁愿他会骗骗我，哄哄我, 哪怕看在你的面上，在这个家里一切照旧。可是昨天我问他，他也默认了，他还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欧阳珊珊担忧地说：“妈妈已经很努力地照顾我了, 爸爸什么都不知道。外面的女人怎么这么坏，到底是谁？”
    欧阳太太说：“我想老王会知道吧。”
    欧阳正雄的司机当然能知清许多秘密，只不过欧阳正雄是不会容许他乱说的, 如果乱说就是他失去这种高薪的司机工作的时候。
    欧阳珊珊也是成年人，她正值敏感的时刻，容易想太多。她难免想到父亲到现在都没有为她抓住宋奕昕，以便她移植心脏求生，父亲只怕绝望到放弃她了。父亲是真的放弃了，所以才在外面找女人，打算再生个孩子，这个孩子将会完全地取代她。
    她越想越不安，说：“妈妈，你不能这么懦弱，如果爸爸真有女人，一定要把这个女人赶走！”
    欧阳太太道：“爸爸是铁了心嫌弃我们了，我们又怎么赶走她？以你爸爸的脾气，他会很生气的。”
    欧阳珊珊忿恨地说：“现在做错事的是爸爸，生气的应该是我们。”
    欧阳太太摇着头，她不想和丈夫撕破脸，如果去和那个女人闹开只会让他厌烦。看来她要再提醒他注意身体，补身体才行。
    欧阳太太会炖汤，当年丈夫做手术时，都是她亲自炖烫给他喝的，那时虽然还背负着欧阳正豪命债，但是他们都怀着欧阳正雄重获新生的憧憬，两心相知。
    欧阳正雄当天就没有回家，第二天回家的欧阳太太盛着补心的汤到他面前，尽管太太姿态温和，可是欧阳正雄却觉得她比夜叉还要恐怖。
    然而欧阳正雄无处可逃，他觉得太太这是在暗示他，她知道他的秘密，捏着他的大把柄，他必须回到她身边，受她的控制。
    欧阳太太就是一个自以为聪明的傻瓜，她自以为从来没有明着提那件事就是温柔体贴不去伤害丈夫的自尊了，可是她又做不到完完全全地忘记抛开，也找不到别的寄托来绽放光彩。她一生当中做的最出色的两件事就是一嫁给了家世本来就相当的潜力股，二助丈夫重获新生，她又怎么会忘记这两件事？
    她总是下意识地旁敲侧击去提醒丈夫，她是他的患难原配妻子，是他可以托负性命的女人，是和他同生共死的女人。二十年来，她一直钻在这个牛角尖中，想着曾经相濡以沫的日子，到如今还没有走出来。
    可是欧阳正雄的世界早就变了，他曾经是中国首富，他的风度闻名中外，有无数的人崇拜他、羡慕他，有无双的女人自荐枕席。外面的一切都那样美好，他的江湖这么美好，又怎么愿意永远困在相濡以沫的日子中，何况那不仅仅是相濡以沫，还带着无法面对的罪恶。
    太太出了绝招，欧阳正雄不得不接戏，能与太太坐下心平气和地说话了。
    可是他就像是被迫接客的姑娘一样，命运被掌握在她的手里，他越发觉得悲哀。如果欧阳太太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余生不用控制在她的手中，不用被她窥探着秘密。
    可是眼见她是个长命的样子，能找人把杀了她吗？
    如果找人就会再被别人抓住把柄，上回找人抓宋奕昕都差点坏事，太太如果突然死了，警察必定介入。何况她娘家也是有些势力的。
    欧阳正雄暂时不敢犯险，只有接受现实，仍然要忍受着被太太控制，忍受被她拉到她期望的有所让步妥协的世界里。他们是富贵的三口之家，她稳稳坐着欧阳太太的位置，他不能忽视她，就算外头有女人，将来也要常回家，要定期与她同房。
    欧阳太太也不怎么顾得上欧阳珊珊了，她陷在了自己的感情的垂死挣扎和回光返照里。
    ……
    却说赵尔岚之前发出宋奕昕的动态分享引来打赏，然后宋奕昕决定退还大额打赏的事，这在网上产生了各种议论声，有毁有誉，总的风向是誉大于毁。
    除了这波热点吸引了眼球之外，李绍云流露出来的聚会照片，他们混在年轻大佬圈也让人好奇，有一张李绍云搭着宋奕昕肩膀的照片炒作绯闻。
    按照合约，宋奕昕在开播前也发了推荐提示微博，粉丝们转发，同剧组的导演、艺人都在宣传。宋奕昕圈内的朋友不多，主要还是《名剑风流》和《他想告诉你》两个剧组的导演、制片、合作艺人卖她的面子转发微博。
    这些加在一起，注定新剧不会是悄悄播出了。
    现在这种内地言情网文ip改编的电视剧正是热门的时候，比早些年看的台言要适应本地多了，有强大的原著粉。
    只要艺人形象符合观众的审美，喜欢的人也比较多。
    宋奕昕在婆婆辈和妈妈辈都有强大的粉丝团，年轻的男性观众粉丝也不少。很多少男和熟男迷恋“天仙妹妹”，许多女明星在这类粉丝看来和日本女星差不多，但是这类男粉丝是承认宋奕昕是真的漂亮。这种男方女方互撩的下饭剧，剧中宋奕昕又是热情真诚专一体贴的角色，满足了男人们的审美点，所以也吸引了许多男观众。
    这剧播出十天，收视率也节节升高，一直霸占榜首的位置，网络渠道点播量也是同期剧第一。这也再一次证明了宋奕昕流量女王拍的新剧的号召力。
    可是这让张秋灵非常郁闷，她想得到的，家里花了这么大的代价和努力偏偏没有得到，宋奕昕就得到了。她两部主演的剧都是口碑爆剧，还连带着《他想告诉你》这部剧再次被刷一遍，特别是宋奕昕主演的单元要被粉丝刷几遍。
    2月的《时尚速递》出来了，她不但没有登上杂志内的世界品牌画报代言，她和赵霞、孟夏拍的封面都没有采用，采用了宋奕昕和她们一起拍的封面。赵尔俊兄弟这么不给张凯面子，张凯心中也难免愤恨，他到底是蓝鲸的股东，就约了赵尔俊谈谈。本来他也想请赵尔岚来直接谈谈条件，最好的办法还是化敌为友，宋奕昕被捆绑营销一下女儿，而他可以请宋奕昕和女儿一起拍一部电影。出道两年现在还这么糊，张凯知道女儿也做不了别的工作，不得不管。
    张凯白天时直接找到赵尔俊的办公室去，赵尔俊给张凯煮上了功夫茶，张凯倚在沙发上倒是心平气和地谈。
    “赵总，我觉得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你刚刚组建蓝鲸时，我也十分支持你的工作，朋友之间有什么事可以私下说的，不能捅到外人面前去。你说呢？”
    赵尔俊笑道：“不是没有办法，谁愿意做得罪人的事？”
    张凯说：“这话就奇怪了，还有你赵总搞不定的人？手底下的艺人也不能太宠着了。”
    赵尔俊说：“能给公司赚钱的人，我不宠着，她不干了，股东是不是要找我？要是放在别的艺人身上，只要有宋奕艺这么红，早和公司闹解约了，有的是资本和朋友给她赎身，一打官司，公司拿到八千万违约金也差不多了。可是宋奕昕从没有闹过解约，现在她去拍戏、接代言公司分成高，多赚钱呀，还有办一个演员选秀的综艺、客串一个剧，新艺人也给公司带出来了。现在新剧大火了，公司股票跟着升。只要谁能做到这些，我和股东们都会把她当祖宗一样供着。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心中得有本账吧？”
    张凯想到自己女儿的糊状，脸上也难免挂不住，说：“我也知道秋灵和她有些误会，两个年轻人脾气都不是好的，这点你同意吗？”
    赵尔俊说：“谁还没有一点脾气。但是有点要掰扯清楚，是张小姐总要往宋奕昕身边凑，凑上来又要怀着攻击性和敌意。张太太那些营销做了这么久，尔岚也没有怎么说过，但是做人做事总要有点底线。一边自己要捆绑营销蹭人家的流量招了黑后反把怨气发在被捆绑的人身上，这是不是没理？张小姐要是不能放好心态，那真的不适合在这个圈子混。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而且每一个人的条件不一样，不能有攀比心。真要攀比的话，宋奕昕是imo冠军和高考状元，名校抢着要，这怎么比？真为了张小姐好，张导亲自教她先当好演员，别往巨星路上钻营了，路才能走得远一点。我们都是这一行的人，你应该明白的。”
    这话不好听，张凯不想接受，但是目前的现实就是女儿难以一炮而红，别说一炮而红，两炮都不红。现在她除了张凯女儿的身份和绑着宋奕昕炒红之外，就差糊地板了，找她主演的戏都是草台班子。张凯如果让女儿主演自己筹备的两部电影，只怕投资人会有意见，他也怕因为用了女儿，强捧惹观众嫌，自己的片子拍得既不叫好、也不叫座，那是砸招牌的。
    张凯说：“我想请宋奕昕主演我的新电影《无罪之孽》。”
    赵尔俊才打起精神，说：“条件呢？”
    张凯说：“娱乐圈里，那些是非争不出什么来，对谁都没有好处，那为什么不做对彼此都有好处的事？”
    赵尔俊静候下音，张凯说：“秋灵演女三号。”
    因为女二号是中年角色，张秋灵就算要出演，戏份最多的角色也只剩下女三号了。
    张凯说：“如果宋奕昕演得好，《大唐诡事》也给她机会演。她演我的戏，她与秋灵不和的名声也不攻自破。”
    岂止是不攻自破，而且以后再怎么捆绑营销，拉拔张秋灵的咖位，宋奕昕也要受着点，否则她岂不是显得太凉薄了一些？张凯同样看中了宋奕昕的外形条件和人气，这必然给电影带来热度。
    这就是一种对彼此都有好处的做法，一改之前张秋灵团队的做法：单方面捆绑营销自招黑而生怨，然后就想给被破瓷的宋奕昕吃排头。之前的做法谁也不乐意饲候。
    张凯这种有些才华的大导演的格局和张秋灵这种被宠坏的孩子不一样。
    张凯开出了一个赵尔俊难以拒绝的条件，张凯毕竟是一线大导演，想拍他的戏的演员如过江之鲫，他也很会调/教演员。就算宋奕昕三十岁前就会退圈，演员生涯里出演张凯的电影也是有意义的经历，这可是一流的电影资源。
    赵尔俊叹道：“有个好爸爸就是胜过凡人的一切努力。”
    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谈判的，如果谈不拢，一定是对方的价码不让人满意。
    张凯淡笑着，没有回应他这句话，赵尔俊说：“她八月才有档期，我问问她想不想拍。还有，张小姐能接受吗？”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宣传下个月将开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欢迎新老读者预先收藏。我写了十章初稿，还是要换个思路角度。
    第176章 拍现实片
    宋奕昕正在渝城拍摄小成本现实主义电影《救赎》, 这是根据这个世界的一起真实案件改编的。
    新晋导演顾恒是看了她早期的作品《他想告诉你》才向宋奕昕发出邀约。顾恒导演现在的名气不大，他能给的片酬也相对少得多。她拍《赌神归来》这种商业片，片酬拿2000万，演这部戏, 她才拿500万，而且她还把片酬都投资到电影里了。如果电影没有票房成绩, 她就是零片酬出演了。
    她饰演的角色“郑媛”和之前主演的商业电影《赌神归来》的赌神千金高菲完全不一样。
    故事发生在上个世纪末, 女主角郑媛救意外残疾的父亲、并养大年幼的姐姐，做了一个土豪老板的地下情人。她已被几乎所有的老师同学的鄙视，土豪老板脾气暴躁，会殴打她, 土豪老板的原配更是在街上撕她衣服, 扯她的头发。可是对于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却要负责一老一小的女孩来说，完美的道德和尊严是很奢侈的事。
    还要遭遇了土豪老板的对手、一个流氓的强/暴, 为了维护自己最后一点做人的尊严, 她愤起反抗，却失手把那流氓打死了。
    警察将她铐走, 在被判时她就完全无措和崩溃了。一个出身普通一直暗恋她的哥哥积极奔走想要向警察和死者家属求情救她，运用法律的生疏让他碰了无数的钉子，最后请了一个落魄的律师为她打官司，检察机关和律师就她杀人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进行地法庭上的交锋。
    最终她还是被判刑十年入狱, 入狱后她一直想要翻案都没有成功，她坐了八年牢，因为表现良好提前出狱。
    她出狱后嫁给了当初的那个帮她的人, 在乡下干农活时，听说省里来了流动法庭的人，她又上门去询问。
    可是当时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也难以有公论，牢都已经坐完了。
    郑媛翻案的希望没有了，她抱着孩子坐在家门口，落下了无言之泪，孩子懵懂还对她笑。她看到孩子的笑，心灵终于得到了宁静，她跟过去的自己和解，对生活妥协，有个孩子也总算有了寄托。
    【《救赎》拍摄进行中】
    无人的冬夜里，男人将郑媛拖入路旁的花坛进行强/暴，她大声喊叫、神情无助恐惧崩溃，眼睛氤氲着泪光，这让拍导演和摄像的人都看揪心。
    她不愿意，她踢到男人的要害，男人缩在地上，郑媛心中生恨，拿起花坛上工人遗落的小锄头就往男人身上砸下。这时候，行人听到了声响赶过来，正看到了这一幕。
    她砸下之后又完全愣住了，闻到了血腥味漫延开来，行人目击者大声喊叫：“杀人了！杀人了！”
    郑媛听到别人的喊叫声才吓得张望了一下，再看到男人的身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昏暗的光线从男人的血液上折射着一丝可怕的光芒。
    她退后几步，一个趔趄摔倒，爬起来逃跑。
    “停！过！”顾恒导演一声命令，宋奕昕才停下脚步。
    赵尔岚去给她披上军大衣，又取出纸巾递给她。
    宋奕昕再走到导演那里去，可是她还陷在角色里，这个角色的70%都被她重生前的悲惨形象给填充起来，呈现出来时也让导演顾恒十分惊艳。宋奕昕不是模式化的演员，不爱用技巧性的处理，拍现实主义题材的戏就特别有感染力。
    顾恒问道：“‘郑媛’，你休息一下吧，等一下追逐戏很耗体力的。”
    宋奕昕点了点头，去旁边的休息椅坐下，许嘉言给她递上保温瓶。在开拍之初，许嘉言就陪了她三天才回京去上班，开年之初除了要审项目，他的工作也不忙，上了四天班就又过来陪同拍摄了。
    许嘉言之前还真的不知道她接拍的是这样一部电影，不但要扮丑，人设也是低到尘埃里去了。
    晚上时，她还不和他同房睡觉，她说如果有他在身边，她会因为感觉太幸福演不好“郑媛”。
    “郑媛”是不能有宋奕昕的那种神采飞扬的精气神的，她把自己的锋芒和幸福感全都收起来，换上无奈可悲的“郑媛”的神采。
    许嘉言这个枕边人可以说一句，真的是判若两人。她不跟他说话，他也只有默默陪伴，宋奕昕拍这部电影也让他领略了故事，他觉得郑媛就是宋奕昕，宋奕昕就是郑媛，他心疼极了。
    追逐戏时导演给各个演员讲了戏后，演习了两次才正式开拍。这种戏中每一个人的形态都要显出烟火之气，不能利索耍帅，当被目击者叫来的警察抓住郑媛时，她就像一个下层的妇女一样挣扎、崩溃恐惧地求饶，最后脚都软了，被两个警察拖着走。
    许嘉言看了画面都忍不住落泪，直到导演喊停，他才从戏中醒过来。
    这
    赵尔岚在一旁看了宋奕昕的表演之后，也不禁感叹：之前宋奕昕都算是偶像派的演员，包括《他想告诉你》，但是拍这部剧就不是空有外表能拍的了。她演起这种和她现在本人相差十万八千里的角色，也能演得这么真实感染人，科班出身的年轻演员未必能演得比她更好。
    赵尔岚的电话震动起来，一见是大哥，她走远一些接起电话。
    赵尔俊也正是和她商量是否在下半年接拍张凯导演的电影的事。
    宋奕昕补拍了几个特写镜头后，顾恒导演宣布今天收工了。
    宋奕昕和各位对手戏演员招呼告别，和导演抱了抱后才跟着许嘉言、赵尔岚一起上了保姆车。
    宋奕昕用湿巾擦着脸上的妆，今天总算是拍完最难的戏了，明天就要拍审判和上庭，主要还是崩溃慌张的哭戏。今天的戏是既要哭又要跑和挣扎，她演的时候还要陷入那种想象中，她就靠挖出重生前的不堪记忆去激发出反应来。
    宋奕昕长长舒出一口气，许嘉言拍了拍她的背，说：“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你演得很好了。”
    宋奕昕说：“怕被人骂。这是小众电影，没指望票房，就想演个口碑，别说我靠脸吃饭。演技的口碑靠电视剧和商业电影是不行的。”
    这部戏请了一些名演员来，全都是降价拍的，演律师、审判员的几个老演员是自荐过来拍的，制片人兼导演顾恒说请不起他们，他们就说不要片酬，结果客串的一点片酬也折作投资了。
    这个年代能反应一下现实社会痛点的电影并不太多，跑出一部戏后，老演员都想拍。
    赵尔岚笑道：“刚刚大哥打电话过来，说张凯想请你拍电影，你拍吗？”
    宋奕昕说：“张凯干嘛请我拍？之前我们还和张秋灵撕呢，他不会让女儿拍吗？”
    赵尔岚说：“一部电影也不是导演一个人说了算的，况且，他的辛苦拍的作品，总不想扑街。张凯导演虽然拿过国内外的大奖，但是他近年拍的片子票房和口碑都不是顶级的了，也许是这一届的观众也欣赏不了他要表达的东西。”
    宋奕昕想了想说：“张凯的电影确实都有喻意和文化，很多通俗的观众没有看懂。但是这是有代价的吧，圈里演员这么多，没有道理连他都要找我拍。”
    赵尔岚说：“还需要试镜的，而且张秋灵肯定也要扮演角色的。”
    宋奕昕顿了顿，说：“我上半年都没有档期了，8月开始想拍嘉言买的一个大ip改编的电影。”
    赵尔岚说：“我只是想着，拒绝了就太可惜了，也许能助你在国外得奖呢？大哥也是这么想的，才会问我们。”
    宋奕昕笑道：“你还想我七八月份接综艺，哪有时间呀？”
    橙台预约她的真人秀综艺档期，给出一季12期一亿的片酬，还能带一个同公司的新人，新人能有露有的机会是十分难得的。这也太豪气了，公司是要赚钱的，怎么可能不心动呢？一期最多就是拍一天一夜，这个价真的让人拒绝不了。
    之前她给“苍龙tv”策划兼当评委引来了极好的反响，她上过几期宣传新剧的综艺关注度也很高，有她加入综艺不愁没有广告赞助商。
    许嘉言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要我说的话，奕昕不像别的演员机会太少，不拍就不拍了。近几年一线的大导演得奖的也不多，票房上也成了二线的了，没有那么要紧。”
    要说票房，喜剧片素来排在前列，大导演的片子票房要少得多。
    赵尔岚说：“你当然想她拍你投资的戏。”
    赵尔俊得到回复后也不禁无语，多少演员想拍得过大奖的张凯的戏，宋奕昕却说没有档期。这时候他这么回复张凯，人家还以为宋奕昕不愿现张秋灵讲和呢。
    娱乐圈中的不和不能一直撕下去，哪怕是更多的人支持宋奕昕，过头了也对宋奕昕也没有好处。物极必反，舆论到了极限就会反弹，一直说宋奕昕好张秋灵不好，过了头就会有更多的人反过来想，再次捕风捉影。学霸的名声现在是好事，但是过了头了，大家都是普通人，就会去站普通人。
    像宋奕昕这样的艺人，话题度是有必要的，但是涉及网络暴力就要马上降火——哪怕这些网友是拥护宋奕昕的。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没存稿了，更新晚了。努力写
    第177章 糊涂手撕
    李萍和张秋灵也知道丈夫/父亲打算和赵尔俊兄弟、宋奕昕讲和, 讲和的方法是张凯邀请宋奕昕出演他在筹备的两部电影。
    张秋灵激烈地反对父亲去捧宋奕昕的“臭脚”，争取自己出演父亲电影的女主角，结果被父亲训斥一通，让她先做好一个演员, 才能在这份工作上站稳脚跟。
    张凯也跟她说了，这是双方利好的选择, 如果宋奕昕拍了他的电影, 以后两人一起同框的机会多。娱乐圈中，两个男明星一起拍写真，兄弟人设或者卖腐人设都能把娱乐圈好友捧到了“势均力敌”的定位中。女明星又为什么不可以这样来一波？
    宋奕昕的人气和颜值放在那里，出演他的两部电影也正合适, 宋奕昕演技也不错, 张凯素有自信去调/教演员，所以也真想请她来拍戏。
    张秋灵一边想要红, 可是要让父亲讲和并付出代价才能借宋奕昕来捆绑走红, 这对她精神上的打击不小，她就是好处想占, 但不承认也不让宋奕昕得好处。从前她与她早已结下了梁子，她的心理上过不了这一关。
    张秋灵自小骄傲于父亲的成就，父亲是她最大的依仗，从前觉得任何演员拍自己父亲的电影就是荣幸之极的好事。她又怎么忍受父亲去捧仇人在娱乐圈中更上一层楼？
    张秋灵想起之前拍封面和代言的羞辱, 她绝难放过那样虚伪霸道的女人。
    张秋灵于是公开发微博内涵宋奕昕。
    一篇微博说：【有人说娱乐圈肮脏，没错。比如某昕，经营着学霸人设也没见在科学上有何成就, 在娱乐圈疯狂捞金。装作一脸清纯的模样，那又往来什么赵、王少、许少……别人是导演收割机，这是“少爷收割机”。有人说我靠拼爹，是的，感谢我爹，我不用靠枕头。】
    另一篇微博说：【我想当一个演员是碍着你什么了？长期以来，你的粉丝组团来骂我！好好拍一个封面，因为你几句话，就要耽误别人的工作和毁了别人的努力。你是学霸，有少爷护身，我怕了你了？但是世界不是你说了算的！圈外的人真是无法想象这个圈子的复杂！我不会被打倒的，我还要努力当一个好演员。】张秋灵两篇内涵微博等于是公开在娱乐圈撕宋奕昕了，本来她的关注还没有那么大，但是宋奕昕是流量女王，电视剧还在热播当中，有一个人发现她的微博，推文一出，就犹如多米诺骨牌一样，撕起网友的吃瓜热度。
    一时之间网友议论纷纷，宋奕昕的粉丝也都不乐意了，在她微博下回击。
    但是宋奕昕占比更少的黑粉和她行事作风得罪过的人、嫉妒的人都掀起舆论狂欢。
    张凯本来还在和编剧在几度磨剧本，煮着一壶茶也能呆一整天。
    他休息之余才拿手机看看，就见网上炒得火爆标题：【张秋灵手撕宋奕昕】
    再看女儿微博被自媒体截得图，才知她惹出多大的祸事，差点气晕了去。
    他连忙打电话给妻子，说：“你怎么跟秋灵沟通的？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怎么收拾？”
    李萍当时面对了奇耻大辱，难咽下这口气，李萍虽然曾是演员，但是她脑回路还是比较单纯的，所以不乐见丈夫把自己重要的电影用来捧宋奕昕在电影圈展露头脚。
    李萍说：“我说过她的，她也是一时气不过，我现在已经让她删除微博了。”
    张凯说：“删除了有什么用？人家已经截图了！你马上和助理们想一想公关方案！想好了先告诉我！”
    张凯挂了电话后，看着国内的大神级电影编剧仲文，说：“小孩子不懂事，尽给我惹麻烦。”
    “什么事呀？”
    张凯也知瞒不住别人，拿着手机新闻给他看了，仲文惊道：“小姑娘斗斗也就算了，怎么把赵、王、许都拉了进来，这三家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还有这微博文章漏洞百出，遇上网络杠精，吃亏的是你家姑娘自己。你赶紧去处理吧，剧本我自己再磨磨。”
    张凯重重叹了口气，眉头深锁，马上离开了茶馆，赶去蓝鲸见赵尔俊，一边又打电话给王承勋，对方一接电话，他就接连表示道歉。
    王承勋在电话中说：“你家姑娘是不想干了，那谁勉强得了？我有事，不聊了。”
    张凯被他挂了电话，再想了想打给许嘉言的助理，因为许嘉言不是蓝鲸的股东，他还没有他的私人电话。
    许嘉言昨天刚回了京，助理问他要不要和张凯通电话，许嘉言伸手接过手机。
    “我确实是宋奕昕的男朋友，她跟赵尔俊、王承勋可只是普通朋友。张小姐这等于是诽谤我老婆偷人一样的性质。我不爱诽谤人，要不要我请张小姐在国外的校友来说一下她？”
    张凯是圈内人，他就算承认了自己是宋奕昕男朋友，聪明的人也不会擅自去跟媒体说。在圈内非当事人向媒体透露某个艺人的秘密恋情都是不讨好的事。
    张凯说：“是我教女无方，我回头一定处理好，许少，请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许嘉言说：“你的意思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张凯求道：“请你等我几天，我一定给你和宋小姐交代。”
    许嘉言看到网上的相关评论也是两面撕裂，但是五成的人是站宋奕昕的，两成人吃大瓜，还有三成人持着怀疑，质疑宋奕昕是不是红得飘了。还有一个小号黑宋奕昕的文章相继推出来。
    真是人红是非多，张秋灵也真是出名了，最可惜的是这个时段，她没有新作要播出，否则还能吸引人看一看。
    ……
    张凯赶到蓝鲸娱乐时，赵尔俊刚刚开了新项目的会议，他也一早知道了这事，跟宋奕昕、赵尔岚初步沟通过了。
    张凯一再道歉，但是赵尔俊气定神闲，他还给他再满上茶水。
    直到张凯说完了，赵尔俊说：“我也了解了，最要紧的是张小姐这种贼喊捉贼的行为靠道歉是没有用的。”
    张凯说：“我可以让宋奕昕来出演我筹备中的电影。”
    赵尔俊摇了摇头，张凯说：“那你想怎么样？”
    赵尔俊说：“你手上的蓝鲸股份卖给我吧，你套现赚一笔就算咱们合作一场。你是一个有才华的导演，我很舍不得你，你早期也和公司合作拍过片子，大家都赚到了钱。正常情况来说，公司极力挽留你还来不及，但是现在情况不同了。你卖了股份，退出蓝鲸，我们公关上就留张小姐一条生路，否则她就别想当演员了。”
    张凯想了想，虽然知道蓝鲸每年有不少分红，但是卖股份套现的额度比当时入股的额度高了不知多少。人家包装公司上市不就不是为了套现吗？
    套现重要还是女儿重要，这不是很难选择的事，张凯说：“好，我卖！”
    赵尔俊说：“作价两亿，你手上的1.5%的股份卖给我。”
    张凯知道现在公司的股价因为宋奕昕新剧当红又升了，这个价格就相对低了。但是和他当初入股的五百万相比，赚了几十倍。
    张凯说：“你真的说到做到？”
    赵尔俊说：“我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你张家不退出公司，宋奕昕就要和蓝鲸解约，其他的股东一定不会同意，但是打起这种解约官司，公司赚的违约金和宋奕昕的价值相比不值一提。你自己有这么多家公司，肥水也流你自己控股的公司，跟蓝鲸没有什么关系，所以股东们为了挽留宋奕昕这棵摇钱树也会给你施加压力的。”
    张凯说：“我明白了，什么时候签买卖合同，由你来定。”
    赵尔俊微微一笑：“尽快吧，你既然同意了，我会让法务部起草转卖合同。你后天来看看合同吧，没有异议，咱们就马上完成。”
    张凯在娱乐圈中也算是呼风唤雨、前呼后拥，靠着名气，连官方都会捧他，但是现在为了女儿的事，四处求饶，心中不由得五味陈杂。
    张凯回家之后把张秋灵一阵痛骂，又骂了老婆不看牢她，张秋灵本来还想和网上diss她的部分网友撕，还是被李萍拉住的。
    张秋灵说：“爸，连你都要把电影角色给宋奕昕，你让我怎么样？”
    张凯说：“你以为你这样是鱼死网破吗？能把宋奕昕从高处拉下来？没有拍成封面的事你自己就没有责任？这事儿值得推敲吗？《时尚速递》已经选择了宋奕昕，他们能打自己的脸为你扯谎撕自己选的人？麻烦你用脚趾头想想！说人家娱乐圈捞金，圈内多少人捞金，我们拍电影也想让人说捞金？真是气死我了！”
    张秋灵说：“我没有装学霸，我就看不过她趾高气昂的样子。”
    也是女儿都24岁了，如果小几岁，张凯都要打过去了，冷声道：“你别自作聪明在网上兴风作浪，只会被人看了笑话！现在你不许再发声了！还有我不会让你来毁我的电影，你好好的先演好电视剧，能接戏就接戏去拍，不用给我的电影留档期。”
    “爸爸！”张秋灵连忙去拉父亲，张凯哪里会由着她，就是从前一直宠过了头，才是变成现在这样不知进退。
    宋奕昕在开学前几天请了一个星期的假，由于她去年的期末成绩也是科科满分，班导师知道她在赶拍电影，就给她行了方便。
    拍完了《救赎》才回京城时，张秋灵手撕她的事才过去一周，热度还没有降。
    赵尔俊已经买下了张凯手中的股份，赵尔俊又将这个人买下的股份决议后卖给公司，公司股东同意下以半价卖给了宋奕昕，以此留住人才。
    从此宋奕昕就是蓝鲸的小股东了，自然要好好工作，不会给敌意的张家赚钱，可以安心报达公司知遇之恩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宣传将开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欢迎预先加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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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8章 风正起时
    宋奕昕本人没有正面回应张秋灵的事, 现在股权到手了，不会再为张家多赚一分钱，她也安心了。
    只不过为了买这些股权，她在银行里欠了七千万。半价购买股权也要一个亿, 她的资产远远不够，又不想向许嘉言借钱, 干投资的人资金流才是最重要的, 没有道理让他牺牲自己的事业拿钱给她买股权。
    张秋灵掀起的风波还没有平息下去，王承勋在网上嘲笑张秋灵扶不起的阿斗兼怨妇，还有没有常识的傻逼，同时也澄清自己和宋奕昕的朋友关系。
    王承勋说：【某导演的女儿自己想跟昕昕攀比, 结果被打脸了, 把怨气撒在昕昕身上，还扯到我身上。当我是什么人？】
    王承勋的反撕让网友们又吃了一个大瓜, 舆论风向也猜到一些大概, 在圈内红不红，群众有感觉。虽然宋奕昕也被诋毁吸黑, 但是她还是一样大红大紫，《暖暖伊人》电视剧完美收官，成为继《名剑风流》之后最红的电视剧。
    赵尔俊虽然和张凯谈好了，公司给张秋灵留一条生路, 不会去揭她的老底，但是对这波舆论潮，宋奕昕还是要有所表示。
    所以在她大大方方接了“苍龙tv”的一季综艺真人秀《归田园居》。这个真人秀是在周末拍的, 一期拍两天，宋奕昕在念书之余还能拍。
    本来宋奕昕不想那么累，但是她现在背负着七千万的银行欠款，接综艺也能早日还清。
    王承勋自己也参加这档自己公司的真人秀，同时邀请了蓝鲸力捧的周雅纯、秦朝，还邀请了前奥运冠军吴琪，以及宋奕昕介绍的之前跟她拍《赌神归来》的港星张浩。
    这个阵容组合，“苍龙tv”招商工作也进行得很顺利，宋奕昕给的是“友情价”6000万，但是除了王承勋本人的片酬也没有她高，张浩是800万拍12期，香港演员便宜，没怎么在内地发展的香港年轻演员给这个价已经很高了。
    周雅纯、秦朝、吴琪拿300万的片酬也是非常满足了。
    许多三线艺人几十万上一下节目都愿意，因为会有曝光度，之后带来的好处是非常可观的。
    参加王承勋公司的综艺也是一种姿态，张秋灵说的那些事子虚乌有，她照样做自己的工作。
    正式录制之前的一个星期，所以嘉宾花了一天时间拍摄宣传片和海报，并且召开宣传发布会。
    自媒体和传统媒体的受邀娱乐记者早早到了“苍龙网络”公司大楼下，嘉宾们在摄影棚拍完了后马上赶到现场。
    现场举行了项目启动仪式，并且各位嘉宾现场受访，王承勋和宋奕昕就坐在c位，现场给各位嘉宾的桌前都自备话筒，免得出现拥挤的现象。
    主持人宣布现场提问时，记者们争相举手，然后被一家自媒体女记者抢到。
    女记者笑着说：“我是宋奕昕的粉丝。我想请问宋奕昕，关于之前张秋灵小姐在微博上明显是在撕你，你对此有何看法？”
    宋奕昕试了试话筒，然后淡淡说：“今天是《归田园居》的发布会，我回答这个问题有点喧宾夺主，不过我跟王总是好友，他应该不介意，我借此机会回答几句。当时我在渝城拍电影，也没有精力处理，我的经纪人在各大粉丝后援会请求大家不要因我去撕。粉丝们的时间也很珍贵，我希望我的作品能在你们疲惫的时候能够带给你们轻松，并不希望我的八卦让你们为我愤怒。其实我一切都好，大家不用担心。”
    女记者说：“但是张凯导演前几天说过是一场误会，他还很欣赏你，希望有机会合作，你希望跟张凯导演合作吗？”
    宋奕昕知道那是张家的公关方式，因为张秋灵发的微博漏洞百出，摆明了是让网络杠精们挖苦的，张凯出来示好赢得好感，为女儿的负/面消息降降温。
    宋奕昕说：“这件事我还不知道。张凯导演曾拍出非常优秀的电影，他是非常有才华的导演，这是无可置疑的。”
    女记者说：“你有什么想跟张秋灵说的吗？”
    宋奕昕说：“没有，我跟她不熟。”
    女记者说：“你不正面回应一下她吗？”
    宋奕昕笑道：“她比我大几岁，我就不好为人师了。大家问《归田园居》节目本身的问题吧。”
    她这种世故和让人抓不住毛病的回答也总算让记者们一解夙愿了，他们知道对上宋奕昕这种高手，她既然不想直接怼，记者再怎么问她也不会说出有失风度的话来。
    然后又有记者提问王承勋：“王总为什么会亲自参加这个节目？”
    王承勋说：“我请来了最好的真人秀制作团队，想给观众拍出好看有趣的节目。这个主题的节目是离我本人很遥远的，我也想体验一下不同的生活。”
    记者又问：“嘉宾是您亲自定的吗？”
    王承勋回答：“我选择了一些人选，然后和团队讨论过的。我们最终选了优秀的年轻艺人和奥运冠军。宋奕昕也是奥运冠军嘛，请了一个文的冠军，再请一个武的，凑成文武双全。大家问一问别的艺人吧。”
    ……
    保姆车送宋奕昕回家去，她有很久没有和家人一起吃饭了，明天一早要赶回学校上课，之后不是在学校里就是出去录节目和拍戏，至少今年都是这种生活了。
    赵尔岚坐在车内还在感慨，说：“你这家伙思维和别人不一样，真是鸡贼。”
    宋奕昕语气随性，说：“什么鸡贼？”
    赵尔岚说：“你之前还说，让子弹飞一段时间，把张家的股份购进了，然后才用这种平和的态度说几句，让人挑不出错来。夸奖了张凯，让人觉得你和张秋灵的风度天差地别。你这是好处拿了，舆论场上也赢了。你还说你不好为人师了，这不是暗指张秋灵没教养吗？人家还不能因你这句话来撕，否则又是他们的错了。”
    宋奕昕呵呵：“你少说我了，你才鸡贼，否则我说几句话，你怎么都能精读呢？”
    赵尔岚笑道：“我是你的经纪人，我怎么能当猪队友？”
    赵尔岚的关系够硬、还是名校生，肥水不流外人田，赵尔俊才让她当宋奕昕的经纪人，抽成可观。待时机成熟，她还可以依附蓝鲸成立工作室签新艺人就赚得更多了。
    ……
    话说两头，胡伟已经审问清楚了当年经手欧阳正豪案子的警察李小义，有三人共同指证欧阳正雄已经可以对其进行拘捕。
    王局长也去异地执行任务，在闽省布局基本完毕，通过陈亮最后的招供，知道了方武军拥有一条往来亚洲各国的秘密医疗邮船，因此也派出海警船搜索到这艘船正位于东海。梁卫国与日本国际刑警联合行动，锁定了医生中的败类松田及其同伙。
    此行动由国际刑警组织的领导亲自担任联合行动的总指挥，已经一触即发。
    却说欧阳珊珊早前知道父亲另有情妇，唯恐他再生孩子替代她，从而放弃她，她就秘密调查父亲日程，终于跟踪到了父亲去沈芸的住宅小区，也看到了沈芸和父亲一起出小区大门。
    欧阳珊珊弄清了父亲情妇的身份，但她自己身体虚弱，而她的司机是不敢对父亲的情人动手的，于是欧阳珊珊把消息告诉了欧阳太太。
    欧阳太太虽然勉强让欧阳正雄回家了，维持住她希望的家庭，但是她中岂能不恨？
    欧阳正雄是她冒着一切风险和同生共死的精神才一起度过困难的结发丈夫，如何能够拱手让人。
    于是母女俩带着保镖找上沈芸的住宅小区守着，这日上午沈芸刚好约好医生做孕检出门来。
    欧阳珊珊认得她的车，母女俩连忙跟了上去，一直到了私立的“睦和医院”。
    跟到医院的停车场，双方都下车时，欧阳太太就快步冲上去抓住沈芸的头发一个巴掌扇上去。
    沈芸一声尖叫。
    欧阳太太是低比较低调的阔太兼家族慈善基金理事长，但是沈芸又怎么会不认识她呢？
    沈芸吃了一惊说：“你想干什么？”
    欧阳太太看着沈芸那张年轻的脸，她窈窕的身材，她浑向的那种迷惑男人的知性，心中升起了熊熊妒火，她克服多少艰辛让丈夫有现在的成就，最后还便宜了这个贱人吗？
    欧阳太太怒道：“你说干什么？又骚又贱的婊/子！你敢欺到我头上来了！我的老公你也敢搞？！”
    沈芸只有一个人，她还是孕妇，欧阳太太还带了保镖，她不由得有些害怕了，下意识护着肚子退了一步。
    “我不想跟你们吵，你不如回去问正雄。”
    “呸！正雄也是你叫的？全世界没有男人了吗？正雄都可以当你父亲了！你就偏要搞他？”
    沈芸蹙眉，说：“你别说的那么难听，你们要是真心相爱，谁也抢不走你老公。”
    欧阳太太火冒三丈：“你做得，还怕人说？”
    欧阳珊珊眼毒，说：“你怀孕了？是我爸爸的孩子？”
    欧阳珊珊心中冰凉，她早觉得近来父亲对她冷淡多了，原来他是真的放弃她了，打算和这个女人另生孩子。欧阳太太面上虽然说自己老了、让欧阳正雄再生个孩子，但是那是场面话，哪个深爱丈夫的正常女人会希望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孩子的？
    欧阳太太在欧阳正雄身上押上了一生当中所有的赌注，又怎么允许别人染指空手套白狼？欧阳家的一切她又怎么能看着让丈夫和别的女人的孩子继承？
    “我打死你这不要脸的贱货！”欧阳太太再扑上去扭打，沈芸连忙想跑，她怀了孕跑不快，欧阳太太却使出了所有的力气，不一时就抓住了她。
    你扯下我的头发，我抓花你的脸，保镖又连忙去护着欧阳太太，欧阳太太叫着让保镖打死贱人，可是保镖们也不敢听老板娘的话去打老板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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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79章 抓捕恶伯
    沈芸脸上被抓了好几道血痕, 她的肚子被欧阳太太踢了几脚而剧痛，身/下已经见红了。
    见到医院的保案过来制止，她捂着肚子求救，最终被赶来的急救医生送去抢救。
    附近街道的值勤警察过来问案, 沈芸还没有脱离危险，警察让欧阳太太联系双方的关键人物欧阳正雄。
    欧阳正雄这时正在股东开会, 助理接到欧阳太太的电话, 小心跑进豪华的会议室去小声说：“董事长，夫人的电话。”
    欧阳正雄厌恶极了，说：“没看到我正忙吗？就算天塌下来也回去再说！出去！”
    助理小心翼翼出了大佬云集的会议室，欧阳正雄重新开会。
    欧阳正雄正说着“正阳集团”转型的事, 助理又跑进来了, 欧阳正雄沉着脸，说：“你把手机关了, 别理她！”
    助理一脸的无辜, 说：“董事长，不是夫人找。”
    欧阳正雄才说：“那是什么事？”
    忽然, 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带着一男一女进来，他们胸前挂着证件，神态严肃，满会议室的股东不禁好奇。
    进门来的正是胡伟, 还有小谢和小李。
    胡伟说：“我是市局刑侦大队队长胡伟，欧阳正雄，你涉嫌十九年前谋杀欧阳正豪和今年一月买凶绑架宋奕昕, 我们现在正式逮捕你。这是人民检察院签发的逮捕证，你有权保持沉，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欧阳正雄脸色雪白，有一瞬间他想起了案发那一天，还有他萦绕他十九年的噩梦。
    小谢上前取了手铐将欧阳正雄的一只手铐上，满场股东及高管们不禁哗然。
    欧阳正雄说：“是不是误会了？你们说的话我都不懂，我要请律师随同。”
    胡伟淡笑道：“完全没有问题。”
    小谢利索地把他另一只手也铐上，说：“你跟我们走吧。”
    胡伟和小谢、小李押着欧阳正雄出了会议室，外面已经候着一小队的制服警察，胡伟交队小李去配合文职同事翻找集团资金流转的一些证据。之前要预付方武军十亿也不是小数目，难免要抽取资金，这些资金的流向与方武军、陈亮那边对上就是物证。
    奢华的大会议室中的人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可是现在都慌了。欧阳正雄以谋杀罪名被捕，就算还没有定罪，集团名下的大大小小的公司的股价只怕要跳水。正阳集团正面临转型关键时间，这时候群龙无首对公司来说就是灾难。
    欧阳正雄这时候虽然沉默着，但是他的背脊已经全是冷汗。他不是一个普通人，如果警方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不敢轻易动他。
    坐上了警车，听着鸣嘀响起，看到正阳大厦跑出许多惊讶的员工，欧阳正雄觉得老天爷还是不愿放过他，与天争命也许终是一场空。
    ……
    京城警局，审讯室中。
    欧阳正雄的律师已经来了，可是这是国际刑警联合行动的案子的冰山一角，已有三个污点证人，律师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国内的律师不像英美法系的诉棍那么猖狂，基本上只是保持嫌疑人的人身基本权利。虽然名律师会在举证环节会对证据提出质疑，但是刑事案件大体上还是按照检察院的起诉节奏走的。
    胡伟带着小谢、小李审讯欧阳正雄，小谢作为协助，小李负责记录。
    胡伟说：“欧阳正雄，在审讯你之前，我必须要告诉你，这一次逮捕你的行动只是国际刑警破获跨国器官贩卖案中的一个环节。闽省方武军集团的全面抓捕行动已经顺利完成，我们中国警方调动了京、浙两地的武警以及海警联合行动，重要人物全部落网。我国国际刑警与日本警视厅联合行动抓捕了松田义男等人。事以至此，我希望你不要心存侥幸，诚实回答我的问题。”
    欧阳正雄不禁闭上了眼，心知大势已去，他请的律师张桦也没有说什么。
    欧阳正雄并不开口说话，胡伟说：“欧阳董事长，你是个体面人，我们警方也不想用别的手段来审讯你。我希望你老实交代，争取坦白从宽和立功。”
    律师张桦也无话可说，因为胡伟并没有采取什么严刑拷打。
    欧阳正雄沉默许久，淡淡说：“你们爱怎么审怎么定，随便，我无话可说。”
    胡伟与小谢对看一眼，胡伟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放松一些，说：“那我们只跟你聊聊天，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可以不说。”
    欧阳正雄并不回应，眼睛像是空无一物。胡伟说：“你跟你的双胞胎弟弟感情好吗？假设你杀了他，你的心情如何？夜里睡得着吗？特别是你胸膛里跳着你杀死的亲弟弟的心脏，你会不会觉得他夜夜来找你？不，他就在你身体里。”
    欧阳正雄的手不由得抓紧，但是仍然不说话。
    胡伟叹道：“你是一个出色的企业家和慈善家，你能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同时你对这个社会是有回馈的。但是如果你是真的做了谋杀弟弟、移植心脏的事，这是反人类和反社会。所以说，人真的很矛盾，等到你一生盖棺定论，你想写上什么样的墓志铭？”
    欧阳正雄仍然不回答，心已成灰，胡伟长叹一口气，忽说：“你可能会认为是方武军集团与松田义男集团被警方锁定，或者，是陈亮、李小义先被锁定为犯罪嫌疑人，你才会被捕的。其实不是这样的，警方是从你的身上反查他们，只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才让三个地方的警察同时行动。”
    欧阳正雄看向胡伟，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是欧阳奕昕？”
    这话像是没头没尾，但是胡伟却听懂了。
    当时绑架宋奕昕时，许嘉言欺骗欧阳珊珊去他家住着，欧阳正雄知道这件事后就已经怀疑宋奕昕猜出他们的计划。
    这时胡伟这么说，欧阳正雄思维敏锐就把逻辑补上了。
    胡伟说：“你说的是宋奕昕吗？”
    欧阳正雄说：“她叫欧阳奕昕，是欧阳正豪的亲生女儿，名字是她父亲起的。”别人都叫她宋奕昕，只有欧阳正雄夫妻一直叫她欧阳奕昕。
    胡伟说：“这个女孩因为父亲在她没有出生时就去世了，母亲后来把她丢在孤儿院，后来被宋家领养，小时候过得非常悲惨。”
    欧阳正雄看向胡伟，说：“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胡伟说：“她的逻辑和想象力都不错。我们警方办案也要大胆假设，然后一步步验证。”
    欧阳正雄叹了一口气，此时他自知要难逃劫难。
    环顾四周的人，竟然全是陌路人：欧阳太太早就同床异梦，他对她二十年来的控制欲和窥探欲早就要疯了，只是无法摆脱。欧阳珊珊难以获救就免不了悲剧的命运。情人沈芸虽然很优秀他却再清楚不过了，她是一个极度的精致利己主义者，最后逃开只怕头也不会回。
    他的亲弟弟死了，父母也死了，一个家庭的成亲全都因他而死。欧阳家看着显赫，其实等于只有他一个人。他的父母因为一个亲生儿子杀了另一个亲生儿子，他们却不得不隐瞒，他们在良心的谴责与对另一个儿子的爱怜思念中自我折磨成了疾，他们死也不原谅他。
    外表多么风光无限，其实他不过是孤家寡人，没有比他更寂寞的孤家寡人。
    欧阳正雄眼眶染上了湿气，说：“我想见欧阳奕昕。没有见到她，我就什么都不想说。”
    ……
    宋奕昕正在社团活动，学校要举办风采大赛，许多社团都报名参加了，击剑社当然也报了名。宋奕昕和社团成员讨论着准备一个什么样的节目，她的电话突然响起来，是赵尔岚打来的……
    宋奕昕见到了来接她的是女警小李和两个小警员，宋奕昕并不知道案情竟然悄悄地突飞猛进了，这时警方抓到欧阳正雄让她五味陈杂。
    赵尔岚说：“奕昕，你想怎么处理？欧阳正雄以谋杀定罪不是小事，到时候舆论场上一定会有滔天巨浪的。”
    宋奕昕说：“看警方怎么处理吧。”
    宋奕昕和赵尔岚抵达警局时，欧阳太太也正被抓捕归案，她是谋杀欧阳正豪的同伙。欧阳珊珊受刺激过度，就进了医院，她身边还有助理和保镖，但是大厦将倾，这些人靠不靠得住真的要看她的人品和运气了。
    欧阳太太双手被铐着进局子，一见宋奕昕，忽然激动起来：“欧阳奕昕！是你在搞鬼！你在诬陷我！”
    两个身材挺拔的女警用力按住她的肩膀，说：“周素云！老实一点！”
    宋奕昕也才知道欧阳太太本名叫周素云，淡淡看了她一眼。
    小李提醒她，她才回神，跟着她去见胡伟。
    见到胡伟时，宋奕昕眼中已经氤氲着水汽，尽量让自己的语气镇定，说：“我父亲……他真的是他杀的？”
    胡伟叹道：“现在我们手上有三个污点证人，等国际犯罪集团也审讯清楚，证据就更充分了。所以，嫌疑人现在虽然还没有定罪，但是应该错不了了。”
    宋奕昕再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想起自己重生之前一世受过非人之苦，她自进了欧阳家一直渴望欧阳正雄给她一丝父爱。她想起活生生被取下心脏死亡的亲生父亲，那是怎么样的绝望与可怕，一个最美好的生命就那样没了。
    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朝宋奕昕扑上来，好像要把她的精神与肉体撕得粉碎。
    怀疑和确认是两回事。
    宋奕昕痛不能自抑，泪流不止，赵尔岚扶住她的肩膀什么都没有说，只给她递上纸巾。
    胡伟、小谢、小李等警员看到绝世美人真真切切的悲痛也不禁被拨动心绪，湿了眼角。
    胡伟压低了声线，说：“宋小姐，还请你节哀，虽然晚上了一点。”
    宋奕昕深吸一口气，看着胡伟说：“谢谢你们，我没事。”
    胡伟说：“因为欧阳正雄说不见到你，就不愿意说，所以才请你过来。你方便见他吗？”
    宋奕昕点了点头：“我行的。”
    胡伟说：“这个关系有些复杂……”
    宋奕昕说：“胡队长，我知道你想要提醒我。我这些年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了，现在眼看着我亲生父亲能够沉冤得雪，我又怎么会受不住？我也想要看看……欧阳正雄，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因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与我坦诚地聊一聊。”
    对于宋奕昕来说，欧阳正雄不仅仅是恶狼，他还是她重生前付诸一腔孺慕之思的崇拜的父亲，哪怕那一切都是假的，可是那时她的情是真的。
    重生前的她除了命运一再作践她把她的人生毁掉之外，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她心中所爱的父亲居然要杀她，那份维持她像一个人活着的爱被现实踏碎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月将开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新老读者欢迎支持。
    第180章 伯侄相见
    宋奕昕在嫌疑人与律师的见面室中等待, 旁边陪同着胡伟和小李，赵尔岚不与案件直接相关，不能进来。
    警察押着欧阳正雄进来，宋奕昕抬眼看他, 虽然他现在眉宇有一分灰心，可是他仍然是十分俊美的男子。他和那些大腹便便或者其貌不扬的富豪完全不同, 他像男明星一样保养得宜, 男明星的智商阅历却不配与他相提并论。
    沈芸那样一个自信又自私的女人，曾有一个优秀年轻的赵尔俊真心娶她，她为何还要拒绝，实因为很少有女人抗拒得了欧阳正雄的魅力。
    欧阳太太为何愿意为他做那样的事, 为何这二十年来都想栓住他, 实因为她迷恋欧阳正雄到不可救药。
    欧阳正雄在宋奕昕对面坐下，他们之间的桌子隔得远, 不能相互碰触, 也确保安全。
    欧阳正雄淡淡看着她、打量着她，宋奕昕也鼓起勇气正眼看他的脸。
    欧阳正雄说：“你好好看看我吧, 你从来没有见过你爸爸，我们是双生子，所以长得极像。原来我要病弱一些，但是这些年来我身体都不错, 所以如果你爸爸活到现在，也跟我长得一样。”
    宋奕昕眼泪夺眶而出，用纸巾擦拭掉, 欧阳正雄却拿起桌上的茶轻轻呷了一口。
    欧阳正雄轻声说：“警局的茶不好喝，可是我冥冥之中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来警局喝茶，我原来希望是八十岁以后再来喝，可是由不得我。”
    宋奕昕痛哭出来，可是她不知道开口说什么，欧阳正雄又说：“你相信吗，其实我很羡慕你。你虽然从小坎坷，但是你前面的路是希望。而我这十几年来没有过过什么开心的日子，表面看起来再风光，可是身边没有一个让我轻松的人，这种灰暗的压抑的生活是看不到尽头的。”
    宋奕昕说：“你羡慕我什么？
    是羡慕我不到两岁亲生母亲扔在孤儿院门口？
    羡慕我在孤儿院才六岁就要被猥琐大叔猥/亵？
    羡慕我从小被嘲笑是孤儿院捡来的野种？
    羡慕我才上高中，养父破产自杀一家子搬到五环地下室去？
    羡慕我因为那可悲的家庭，男校友暗恋我也是我的错，我要凭白挨他母亲的巴掌？
    羡慕我养母得尿毒症我得高三辍学？
    羡慕我养母明明知道我去酒吧当拳手，有可能会误入歧途，她也为了自己能得救而视而不见？
    羡慕我因为落魄时受了公司的恩惠，现在再累也要一边念书一边演戏报达一饭之恩和知遇之恩？
    我十八岁前几乎没有开心的回忆，一个孩子得到一片破瓦也是如履薄冰。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真的恐惧那一根火柴的光与热都熄灭了，世界就全都是黑暗。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小时候本来可以很幸福的，都是因为你！”
    欧阳正雄沉默了，一双俊像是悲天悯人一样，说：“你的不幸尚且可以恨我，而我的不幸去恨谁？”
    宋奕昕说：“你的不幸凭什么要我父亲付出代价？”
    欧阳正雄悠悠出神，又说：“你不是明白吗？你既然当初能猜到我冒认你当女儿时的用意，你应当能明白。”
    宋奕昕泣道：“可是我父亲呢？凭什么呢？你能知道他当时的恐惧和绝望吗？你能想象吗？你们就把他那样火化了，编了一个齐天大谎回来，你们怎么可以呢，怎么可以……”
    欧阳正雄深吸了一口气，说：“人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是没有选择的，最可怕的是人到了那个时候有财力和能力做那样的事，这就必然会发生。任何道德与情感都会变得脆弱，因为早让死亡的恐惧和病痛把一切道德与情感稀释了。”
    宋奕昕说：“你不要为你的个案冠上这样的借口。”
    欧阳正雄轻轻一笑：“你说这句话是多么言不由衷。倘若你不了解我那种选择，当初你又怎么会猜到我冒认你为女儿的真正目的？小丫头洞悉人心，我小看了你，所以才栽在你手上。也许这就是命运，我从正豪身上得来的一切最终还要被他的女儿打回原形。”
    宋奕昕说：“只因为我相信你并没有感情，而重感情和善良的人就不会那样做。”
    欧阳正雄说：“人是会变的，人也是复杂的，我一生……害过你父亲一人，可是我救的人不止一个，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法律终究不会去看人的最高处，只会看人的最低处，救过多少人也抵消不了害过你父亲。”
    宋奕昕问：“你怕死了？”
    欧阳正雄说：“谁会想死？可是几十年来死亡的阴影就一直笼罩着我。现在我多活了十九年，如今亦是无可挽回之局，我不看开又能如何呢？自来树倒猢狲散，没有人救得了我。”
    宋奕昕说：“那就接受法律的审判吧。”
    欧阳正雄说：“你也早就猜到了正豪的死因吗？”
    宋奕昕顿了顿，说：“只是猜测，不够确定。”
    欧阳正雄奇道：“除了冒认你的事之外，我哪里露了破绽？”
    宋奕昕说：“我被绑架的事情过了之后，我想到了一件事。我和珊珊都是b型r阴性血，那么应该都是遗传自父亲的。先天性心脏性拥有很强的遗传性，珊珊到底是遗传于你还是你太太？你这样一个大富豪只有一个救活概率极小的女儿，为何不再生几个孩子？你们富豪要生孩子再简单不过了。富豪是很看重后继有人的，难道你不看中吗？因为你害怕再生下一个有病的孩子，哪怕换一个女人生，也是一个有病的孩子，那像是证明了你是劣质基因的人。有地位的男人会天生自负，觉得基因决定一切，像你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忍受自己是劣质基因呢？”
    欧阳正雄呵呵笑起来，笑中带泪：“劣质基因？你这么聪明，果然是我们欧阳家的孩子，你的基因是完美的，就像你的父亲。我真他妈的不想相信基因决定一切，我想反对的正是这个。可是现实呢，就是狠狠的打我的脸！因为基因小片断缺失，我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我和你父亲是同卵双生子，可能就是我跟他在母胎里分裂成两个胚胎的时我就产生了基因的缺失。这是命中带来的病，也带给我这样的命运，现代任何高深的医学都补不上我的基因缺失，也不能让我自己的心脏恢复健康。我真想反抗这一切，可是我只能承认它的正确性。”
    宋奕昕看着他，觉得他可怜又可恨，他和父亲一样惊才绝艳，可是他天生就背负着这种基因的诅咒。
    “如果有一天，人类的医学发展到不用人捐赠器官也能进行器官移植就好了，不单是你，只有明白死亡带给人的痛苦，才会对生命发自真心的尊重。”宋奕昕喃喃着：“现在的干细胞培植的技术也在往那个方向研究，能避开胚胎的伦理问题……”
    欧阳正雄说：“可是我生长的年代也等不到，珊珊应该也等不到，否则我又可需犯险抓你？我并不想要你的命，当年我跟正豪说，他的孩子我还是会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也想他后继有人。”
    宋奕昕说：“可是你还是会动手，别人的孩子终究是别人的。你还是想用别人的孩子的命救自己的孩子。”
    欧阳正雄说：“你不明白，当初看着珊珊的样子就像回到二十年前，老天爷对我们父女何其残忍，不给我们别的机会。”
    宋奕昕说：“老天爷对你残忍，所以你就要对父亲和我残忍？”
    欧阳正雄说：“我很抱歉，不求你原谅，我只能说我真的没得选。我们一家倒下之后，欧阳家就只剩下你了，你有空记得给你爷爷奶奶扫墓，你别怪他们。你母亲写来了信，可是被我收到了。那时候他们知道了真相，处在两难之中，他们因为精神的折磨，身体也垮了。我不能让你回家来，你一回家，你爷爷奶奶就要想起你爸爸，他们有了你就会放弃我和珊珊。我只好食言而肥，没有找你管过你，才让你小时候受过那么多苦。”
    宋奕昕冷哼一声，欧阳正雄说：“其实，我找你不是道歉，而是有事想托负你。”
    宋奕昕呵呵：“你搞错了吧，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欧阳正雄苦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颗心脏还在有力的跳动着，幽幽道：“可能我身体里跳动着正豪的心脏。所以，等我放弃以非法手段救珊珊时，只有我一个人时，就常常想到你。每次见你，你总是惹我生气，我挖苦人的方式花样百出，我这一辈子最不给我面子的人就是你。可纵使我当时再生气，过后却无法记恨。如果不是为了珊珊，我也不想伤你一分。后来我放弃了，自己也松了一口气，我放过了你也放过了我自己。”
    宋奕昕说：“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希望我为了你这一点点温情而感动吗？”
    欧阳正雄说：“不是。是我换了心后，也无法左右自己的心了，当年对妻子有多信任和爱，后来的日子就有多排斥。在那家里呆着，还不如跟你正面怼一场来得真实痛快。见到你我的理智与心情常常不能统一，也许是正豪在左右着我的心情。”
    宋奕昕想到了重生前的事，再看着他那张和自己亲生父亲一模一样的脸，看着他的胸膛——里面是她父亲的心脏。
    宋奕昕说：“可你终究不是我父亲。”
    欧阳正雄说：“咱们第一次见面时，你不是说想要我在正阳集团的四分之一的股份吗？”
    宋奕昕说：“我故意怼你的，知道你这样的人最重权势，自以为拿着点奢侈品就能哄我入虎口了。”
    欧阳正雄呵呵一笑，说：“现在不同了，此一时，彼一时。我就是想把正阳集团托负给你。”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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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正雄是一个复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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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夫妻之情
    欧阳正雄道：“我一经定罪, 我太太是帮凶，免不了坐牢，医生说珊珊命不久长，她也没有能力担起正阳集团。到了如今境地, 我想为欧阳家也为你父亲请你认祖归宗，改回原姓, 正阳集团就交给你。”
    宋奕昕轻笑一声：“我不需要。我有这个命和能力, 将来靠自己也超越你，若是我没有这方面的兴趣，我也一定在做我喜欢的研究。我不想绑到你的车上改变我的方向。”
    欧阳正雄说：“我一辈子的心血不能落入外姓人之手。你将是我们欧阳家唯一顶用的人。”
    宋奕昕说：“你如今身在囹圄，又何必看重这些身外之物？”
    欧阳正雄说：“这也关系着十几万员工的生计和股民的生存, 如果正阳集团就这样倒了, 我估计会有不少股民要跳楼。我发生那么大的事，整个集团必震动, 如今只有盛名之下的你入主正阳集团才能稳住大局。你兼具了洞悉人心和重情重义, 还有那些人脉，当能为正阳集团度过难关。”
    宋奕昕说：“你是我的杀父仇人, 你留下的摊子，我又凭什么要担着？我不想担。”
    欧阳正雄幽幽道：“我若能担着，多想自己担着，你觉得我贪恋权势, 这只是一部分的我。我一直在问我自己，命运选择了给你的父亲完美的基因而放弃我，是对是错？你父亲是很优秀的人, 24岁就获得生命科学博士学位了。我恨命运，想要证明它是错的，所以才创下了如今的正阳集团。我十几年来做了数百亿元的慈善，正阳集团是十几万人的生计，股民也把身家都赌上了，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
    宋奕昕说：“商业上的事自然会由商业的办法解决，你不在正阳集团，也会有资本收购集团接手。”
    欧阳正雄道：“我能卖再多的钱，我在狱中也享用不到。何况你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只怕有资本会做空正阳集团旗下所有子公司的股票，散户股民被割了韭菜，最后那些散户股民跟当年你的养父没有区别。奕昕，这个世界……很残酷的，当上层的精英被股市暴利迷了心，下层的普通老百姓就如蝼蚁。”
    宋奕昕叽笑：“你突然这样悲天悯人起来，你不觉得可笑吗？”
    “人是很复杂的，善恶二字如何能界限分明？我换了你父亲的心站在了巅峰，可是事实上我和那些命运不得自主的平民一样，平民头上站着资本精英，而我的头顶悬着基因的诅咒。”
    宋奕昕蹙眉，心中一片纷杂，如果引起几万人的失业和股民被割韭菜造出更多想当年的宋家一样的家庭，后果确实不堪设想。
    可是她根本就不需要那些钱，她这样的大忙人，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有时间花钱享受，她自己那些钱也足够她花了。
    欧阳正雄说：“珊珊命不久长，不能传给她。只怕她舅舅家的人会起心思缠着她，让她最后的日子都不得安宁，最终正阳集团也是明珠暗投。我太太娘家的两个侄子都被养废了，就算我不介意给外姓人，他们也不是能托负之人。”
    宋奕昕说：“还有沈芸呢？”
    欧阳正雄轻笑：“男人在外面玩玩，岂能当真？她是最精明的，她怀了我的孩子，要么携子争产以便自己后半生享受不尽，可是她是守不住江山的；要么她就打掉孩子撇清自己。”
    不得不说，欧阳正雄能走到现在的地位，看人自有眼光。
    宋奕昕看着他的脸，说：“我不是同情你，可是我仍然觉得你很可悲。你身边的亲人尽是一些什么人呐，亏得你居然还能当上中国首富。”
    欧阳正雄不禁苦笑，又说：“我也是有一些朋友的，只不过欧阳家没有继承人自己立得住身，商场上有再好的人脉朋友也没有用。钱本身没有罪，在不同人的手中发挥的效果也是不同的。你不要以为两千多亿就很多了，真的想要做事时就会发现钱没有够的时候。”
    宋奕昕说：“凭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让我去背负正阳集团，真亏你想得出来。我只是一个学生和演员，读好书演好戏就好了。去正阳集团干什么呢，面对股东的质疑和糊弄，还是你女儿的恨意？”
    欧阳正雄说：“是英雄，怎会怕？”
    “我不想当英雄……”
    “为你父亲当一回英雄，他很爱你，我知道。”
    欧阳正雄捂住自己的心口，男人俊目泪光闪烁，忽又哧一声笑。
    “到头来，我还是输给了你。”
    ……
    京城这样都市的夜晚和寂静二字注定没有关系，万盏霓灯光明璀璨，看不见天上的星星和月亮。
    她沉重的心也无处安放，这个世界从来不会配合个人的心情，哪怕这个人是大明星宋奕昕。
    宋奕昕不说，赵尔岚也没有问，送她回了许嘉言的豪宅楼下，赵尔岚一言不发先回家去了。
    许嘉言今天还出差去了，宋奕阳因为姐姐今天突然回来吃了一惊。
    宋奕昕却不想和他一个孩子讲那些深沉的话题，只有让他复习了功课就早点睡觉。
    宋奕昕喝了两罐啤酒后回屋，居然没有失眠，估计她素来缺觉，所以难有睡不着的时候。
    ……
    欧阳珊珊受了刺激正在医院里，身体也虚弱下去，母亲被警察带走，听说父亲也被警察从公司当场带走，这时唯有外公舅舅家的人去看她了。
    这时候的景曜已经和吴琪同居，两人感情稳定，无暇再为欧阳珊珊花费时间，欧阳珊珊的命运是悲苦的，可怜她没有父亲的坚韧和智慧。
    欧阳正雄想要宋奕昕入主正阳集团稳住大局，但是这件事也不是容易的，因为这涉及到夫妻共同财产。
    欧阳正雄找律师签了财产继承协议书，但是法理上属于欧阳太太那一半的财产，欧阳正雄无权转移。
    张桦律师找到同样在警局被看押的欧阳太太，她就如何也不肯把财产传给跟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宋奕昕。
    欧阳太太激动地问张桦：“正雄是不是疯了？为什么要把财产送给那丫头？这是他的心血。”
    张桦只好交出一封信，说：“欧阳先生说，如果你不同意，让我把这封信给你，你看过后再做决定，让我不要勉强你。”
    欧阳太太接过信，浑身颤抖，打开信看着，不禁泪眼婆娑。
    【素云吾妻：现今东窗事发，我自有不可推卸之责任，唯遗憾的是连累了你。当年你我两心相知相爱，真情不假，才有当日合谋。后来故人心变，你觉得我变了，我觉得你也变了。当年的你真诚、热情、勇敢，初见你站在人群中，我一见倾心，只觉残躯命薄配不上你。难得的是你对我不离不弃，唯愿与我相守，我也心存感激，当年我暗自发誓要爱你一生一世。
    可是我没有做到，你也性情大变。这十几年来，在你眼中我也不再是那个纯洁秀丽的少年郎，我们终究战胜不了规律，那件事就像横在我们中间的银河，我在你眼中成了你的作品，你在我眼中成了狰狞的操控者，爱只剩下虚以委蛇。
    如今情势已不可挽回，那些财产便是还在你我手中，可是你我身陷囹圄、将身败名裂，财产最终也会被心术不正者夺走。因自古以来树倒猢狲散、痛打落水狗，那些财产非但不能护你我一分，尚会连累珊珊最后的时间也只会活在那些无尽的纷争之中，我希望珊珊最后的日子可以安宁一点。
    你我之间故人心变源于正豪这件事，如今你我面对法律的制裁且就化解了去，回首时，愿你还如当初，是我的女神，而我是你的少年郎。我虽然在外面有过女人，可是我一生也没有爱过别的女人，只爱当初的你，温婉清丽，让我灵魂颤抖，让我身体摇摆。
    我这回只怕逃不过死劫，唯愿下辈子陪你一世，再不让今生这种事害你变成现在的模样，我可以开开心心地爱你一生一世。请不要嫉妒别的女人，你要恨就恨我，要嫉妒也嫉妒当初的你。
    倘若现在不把正阳集团传给欧阳奕昕，等到你我上了公堂之时，一切也都晚了，资本在这期间一定投机。你两个侄儿均是轻浮短识无能之辈，不可托负重任。你的私房给岳父岳母足够他们晚年富足。
    我一生对不起弟弟、对不起父母，也对不起你，我今生是还不了了。现只愿保正阳集团员工股民万人生计，行此一善积以厚德，以图来生能有相聚之缘，还你刻骨铭心的爱，圆你我一生未圆之情。夫正雄字】
    欧阳太太的心防轰然倒塌，不禁嚎啕大哭，这十几年来，欧阳正雄再未和她说过这样情真意切的话。
    欧阳太太一直深爱着丈夫，想要他们回到年轻时真心相爱的时候。可是她越是小心翼翼，丈夫只有渐行渐远；她苦苦旁敲侧击她是他性命相托之人，丈夫却越来越冷漠。丈夫那高高的心防比那豪华的夫妻双主卧的隔断之墙还要坚固。
    去他妈的奢华的夫妻双主卧，她宁愿去住当年四合院中的一间小厢房，睡在那房中的一张窄窄的旧床上，她能每天从丈夫的怀里醒来。
    欧阳太太泪流满面，忽看看高高的窗口落进来的一丝阳光，哽咽哭泣，又喃喃：“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
    作者有话要说：下月将开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欢迎支持。
    本文没有完结，努力做到日更3000。
    第182章 将继大业
    欧阳太太抹去了已长了皱纹的脸颊上的泪水, 看着张桦：“拿来吧，我签字。一切就按照董事长的吩咐做。你是一个好律师，担任正阳集团的法律顾问十几年，以后请你好好辅佐欧阳奕昕, 保住正阳集团。”
    张桦也不禁凄然，欧阳正雄不仅仅是他的大客户, 也是他曾经所敬仰的人, 可是这个世界不容许一个人太完美。欧阳正豪太完美了所以早逝，欧阳正雄看着完美却身负基因的诅咒，欧阳珊珊是绝世美人可是不能长寿，欧阳奕昕天纵奇才却有悲惨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还是当一个普通人好, 一个太完美的人易惹天妒, 指不定老天爷会带给他或她什么样的苦难。
    张桦联系了宋奕昕见面，谈她继承正阳集团的事。宋奕昕五味陈杂, 因为许嘉言出差去了, 竟然没有一个好的倾诉之人。她也不想用脆弱的惹男人保护欲的姿态去见赵尔俊或者王承勋。
    忽然苏静联系她了，她正来了京城, 她也网络上的未经证实的消息看到欧阳正雄去警局协助调查的事。
    宋奕昕自觉没有父母之缘，但是此时发现能与她有几分共情的只有亲生母亲，亲生母亲是爱过她亲生父亲的。
    宋奕昕同意与她见面，她来学校接她, 母女俩一起去后海走走，春寒料峭，可杨柳条上已经长出了芽苞。后海之水是典型的北地之水, 没有清冽灵气，犹如沙石工程围着一潭死水。
    恕宋奕昕就像是揭破皇帝的新衣的孩子，她看不出有什么灵秀的，可是在京城也只能如此凑和了。
    苏静听宋奕昕说起这事，也是大吃一惊：“欧阳正雄居然要把正阳集团的一切传给你？他之前不还想抓你换心给女儿吗？”
    宋奕昕说：“因为他没有更好的选择吧。如今情势，我是进退两难。如果接了大位，只怕学业中止，我答应了公司和朋友要接一部戏和两个综艺的，也难免要食言。我不接大位，正阳集团将受到不可承受的震动，大规模的投机资本做空股票，散户股民要血流成河。”
    她真的不想别的家庭再经受她当年的痛苦了，养父跳了楼，整个家庭都毁了。如果没有多带学霸经历重生，她和宋奕阳也毁了，并没有今日的成名表面风光。
    没有经历过的人，破产欠债只是轻飘飘的字眼，经历过了才知道那种绝望血淋淋的景象，像狗一样只差跪在人的面前，像寄生虫一样的地下室苟延残喘还要被赶走。
    宋奕昕也问过自己敢不敢接受挑战，去保住以她亲生父亲的生命为代价发展起来的正阳集团，能把这些钱用在正途，不要被那些无良的投机资本踏着她父亲的灵魂和无数散户的血泪吃得脑满肠肥。
    可是宋奕昕也怕，她若淌这趟浑水，需要代价，欲承皇冠，必受其重。坊间如何非议，是否全国人民都认为她是卖了亲生父亲的性命求得荣华富贵；欧阳珊珊又怎么办，是不是认为她夺走了属于她的一切？正阳集团的股东和高管又怎么会服她，一个黄毛丫头、一个戏子坐在高位，穿着龙袍也不像太子。
    太多，太多了。
    苏静微微一笑，说：“奕昕，这个世界没有事事完美的。你心里有了念头就去做吧，一切事情都是做出来的，之后的毁誉功过任人评说，无人攻奸之人只不过是庸才。只愿你做着该做的事时，不要忘了身边爱你的人。人这辈子是无法向后看的，如果不小心错过了爱你的人，回头也无用了，人不在了。”
    宋奕昕眼眸氤氲，呵一声笑：“对，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是会赌，会接受一切非议，会宁愿呆在风暴眼中也不愿平凡过一生。”
    苏静轻轻一笑，说：“你觉得是当初养母病重、身无分文时更困难还是去当正阳集团的董事长更困难？”
    宋奕昕默然看着她，苏静眼神温柔，伸手给她捋了捋额前的发丝，看着女儿绝世的容颜，心中生出怜爱和骄傲。
    “没有苦难的生命是贫乏的，当有一件困难的事挡着你时，反正只有两种选择，跨过去或者留在原地。”
    “要是跨不过去呢？”
    “经历是宝贵的财富，哪怕像我年轻时一样，我跟过的男人，无论是美好的爱情还是丑陋的关系，我都成长了。其实没有你想的难，你只要现在稳住大局，把握方向战略，就不会那么忙了。除了开会、看报表、参加股东大会、高管述职大会，足够敏锐，有分辨好坏之能，你没有那么忙的。推掉不必要的应酬和七七八八的峰会之后，你有时间读完书的。像我应酬、出差开会、带孩子的时间占去了大半。”
    宋奕昕沉默了一会儿，说：“欧阳正雄会不会算计我？”
    苏静想了想，说：“大约没有人会用所有的身家来害人吧。”
    宋奕昕看着苏静，说：“你去过爸爸的墓前吗？再过半月就清明节了，你想去看看他吗？”
    苏静心头一酸，说：“我害怕，我怕他不原谅我。”
    宋奕昕说：“他真的爱过你就不会怪你吧。我知道了，你写信给爷爷奶奶，信被欧阳正雄收到了，当时爷爷奶奶知道欧阳正雄杀害了父亲无法原谅他却也无法揭发他，欧阳正雄害怕我回欧阳家后会让爷爷奶奶有了寄托对他大义灭亲，所以一直瞒着不去接我，到了后来他只怕也胆怯了。”
    苏静拭去颊上的泪水，看看碧蓝的天空和洁白的轻云：“正豪终于沉冤得雪了……只愿他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忘记在人间曾经遇上的可怕的苦难……”
    宋奕昕抬头望着轻轻飘移的白云，心中默道：“爸爸，你安息吧。”
    ……
    张桦的律师事务所，张桦的办公室中。
    在多名律师和公证员的见证下，张桦播放了取出了欧阳正雄与欧阳太太的录像说明给大家看过，然后把他们夫妻的签字的协议书取出来。
    宋奕昕在协议上签了字，也在以张桦为代理人的声明说中签字。之后见证的律师、公证员也签了字。
    手段完成后，宋奕昕就是欧阳正雄夫妻名下的正阳集团的股权以及欧阳家老宅的合法继承人了。这不涉及他们的私房和现在的房产，那些还是他们和欧阳珊珊的。
    宋奕昕当然也不想要，给她的话，她也享用不了。
    宋奕昕取了所有的个人证件和张桦再去警局，一方面办理了名字、户口本、身份证变更手续，两个小时之后就能先取临时身份证了。
    从此她就是欧阳奕昕，认祖归宗后再继承正阳集团比外姓人更名正言顺。
    宋奕昕也申请了探望欧阳正雄，胡伟等人因为办案顺利，也知道她是有要事，给予方便。
    欧阳正雄看到她时心情还不错，他打量了她一会儿，说：“你能来，我就明白了。”
    宋奕昕说：“我同意那么做，不代表我与你和解，我只是跟我自己和解，我只想名正言顺的去拜祭父亲。”
    欧阳正雄道：“我明白，有些事是无法说‘原谅’二字的，你需要学会跟不喜欢的人一起做事。我们之间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我们都姓欧阳，我们只不过是目标恰好一样。”
    宋奕昕说：“你对我最好不要抱有过高的希望。”
    欧阳正雄说：“这事你可以做到的。你进入正阳集团后，马上叫停国外的三个收购案，当时是我冒进了，好在现在并没有谈妥，停止还来得及。正阳集团经历这样的动荡，一定要保持资金链的充裕才能度过危机。还有，我估计过几年地产也将到瓶颈，尽快销售回拢资金，保持优质资产就好了，把资金往医药保健、文化科技方向转移。”
    宋奕昕不禁点了点，欧阳正雄又道：“股东之中，郑延辉背景复杂，既不要轻易得罪他，也小心不要替他背黑锅。如果他要卖出股份离开，就让他卖吧，你找好买家。别的股东你尽力挽留说服，稳定人心为上。”
    宋奕昕不禁蹙眉，说：“背景复杂？是有显赫的背景吗？会涉及犯/罪吗？”
    欧阳正雄说：“正阳集团内部在我看得到的地方并不涉及，但是郑延辉当年入股，我们做生意的人也不便拒绝。你只管郑延辉本人，不要去探究，他们万一有事你也不知内情，不关你的事。”
    宋奕昕说：“那么让他留下好，还是让他离开更好？”
    “他愿走就让他走，从此各自干净。”
    宋奕昕想了想，说：“我找到我亲生母亲了，本来为了多一分力量稳定市场信心，她欲同时发出声明，公开我与她的关系。既然要先处理好郑延辉的事，她的声明可放缓一些。”
    欧阳正雄疑惑道：“你母亲苏静？她一个出身寒微的女人能帮你什么？”
    宋奕昕说：“我亲生母亲现在叫索菲亚金，现任海纳集团董事会副主席，香港李家的大公子的太太。”
    欧阳正雄目光深邃，呵呵一声笑，说：“你既然身边往来皆富贵，自己也不差，应能守住家业，我也放心了。你好好的把你父亲没有来得及活的日子还有我与天争也争不来的日子都过下去。我身负如此大案，必遗笑千古，你不要让人欺我们欧阳家无人。珊珊……我不求你照顾她，但是求你不要恨她，她是一个比我更可悲的女孩。我当年能承受的，她未必能承受，当年我不能承受的，她更加不能承受。许多恶人并非天生就是恶人。”
    欧阳正雄想起女儿，不禁真心生怜，可是他们夫妻已经落网，再无人真心照顾她了。
    宋奕昕说：“我不想恨一辈子。就说当初与她相见，我们并未反目，我想如果她没有病，我们会是好姐妹，就像如果你没有病也不会杀害我父亲，也许还是好兄弟。”
    欧阳正雄眼神一亮，宋奕昕说：“我不是原谅你，你不要抱有这种期待，我没有权力原谅你，只有父亲才有这个权力。我仅是不喜欢看到人怀着悲剧的负能量，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这些时日，我亦想过很多，《红楼梦》中说：‘天地生人，除大仁大恶，余者皆无大异。若大仁者，则应运而生；大恶者，则应劫而生。’如你这样的，既是大恶亦是大仁者，恐是既得其劫又得其运，这是天地造物之巧、造化之悲。如今你身在囹圄，身败名裂，这是无法改变的情势，我不必多恨你一分，已是你难承受之重。人不管是否有来世，也要珍惜今生能睁眼的日子，哪怕会判死刑，也还有些日子。有些人不是在牢房还能读个硕士吗，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宋奕昕不知道是因为重生前对他的孺慕之思，还是因为他长得和她的父亲一模一样并且胸腔是父亲的心脏，如今尘埃落定，她的恨也渐渐散去。
    欧阳正雄哧一声笑，俊目中尽是泪水。他这一生，大仁大恶集一身，既应劫又应运，得造物之巧，造化之悲，如今能换来立场敌对的惊才绝艳的侄女的公正评价，一声叹息，也不算枉了。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宣传将开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
    第183章 石破天惊
    一家四合院餐馆包厢中, 宋奕昕在圆桌下首陪客。不，现在应该叫欧阳奕昕了。
    除了她的男友许嘉言、养母家的弟弟宋奕昕、亲生母亲苏静之外，还邀请了她熟悉的朋友赵尔俊、赵尔岚、王承勋、景曜以及吴琪。
    寒暄客气入座之后，欧阳奕昕站了起来, 说：“各位朋友，我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 我现在认祖归宗了, 以后我叫欧阳奕昕。还有你们都是我的亲人或者好友，我也介绍一下sophia，她原来是我的亲生母亲。”
    王承勋、景曜、吴琪大吃一惊，吴琪更是惊呼：“你母亲这么年轻？”
    苏静说：“我确实是奕昕的亲生母亲, 当年我养不起她把她丢在孤儿院门口, 写信让她爷爷奶奶去接她，可是因为意外他们没有去接, 奕昕就真的成了孤儿。后来我去了美国, 因缘之下嫁到了李家。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我也感谢诸位对奕昕的照顾。”
    苏静起身鞠了一躬, 欧阳奕昕又说：“今日请了大家一起聚一聚，除了我认祖归宗的事之外，还有我即将正式继承欧阳正雄夫妻名下所有公司的股权，今晚八点钟, 我和律师会在网络媒体上事先公布这个决定。明日我会参加正阳集团的股东大会，正式接任正阳集团董事长一职。我请求大家今后多多关照。”
    按理说接任股权和接任董事长一职在别的公司是两回事，但是正阳集团是地产起家的公司, 公司的性质决定它不需要通过一次次稀释股权融资让公司得到发展。
    地产公司是资源型的企业，在当前的融资环境下，可以得到较高的杠杆，银行最喜欢土地房产作抵押物。只要企业有眼光格局，能八面玲珑拿到地就可以马上抵押贷款，然后开发建设，房子建好后，项目升值，企业也升值，循环再拿地再开发。
    所以，欧阳正雄在正阳集团占有81.18%的股份，股权较为集中，有这个绝对优势的，就稳稳坐在董事长的位置上。其它的大小股东有八位，股东背后又有拆分，但是和正阳集团不是直接相关的。
    王承勋像是见鬼了一样，说：“你继承了欧阳正雄的股权，担任正阳集团的董事长？那可是近两千亿的身价……”
    王承勋还低估了欧阳正雄的身价，不是近两千亿，而是两千四百多亿。
    欧阳奕昕看向赵尔俊，说：“我有我的使命，所以今年我可能无法再接戏和综艺，已经签约的《归田园居》我会尽量履行合约。”
    赵尔俊也早听赵尔岚说起了警察找她去见欧阳正雄的事，但是他没有预料到欧阳正雄会把股权财产都传给她。
    景曜问道：“我在小道消息上也看到过，听说欧阳叔叔进了局子，这是怎么回事？那么珊珊呢？”
    景曜一直不知道欧阳家想抓欧阳奕昕换心给欧阳珊珊的事。
    欧阳奕昕道：“欧阳正雄做过什么，我想司法机关会给出公正的处理。我跟珊珊并不熟悉，没有她的电话，所以不清楚。”
    到底是迷恋过十年的女人，景曜不禁担忧起来，现在的担忧和从前那种挂心又不同了。
    赵尔俊说：“我也不能阻止你做这些事。”
    欧阳奕昕道：“赵哥，蓝鲸的股份我可以按照市价买，余款我会努力补上的。”
    赵尔俊举杯，说：“前路漫漫，祝你一路顺风。”
    欧阳奕昕也举杯，说：“这两年……太谢谢你了，以后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赵哥尽管叫我。只要我的时间安排允许，我就还是蓝鲸的艺人。”
    赵尔俊和王承勋自然不会因为欧阳奕昕只怕难以接戏赚钱而与她翻脸，公司与艺人闹翻也是看条件的。
    许嘉言说：“我们为了新的欧阳奕昕，干一杯！”
    许嘉言也没有想到出差几天，回来都要变天了，女友的人生轨迹将要转一个弯。
    宋奕阳举着果汁，看着姐姐，说：“姐，现在宋家只有我一个人了。”
    欧阳奕昕说：“不管我姓什么，你总是我弟弟。”
    宋奕阳叹道：“这时候我真的感觉到什么叫做越不需要钱时，世界越会给你钱。”
    许嘉言抚了抚他的脑袋，说：“那就往不需要钱的方向前进。”
    “干杯！”
    ……
    是晚八点，欧阳正雄的代理律师张桦贴出了财产继承协议书文本、欧阳正雄的委托书，宋奕昕转发了这则消息。并且她贴出了自己通知粉丝自己暂停演艺事业，简要说明自己流落孤儿院的过程及被宋家领养的过程，去年查明自己的身世，现在改回本姓继承正阳集团，努力和正阳集团上下十万员工度过难关。
    欧阳正雄夫妻虽然犯了罪，但是他们并不是职权犯罪，正阳集团并不是违法所得，而欧阳奕昕还是受害者的遗孤。
    欧阳奕昕发出这一则消息，在全国舆论界简直是惊天动地，欧阳奕昕没有在微博转发量上作假，也达到上千万的转发。
    各大主流媒体和自媒体在第二天上许就轮翻报道，就如一则自媒体新闻上，网友评论都达十几万。
    【苍天呀，大地呀！大富豪欧阳正雄真的出事了！】
    【有没有搞错？宋奕昕居然是欧阳正雄的亲侄女！】
    【欧阳奕昕，千金归来吗？】
    【真人版千金归来，这像是电视剧中的情节！】
    【宋奕昕的命运起伏比电视剧还夸张，从一个贫穷丫头到学霸明星，然后现在认祖归宗、继承家业。】
    【宋奕昕从此以后是中国女首富了！】
    【宋奕昕暂停演艺事业，以后是不是看不到她的剧了？】
    【欧阳正雄自己没有子女吗？为什么要传给宋奕昕？】
    【欧阳正雄进局子是不是出不来了，他又不老，为什么这么早传业？】
    【宋奕昕一个才二十岁的女孩能守得住那么大的产业吗？】
    【不会太难吧，坐在她那个位置只要消息灵通，懂得战略，稳定大局，像执行落地之类的事自有一套机制。】
    【不要小看学霸呀，脑子好使的艺人说话都不一样。而且谁说学霸不懂经济、不懂格局、不懂金融的？她可是imo冠军，不是什么比四肢发达的吉尼斯。】
    【但是还没有大学毕业吧，这么年轻能顶用吗？】
    【我不想要小欧阳董事长，我就想看艺人宋奕昕的戏和综艺！】
    【她的《归田园居》还拍不拍了？已经官宣了的。】
    【自从宋奕昕出道，我就一直是她的粉丝，我不想她退出演艺圈，打滚，呜……】
    【欧阳正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警方还没有正式通报，一定有大事发生，预订一个大瓜。】
    【一定是不能随便出来，连保释都不行的大事，否则就不需当即立断传位给宋奕昕了。】
    【欧阳正雄可是出自名门呀，其祖父、父亲是一名科学家，祖母是法国人，祖父、父亲也是一个美男子。】
    【宋奕昕的生父欧阳正豪，刚刚搜索了一下，也是非常牛逼的人，八十年代的高考状元，青花高材生，24岁就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获得生命科学博士学位。九五年回国任教，九七年初发生车祸英年早逝。不会是敌国针对我国的科学家吧？】
    回复：【楼上，那是九七年，敌国还不怎么把我国放在眼里吧？】
    【宋奕昕的智商是遗传的吗？不是说智商是震荡遗传的吗？智商均值回归的吗？父母高智商，孩子达到父母水平的机率并不大。否则古代开国皇帝都是能人，后代又怎么会一代不如一代？】
    回复1：【楼上，你这是自我安慰吗？但是父母是高智商的人，孩子并非没有机会高智商吧。宋奕昕沦落孤儿还能达到现在的成就，足以证明她的智商高于常人。】
    回复2：【楼主和楼上是不是偏移主题了？】
    【欧阳正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行/贿？】
    网络上就欧阳奕昕和欧阳正雄进行各种热议猜测，舆论浪潮短时间内不会平息。
    这时候周家的人却急了，欧阳太太的母亲已经去探过监了，他们知道了欧阳正雄和欧阳太太被警察收押的原因。但是欧阳正雄的决定也引起了欧阳太太兄弟侄子的不满。
    此次大案，他们出来的机率是零，他们周家才是欧阳正雄夫妻最亲近的人，为何要把这巨额的财富给了欧阳奕昕？欧阳正雄杀的可正是欧阳正豪，现在司法机关为此要审判他们，难道把钱都给欧阳奕昕还能够减刑吗？就算可以，也不能全给了那丫头！
    周家的两个年轻的儿子靠炒房发财生活，他们炒房发财，也达到上亿身价，可是谁会嫌钱多？
    于是周家两个年轻的儿子撺掇着爷爷奶奶去和欧阳珊珊搬弄是非。
    欧阳太太此时洗净铅华，她深爱丈夫，自然听他的。兄长侄子们懒惰无能，让他们炒炒房还行，让他们继承正阳集团，他们绝对不行。
    事已至此，父母又不愁吃穿富贵一生，何必毁了正阳集团？
    所以，对母亲的劝说暗示也是不听的，只同意将一些私产给她。
    周家人自然想通过欧阳珊珊来谋取那些巨额的财产。
    欧阳珊珊受了刺激，现在还在病房里，听到这样的新闻也是吃了一惊。
    她从前担心过同父异母的“亲妹妹”欧阳奕昕回家来，夺走她的一切，现在明明她不是爸爸的女儿，他们没有抓住她为她移植心脏，怎么反而把一切都传给她了？
    难道在他们眼里，她就是一个死人了吗？
    欧阳珊珊觉得这个世界冷到了骨髓里，绝望而灰暗。
    大表哥周鸿飞说：“珊珊，那些是属于你的东西，怎么能让外人拿走？你应该去拿回来，你得和姑姑、姑父说呀！”
    二表哥周鸿翔说：“珊珊，大哥说的对，就算你身子不好，我和大哥都会帮你的，一定给你守住家业。”
    欧阳珊珊捂住胸口落泪，说：“可是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
    周鸿飞说：“你去见姑姑和姑父，他们最疼你了，让他们改变主意。”
    作者有话要说：日常宣传将开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现在还在存稿修稿和架构中。女主成长型，能力逻辑递进，后面越来越强，能力在世界自己学习，不送系统工具。脑洞下限目前不知道，有人看脑洞大，没有人看就收敛一些。
    有“圣女强迫症”的读者莫入坑，预先排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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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4章 虎父犬女
    欧阳珊珊身体虚弱, 即便心中不满也是进退犹豫的，但是财帛动人心，周家兄弟一个劲地催促她哪怕坐着轮椅也得去警局看看父母，让他们改变主意。
    于是欧阳珊珊真的靠坐着轮椅任周家人送到警局。警方还没有齐备欧阳正雄夫妻的案子文件, 所以还暂时把他们收押在警局。
    只有直系亲属和监护人才可以探监，欧阳奕昕不是欧阳正雄的直系亲属, 但那是特殊情况, 他要见了她之后才同意交代。警方念及两人的特殊身份和特殊关系，胡伟给部里申请了，欧阳奕昕才可探望欧阳正雄。
    周家兄弟不是欧阳正雄的直系亲属，所以就不能探望他了。探监一般来说一月一次, 不把欧阳奕昕算在其内, 欧阳珊珊是第一个来探望他的人。
    欧阳正雄看着欧阳珊珊坐在轮椅上，洞悉人心的他已知她的来意, 不禁暗暗叹了口气。
    “你不在医院好好休养, 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欧阳珊珊说：“爸爸，你有没有受苦？身体好吗？”
    欧阳正雄说：“监里就是这样, 不会很舒服，但也死不了。”
    欧阳珊珊落下泪来，忽说：“沈芸……那个女人……孩子没了……”
    欧阳正雄也没有太意外女儿知道沈芸，叹道：“也好, 彼此都干净。”
    欧阳珊珊又道：“爸爸，你对欧阳奕昕的安排，你是为了弥补她吗？”
    因为她外婆探望过妈妈, 所以她也知道了这个案子。
    欧阳正雄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比命更重要，这岂是弥补得了的？珊珊，你不要听你外祖家的舅舅表哥们的，他们不是为了你，你身上的钱也足够你富贵过一生，你也管不了那些事，你就不要把精力花在那些东西上面。万贯家财都是身外之物，爸爸希望你在外面快乐轻松地过日子。”
    欧阳珊珊落下泪来，说：“那为什么是欧阳奕昕？”
    欧阳正雄叹道：“咱们欧阳家没有别人了，我做了那么多事，你叔叔死在我手上换来我多活十九年，爷爷奶奶也因此抑郁而死。现在到了这个地步，我总算能为欧阳家考虑一下了。”
    欧阳珊珊说：“为什么我就不行？我才是你的女儿，爸爸为什么就认定她行我不行？”
    欧阳正雄叹道：“珊珊，时间很珍贵的，你不要用来钻这些牛角尖。我就问你，你唯一的工作就是去景曜公司上班，最后如何？”
    欧阳珊珊不禁哑然，说：“在爸爸眼里，欧阳奕昕比我强吗？”
    欧阳正雄说：“在爸爸心里，当然更爱你，但是世界上的事不能全凭主观喜恶来办。正阳集团上下十万员工，旗下有四支股票，关系千万股民的利益。欧阳奕昕就算坐上那个位置，她个人每日又能花得了几个钱？她还有什么时间去逛街购物？到底谁更快乐一点，也未可知。你这样想，是不是会舒服一点。”
    欧阳珊珊泪流满面，说：“我的命为什么就这么苦？喜欢的人喜欢欧阳奕昕，家财也被欧阳奕昕继承，而我什么都没有，可能还要赤条条地走……”
    欧阳正雄说：“爸爸希望你活一天，开心一天。你才二十四岁，爸爸做手术时是三十二岁，还有这么久，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八/九年的时间技术能更新一代了。你要怀着希望，自己坚强一些，努力调养好身体。”
    欧阳正雄没有跟她说实话，因为医生说的是她身体过了二十五岁就风险大大增强，任何一次发作都有可能难以治愈了。
    欧阳珊珊果然被宽了一些心，又说：“就算要补偿欧阳奕昕，那我们各一半，我让舅舅表哥们帮我看着，这都不行吗？”
    欧阳正雄忽然落下泪来，他看着欧阳珊珊，觉得她很可怜，她不明白他做这一切除了想为欧阳家和员工股民做一些事，也是拳拳爱女之心。那些股权传给她，别说她花不了那些钱，这个身体状况心思牵挂着身外之物，股票起起伏伏、公司尔虞我诈，周家人就是想从她身上咬下利益，那么做的话是嫌她活到二十五岁还太长了。
    这是正豪对他的报复和打脸吗？他的女儿还是完美的，纵使少年时历经万苦，如今还是散发着光芒，才像欧阳家的后人。
    欧阳正雄说：“我让你别听你表哥他们的！他们不怀好意！这些年，你表哥们借着我们的家的钱去炒房，赚了多少了，还要怎么样？事到如今，他们还能真心待你吗？你拿了那些钱，我怕他们会早些害死你，你明白吗？”
    欧阳珊珊惊：“表哥……他们怎么可能会那么做？”
    欧阳正雄说：“你身子不好，要害死你不难。我和你妈妈在狱中，反正是管不了那些的，也许到时候我们都已经死了。
    按照继承法，若偷偷害死了你，你外祖父外祖母就是第一继承人，他们继承后就是表哥们的了。你拿着那些钱，他们会盯着你不放，就盼着你死。欧阳奕昕拿着那些钱，他们就不会盯着你，只盯着欧阳奕昕，可是他们又和欧阳奕昕没有血缘关系，所以拿欧阳奕昕没有办法。
    你涉世不深，根本就不了解人心。你的私房钱这辈子足够用了，想买什么都行，何必要看着对你没有用却会害死你的催命符？我和你妈妈这么做最重要的就是为了你，希望我们不能在你身边照顾你时，你也能平平安安、轻松快乐。表哥们对你没有什么真情，也没有能力，你何必为了他们的利益，拖着病体找不痛快？
    珊珊，你二十四岁了，就算身体不好，也应该积极去了解这个世界。了解不完美的世界，还爱着这个人间，你才能活得更久，与天争命，你明白吗？”
    欧阳正雄这时不能再照顾女儿的情绪怕她接受不了，有些话只有直白地跟她说。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欧阳奕昕都是他唯一的选择了，他不是不偏爱自己的女儿。
    欧阳珊珊不禁痛哭流涕，爱自己的父母都身在囹圄，她在外面没有一个真心对她的人了吗？
    外祖家也不顾她的身体唠叨着要自己来找父亲，争取那些她用不上也管不了的股权。
    欧阳正雄点明了关键，这会危及她的性命安全，欧阳珊珊才打消了现在继承家财的念头。
    欧阳珊珊道：“爸爸，那如果我移植了心脏或者别的方式治好了病呢，你能修改继承权吗？”
    欧阳正雄不禁苦笑，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他一直觉得女儿性情单纯，她确实挺单纯的，可是这时候显示出的人性底线和格局，让他对亲生女儿看轻了几分。
    珊珊太普通了，枉他欧阳正雄一世枭雄，女儿只是这样的普通资质。他在没有治好病前就已经发了不小的财了，否则也支付不了移植心脏的费用。陈志高也不会想要与他达成沙石的供货协议。
    他是在逆境中还能拼的人，这一点反而欧阳奕昕更像他。
    珊珊和他同样的病，可是他们就是不一样。
    正豪，你赢了。
    欧阳正雄说：“你努力活下去，可以改的。但是不要打奕昕的主意，警方一定会查到的。”
    欧阳珊珊才无奈中带着一丝希望，叹了一口气。
    欧阳正雄见她虚弱，劝她回去调养，欧阳珊珊才没有多耽搁。
    ……
    话说另一边，正阳集团总部大厦记者云集，保安全出在外大大门拦着记者人群。这里架起长/枪/短/炮，有经济的记者、有娱乐的记者、有官媒记者、有自媒体记者，还有欧阳奕昕的强大粉丝群体。
    上午将近十点钟，三辆劳斯莱斯汽车开来，保安连忙过去驱散记者，好让车辆进入外大门。
    但是三辆车竟然都停了下来，前后两辆车中下来八个黑衣保镖，与保安一起隔开记者。
    然后中间车辆的保镖先下车，为后车座打开车门，一个身穿黑色风衣、头带一顶贝雷帽的长发女子下了车来。但见她妆容成熟，姿容绝世，清冷艳丽，美得不像是这俗世的凡人。
    欧阳奕昕下车后冲记者们的长/枪/短/炮招了招手，从容一笑，问道：“谁是保安负责人？”
    忽然保安队长走了过来，说：“欧阳小姐，我是。”
    欧阳奕昕道：“联系接待部，让他们送些咖啡和点心过来，记者朋友们等了一上午了。”
    保安队长点头道：“好，我把上联系！”
    一些自媒体的娱乐记者就冲她叫了起来：“欧阳奕昕！欧阳奕昕！”
    欧阳奕昕微微一笑，挥了挥手，然后让保镖允许近处的几个记者递话筒过来。
    欧阳奕昕对着话筒说：“各位记者朋友，大家好！等了一上午也辛苦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支持和鼓励。现在我也不得不暂时告别演艺圈进正阳集团，我仍然会努力工作，希望大家继续给我鞭策与鼓励。”
    忽然近处的一个记者说：“宋小姐，不，欧阳小姐，请问欧阳正雄董事长是否进了警局，是什么样的案子，以至于临时传位给你？”
    欧阳奕昕说：“总之不涉及经济与职务犯罪，否则正阳集团也不能这么顺利合法的传到我的手中。欧阳正雄前董事长的私事上的麻烦与正阳集团没有关系，正阳集团都是合法正常经营。”
    记者道：“欧阳前董事长发生什么事了，你能透露一二吗？”
    欧阳奕昕道：“等警方做足了准备自会公告，我现在不便置喙。”
    记者道：“欧阳前董事长进了警局后，引起正阳集团的几支股票大跌，你怎么看呢？”
    欧阳奕昕说：“股市起伏非常寻常。但是正阳集团的资产与业务并没有什么改变，如果跌得和正阳集团真正的估产差距太大，自然会有资本再次购入，股票自然会回升。”
    记者道：“可能市场对年轻的你没有信心呢？”
    欧阳奕昕微微一笑，说：“我是普通的年轻人，但是好像也不普通。市场没有信心，我就努力记市场有信心，我和正阳集团的所有同仁会一起奋斗。是龙是虫，大家到时候再来与我喝茶笑评，如何？”
    欧阳奕昕双手抱了抱拳，然后风采翩然地转身进了外大门，贴身保镖在周围护送。
    欧阳奕昕知道媒体有诸多猜测，为了稳定股票，她也不得不在媒体面前装一装逼，再说明一下欧阳正雄不涉及违法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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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5章 股东大会
    张桦已经带着公司律师团的人在大厅迎候, 然后跟着欧阳奕昕一起进了高层专用电梯。
    出了电梯，穿过电梯厅就到了董事长秘书助理们的办公大厅，几个从前欧阳正雄的秘书也出了他们的独立办公室在相迎。
    “欧阳小姐好！”
    欧阳奕昕颔了颔首，说：“秘书跟我们进来, 其他人继续工作。”
    一个女助理为她打开了董事长办公室的大门，欧阳奕昕走进这轩昂富贵的办公室, 这里时常也会有同级别的客人前来, 代表着门面。
    欧阳奕昕走到巨大的落地墙前，这里可以俯瞰城市、眺望远房，可能欧阳正雄站在这里时会感觉自己能翻转乾坤。
    欧阳奕昕又走到那巨型的办公桌前，手指轻轻划过桌面, 轻轻在指头捏了捏, 没有发现灰尘，是今天刚刚打扫过的。
    欧阳奕昕坐在了那张大办公椅上, 看着走进来的三男两女的秘书, 说：“欧阳正雄，我是说我血缘上的伯父现在还被警方拘留候审, 估计是出不来了，否则也不会传位给我。但是你们也不要惊慌，他不是职务犯罪，也不是行/贿问题, 只是私事，跟公司无关。你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另外协助我尽快了解公司的业务和人事。”
    “是, 欧阳小姐。”
    “张律师代我告诉你们，十点半要开董事会，你们通知了各位董事了吗？”
    一个女秘书道：“已经通知了。”
    欧阳奕昕看看手表，说：“现在是十点二十五分，人到齐了吗？”
    女秘书顿了顿，说：“我马上确认。”
    “现在确认还有意义吗？”欧阳奕昕起身来，说：“去会议室吧，等走到也十点半了。”
    欧阳奕昕和张桦、一男一女两个秘书前往楼下的大会议室，一进会议室就见空无一人。
    如果是从前的欧阳正雄，是绝对不可能到现在附近一个人都没有的，这摆明了是见她年轻，要给她下马威。
    就算她点有大股份，是董事长，可是一个个就想倚老卖老了，欧阳正雄进了局子，临危传位，以他们的老狐狸也猜到他轻易出不来了。否则以欧阳正雄的身份，使些关系手段总能保释出来的。
    欧阳正雄自己出事连累公司，他们这些小股东也有怨气，就顺势发泄在她身上。
    欧阳奕昕在首席坐了下来，就静静坐在这里等，一直到近十一点时，才有三个股东姗姗来迟。
    一个中年男子看到她绝世风姿，难免眼中闪过一丝淫/色，笑着走过来，说：“世侄女儿呀，哎哟，真是久仰你的大名了，我在电视里常看到你。你在电视里又年轻又漂亮，活像个天仙，没想到原来你还是世侄女儿！”
    欧阳奕昕轻移脚步，躲开了他上来的亲近拥抱，说：“抱歉，前几日感了风寒，不敢靠近传给世叔。”
    “无妨，无妨！”
    欧阳奕昕淡淡道：“世叔们赶路辛苦了，都入座吧，还有几位没到呢。”
    欧阳奕昕看着他们入座，也知道了他们各自的身份和所占股份。
    再过了大约十分钟，其它五位股东也都陆续来了，假意寒暄过后都纷纷入座。
    然后张桦和几个律师当场宣读了欧阳正雄夫妻立的股权继承协议书，并宣布：“即日起，欧阳奕昕小姐就是正阳集团的新任董事长！”
    几个股东面面相觑，表情不以为然，忽然坐在左首第二位的大叔说：“欧阳小姐，不知道今早你有没有看股市动向？”
    欧阳奕昕道：“没有，又如何？”
    那大叔道：“欧阳小姐太过年轻，虽说是高考状元出身，但是毕竟还大学都没有毕业，还是一个演员。这演员来当董事长，这给各位股东造成损失怎么办呢？”
    右首第一位的股东说：“王兄说得对。还有，欧阳前董事长到底有什么私事问题进了局子，这连累得大家都损失不小。没有前董事长一人之过，让大家跟着赔钱的。欧阳小姐既然是前董事长指定的继承人，现在是不是要代前董事长给我们个说法。该赔的，也得赔呀？”
    在场的八个股东都交头接耳，点头表示赞同。
    欧阳奕昕给他们吵一会儿，只管眼观鼻，鼻观心，先看他们作，作得口干累了，她再说。否则他们胸腔一口气憋了几天没有出，她说什么也只能互怼，解决不了一点问题。
    常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又说盛极而衰，否极泰来。人的这股不满的脾气也是这样，她就让他们吵。这个喷了那个喷，这个说完那个接话，口沫横飞，一个个好像就是被欧阳正雄这渣男所辜负的盛世白莲花。
    欧阳奕昕对坐在身后的女秘书尹卓玟说：“怎么那么笨，不知道让人给各位世叔和阿姨倒茶吗？没见到他们口都干了？”
    尹卓玟连忙站起身，亲自过去给几个股东换茶。
    一个股东拍案道：“欧阳奕昕！你现在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欧阳奕昕淡淡道：“见你们说得尽兴，我不好败兴打断各位。”
    另一个股东说：“欧阳奕昕，你什么意思？你年纪轻轻，要是不懂规矩，就马上委任懂的人来处理！”
    欧阳奕昕说：“还有呢？反正大家有什么不满，都说完吧。”
    于是八个股东哪里会对欧阳奕昕一个空降的年轻后辈看在眼里，又说了许多，总之就是绕不开“利益”二字。
    他们原本是觉得自己不说出怨气要憋在心里就吃亏了，各种意见和异想天开的要求都说出来。事关钱的事，对方又是年轻女孩，他们也是越说越大胆了。
    说到口干舌燥，眼见都十二点多了，他们一方面发现只他们尽情纵兴地表达要求，欧阳奕昕还没有说一句话，这也达不到目的；另一方面他们也累了、饿了。
    他们发现欧阳奕昕从口袋里掏出自己代言的巧克力来吃，不禁无语。
    一个股东说：“欧阳奕昕，我们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欧阳奕昕浅呷了一口茶，说：“那么，你们要说的要求和逻辑都说完了吗？没有说完，请继续说，你们说完，我再说。”
    那股东哼了一声，说：“我说完了，你给句交代吧。”
    欧阳奕昕嗯了一声，清亮的眼神再描过其他股东，然后一个个也没有了耐性和力气，不再吵了，都说自己说完了，要她说。
    欧阳奕昕说：“cfo在不在？”
    一个股东道：“这是股东大会，让cfo来干什么？”
    欧阳奕昕淡淡笑道：“我只是想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入股正阳集团的，这些年收到多少公司的分红。”
    一个股东敲着桌子说：“我们在谈欧阳前董事长给我们造成的损失问题，你提往年分红干什么？”
    欧阳奕昕笑道：“我们正阳集团是房地产为主要业务的集团公司，包括居民住宅房产和商业地产开发。我就是想知道，如果一家商业地产的入驻商家做生意赔了本，我们是不是要免租？我想知道炒房客买了我们的房子，一年后房价突然下跌了，我们是不是要退还差价？”
    股东们面面相觑，心中隐隐觉得不妙，本来就是想给她个下马威，也好从她这个还太嫩的新董事长和绝对优势股权持有者身上咬下更多的利益来。但是见这小姑娘沉得住气，任他们怎么说话，还像一尊观音佛象一般，他们不主动要求她说话，她就如老僧入定一样。和老僧入定唯一的区别就是她会吃巧克力。
    现在是中午十二点多，他们吵了这么久，已经又饿又累了，她却养着力气，还补充了能量。
    欧阳奕昕轻笑一声：“开个玩笑，我当然知道不可能啦！就像租客大发财后，我们也不可能在合同期内要他补交店租；居民住宅房价上涨后，我们也不会让炒房客把所获利益分给我们。各位世叔和阿姨应该也是跟我一个年轻人开玩笑的，不管各位是何时入股的，也是白纸黑字的事。我想集团每年不会少给诸位分红，你们才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做生意的，哪里会没有风险的？你们选择和前董事长一起做生意，就是已经选择了与他一起承担风险。风投、风投，也是‘风’在前，‘投’在后，不认‘风’，莫要‘投’。我听说美国的创业风投融资，95%都是失败打水漂的，诸位从入股正阳集团到现在，就算这几天股价下跌了，总的来说，还是赚的吧？让我来赔偿股价下跌的损失，诸位世叔和阿姨都是久经商场的前辈，就不要跟我一个晚辈来开这种行业都不可能存在的玩笑了。”
    那个欧阳正雄提过的郑延辉一拍桌子，横眉冷目，骂道：“你就是想不认！”
    欧阳奕昕笑道：“郑世叔，你让我认什么呢？我今天第一次来公司。每年有分红拿的时候，大家也没有嫌钱多了，没见大家要记前董事长的功劳将自己的分红分点给他。这些行业内没有前例的要求，在别的公司没有，我们正阳集团也不可能开这先例。如果诸位对此有何不满，可以付诸于法律途径。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们相信那能解决问题吗？”
    一个女股东说：“欧阳小姐，那你能解决问题吗？”
    欧阳奕昕说：“我今天邀请诸位参加会议，不是来和大家吵架的，正是想邀请诸位和衷共济，度过难关。我们中国人都是以和为贵、求同存异的务实的人，你们想选择吵不完架，还是选择赚不完的钱？”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这小姑娘没有被他们吓唬住，面不改色，有理有节，气场也不输欧阳正雄。
    欧阳奕昕又道：“让正阳集团上下正常运行，把业务提升上去回拢资金，保住公司，维持股价，减少损失。这是诸位前辈的诉求，也是我的愿望。你们有异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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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6章 暗潮涌动
    他们该撒的气也早撒了, 然并卵，现在也饿了，听欧阳奕昕也说到了要点，年轻虽轻也不怕他们, 只有收起刚才的张牙舞爪。
    一个股东说：“那欧阳小姐要怎么办？”
    欧阳奕昕说：“我不敢瞒你们，前董事长的私人问题非常大, 可能还会丢命。这时候我们内部的人不要乱才能尽力保住大家的身家。你们是小股东, 损失不会大，你们要相信我，最不想资产缩水的是我。股价起伏也是避免不了的事，但是你们若想出售手中的股权, 也请知会所有的股东一声。诸位都是商场的体面人, 所谓好聚好散。”
    大家不禁都互相看了看，如果有一个人全部卖出股权, 极有可能影响别人的利益, 欧阳奕昕说的也是大家心中所忌。
    之后，欧阳奕昕再与大家宣布放弃三个海外收购项目的决议, 目前将遇到难关，不能门户大开。
    会后，欧阳奕昕带着张律师、秘书们抵达正阳大厦中数个员工餐厅时，差不多的员工已经吃完饭了。
    欧阳奕昕和大家在订了包厢, 吃饭时就宣布下午就开秘书工作汇报、明天上午开总裁会议，她要听取集团各大项目总裁的汇报，明天下午开财务官会议。
    下午秘书会议之后, 她就一直在看秘书给的文件，为明天的会议做准备。晚上十一点时，许嘉言来接人了，她才满身疲惫的跟他回家去。
    第二天，欧阳奕昕开了一天的会，也有高管们见她年轻而随意唬弄的，这时候看过资料，记忆力强大，反应敏捷的欧阳奕昕就才点出要点质询。打一个、捧一个的初步手段暂时镇住这些公司的老人了。
    好比一个班级，许多学生对任课老师的敬畏心远比不上班主任，又比如一间学校，校长不在的日子和校长在的日子也完全不同。目前的状况就是充满不确定性，欧阳正雄这个“校长”不在了，新来的校长脸太嫩，人家心理上松懈，没有敬畏之心，只觉松着也能拿到一样的利益。
    欧阳奕昕就是要打破他们这样的幻想，避免内部生乱。
    过了三天，欧阳奕昕才能早一点回家，许嘉言见他这个模样着实心疼，可是他也不能代替她去处理这些，况且这些天他也没有闲着。
    听说股票已经缩水了10%左右了，这还是因为警方没有正式回应关于欧阳正雄的信息。许嘉言现在终于回拢大量资金，并且香港李氏家族也抽出大家的资金和准备好账户，共同支持正阳集团稳定市场。
    3月底，京城警局正式通报了欧阳正雄和周素云涉嫌谋杀欧阳正豪，将被移送检查机关依法处理。
    这条消息全国震动，甚至国外都竟相报道。本来警方通报不会显示欧阳正豪的名字，但是欧阳奕昕是他的直系后代，就请警方直接这么写。
    这个消息让蓄势待发的投机分子倾巢而出，打算做空割韭菜，宋奕昕也宣布翌日十点半在京城正阳大酒店召开记者招待会。
    晚上回到家时，欧阳奕昕发现苏静也刚刚到来，执着她的手嘘寒问暖。
    欧阳奕昕说：“我没事，就是这些天记太多东西，有点用脑过度，晚上睡一觉就没有大碍的。”
    苏静说：“我给你带了汤，你先喝吧。”
    欧阳奕昕点点头，这时正是找盟友之际，自己的母亲再凉薄也不会勾结外人在这个时候暗算自己。
    欧阳奕昕喝着汤，苏静才说：“我和锦添从各处腾出了100亿的流动资金，我想能打退那些投机者了。”
    许嘉言淡淡笑道：“李家果然是老牌豪门，这么快能拿出这么大一笔资金。”
    许嘉言从父亲那里借钱，套现了几支股票，加上自己原有的资金也才凑出30亿现金。”
    苏静说：“我和先生都相信奕昕，也相信自己，这也是能赚钱的机会。”
    低价买进，股价回升，反割韭菜，李家也不是完全的帮人，而是有利可图的。
    许嘉言说：“赵尔俊、王承勋打过电话过来，也酬到资金，奕昕今晚就好好睡个安心觉。”
    这几日念书也没有安生的宋奕阳从书房出来，说：“你们是把几十亿上百亿当作一个数字，弄得我心头好乱。”
    欧阳奕昕说：“别想太多，要是睡不着就背词典吧。”
    宋奕阳挠了挠头，说：“我和许大哥、苏阿姨一样，真怕你被正阳集团的那些怪物吃掉。”
    欧阳奕昕喃喃道：“我也不是吓大的，相比起来，他们只是小角色。”
    苏静再倒了一碗汤催她喝下后，见她实在疲惫也就不多打扰，先行离开了。
    ……
    睦和医院，vip病房中。
    欧阳珊珊身在病床上，眼神又怨又恨又悲又无奈，今日一大早，周家一家子就到场了。
    周家人都在劝她赶去欧阳奕昕的记者发布会，与周家一起宣布对她的继承权表示异议。
    欧阳珊珊不堪其扰，说：“没有异议，我问过爸爸了，他和妈妈确确实实是自愿地选择欧阳奕昕担任集团股权的继承人。”
    欧阳珊珊再怨恨欧阳奕昕的好运，也没有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她无可奈何地躺在病床上，看着现在唯一的一家亲人看她的那种热切的眼视，她就不禁冷到骨子里。
    爸爸当年为了活不得不杀叔叔，为了救她也试过抓欧阳奕昕，那么周家的人为了那些无法抗拒的财富和地位，又怎么会放过她一个身患绝症的外甥女或表妹？
    周鸿飞说：“姑父和姑妈也可能是以为这样表态可以引起司法机关和政府的好感，显示出他们的无私。我们可以预先对继承权表示质疑。欧阳奕昕一人占了所有的好处，这是不行的。难道我们不可以质疑她为了钱忘记了她的父亲吗？她是用自己的父亲换取荣华富贵吗？”
    周鸿翔说：“不错，这口水都能淹死她。她父亲的死才能让姑父和姑妈有补偿的心思。她居然脸皮这么厚就接受了。这样的白眼狼为钱有违人伦的不孝女，怎么能占了所有的东西？”
    欧阳珊珊看着他们眼中散发出恶狼一样的光芒，她也想要保住自己欧阳家第一继承人的身份，可是身体不允许，不管有多富贵荣华，她也享受不到。
    他们只是为了他们自己。
    欧阳奕昕再可恶，却不会要她的命，而他们才是最可怕的。
    欧阳珊珊不禁想到父亲说的话，如果她继承了那些财富，周家人必定不会放过她，把所有的眼睛盯着她，但是如果传给欧阳奕昕，他们的眼睛会盯着欧阳奕昕，想要除掉的也是欧阳奕昕。
    现在没有人能保护她，没有人能维护她的利益，何不坐等渔翁得利。
    欧阳珊珊虚弱地说：“医生让我好好休养，你们也不要为此事吵我了。你们要是觉得外祖父、外祖母有第一继承权，你们自己去找欧阳奕昕，我这个身体实在撑不住。你们要是能争到手，我也没有异议。但是不要让我出面，我实在不能受那些刺激。”
    欧阳正雄如果知道自己为了说服女儿不要挂心身外之物安心静养好多活些时候才露的话术会让欧阳珊珊拐到这样的思维里，他只怕会从女儿身上咬下一块肉来。什么叫做恨铁不成钢？该挂心身外之物的人不管听了多少大道理，她还是会换另一个角度去挂心。
    欲孽无涯，大彻大误哪里那么容易？
    忽然主治医师进来了，大声道：“怎么那么多人堆在病房里，我说过病人需要静养，你们怎么不听？”
    护士也在赶人了：“李医师要给病人例行检查，闲杂人等赶快出去！”
    周家人被赶出了病房，眼见现实是欧阳珊珊不可出面的，只有他们自己争取。
    周鸿飞对祖父说：“爷爷，奶奶，我们还是马上赶去正阳大酒店现场吧。不管如何，你们也是姑妈的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周家祖父是以副/厅/级/退休的，他们周家并非没有一点关系。只不过是儿子、孙子太过普通了，儿子在一家国企里混日子，孙子读书皆不成，还是混混。好在傍着欧阳正雄这样的女婿发财不是难事，他们就是靠炒房出租发财的。
    周家祖父说：“此事珊珊不出面，我们的胜算更小，你们姑妈不改口，欧阳奕昕有白纸黑字文件，我们争也争不过的。”
    周鸿翔说：“我们也得表明立场才有后面的操作空间。也先给欧阳奕昕一些舆论上的压力，也许她识相会自愿吐出姑妈那部分呢？如果是那样，我们也就算了。”
    周家二老被儿孙这样劝着，不得不心动，当父母的哪个又愿意看着女儿的给了外人呢？
    周家一家人眼见时间不早，就赶去正阳大酒店现场。
    ……
    话说景曜得到欧阳珊珊住院，眼见她已无父母在身边照料了，虽说他对她已经没有爱意，景曜天性善良富有同情心，这么多年喜欢的女孩总还有几分友情。
    他打听出欧阳珊珊没有住人民医院，而是住在睦和医院（原沈芸孕检的医院，当时她也受到刺激马上进行检查后在此住院了）。景曜打算探望她，自然瞒不过同居女友吴琪，吴琪很爱景曜，难免心中有些吃醋，非要跟他一起去探望。景曜想着反正珊珊又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带着女友一起去看看她，她们女子之间，也许能谈谈心，交个朋友，解一解珊珊的寂寞。
    常常因为男人的想当然会造成一些尴尬的局面。
    医生和护士见来探望病人的不是周家那些不顾病人身体的人，于是同意他们探望她，吩咐他们不要大声喧哗。
    欧阳珊珊睡得太多，现在也睡不着，正由看护喂她吃点粥，见到景曜敲门进来心中有几分喜意，但是他后面又跟着一个陌生女子，喜悦也退了一半。
    吴琪看到欧阳珊珊的一瞬间确实惊呆了，尽管她此时未施脂粉，一身病号服，脸色苍白，也难掩她的五官和骨相的完美。与绝世美人欧阳奕昕相像的眉眼，犹如雕刻的完美线条的直颌。
    女人都爱美，对上好友欧阳奕昕时呆呆看着她的脸，只要没有人打扰，她也能看半天。吴琪本就长得不错，也拥有世界冠军的自信，但是对着欧阳奕昕那样的美丽，她也自觉相差甚远，她连嫉妒都生不起来，更不忍伤害。
    吴琪自知容貌和传说中的欧阳珊珊相差甚远，她现在一点也不奇怪男友曾经迷恋好至深了。
    吴琪阿q地想：景曜若非迷恋你，也不可能到现在也这么单纯，最后便宜了我。所以，我就不嫉妒你了。
    景曜柔声问道：“珊珊，你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欧阳珊珊其实很寂寞，能有真心对她好过的人来看她总比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要好。
    “景哥哥，你怎么来了？”
    景曜说：“我去你家看你，听你家佣人说你住院了，所以才过来看看。”
    欧阳珊珊盈盈看着他，委屈无限，泪水涌了出来，说：“景哥哥，我现在也没家了。”
    吴琪上前说：“欧阳小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总要保重自己的身体。”
    欧阳珊珊打量着吴琪：“这位小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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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7章 二女争锋
    吴琪虽然是世界冠军, 但是她的曝光度并不高，欧阳珊珊不关注体育击剑项目，自然对她不熟悉。
    吴琪微微一笑，说：“我叫吴琪。”
    景曜才介绍说：“她是我的女朋友, 她现在也不忙，我就带着她一起过来看看。也许你们女孩子更好交流。”
    欧阳珊珊咳了两声, 心思一转, 说：“我想起来了，我和吴小姐是不是通过电话？那时吴小姐好生指点了我，我记忆深刻。”
    吴琪感到对方态度微妙，想起当初通电话时的暗示确实称不上友好, 见她现在病着且父母被关押了, 她不便与之一般见识。
    吴琪说：“哪里称得上是指点，我是个普通女孩子, 一时误会, 口没遮拦的，还请欧阳小姐海涵。”
    欧阳珊珊说：“那也够不上, 你若不是现在跟着景哥哥一起来了，我也想不起这桩事儿。”
    吴琪见欧阳珊珊这话绵里藏针，不想与病人打这机锋，那未免有趁人之危之嫌, 失了她的礼貌风度。
    于是吴琪笑道：“阿曜，你跟欧阳小姐叙叙旧，我先出去走走。”
    吴琪出了病房后, 景曜看到欧阳珊珊没有吃完的粥，就拿起来喂她，欧阳珊珊转开了头。
    她想质问景曜是不是带着他的女友来她面前炫耀的，可是她又想起自己如今境地窘迫，且自忍下了脾气。她如今不比从前，没有父母庇护，财产被堂妹夺走，外祖舅舅一家都是恶狼，许嘉言陪着欧阳奕昕还不够绝不会分心在她身上。现在能称得上朋友的，还记得来看看她的，只有景曜。她不禁想起他从前的体贴和善，欧阳珊珊此时才想着当初要是答应跟景曜在一起，现在她也不会孤孤单单，景曜也不会为钱而狼心狗肺吧？
    欧阳珊珊寻思：如果她现在已经和真心对她的男人结了婚，她身体支撑不住而无法亲自接掌正阳集团，但是可以让真心爱她的男人代为掌权，父母不会为了护她只能选择把财产传给欧阳奕昕。
    都怪她这么多年来只顾迷恋许嘉言到无法自拔，还觉得景曜对她再好也配不上她，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身边会没有人了。
    可是爱情的事哪里是理智可以左右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能把握清楚利益的只是故事，剪不断理还乱的才叫爱情。
    欧阳珊珊想到自己先被情所伤，再落得家破人亡，又自悲伤落泪。
    景曜说：“怎么又哭了呢？得好好吃东西才能好得快。”
    欧阳珊珊忽问：“景哥哥，你女朋友吴小姐是哪家千金？”
    欧阳珊珊曾经看不上景曜，但她觉得出身平民的女孩子还是配不上景曜的，景家未必答应他们结婚。
    欧阳珊珊心想：如果景曜可以和吴琪分手，她愿意跟他结婚，以此就可以让爸爸妈妈放心地修改继承权协议不让欧阳奕昕白捡便宜，景曜和景家又可以为她挡住周家那一群恶狼。
    景曜谈过恋爱也不要紧，谈恋爱和结婚是两回事。
    景曜愣了愣，说：“吴琪不是什么千金小姐，她老家在东北。”
    欧阳珊珊道：“你爱她吗？”
    景曜微微一笑，说：“原本只是有些好奇，后来就慢慢喜欢了，我们在一起挺开心的。”
    欧阳珊珊说：“不打算结婚吗？伯父伯母到底是有身份的人，结婚还是要门当户对的。”
    景曜的父母一个是中级公务员，一个是国企管理层，景家在京里不算显赫，但是婚姻也是比较讲究的，况且景曜有自己的公司，身价不普通。
    景曜说：“我是有点高攀她，但她不介意，我又何必矫情呢？两个人开心就好了。”
    “你……高攀她？”
    景曜说：“总不会是她高攀我吧？吴琪是前女子花剑奥运冠军，世锦赛、全国赛拿过的奖牌就更多了，她还是青花大学的学生，将来不做体育记者也会在体育界有一席之地。我是个很闷的人，她是个有趣的人，也不嫌我闷。”
    欧阳珊珊瞠目结舌，半晌才喃喃：“奥运冠军，青花大学，那还不错……”
    景曜呵呵一笑：“要结婚也没有那么快，总得等她毕业再说。”
    这做人未来能得到多大的福气，一要看出身、二要看运气、三要看本事。
    纵使吴琪出身普通，她自己有本事，自然能享后福。
    欧阳珊珊不禁审视自己：她的出身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欧阳家也是屈指可数的富豪，可是父母偏偏是杀人犯；运气就太差了，她没有健康的身体，得不到心中所爱；也因为这身体，她没有动力去练一身本事。
    欧阳珊珊每遇挫败，便如林黛玉一样会悲从中来，她把刚才的念头咽回肚子里去，又流泪不止，
    欧阳珊珊道：“也不知道我能不能看到景哥哥结婚……”
    景曜说：“好好吃饭，少胡思乱想，怎么会看不到呢？”
    欧阳珊珊说：“可是我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真心保护我的亲人了。”
    景曜这些日子都是跟吴琪这种具有坚持毅志的开朗女孩在一起，所以有点受不住欧阳珊珊的思维方式，于是，景曜想要开导和指点她。
    景曜说：“没有人保护你，你自己也有双手。欧阳叔叔和阿姨虽然现在受到关押，也许还要坐牢，但你不能就放弃了。你在外面自己活得好好的，将来定期去看他们，给他们送些东西，让他们在牢中过得好一点。欧阳叔叔是一个企业家和慈善家，你也可以在他被审判之前，为他找一些曾经受他帮助的人写一写求情信。雇凶杀人的罪也有被判死刑、死缓和无期的区别，表现好的只判死缓，再改无期的也有，还有狱中表现良好的改成有期的。你怎么能只想到再没有人真心保护你呢？你已经到了去保护自己所爱的人的年纪了。”
    景曜虽然也觉得欧阳正雄谋杀弟弟的所为丧心病狂，可是也同情他当初只怕想活下去就别无选择，只能说他可怜又可恨。他以此来劝劝欧阳珊珊积极一点，也出于一片好心，
    欧阳珊珊说：“我就算有这个心，现在只怕人人避之不及，哪里还会管爸爸从前帮过什么人？”
    景曜还要劝说支招，忽听门外响起吴琪的声音：“这个私立医院环境还不错，外面阳光正好，欧阳小姐需要出去晒一晒太阳吗？”
    欧阳珊珊看着笑容和煦的吴琪，可她没有什么兴趣，她也不想应酬吴琪。
    欧阳珊珊觉得景曜变了，从前的他温柔体贴话却没有那么多，只会暗中为她把事办好了——通知许嘉言她病了，让他来看她。
    现在的景曜居然满口大道理却不体谅她的难处和尴尬了，难道父母出了这事，她出面去就不会被人奚落嘲笑、落井下石吗？
    欧阳珊珊道：“我现在没有什么力气，吴小姐要是喜欢医院花园的风景，自己去逛吧。”
    吴琪唔了一声，说：“抱歉，我不知道你没有力气。欧阳小姐好好吃饭，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景曜说：“粥都有点冷了，我去找看护再热一热，吴琪，你陪陪珊珊。”
    吴琪看着景曜的背影，暗中骂了一句“呆鹅”。
    欧阳珊珊这时闭上了眼睛，吴琪道：“欧阳小姐，可能我来得比较冒昧，下回如果阿曜要来探望你，我就不来了。”
    欧阳珊珊心中恼恨当初吴琪在电话中的不客气，又觉得她现在跟来是不放心她，是来宣示主权的。
    欧阳珊珊睁开眼睛，嘲讽地看着她，说：“跟来吧，怎么能不跟来？你一个人在家等着不放心，可别疑神疑鬼、砸锅砸碗的。”
    吴琪要反击她当然容易，只不过看她现在模样，就像是体育比赛的不同量级选手一样，她就算了。
    吴琪道：“欧阳小姐别想这些了，安心养着才是。”
    欧阳珊珊说：“真是可笑，我要是喜欢他，当初随时可以让他成为我的男人。我不像有些女人，好像没男人会死似的，这样看能守得住吗，有意思吗？”
    吴琪张大嘴巴，一下子变成了高低眉，咳了一声，说：“抱歉。我跟你不一样，可能没有你这么……潇洒吧。我不懂别的，我想要得到什么、想过什么样的日子，我只知道要靠我自己争取、去经营。只要我觉得值得，别的都无所谓。”
    欧阳珊珊说：“哪怕脸都不要也无所谓？”
    吴琪深吸一口气，说：“那也不能说得那么难听。小三小四我还是不当的，如果是心爱的男人，跟他服点软儿，只当有趣罢了。当他觉得我怂了，我却觉得他呆，这就像是‘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却在看你’。换个角度就行了，不是原则问题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
    欧阳珊珊冷笑道：“我才知道为何景哥哥变得这么啰嗦，原来跟你学的，整这些没有用的一套一套的。”
    吴琪也只能假笑一下，不再回应，想想也不值当自己冲对方发火，只可惜了景曜来看她实是一片好心。
    ……
    景曜开着车离开医院，吴琪也不说话，过了许久景曜才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吴琪说：“想吃川菜，辣子鱼，就想刺激一点的。”
    景曜松了一口气，笑道：“好，我们去新的店，我听说有一家不错。”
    吴琪微微一笑，忽说：“阿曜，我不想管你的私事……”
    景曜笑道：“我没有什么私事瞒着你，真的没有。”
    吴琪说：“我是听到你和欧阳珊珊说的话……”
    “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谁说你们有什么了？我回来时刚好听到你跟她讲欧阳正雄夫妻审判的事，想让她去找一些人来写求情信，我觉得你是多此一举。”
    “啊？”
    “你都能想到的，辩护律师想不到吗？你别跟一个姑娘说些方法大道理，像唐僧一样，并不讨好。况且，这说白了是欧阳家族之内发生的犯罪，我们外人不要插手。珊珊是你的朋友，奕昕也是我们的朋友。”
    景曜说：“奕昕会介意吗？”
    吴琪说：“这毕竟是杀父之仇，就算她已对欧阳正雄没有杀心，朋友这样做，像是要对她进行道德绑架一样。那么，本来她没有那么恨了，看到朋友都是这种姿态，她反而会为父亲对这个社会感到悲愤。”
    景曜拍了拍额头，说：“你怎么事前没有提醒我。”
    “哎哟，我怎么知道你会说这些？”
    景曜被呛，也只有认栽了，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太聪明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是周六，但是没有三更，我想分到这个月的日更。案子写完，再写点别的，再完结。
    第188章 不淌浑水
    正阳集团的新任董事长欧阳奕昕召开新闻发布会, 苍龙网络tv得到了网络的直播权，而别的新媒体也得到免费的转播权。
    传统媒体也纷纷派出了记者团，包括政经新闻、娱乐新闻，还有官媒正统新闻媒体。
    景曜和吴琪正在一家川菜馆小包厢内, 通过苍龙tv网络直接看到现场状况的，这时已经是延时播放了。
    一个张桦律师陪同欧阳奕昕出现在台上, 现场纷纷扰扰、人潮涌动, 为了现场秩序，他们使用自己准备的话筒。
    司仪主持记者会，介绍了陪同的是正阳集团的首席法律顾问张桦大律师，然后再请张桦宣布了：按照欧阳正雄先生和欧阳太太周素云女士的意愿, 把正阳集团交到欧阳奕昕的手中, 程序完全符合法律，现在已经完成了法律的一切手续。
    欧阳奕昕向媒体表示：自己接任正阳集团董事长一职, 有信心也有毅力去保障正阳集团继承前进, 维持旗下十万员工的生计。欧阳正雄被关押是出于个人犯罪嫌疑，但是正阳集团是合法经营的企业, 如有必要正阳集团也会接受一切法律与舆论的监督与鞭策，从而得到改善。
    现场提问环节时，记者们就会提一些犀利的问题了。
    第一个记者提问道：【欧阳小姐，首先恭喜你新任正阳集团的董事长。我的问题是：警方发布了欧阳正雄涉嫌谋杀欧阳正豪, 也就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对此做何感想？】
    欧阳奕昕顿了顿说：【每一场犯罪，每一个生命的消逝都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我……我从查出自己的身世, 就为父亲的英年早逝感到难过。我知道他本是一位科学家，所以我当初也选则了生命科学院，想要完成他未完成的路。我没有见过父亲，在我出生前的几个月他就去世了，我无法接近我的父亲，我只有靠这种方法去接近他。】
    又一个记者提问：【欧阳小姐，请问欧阳正雄涉嫌谋杀你的亲生父亲，你为何还要接任正阳集团的董事长，你的学业并没有完成。】
    欧阳奕昕说：【我现在才读大一，当然没有完成，你在大一的时候就读完四年的课程了吗？】
    舆论场上的一些自己没有多少贡献的道德圣人总是站在奇怪的角度去审视别人，这时候欧阳奕昕也不是好欺负的，但是她不会为此和对方骂脏话。
    那记者又问：【那么你将来会完成学业吗？毕业你现在已经继承了这么巨额的财富了。】
    欧阳奕昕说：【我会完成学业，本科的功课对我来说不是难事。我觉得媒体不必对我的学业过多的关注，还不如想想办法让没有受到好的教育的少年儿童有更多受教育的机会。据我所知，欧阳正雄前董事长的慈善基金从前一直致力于慈善助学的事业，现在这个基金我也是名义上的理事长。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管理慈善的项目落地情况，但是我欢迎媒体可以为我监督慈善基金的运作，我希望这个慈善基金教育公平有微薄的帮助。我觉得这才是一个媒体人对教育这个话题的好角度和大格局。我个人的受教育情况反而对这个社会没有太大的意义，毕竟这只对我个人的提升有利。】
    欧阳奕昕顺着教育话题提起继承慈善事业，也顺利稳住企业形象。
    吴琪看见欧阳奕昕反击回答不禁笑了，说：“奕昕说话还是这么犀利，有些记者问问题的角度真是醉了，管好自己的学业吧。奕昕上学期也是她那专业年段第一，全科满分，她的学习时间可比同学要少得多。”
    景曜却摇头感叹：“学霸的世界我不懂。”
    只见一个记者问：【欧阳小姐，你高不高兴可以得到这么一笔巨额的财产，忽然就成为了屈指可数的富豪了。】
    欧阳奕阳说：【忙的没有时间睡觉，没有太大的感觉。我最缺钱的时间是我当演员之前，那时可能会感到区别，现在除了更忙，真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记者提问：【欧阳正雄涉嫌谋杀了你父亲，你还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她吗？】
    欧阳奕昕道：【不是心平气和，但是并不恐惧。】
    一个记者提问：【你怎么看待欧阳正雄？】
    欧阳奕昕道：【一方面，欧阳正雄是我父亲的双胞胎哥哥，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父亲，他长得和我父亲一模一样，我只能从他身上寻找我父亲的影子；一方面，他犯下了不可饶恕的大罪，必受法律的惩治；最后一方面，他是个人才。】
    记者再追问道：【你不觉得你继承这笔财产和你的身份矛盾吗？】
    欧阳奕昕想了想，道：【不矛盾，是两个维度的事，欧阳正雄也是这么看的，两个维度。他犯罪谋杀我父亲是法律维度和私仇维度。他把事业传给我是站在整个欧阳家族和正阳集团全体上下利益的格局上的维度。犯罪必得法律制度；私仇让我们难以像亲密的伯侄；家族和集团利益的格局让我们做出现在的选择。对欧阳正雄来说，正阳集团是他的心血，对我来说他的心血是从我父亲的心中流出的。】
    司仪宣布记者招待会到此结束，欧阳奕昕感谢媒体之后，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招待现场。
    直播媒体之后又上新了一个直播，正是周家一家人在正阳大酒店外闹事，保安围住不让他们上楼去，现场十分混乱。
    周家人大喊大叫吸引着散场下来的媒体的注意力，记者们一听说这是欧阳太太的娘家人，激起了新闻的敏感度。
    欧阳奕昕正在酒店房间上完了洗手间，还想补一下妆就去吃饭，尹秘书敲门进来告诉她周家的人正在酒店大堂中闹。
    欧阳奕昕说：“这样的事也需要我解决吗？这间酒店的总经理不会处理吗？”
    尹秘书道：“周家的长辈也在，他们是前董事长的岳父岳母，他们是为了财产继承权的事来闹的，据说他们声称拥有欧阳太太财产的继承权……现在所有媒体围着，总经理也不方便处理。”
    欧阳奕昕说：“让他们闹，直接报警，请警察来处理。”
    “啊？”
    “啊什么？我不想见他们，浪费时间。”跟那些人只有无意义的争吵。
    欧阳奕昕从手机直播上看到听说那些人赖在地上不走了，还有的已经在地上打滚，叫着要她归还“他们周家的财产”。
    网络上也因此火爆议论，吃了这个大瓜。欧阳奕昕看到这个周家人是趁着媒体的面豁出去了，就要咬下一块肉来。
    欧阳奕昕不禁想继承协议书上并没有列明她必须为欧阳太太赡养周家人，如果要加照顾周家人的条件，她就不掺和这事好了。她想做一件好事，也为了欧阳正豪命守住欧阳家的家业，但是没有她自己的幸福还是最重要的，只有度而为。
    欧阳奕昕打电话张桦律师，约他一起吃午饭，张桦律师现在也还没有离开酒店。
    欧阳奕昕邀请他入座，张桦也知道她想问周家的事，安抚道：“财富转移手续全是合法的，欧阳小姐不必担心。”
    欧阳奕昕说：“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他们真的闹到法院去，周家二老到底是欧阳太太的父母，中国的伦理关系也是法院考虑的事情，法院还是会让我对周家进行适当的让步。我不想让步，要我让步我就全都不要了，我不想淌浑水。”
    连做好事扶老人的年轻人都会被老人抓着手诬赖要求赔偿的，法律上并没有要求做好事的人要赔偿，法院明知年轻人是无辜的，可出于同情弱者也会慷好心的年轻人之慨。国内目前的体系确实存在谁沾到边就是慷谁的慨，常常会忽略无辜的强者的权利。
    张桦知道这个状况，说：“现在你要是宣布返还财产，正阳集团又要乱了，这好不容易在把股东和高管都镇住了。”
    欧阳奕昕说：“我花时间管公司的事已经耗费很多时间和精力了。”
    ……
    警方是允许律师见嫌疑人的，以便为他做好辩护的准备。
    张桦把事情全都简略跟欧阳正雄说了，欧阳正雄长叹了一口气：“我也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只是没有想到欧阳奕昕这么干脆。如果她真的决议半途放弃，她和她的朋友准备的资金就不是救正阳集团的，而是参与狙击正阳集团。”
    欧阳正雄很清楚：欧阳奕昕不要正阳集团，集团就是放在她集结的那上百亿金面前的肥肉，资本怎么可能不吃呢？他们不参与攻击，最后也是便宜别的资本。真是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想要占欧阳奕昕的便宜，还真不容易。欧阳正雄不禁对周家的贪得无厌感到极度的厌恶，周家这些年家资可能达五亿，不还是依附他发的财？
    张桦说：“欧阳先生，这事的关键还是太太。她要不陈清对周家二老的充分尽到了赡养义务的方案，给周家画好利益圆圈，周家若是告到法院，基于血缘，周家有可能有一定的操作空间。”
    张桦再去见欧阳太太，听说了周家为了争产当着媒体掀起狂风暴雨，想起当时母亲进来探望，最关心的也是财产，她也是既心痛又无奈。如果他们把东西都传给珊珊，在珊珊时日不多的时间里，他们真的会把她吞了。
    欧阳太太的私房也达四五亿，大多是房产和理财产品，现金达到三千多万。她还有这二十年来积累的珠宝、首饰、名表、名包、古董累计起来可达到十亿。所以欧阳正雄才说她靠这些私房也足够赡养老人了。
    ……
    周家闹了一个白天也没有见着欧阳奕昕，他们想象中的“当着她的面教她做人”也没有发生，他们像是打了一套空拳一样。
    晚上周家兄弟就自己下场在网络媒体上疯狂给欧阳奕昕带节奏，说她贪婪无度，占了姑姑的财产，又说她为了钱连亲生父亲的都不管了。
    网上吃瓜群众太多，周家人在正阳大酒店的大厅撒泼的事已在网上疯传了，和欧阳奕昕的召待会一样火爆。
    周家的作虽然引来了部分网友对欧阳奕昕的质疑，但是更多的网友来打周家的脸。
    【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周家想要财产不直接跟欧阳太太闹，想要咬上欧阳奕昕是怎么回事？】
    【欧阳太太宁愿把所有正阳集团的股权都传给欧阳奕昕也不传一分给周家，周家才要检讨是为什么。】
    【正阳集团要是传给周家这伙人，集团算是完了。】
    【欧阳奕昕当着董事长，我觉得正阳集团还能撑下去，周家这伙人明显不行。欧阳太太怕是心里清楚才会这样安排吧。】
    【看了这么多，我想欧阳太太一分钱不留给娘家是不是对娘家凉薄了一点？换位思考，我的女儿把财产都赠给外人，不给自家人，我也不会高兴。】
    【欧阳奕昕也太过分了一些，应该分点给周家的。欧阳太太就算是帮凶，跟周家也无关。】
    第189章 稳定大局
    翌日一早, 欧阳奕昕在许嘉言的陪同下回到学校，约了院长见面。此时她的身份更加不同了，又是故人之女，何院长当然不会不见。
    欧阳奕昕说明自己最近不得不旷课的原因, 何院长见她面带难色，问道：“你找我是想办理暂时休学吗？”
    欧阳奕昕不想休学, 她对本科的课程相当于重读, 不来上课，她也可以考第一。
    欧阳奕昕说：“我不是想休息，我是想问院长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上课请假的事宽松一点, 特别是放在下午的课。我要是考试不到达优秀, 院里就开除我或者再让我留级。”
    何院长微微一笑，说：“大学的课程对你来说没有难度吗？”
    欧阳奕昕说：“是没有很难呀。我真的有问题, 我能跑回来问教授最新的研究方向。现在基本可以确定, 我得负责正阳集团，这是个不小的担子。”
    何院长说：“如果你一直要担任正阳集团的董事长, 恐怕你念这个专业也没有太大的作用。”
    欧阳奕昕说：“不，会有用的。我自己懂科学，也知道科学界谁是真正有能耐的人，才能用我能控制的钱支持科学。”
    何院长斟酌一会儿, 说：“我可以给你本学期通融一些，如果本学期你的成绩不理想，以后只给你两个选择, 要么回来老老实实上课，要么休学去做你要做的事。”
    ……
    欧阳奕昕和许嘉言漫步校园，时近仲春，校园大道两旁的树木吐出了娇小的嫩芽，日间暖风习习，吹得人格外舒服。
    许多校友也认出她，远远冲她打招呼，她也微笑颔首回应。
    她拿着院长的批条到了辅导员这里说明情况，院长都同意了，辅导员哪里会不同意？在办公室中客套几句后，欧阳奕昕正告辞出了办公室。
    忽见门口站在她的几位同班同学，她一一招呼，到班长方祁超时，她吓了一跳，只见曾经的小帅哥瘦得皮包骨了，两只眼睛黑黑的，脸上也没有往日的气色。
    “方祁超，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三天没有睡觉吗？”
    方祁超深深看着她，说：“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方祁超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的父亲是欧阳正豪，欧阳正雄的双胞胎弟弟，他十九年前死在闽省？”
    欧阳奕昕说：“是。”
    方祁超眼眶湿了，说：“你恨你的杀父仇人吗？”
    欧阳奕昕说：“他们会得到法律的制裁。”
    方祁超抹了一把泪，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你以后保重……”
    说着形容枯瘦的少年转身走了，欧阳奕昕一脸奇怪，才有一个同班同学说：“听说方祁超全家入狱了，公安部门特遣队在闽省进行的‘猎狼行动’就是要消灭方祁超父亲为首的黑恶势力。为了这事，警察还找过方祁超，确认他与父亲的生意没有关系才让他继续念书。”
    现代没有连株之罪，所以他还能读书，但是他这样的出身，不可能考公务员，去很多大公司可能也会受制，将来也决不可能得到本校保研名额和公派留学名额。
    欧阳奕昕知道“猎狼行动”，正是前几日公安部门公告的大案子，黑恶集团涉嫌故意杀人，国际贩卖人体/器官、走私、黑霸、地下赌场等等重罪。
    欧阳奕昕吃了一惊：“方祁超……他是……可他是个好人，怎么会呢？”
    那同学低声道：“谁能想到呢？可是首恶方武军确实就是方祁超的亲生父亲。”
    ……
    劳斯莱斯缓缓行驶，离开校园，欧阳奕昕还想着父亲是她的杀父仇人的事，感叹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悲苦。
    欧阳奕昕看看许嘉言，忽道：“你的命真好，这个世界对你的磨练仅仅是在你少年时期去国外念书。”
    许嘉言苦笑：“总有人冲我拉长眼睛，十六岁时被外国人打断两根肋骨，十七岁时……还受过……撩阴腿。他们会嘲笑我的一切，包括质疑我的性/能力。这算是‘仅仅’吗？”
    欧阳奕昕惊道：“你不是有钱的少爷吗？”
    许嘉言说：“所以我付得起学费和生活费。我考上大学时，我才大约了解我家里有多少钱，之前我爸爸妈妈说家里做点小生意，付出几乎所有的钱来供我在国外念书……”
    欧阳奕昕说：“你也没有提过。”
    许嘉言说：“哪个男人会乐意跟自己喜欢的女人提这些？”男人都爱面子，都爱在心爱的女人面前逞能，许嘉言曾经和她说过自己初恋失败都已经很不错了。
    “那你为什么提？”
    “是你说‘仅仅’，我才说的。”
    欧阳奕昕握住他的手，温言道：“对不起，嘉言。我……我原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初见你是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疏离礼貌的‘少爷’，我真的无法将你和凡人的苦难联系在一起。我可能就是喜欢你的纯粹和你的举重若轻吧。我真的很自私，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一直是你分担着我的痛苦、压力、责任，可是我也不能给你分担什么。”
    许嘉言说：“我也是喜欢你不管遇上什么困难，心中还怀着‘我会变好’这种拼命的精神，每个人都不会一帆风顺，不会简简单单成功，如果没有这种精神，那么日子可得怎么过呢？”
    欧阳奕昕笑道：“但是……你也不用为我担着过多的压力。每一道坎，咱们能过就过，真的过不了，以你我的才干，这一辈子也饿不死。你要是没有钱了，我也不继承正阳集团了，我继续当艺人养你。”
    许嘉言想象一下，说：“也许那种日子还更轻松。”
    正说着“不继承正阳集团”，律师就来电话了，说他已经办好手续，发布欧阳太太对周家父母的赡养方案和欧阳氏夫妻的新声明。
    声明澄清：周家父母只享受欧阳太太和欧阳正雄成立的赡养基金提供的第月各100万的生活费，不享有正阳集团、投资公司、慈善基金的一切所有权继承权。正阳集团从成立开始与周家不存在任何经济关系，周家无权索要正阳集团、投资公司的股权，也不参与慈善基金的管理运作。欧阳奕昕是唯一的合法的指定继承人，这是出于公司全体员工的大局着想，望周家适可而止，一旦参与争产风波，赡养基金改为提供周家父母每月1万的生活费，直至二老自然死亡。
    欧阳奕昕也同时声明：她不会把集团股权分一分给周家人，也不会接受调解见周家人。周家人倘若不满，直接去法院告她就好，如果法院哪怕要求分0.1%给周家，她将放弃欧阳家所有的继承权，谁想继承自己争去。
    大家纷纷惊叹于欧阳奕昕的硬刚。
    争产的舆论风波一下子明朗起来，任周家在网上各种带节奏都没有用，周家兄弟叫着欧阳正雄夫妻无情的，引来网上无情的嘲讽：周家父母是金子打的，一个月各100万生活费还不够花？还不是晚辈想要去占欧阳家的财产，贼喊捉贼，这副嘴脸真是丑陋。
    当然也有说欧阳奕昕心狠的，这少数的网友就陷在自我感动的道德三观里，觉得欧阳奕昕应该尊老，好像欧阳正雄夫妻是不是她的杀父仇人一样。这件事本来就难理清关系，总给人他们已经讲和的错觉。
    事情明朗之后，正阳集团的分别在香港和内部上市各支股票本就回稳。同时苏静持有的李氏资金在香港购买正阳集团名下的两支股票；许嘉言的资金负责国内上市的一支；还有王承勋、赵尔俊的资则入手国内的另一支股票。
    股票连涨三日，火速回升，那些建了空仓想要收割韭菜的投机分子被欧阳奕昕的朋友圈反手割了韭菜。
    股价回稳后，暂时安抚住各大股东和高管们，欧阳奕昕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正值清明时节雨纷纷，苏静从香港赶来，陪同欧阳奕昕前往墓园给欧阳正豪扫墓。
    今天墓园中也来了不少给亲人扫墓的人，欧阳奕阳、苏静、许嘉言穿过一座座墓碑也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他们终于到了欧阳正豪墓前，献花、献祭、烧纸、敬酒。
    苏静不禁眼眶湿了，这些年她都不敢来京城，她不允许自己陷在过去，直到现在他的死真相大白，她才赶陪着女儿来。
    苏静心中默念：正豪，你在天上安息吧，也忘了我这个薄情的女人，在天上找一个更好的。
    苏静正默念着，忽听欧阳奕昕说：“爸爸，我现在认祖归宗了，也不知道你高不高兴。”
    苏静道：“傻话，他当然高兴，在你出生前，他总是在我跟前，冲着我的肚子叫着‘欧阳奕昕’怎样怎样的。女儿终于改回他的姓了，他一定开心得不得了，他在这方面还是挺传统的。“
    欧阳奕昕微微一笑，说：“爸爸，现在你沉冤得雪了，一切害你的人都会得到法律的制裁。欧阳正雄把正阳集团传给了我，因为欧阳珊珊可能命难长久。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倘若你不想我当正阳集团的董事长，你晚上托个梦给我，我就想办法直接捐给国家，看看有没有国家层面直接派人来接手。”
    苏静说：“奕昕，你可以自己决定怎么用这些资源赚更多的钱，做更多的好事，不用那么追求形式。我觉得正豪没有那么迂腐。”
    欧阳奕昕怀疑地看着苏静：“真的吗？你不会是想你女儿当千亿富婆，自己脸上有面子吧？”
    苏静听到“你的女儿”四个字，心中欣喜，笑道：“有面子肯定是更有面子的，但是我的话也是真心的。”
    忽又见许嘉言双手合什，说：“岳父大人，我是嘉言，我小时候你见过的，许家的小子。我想娶奕昕做老婆，再生一堆的猴子，你同不同意？”
    欧阳奕昕推了许嘉言一把，说：“谁想嫁了，我才大一。”
    许嘉言说：“先成家，再立业。你要是成家了，在外当着董事长也会稳重一些。”
    苏静哈哈笑起来，抹去眼角的又悲又喜的泪水，忽见那碑上停着一只美丽的彩蝶，双翅一伸一展的。
    欧阳奕昕和许嘉言也瞧见了，不忍惊动它。
    许嘉言忽说：“梁山伯与祝英台死后化为双蝶，莫非岳父大人也化成了蝴蝶？”
    欧阳奕昕想起自己带着“蝶梦”重生，叹道：“也许是‘庄周晓梦迷蝴蝶’，也不知是这只蝴蝶成了爸爸，还是爸爸成了蝴蝶。”
    欧阳奕昕轻轻伸出手去，那只蝴蝶被惊动了，翩翩展翅，绕着她飞舞，忽又停在了她的手心，许嘉言和苏静见了也暗暗称奇。
    蝴蝶轻轻摆动着翅膀，在她手心里停了许久，这才轻扇着美丽的翅膀离开，一直飞到天边去。
    欧阳奕昕泪流满面，又破涕而笑，看看许嘉言和苏静，她的命运已经完全不同了。
    作者有话要说：近日将开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我想写快穿的，但是写着写着，第一个故事又是二十几章还没有完结。女主能力逐渐历练增长，系统不给工具。排雷：新文中有可能出现极度恶心的人物（非女主）。
    第190章 霸总很忙
    沈芸小产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才回到家, 这时候欧阳正雄涉嫌杀人被警方抓捕的事，以及他们夫妻把主要资产都传给欧阳奕昕的事都已经传到全国尽知了。
    沈芸才伤心于自己被命运摆了一道，原以为可以生下欧阳家的继承人，可是那个男人进了牢房后就从来没有顾及过她。宁愿把财产传给他所杀害的弟弟的女儿, 也不传给她这个曾经的枕边人，因为她不是欧阳家的人。
    沈芸的学历和能力可以让她当一个收入高的人群, 但是想要成为欧阳正雄这样的人就比较难了, 就如青花毕业的一般寒门子弟当上高收入的程序员，除非创业成功，职业收入的瓶颈也在那里。这也是沈芸选择当欧阳正雄的情人的原因，沈芸也已成功从欧阳正雄手中得到了一处豪宅、一个酒庄、一辆超跑, 至于首饰、衣服、包就难说清楚了。
    对于某些女人来说, 傍上或睡了一个非常出色的男人是得意的事，这种得意的事不能跟人炫耀犹如锦衣夜行, 所以莱温斯基要和塑料花闺密说起她和克林顿偷情的事, 所以李嘉言仗着男人的宠爱多次向正宫下战书。
    沈芸正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算是低调的, 但是还是和闺密林晓冰分享了她和欧阳正雄的关系。
    有时女人跟另一个女人分享并不一定是相信对方的人品或者可以把背后交给对方的关系，而只是炫耀的欲望。这并不会比各个家长明争暗斗炫孩子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人性总会失智，并不觉得有一天会从自己胜过别人的地方跌下来, 总觉得自己可能会是永远被人羡慕嫉妒恨的那个人。
    沈芸之前住院，没有让林晓冰知道地址，现在回到公寓搬家却避免不了遇上了, 因为她们住在同一个小区，林晓冰也认得她的车。
    门铃丁零零响个不停，沈芸到了门前，从电子监视器中看到门口来的正是好闺密林晓冰，她来此之前一定是从楼下看到她家的灯开着。
    沈芸不想开门，可是这人一定会背后嘲笑自己，然后跟认识她的人四处说她有多惨。
    她就算当不能正阳集团继承人的母亲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嘲笑的。
    沈芸提起精神打开了门，装作惊讶的样子，林晓冰更是笑眯眯的，手上提着一个西瓜。
    “我在楼下看着你家灯亮着，你这些天都去哪了？”
    沈芸说：“没有去哪，就在另一处房子里住着。”
    林晓冰挤进门来，说：“你最近好吗？”
    沈芸淡淡道：“好呀，有吃有喝。你呢，升职加薪了没有？”
    林晓冰也算是高收入群体了，年收入有100多万，可惜这在京城什么也不是。
    “我升职才多久，哪里那么快？我新闻中看到，欧阳正雄出事了，他有没有给你个安排呢。女人还是要自己有保障才好。”
    沈芸说：“那你放心吧，我还有过亿的积蓄，够我花一辈子了，不用像你这么辛苦上班。”
    林晓冰：“那就好，那就好。谁能想到呢，原来还以为你这下是赚到了，找到了一个那样有钱有势的男人，可是说倒就倒了，连公司都会传给侄女了。你要是早点留下个一男半女，他怎么也得传给你一半呀。”
    沈芸说：“我无所谓，来来去去的，过得也挺好的。到是你，很久没有谈恋爱了吧，你这么传统的人还是早点找个人结婚的好。眼光也别高了，跟你同水平的男人都喜欢找个年轻漂亮的，不是看你能赚和他一样多的钱。”
    林晓冰好不容易逮着对方沦落的机会过来说几句，可是沈芸也不是吃素的，踩着她的短板了。
    沈芸说男人喜欢“年轻漂亮”，就是指她不年轻也不漂亮，由此只能低嫁了，除非她不嫁人了。
    林晓冰笑声有些尖锐，说：“我记住了，你这也是经验之谈。不过也幸好欧阳正雄没有娶你，否则到现在可怎么收拾。你只管重新开始，昨日种种也要看得开，我们这些姐妹才放心。”
    沈芸叹说：“那姐妹们尽管放心，我还能保住现在的不缺钱的生活，房子也有几处。你还是努力工作，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我有空，也能尽点心意。”
    沈芸又拿起吸尘器，说：“我正要收拾一下，明天就搬到大房子去住了。你说这不到150坪的房子，我收拾起来都挺麻烦的，也不能事事依靠保洁员，换成510坪的复式楼可怎么办呢。”
    林晓冰暗道：你这就强撑吧，现在也只剩下跟了男人得到的钱来炫耀一下了。
    林晓冰站起来，笑道：“你既然忙，我也不好打扰了。这西瓜你留着吃，可甜了。”
    沈芸送走了闺密，心头一阵阴郁，打开电视时，电视上正重播着欧阳奕昕主演的《名剑风流》，她扔掉摇控器，心烦意乱。
    沈芸跟塑料花闺密吹牛了，她现在还没有510坪的大房子，310坪也不算小了。
    这个新房恰好和赵尔俊同一个小区，她不禁想起当年赵尔俊把新房买到这里准备跟她结婚的。这时候也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既然欧阳奕昕不是他的女朋友……
    明年，她就三十岁了。
    被沈芸惦记着各种姿式吃回头草的赵尔俊也不在家，毕竟他是一个非常忙碌的人。因为欧阳奕昕变故太大，已经无法出演秦森担任制片人的《剑啸江湖》，本来预留了投资额和艺人阵容都要更改。
    赵尔俊和秦森团队开了几次会议，双方都不太满意，之前双方都想借欧阳奕昕的人气和各种噱头大赚一笔，又捧出新人来。现在欧阳奕昕无法按时出演，这是釜底抽薪了。
    秦森投资影视行业已经赔了一次，这次也十分慎重，他宁愿更改一下拍摄时间还是想请欧阳奕昕。有些剧组制作人特别执着，为了等一个演员等了两年的都有，秦森投了这么多心血进这部剧，他现在就觉得别的年轻女演员撑不起他心目中的角色形象了。
    等到导演、编剧都散去了，秦森又缠着赵尔俊谈别的档期，说：“听说《归田园居》虽然延期一个多月开拍，宋奕昕，不，是欧阳董事长还是会以慈善的名义参与拍摄，那也不是完全抽不出时间嘛。”
    赵尔俊说：“那是签了合同的，又是周末拍摄。”
    正阳集团在周末也不上班，欧阳奕昕在稳定大局后当作兼职完成合同，以慈善的名义拉动节目与接手的慈善基金合作，这是多方利好的，没有偏离她继承人的身份。
    秦森说：“很多明星手上有二三十家公司，但是他们也照样一年拍好几部戏。可见只要公司稳定有规章，不用董事长天天坐镇。欧阳董事长，一个星期来给我拍两三天也可以。”
    秦森知道想欧阳奕昕接戏，别人说话都没有用，只有赵尔俊提出来，再困难，欧阳奕昕也会给面子拼一拼。
    赵尔俊拍了拍秦森的肩膀，说：“我多谢你这么看重奕昕，不过人家现在什么身价，我也不好意思提。”
    “不管什么时候的档期，我都可以尽力调整。你帮忙问一下吧，她也难得遇上我这样的诚心诚意的制作人了吧？”
    ……
    对于房企来说，一年当中金九银十，在五月份一般也有一个小高峰。欧阳奕昕正在开销售高管战略会议，全面攻略五月业绩加速资金回流。
    营销团队提出了各种噱头的打折活动，以前各个销楼渠道的优惠佣金，欧阳奕昕也宣布了鼓励公司高管业绩奖金和福利。
    散会后，负责对国外三大项目收购案的副总裁过来汇报，说已经向国外的卖方打过招呼了，只不过这期间中介的咨询服务企业的佣金还是要付一点的。
    欧阳奕昕倚在她新买的霸总钟爱的舒适的大沙发椅上，叹道：“浪费这点佣金总比被拖进去好。再过两三年，国外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可是我们企业的银行还款周期又到了，可别被投资三家外国公司给拖累。”
    资源型企业的银行融资杠杆太大了，想要做大，竞争过同类公司，只有借银行的钱赚钱，只要有土地资源和承建能力，借得多也赚得多。
    欧阳奕昕又让这位副总裁下周去欧阳正雄之前投资的生物科技企业去考察，她将来也要去，但是让副总裁先去看看，行程好安排紧凑一些。
    欧阳奕昕打发副总裁后，尹秘书打内线电话进来，说是股东郑延辉求见。
    “让他进来。”
    郑延辉中等身材，中等相貌，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闪着精光。
    “郑董来了，快请坐。”
    郑延辉仍然被她的容貌所影响，有几分目眩神迷，但是就算她是一个年轻美女，自己吃不着，对他最重要的事还是维护自己的利益。
    郑延辉在了她办公桌前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郑延辉不咸不淡地说：“世侄女儿，刚刚坐上这个位置，感觉如何？”
    欧阳奕昕笑道：“郑董这不是笑话我来着，全国的人都知道我少年贫寒，也就是当演员时多少有点增长了见识。这突然得了高位，还有几分刘姥姥游览大观园一样，还要郑董多多支持才是。”
    郑延辉说：“我可是够支持你的了，但是我手底下那么多人也要吃饭的。”
    欧阳奕昕忙道：“世叔这是什么意思？”
    郑延辉说：“听说你已经放弃对海外三家公司的收购，容城的地也没有拍到，这边又打算卖掉三家酒店。真是不打江山的不心疼呀。”
    欧阳奕昕笑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也多亏了你们这些元佬，到我才有这福气。”
    郑延辉说：“你别跟我扯那些，我现在想要套现退股，按照当初的协议，我得先知会你一声，由你优先回购。”
    欧阳奕昕说：“现在的股价不是还稳吗？”
    郑延辉说：“你这个小孩子，只以为做生意就是像你读书考试一样，要是这样，书呆子岂不都是大富豪了？你就说一句，你要不要回购。”
    “回购起来也要七八十亿，我一时之间也没有那么多钱。”
    “你若是无意不回购，我就卖给别人了。”
    欧阳奕昕说：“商场上谁不知道世叔你是最会做生意的人，你这样无情地退股，别人还以为我们正阳集团要完了呢，谁还出得起价钱来买？”
    郑延辉拍桌道：“我就问你买不买！你不行，我直接投到市场去！”
    他要是大规模抛售，再做一做鬼，其他股东也跟风起来，股市仍要动荡，她的身价也要跟着蒸发不少。
    欧阳奕昕说：“世叔息怒，那我们从长计义，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明后天日子还不错，看看修改一下稿子，开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谢谢新老读者支持。
    第191章 人情要还
    郑延辉这十年来搭着正阳集团的东风也赚百倍的钱了, 但是他及他背后的人对集团的未来充满着疑虑，因为这其中有太多的不确定性。这时股价正稳套现走人总不会亏了。
    等到欧阳正雄审判时，恐怕又有一阵动荡，那时也迟了。
    郑延辉说：“世侄女, 我不跟你啰嗦，我卖定了。我也想大家好聚好散, 如果你不给我脸, 你也别怪我不给你脸。”
    欧阳奕昕说：“我是真的舍不得世叔这样的前辈离开，我初出茅庐，许多事都不懂，就想世叔这样的商场老人提点一二, 您要是这么干脆的离开了, 人心不稳，队伍也不好带了。”
    郑延辉听她的话倒说的圆滑, 没有太过牵怒, 仍只坚持让她按价回购。
    欧阳奕昕做足了挽留之态，戏也点到为止, 终于同意让他给她半个月的时间筹钱。
    欧阳奕昕见人走了，心中才松了一口气，公司的钱也不等于是她的钱，她还要向银行贷款, 再从私人的慈善基金中借用部分，才能补上这个窟窿。
    唯一欣慰的是，像这种充满着不确定性的股东离开公司, 对她长远来说是有好处的。
    欧阳奕昕站在落地玻璃墙前，望着蓝天下的喧嚣城市，有时候也觉得厌倦。站在这里会有她拥有这天下的中二错觉，可是人这一生一世，最后还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
    火锅城包厢中。
    欧阳奕昕捞出肥羊，蘸了蘸醋也享用，赵尔岚说：“你这不当歌手、演员了，这是彻底放弃嗓子了？”
    以前是有赵尔岚在身边控制住她，不让她吃重口味的东西。
    欧阳奕昕说：“什么都要限制，真的一点生活乐趣都没有了。你现在开始带新人了，怎么样？”
    赵尔岚当欧阳奕昕的经纪人是赚了不少快钱的，但是完全没有名气的新人就非常骨感了，最近都没有业绩。
    赵尔岚说：“还想请欧阳董事长赏口饭吃。”
    欧阳奕昕笑道：“那你过来给我当秘书呀。”
    赵尔岚却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因为秘书的年收入几百万也是到顶了，经纪艺人却有可能赚到更多的钱，将来肯定是自己开公司的。到了赵尔岚这种人脉条件的人不会当高级打工者的。
    赵尔俊问道：“你后天去乡下拍两天的‘归田园居’真人秀节目，时间控制得过来吗？”
    欧阳奕昕说：“勉勉强强，这签了合约的，是王哥公司策划的王牌节目，这些他这么帮我，时间又迁就我的，我也要给他面子。”
    赵尔俊道：“其实，当年欧阳正雄也经常上电视和应酬。像你这样每天呆在京城，每天会到办公室的董事长还是很少的。”
    若是需要董事长每天每周看着项目和业务，还重金请那么多职业经理人干什么？像某强哥去美国读mba时，公司大权还是掌在他手中。
    欧阳奕昕说：“关系着那么多人的身家，还是要重视的。”
    欧阳奕昕是对的手底下的人没有足够了解，不树立自己精明强势不好欺骗的形象，难保一个个有别的坏心思。就算不看广大的员工股民生计，亲人朋友也用钱来支持她的，她也要负责。
    赵尔俊顿了顿才说：“秦森还是想找你拍戏，我也说过他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哪有那么多时间拍戏？”
    欧阳奕昕说：“我现在是真没有时间。我每个星期还是要去学校上几堂主课的。”
    赵尔岚问道：“你暑假能不能抽出一些时间？”
    欧阳奕昕说：“我现在去拍戏了，我怕股东和公司的人会有想法。欧阳正雄的案子还没有审，我起码得让公司上下和股市对我有信心，我才敢拍电视剧，今年我估计不行。带着慈善性质的真人秀是不一样的，你们安排我上点综艺，带个把新人就没有关系。
    案件从立案开始到审理都得排期，有时长达近一年。司法机关至今还没有消息哪天审判欧阳正雄的案子，估计是要把闽省的窝案一起审，每一个嫌疑人的证据链准备起来都很费时。
    许嘉言笑道：“尔俊，秦森那边，我跟他说吧。”
    赵尔俊说：“他现在是钻牛角尖里去了，就觉得非要找奕昕不可。原先也口头说好了，我也只能婉拒。”
    欧阳奕昕悄悄看了赵尔俊一眼，暗想：他是一个合格的娱乐大佬了，对她也基本能把曾经的感情放开了，所以才会这样说。
    雪中送炭是一个人情；知遇之恩是一个人情；这时集资购入正阳集团的股票也是一个人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旧人情还没有还完，新人情又出来了，他愿意拿几十亿出来赌她赢，那她辛苦一点还他人情也是正经道理。
    现在蓝鲸还没有别的能挑大梁的女新人，其实赵尔俊这方面的压力也不小，她也别认为只有自己坐在正阳集团董事长的位置上有压力。
    像她“蝶梦”那个世界，曾经的内地娱乐霸主也是十年前因为没有新的台柱子如随风扫落叶一样凋零了。
    蓝鲸也是前几年过得太舒服了，没有像韩国那样像是工业产品一样包装培养新人，韩国那些大公司旗下的练习生一茬茬地出道，不管多少老人走了，公司永远能按规划捧出新人。
    公司转型也要时间，这一点蓝鲸和正阳集团没有区别。
    欧阳奕昕道：“我只能不把自己当人使才行了，暑假里才能抽出点时间。我周末不休息，一个星期尽量抽出三天时间，拍戏制作期间先保密，低调一点。”
    赵尔岚喜道：“你答应去拍？”
    欧阳奕昕说：“秦森之前找过我很多次，现在硬着头皮拍吧。”
    ……
    许嘉言今天晚上自己开车，他看看坐在在身边的女子，不禁心疼。
    许嘉言感叹道：“我真没有想到赵尔俊会跟你开这个口，只要他开口，你是不好拒绝的。”
    欧阳奕昕轻叹道：“也许他比我更难做。如果他有更好的办法来渡过这段时间，他万不会选择跟我开口。”
    许嘉言想了想，说：“幸好我不是你的老板，否则我也不能这么纯粹了。”
    欧阳奕昕微微一笑，说：“其实我很高兴，我对他有这个作用，我极讨厌自己只会索取却无以为报。我也害怕一个男人曾经因为喜欢我帮过我很多，然后当什么无怨无悔的男二号。每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不要像卡登那么利他主义，应该对自己的事业与生活幸福有所谋算。像赵尔俊这样，我跟他能够礼尚往来在急需要时互相帮助，这才是极好的。”
    许嘉言轻笑道：“像你这种极有良心的女人才会觉得这样极好，可这世上也有很多女人就像极致玛丽苏。”
    欧阳奕昕说：“我的朋友当中，极少有自我中心的玛丽苏，你别凭空猜测冒犯我的同胞。”
    许嘉言笑道：“所以你朋友虽然不多，但是你也很会交朋友，交对的朋友。话说，蓝鲸现在真的遇上困难了吗？”
    欧阳奕昕脑中分析了一下，说：“现在有点名气的演员、导演就都会开自己的小公司和工作室，也别小看这样的模式，这像是农村包围城市一样的效果，分食着蓝鲸的利益。蓝鲸前几年躺在辉煌崛起的成就上过得太舒服了一点，也没有警觉。现在警觉了时才面临年轻偶像青黄不接，他们公司也需要转型了，但是这过渡时期要挺住才能保持娱乐圈的话语权。”
    许嘉言叹道：“赵尔俊是真的赚了不少钱了，说到底还是太有野心了。是别人的话，早就套现走人，然后另起炉灶。”
    欧阳奕昕不禁嘲笑：“你没有野心吗？你的团队买了多少ip？”
    许嘉言笑道：“我跟赵尔俊不一样，觉得剧本才是一剧之本，娱乐圈任何创作的源头，我有资本又把持着这个源头就有最前面的主动权了，什么演员、导演的工作室也干不死我。我不需要培养女艺人，不想跟王承勋一样身边围着一群女人。”
    欧阳奕昕白了他一眼，说：“你这人的攻击性怎么那么强呢？说一句话总是要竖敌。”
    “哎哟，我哪有你欧阳董事长八面玲珑？”
    许嘉言心想：赵尔俊、王承勋是她的朋友，他们会帮助她，同时也从她身上谋求利益。她现在还要拍《归田园居》，王承勋为了点击率只怕又要炒作。许嘉言又骄傲了起来，觉得只有他是纯粹的，就算囤了再多的ip也不会开口让她拍戏，除非她自己想拍。
    ……
    周五下午，欧阳奕昕开完了一个小会就赶往机场，他们几个住在京城的嘉宾吴琪、周雅纯、秦朝和经经人都乘老板王承勋的私人飞机。
    欧阳奕昕的座位正按牌在王承勋的身边，王承勋递给了她基本的节目策划框架，说：“我也是今天才收到这个‘剧本’，没有台词的，但是每个嘉宾会人设。”
    欧阳奕昕好奇：“你什么人设？”
    王承勋咳了咳，才说：“我是乡村少爷，你是智慧村花。”
    欧阳奕昕有记忆那世的一个暑假去过乡□□验劳动，自信比王承勋的画风要搭一些。
    欧阳奕昕笑道：“你能放下身段当村少，为了公司的王牌节目也是拼了。”
    王承勋叹道：“现在有什么办法？当初《演员的自我修养》虽然成功了，但是已有人跟风了，观众有审美疲劳，我不会亲自参加同类节目第二次。一些室内的节目立意不高，也不够创新，我真的去参加，效果跟一个当红喜剧演员也差不多。”
    王承勋今年的目标是让自己的网络视频直播公司与当下最红的两大网站“三国鼎立”，不然也不会接边放下身段。他自己认真经营管理了，才发现当初被人奉承，他的盲目流量自信是多么可笑。
    这个节目立意回归田园生活，放空自己，节目组也会助力农村扶贫，每个嘉宾都会捐些片酬帮助农村改善医疗条件和设施条件。这也是这次嘉宾请的都是朋友的原因，跟别的嘉宾提这种要求，他们嘴上不说，心中也会不爽。
    欧阳奕昕手底下除了正阳集团之外，最大的一笔钱就是慈善基金，有近三百亿，都是每年股权的部分分红累积起来的。能把欧阳正雄的钱用在正途也是她当时继承一切的初衷之一。
    她也把这次节目当作一次一举多得的体验式的调研，若不是这样的机会，她还真不可能花那么多时间来做方面的工作。
    作者有话要说：写几章演艺事业，到达行业巅峰，最后完美地基本退出娱乐圈，成为娱乐圈的传奇。再回归校园专心念书，结识高学历高技术人脉，把杂鱼清出公司后，把公司往科技医药方向转型。早前我看到过报道房价限制了人才的回归，我当时就有个意/淫如果房企结合转型呢。当然这是很天真的，纯属我意/淫，写得肯定也很浅，只博读者一笑。
    另：今天开了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请老读者们多多支持，谢谢！
    第192章 演真人秀
    夜间九点才抵达拍摄第一期节目的地点的县城, 他们入住了节目组定下的县城最好的华侨酒店歇下。
    次日朝上七点半，他们吃过了早餐之后就乘坐大巴前往拍摄的村子，离县城大约有40分钟的路程。
    节目的常驻嘉宾都是欧阳奕昕的好友：王承勋、吴琪、李绍云、秦朝、周雅纯。
    还有蓝鲸的六个新人助手搭档与常驻嘉宾一起干活规划，但是嘉宾与助手每一期都会临时分组。
    从酒店出发, 两人坐一辆车前往村子，车上就装着摄像头了。
    王承勋招呼欧阳奕昕坐同一辆车, 镜头已经在拍他们了, 王承勋也挺有综艺感的，在镜头前捋着头发臭美。
    欧阳奕昕坐在他旁边，配合他的表演，抱胸斜睨着他, 一脸的嫌弃。因为剧本框架给她的人设就是“欧阳怼怼”, 专爱怼自恋人设的王大少，创造更多综艺的噱头。这嘉宾中除了她之外也没有人适合与王大少怼, 他可是这个节目的渠道老板。
    王承勋忽问她：“今天要上镜呀……小昕, 是我帅还是李绍云帅？”
    欧阳奕昕呵呵一声，不回答, 王承勋问道：“你什么意思？”
    欧阳奕昕说：“你没有见过李绍云那颜值吗？心里没数？”
    王承勋说：“我得跟节目组抗议，不准请比我帅的男嘉宾。”
    “那节目组不是只能请女嘉宾了？”
    一再被欧阳奕昕插刀的王承勋捂住心口，说：“我让节目组以后都请比你漂亮的女嘉宾。”
    欧阳奕昕调戏前面的司机大哥：“师傅，你觉得王承勋说的可能吗？”
    年轻的司机耳朵红红的, 说：“不可能，不可能的……宋奕昕最漂亮，我和我的朋友都是宋奕昕的粉丝。”
    欧阳奕昕说：“是吗, 多谢多谢，你们不是王承勋的粉丝吧？”
    司机说是也不好，说不是也不好，素人入镜时十分腼腆。
    欧阳奕昕肘了肘他，说：“人家给你面子，不直说。”
    司机忽然大胆说：“男人最重要的是像王总一样有钱嘛。”
    王承勋身体前倾，王大少的形象包袱也不要了：“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不帅吗？”
    “不是……不是……”
    欧阳奕昕拉了拉他，说：“别欺负人，师傅开着车呢。”
    ……
    江南农村，绿水青山。
    车队终于抵达了村口，主持人和摄像团队，保安团队都在候着了。
    所有嘉宾和新人助手已经站在镜头前了，主持人做着开场介绍嘉宾和新人，然后提到了节目带有公益性质，最后才提到一连串的赞助商名。
    上缴了手机、行礼后，才开始抽签分组分房，嘉宾和新人认了队友。
    大家还好奇自己住在哪座房子议论纷纷时，主持人又让嘉宾进行一分钟跳长绳比赛，成绩好的人可以优先选择产业，产业分别有果园、菜园、茶园、香菇园、木耳园，最后一个无产。
    秦朝说：“这不公平，吴琪是运动员，她肯定得第一。”
    吴琪笑道：“我不是跳绳项目的运动员，奕昕的身手也很灵活，没准得第一。”
    主持人让大家先和晃绳的工作人员练习五分钟再一个个上场比赛。
    当演员的有形体要求，果然王承勋成了最后一名，然后他懵圈了，说：“我最后吗？没错吗？所以让我在村里当无产？不是说好了是以‘村少’出镜的吗？”
    主持人笑着说：“主要是……导演说，告诉你是‘村少’，你才敢来。”
    主持人出卖导演，王承勋指着导演说：“你敢骗我！我让公司不给你结账！”
    导演拉大家落水：“这不是我一个人决定的，是节目组共同的决定，用这种方法来请你亲自出山。”
    欧阳奕昕跳长绳夺了第二名，一定能分到不错的产业园子，王承勋忽指着她说：“大队长，那让小昕的园子分我一半。”
    大队长是主持人在节目中的称号。
    欧阳奕昕吝啬地说：“我请你和你助手当长工。”
    在场的人听了不禁哈哈大笑，王承勋悲哀地走了回去。
    主持人再让嘉宾依名次选产业，吴琪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分析道：“我喜欢吃水果，但是这个季节不知道有什么水果，值不值钱……还是选菜园最保险，一日三餐总是要吃菜的，我把菜卖给他们再买点米就能过日子了。所以，我选菜园！”
    李绍云是第三名，巴望着欧阳奕昕，叫她合作电视剧时的名字：“孟伊人，我喜欢果园，把果园留给我吧。”
    秦朝说：“我想要香菇园，我喜欢吃……”
    欧阳奕昕说：“我没有跟你们争那两个园子，你们这群不懂农村经济的城里人。其实茶园才最赚钱，我选茶园！”
    然后就是李绍云选了果园、秦朝选了香菇园、周雅纯选了木耳园，只有可怜的王承勋和他的助手可怜地站在角落。
    欧阳奕昕指着他笑道：“我猜这里后期一定会给他放二胡音乐。”
    主持人又给他们分下了一部现在用的手机，正是最大的赞助商的新产品，里面已经存了他们十二个人的号码了。最后还提醒，他们入住农户之后要马上着手解决午餐问题。
    带着劳动助手入住农户之后，户主农民素人会带着嘉宾、助手去找园子，并告诉他们可以把货卖给谁。
    村里的王大妈和上初中的女儿都兴高采烈，她们又是欧阳奕昕的粉丝，连连夸她本人比电视上还好看。母女俩正带着欧阳奕昕和新人助手去茶园的路上，然后看到无产的王承勋团队正在田野间找长工工作。
    王承勋问她：“你能雇我吗？”
    欧阳奕昕问农民大妈：“婶婶，咱们村采茶工一天多少钱的？”
    农民大妈说：“按斤算钱的话，大约是主人家和采茶工对半分钱；按天算的话，现在差不多100块钱一天。”
    王承勋惊：“才100块？”
    欧阳奕昕却摇头道：“我花100块雇你肯定吃亏，那是采茶熟练工的工资，你来我这儿干就按斤两算。”
    王承勋虽嫌100块少，但也很有自知之明：“那还是100块一天吧。”
    欧阳奕昕一脸精明，只差脸上写着“周扒皮”三个字了，她说：“不行，给固定工资，你们会偷懒的，最后变成我倒贴你们了。”
    欧阳奕昕带着长工们上了茶园，看着田园风光，忽然兴致来了，用越剧腔唱起了“采茶舞曲”。
    王承勋听完一段，说：“你一个京城人，普通话都不标准，平舌音翘舌音都分不清……”
    欧阳奕昕奇怪地看着他，然后对着镜头吐嘈他不懂中国民歌文化。
    采茶的活儿倒是不难，只是需要耐性，采了半个小时，王承勋就受不了了，站一旁休息。
    欧阳奕昕吃过许多苦，耐性十分，但是忽听前方田垅传来机械声音，欧阳奕昕只觉灵魂一震，忙指着那个方向：“他们，他们在干什么？”
    欧阳奕昕的新人助手怔怔说：“好像是用机器采茶叶……”
    欧阳奕昕羡慕地看着那种生产效率：“我可以用机器采吗？可以吗？”
    ……
    因为欧阳奕昕请了师傅采用机器采茶，所以王承勋和助手“失业”了，听说用机器一个小时就可以剪两亩的茶园，师傅只会收取四成的钱。
    王承勋和助手无产也无业在村子郊野晃荡，这些镜头都被无良的后期团队做出了很多对比效果来。
    他们最终决定去投奔李绍云，帮他摘果子赚钱。
    两人终于到了李绍云选的果园里，那家伙正采了一篮子的枇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剥着枇杷吃，一看到他们就连忙招呼他们一起享用。
    “真新鲜，又甜又多汁。”帅气高冷的当红偶像就变成一个吃货，他还说等他老了之后，自己就要拥有一座果园。
    王承勋一边吃着枇杷，一边问他：“你只顾着在这里吃，午饭有着落了吗？”
    王承勋佛系地说：“我拿这篮枇杷换两斤米，然后去吴琪那里讨两把菜，从秦朝那里要些蘑菇，还有周雅纯那要些木耳，中午就很丰盛了。”
    王承勋瞠目结舌半晌，然后说：“小昕那茶园真赚钱呀，她都请师傅用机器剪，听说那里两亩多的地能有三千多块钱，付了师傅的工钱还有两千多块！”
    “啊？这么豪？”李绍云也只有三秒钟热度，符合“佛系人设”地说：“两天时间在村里也花不了两千多块钱，所以说‘孟伊人’这么劳心赚钱干什么，真笨……”
    李绍云最后让王承勋在他果园里摘一篮子的枇杷去卖了换米。
    他们摘好了果子又骑着农用电动车去集市，路上还遇到去卖菜的吴琪，这时马路上，富少、当红偶像、奥运冠军都在放飞自我，画风奇特。
    这时候市场上的周雅纯团队正面临着晴天霹雳，他们采了木耳来卖，但是听说收购商只收购木耳干。刚刚收下的新鲜木耳也不宜马上做菜食用，含有一种叫卟啉的有毒物质，一定要晒干再浸泡后食用。所以他们也不能把货卖到菜市场，劳动一场居然卖不到一毛钱。
    周雅纯欲哭无泪，新人助手提醒道：“雅纯姐，问一下奕昕姐吧。”
    “对，她聪明，不能不救本师姐的。”
    欧阳奕昕接到电话时，一边看着师傅给她剪下来的茶叶，一边拍着胸脯豪气冲天：“没有问题，到我家吃饭吧，我发财了！”
    后来，节目组的后期团队给欧阳奕昕加上乡下小财主的各种效果，比如这个镜头就被配上了土豪的金项链、金手表，以至于“欧阳董事长”的名号还没有捂热就变成了“赚钱小能手”“欧阳财主”。
    之后做饭时，几个蓝鲸新人助手也可以露一手了，欧阳奕昕是土豪，也不想抢镜头了，就在躺在竹椅上优哉游哉喝茶。
    ……
    《归田园居》节目组每个选定的村子要去拍两个周末，每个村子第一回 拍摄内容主要是嘉宾和新人一起靠劳动生存，又学做当地的小吃。第二回攻关各个节目组设置的任务来逐步了解这个乡村，然后找到一个点去了解，策划慈善项目。比如这回的帮助村子推广销售土特产，欧阳奕昕就打算给自己公司的员工订些土特产当端午节福利。
    欧阳奕昕拍起这种节目来倒感到如“偷得浮生两日闲”。这种乡村真人秀，这不用长时间做造造型，不用背台词，不用练动作，拍摄时也多是在山水间走走，重体力活有男人干。
    嘉宾们各有人设：“欧阳怼怼财主”、“自恋王大少”、“佛系美男李绍云”、“赠饭达人周雅纯”、“女汉子吴琪”、“天然呆秦朝”。这些新人也各有人设，比如：“管家婆”、“胖厨子”、“摸鱼王”、“小贱贱”等等。
    按照框架人设，除非欧阳奕昕想抢镜，基本也不用她张罗三餐，倒也省力。
    周日晚上乘飞机返回京城时，欧阳奕昕还觉得挺开心、挺过瘾的，只有王承勋有点发愁了，他的人设崩塌得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已开坑！
    第193章 回避利用
    4月份底时, 欧阳奕昕已经回购了郑延辉的股票，别的股东也有心思大动想要卖掉股权的。
    到了5月时，《归田园居》在苍在网络tv上热播，只播出一个星期, 第一期的点击量就达2亿多。因为节目内容新颖，阵容强大, 在一众综艺节目中立意鹤立鸡群, 广受好评。《归田园居》成为今年现象级的节目，犹如最红季的《好声音》一样的国民度，大街小巷播放着主伽们演唱的《归田园居》的主题曲。
    欧阳奕昕在5月时通过了许毅成的引荐认识了杭城一些领导，竞标到了一块土地。正阳集团的产能摆在这里, 在集团转型成功之前, 房子还是要盖，否则就是自杀。这回拿到土地也暂时安抚住了其他股东, 她才可以暂时松口气, 能有更多的时间回校读书。
    在重点大学里，教授讲课飞快, 不会等资质稍普通的学生理解，教授只会按照天才学生的节奏来。
    如欧阳奕昕的班级里，虽然这个专业在本大学里不是最热门的，但是学生同样不凡。全班30人, 11个人在高中时就是国家生物集训队的成员，12人高考是全省高考名列前20名，余下包括4名外籍华人的学生就算是班上的后进生了。
    每一堂课的内容就已经是高中时的数倍了, 布置的作业也很多，需要理解课堂内容并且去查很多资料才能做出结果。
    欧阳奕昕本学期缺席了许多主课，好多作业也没有交，教授们虽然不会开口，但是他们是不高兴的。如果她在期末考试前交不上去，教授有绝对的理由让她重修，所以到了6月份她把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学校，泡在教室和图书馆里，要把所欠的巨额作业都补上。
    这天晚上十点半时，欧阳奕昕又作完了一篇学生小论文的作业从图书馆回到宿舍，正要去洗漱，忽然室友汪秀林进门来说：“不好了，隔壁的潘莹要跳楼了！”
    室友凌飞燕也吃了一惊：“干嘛了？”
    欧阳奕昕对跳楼一事很有触感，真正是有“不解之缘”，她忙放下洗漱用品，说：“快去看看！有没有通知辅导员？”
    欧阳奕昕跟着汪秀林、凌飞燕跑到宿舍楼顶，楼顶已经围了不少女生了，那些女生一见她们便叫起来：“欧阳奕昕来了！”
    欧阳奕昕是大明星、大富豪、学业成绩优秀，她出现在学生当中就天然会被仰望，就连女生也不会选择她去嫉妒。
    欧阳奕昕走到学生中间，看到潘莹正坐在天台栏杆上，大家也不敢走近，生怕她一松手就跳下楼了。
    潘莹坐在栏杆上哭泣，说：“你们走开！你们别烦我了！”
    同系女生余乔抓住欧阳奕昕的胳膊，说：“少主，你劝劝潘莹吧。”
    “少主”是欧阳奕昕当上董事长回校后同学好校友们给她起的外号。东方文明中对有身份的人直接喊名字的会有冒犯之感，但是他们是校友，叫她“欧阳董事长”又有奴颜之感，所以那些不太熟悉的同学很快接受了“少主”这种半尊敬半调侃的叫法，欧阳奕昕也没有精力冲她们一个个纠正过去。
    欧阳奕昕说：“我劝她？我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几个女学生看了过来，好心地说：“少主，你去问问吧。刚才我们说什么，潘莹也不听。”
    欧阳奕昕也怕出人命，想起自己重生前绝望跳楼，将心比心，上前去问：“潘莹，我是欧阳奕昕，你先下来好不好，有什么事可以慢慢说清楚，大家一起想办法解决的。”
    余乔、汪秀林、凌飞燕等女生也纷纷喊话。
    余乔说：“潘莹，你有什么困难能不能跟少主说？你总该相信她能帮到你吧？”
    汪秀林也说：“潘莹，请相信奕昕，她很会帮人的。”
    欧阳奕昕在同班女生间的口碑很不错的，为人和蔼不张扬，上学期时，有同学向她请教课业，她只要有空都会为人解答清楚。教授在课堂上讲得飞快让人没有捕捉到的点，她也能给人解答。
    潘莹才转过头来，说：“宋奕昕，她是大老板，我跟她天差地别，她怎么能帮我？”
    欧阳奕昕说：“你说说看。如果是钱能解决的问题，我就一定可以帮你，我也曾经缺钱到想要跳楼。”
    潘莹哭道：“不是钱的问题，是刘教授……他……他骗我……”
    和潘莹同一个宿舍的女生倒有点知道潘莹跟刘教授走得比较近，但是具体情况就没有人知道了。
    欧阳奕昕问道：“刘教授骗你什么？”
    潘莹说：“我一心敬重他，把他当老师，可是他却提出要我跟他上床……”
    在场的女学生一时哗然，欧阳奕昕也瞠目结舌，暗想教授他们“神经心理学”的刘教授会这么人面兽心吗？欧阳奕昕学习好、名气大、又有钱，学校真有“叫兽”，魔掌也伸不到她身上来，所以还真不好判断。
    欧阳奕昕说：“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社会上什么鸟都有，我在外面拍戏，也会遇上这种人，不要理他就好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潘莹尖声道：“你当然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机会对我来说很难得的。”
    欧阳奕昕说：“我们只是本科生，又不是研究生，有什么机会很难得？我们只要上课就好了。”
    潘莹又沉默了，余乔忽然走近欧阳奕昕，压低声音说：“会不会是大二时的哈佛大学交换生名额的机会？”
    学生在大二开始会有与各个学校互派交换生的机会，当然是越好的学校竞争越激烈，让学生们上演各种宫心计，有时候学校也不是什么象牙塔。
    欧阳奕昕讶然，低声道：“这也不是刘教授能定的，况且这个机会跟性骚扰是两回事。”
    旁边一个女生说：“可能刘教授还真能说得上话，刘教授的博士学位是在哈佛念的，院长会把联系国外大学互派交换生的事交给他。”
    欧阳奕昕忽然觉得这里的水有点深，自己不明真相未必适合掺合。有可能刘教授对女生提过要求，女生确实失身了，但也有可能是潘莹吃亏后目的没有达成而报复。
    欧阳奕昕骑虎难下，只好和稀泥地说：“潘同学，你先冷静下来，下来后再想办法解决问题。”
    潘莹说：“你有钱说什么都可以了，你怎么能体会我的艰难？”
    欧阳奕昕暗想：我好心来劝你，你还带节奏的。我重生前跳楼时要是有那么多的校友来劝我，当初我也不会跳楼了。
    欧阳奕昕再细细打量潘莹，看她体态姿势：坐在栏杆上屁股后倾，双手牢牢抓着拦杆，这是防备掉下去的本能反应，这不像是失了理智不想活的样子。
    欧阳奕昕自己跳过楼，也从很多新闻报道中看到过真正跳楼的人的状态，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欧阳奕昕素有原则，她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知道底层的艰难，所以她对这个世界上的苦难者发自内心地同情，但是她也精明无比，极力避免被心术不正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利用她的同情心。
    坐在她这个位置上自有生存法则，这世界上绝不会缺少作假演戏来利用她妄想拿她当刀使的人。
    欧阳奕昕看看旁边的学生们，表现出忧心的样子来，然后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因为人命关天，众多好心的女生也十分配合不发出声音。
    欧阳奕昕轻声说：“她好像不喜欢我，我在这里会更加刺激她，刺激她做出过激行为就糟了。我还是帮忙找刘教授吧。”
    不等她们反应，欧阳奕昕连忙往后挤去，拉了汪秀林说：“我们快点去找老师来。”
    欧阳奕昕飞快下楼去，一边打电话给何院长，何院长是她生父的老同学，她自然有他的私人电话。
    潘莹原本以为自己这样说话，欧阳奕昕会再问她到底发生什么事，有什么艰难的，她会说一定会帮她之类的话。因为欧阳奕昕的养父母都是跳楼而死，她就住她隔壁，遇上了总不会不管。然后她就可以说刘教授用交换生名额的事威胁加引诱她献身，她又借此机会和欧阳奕昕拉近关系，得到她的关照，以免自己做了这事之后被学校所不容。
    但是等了很久，她也没有听到欧阳奕昕再说话。
    难道欧阳奕昕这就完了？
    潘莹再也忍不住说：“欧阳奕昕，你这样的人怎么会理解我们的艰难呢？你是不是看我笑话？”
    终于有女生说：“‘少主’下楼去找老师了。”
    潘莹：……
    对着欧阳奕昕这种一点都不顾及戏剧冲突效果的迷之处理，潘莹也是心中怄得想晕过去。
    但是潘莹又不能明说自己想要她来理会，人家现在不在现场，她想要跟欧阳奕昕说的话，想要利用她的步骤都使不出来了。
    潘莹只能径自哭泣，不一会儿辅导员张老师赶过来了，潘莹再强调了一遍刘教授性骚扰的事后，就顺着张老师和女同学们递的梯子下来了。
    欧阳奕昕在校北门等到了何院长和刘教授结伴到来，这时都半夜十二点了，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一见她就问潘莹怎么样了。
    欧阳奕昕说：“我现在也不知道，因为那位同学不喜欢见我，我怕在现场刺激她就马上下楼来了。”
    汪秀林收到同学的信息，喜道：“下来了，下来了！”
    何院长吓了一跳，急问：“什么下来了？跳下来了？”
    汪秀林连忙说：“是被张老师劝下来了。”
    何院长和刘教授都松了一口气，刘教授作为绯闻男主角，此时极为憋闷，说：“这个学生实在太不像话了。这几个月每次上我的课都抢在第一排，经常问我问题，我见她十分认真，悉心指点。她也显得尊师重道，周末都会跑我家去，还会帮忙打扫，前天她忽然就跟我提交换生名额的事。院长，你也说了这件事要从学生课业成绩和各位教授的综合评语来决定的，我怎么能答应她？没有想到她会诬赖我。”
    欧阳奕昕耳观鼻，鼻观心，汪秀林也不是傻瓜，也不插话站队。
    何院长道：“你放心，你只要没有做过，她也不能凭白诬赖你，学校也会替你澄清做主。”
    欧阳奕昕暗想：这种事，到底有没有做过说不准的。
    她不禁回忆起了世界上几起有名的桃色事件，男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事先也是信誓旦旦，决不承认的，可最后的真相都挺打脸的。
    这种事的很多案例都是价钱谈不拢：男人不是好东西，女人也未必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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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4章 圆滑精明
    何院长、刘教授、欧阳奕昕、汪秀林回到宿舍时, 只见两个宿舍的共享客厅中女生宿舍管理员、辅导员、学生会女干部、室友们都围着潘莹，好好安慰她。
    潘莹哭着说自己被刘教授欺负了，声称：之前她也想要报警，可是刘教授一边威胁一边引诱她, 说是她闹大了对她没有好处，如果她乖乖听话可以给她去哈佛做交换生, 将来本科毕业还给她写留学推荐信。
    刘教授进来时, 大家都用怪异的目光看着他，他脸上也显露愤怒之色，说：“潘莹，你把话说清楚, 不能这样诬赖我, 我可以告你诽谤！堂堂青花的学生不要来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愚妇作态！”
    男人都要脸面，何况是刘教授这种归国精英？这种事传出去, 在学校乃至科学界的名声不好, 也可能因此科研学术前途尽毁。
    潘莹呜呜哭泣，说：“那是上个月的事, 我好好请教你问题，你动手动脚的。我知道你有身份有地位，学校也一定会帮你，我不可能讨回公道, 所以才想以死证明。”
    刘教授愤然道：“胡说八道！你总是积极坐第一排上我的课，喜欢找我问课业上的问题，我还很高兴有这样一个好学生。没有想到过了两个月, 你跟我提交换生的事，我没有答应你，你就诬陷我这种事。我告诉你，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不能没有证据诬赖人，我也可以告你诽谤。”
    潘莹愤恨不已，忽然起来想要冲出去，大家纷纷拉住她，潘莹站起来时也看到了站在后面的欧阳奕昕。
    欧阳奕昕很想回自己宿舍睡觉，但是这个客厅是与潘莹宿舍共用的，她们相当于半室友。发生这样的大事，自己的客厅上闹轰轰的，她还回床上去蒙头大睡，只怕人人要说她不把人命当回事。
    潘莹忽然朝欧阳奕昕的方向过来，说：“欧阳奕昕，你信不信我？”
    欧阳奕昕暗想：她要说信，潘莹一定会拉着她，要她安慰，要她帮着扛事，而且这事肯定要得罪刘教授，甚至得罪学院；她要说不信，潘莹要死要活，潘莹肯定会说她的冷漠是压死同学的最后一根稻草，显得她这个同学势利眼。
    欧阳奕昕只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倒霉，避了再避已经躺着了，还要中枪。
    欧阳奕昕一副被吓到的无辜样子，她是个演员，演技曾是她的吃饭技能。
    就算被看作脓包也比被赖上要强。
    欧阳奕昕见大家都看着她，不得不回答，欧阳奕昕说：“这个……我经常不在学校，你们一个是我的老师，一个是我的同学，不能偏倚，事未目见耳闻，我不敢妄下判断。无论真相如何，我不能凭感觉去支持你们任何一个人，那是不负责任的，所以我只支持正义。”
    潘莹带着一丝幽怨看着她：“‘少主’，你也是女生，你知道发生那种事的痛苦吗？”
    欧阳奕昕道：“我认识京城警局的王局长、胡队长，京城警局的刑侦破案能力非常牛逼，上回我被欧阳正雄的人绑架了，胡队长他们第二天中午就找到我了，我父亲死了十九年，胡队长也查清了我父亲死亡的真相。我可以为你们联系警方查清真相，正义的一方的起诉的事可以包在我身上，我让我的律师免费为正义一方打官司。”
    潘莹要的根本就不是打官司，就是要报复刘教授，最好把他的名誉毁掉，然后靠着欧阳奕昕自保，借着这事以受害者兼同学的身份真正得到欧阳奕昕的亲近，进入她的真正朋友圈范围。在这种时代里生活，清白不清白都不是什么问题，得到进修的机会，交什么朋友，进什么圈子，这些才是关键。
    潘莹失望地看着她：“这么说，你就是不相信我。因为你怕得罪学院，就要看着我一个没有背景的学生吃这样的大亏。你也是女人，这个社会上，女人被这样欺负得还少吗？为什么不能大胆地跟他们说‘no’？”
    刘教授不禁胸膛起伏，差点就要说出口来，根本就是潘莹自己总来粘着他，还是她主动抱着他，说她崇拜他的。这到底是青花大学，这里的学生都不好惹，不是她这样主动，他还不至于强迫女学生。最后刘教授还是忍住了，说破后对他也没有好处，不到走投无路他决不可能自己招认真相，潘莹也算准了这一点才敢这样胡闹。
    欧阳奕昕见潘莹这女生果然没有这么简单，若是平时，她一定会无情揭穿她的小九九，但是这个时候当着诸多女生的面把话说得太难听了，潘莹现场上演一下寻死就赖成是她害的了，她反正豁出去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
    欧阳奕昕且自忍一忍，便说：“我说了我只支持正义，这也有错吗？如果支持正义是错的，那就错好了。你说你受了欺负，我好心说可以为你报警，你有需要，我可以介绍律师给你，这不是帮吗？你冲我发泄怨气干什么，我又没有欺负你。”
    汪秀林也说：“潘莹，你冷静一点，奕昕说的也没有错。我们都没有看到，你也没有说清楚。”
    潘莹发现欧阳奕昕不容易粘上，不禁心中怨恨，说：“你们都不信我，只是在敷衍我。我还不如以死证明。”
    欧阳奕昕素来心机深沉，熟谙人心险恶，不想看她表演把这节奏往她身上带。
    欧阳奕昕在她再作之前，马上说：“我现在去联系胡队长。”
    欧阳奕昕说着就转身出了宿舍，她觉得今天及以后相当长的日子里不能住校了，今天就算再困，她也不能回宿舍的床上睡觉。
    何院长见这事乱七八糟的，现在让这么多的学生老师不能睡觉也不是办法，也跟着出门来，叫住欧阳奕昕。
    “警察真能管这件事吗？不管怎么样，你能不能让警察低调处理？”
    欧阳奕昕说：“警察知道保护隐私的。”
    “那你联系吧。”何院长想着让警察带走潘莹问案，同时联系潘莹的家长过来，接走潘莹，免得在这期间出事，家长更会赖上学校。
    欧阳奕昕下楼去打电话，何院长看着她的背影，再听到宿舍中人声鼎沸，夹杂着潘莹的哭诉声，何院长不禁暗暗笑骂欧阳奕昕“小滑头”。何院长倾向于护着刘教授，但是在这个时候他也不能明着斥责以自杀相逼的潘莹，万一学生出了事，他会成为舆论的背锅侠的。
    欧阳奕昕一边联系了警察来接手，一边打电话让许嘉言来接自己回家去休息。
    大约一点半时，警察和许嘉言都赶来了，胡伟本来是刑侦组的，但是他也出面了，还带了两个调解女警过来。
    欧阳奕昕趁警察们去问潘莹的话时，马上收拾宿舍里的课本和随身包后匆匆下楼去了。
    她拉着许嘉言走得比兔子还快，许嘉言打着哈欠说：“怎么你们学校都能发生这种事？”
    欧阳奕昕说：“这有什么奇怪的？天才少年去美国后枪杀教授和同学的都有。人的精神世界和智商水平是两个维度的概念。”
    许嘉言说：“哎，确实少点麻烦的好，你都忙成这样了，你说你这个月有几天是陪我一起吃晚饭的？”
    欧阳奕昕说：“我以后在京的时间天天陪你吃晚饭……我记得咱楼下的单位还没有卖出去，听说也是近六百坪经典海派和传统意式结合的全装修的。你能否周末寻个时间帮我买下来，改造成私人图书馆，我和阳儿以后吃了饭就去楼下念书。”
    许嘉言忍不住扬起嘴角，说：“你是打算一辈子住那里了？”
    欧阳奕昕说：“地段好呀，你楼下的单位没有卖出去不就是因为买得起这样大的房子的人也不多吗？有这个钱的人大多选择买别墅，但我觉得高级商品楼跃层复式的单位挺不错的。”
    ……
    翌日，同学们去刘教授的教室上课时，发现刘教授的状态不是很好，学生们看他的目光也怪怪的。
    神经心理学是一门复杂的交叉学科，把脑当作心理活动的物质本体来研究脑和心理或脑和行为的关系，综合了神经解剖学、神经生理学、神经药理学、神经化学和实验心理学及临床心理学的研究成果。
    学这门功课时，学生的基础真的要非常扎实，并且涉猎极广。因为这方面的前沿科成果都是国外的，刘教授平时授桌基本用全英文，不会拘泥于课本。
    由此可见他的专业水平在国内还是一流的。
    可是对于人类来说，“性”就像是一个魔咒，无论是上层的道貌岸然者，还是下层的市井之徒，都避不开这个魔咒。
    欧阳奕昕也不会凭他的专业就相信他真的从来没有碰过潘莹，毕竟潘莹还是挺漂亮的，从几千年的人类规律来说，四五十岁的大叔对美色的欲求正旺。
    上完了两节课后，欧阳奕昕拿着一本习题册和一些她打印出来的课外拓展心得作业交给刘教授。
    “教授，实在不好意思，我现在才补完作业。”
    刘教授昨天丢了大脸，此时更不想得罪欧阳奕昕，收了作业，说：“我回办公室后看看，有什么地方错误的，我标注好了，下周你过来取。”
    欧阳奕昕笑道：“麻烦刘教授了。”
    欧阳奕昕正要走，刘教授叫住了她，可是半晌也说不出原来想说的话，最终只说：“欧阳奕昕，你也是有身份的人，你不会听信别人空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我也很高兴。”
    欧阳奕昕说：“这没有什么，其实很多同学都和我一样，这是一个青花学生的基本判断而已。”
    刘教授赞道：“你说得好！堂堂青花学生，不好好念书，钻研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帝门左道来害人，要到达到目的，简直是丢学校的脸。”
    欧阳奕昕呵呵一笑，她可也不能当众说潘莹的坏话，只和稀泥地说：“教授也安点心，为这些事生气，还不如‘欲栽大木柱长天’。”
    欧阳奕昕圆滑的说了几句话才离开教室，与汪秀林等同学去食堂吃饭去了。
    午休时，辅导员打电话给欧阳奕昕，说是潘莹想要她陪着一起去警局。昨晚警察简单的安抚了她，然后把潘莹送回了家里，幸好她也是京城人。
    欧阳奕昕不禁暗恼，这是要死要活的非要缠着她不放了。
    欧阳奕昕说：“张老师，我跟潘莹不熟悉，我也没有见过，我做不了证的。”
    张辅导员说：“现在家长和潘莹一起不依不饶的闹，不管真相怎么样，院长不想闹大。”
    欧阳奕昕说：“难道每个人要跳楼，我就得花时间陪吗？他们把我当什么了？”
    张辅导员说：“你看在同学只相信你的份上，帮个忙吧。”
    欧阳奕昕说：“张老师，她那不是相信我，是已经豁出去赌了，怎么也要回本。我很不幸，她恰好就想从我身上回本。这种人我见多了，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理会。”
    其实也很好分辨潘莹有没有图谋，如果真的是为了性骚扰的事想要讨回公道，她一听说有警察和律师团全力支持她，她会欣慰的哭泣感谢的，然后专注于走法律路径，而不是各种姿式要赖上她。
    欧阳奕昕太过世故了，看人极准，潘莹把别人看得太低了。
    张辅导员也猜得到，可是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万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学校、乃至是你，都要被牵累。”
    欧阳奕昕说：“我一去，她和她父母全都赖上我了，更被牵累。真需要帮助的人我会帮的，我也说了有需要会帮助请律师的，所以她根本目的就不是正义和公道。我反正没空，她真要撕我就试试。”
    汪秀林、凌飞燕等室友在一旁听了，不禁奇怪。
    汪秀林问道：“是潘莹那边有什么事？”
    欧阳奕昕就简要说了，汪、凌也同样不是傻瓜，有些回味过来。
    汪秀林说：“潘莹那事儿是假的吧？”
    欧阳奕昕说：“不知道，我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
    凌飞燕说：“如果是诬赖刘教授，她也太豁出去了吧？都说了有证据就去告了，如果真上过床，那对方身上有什么特点，或者有没有沾了对方体/液的衣物，照片、视频都可以，有这个心机的话，会留下一点此类东西吧……”
    欧阳奕昕笑道：“你们都太年轻了。她就算留了，真能告倒刘教授吗？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有发生关系，却不是强迫呢？告他一场，毁了他名誉后，她能得什么好处？”
    汪秀林说：“如果不存在正义和非正义，最后她一定告不了，只是两败具伤。那么潘莹选择这么做是为了干什么？”
    欧阳奕昕与室友们相处一直平和，她们也从不花心思对外捅她的隐私，于是就跟她们说句真话：“大约是利益没有被满足的忿恨不平，计划借此从我的身上谋取利益，可惜我的社会阅历不是她这种手段能谋得了的。姑娘们，社会上很复杂的，毕业后都小心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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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5章 有钱烦恼
    欧阳奕昕回避不及, 也做好了被潘莹在网上内涵的准备了。与其沾上这事，还不如隔空遭遇网络攻击，不过分的话就不理会，过分了就直接告。
    潘莹听说了欧阳奕昕根本不出现理她, 心中既失望又怨恨。她知道刘教授没有强迫过她，她只是想要污了他的名声, 再得到欧阳奕昕的安慰和亲密朋友关系而已。
    若真被司法部门理清案子, 她被贴个“自愿”的标签，她的脸就丢大了，恐怕还要被开除。
    刘教授也赶到了警局跟潘家谈判，他虽然相信自己不会坐牢, 但是也不想闹大。
    最后潘莹提出让学校压下这件事, 她也自认倒霉算了。警察还在劝她把事实说出来，她只哭着说事情发生在一个月前, 她也没有留下证据, 告不倒他，这才选择跳楼自杀。
    刘教授见她选择平息此事, 就忍受她在说辞上占了便宜。何院长也没有空，让副院长出了面，承诺不会这回不会开除潘莹，潘家没有选择的就此作罢。
    只不过, 潘莹暂时没有回校上课，要在家休息一天。
    这日正是星期五，下午放学前, 欧阳奕昕用大容量的lv提包装满了还未交的各种作业，包括本校出版的各科习题册、老师本置的拓展研究、课程论文等等。就算她的外挂一世记忆中基本都读过这些课程，要做这样的巨额作业，也花费了她不少的时间，晚上基本没有一点前睡的。
    到了教“实用医学论文写作”的秦老师那里，交了一篇中文、一篇英文的写作作业，之前她也发了邮件了，现在上交纸质作业。这种作业主要是看写作格式和语言写作能力，因为大一学生还很少有实验课程得到数据，倒没有那么看中论文中的研究成果。只是需要注意，就算是写作课程的论文也不能抄袭，引用也要说清楚。
    秦老师拿着两篇论文看了看，说：“你发来的邮件我也看过了，你也没有上过几堂我的课，就是各方面的基础好，作业还是完成的不错的。”
    欧阳奕昕说：“我虽然因为时间原因有些课没有来上，但也下载了老师的讲义，借了同学的笔记要点复习过了。所以才能写出作业，天生就会这种事，在我身上是不存在的。”
    秦老师本也是随便这么一说，欧阳奕昕“有钱有势”，她拿出了优秀的作业，他也没有必要得罪她，这时听她这么会说话，也顺着台阶下了。
    以欧阳奕昕的圆滑，自然是别人给她一分薄面和方便，她能给人两分，她又聊起论文写作的话题捧秦老师几句，秦老师原来的一点芥蒂也不存在了。
    秦老师忽然说起了潘莹和刘教授那件事，道：“那个女生之所以这么闹，就是之前心怀叵测接近刘教授博好感，成绩不行就走旁门左道，想得到公派交换生的机会。”
    欧阳奕昕说：“大二大三时当交换生的机会很多，也不一定会没有机会，真不必用这些手段。”
    秦老师说：“学校换去哈佛大学的一定是最优秀的几个学生。有这个经历之后，本科毕业了公派留学的机会也更大。”
    欧阳奕昕说：“我不知道真相如何，但是把精力花在课业上，老师才会选她。别的也不能让人信服的，班上这么多人又不瞎。”
    秦老师说：“听说院长想派你去美国，但是估计你也没有时间。”
    欧阳奕昕愣了一下，到了大二自己一样会很忙，但是如果能去当交换生对她长远的战略来说又是有益的。以学生的身份多去国外相关的沙龙里去坐坐，可以去认识圈内的人，也知道谁有真才实学及谁的研究可以投资利用。到她读完大四后去念研究生她理想的加大对医药行业转型的计划也要延迟一些。
    那都21世纪20年代了，国际环境更加复杂，不适合留学。
    欧阳奕昕笑了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时间。但是机会确实是好机会，也不怪同学们现在就想争了。”
    ……
    这个周末要去新的村子拍节目，许嘉言在周末也没有应酬上的事，就陪她一起去录节目。坐在王承勋的飞机上时，欧阳奕昕还在思考着要不要争取去当交换生的问题。
    王承勋还在那里忽悠许嘉言下回来做客场嘉宾，节目也偶尔会请一些别的明星嘉宾来助阵的，节目虽然红，但是观众也贪新鲜。
    许嘉言却摇头：“我也不是演艺圈的人，我演不了的。”
    王承勋说：“我同样不是演艺圈的人，我也因为是自己公司的节目并且有慈善性质的才会参加。为了这个节目，我放过牛、插过秧，回家跟我家老头说我知道他当年下乡时是什么感觉了。”
    许嘉言还是摆手：“我看着你们拍就好。”
    王承勋又问欧阳奕昕怎么不说话，欧阳奕昕回过神来，看到许嘉言时又想到如果自己出国去当交换生，他不是要与她离得更远？欧阳奕昕觉得歉疚，他们这段关系虽然是平等的，但又是不平等的，一直是许嘉言在默默承受和付出。如果她想去，也要征询他的意见，对真心爱自己的男人尊重一点。
    欧阳奕昕说：“还没有到吧？”
    王承勋问道：“你想什么呢，都不说话。”
    许嘉言说：“她累了吧，这近一个月以来，每个星期有好几个会要开，还要补上半个学期的作业，弄得每天两点钟睡，不是铁人绝对熬不住。”
    王承勋叹道：“这是何必呢？要我说先休一年学，等欧阳前董事长的案子过了，公司也不可能再出现动荡，你再回学校继续念书。”
    欧阳奕昕说：“最难熬的时间过去了，我到暑假不是还要拍戏吗？没有那么夸张，就是没有时间陪嘉言和弟弟。”
    王承勋说：“这么说来，来拍节目就是你最轻松的时间？”
    欧阳奕昕笑道：“就是轻松赚钱的时间。”
    这样轻松赚钱的真人秀，她要是有时间，再接也无防，对她来说，一个晚上的居住条件差一点都不是事儿。跟京城的地下室相比，农村房间的空气好多了。
    抵达了拍摄新的地点的县城宾馆，早一点到的周雅纯来找她。节目播出后，嘉宾和新人的人气上升都很快，像秦朝、周雅纯也马上有了国民度，现在都接了新戏了。
    周雅纯就是从影视城片场赶来的，周雅纯正是来提醒欧阳奕昕前天《宫弈玲珑传》在蓝台开播了，每天网络上在10点之后也会更新两集了，现在已经播了六集了。
    欧阳奕昕没有为这部客串剧去参与宣传，只拍过vcr祝福，根本就忘记了这个时间。
    欧阳奕昕问道：“收视率好吗？”
    周雅纯笑道：“同时段上星收视率第一，欢众都在说你清装扮相美。”
    欧阳奕昕说：“我美不美又没有什么关系，你才是女主角。”
    周雅纯感激地说：“我也知道都是你帮我的，不然我没有这个机会。”
    ……
    这回的节目选在毛乌素沙漠旁的村子，有各种探索的任务和挑战，完成任务才有钱换食材，之后慈善的主题是治理沙漠的承包农户做绿化工作。
    因为是六月天，户外沙漠地带拍这个节目还真热，从前去过几个村子要晒多了。王承勋连连说自己受不了了，防晒工作做得比她这个有名的大美女还要勤快，结果他被欧阳奕昕叫“王大小姐”。
    夜晚时候劳动结束得早，吃完饭后，她也不管镜头拍没拍她，欧阳奕昕就懒在摇椅上追一追剧。她不爱看宫斗剧，但是这是她客串的戏，难得这个时候能放松一下。
    她前后只去客串了十一天时间，国庆七天之后，还选周末补拍了一些，但是集中拍报，总共也有六百多个镜头，相对的戏份也不算少。
    她一个人在摇椅上晃荡，接着别人也过来窜门子一起偷闲，王承勋说要刷也得刷自己的节目，然后在节目中示范下载app，注册账号和购买包月app。
    他这是自己卖力做广告，嘉宾和助手当然都配合。那app上的节目已经播出了八期了，插放量已经达到了二十多亿，不愧是现阶段第一热门综艺。
    欧阳奕昕放松下来后不知不觉就在摇椅上睡着了，被大家发现后，王承勋就要作弄她，但是被吴琪和周雅纯护着，他们闹了一通也被摄像师父捕捉了。
    欧阳奕昕实在太累，睡得很沉，最后还是休息的时候也到了才被他们摇醒，提醒她回屋去睡。
    ……
    拍完这期节目后，离“期末考试周”还只剩下一周时间了，这反而是欧阳奕昕相对轻松的一周，因为她的巨额作业已经完成了，再不用赶时间。
    这日周三，何院长就找她去他办会室，就见还有三十几个大二的学生在场，大多数是认识她，她却不是很熟悉的人。
    “‘少主’来了！”
    大家都给她让出一条道来，何院长也招呼她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说话，旁边还有三位教授坐着。
    何院长才宣布明年大二第一学期时的交换生计划，青花大学与西方世界的各种名校都有交往联系，有机会往各大院校派遣交换生的机会。
    何院长说：“现在我校倒是能联系很多优秀的院校，可是学校在这方面的经费有限，所以每年的名额才少。”
    欧阳奕昕发现不对头，抚了抚额头，笑道：“院长，我也没有接到通知我要当交换生，所以让我过来，不会是让我捐钱吧？”
    何院长也摸得出这小滑头的个性了，她要是想逃避肯定不会直说，于是笑道：“人人都知道你是大户。要是你能帮一帮忙，我们可以增加名额，只要是好学校，联系了对方肯收，我们就可以派过去。”
    欧阳奕昕道：“咱们学校的穷人不多，每年申请助学金的名额都不多吧？国外的学费和生活费再高，没有公费补贴也有很多学生抢着要去。是农村出来的同学和父母只是普通工薪阶层的同学要当交换生的，我每人一年给二十五万奖学金。如果要高过这个额度，可以跟我借，不用证明，不用单保，拿身份证和学生证到我的基金会简单办个档案登记手续就好。毕业后还不还看他的自我要求的诚信人品，我不会主动追债。其他家里条件不错的同学也可以跟我借钱去当交换生，手续和还款条件也一样，有钱人家也会有要周转的时候。院长，你觉得怎么样？”
    何院长看看大家：“大家觉得怎么样？”
    就算不穷的人也不会抗拒自己能白得钱的，争取公费派遣的人往往正是阶层和经济能力还不错的人，就像是政府的扶贫金会被不穷的人拿走一样。这和在高校中申请助学金不一样，这是与出国学习的机会捆绑的，得到机会不但白拿钱还有开拓眼界的机会，争到机会是光荣的，不会伤学生自尊，所以有钱没钱的学生都想要争。
    反观在国内的高校里申请“助学金”是让学生比较羞耻的事，手续麻烦不说，还要各种姿式在同学老师面前证明自己出身寒微，家徒四壁。所以，大多数青花的学生是不会为了几千块到一两万块的钱做这种事的，标上了特困生的标签其实对他未来人际交往上都有现实主义的妨碍。而在国外高校基本没有“助学金”一说，只说是各种等级的“奖学金”，这个“奖学金”其实就是“助学金”，因为学校不是看你的成绩给的，而是看学生的经济能力，但是学生拿起来会有尊严一点。
    欧阳奕昕这种人情上的老油条，开出的条件和用词也让学生们挑不出毛病来。
    所以在场的学生的表情有的还轻松。
    何院长说：“部里可以提供的经费，学校会平均分配。大家有什么困难的现在说，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欧阳奕昕环顾一下四周，笑道：“同学们会有什么困难吗？不至于吧？真不是我舍不得钱，但是同学们是大学生，有些出去给人补习都能赚不少钱，还有些学生参加各种比赛也能得不少奖金。”
    欧阳奕昕心想着自己上高中时都辍学了，学校的老师同学从来没有理过她，那时她还真想被慈善。这些人都上大学了，父母双全，以他们的学历智商是这个社会上的上层人。正所谓救急不救穷，给穷人白送钱都是病得不轻，给他们送钱是脑子瓦特了。
    她都是靠自己去淌过一道道坎的，除了欧阳正雄让她继承的产业——更多的是责任而不是个人享受，她从哪个没有特殊关系的人身上白得过一分钱？她到现在每个月没有休息日，工作学习到两点钟，累得跟狗一样，钱不是天上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宣传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欢迎加收藏。
    第196章 自私凉薄
    除了给学生提供方便的资助之外, 何院长也私下问起她想不想要出国去交流, 开拓一下视野。
    如果她想要去，同年纪的学生也没有争得过她的，也不会有人质疑。
    欧阳奕昕也很烦恼, 表示要考虑一下。下周才开始期末考试, 考试之后拿出学生最新的履历给国外学校确认。
    欧阳奕昕与何院长谈完匆匆离开大楼, 还要赶去公司开会，忽然大楼门口附近的花坛旁走上前来一个女生，不是那个潘莹是谁？
    潘莹走到欧阳奕昕跟前，神色憔悴, 看着她, 好像如果她被拒绝她随时就会死去一样。
    潘莹说：“‘少主’，你帮帮我吧, 对你来说只是很容易的事。”
    欧阳奕昕正径自打电话给公司的尹秘书, 她和保镖、司机一起来学校接她的，不知道把车停哪里去了。
    “尹秘书，你们在哪？”
    “董事长，我们就到了, 对不起，路上发生交通事故, 所以我们才迟到一些。”
    “快一点。”
    欧阳奕昕挂了手机, 快捷打开了录音，再冷漠地打量潘莹一眼，说：“我已经帮你报过警了, 但是听说你自己选择了和解，那我能帮你什么？”
    潘莹想来拉她，欧阳奕昕退后一步，说：“别靠过来，保持一米距离。”
    潘莹楚楚可怜，说：“‘少主’，我们也是同学，对你来说举手之劳，你帮我一下都不行吗？”
    欧阳奕昕说：“你是听不懂人话吗？你所谓的帮助是指什么？我不是已经表示过可以为你做司法援助了吗？那种事，我是个外人，不明真相，我只能提供司法援助，别的我不会掺和的。”
    潘莹说：“‘少主’，难道你平常爱帮人，做慈善都是假的吗？眼睁睁看着同学有困难都漠视不理。”
    欧阳奕昕：“这位同学，我是一个专业的演员，你不要跟我斗演技。你的表演在我眼里很拙劣，比如你演的‘自杀’，‘真自杀’不是那么回事。一个女人牺牲色相从男人身上得不到的利益怎么能指望从一个不相干的女人身上得到呢？你既然不敢与刘教授翻脸，我比他更不好惹，你怎么会选择惹我呢？人家跟你有关系，可我跟你八竿子打不着，从没有性骚扰你，我又不是同/性/恋。我得提醒你，学校录取我不是慈善，而是因为我的成绩，你怎么能这么低估我的智商？”
    潘莹眼中闪过不忿之色，说：“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根本就不明白你说什么。你要诬赖我的清白，你想用精神杀人吗？”
    欧阳奕昕看到自己公司的车开过来了，退后一步，绕开她往自己公司的车走，拿着自己的手机说：“你包上的针孔摄像头收起来吧，我都录音了。真不明白，你赖我干什么，我跟你有毛线关系！”
    潘莹脸色大变，她之前想要傍上欧阳奕昕，给欧阳奕昕设计了剧本，可是她完全不按照自己的剧本演，自己是大大丢了一回人，以后在学校也休想得到任何好机会了。本校的教授们绝对不敢亲近她，不可能给她写推荐信，不会选她去参加国际交流，别的机会也不会考虑她，学校不开除她算是不错了。这种情况下，只有进了欧阳奕昕的朋友圈，她的未来才能光明。
    对名利追求的破灭让潘莹疯狂起来，朝欧阳奕昕扑去，说：“欧阳奕昕！你仗着有钱有势把我害得这么惨，我跟你拼了！”
    欧阳奕昕穿着一双运动鞋，跑得跟兔子一样快，叫着“救命”，车下连忙下来两个黑衣保镖护住她，将潘莹挡在离她三四米开外的地方。
    不少的校友远远看着，倒是有三个之前在院长办公室见过的同学走近来，问道：“‘少主’，怎么回事？”
    欧阳奕昕这才镇定下来，说：“说我没帮她，我能给她司法援助不算帮助，我也不晓得在她眼里什么样的帮助叫帮助。”
    潘莹怒道：“欧阳奕昕，要不是你在媒体面前假仁假义，我才会误信了你走到这一步。都是你害我的！”
    欧阳奕昕也十分着恼，说：“我交朋友只会选择拥有一颗真诚的心的自尊自立自强并尊重我的人。你自己在学校里用旁门左道谋算利益未成功就演大戏，指望我就没有脑子的送上来安慰你、陪伴你、对你予取予求，跟你当好姐妹，这种事是不存在的！我不是满足你欲望的圣诞老人，明白吗？”
    尹秘书上前问道：“董事长，要不要我马上通知延迟会议？”
    欧阳奕昕看看手表，说：“不用了，走吧。”
    潘莹只能看着她上了劳斯莱斯，在保镖的护送下扬长而去。潘莹觉得现在的境遇将要崩溃。她勾引刘教授，付出了代价却拿不到她想要的回报，想要寻机报复，她当时想起自己的半个室友欧阳奕昕来。欧阳奕昕在学校时不会显得高高在上，只不过她比别的青花女生更加一本正经，她对谁都和蔼，可是跟谁也不是很亲近。潘莹的幻想着借此事一箭双雕，可是欧阳奕昕这只雕根本不给射。
    现在她已经在刘教授那输了，所以想抓住欧阳奕昕来做人生补偿，求她帮忙争取去国外的好学校当交换学生的机会，图谋自己慢慢成为欧阳奕昕的闺密。可是欧阳奕昕连表演的机会都不给她，把她希望之门关得彻底。
    ……
    欧阳奕昕在公司开了高管会议，拟计划在6月底开年中会议和高管述职大会，她对两个大会的要求做了布置，年中会议看各部门的成绩；点明哪些高管要对她进行述职，并要求过程去粗取精，不谈个人感想、禁止浮夸，只需说明她对各个岗位所要的数据结果。这些都涉及年中奖金、明年申请升职的档案考量、以及人事部的末位淘汰和降职。
    欧阳奕昕在大会上宣布的细节维度，让几位高管也不禁生出危机之感，小欧阳董事长年纪虽轻，可是真的不好糊弄。
    欧阳奕昕晚上八点半才回到家，之前也就吃了三明治和巧克力，许嘉言对她很无语，但是给她点了烤鸭外卖，并且做了能让她开胃的韩式辣年糕。
    欧阳奕昕看着男人，想到对出国当交换生的事蠢蠢欲动，更觉对不起他。没有人有义务要永远迁就另一个人，许嘉言也有享受被一个好女人深爱的权力。她这样的女朋友，很多方面都不算合格吧，社会上像她这样性格的女人，大多数会活该单身吧。
    许嘉言温柔地看着她，见她给自己塞了两个春卷后就发呆了，不禁问道：“你怎么了？”
    欧阳奕昕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着他，说：“我忽然有些后悔……”
    许嘉言奇道：“后悔什么？后悔接手正阳集团？”
    欧阳奕昕说：“那倒谈不上后悔，那只是代价太高了，我是后悔……跟你交往……”
    “什么？你在外头有人了？不会是跟王承勋拍真人秀时他骗你了吧？”
    欧阳奕昕看他惊讶又深沉的表情，才说：“哪能呢。我是说，如果我没有跟你在一起，你会有一个温柔贤淑、妩媚体贴的女人来爱你，而不是像我这样的，我一年到头也没有几天陪你。”
    许嘉言这才舒了一口气，说：“你现在是学生，又有公司的事，还要助蓝鲸度过这个时期，我都明白的。我念书时跟你一样的，有假日时我会去参加体育活动，可是在平日也是念书念到没日没夜。我特别欣赏你做事的态度，负责、认真、勇敢，女人的这些魅力是最特别的，而且你问一问全国观众，谁说你不妩媚了？”
    欧阳奕昕听他这么说更觉得自己挺渣的，又让他坐旁边来，她依偎到他肩膀上，忽然问道：“嘉言，现在我有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我想当交换生。”
    “交换生？去哪里？要一年吗？那公司呢？”
    “可以远程办公，我白天上课，晚上上班。那边晚上时，这边刚好是白天。”
    “你很想去？”
    “现在国外的生命科学的发展是超乎我们的想象的，但是很多成果都没有形成规模化生产的产品转化为利润，没有地方比中国更适合规模化生产。另一方面，我现在继承了那些财产，我想将来用我赚的钱成立一个‘小而精’的私立学院，西方最好的私立大学都是那样成立的，而且国内的企业办学也早有先例了，我缺少积累而已。我想让学院专攻‘生物科技’研究方向，吸引国外的人才，采用国外的学术氛围和经费管理方式。这是我下半辈子的梦想，我年轻时如果不出去走走，做好知识储备，不见识一些前沿的人物，梦想就实现不了。”
    许嘉言沉默了一会儿，说：“你知道这会跟我分开，跟阳儿也会分开，但是你还是想去？”
    欧阳奕昕说：“你已经出去什么都见过了，而我没有见过。我知道国外不是天堂，我没有想要久呆。嘉言，我知道你对我好，为我付出过很多，所以我对你也是真心的，但是我不会因为这份爱而停下我的脚步。”
    许嘉言长叹一口气，说：“我从来没有希望你当专职太太，我被吸引就是因为你这股劲。你要去就去吧，我也去。”
    欧阳奕昕惊道：“你去干什么？”
    许嘉言说：“你去当一年交换生，那我就花一年时间读个mba出来，我也白天上学，晚上管公司，周末跟你在一起活动。”
    欧阳奕昕还预想过他失望失落，可能他会发现爱情相守太难太累会放弃，去找一个深爱他的体贴的女人。
    许嘉言笑道：“你这女人会飞，我得跟你一起飞，我要是不把握住学历优势，将来咱们思想差距太大了。”
    许嘉言也没有办法，他是有些强迫症的人，别的事可以将就，只有女人他将就不了。
    欧阳奕昕喜道：“所以，你不反对，也不生气？”
    许嘉言道：“我可以给你爱、给你物质，但是这一世这么长，只有梦想是我给不了你的。如果我有梦想，你会阻止我吗？”
    欧阳奕昕说：“当然不会。就算现在你还坚持要做共享单车的项目，我也只会提醒你，不会阻止你。”
    许嘉言失笑：“谁说我的梦想是那个了。”
    欧阳奕昕奇道：“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是……你这么优秀，可我也不差。”
    欧阳奕昕枕在他肩头，说：“过了求学这几年，以后会轻松一些吧。”
    许嘉言说：“倒是阳儿明年就要升中学了。”
    欧阳奕昕是苏静的女儿，跟她母亲一样，绝对还保留了一定的自私凉薄天性，这种天性也让她洞悉人性世情。
    许多言情小说中，弟弟就是女主角的命，可是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苏静的女儿欧阳奕昕的身上。因为人情是有度的，她既然已经为了养母牺牲付出过一次，还担上了养弟弟的责任，人情债都还得差不多了。
    许嘉言在她心中的份量是要高过宋奕阳的，许嘉言不能让她停下脚步，宋奕阳更不可能。
    欧阳奕昕说：“找一个青花毕业生来看着他，每个星期跟我汇报。只要阳儿能考上重点中学，年薪一百万之余，我给他五百万奖金。”
    有多少青花毕业生年薪有六百万的？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忽然餐厅门口传来宋奕阳的声音：“你还是不要给我请专门的人看着了，重点中学我自己考，我考上之后，你那六百万块钱将来送给我好了。我大学毕业时可是没房没车没工作的，能从姐姐身上得到些原始基金，也免得我跟那些苦哈哈半生仍然一无所有的北漂一样。”
    欧阳奕昕看着上桌来的宋奕昕瞠目结舌半晌，宋奕阳说：“你这样看我干什么？你对我没有信心吗？我这一次期末考一定会考好的，一定要考年段前五名。”
    许嘉言笑道：“这么有信心？”
    宋奕阳用春饼卷着鸭肉，说：“家里两个学霸晃着提醒我，我天天补习班，连上厕所都得背诵一句名言，我还考不上，那就真的是命里微贱了。”
    就算他想改造世界，也得先改造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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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7章 生日宴会
    期末考试的一周对欧阳奕昕来说是最轻松的, 因为会议很少, 也没有应酬。
    这一个月以来做的巨额作业的效果也出来了，这让她在考试中一些细节上都能把握住，从而成绩达到更加优秀。
    五门专业课加上高数、英语、计算机、体育、政治等考试, 一天考三门或四门还是有许多时间空闲的。
    6月26日, 星期一, 下午考完计算机时间还早，她订在正阳集团旗下的酒店庆贺她的20岁生日，也是宾朋满座、大佬云集。
    若她只是简简单单的宋奕昕，她会选择和喜欢的人及亲近的好友过生日, 但是她现在坐在这个位置上, 这种大生日难免要利用起来交际应酬，她也就借此来宣传企业。暑期为赵尔俊和秦森拍完戏后, 她在下学期要出国读书, 展示一下交际圈和影响力也有稳定内外人心的作用。
    许嘉言当然以男朋友的身份在场，许家除了许毅成夫妻之外，他许毅成的弟弟许毅功一家也到场了。
    王承勋虽然追求欧阳奕昕没有成功，但是他们还是好友, 欧阳奕昕也数次给他面子帮他，所以他们一家也都到场了了。
    苏静、李锦添、李长宜及异父弟妹也从香港赶过来, 苏静这十几年来头一回参加女儿的生日, 也为她精心准备了礼物。
    赵尔俊、赵尔岚兄妹、景曜和吴琪一对男女、秦森都到场了。因为这场生日宴交给赵尔岚帮忙操办，赵家的家长也过来凑凑热闹，他们对欧阳奕昕这个传奇女明明还是怀着深深的好奇的。
    此外还请了学院的师长和几个交好的同学。何院长、刘教授、秦老师还有一些任课老师, 只要没有特殊情况的都到场了，同学到场的有她熟悉一些的汪秀林、凌飞燕等人。
    此外还有她在演艺圈中合作过的导演、艺人如王铮、陈耀华、钟旋、陆峰、黄宇、李绍云、周雅纯也坐满了一桌。
    集团在京的股东、高管皆到场，就分坐了两大桌。
    虽然她发邀请时说人来就好，但是一个个全都不把这句话当回事，按照各自的身份给了多多少少的礼/金。像李、许、王、赵几个家族两代人和同个当红演员都是给支票的。
    主桌订了超级大圆桌，否则是坐不下人的，欧阳奕昕坐在下首相陪，虽然是她的生日，她也要招呼贵客喝酒吃菜。
    也找一些话题聊，或有前辈问起她管理集团是否顺利，她除了感谢许家父子、李锦添、苏静传授的一些经验能讲一些自己的见解。
    一个反应敏捷、口才了得的人，到任何场合都容易当主角，何况今天她本来就是主角。若不是她早已要撑起自己的天空，她今天就会只当父母的小公主就好了。
    欧阳奕昕既然已经得到了许嘉言的全力支持她去追求梦想，这时候聊起天来也会吹牛，说起明年她决定会哈佛当交换生。
    赵尔俊吃了一惊：“你大二一整年都呆在国外吗？”
    她点了点头：“放假会回国来吧。”
    王承勋问道：“那你的公司呢？”
    欧阳奕昕说：“会选择远程办公，在那边白天上课、晚上办公。”
    苏静到底是生母，说：“那太辛苦了吧？”
    欧阳奕昕说：“其实我在国内也一样，这几年就要这么过了。公司稳定一些后，有那么多总裁、副总载，我偶尔回国来开董事会也没有问题。”
    李长宜问道：“你现在已经正阳集团的董事长了，你还念生命科学方面的专业吗？”
    李长宜暗恋继妹，伤心许久也走不出来，这回她过生日没有特意请他，他也跟着父亲来了。这才短短不到半年时间，如果可以轻松控制自己的感情，控制自己喜欢和不喜欢，金岳霖不会那么怀念林徽因了，世上也不存在那么多疯狂脑残粉了。
    李长宜不止一次幻想着许嘉言与她性格不和、发展方向不一，然后自己有机会取而代之。
    欧阳奕昕点头：“这不冲突，读书的专业和职业不一定要一样。我也不是戏剧学院的，照样兼职当演员，在内地还是挺红的嘛。”
    李长宜笑道：“你在香港也挺红的，很多八卦杂志写你的事。你的电视剧香港也很多人看的。”
    欧阳奕昕知道这多半是客气话，也笑着说谢谢，然后才说：“当初欧阳正雄找我的时候，我是不接受的，我不喜欢地产，我只是喜欢钱，所以接受了。”
    主桌的客人们听她说得直白都不禁笑了起来，王承勋说：“现在你有钱了，女首富。”
    欧阳奕昕微微一笑，说：“我这么忙还去当交换生，就是想认识这方面前沿的人才。将来我有钱来创办一所私立的研究型学院，两百年后也有可能成为中国的harvard、mit。”
    王承勋看着欧阳奕昕，愣了好久，说：“妹子，牛吹大了吧？”
    欧阳奕昕笑道：“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我在高三辍学时吹过的牛逼现在都实现了，现在吹的牛逼将来为什么不能实现？像李uncle家不是办过商学院吗？我办个‘生命科学研究学院’有什么不可以？我一定要招最优质的学生，什么艺术特长加分、少数.民族加分的学生通通不要，不过给我的学院捐几亿的，那还是要的，收一个可以惠及一百个。承勋哥，将来你儿子来我办的学院念书，你捐两亿。”
    在场的人不禁哈哈大笑，赵尔俊感叹自己这座庙终只是她暂歇的地方，她的人生不会仅仅是演员。王承勋和她上真人秀时怼习惯了，当即说：“滚！你怎么知道我儿子考不上？要捐钱上学？我儿子会在国外念书。”
    欧阳奕昕说：“二十年后，咱们中国第一了呢？”
    王承勋说：“说那么远干什么？我单身，哪来的儿子？”
    主桌的贵宾们才惊觉这女生的志向之远大，比男儿都要强得多。到目前为止这个女孩的志向是让他们尊敬的，并且怀着期待，他们不会觉得这是笑话。她的天赋、勤奋、独立就能让她成功一半，还有一小半因素是她是有钱人，最后一些因素就要看社会环境和运气了。
    欧阳奕昕笑了笑，又起身给主桌的宾客一起敬了一回酒，尹秘书就过来提醒她舞台上也准备好了。
    欧阳奕昕才起身来，说：“诸位能光临，我实在高位，我和嘉言上去唱首歌助兴，你们自便。sophia，请帮我招呼一下客人。”
    ……
    灯光闪耀的舞台上，赵尔岚担任司仪，祝福欧阳奕昕的20岁生日。
    然后赵尔岚问道：“奕昕，你要给的各位贵宾表演节目助兴，你带个男的上来干什么？”
    场下一片呼声和鼓掌声，欧阳奕昕说：“下面这个气氛，画风有点不对呀！不是结婚，千万别误会，我是女孩子，你们帮忙矜持一点。”
    结果下头的掌声呼声更响了，赵尔岚追问：“so，我代表亲朋好友问的，奕昕，这男人是用来干什么的？”
    欧阳奕昕笑道：“女性同胞举一下手，好吗？”
    宾客中的女性朋友都举起手来欢呼着，欧阳奕昕也开点小车，活跃气氛：“你们说，男人能用来干什么？”
    “亲亲！”
    “抱抱！”
    “暧被窝！”
    听到她们的叫声，欧阳奕阳笑道：“没错！这个就是给我小钱钱买包包的男人。”
    她故意把“亲亲”说成“钱钱”，“抱抱”说成“包包”。因为许嘉言全心支持她的梦想，她在暑期过后至少一年内是不会在娱乐圈混了，将来可能也不太会混娱乐圈了，所以不怕公开。况且，女明星公开恋情的伤害并没有男明星公开恋情对事业的伤害大。
    她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一直让他付出那么多，可是自己没有为他付出过什么。现在她给不了她别的，正牌男友的名份总要给他了，不然多寒他的心。
    赵尔岚说：“奕昕，你这么有钱还要男人给你小钱钱买包包，你也不怕出门被人打死。”
    欧阳奕昕：“不怕，我会中国功夫，那谁打谁也不一定。”
    赵尔岚说：“你要不要介绍一下这位男士。”
    欧阳奕昕示意许嘉言自己来，许嘉言才自我介绍说：“大家好，我是许嘉言，是奕昕的男友。”
    宾客们也开始鼓掌，赵尔岚说：“许先生，你这样介绍自己，怕不怕出门被人打？”
    许嘉言笑道：“不怕，奕昕会功夫，她会保护我的。”
    满场哄堂大笑，掌声如雷，赵尔岚说：“你是男人呀，她保护你？”
    许嘉言开玩笑道：“她特别酷，能保护我的。如果她有需要，我也可以保护她。”
    现场气氛被炒得高昂起来，赵尔岚说：“你是怎么追上奕昕的？奕昕可是全国少男的梦中情人。”
    许嘉言笑道：“我会做饭，而且我知道全京城哪些餐馆的菜好吃。”
    赵尔岚又问欧阳奕昕：“是因为这样吗？”
    欧阳奕昕说：“一半一半吧。”
    “还有一半是什么？”
    “性格和价值观合得来，他很主动地追我，但是他是追我的男人中最老实的。”
    赵尔岚说：“我还以为你会说帅呢。”
    欧阳奕昕说：“帅是基本条件，我认识的男性都挺帅的。但是价值观相合的老实帅哥就不多了。”
    赵尔岚又问许嘉言：“你觉得你老实吗？”
    许嘉言笑道：“哪有什么老实的男人，只有尊重所爱的男人。”
    在舞台上八卦了一会儿，他们才开始表演，许嘉言弹钢琴，欧阳奕昕弹电吉他。
    振奋的音乐声响彻大厅，高级音质的音响呈现出最完全的效果，台上的一双人男俊女靓，合奏默契，犹如一对璧人。
    许嘉言唱道：“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欧阳奕昕接着唱：“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许嘉言是业余中唱得好的，男子的声线挺有质感。欧阳奕昕就是专业的歌手了，声线圆润优雅，感情饱满。
    一首宋词被现代谱曲演绎，惊艳了在场的宾客，一个个跟着拍手。
    两人合唱完一曲后，许嘉言下了舞台，欧阳奕昕当场将头顶的头发束起一股，把白衬衫掀起下摆露出了纤腰，再打了一个结，然后伏下身，在自己的黑色长裙上用力一撕，撕开了半截，显露出她姣好的身材。
    这一连的骚操作，宾客们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高声叫喊着，又见她撸起自己的袖子，解开自己胸前的衣扣，里面黑色的运动内衣落隐落现，在场的年轻男人许多都在猪叫。
    欧阳奕昕道：“我是一个兼职艺人，这真是我有史以来尺度……比较大的表演。”想想她还演过现实主义电影，那部电影也有只穿内衣的镜头，露了肩头、后背。
    就有公司的年轻高管叫道：“我们喜欢董事长的大尺度！”
    欧阳奕昕指着他们说：“老实一点，不然扣年中奖！”
    满堂大笑，欧阳奕昕才说：“《baby one more time》，音乐！”
    这还是以前重生前的欧阳奕昕曾在蓝鲸时学的舞曲，她差点忘光了，上个星期练了几次。让影像记录下来她的青春年华、高朋满座的20岁生日，她告别十几岁时代就舞一曲劲爆一点歌曲，她也要一生纪念。
    许嘉言回到座位，堂弟许嘉和拍了拍他的手臂，艳羡地说：“大哥，之前我真没想到你追到了国民天仙妹妹呀！真是有福气。”
    许嘉言笑得灿烂，赵尔俊目光复杂地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音乐激昂热烈环绕大厅，他才看向舞台。
    她利落有力的舞蹈踏在强烈的节奏，旋转、摆动、踏步、翻转都展露出生命的活力诱惑，让人产生深深的韵律共鸣的酣畅淋漓。所有观众感觉身体的细胞被这节奏带动，恨不得当场也跳起来。
    这样的绝代风姿女子，哪个男人抗拒得了？
    边热舞边唱歌就考验了艺人的唱功和形体、体力的功底了。
    赵尔俊也感叹：她时间太少了，他也没有机会在歌手方面好好包装她。如果她走歌手路线，也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所有宾客的心神都被舞台所吸引，许嘉言看着自己的女友的风姿都被别人看去，心里小气巴拉不舒服起来，最后还是克服了自己的醋意。只有让她属于她自己，让她自由做自己的事，她才会属于他。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宠文崩坏女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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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 想当备胎
    欧阳奕昕唱完跳, 还在平息着呼吸, 然后许嘉言上台来送了她一个兔巴哥的玩偶，这男人会花粉过敏，不能近距离接触鲜花。
    担任司仪的赵尔岚还要闹, 说：“奕昕一个人表演了一个节目, 男朋友是不是也要表演一个？”
    欧阳奕昕说：“他只会弹钢琴, 不会别的什么表演。”
    赵尔岚说：“那么大家怎么能简简单单就放过他？”
    欧阳奕昕笑道：“你够了，别欺负老实人，这不是结婚，我生日。”
    赵尔岚笑道：“果然就护上了！你要护他, 你再表演一个节目。”
    欧阳奕昕说：“嘉言不会什么节目, 但是我另外两个男友会呀！请他们帮帮忙吧。”
    满堂拍着手大笑，尺度真的会毁了“天仙”人设, 赵尔岚说：“你还有三个男友吗？”
    “银屏情侣。陆锋、李绍云, 你们今天方便吗？”
    陆锋和李绍云都是会唱歌的，李绍云的舞蹈也非常厉害，欧阳奕昕邀请他们来参加生日，他们在京时当然会给银屏情侣女大佬的面子, 以后的资源还可能会更好。如陆锋去年就替她做了《演员的自我修养》的评委，李绍云今年接了《归田园居》。
    李绍云也没有推辞, 先上台去给在场的宾客们表演了。
    李绍云上台来拥抱了一下欧阳奕昕, 她把耳麦给了他后与许嘉言携手下了台。
    欧阳奕昕回到座席，苏静、李锦添都称赞她唱得好、跳得好。
    许嘉和还说：“aileen要是当歌手出唱片，一定也是天后级别的。”
    欧阳奕昕说：“歌坛我是干不了了, 没有这个时间。”
    欧阳奕昕又对主桌上的一家一家的敬酒感谢，因为人太多，她的酒量实在有限，大家也都体谅她明天要考试。
    等到陆锋也为欧阳奕昕表演完了后，欧阳奕昕才去别桌敬酒感谢，到了八点半，酒宴也差不多了，贵宾们都纷纷离开。
    只有许毅成一家和李锦添一家，这属于是自己人。李锦添和许毅成、许嘉言私下去聊聊天，许太太不想打扰苏静和欧阳奕昕母女，所以正与宋奕昕说话，而李长宜正带着弟弟妹妹。
    苏静正拉着她的手，说：“你这样也太辛苦了。本来以为你暑假总能歇一歇，没有想到你又接了一部戏，你还要出国去。身体熬得住吗？”
    欧阳奕昕说：“我吃得比较好，嘉言天天会让佣人给我准备汤，食物也是营养搭配的。”
    苏静叹道：“人生还是要做一做减法的，现在你也有地位了，所以你开心轻松最重要。”
    欧阳奕昕虽然觉得苏静的关心不是太值钱，但是她到底还是真心的，这个世界上，许嘉言是对她最好最有心的人，她已经用爱来回应他了，其他男人她无法用爱来还，他们对她总有别的索求的，这本就是朋友的长处之法。
    这世上对她好但是不一定需要还的人只有不合格的妈妈苏静了。苏静生了她，抚育她两年，这些都不用还，现在她虽是迟到的关心，也不用她还人情。
    李长宜带着弟弟妹妹走近来，眼中带着悲伤看着欧阳奕昕，说：“sophia，我能跟aileen单独说几句话吗？”
    ……
    欧阳奕昕是一个把握氛围的能力很强的人，赵尔俊、王承勋都追过她，但是她能与之相处，把握关系不会陷入暧昧。
    所以当她全身防备着暧昧时，男人是很难把氛围往那些沟里拐的，李长宜也从她清正的目光中感受到了她的态度。
    李长宜说：“我都明白，你没有一分把我放在心上，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我要是现在马上能控制自己不喜欢你就好了。”
    欧阳奕昕让自己显示得友好一些，李家毕竟花了近一百亿来帮她稳定股市，虽然他们也赚钱了，这个人情还是要记得的。
    “谢谢你，terrance，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
    李长宜低着头，顿了顿说：“如果他负了你，你记得还有我，我应该要喜欢你很久很久，我也没办法。我们可以一家人都生活在一起的。”
    欧阳奕昕不知道怎么反应，半晌才说：“谢谢你一番心意，可我真的只把你当哥哥，出去散散心，你很快能把我忘掉的。”
    李长宜说：“我能抱抱你吗？”
    欧阳奕昕微笑道：“好呀，给我一个祝福的拥抱。”
    许嘉言瞧着李长宜过去找欧阳奕昕说话，说了一会儿，怎么就抱上了。
    女朋友的狂蜂浪蝶就是多，他都正了名了，还有人贼心不死，许嘉言看人家抱得虽然显得君子，可是也抱得很动情痴迷，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了。
    等到许嘉言走近时，李长宜已经放开了欧阳奕昕，说：“你好好照顾自己。”
    许嘉言走过来，笑道：“奕昕，terrance，你们聊什么呢？”
    欧阳奕昕笑道：“没有什么，就是说我太累了，要是遇上困难，请他帮忙就好了。”
    许嘉言一脸欢喜的样子，说：“真的太感谢你了。有terrance当哥哥，奕昕的腰杆子是硬得很呀。”
    男人之间也有刻骨的嫉妒，李长宜冷冰冰地看着许嘉言，不知道是嫉妒他绝世的颜值还是他能得到欧阳奕昕的爱情，应该两者都有。
    如果许嘉言是一个小家族的香港人，不管他长得怎么样，他都争不过李长宜，但是内地不是李家的影响力能横行无忌的，许家也不是泛泛之辈。
    连父亲也说许嘉言早在他认识aileen之前就和她在交往了，这件事父亲也无法支持。
    李长宜看着许嘉言表示感谢或者宣示主权伸出来的手，他勉强伸出与他相握。
    “不用你感谢，我和aileen的关系跟你无关。”
    “小李先生说的有趣。就算你不需要，我也不能没有礼貌，你也是大舅子嘛。”
    李长宜哧一声笑：“还早着呢。”
    许嘉言还要说什么，欧阳奕昕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才闭嘴。
    李长宜只觉见不到她黯然销魂，见到了她也黯然销魂，强撑着说：“aileen，记住我的话，我先失陪了。”
    李长宜走远后，许嘉言牵住欧阳奕昕的手，说：“你别听他的。”
    欧阳奕昕说：“你知道他什么意思吗？”
    许嘉言说：“我估计就是说我坏话，等着当你的备胎，想从我手中拣漏。”
    欧阳奕昕：“……”
    “不是吗？”许嘉言的俊目亮闪闪看着她。
    “呵呵~~”欧阳奕昕耸了耸肩，朝自己的同母异父弟弟妹妹走过去，心中想着：你怎么不去算命。
    估计这家伙到底是学过心理学的，比她还能摸清人的心理，当初他追她时肯定也运用了心理学的策略。一个装成纯洁的小白兔的心机boy。
    ……
    到了6月30日，终于考完了所有的期末科目，欧阳奕昕终于从学校放假了。
    近日来，欧阳奕昕过20岁生日的新闻也轰动了娱乐圈和商圈，虽然请的客人相对不算多，但是热度不下于豪门联姻的喜宴，并且参加宴会的人许多都身份不凡。
    欧阳奕昕在生日宴会公布了恋情也是突如其来，早几年也经常见报的神仙颜值富二代许嘉言与欧阳奕昕的相恋让无数少年心碎，破坏了她“天仙妹妹”的形象。
    幸好她不仅仅有“天仙妹妹”这个别人给她的人设，她还有霸道总裁和学霸的身份，所以粉丝的反对声没有那么高。
    女粉丝们反而差不多接受了，觉得许嘉言也算是能配得上自己的爱豆，更多的是少男和男人们的恶感脱粉。不过，男粉丝的经济效益素来不及女粉丝，再则他们脱粉归脑粉，关注的粘性还一时半刻无法退却。
    七月初，欧阳奕昕在公司连着开了三天的大会，进一步理清了公司人事和各项目进步上的事，本来想要进秦森担任制片人的那个剧组，拍完她最后一部纯粹是为了还掉人情的电视剧。
    出发前，忽然接到警局的电话，听说欧阳正雄想要见她。欧阳正雄原来就不是普通人，欧阳奕昕与他的关系也很复杂，所以负责他的案子的警方人员和检察院领导也同意欧阳奕昕探视他。
    欧阳奕昕考虑了半天，还是去看守所见见他。
    这时的欧阳正雄已经不是上回她见到的样子了，他已经被剃了头发，顶着标准的囚犯发型——极短的小平头。
    这虽然无损他的容貌底子，但是他已经不是从前意气风发的霸道董事长了。
    欧阳奕昕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欧阳正雄说：“我们看守所每周也组织看电视看报纸，我知道你是稳住大局了。”
    “就这个吗？”
    欧阳正雄说：“听说本月下旬，我们的案子就要开审了，很快吧。”
    欧阳奕昕似笑非笑：“你在害怕。”
    欧阳正雄说：“我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但是有时候又觉得每个人都有死亡的一天，没有必要太害怕。”
    欧阳奕昕说：“说重点。”
    欧阳正雄说：“我在看守所中无聊，就写了一本回忆录，如果警方检查后没有问题，会交给你。”
    欧阳奕昕奇道：“你不会还想我帮你出版吧？”
    欧阳正雄说：“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我甚至不知道珊珊现在怎么样了，她可能活不了多久，我怎么拿这事去烦她。而别的人，树倒猢狲散，我虽然是你的杀父仇人，但我也是你大伯。你若答应我了，你就不会食言，你是做大事的人。”
    欧阳奕昕说：“你还真不要恭维我。”
    欧阳正雄忽说：“如果我被判死刑，你是不是会很高兴？”
    欧阳奕昕顿了顿说：“我已经放下了，但是我也没有资格去代替父亲原谅你。从珊珊的身上，我可以知道命运加诸给你的坎坷，你走投无路的痛苦。求生是一种可贵可敬的精神，可是掠夺别人的生命毕竟又是极恶的。你的一生，我无法简单地用善恶去评判。你要是死了，你的回忆录我看看吧，有机会的话帮你出版，是非功过还是让别人来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更新中，欢迎支持。
    第199章 多情薄情
    欧阳正雄苦笑, 说：“我一直嫉妒你父亲, 我年轻的时候无数次会想，为什么在同一个娘胎里，同卵双生子, 我的基因片断会存在缺失。是不是那个时候娘胎的营养与生气支持不了两个胎儿, 我得到的少了, 所以就存在了缺陷。一直在死亡的阴影中长大，我又不想就坐着等死，就去学习，做赚钱, 去恋爱, 只要是普通人想要得到的，我都去争取过, 也都得到了, 可是我仍然没有普通人拥有的健康。无论金钱、地位、权力，这些离开了健康就没有一分的意义。”
    欧阳奕昕想了想，说：“你为什么不早点送珊珊出国，让她在国外最好的私立医院挂号？这种血型, 外国人更多吧。”
    欧阳正雄呵呵一声笑：“我的大学霸，你是傻了吗？虽然外国人这种血型比例更高, 他们人口基数更低, 不是一样吗？其实日本、香港特区还有美国的一些医院都有珊珊的资料，他们如果有匹配的愿意捐献的……植物人，珊珊都能得救, 这太难等了。等这种机会其实也是盼着别人死，在伦理道德上也有点妨碍。”
    欧阳奕昕说：“我可以管理公司，但我不能帮你照顾珊珊，我知道珊珊很可怜，但我有心理阴影，我害怕靠近她，我不想她来扰乱我的生活。你想办法找个人去照看一下她吧，生病了身边没有人是不行的，你岳父岳母一家子只怕对她没有几分真心的。”
    欧阳正雄不禁哭了出来，抹去了泪水，说：“我明白，珊珊从来没有学过争气坚强，失去了我的庇护后，在她外祖舅舅一家看来，她已是个废人了，几乎没有机会救活，除了理所应当的顺位继承她的私产之外也无利可图，又怎么会在她身上花心思呢。我少年时就最害怕被所有人当废人和弃子的境况，所以就算身体不好，我也很努力的读书拼博。可我因为不想珊珊经历我那种痛苦的心理，从小到大都对她予取予求，从来不有对她进行挫折教育，也不要求她坚强，不然她现在也好一些。”
    欧阳奕昕说：“我看看借你们的名义请专业看护陪着她。”
    “谢谢！真的谢谢。”
    欧阳奕昕深吸了一口气，只当是人道主义，战场敌人的俘虏还要治疗，她怎么还是学生命科学类的学生，只当尊重生命。
    欧阳奕昕又说：“下半年要去哈佛做交换生了，我会去接触生物医学前沿的研究与人才。我不会白花你一分钱，我将来会以欧阳家的名义仿照国外成立研究型大学，这相当于我父亲，你还有我的共同事业，你占三分之一功劳。你的功是功，罪是罪，罪由法律审判，我如果事业顺利，你的功也由后世纪念，我不至于卑鄙地抹去。”
    欧阳正雄点着头，说：“那样好，真好，我就知道我选对了人。我又要嫉妒正豪了，虎父无犬女。”
    欧阳奕昕说：“现在大家都觉得我吹牛，我只能去努力了。我对房地产真没有什么兴趣，中国的未来、人类的健康不能靠房地产。你投资过的两家药厂、一家保健品厂、一家医疗器械厂我倒更看好，只不它们都没有像房地产赚钱。国内长期房地产最赚钱，说明产业还是很下游。”
    欧阳正雄说：“经济发展之路有必须的路，哪里能凭空就一步登天？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宿命，当初国内破破烂烂的，国内不先发展房地产，改善人的居住环境，满足这种人类的基本需求，人们哪有什么精神去想高大上的事。一个人买了五个饼，吃到第五个饼时才饱，也不能说前四个饼是没有意义的。”
    欧阳奕昕一想，说：“也对，我和家人当初住在地下室里还差点被房东赶出去时，我想要的就是有个地方住，没想到过科技之类的东西。”
    欧阳正雄说：“用中国人的话来说是‘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用国外的话来说是‘需求层次论’，人难逃这个规律。像我这种想要活的还是处于最低下层次的安全需求。”
    欧阳奕昕说：“好好配合律师打官司，别想这些了。我还要赶飞机去外地拍戏，要先走了。”
    欧阳正雄奇道：“你还要拍戏？哪来的精力？”
    欧阳奕昕呵呵一笑，说：“人情上的事，他们也给我一亿片酬，公司说好了给我一半分成，扣去税还有三千多万。我也需要钱，还欠银行一个多亿，钱要还的。”刚刚买了许嘉言楼下的房子，还有之前买蓝鲸股份欠了钱，钱都要还的。
    欧阳正雄说：“基金会有些钱，你为什么不用？”
    欧阳奕昕说：“算了吧，之前挪用了大约一半来买回郑延辉手上的股份，还有一些慈善项目也要钱，之前何院长让我资助学生，大约也要近千万。如果我这样的人还要慈善基金扶贫，慈善基金早晚得破产，还是自己赚点钱补一补窟窿，晚上睡得好一点。”
    欧阳奕昕居然笑了出来，他处在这样的境地还能笑出来，因为这个女孩是一个很容易让人感到勃勃生机的人，她就算是在抱怨，自己都已想好了做些什么去解决问题。
    如果他没有病多好，没有杀正豪，他和侄女的关系一定很好，那么为了家族，他还是会选侄女当继承人。
    欧阳奕昕离开了看守护，到了警局胡伟的办公室，他们检查了欧阳正雄的书稿，见没有什么关碍就交给了欧阳奕昕。
    女警小李给欧阳奕昕上了茶，还笑着说：“像欧阳正雄这些有文化有钱人，经历过起起落落后就是喜欢写书。以前末代皇帝还写《我的前半生》，美国总统要写回忆录，蒋光头要写日记……”
    胡伟咳了一声，说：“小李，你很空？上个月的杀妻案报告写好了吗？”
    女警嗯嗯一声，看看欧阳奕昕，才离开办公室，想着好不容易自己粉的明星再来警局，她还想要合个影、签个名、抱一抱呢……
    胡伟才说：“欧阳正雄的案子和闽省的案子在7月24—26日集中在异地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审理。你案件受害者家属，你可以听听审。”
    “异地审理，在哪个省？”
    “川省吧。”
    欧阳奕昕不禁感叹国家司法部门对这件案子的重视，放那么远就是杜绝人为插手。
    欧阳奕昕离开警局，事到如今只有坐晚上的飞机去剧组了，眼见天色还不晚，她打了一个电话给景曜。
    景曜正在审核下属的特效作品，要求他们改进，一看是欧阳奕昕打来的，才打发了下属接了起来。
    晚上六点，欧阳奕昕、许嘉言和景曜、吴琪一起吃饭。
    欧阳奕昕问起景曜珊珊的情况。
    景曜看了一眼吴琪，才说：“你怎么问起珊珊了？她一直住在睦和医院疗养，她要是回家也没有人，我每个星期会去看她一次……就是我要不是看她，也没有人真心会看她……”
    欧阳奕昕说：“我想要直接花钱给她请一个高级看护，受我管理节制，以保障珊珊的生活。但是我不便出面，也不想担这个名，所以想请你帮忙。”
    医院里的看护没有健康人看着节制，如果有不到位的地方，珊珊也只能受罪了。
    因为欧阳珊珊一直很有钱，景曜到没有想到这一点，说：“你想让我帮你找？”
    “我没有时间了。”
    吴琪忽说：“奕昕，你们两家的事，你也不在乎了吗？”
    “不是不在乎，一码归一码。父亲已经沉冤得雪，虽然很遗憾，可活着的人要一辈子苦大仇深吗？”
    “你都不在乎，那我也没有意见。”
    欧阳奕昕脑子一转，说：“你是不是吃醋呀？我是比较自私，珊珊喜欢过嘉言，嘉言又跟我是这种关系，我和珊珊的关系也太复杂，所以嘉言也不适合出面。”
    吴琪叹道：“我明白的，我不会阻止景曜为欧阳小姐办这点事的。”
    吴琪心想着：景曜带自己去看欧阳珊珊时，她有时都会有奇怪的作为，如果许嘉言出现，双重原因下，不知道她会怎么闹，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许嘉言说：“要不，我跟阿曜一起去，但是由阿曜出面，两人有个照应，也可互相避个嫌。”
    吴琪挠了挠后脑勺，脸色绯红，说：“许总你说话真逗，啥叫避嫌……我……我也没说什么，我没有不相信景曜。”
    欧阳奕昕暗想，如果有个女人舍不得自己男友帮忙，就想让别人的男友去帮忙，帮忙的对象还是那人男友曾经深深喜欢的女人，自己估计也没有吴琪大度。
    欧阳奕昕拍了拍额头，说：“好，就这样办吧。欧阳珊珊除了我们之外，也没有真的可以依靠的人了。我反正都在做慈善，照顾别人是照顾，间接照顾一下珊珊也没什么。”
    吴琪忙说：“奕昕，其实没关系的，许总不用去，让景曜去办的，他反正一直在操这分心的。我是有点吃味，但是他完全不管，那也不是他了，太过薄情的男人我也未必喜欢。”
    欧阳奕昕忽然看向许嘉言，许嘉言张着嘴巴，好一会儿才说：“你看我干什么？我薄情吗？我本来没有景曜对珊珊那么热情，她是一个小妹妹，我本来没有太多的情，我的情都给你了。”
    景曜嫌弃地看着许嘉言，说：“许嘉言，你表明心迹干嘛踩我一脚？我女朋友也在这里，你是故意的吧？”
    欧阳奕昕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说：“吴琪，要不吃完饭，咱们去买榴莲吧。”
    吴琪说：“吃了上火的……”
    欧阳奕昕笑道：“谁说用来吃了？把男人拉回家各跪一小时榴莲。一个太薄情，一个太多情，都要管管。”
    景曜说：“谁多情了？我这是朋友之义而已。我不去看她，现在根本就没有人看她……”
    吴琪白他一眼，说：“你急着对号入座干什么？不要在奕昕面前显你的智商了……”
    景曜被吴琪一训，不禁耷拉下眉毛眼睛，吴琪把菜转到他面前，哄道：“吃菜吧。”
    欧阳奕昕看着景曜这时的样子，忽然想起当初乌龙的开房事件，他一醒来的反应，不太聪明的样子，可是这样的男人不会让女人讨厌，因为他们不显油腻。
    许嘉言是理性疏离才不显油腻，而景曜拥有一些孩子的天真。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宠文崩坏女王[快穿]》已开，欢迎新老读者支持！
    第200章 探望珊珊
    欧阳奕昕吃完了饭, 赵尔岚和保姆车就开来接她了, 她还要赶飞机，明天一早就排了她的戏，今天晚上必须要到的。
    欧阳奕昕走后两天, 许嘉言用重金之下, 托人在疗养院招来了两个中年女看护。许嘉言知道年轻女孩心性不定, 热衷于恋爱和打扮，而这个时代的年轻女孩也基本没有照顾过人，未必细心，所以才要求招中年看护。
    他与景曜商议之后, 议定由景曜出面, 当两个看护的直接“上级”，免得欧阳珊珊因为许嘉言和欧阳奕昕的关系而猜出是欧阳奕昕的意思, 会产生排斥。
    有许嘉言和景曜一起去, 吴琪就没有跟去了。
    因为是夏天，欧阳珊珊倒没有感冒，只是她深受父母出事的打击提不起精气神，她也恐惧一个人在家时会在家中病发, 来不及上医院得救。
    所以，住院是她唯一的选择, 就算她再不喜欢医院, 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因为父母坚持把正阳集团、慈善基金、独家投资基金传给欧阳奕昕，周家的人也不怎么来了，连外祖母来得都很少。用他们的话来说, 就是养了一个女儿都白养了，他们就不想想他们周家近十亿家财全是靠着欧阳家才积累的。
    还有一个景曜每个星期会来看他，虽然欧阳珊珊不喜欢吴琪，但是欧阳珊珊没有推开景曜，现在还记得她的朋友只剩下景曜了。
    没有想到今天景曜还带了许嘉言一起来看她，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了，但是她在新闻上看到过他。近来他和欧阳奕昕相恋的八卦新闻也满天飞了，可能欧阳奕昕也是为了稳定正阳集团，让外界看到正阳集团和许氏的继承人有联姻迹象，市场会对两家旗下的公司都有信心得多。
    这是珊珊曾经梦寐以求的，但是她身体不好，一切都是空的。
    许嘉言带了水果和营养品过来，景曜则带了吴琪煮的鸡丝粥。许嘉言放下东西在一旁椅子上坐下，景曜则在开保温饭盒。
    欧阳珊珊淡淡看着许嘉言：“嘉言哥怎么有空到这种地方来？欧阳奕昕不会看着你吗？”
    许嘉言说：“景曜说你在这里，邀我一起过来看看你，怎么说也认识这么多年了，你也是我的朋友。”
    欧阳珊珊苦笑：“对有些人来说，朋友两个字很重，但是嘉言哥的‘朋友’分量好轻。”
    许嘉言叹道：“我也有我的生活和工作，你也是，要找到自己的生活的乐趣。不管身边有谁没有谁，都会让自己活得好好的。”
    欧阳珊珊说：“欧阳奕昕怎么不来？不敢来吗？那怎么敢接受我家的财产？”
    许嘉言面对欧阳珊珊的绝世美色而不动心，除了她的身体不好之外，就是她会把许多事往沟里带，他是读心理学的，所以看出她的悲观和不作抗争，这种情绪传递出来时，无法激起少年的共鸣。这并不能怪珊珊，毕竟她的客观条件就是这样，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欧阳正雄那么枭雄的。
    许嘉言没有跟珊珊争辩，只淡淡道：“饿了吧，喝粥吧。”
    欧阳珊珊眼中含着泪水，握着拳头，咬牙道：“为什么不回答我？我问你，欧阳奕昕怎么不来看我？她要是不敢来，又怎么敢全盘继承我家的一切！！她夺走了我的一切，难道连来看我一眼都不敢吗？”
    许嘉言暗自摇头，想了想说：“珊珊，如果你到现在还看不穿一个‘钱’字，你更应该振作，努力活下去，去做自己喜欢的事。”
    景曜轻叹了口气，说：“嘉言，你是来看珊珊的，说这些干什么？”
    景曜端了粥来喂她，欧阳珊珊却看着许嘉言，说：“我喜欢做的事，就是让欧阳奕昕从我手中夺走的东西全都还给我，还有也是我先对你好的……”
    许嘉言摆了摆手，说：“景曜，你喂她喝粥吧。”
    景曜把粥送到欧阳珊珊嘴前，她近段时日倒是明白景曜是唯一一个不求回报真心拿她当朋友的人，就算他的爱情已经变了，但是他仍然真的关心她，不会像周家人一样烦她埋怨她。
    所以，欧阳珊珊压下那种冲许嘉言一问究竟的冲动，还是乖乖喝粥。
    景曜喂她喝了几口，又给她送上了一些开胃小菜，欧阳珊珊胃口还不错，医院的护士送饭菜给她，总没有那么用心的。
    欧阳珊珊这时心中难免一酸，当初她要是不要有那些想法，好好珍惜景曜，她生病时身边不至于一个亲人都没有。
    人到这个时候，从前那些未能实现的迷恋也如烟消云散，最想要的就是有人陪她，跟她统一战线，一起面对病魔，一起面对家庭的变故。
    欧阳珊珊对许嘉言也失去了爱意，一阵萧索之意涌上心头，才想起父亲跟她说过的话。如果她继承了那些财产，周家人一定会害死她，没有人保护她，那些财产会是她的催命符。
    欧阳珊珊不禁悲中从来，泪流满面，说：“景哥哥，我好想爸爸妈妈，可是我以后就没有爸爸妈妈了，一个真正的亲人都没有了。”
    景曜给她递上婚巾，说：“欧阳先生和欧阳太太也不一定会被判死刑立即执行，如果他们有一线生机，你好好保重自己，以后还是可以看到他们的。”
    欧阳珊珊哀道：“那时，我也成了杀人犯的女儿了，所有人都会看不起我。”
    景曜说：“我不会看不起你，很多人都不会。”
    欧阳珊珊很想他抱抱她，给她点安慰，可是许嘉言拄在这里，她只有顾着落泪，景曜就像从前一样逗她。
    之后，景曜介绍了两个看护，按照约定，他声称是自己做主为她请的，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和她们说。
    欧阳珊珊也没有推辞，觉得景曜请的看护好歹有人节制，她使唤起来也更方便。
    ……
    七月的大多数时间，欧阳奕昕都在《剑啸江湖》剧组拍戏，一个星期也会有两三天回京处理公司的事，但是一应酬上的事都推掉了。
    七月份她拍的都是“男人身份”的陆霄河，这回的化妆师也给力，不会在她脸上画女人的眼线或者上睫毛膏、唇膏，用的粉也比较暗，还上了古装剧男式的头套，让她接近剧中其他男性角色。
    原著中的陆霄河也是一个翩翩美男子、还深情专一，简直是少女的梦中情人的设定，可是他身负灭门之仇，少年时移了性情，认为只有权力才可以让他复仇，并且再没有人敢欺负他。所以他野心勃勃、心狠手辣，把江湖名门正派搅得腥风血雨。
    剧中正派男主的父亲是一代大侠，曾经被正派请来对付神功已成了一半的陆霄河却败于陆霄河之手。当年还是一代大侠的男主父亲被陆霄河几句话羞辱而自裁。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这一幕被已经十岁的男主看见，发誓要手韧陆霄河。
    本剧的正派女主又是大魔头陆霄何的女儿，喜欢上杀父仇人的亲生女儿，也是足够缠结的了。
    欧阳奕昕刚刚拍完了这样的剧情：
    【少年时的陆霄河内心惆怅时去酒馆喝酒，回想这血海深仇和坎坷经历，不禁悲中从来。爱他的家人被冤至死，白道根本就不白，父亲被三大高手围攻砍为两断，疼爱他的兄长为他引开敌人，母亲、姐姐被轮/奸后杀害。
    ——这世间所有道貌岸然的东西都应该被撕碎，他要让那些人都付出代价。
    可是纵使他少年卓尔聪颖、姿容秀丽，从小在采/花/贼手中长大，武功不够正宗，他的内功与名门少侠郑少英相差较远。所以他喜欢的女人叶婉也喜欢郑少英而不喜欢他。
    现在他得到了《太阴真经》，也强迫得到了叶婉，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可是他还不够强，所以叶婉还是逃跑了。不够强的男人，就算得到了女人的身子，生下了孩子，她也不会喜欢他。血海深仇未报，也是因为他不够强。所以他一定要《太阴真经》，哪怕必须做出牺牲。女人不喜欢他，其实也就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练成神功、称霸武林。】
    片场里正准备拍下一场戏，欧阳奕昕熟悉的陈耀华导演给她讲了一会儿戏，就上装开拍了。
    【在一个雷雨夜中，他在闭关练功的屋里，咬着布，含泪举起小刀要自宫，脑海中是父母、兄长、姐姐的音容笑貌和叶婉的倩影。一刀下去，他整个人都在抽蹙，满头大泪将伤敷上。然后，仰天狂啸，他的眼中充满了对这个世道的恨，他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而已。】
    “停！”陈耀华叫停后，又说：“奕昕，男人自宫了，你的痛苦表情还是太浮于表面了，要更走心一些，你把大喊大叫的表情收一收，走心，怎么样？”
    欧阳奕昕说：“让我歇一会儿，这个‘走心’我得想想。”
    在本剧中客串欧阳奕昕的情敌少年时候的李绍云在一旁哈哈笑着，说：“奕昕不是真男人，她体会不到这个‘心’的，怎么‘走心’？”
    满场的人都笑得弯下了腰，欧阳奕昕说：“李绍云，要不我踢你一脚，看一下你的状态，你给我点灵感？”
    李绍云一听，见鬼了一样连忙转身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宠文崩坏女王[]》已开，欢迎光临。感谢在20200617 22:22:21~20200618 23:54: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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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1章 庭审之前
    欧阳奕昕戴着妆坐在地上让自己缓缓, 她其实也十分疲惫。她档期有限, 她在剧组时，剧组就是紧锣密鼓的集中拍她的戏，所以她常常一天包括特写镜头在内要拍七十几个镜头, 一共会拍二三十场长短不一的戏。
    本剧也考虑到陈耀华擅长拍古偶剧又和欧阳奕昕合作过, 对她十分熟悉, 才会请他来执导。没有合作的导演要在短短时间内拍好，难度不是一点点大。
    陈耀华说：“奕昕，你心里有底了没有？”
    欧阳奕昕说：“那……我不进行痛苦的嚎叫，捂裆抽搐？”
    陈耀华说：“有伤口呢……怎么捂？痛到抽搐是对的, 但是要像男人一点。”
    欧阳奕昕看到秦森和秦朝来了, 忽朝他们招招手，说：“让秦朝给我示范一下, 我模仿他好了, 这个戏对我来说是难了一点。”
    秦朝被跟在他后面的李绍云推了一把，说：“行，我演！给我剧本，我酝酿一下情绪……”
    作为一个专业的男演员, 并不会排斥这种能展示演技的戏，就如欧阳奕昕梦里那一世时, 还见过不少娱乐圈中的人想演岳不群、林平之的。越有阅历的男演员就越不喜欢演脸谱正派的角色。
    欧阳奕昕坐在一旁等着观看, 秦森说：“奕昕是累了吧。”
    欧阳奕昕说：“有点，这场戏和特写镜头拍完会有几个小时睡觉。”
    赵尔岚给她送上温开水，那边秦朝已经准备好了。
    等到陈耀华一喊“开始”, 不带装的秦朝也进入角色状态了，欧阳奕昕从他的眼神和微妙的肢体动作中发现自己确实演得太过表面了一点。
    可能作为女人，让她扮飒或者扮深情，她只要从许嘉言或者从前合作过的男演员身上找到模仿的元素，她就能展现得相当好。但是她无法真切地融入体会到男人失去蛋蛋的悲壮感情。
    只见秦朝仰着头压抑着抽搐，脖子上脸上的青筋都出来了，眼色通红而痛苦怨恨命运，可是双眸中还带着豁出去抗争命运的火苗……
    欧阳奕昕发现秦朝这两年的演技是越来越精进了，他在片场呆的时间比她多一倍多，他是受过系统演员训练的戏剧学院毕业生，这时候就显示出功底了。
    欧阳奕昕睁着眼睛看着，把他的每个细节都记住，然后填补到她的角色想象中去。
    欧阳奕昕通过糅合着秦朝的演法，再拍了两次，导演终于满意让过了。只是她是女子，生理与男子不一样，她脖子和额间的青筋浮起来时就是没有像他那么man，也没有喉节，这需要后期特效帮帮忙了。
    ……
    这已经到了7月23日，欧阳正雄夫妻也被警方押到了川省，这一路上，欧阳正雄和欧阳太太是同乘飞机，同乘警车的，夫妻两人分别数月，终于能相见，不禁泪两行。
    他再被关押进川省的看守所里，是夜他失眠了。总觉得死亡在临近，这段时间内，他无数次调整自己的心态，可是就要面对时，他才感到这种感觉的可怕。
    现在的死刑差不多是注射执行的，有专门的注射死刑车，他不禁像是魔症了一样。许久才让自己深呼吸出一口气缓合这样的失控状态，他想到弟弟当年被人强按在手术台上注射了麻醉药，那时候弟弟在意识涣散之前只怕比这样要绝望一百倍。
    欧阳正雄不由得痛苦哭泣，他真的觉得对不起他，这些年来他一直无法面对自己。直到哭累了，他才不知不觉睡着了。
    在梦中，欧阳正雄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那时也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着他，他根本就找不到自救的办法。在日本求医时认识了那位松田医生，他跟他说起心脏移植匹配条件的艰难，然后别有用心的介绍了闽省的方武军给他。
    最后，他的身体也等不到方武军从别的渠道获得匹配的心脏，只有自己的亲弟弟的心脏能及时救他的命。
    欧阳正豪的音容笑貌一直在他的梦中出现，他还是那样年轻儒雅，或者还有那一种陷入爱情的甜蜜温柔。欧阳正雄说不清楚后不后悔，毕竟不那么做的话他也早死了。他的眼泪湿了枕头，心中喃喃着“对不起”。
    忽然有狱警用警棍敲击着铁栏，砰砰声响，他喊着：“起床了，起床了！”
    欧阳正雄才晃然醒来，洗漱用过早餐后，他被送往人民法院……
    ……
    这个案子虽然重大，但是涉及器官贩卖案，为免公众恐慌并不进行电视公审。欧阳奕昕从剧组赶来了川省旁听欧阳正雄受审，许嘉言、苏静、许毅成夫妻也到了，他们在保镖的护送下从下榻的本地的正阳酒店过来。
    抵达法院门口时，看到了周家人带着坐在轮椅中的欧阳珊珊过来，身边还有让许嘉言帮忙请的两个看护。
    周家人是第一次见到欧阳奕昕，从前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她，争产的事过了这么久，他们也询问过律师，这种情况下他们是争不过欧阳奕昕的，如今在法院门口，大吵大闹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
    欧阳珊珊见到了欧阳奕昕时，让看护推她上前，欧阳奕昕没有避开她。
    欧阳珊珊说：“欧阳奕昕，你一定很得意吧，我的一切全被你夺走了，包括我的爸爸妈妈。真是可笑，你要他们的命，他们却把那些财产全留给你。”
    欧阳奕昕暗自摇头，放弃与她争这些，只有苏静不服，她虽然薄情现实，可是欧阳正豪的死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痛。
    苏静说：“欧阳珊珊，要你爸爸妈妈的命的人不是奕昕，而是你爸爸妈妈自己，是他们犯了法，法律不放过他们。这是刑事案件，由检察院提起公诉，奕昕并不是原告，这是常识，你不知道吗？”
    欧阳珊珊被这一怼，不禁恼道：“你是谁？凭什么来教训我？”
    苏静说：“我是奕昕的亲生母亲。你父母杀死我曾经的未婚夫欧阳正豪，也就是奕昕的亲生父亲。我不是教训你，但你说，我的身份有没有资格跟你说这几句话？”
    欧阳珊珊脸色一白，忽说：“可是你们……你们已经都继承了我家的财产了……你们没资格……没有……”
    苏静说：“奕昕把公司都给你，你能还她一个爸爸吗？”
    欧阳珊珊捂住耳朵，泪流满面，说：“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为什么？”
    许嘉言蹙了蹙眉，上前拉了拉苏静的衣角，温言道：“珊珊，阿姨没有逼你的意思，你冷静一点，还是进去吧，时间快到了。”
    许嘉言到底是一个修过心理学的人，他也认识欧阳珊珊很多年，所以对她的一切看得比较透彻。
    欧阳珊珊不是天生的坏人，可是她现在只靠着一股不甘和怨恨才能坚持下去。如欧阳正雄所说，从前他不想女儿受到“废人弃子”一样的待遇，不想她受苦，从小对女儿予取予求，没有让她面对挫折和现实，没有教她像他年轻时一样拼博。
    许嘉言能为珊珊做的事非常有限，只能温柔劝慰一句话，让她别激动。
    两个看护过来推着她的轮椅离开，欧阳奕昕叹了一口气，说：“两年前她还能逛街的，平时只要不剧烈运动，行动与常人无异，现在只能坐轮椅了吗？就算有心脏病，平时不至于如此，适当的动一动更好吧。”
    许嘉言说：“你认为欧阳正雄夫妻既然都让你当继承人了，他们真的没有劝过珊珊吗？如果你不能用真心真情去爱她，不能为了照顾她牺牲学习、工作，你就不要试图与她化解恩怨。这个世界，爱情与梦想从来就是让人坚强的最好因素，除此之外只有恨。既然你无法给她家人一样的关注照顾和爱，你也不能霸道地剥夺她恨的权力。”
    欧阳奕昕叹道：“我竟然忽然觉得她太可怜了，我也觉得欧阳正雄也太可怜了，他们跟父亲一样可怜。唯有的错是他把自己的可怜也强加给了父亲，我和sophia也受到连累。”
    许毅成夫妻提醒了他们进场，欧阳家本来也是他们家的世交，这事涉及好友，许毅成没有急事也就来看看。
    ……
    听审人员早一早进了法庭，坐在观众席位，欧阳奕昕等人由法庭工作人员引导，得了几个前排的好座位，毕竟欧阳奕昕是受害者的亲生女儿。
    由于川省的在东七区，所以到了上午十点整才正式开庭。
    全体起立，书记员请了审判长、审判员、公诉人、辩护律师进场各自入座。
    许嘉言提前打听了些消息，附耳跟欧阳奕昕说：“审判长是川省的大法官，政法大学博士，曾经审理过一些官员案件。”
    这种异地审理的案件大多是涉及那方面的犯罪的，可是这一连串的是大案特案，又是与国际刑警合作破获的，所以司法部门相当重视，连国际上的关注度都相当高。
    其实也难怪欧阳正雄会害怕，这样重视的案件，想要获得轻罚越发困难，他身体里的那颗欧阳正豪的心脏总不是假的。
    审判长就位后请所有人都坐下，欧阳奕阳环顾了一下四周，忽然发现后排的角落里有一个熟悉的清瘦身影。
    方祁超无论如何不愿意，也无法改变他是方武军儿子的事实。他一想到父亲原来不仅仅是走私和经营高利贷，还涉及那种反人类的生意，他时常睡不着觉，夜夜噩梦。
    他是方武军的儿子，还是青花学生，所以得到了进场听审的机会。
    他也早看到了欧阳奕昕，可是他也不知道如何面对她，他现在好像连当她的朋友的资格都没有。
    欧阳奕昕平常忙得很，没空想到他，也就无所谓恨了。
    欧阳奕昕淡淡朝他颔了颔首，许嘉言往那方向一看，奇道：“那谁呀？”
    欧阳奕昕说：“我的同班同学。”
    许嘉言说：“他追到这里来？”毕竟追星的人不少，而喜欢她的人更不少。
    “不是为了我，他是方武军的儿子，叫方祁超。”
    这时连坐在欧阳奕昕右手边的苏静都往后看了一眼，正要说话，判审长提醒肃静，然后说：“传被告人欧阳正雄、周素云到庭！”
    因为欧阳正雄和周素云（欧阳太太）涉及的是同一个刑事案件，根据《刑事诉讼法》相关规定尽量合并审理。
    不过这一案件中涉及的方武军、陈志高、李小义等等嫌疑人并不是只涉及谋杀欧阳正豪的案件，所以他们是另外审理的。涉及的日本外科医生和护理人员等人则由日方司法部门审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已开，欢迎新老读者支持！
    第202章 法庭宣判
    法庭先审被告一欧阳正雄, 欧阳正雄先上了被告席, 周素云被带到一旁候着。审判长询问欧阳正雄、周素云曾用姓名、民族、文化程度、家庭住址、户籍所在地，他们一一作答。
    在场旁听的观众见昔日的名人如今成了阶下囚，心中也觉这世间事的奇妙。
    欧阳珊珊早已泪流满面, 但是欧阳正雄这个时候也顾不上她了。
    审判长再按程序问道：“欧阳正雄, 这次你们是在什么时间被逮捕的？因为什么被羁押？”
    欧阳正雄回答了被逮捕时间和涉嫌杀人这个被羁押原因, 再问他有没有收到起诉书副本和开庭通知。
    审判长宣布案件今日列席审判员、公诉人员、辩护人员，宣称按照《刑事诉讼法》规定正式开庭审理。
    首先进入法庭调查阶段，审判长问道：“被告人欧阳正雄，你对起诉书指控众多的犯罪事实有意见吗？”
    欧阳正雄道：“没有。”
    审判长说：“被告人欧阳正雄, 现在你可以对你的犯罪事实进行简要陈述。”
    欧阳正雄眼眶有几分湿了, 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生下来时, 就因为基因片断的缺失而患有先天性心脏病, 死亡就像一把刀从小到大悬在我头上三十年。基因缺失在现代医学上是没有办治疗的，我的心脏病也只能通过移植手术来进行治疗。只可惜我是rh阴性血，在国内有人称之为‘熊猫血’，我也就等不到与我相匹配的捐献者心脏。我三十一岁那年已经十分危险了, 医生说我活不过一年。我想日本医疗水平高，就抱着一丝希望前往日本求医, 认识了松田医生。可是他也说等不到适合的捐献者就无能为力。但是他介绍了方武军这条路子, 我就找到方武军，可是方武军当时也没有办法。我太害怕了，我还还有妻子、女儿、公司, 我不想死，最后想到了回国不久的弟弟欧阳正豪。他是我双胞胎的亲弟弟，但是他没有我这个病，从小到大，我们的感情都很好。我对他没有私仇，我只是不想死，一旦知道方武军、松田医生他们有这种办法，哪怕见不得人，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实施。通过和弟弟回乡祭祖……”
    欧阳正雄陈述完后，审判长让公诉人提问。
    公诉人问道：“在松田医生介绍方武军给你时，你是否知道他的渠道是非法的？”
    欧阳正雄说：“松田当时没有说是什么样的渠道，在见方武军之前，我以为他有很多海外医院信息资源。”
    公诉人问道：“用谋杀受害人获取心脏的方法是你提出的，还是别人提出的？”
    欧阳正雄不是一个傻白甜，沉默了许久，轻叹道：“方武军提起我这个血型只有血亲间容易找到，我就想到了正豪。当时大家就都说，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公诉人道：“所以你十分清楚知道获取了受害者的心脏后他会死亡的后果，仍然清楚地决定对受害人实施犯罪？请你回答是或者不是！”
    欧阳正雄知道这个问题的危险性，一时没有回答，辩护律师起身说：“抗议！审判长，公诉人在诱导我的当事人。我的当事人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三十年处在死亡的阴影之下，并且几个月前医生已经告知他活不过一年，让他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任何人处在他当时的情况之下，又怎么能说精神完全清楚？”
    公诉人道：“审判长，这是起周密计划的谋/杀/案，而不是突发性的案件，不是一个患有精神病人可以实施的。”
    辩护律师道：“审判长，请您酌情考虑：如果没有犯罪集团人员的引诱和客观存在，我的当事人根本就不会实施这一次犯罪。当时我的当事人已被明确的死亡威胁着，给他的精神造成了极大的痛苦乃至精神崩溃，从而步入早就客观存在的犯罪集团的瓮中。公诉人的问题导向漠视了这两个因素，对我的当事人不公平！”
    审判长说：“抗议有效。”
    欧阳正雄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公诉人再问：“欧阳正雄，你于今年1月1日指使陈亮等人绑架欧阳奕昕小姐想要利用她的心脏换给你的女儿欧阳珊珊，是还是不是？”
    欧阳正雄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说：“是。”
    公诉人道：“是你主动联系方武军集团的，是还是不是？”
    欧阳正雄说：“是。”
    公诉人说：“你谋杀了欧阳正豪，获取他的心脏，还要如法炮制伤害他女儿，所以你对二十年前的事没有丝毫的悔过！”
    欧阳正雄说：“不是！我想要善待正豪的女儿的，可是我也是一个父亲，难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女儿……”
    公诉人问道：“你知不知道绑架欧阳奕昕获得她的心脏后她就会死，一个因为你成为孤儿的年轻女孩又会死在你的手里？”
    辩护人道：“抗议，我当事人当时只是一个爱女心切的父亲……”
    公诉人道：“死去的受害人欧阳正豪的女儿就不是女儿吗？爱女心切不是主动恶意实施犯罪的理由。”
    审判长说：“抗议无效。被告人回答公诉人的问题。”
    欧阳正雄之前都没有哭泣，这时不禁落下泪来，说：“奕昕是一个好孩子，一个很优秀的孩子。就像我不该害死她父亲一样，我不该伤害她。我一个人的不幸，已经毁了整个家族，她是我们欧阳家唯一的希望了。当时我跟她不熟悉，我心中自然有亲疏之别，只想让我女儿能活下去，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在噩梦中选择那么做了。”
    公诉人道：“审判长，我问完了。”
    然后是辩护律师问话，欧阳正雄虽然没有自首情节，但是被逮捕之后都积极配合警方破案，十分坦白，并没有推诿抵赖的情况。
    接着进入举证环节，因为本案直接杀人的并不是欧阳正雄，当年的现场、凶器之类的证物也都不存在。但是有污点证人以及他身体里的心脏作为证据。
    污点证人陈志高首先出场说明经过，他是通过方武军认识欧阳正雄，当时收卖了袁大为假意车祸。
    然后，提了罪大恶极的方武军出庭做证，他也知必死无疑了，这时没有必要否认。方武军直接承认与日本的犯罪集团合作多年，欧阳正雄是日本的松田介绍给他的，只可惜他的血型太过罕有，就算是他也极难找到匹配的心脏。欧阳正雄只想到了欧阳正豪的心脏一定匹配，为此他们周细谋算，欧阳正雄当年给了他四千万，由他打通当地所有关节。
    欧阳正雄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想到了欧阳正豪，并且告诉了方武军，方武军才设计这个计划，方武军的口供是对自己不利的，可是他又无从反驳。
    他一一承认这些事实，在法庭上他说自己再多的不得已都是没有用的，法庭只看证据链和犯罪事实。
    之后，还有引渡回来的林择医生，他和他的助手是直接杀死欧阳正豪的凶手，正是他从欧阳正豪身上取下心脏的，然后送给松田医生移植给了欧阳正雄。
    他们都是器官贩卖集团的人员，谁给得起钱就救谁。
    陈亮则交代了欧阳正雄具体指使他绑架欧阳奕昕的过程，事实清楚，但是并未造成受害人严重伤害。
    然后进行法庭辩论阶段，公诉人发表意见后，欧阳正雄再进行自辩，再是辩护律师进行辩护。
    公诉人和辩护律师又分别提出了量刑的建议，公诉人当然建议对这种反人类的恶行判处死刑。
    辩护人则是提出：欧阳正雄的命运其情可悯，他积极配合警方调查第一时间坦白犯罪事实，庭审时也没有推诿混淆视听，诚恳认罪。他也是一个优秀的爱国企业家，对经济建设和慈善事业做出了一定的贡献，被警方逮捕后第一时间选择了受害人之女继承集团，稳定国内股票金融市场。此外还有许多受到他的帮助的人的求情信，肯请法庭酌情轻判。
    法庭再庭审被告二周素云，她的情节比欧阳正雄要轻一些，她是欧阳正雄的同伙，不算是主谋，在欧阳正雄的犯罪经过理清后，她的犯罪过程也比较清晰，流程进行得很快。
    提审完周素云后，休庭半小时，审判长、审判员也要讨论交换一下意见。
    欧阳奕昕、许嘉言、苏静、许毅成夫妻在听审席上也有点悬着心，也说不清楚是想看他们被判死刑还是他们能不死。
    许毅成说：“也许不会当庭宣判，现在刑事案件当庭宣判的占有七八成。还有方武军他们都没有审呢。”
    许嘉言道：“我倒不这么想。”
    许毅成奇道：“为什么？”
    许嘉言道：“绑架案的证据链很清晰了，不需要延期；二十年前的案件，一切别的直接物证都已经不存在，举证只靠污点证人的证词以及欧阳正雄的身体检查报告，没有存疑证物需要长时确认。所以，根据我国现阶段庭审偏向当庭宣判的原则，所以，应该等会儿就会宣判了。”
    苏静不禁看了准女婿一眼，暗想：这人年纪轻轻看问题到是透彻，也能统筹各方因素，难怪能追上奕昕。奕昕的眼光多高，性子也不是任何男人都哄得了的，如她那继子为她消得人憔悴也没有用，许嘉言要是没点子手段，奕昕哪里能与他在一起？
    过了半小时候，审判长和审判员终于讨论好了。
    审判长道：“全体起立！”
    欧阳正雄和周素云都十分紧张，只见审判长拿着判决书宣判，说：“经本院审理，被告人欧阳正雄杀害欧阳正豪，已经构成故意杀人罪、构成绑架罪，应予惩处。xxxx人民检察院指控被告人欧阳正雄犯了故意杀人罪、绑架罪，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指控罪名成立。鉴于被告人欧阳正雄能如实供诉犯罪事实，认罪态度良好，绑架案并未对受害人造成严重伤害，依法酌情减轻处罚。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第二百三十九条之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欧阳正雄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犯绑架罪，判处有期徒刑五年。两罪并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生。本判决为口头宣判，判决书将在五日内向你送达，如不服判决，可在接到判决书的第二日起十日内通过本院或者直接向川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书面上述的应提交上诉状正本一份，副本二份，被告人你听清楚了吗？”
    欧阳正雄松了一口气，说：“听清楚了，我不上诉。”
    欧阳正雄懂法律，他这个故意杀人罪属于情节严重的情况：杀害特定对象如与之朝夕相处的亲人，著名的政治家、军事家、知名人士等，造成社会强烈震动、影响恶劣的杀人。
    《刑法》中数罪并罚时有些情况适用吸收原则，比如这次判决宣告的两个罪名刑罚，最重的是无期徒刑就仅执行一个无期徒刑，不执行其他主刑。
    二十年前的案件，他能只被判处无期徒刑和剥夺政治权利，辩护律师尽力了，法庭也真的考量了他的态度情况。
    接着法庭宣判了周素云的的惩处，她的犯罪属于情节较轻的情况，她是帮助他人杀人，并且也不是她动手的，心脏也不是她用。所以按照《刑法》相关规定，被判处了有期徒刑八年。
    周素云也不上诉了。
    审判长宣布退庭，法庭将欧阳正雄和欧阳太太押走，欧阳珊珊终于喊了出来：“爸爸！妈妈！”
    欧阳太太道：“珊珊，好好照顾自己！”
    欧阳正雄说：“珊珊，好好生活，不要胡思乱想！”
    欧阳奕昕一行人也将退庭，欧阳正雄也看到他们了，他知道欧阳奕昕他们不会打欧阳珊珊的歪主意，可是也不能当众说出口了，法警也没有给他这个时间了。
    欧阳正雄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向他下半辈子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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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发稿了，有一半是昨晚很困的时候写的，忘掉了绑架案。
    第203章 难得约会
    离开时, 到了法院门口, 欧阳珊珊就晕了过去，欧阳奕昕远远也看到了, 心中有些挂念, 但还是克制自己没有过去。
    在她发愣的时间, 苏静挽着她的胳膊, 说：“走吧。”
    欧阳奕昕点了点头, 看到酒店服务来接的车, 几人都上了车去。
    苏静、欧阳奕昕母女和许家人回到了酒店一起吃午饭，吃完午饭后，苏静就从川省直接回港了。
    许太太拉着她十分亲热，许太太对欧阳奕昕这个儿媳妇是满意得不得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忙了。
    许太太说：“现在嘉言和奕昕的感情也稳定下来了，虽然奕昕明年才满20周岁, 但是能不能先订婚，到她毕业后再结婚。”
    苏静哪里做得了这个主，看向欧阳奕昕, 欧阳奕昕看向许嘉言。
    许嘉言当然想早点定下来，也说：“妈，你怎么能代我把婚都求了, 我有花粉过敏症, 平时谈恋爱已经很不浪漫了，你还要夺走我这个机会。”
    许太太说：“谈恋爱是你们年轻人的事，这订婚、结婚还是要大人操办的, 我是和李太太商量，李太太平时也不容易见到。”
    欧阳奕昕脸上堆着尬笑，她虽然对许嘉言是认真的，但是真没有想过这么早成为已婚人士。
    欧阳奕昕说：“我现在正是最忙的时候，明年应该会空一点。到时候我们再商量吧。”
    许太太叹道：“我也听嘉言说过，他也申请了哈佛商学院读mba，以他的学历和阅历应该能被录取的。只是，他这没名没份地跟着奕昕跑去美国进修，我怕人家笑话他是为了奕昕的钱。”
    苏静笑道：“许太太，你这话说的。奕昕没钱时就跟嘉言一块儿了，再说你们许家也是名门之后，家大业大的，那种说法不是笑话吗？”
    某个现在还没有“正宫”名份的“小男人”一点也不觉得害羞，欧阳奕昕也说：“许阿姨，不会吧？谁会说这么无聊的话？”
    许太太说：“你粉丝多呀。”
    欧阳奕昕笑道：“现在我正在给公司拍这个戏，这个时代，女艺人的谈恋爱的影响不是很大，但是结婚还是有影响的。事关蓝鲸娱乐的利益，我暂时不能结婚、订婚。当然，订婚对我正阳集团和你们许氏是肯定有好处的，但也不急着把牌打完。我和嘉言现在纯粹的谈几年恋爱也挺好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许毅成才打断了许太太的催婚，说起下午要开庭审理的方武军。
    苏静道：“我是看不到了，但是这人犯下滔天罪恶，枪/毙一次都是少的。”
    欧阳奕昕叹了口气，说：“人人都有儿女，他害了我爸爸，现在他也连累了自己的儿子。”
    许嘉言说：“你说人铁同学？”
    欧阳奕昕点了点头：“原本，他也是一个优秀的少年了，前途似海。现在，有他这个父亲，他虽然不至于被退学，可是将来的路就闭上了一大半了。有这样的父亲，将来应该难以出国留学，也难当国内的研究生，公务员、事业单位、国企基本都进不了。他父亲的非法所得都要被没收，他在京城完成本科学业都会很困难。”
    许太太说：“所以做人，‘清白’二字何等重要。”
    苏静说：“这也很公平。奕昕因为是正豪的女儿，他惨死就令奕昕少年坎坷，方武军的儿子也要受他牵连。”
    许毅成夫妻也认同，不久菜都上桌了。
    用完了午饭，送别了苏静后，欧阳奕昕提议下午不去听审了，反正方武军要死的，不如好好趁此机会玩半天，晚上再乘机回京去。
    许嘉言也求之不得，许毅成夫妻不打扰他们，自己老夫老妻也玩一玩。
    欧阳奕昕跟许嘉言逛街，本来是想买一些当地特产，但是想起欧阳奕昕主演的港片《赌神归来》正值热映，两人偷偷去看电影了。
    下午两点半的场，他们两人怕人打扰，就买在后排，把附近的座位都买了。
    许嘉言乐颠颠忙前忙后买爆米花、奶茶、可乐，两人恋爱这么久，也是第一次一起看电影，这主要是欧阳奕昕的责任，因为她比他还要忙。
    欧阳奕昕也感慨着，只有现在一切尖埃落定才有这空闲吧。
    他们都带着墨镜鸭舌帽，踩着点进场，以免拥挤检票时被眼尖的人认出来。
    一进5号大厅，发现放映厅中的观众已过半了，加上他们一人买了好几张座位，上座率着实不错了。
    港片在没落，近年的票房成绩都不太理想，难有这种上座率。
    许嘉言还轻声在她耳边说：“你的人气真不错，大家都想来看看欧阳董事长的盛世美颜呀。听说连封神英雄传都有修改牌，把你被剪掉的一些戏都加进去了，现在点击的人还挺多的。”
    欧阳奕昕笑道：“哪有那么夸张。”
    许嘉言挑了挑眉，说：“其实你挺喜欢电影的吧？”
    欧阳奕昕点点头，说：“虽然也挺辛苦的，但是比在公司面对那一帮老狐狸要有趣，而且女孩子都爱美，那些导演和摄像师技术比较好，都会把我拍到最漂亮。”
    许嘉言说：“你爱美吗？我看你平常也不怎么打扮。”
    欧阳奕昕说：“那是在家里，上妆了生活不方便。”
    “当是给我看看不行吗？”
    “你喜欢看？”
    “我也是男人，当然喜欢看。”
    欧阳奕昕抿嘴一笑，这时候电影正式开始了，播放着主创人员的姓名，然后就按番位播放演员了。欧阳奕昕实在太忙，所以没有参加这部电影的各大城市的路演，制片方也表示理解，并没有追究。因为她身上的话题多了，已经为电影带来最大的好处了，并且以她和王承勋的关系，王氏旗下的院线给影片优先排片量。
    欧阳奕昕看到电影把她和演她父亲赌神的老演员一起排在一番，而年轻的香港小生和其它老演员还排在他们后面。
    【国际刑警要面对强大的国际/洗/钱犯罪集团，需要邀请赌神帮忙，赌神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警方查出了他的女儿就是年轻的大提琴家高昕，打算派人去找她。
    但想结果被犯罪集团的间谋知道消息，想要去绑架高昕，在音乐馆中发生一场惊心动魄的追逐打戏。】
    欧阳奕昕出场时就是要拍出“360度无死角的美”，满场哇了一声，许嘉言也看得眼睛发直。
    到她在音乐馆中演奏时，也是全民女神的资态，低沉浑厚的大提琴声最容易穿透人的心房，许嘉言不禁附耳问她：“是你演奏的吗？”
    欧阳奕昕笑道：“我哪会，跟着琴师觉一套指法动作，我也通音乐，这花架子学起来不难，但是我拉起来还是很难听的。”
    许嘉言笑道：“不会才好，不然也太不让人活了。”
    电影现代的打斗场戏也港片的强项，电影中的高昕是赌神之女，外表文静，但是身手非凡，高跟鞋踢起歹徒来杀伤力着实不小，但是对方的人实在太多了。
    几次惊讶场面，让许嘉方看得也十分紧张，不过看着看着，高昕被小生男主角抱在怀中，两人有眼神交流，他就不太高兴，摸了摸鼻子。
    ……
    下午四点半，商业区街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欧阳奕昕舒展了一下身体，叹道：“难得的惬意呀！明天又是开会、开会和报表，想想真没意思。“
    许嘉言表情沉静没有说话，欧阳奕昕转头，问道：“晚上吃什么？吃过饭也要去机场了。”
    许嘉言却问：“你跟那个男演员是真吻吗？”
    欧阳奕昕一愣，然后好气又好笑，说：“不然呢？”
    许嘉言叹道：“我亏大了。”
    欧阳奕昕说：“演员没办法的。”
    许嘉言说：“你还吻过陆锋和李绍云。”
    欧阳奕昕失笑：“你是不是想找几个女人吻一下，报复我？”
    许嘉言说：“你回家后，好好补偿我。”
    欧阳奕昕只能哄着她，说：“我请你吃饭当道歉了。”
    “你现在拍的戏中没有吻戏吧？”
    “有呀，还有强/奸床戏呢。”
    “什么？”
    “是我强/奸周雅纯，周雅纯露一露背，我不用露，穿着绿衣服，后期特效要给我做一个男人身体的感觉吧，哈哈。”
    许嘉言哭笑不得，说：“真不知道秦森他是怎么想的，这么糟蹋你。”
    欧阳奕昕倒不这么想，说：“这个角色挑战大，而且人物非常复杂，很有厚度层次。他变成那个样子，每一步都很合理，真是历劫而成的大反派。是一个观众都恨不起来的大反派。原著上就是这样的，作者写出这个特点的人物，也是有些功底的。”
    许嘉言说：“这会是你的最后一部戏吗？”
    “不一定。如果我上班厌倦了，或者出现我非常想拍的角色，我就会玩票拍戏，人总要有点爱好的。”
    “答应我，以后不和男演员拍吻/戏和床/戏。”
    欧阳奕昕浅浅一笑，牵着他的手，说：“这拍好了半年多了，你现在喝醋淹死是不是太晚了一点？”
    欧阳奕昕看着日渐西沉，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这个时候，看守护中的欧阳正雄，也是感慨万千，今天终于过去了，给出了结果，他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但是这漫漫无期徒刑要怎么度过，他一时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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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4章 珊珊病危
    欧阳正雄的案子的审判过程和结果也被各大媒体报道出去, 这起案子影响极大。大家看过之后, 为了年轻的欧阳正豪而挽惜，也挽惜欧阳正雄这个被命运所捉弄的才子。
    他的另一条罪名是绑架罪, 之前绑架过欧阳奕昕, 这也令全国网民想起在年初时是有小道消息报道出欧阳奕昕被人绑架过。
    此时, 欧阳奕昕的粉丝们才感到后怕, 原来那个时候, 她是真的有生命危险, 差一点就会像她父亲一样给欧阳正雄的女儿贡献心脏了。
    此事也引起了人们对健康的思考，没有健康，就算有再多的钱又怎么样，欧阳正雄的钱够多了，可还是不能合法的救自己的命。
    同时间，欧阳正雄和欧阳奕昕之间关系、话题度也促进正在热映的由欧阳奕昕主演的电影《赌神归来》知名度, 许多想要寻个开心或者刺激的人都不吝啬出一张电影票的钱走进影院，意外的给电影带来了突破港片记录的票房。在香港上映时，八卦媒体也积极挖掘欧阳奕昕的八卦, 从一个公开的照片上看，李家大房一家五口都共同出席了她的20岁生日宴。这助她在香港也迅速打开了知名度和话题度。影片在香港也拿到了不错的票房。
    就算同期上映的功夫巨星的电影也没有这部电影的总票房高，这让片方主创喜上眉梢, 资本也看清了欧阳奕昕董事长在娱乐圈的超级商业价值。
    整个八月, 欧阳奕昕一边紧锣密鼓地拍摄新剧一边管理着公司发展方向，再也不分心于别的事情了。
    宋奕阳七月时去参加夏令营，八月就好好的学才艺和读书, 他跟着两大学霸这么久，看过像他们这样成功的人都是忙到脚不沾地的，他们是最好的榜样。宋奕最看到了广阔的天花板，他就学会了自律和追逐梦想，不敢偷懒。
    欧阳奕昕赶拍剧集，终于在8月27日所有戏份都杀青了回了京城，可是她一方面要过问企业备战金九银十去库存的事，另一方面准备让两个秘书、两个助理及四个保镖随她赴美，秘书和国内建立好沟通机制。
    到了8月29日，一个秘书和助理已经先赴美在那附近租房子了，她也终于有空了。
    这时候她才带着宋奕阳跟着许嘉言去许家住两天，团聚的时间实在不多。
    却听许太太说起欧阳珊珊病重了，欧阳奕昕吃了一惊，看向许嘉言：“怎么就病重了？”
    欧阳奕昕重生前就是这一年的冬天自杀的，在这个冬天，欧阳珊珊身体虽然不好，但也不至于病重。难道是家庭变故对她的打击过大了？
    许嘉言叹道：“之前你一直在忙，我也不敢告诉你，也让景曜不要告诉你，徒惹你烦恼，无济于事。”
    许太太说：“过几天你们就要走了，虽然从前我不怎么喜欢珊珊这孩子找嘉言，那是出于我这个做母亲的私心，我知道如果嘉言爱上她必定会非常痛苦。我个人对珊珊并没有什么成见，我想如果你不去看一下她，照她得的这个病，也许等你们回国时，她已经……”
    欧阳奕昕心头一酸，不管欧阳正雄对她的父亲做了什么，欧阳珊珊是一个活着多么绝望的女孩，而她因为知道无能为力，就自私的从不去管她。珊珊到底和她流着几乎一样的血。
    宋母当初病重时，身边有她和宋奕阳，可是珊珊身边有什么人呢，一群等着她死，继承她的私产的所谓亲戚，父母全在监牢里。
    ……
    欧阳奕昕坐在许家别墅的露台上，京城近年环境变好了，风尘没有从前那么大，家中佣人收拾得又勤，所以露台是个乘凉的好地方。
    今年正是农历七月初八，昨天是乞巧节，但是她在加班，今天才能好好看看这夜空。
    许嘉言带了果汁上来，跟她说：“阳儿挺喜欢自己的房间的。”
    欧阳奕昕嗯了一声，他们都要去读书进修了，许太太提议让宋奕阳住许家来，到底她还能看顾一些，家里也不会没有人。欧阳奕昕也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绝，宋奕阳再自觉也是未成年人，身边有个大人会更好。
    可是，她除了接受许家的好意之外，也没有别人更合适托负了。这下更欠人情，许嘉言正宫地位又更稳固了。
    欧阳奕昕忽说：“明天早上，我想去看看珊珊，出国前也去看看欧阳正雄吧，可能都没有人会理会他们了。”
    许嘉言说：“如果她见到你不开心，你也宽点心，我觉得她不是故意要讨厌你的，人生是没有办法选择的。这世间还是凡人居多，又有多少人能像欧阳正雄一样，身负着那样的病还能创业呢？珊珊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欧阳奕昕想起重生的前世，不由得叹道：“我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子，我一直想要的不是有很多钱，只是想有个家，还有能自由地追逐梦想。我想，如果是我，被剥夺了家和梦想的自由，我一定不会做得比珊珊好，所以，我也是不如欧阳正雄的。”
    许嘉言握住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重情义的人，哪怕用冷静来处理身边的事，你只是知道自己的心软会坏了事。如果当初遇上为难你的夏姿，或者做人有分寸的周雅纯，还是曾有恩情的赵尔俊、王承勋，对苏静也是嘴硬心软。你表面上表现得再冷漠，可是尽心尽力去帮人的仍然是你，而不是其他面甜嘴巧的人。你又怎么真的会对珊珊无动于衷呢？”
    欧阳奕昕抹掉眼角的泪水，说：“我知道，情义是一个坏东西，一旦太重这些，总是会很累、会受伤害，可是无情无义，人活着就会像一个机器。我从不觉得人类是因为无情而强大。”
    许嘉言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我会陪着你的，你生命中的朋友来了又走，我会陪你走到最后的，直到我动不了。”
    欧阳奕昕看着他年轻俊美的脸，眼波闪着光芒，说：“你可说好了，不要骗我。”
    许嘉言说：“我们说好了，到了外面的世界，哪怕看到了更优秀的人，你可不许抛下我。”
    欧阳奕昕枕在他的肩膀上，说：“更优秀的人自然会有更优秀的人去爱，做人既要懂得追求，也要懂得知足，不是吗？”
    许嘉言轻轻搂住了她，说：“你是最优秀的，你就算变成老太婆，也是最优秀的老太婆。”
    欧阳奕昕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没有那么优秀，我不过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梦到我不我，就像庄周晓梦迷蝴蝶，我那时觉得那个我才是真实的，而这个我是假的，只是故事里的事。有一天，蝴蝶的梦醒了，我才变成了这个我，我还认为我不是我，慢慢地我才明白，我真的是我。面对着当时那么多困难，我是多么无助，我只有催眠自己我不是这个我，我的灵魂才能得到一丝解脱。等到自己的力量慢慢变强了，我才认识到，我是我。”
    也亏得许嘉言也是一个学霸，还是修读过心理学，涉及过文学和哲学，说：“‘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柏拉图思考的人生三问。你有那种困惑时，也许正是面对现实时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你梦中给你的启示，你潜意识中想要‘成为谁、到哪里去’。因为你已经成为自己潜意识启示的你了，你自然就没有必要认为’你不是你而是她了’，因为你已经‘到了那里’。”
    欧阳奕昕说：“是吗？也许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这样解释也有些道理。要是珊珊现在所受的一切，对她来说也是一场梦，那该多好。”
    ……
    翌日和景曜、吴琪约好了一起去医院看欧阳珊珊，她已经下不了地了，还需要吸养。
    只见她比一个多月前消瘦多了，脸色也不好，嘴唇显得有点泛青。
    和从前看到她时就充满敌意不同，这时她看到她时显得很平静。
    欧阳奕昕在她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欧阳珊珊一双美目带着波光就看着她，忽然扯了扯嘴角，轻声说：“我快死了吗？”
    欧阳奕昕说：“你怎么说傻话呢？”
    欧阳珊珊说：“要不是我快死了，你怎么会来看我？”
    欧阳奕昕说：“不管上一代怎么样，也不管我们是不是因为存活和喜欢同一个男人而心中有龃龉，你……毕竟是我堂姐。我……其实想你好好的，可是我也是凡人。”
    欧阳珊珊落下泪来，说：“我都明白，我不是傻，而是我没有选择，上帝没有给我另一种生存的选择。生存对我是很奢侈的事，我愿意拿一切来和上帝交换，他也不给我。”
    欧阳奕昕拿纸巾擦掉她的泪，说：“从前也这样病过吧，从前能好起来，现在也给自己一点信心，好吗？你还有亲戚的，我是你妹妹。我要去美国上学了，我是学生命科学的，我有机会认识很多权威，会给你找到办法，你要开心、坚强，好好等我。”
    欧阳珊珊眼泪更汹涌了，说：“奕昕，我好想爸爸妈妈。我知道爸爸杀死了你的爸爸，但是我知道他是不得已。其实，我也想过，夺取你的命来救我的命。可是你太聪明了，运气也好，人缘也好，大家都喜欢你、愿意帮你。所以我也不能如愿。如果能好好的，谁又想杀人，背负着人命？我只是想要活着罢了，活着也许能尝尝爱情的滋味……”
    欧阳奕昕演技再好也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说：“我明白，因为我也想活着，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欧阳珊珊一双大眼睛探究渴望地看着她，说：“奕昕，你告诉我，谈恋爱是不是会很开心？爱情是不是像诗里写的一样美好？”
    欧阳奕昕几滴眼泪落到襟前，她点头道：“是呀，所以你一定要坚强，等你治好了就可以谈恋爱了。全世界搜索着给你移植的机会，我们欧阳家很有钱，你爸爸留下了钱，我是大明星也会赚钱，我们用一百倍一千倍的钱得到优先的机会。”
    欧阳珊珊住院这么久，可是无论是周家的人，还是每个星期都来看她的景曜，从来没有跟她说过这样的话。
    欧阳珊珊忽然淡淡笑起来，说：“我是欧阳家的大小姐嘛……”
    “对。”
    欧阳珊珊说：“奕昕，生病了真的好难过，你那么聪明，你研究生物科技，将来一定可以帮很多病人吧？”
    欧阳奕昕说：“我一定会努力的。”
    欧阳现珊叹道：“活在未来真好，我知道我等不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宠文崩坏女王[快穿]》已开，请亲们多多支持哦！快穿文，成长进化型女主。
    珊珊不是坏女孩，只是到她长大后也没有选择了。她的偏激、怨恨、嫉妒、负能量、她的狭隘心理都是有各种原因的，她同样也有着普通女孩的纯真。她的释然也是病魔压力之下，她也受不了了，对生命的无奈妥协，
    珊珊不是我从前写的快穿文中用讽刺手法写的柳青青、施诗、杨紫潋、傅秋璃、苏若雪、赵安然、夏樱雪之流，我并不是批判珊珊，也没有这个资格。
    呃，我发现我都爱给这种讽刺手法写的恶心角色取个好听的名字，但是给女主角取的名字都挺普通的……感谢在20200622 23:53:47~20200623 23:23:4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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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5章 “头痛医脚”
    欧阳奕昕说：“活下去就有希望, 你爸爸当年是32岁才……你才24岁, 坚强一点。”
    欧阳珊珊说：“可是自我十二岁开始，我爸爸就在为我寻找了, 十二年过去了, 还是没有找到机会, 就算我还有八年, 又能怎么样？”
    欧阳奕昕抽了抽鼻子, 说：“时代不一样, 现在的资讯更发达了，技术也更发达了。”
    欧阳珊珊说：“你不想我死吗？”
    欧阳奕昕说：“不想。是命运玩弄你我，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我不愿意用自己的命来救你不代表我就想你死。”
    欧阳珊珊渴望地看着她，泪眼朦胧，终于哭出声来, 她这段时间太痛苦了，可是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一个躲在病床上等待命运的审判的女孩又怎么靠自己呢？
    欧阳珊珊说：“我在这里等你……”
    欧阳奕昕一边落泪, 一边点头：“要坚强的等着我，我去美国寻找机会。”
    ……
    欧阳奕昕、许嘉言、景曜、吴琪等陪了欧阳珊珊两个多小时，终于等她睡着了才出了病房, 路过走廊, 忽然看到一个丈夫推着一个患病妻子回来。
    那丈夫一个劲地安慰着妻子：虽然化疗到头发掉了，但是她还是最漂亮的，只要她坚持化疗抵抗病魔, 她会等到适配的骨髓移植的，以后他们一家人还是和和美美。
    欧阳奕昕转过头，望着那对夫妻，本来因为珊珊的病情沮丧，这时灵光一闪。
    骨髓移植？
    许嘉言拉了拉她，她才回神，他们到了主治医师那里问她的病况。
    柳医师跟他们说，欧阳珊珊这样下去最多只能撑半年，而且期间有可能会有突发性的状况造成的死亡。
    因为心脏病和免疫力低下，会造成她的生理机能全面衰退。
    欧阳奕昕眼睛含着精光，问道：“那么是不是如果她的免疫能力增强，就能多活几年？”
    柳医师道：“可是怎么增强她的免疫力呢？”
    欧阳奕昕说：“如果珊珊的心脏病和免疫力低下都是源于她的基因缺失，心脏病现在没有捐献者，医学上只怕没办法根治，但是是否可以重造她的造血系统和免疫系统，以便维持她的生命力？”
    柳医师毕竟是有名的医师，一下子就领会了，道：“你是说骨髓移植？可是她患的不是白血病。”
    欧阳奕昕说：“国外有些年纪大的富豪喜欢换血，他们换上了年轻人的血后，就会提升免疫力和活力，一些老态疾病都能蛰伏回去，达到类似‘返老还童’的效果。我的血不足以换给她，我毕竟也要血才能活，但是如果在珊珊还支持得住时给她移植我的骨髓，她度过排异反应期，是不是就极有可能延长生命？国外还有特殊的病例，一个美国人移植了一个德国人的骨随，三个月后全身的大部分的组织基因都慢慢变成了德国人的基因，甚至连精/液都发生了变化。这种特殊基因吞噬和基因混合的案例在世上还并不是只有一例。”
    （注：美国的大量的志愿换血实验有没有效果，作者不知，但是新闻上说小白鼠实验有效果。骨髓移植后的人在生物学上其实不是原来的人了，而是一个“嵌合体”。骨髓移植会部分案例会造成基因吞噬，但是人的记忆不会改变的，这些是新闻上看来的，若有不准确的，抱歉。此处情节完全是作者杜撰，为防止读者误解，特此说明。）
    柳医师道：“这不是头痛医脚吗？跟中医似的。”
    欧阳奕昕道：“国内临床没有这方面的限制吧，现在病人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如果病人和家属同意，医院可以试试吗？我没有把握能在半年时间里从国外找到适配的心脏，更别提那些突发状况了，我也是刚刚在医院看到一个白血病患者时才突然想到的。我的造血功能和免疫系统是没有问题的，而且我的一切一定是和她匹配的。我是她的堂妹，比她年轻身体好，生理机能也比她好多了。只要度过排异反应时间，她更新了造血系统和免疫系统，可能就会全面提升她的生命力。欧阳正雄能活到32岁都是安全的，珊珊如果也能活到那个时候，这八年时间可能就能找到适配心脏了。”
    柳医师知道如果不对欧阳珊珊进行治疗，她绝计活不过半年了，还有突发状况。像这种无药可医的病人本来就能志愿接受一些新的治疗方式和新药临床实验的，否则也不会不断有临床医学的新发现了。如果这个病例能够成功，想必在国内临床医学界也必定震动。
    ……
    下午时欧阳珊珊睡醒了，发现欧阳奕昕和许嘉言还没有离开，这也是意外的惊喜了。
    “奕昕，我愿意试一试！”
    她听了欧阳奕昕的这个建议，她知道会有风险，也想冒险试一试，自己这一次病倒后更加严重了，她十分清楚地感受到了。欧阳珊珊不是笨蛋，想到去年底时父亲就更加焦急地为她寻找适配心脏，不惜想骗欧阳奕昕，如果她真的不是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候，父亲哪里需要犯这个险？
    欧阳奕昕说：“排异反应也有可能非常痛苦的。”
    欧阳珊珊道：“就算我移植了心脏也会排异反应，这个总没有移植心脏危险吧？只是还是要损害你……”
    欧阳奕昕说：“骨髓捐献者的损害可以忽略不计，以后我多吃营养品，多锻炼，多休息就好了。”
    欧阳珊珊脸上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看到了一丝希望，说：“就算真的会出事，我也不后悔，只要你愿意帮我，我一定要试试，我跟医生说。”
    ……
    欧阳珊珊坚持要试试这个方法，柳医师也有意动，还要与别的医师会诊讨论临床实验的可行性。
    另一方面，受欧阳珊珊的委托，欧阳奕昕第二天还要去京郊监狱去探望欧阳正雄和，希望征求他的支持。
    欧阳正雄见到欧阳奕昕时十分意外，他已经判刑了，两人的怨恩也给出结果了，她也坐稳董事长之位，她没有必要再来看他。
    欧阳正雄忙提起对讲器，说：“你……怎么来了？”
    欧阳奕昕说：“是为了珊珊的事。”
    欧阳奕昕就把珊珊目前的状况和她的设想跟欧阳正雄简要说了一遍，欧阳正雄点头说：“都到这个地步了，死马当活马医，难得你还没有放弃她，愿意不嫌麻烦的救她，我能有什么话说呢？我只有谢谢。”
    欧阳奕昕叹了口气，说：“不是那么简单的，真的要执行这个方案，也得等医院做好准备，我去美国后过一两个星期后回来，再给她捐献骨髓。而且，现在周家人也是珊珊的家属，万一这种临床尝试出现了问题，就算这是一起单纯的白血病骨髓移植都有可能出现问题的。若到时候周家携有目的找上医院和我的麻烦，这就说不清楚了。”
    周家的外祖父母毕竟是直系亲属。
    欧阳正雄低垂着眉，喃喃：“我们不遏制住他们，只怕是一定会闹，如果你这个方法真的有希望救活珊珊，他们更不会签字。因为如果珊珊死了，她名下的私产就都会变成周家的了，他们巴不得珊珊早点死了。”
    欧阳奕昕不禁失笑：“你倒是很了解他们。”
    欧阳正雄说：“都怪我们当初养大了他们的胃口。我现在没有什么政治权利，但是我还是可以写信给我太太的，我太太没有被剥夺政治权利，太太会听我的。我太太其实是知道娘家亲人早不和从前一样了，她把好关的话，就算真有什么意外，周家也站不住脚，你和医院尽管放手试一试。”
    欧阳奕昕道：“这也怪我，我可以给珊珊捐骨髓，但是我这人做事都是未雨绸缪的，会把那种烂事杜绝在我行动之前。因为我不便去直接和欧阳太太说周家的事，疏不间亲，只有你这个与她更亲的丈夫才能说清这其中的道道。珊珊也说，等她精神一点，就给你们写信。”
    欧阳正雄点头，说：“我都明白。你不计前嫌想办法给珊珊寻找生机，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感谢你。我们那个年代没有想过这个方法，也不知道结果，如果当初我知道的话，我也不会……”
    欧阳奕昕说：“就算成功，应该也只是提升她的免疫系统和改善身体机能，应该不能根治她的病的。你必须明白。”
    “这已经很好了，我明白。”
    欧阳奕昕跟他说了半个小时左右就离开了，欧阳正雄回到监狱中，只觉升起了希望之光。
    欧阳正雄又积极配合监狱根据司法部《教育改造罪犯纲要》的“服刑人员教育”的事业。因为他听了几堂监狱与电大合办的服刑人员大专学历教育后，觉得老师的水平不怎么高，自荐给狱友当讲师，教授那些年轻的短期服刑人员的英语。监狱长审核他的申请后，知道他确实水平高超就同意了。
    欧阳正雄的英文哪里是普通电大老师可比的，他还会流利的法文，数学水平也相当高。一代枭雄到了监狱里，一样能找到一项事业。
    ……8月30日，欧阳奕昕检验了血液的各项数据，以便医院做准备。
    在9月1日在青花大学办了一些手续，第二天欧阳奕昕和许嘉言收拾了行礼，前往机场，许许多多的亲人朋友都送到机场。
    宋奕阳、景曜、赵尔俊、王承勋、吴琪、赵尔岚、周雅纯、秦森、秦朝，此外连百忙之中的何院长都来了，这让欧阳奕昕也难免惊讶。
    何院长说：“奕昕，这回咱们院里许多学生去世界各大学校去当交换生，多亏了你的支持，毕竟国外的学费和生活费不便宜。”
    欧阳奕昕笑道：“我也想校友们多增长见识，结交人脉、学好本事再回国效力嘛。”
    何院长拍拍她的肩膀，说：“去了国外，给咱们学校长长脸。”
    欧阳奕昕歪着头笑道：“我真的很普通，只能尽力。”
    何院长说：“我知道你很忙，但是我相信你。”
    吴琪笑道：“奕昕，我也相信你。像你这么聪明却又好心的人，运气也不会差的。”
    欧阳奕昕虽然不愿用自己的心脏去救人，她还是没有让仇恨追随自己一辈子，能用仁心去对待欧阳珊珊，这让吴琪真的很佩服，连带着也没有对欧阳珊珊从前的事心存芥蒂了。
    吴琪觉得在能保护自己的前提下，用善心对待这个世界的人是强大的，这个世界也终会善意地对待她。
    王承勋说：“干妹妹，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发现许嘉言不适合你，你回国后我娶你！”
    赵尔俊道：“承勋，你算了吧，哪里轮到你了？”
    王承勋反问：“难道轮到你？”
    许嘉言蹙了蹙眉，说：“你们还是不是人呀？有这么巴望着兄弟倒霉的吗？”
    赵尔俊怼道：“谁跟你是兄弟？心机boy！”
    王承勋马上成了统一战线，怼许嘉言：“尔俊说的不错，就你心眼最多！最可恶的还是表面装得像一朵盛世白莲花，真不明白女人为什么就爱白莲花。”
    周雅纯通过真人秀和王承勋也很熟了，哈哈笑道：“王总，男人才爱白莲花吧？”
    王承勋说：“谁说的，我就不喜欢。”
    欧阳奕昕听王承勋半开玩笑的怼许嘉言，他冠上了一个白莲花的名号，觉得挺新鲜的，也不禁笑盈盈的。
    时间差不多了，欧阳奕昕和他们一一拥抱告别，和景曜、吴琪分别时，欧阳奕昕也只能托负他们多看顾着珊珊一些了。
    吴琪说：“我觉得你去看过珊珊后，她变得不一样了，你把希望带给了她。你放心吧，我上大四了，现在去‘苍龙tv’当新媒体实习体育记者，时间上很灵活的，我会常去看她的。你过两个星期回来，珊珊一定会用最好的状态做骨髓移植的。”
    赵尔岚还不知道这种“头痛医脚”延长生命的方案，奇道：“骨髓移植？她不是心脏病吗？”
    欧阳奕昕微微一笑，说：“让吴琪跟你慢慢解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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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6章 世俗功利
    欧阳奕昕这两年到处跑, 常常一个星期要飞很多次, 她也是出过国的，去泰国参加imo比赛。
    这一回飞机一起飞, 她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情绪, 那梦中一世的记忆不知从何而来, 可是她清晰得记得自己曾经极其渴望能够出国读博硕, 在前沿闯出名堂来。
    现在的自己不是梦中的自己, 绝难能那样纯粹了地追求研究了, 但是她也离梦中的自己渴望的事更近一步。当交换生该是与国内读书不一样的体验吧。
    欧阳奕昕从飞机窗口望出去，一朵朵白云像是巨型的棉花糖浮在机身下面，她又像初坐飞机一样，想看看地面的样子，不一会儿觉得有些晕眩。
    许嘉言拉了拉她，说：“贴窗口这么近, 这高空的紫外线伤害太大了。要不看看书吧。”
    许嘉言的助理给他准备了一些地理杂志、风俗人情的书，欧阳奕昕在那一世也出国交流国，对这些倒没有兴趣。
    “要坐十几个小时的飞机, 一直睡眠不是很够，不如我去卧室睡觉了。”
    豪华私人飞机的成本很高，但是就是这一点好, 五脏俱全, 飞机里也有客厅、卧室，虽然小了一些，但是不像民航一样就挤在一张座椅上难以活动。
    许嘉言笑道：“好吧, 我也去休息吧，我的睡眠也不太够。”
    飞机上的一个私人空乘服务人员：“……”
    欧阳奕昕怀疑地睨着他，但是也没有说什么，他已经拉着她回卧室睡觉了。从前都不是长距离旅行，所以她都没有睡过飞机上的卧室，这是要好好体验一下了。
    换上睡衣上了床后，许嘉言将她揽在怀中，忽说：“我们过的是北极航线，你过几个小时就到北极了，那里的风景你没有看过吧，等一下起来瞧瞧。”
    “好呀。”
    “等你毕业后，咱们都有时间了，咱们去冰岛旅游，感觉应该不错。”
    “嗯，这么辛苦赚钱，不能完全就是为了赚钱给别人花的，人生很多事没有体验过。”
    ……
    9月4日，星斯一。
    一早，宋奕阳就已经到了学校，班主任孙老师将他叫到了办公室。
    宋奕阳说：“孙老师，听说你找我。”
    “宋奕阳，快过来。”笑得一脸的和蔼慈祥，如果不是宋奕昕清晰得记得两年前，姐姐没有来学校之前孙老师对他的态度，宋奕阳一定会相信她是一名好老师。
    宋奕阳走近一些，孙老师拉住了他，笑道：“一个暑假，好像长高长壮了。”
    宋奕阳脸上挂着假笑，说：“孙老师，有什么事吗？”
    孙老师说：“有好几件事呢。第一件呢，就是你上学期的成绩进步得太快了，单论成绩，考了全年级第二名，了不起！”
    宋奕阳说：“这个上学期放假时，我就知道了。第二名也不是第一名，没有什么了不起。”
    孙老师说：“那要看你从前的成绩的嘛，这也是你和老师们的共同努力。”
    宋奕阳暗想：从前老师们怎么就没有努力呢？我有这个成绩，姐姐和许哥哥为我安排了多少事，我自己又付出多少去追赶？
    孙老师说：“宋奕阳，下午开学典礼了，学校让你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你敢吗？”
    宋奕阳参加了几次有名的高水准的国际夏令营，那时候带领的老师都会鼓励他们当众发言，胆子也练出来了，况且，他见过的大人物多了，也不会小家子气和紧张了。
    “敢呀。”
    孙老师说：“那你好好准备。”
    宋奕阳正打算回教室准备，孙老师又拉住他，问道：“你今年是毕业班了，星期三时家长会，你姐姐会来吗？我知道你姐姐是很忙的。”
    孙老师眼中透出一抹兴奋，虽然两年前她们的初遇让她有几分难堪，但是现在她又向往欧阳奕昕的财富和地位了。
    宋奕阳说：“我姐前天去美国了，去哈佛当交换生。”
    孙老师讶然，说：“这么突然，那么你家现在只有你一人在国内吗？”
    宋奕阳说：“是呀。我父母都不在了，我家是只有我一个人了。”
    孙老师说：“你还未成年，她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不管呢？”
    宋奕阳说：“她要是不管我，我成绩能进步吗？我有钱吃饭吗？她只是没有空来家长会。”
    宋奕阳暗想：其实这些都不重要，家长会也讨论不出什么东西来的，重要的是他自己会努力，家里有资源培养他。
    孙老师说：“今年毕业班，老师希望你能考出个好成绩，所以才想和你的监护人商量一下你念书的问题。”
    宋奕阳说：“我念书有什么问题？原来家里想送我去国际学校念小学的，然后直升入中学部，但是我拒绝了。我要自己考公立重点中学。我真的很蠢考不上的话，我姐也会送我去最好的私立国际中学的。”
    孙老师见没有自己操作的空间，只好让宋奕阳离开，孙老师本来还想趁家长会亲近亲近欧阳奕昕，用宋奕阳的成绩进步邀一邀功劳的，将来宋奕阳毕业了，她和欧阳奕昕也能当作朋友往来，但是她是白白期待一场。
    宋奕阳回到教室，有些女生就去与他聊天说笑，他小小年纪也是历经俗世起落了。从前看不起他的同班同学，从前都不喜欢和他当同桌的女同学，现在不是嫉妒他就是捧着他，女同学们给他写情书的也不少。
    这个俗世就像姐姐说的一样，好现实呀，可是他也知道，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姐姐不是亲生的，对他也够好了，成年后姐姐的成就荣华与他没有直接关系。
    宋奕阳看看窗外的明媚的天空，暗想：不知道姐姐在美国安顿下来了没有。
    ……
    蓝鲸娱乐，艺人训练教室中。
    赵尔俊站在一旁，看着新的一年中招进来的练习生正在训练形体，难免想到了两年前的事。
    如歌词所唱：只因为偶然在人群中看了你一眼，再也忘不掉你的容颜。
    在他眼中，欧阳奕昕是特别的，她的钟灵毓秀只怕天也要嫉妒，其实他第一眼看到她时就是惊艳吧，可是作为凡夫俗子，他总是缺少一份欧阳奕昕喜欢的突破世俗的真诚和无畏。
    所以，现在他只能退居成她的好朋友。
    王承勋亲自担任ceo的“苍龙传媒科技有限公司”旗下的视频网站还要策划第二季演员选秀节目了。运营一家新媒体视频企业，必须要有王牌节目支撑，这和电视台没有区别。
    现在的任何综艺都会有续季，《演员的自我修养》当然也要有续集。
    王承勋这一次不会长驻担任评委，但是作为老板，他也想看看最重要的合作公司的新人水准。他头一回这样深入管理一家创业公司，才知道这中途的艰辛，如果放任下面的人干，他们不会为他站在大战略上面，容易陷入企业内部的斗争。
    王承勋天然地就去看女孩子，翻看一下档案，叹道：“我真的特别不喜欢国内娱乐业就是那几家院校出来的，国外很多演员就和奕昕一样都是名校高智商的。国内娱乐圈里的女人大多数连分寸都没有，就别提素质了。”
    赵尔俊笑道：“如果像奕昕那样的人才都来当演员了，岂不是民族的损失？听说我们敬爱的开国/总/理少年时想要当演员，可是国家民族需要他呀，所以他就当了总/理。”
    王承勋心想也没有错，于是只看颜值，说：“长得也太素人了。”
    赵尔俊却说：“现在他们本来就还是素人。像奕昕那样，她一出现就有明星气质的人毕竟这么多年我也没有遇上第二个。普通明星都是从素人训练包装捧出来的。”
    王承勋问道：“蓝鲸旗下秦朝、周雅纯他们现在也能独挡一面了吧。还有那几个新人最好听话一点，别浪费奕昕带他们一场。”
    赵尔俊叹了口气：“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娱乐圈百花齐放，谁能知道他们有没有拔尖大红大紫的命呢？”
    训练班的导师刘士明宣布形体课下课，这时就有几个女生朝他们不远不近的围过来打招呼。
    赵尔俊和王承勋也正走出训练室离开，忽然一个女生跑了过来，说：“赵总，宋奕昕，不，欧阳奕昕什么时候会来公司？我好久没有见她了。”
    王承勋奇道：“你以前见过她吗？”
    这女孩叫方莹，是欧阳奕昕的中学校友，但是她也不是有名的几所学校的，现在本来是一所普通学校的音乐生。
    方莹微微一笑，说：“我叫方莹，是欧阳奕昕的中学同学，但是毕业后她也很忙，大家也没有聚过。”
    王承勋呵呵一笑，没有说什么，赵尔俊淡淡道：“她确实很忙，哪有时间跟你聚会？”
    赵尔俊瞟都没有瞟她，径自回自己办公室去，王承勋跟了上去，跟他一起进了电梯。
    王承勋道：“那真是奕昕的同学？”
    赵尔俊说：“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也知道奕昕的性子，对她滴水之恩，她会瀑布相报。她当年是有多难呀，真是同学好友，有意在演艺圈发展的，她能不帮一帮吗？当年也只有景曜和我帮过她，许嘉言不也是在她寒微时不顾一切的真心追求，帮助她梦想启航，现在她才死心塌地的吗？”
    王承勋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山中有远亲。长得也没有多漂亮，当不了正花旦，没有话题也没有看头，总不能炒作她是奕昕的同学吧。”
    赵尔俊说：“别说奕昕是正阳集团的董事长，还去美国了，就算她还只是公司的艺人，这种事我也做不出来，我总有点底线的。”
    王承勋员喃喃：“也不知奕昕在国外习不习惯……”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新文现在正在改名当中，可能会给读者造成一定的寻找不便。
    《宠文反套路女配[快穿]》
    可能后期还会改，我起的书名，都太正经了。
    第207章 打翻醋坛
    许嘉言是在商学院进修, 而欧阳奕昕是在本科学院。
    欧阳奕昕预先联系到学校负责接待她的学生，那是一个“chemical and physical biology”专业的华人学生, 叫kelly杨。
    今年从中国来的本科交换生不多, 只有三个人, 一个是她, 还有一个青花物理系的学生张承宇, 一个京大数学系的学生骆俊程。他们都是今天到学校报到, 他们都挺守时的, 欧阳奕昕下车时, 张承宇和骆俊程也刚刚赶到。
    kelly杨过来热情地用中文打招呼，她是十岁随父母移民的，国内还有亲人, 所以中文还很流利。
    “欧阳小姐，欢迎你来到哈佛，我是kelly杨，杨凯莉，负责接待你们的志愿者。”
    欧阳奕昕伸出手去, 笑道：“叫我aileen或者奕昕就好了, 非常感谢你，今天要麻烦你了。”
    杨凯莉笑道：“怎么会麻烦呢, 认识祖国来的朋友, 我非常高兴。”
    这时一个哈佛的男学生和另外的两个交换生也过来招呼了，欧阳奕昕记忆力甚好，特别是对比较重要的时刻的事, 记忆会很清晰。
    所以，她脱口而出那个哈佛男学生的名字：“micheal，怎么是你？”
    micheal王是本科 “mathematics”专业的学生，和她在imo赛场有过一面之缘的micheal王。
    micheal王是移民三代，所以中文不太好，腔调奇怪，但是他还是努力地用中文和她寒暄。
    “我听kelly说来当交换生的是你，所以过来见见。很意外你没有选择数学专业。”
    kelly的父亲和当初他的教练是世交，现在两人正在交往。
    欧阳奕昕说：“也只能填报一个志愿，人的精力有限，我更喜欢生命科学方向的专业。”
    张承宇、骆俊程和负责接待他们的两个志愿学生也过来打招呼，这个长得“美若天仙”的拥有传奇经历的学霸大明星大富豪还是会让任何年轻男人心情活跃的，就像一个大帅哥也会瞬间成为少女眼中的焦点一样。
    几人一起进入校园，杨凯莉更擅长交际，汉语水平更好，向他们介绍哈佛学院的校园环境和历史，然后带着两个男生去宿舍。
    杨凯莉又问欧阳奕昕：“我听你说不申请宿舍，你在外面租了房子住的。”
    欧阳奕昕点头：“是的。因为我国内还有公司，有时周末和晚上需要我远程办公处理一下，住在学校宿舍会打扰别人的。”
    杨凯莉笑道：“住在外面可能会不太方便，一定要注意上课时间，就算你是交换生，如果错过了所报课程的课时，在考试的时候表现不好，教授们也不会客气的。”
    欧阳奕昕深吸一口气，说：“我喜欢上课，管公司只是没有办法，我一定努力念书，不能给中国人丢脸。”
    micheal王说：“你有空也可以来数学系蹭课。”
    欧阳奕昕笑着点点头，等陪着两个男学生去宿舍报道安顿，杨凯蒂告诉他们怎么选本学期修的课程和购买教材。
    教材书籍学校不会统一发放，而是要他们自己灵活选课然后自己出钱买，同时他们也可以买两身校服。
    关于想修的课程，欧阳奕昕在路上也有一些想法，现在挑选了最重要的主课程，买了两套校服。
    一起在餐厅吃了午饭后，再欣赏了美丽的校园，了解校园里的各种活动和文化，下午上班时间到后，再去相关办公室办理了交换生的手续后，再跟着杨凯莉去上她报了的最后两堂课的教室上课。
    大学里就算是同一个专业的学生，同一学期里选修的课程也不一样，班级集团意识不强，但是可以自由选择参加的各种社团活动和学术沙龙，这些社团与沙龙会在固定时间进行，学生参加得非常活跃。
    没有出现偶像剧中一个班的同学坐在一起欢迎交换生的场景，每一个人都是自由的个体，欧阳奕昕可没有权利要求别的学生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必须花费那个时间赶到一个教室，端端正正坐好等她出场。别人的时间很宝贵，没有义务要捧她的场，除非她证明自己的价值，他们意识到她身上有他们追求的利益，自动粘上来。
    就算是杨凯蒂，也是她志愿接待的，希望通过这件不是很麻烦的事增加自己的一点履历、认识一个有价值的祖国来的朋友。
    如果是一个菜鸟可能会不习惯，因为她从国内被吹捧的学霸来到一个地方当“nobody”。她毕竟不是来捐款的，而是来求学的。
    星期一晚上也没有重要的沙龙，下午上了两堂课，认识了几个同专业的学生，她就回家去了。
    欧阳奕昕是本科生，白天的课程排得比较紧，但是许嘉言是硕士生，他的课程不紧，一个星期上几堂课，参加导师的课题讨论，自己拿出论文，通过答辩就行了。读mba课程本来就是需要几年的职场经理人的经验，以经验案例为基础写论文的。站在许嘉言的位置，他不缺乏案例和数据去说服商学院的教授们。
    许嘉言发现欧阳奕昕的课程和有意向参加的课题排得那么满，这不由得扑灭了他心目中一丝校园恋情的浪漫幻想。
    就算她晚上不开会，不看秘书准备的文件，也要温书到12点钟呀。
    周末可以出去玩，但是玩的任务差不多也是结交朋友，交流讨论，下午放学早的日子就排满了体育活动和社团活动。
    本学期中，欧阳奕昕选择的专业课程都是偏向实验原理和前沿的，比如神经生理实验方法、神经发育分子生物学、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实验原理等等。
    学霸们也是人，是人免不了俗，欧阳奕昕开学上课一周，成为许多男生心目中的女神，想要认识她的男生实在不少。
    亚洲女孩在西方的各肤色种族的择偶中占有优势，因为相对于白人女孩，亚洲面孔老得慢，皮肤细腻、温柔神秘。人们有错觉西方审美和国人审美相差很大，甚至以丑为美，许多例子都是西方有刻意成份在的，或者带有侮辱性质的，还有少部分则是国人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他们认为丑的人，发现不了对方在专业领域的认真执着的美。
    不管怎么样，欧阳奕昕都是东方美女的极致了。而学霸女生心目中的有魅力的男人则要成熟稳重一点的，比如年仅三十二岁的霍夫曼教授，既教他们本科生的“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实验原理”，也在医学院带了博士生。
    在报这门课之前，杨凯莉就告诉她了，这是一个大帅哥，加上她本来就想修这门课，果断报了，真实看到他时，也是眼睛发直。这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西方男子了，难得的是不显老，也不胖，显然身材管理非常严格。她get不到那些好莱坞的影星颜值，但是这位的颜值和学者气质，她却get到了。
    欧阳奕昕也不知道自己“蝶梦”的记忆会不会给自己造成对学术前沿认识的偏差，刚刚听霍夫曼教授讲课时偶然举了一个课外的话题，不禁让她想起来了，这时也刚好可以近距离欣赏一下帅哥。
    虽然家中有正宫，但在外面只看看也不算是渣女吧？
    欧阳奕昕看着教授身边围着好几个学生，他们问了好多问题，教授也一一解答了。
    欧阳奕昕终于挤进去了，他们问得差不多了，大帅哥教授还说：“如果没有其它问题了……”
    欧阳奕昕连忙举起手说：“教授，我有问题。”
    霍夫曼一见是一个绝色的亚洲女孩，微微一笑，说：“好吧，你说。”
    欧阳奕昕问道：“教授在课堂上举例了分子生物学研究基础推出了新药，特别是在心血管疾病上治疗上的进步，比如‘阿托伐他汀’和‘pcsk9抑制剂’。我想问现在有没有acat1作为治疗动脉粥样硬化和胆固醇相关疾病潜在药物靶点的研究？”
    霍夫曼教授想了想，说道：“据我了解的学术圈子，现在还没有。”
    欧阳奕昕暗想：要是参与这个前沿研究，把握住知识产权，将来再此理论为基础研究新药也要收专利费吧。研究出新药应该能发财的，现在有多少中老年人有这方面的疾病呀。
    欧阳奕昕说：“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之一，您有没有兴趣做这方面的研究？我可以投入经费。”
    ……
    “你想往弗朗西斯霍夫曼的实验室投入专项研究经费？”许嘉言目光怪怪的看着她。
    欧阳奕昕托着颊，还在想着教授那张脸，他一张西方的面孔带着东方的风情，集东西方所长，一双琉璃一样清透的大眼睛闪闪发光，而且是科学家……
    “我跟你说，我真不是看他帅，我不是那么肤浅的女人。我就想，我投入专项研究经费，然后走一走后门参与实验，不但我可以拿到论文数据，我也共同亨有专利……”
    许嘉言用力切下一大块牛排，恨恨咬进嘴里嚼着，觉得今天的牛排是酸的。
    许嘉言说：“但凡口中说不是看人家帅的，全是看人家帅的。就像人们说‘这不是钱的问题’一样，其实就是钱的问题。”
    欧阳奕昕挠了挠头，说：“你这人……我也是偶尔看一眼帅哥，长腿哥哥，这怎么了？”
    许嘉言冷冷道：“他大你十二岁，是‘叔叔’辈！”
    欧阳奕昕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说他几岁呀。”
    许嘉言冷哼一声，转开了头不理她。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已经改成《宠文反套路女配[快穿]》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改成什么名，好像都挺冷的。我的读者审美都很偏吗？
    第208章 故友相逢
    欧阳奕昕再想哄哄他, 他吃饱后就回书房去了，只是到了就寝时间, 他又粘了回来, 什么话也不说。
    翌日, 司机送他们去学校时, 欧阳奕昕才跟他解释, 她就算看一眼帅哥也没有别的意思。从大局来说, 西方男人与她文化差异太大, 她不是那种能被同化成香蕉人的女人。
    欧阳奕昕原来是哄他的, 不想他冷冷道：“原来，你都已经设想过和他在一起的各种情况了？”
    欧阳奕昕讶然，半晌才说：“不是……你在这里跟我冷战吃干醋, 我就是逻辑分析给你听而已。”
    许嘉言说：“谁跟你冷战了？你色眯眯的谈论别的男人的姿势，我还要鼓掌赞美不成？”
    欧阳奕昕快要无语了，说：“你这是无理取闹嘛！”
    眼见到了剑桥市哈佛庭院校园门口附近，她先下了车，跑步去教室, 一切都等她上完课后再说了。
    汽车这才掉转方向, 前往波士顿西边的商学院校区，许嘉言看着外面的西方城市的建筑风格及往来多是白人, 好似回到了他在英国求学的时候。
    许嘉言暗想：真是冤家路窄, 霍夫曼抢走他第一个喜欢的女人也就罢了，居然来勾引他的一生挚爱。
    这天上午最后两节是线性代数课，刚上完课后, 她走到教室门口遇上了一个亚洲面孔，惊喜过来冲她打招呼：“宋奕昕！”
    欧阳奕昕转过头去，一见也是熟悉的面孔，正是当初她的imo队员汪鹏浩。
    欧阳奕昕奇道：“汪鹏浩！对了，我是听你说过你中哈佛的，瞧我这记性，我一忙就忘记了。”
    汪鹏浩笑道：“能在这里见到你真的太好了，我们中国学生社会也传闻你来了，我一直没有看到你。”
    欧阳奕昕叹道：“我上周刚来，很多东西都不熟悉，还是kelly带我习惯学校的氛围，我又不住校，晚饭前就回去了。你呢，我记得你从前是想念物理的，怎么没有去mit？”
    汪鹏浩的履历很优秀，又有imo金牌傍身，当时在申请国外多所学校的本科。大学不分专业的排名都是耍流氓，物理当然要数mit更强了。
    汪鹏浩笑道：“我想攻读硕士时再申请mit，每一所大学都去转转，多认识一些人。走吧，大美女，你来了哈佛，我该请你吃饭。”
    两人相携往餐厅去，说起别来之事，汪鹏浩也是一肚子学霸的苦水，说：“我考托福时分数挺高的，面试时也能很流利，我中学时找过很多语伴。但是到了国外上学时，我才觉得太痛苦了，我大一第一个学期考了好几个b，差点没有信息了。”
    欧阳奕昕点头：“二维语言文字，又是非母语，背了再多的专业术语，但是到上课时就反应不过来。教授讲得太快了。”
    汪鹏浩问道：“你也有这个问题吗？”
    欧阳奕昕多出的那一世人生记忆有机会去普林斯顿当了一年交换生，上课时的语言障碍有时像地狱。在国内上大一时很多老师也是会用英文讲课，但是遇到难的，他们用了中文课件和中文补充提示。
    欧阳奕昕现在上课时也要全神灌注，不然就极有可能一头雾水，若能录音就录音，不懂的在后面再回味。
    欧阳奕昕说：“当然有，我都还是背了词典的人，也会慢一拍。”
    汪鹏浩说：“熬过半年就好了。”
    汪鹏浩带她去吃美式中餐，跟国内的各大菜系都不相同，汪鹏浩还说：“在这里，只能这样了。”
    吃饭时，汪鹏浩还约她周四晚上参加国内来的学生团体的聚会，听他说他们大约是一个月聚会一次，主要是团结互助、以解乡愁的。
    欧阳奕昕虽然是交换生，只在国外呆一年，倒也有兴趣认识国内来的最强大脑们，人数肯定不多，她若能帮得上忙的，她也不会吝啬。
    这日星期三了，上学前许嘉言跟她说，晚上有客人过来聚会，让她放学后不要耽搁，就和助理们一起动手做一顿中餐招呼朋友。
    欧阳奕昕奇道：“你才来一个星期，认识的商学院朋友就可以往家里带了吗？”
    许嘉言说：“不是，是我以前在剑桥的校友，见着后，你就知道了。”
    虽然许嘉言神秘兮兮的，但是她也没有在社团活动中多耽搁，第一时间回家来。她的一个女秘书和一个女助理这时也撸起袖子帮忙干活。
    他们是租了一座别墅，秘书、助理、保镖、司机都分住满各个房间，协助他们掌控国内公司的动向。
    欧阳奕昕正做好了一道红烧排骨，就听到许嘉言叫她去门口迎客了。
    她收拾了围裙和帽子，洗手整理了一下头发，补上了唇膏，就神采奕奕到了屋门口等着，就见许嘉言领着一个高大的白人帅哥和一个亚裔面孔的漂亮女人来了。
    那高大的白人帅哥正是教她的霍夫曼教授，但她不认识那个亚裔面孔的漂亮女人。说她漂亮，五官分开又略显普通，并不娇艳，可是组合在一起又是说不出的优雅。
    这是一张“学霸脸”，欧阳奕昕暗道。
    “霍夫曼教授？”
    霍夫曼也看到了她，吃了一惊，说：“你是那个中国来的学生。”
    许嘉言也有他的在英国私立中学学到的腔调介绍着：“这是欧阳奕昕，你们可以叫她aileen。她是我的未婚妻，从青花大学来哈佛当交换生，她的父亲欧阳正豪先生在24岁就获得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生命科学博士学位了。”
    有人说，国外不拼爹，其实哪有什么地方是不拼爹的，不然就不会爹当过总统后过几年儿子当总统了。国外人比较直接，许嘉言直接介绍欧阳奕昕的家世，形成她家的底蕴之感，交际时就顺畅一些。
    许嘉言又笑着介绍客人：“aileen，你敬仰的老师霍夫曼教授，我不需要介绍了吧。这位女士是霍夫曼太太，劳拉，中文名楚然，是我在剑桥时的校友，现在是在mit担任副教授。”
    欧阳奕昕轻轻与霍夫曼教授握了握手，然后和楚然握手，笑着行了西式的贴颊礼。
    欧阳奕昕用英文说：“霍夫曼太太，你这么年轻就是副教授了吗？”
    楚然笑道：“aileen，叫我劳拉或者楚然吧。你才是我见过的最年轻漂亮的亚洲面孔。没有想到jeffery能找到你做未婚妻。”
    欧阳奕昕暗想：我何时跟他订过婚，但是这时面对贵客，她也不能拆男人的台。
    欧阳奕昕说：“这都是缘分。”
    许嘉言大大方方笑道：“弗朗西斯当时带了你去普林斯顿，我追不上你了，就回国发展，然后才遇上真爱。”
    楚然耸耸肩，看向欧阳奕昕，说：“aileen，你别听他胡说，我们只是朋友。”
    欧阳奕昕这时才明白那天许嘉言醋意浓得有些可疑，原来抢了他的大学女神的男人就是霍夫曼教授。
    欧阳奕昕笑道：“我知道，也幸亏他年轻时喜欢劳拉，然后他再追我时我有了参照，我才觉得更开心。说明他的品味一直很高，这样的男人将来也不太可能屈就一般的女人，让我更加信任他。”
    年轻男人哪有会不喜欢女人的，连太监都想找女人。喜欢过一个高岭之花，发乎情、止乎礼，这总比随便的种马花花公子要好。
    这既大方地恭维了楚然，也夸奖了自己，氛围很轻松。
    许嘉言又周到邀请他们进屋去用晚餐……
    长长的餐桌坐满了人，除了主人客人四个人之外，还有欧阳奕昕的两个秘书和许嘉言的两个助手。
    许嘉言调节气氛，说起从前求学时候的事，原来霍夫曼教授之前是在剑桥当副教授的，后来又受聘去了普林斯顿，这两年又转到了哈佛担任教授。
    霍夫曼教授和楚然虽然是不同专业的教师和学生，但是两人在学校里时太受欢迎了，彼此有所耳闻，在社交时相遇，一见钟情。
    许嘉言也简要说了和欧阳奕昕在一起的简要过程，然后提起她现在是正阳集团董事长的身份。
    “上次我听她说想要资助霍夫曼教授负责的实验室，创立一个课题并参与研究。我想奕昕是认真的，她虽然因为责任而需要分一点心在集团管理上面，但是她对研究也怀有深厚的兴趣。”
    霍夫曼教授说：“可是她是一个大二学生，我不了解她会不会做实验。如果基础还不扎实，我们学校也不鼓励学生把课业时间用来做实验，如果实验的方法不对，这并没有好处。学术是要静下心来做的，不能浮躁。我遇上过一些中国学生，就是有些浮躁。”
    欧阳奕昕又不能说自己其实有本科毕业生的水平的，而且记忆中的大四做过不少实验的。
    欧阳奕昕说：“霍夫曼教授，其实我并没有想矿课，我只是想着，如果成立课题的话，我周末和放学后可以去你负责的实验室研究，当然也需要您的指点。”
    楚然想了想，说：“弗朗西斯，让aileen试一试吧，她去年的imo唯一满分选手，也许她的基础就是比普通的大二学生要好呢？我们提倡学术不能浮躁，但是我们也不能压抑学生的天赋。如果她不行，你也可以用事实告诉她静下心来。jeffery都跟你开口了。”
    霍夫曼教授叹道：“哦，那好吧，我们来谈谈资助实验室的事，这两年实验室的经费确实变得紧张了。”
    欧阳奕昕为他的直接惊讶，这也变得有些快呀，许嘉言才笑道：“我们愿意资助您的实验室500万美元，你有充分的灵活性来使用这笔钱。”
    霍夫曼教授的年薪大约是25万美元，在教授级别中算是高的了，500万美元的经费也绝对不是小数目，这是他的实验室几年的研究经费。
    霍夫曼教授笑道：“好吧，我感谢你们的私人资助，但是我也不会因为你们的资助而对学生放低要求。”
    欧阳奕昕说：“我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严师出高徒’。”
    然后，双方谈了一些资助资金的到位手续，以及欧阳奕昕哪日去他的实验室参观的事。
    吃完饭后，在客厅放起了音乐，年轻男女翩翩起舞，以表示故友重逢及认识了新朋友的愉快心情。
    一直到了八点半，主人家才亲自送客人出门。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改名了，《宠文反套路女配[快穿]》，请亲们多多支持哦。
    第209章 移植骨髓
    送走了霍夫曼教授和楚然, 欧阳奕阳才怪异地睨着许嘉言，说：“我都不知道, 什么时候你成了我的未婚夫了。”
    许嘉言只得堆笑：“差不多的呀, 你如果爱我不是说说而已, 对着两个外国朋友这样说也没有关系吧, 他们是夫妻, 我们是未婚夫妻, 这是为了对等招待的礼节……”
    欧阳奕阳说：“你这个伪装的心机boy理由是一套一套的。”
    许嘉言搭在她肩膀上, 笑道：“我觉得你的关注点不太对。”
    欧阳奕昕奇道：“我不关注这个, 那应该关注什么？”
    许嘉言耸耸肩，说：“当年，我是真的很喜欢楚然的, 追了她很久，但是她一心喜欢霍夫曼。我觉得你应该吃醋。”
    欧阳奕昕笑道：“年少轻狂时，谁会不喜欢异性的？”
    许嘉言奇道：“你除了喜欢我，还喜欢过谁？”
    欧阳奕昕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 挠了挠头, 说：“景曜。”
    “什么？你怎么可以喜欢他？他哪一点比得上我？他像一个单细胞生物……”
    欧阳奕昕送他一个白眼，说：“景曜本来就很好的, 我在‘迷漾’当拳手时, 有客人欺负我，他像一个英雄一样降临，感觉相遇方式特别浪漫。他有时候不太聪明的样子, 特别可爱的，吴琪不也是好这一口嘛？”
    许嘉言冷哼：“我才知道，原来男人连‘不聪明’都是优势。”
    欧阳奕昕说：“景曜有钱，却成功避开了有钱男人对着女人时的精明油腻，你说他好不好？我知道他是好的，我才不忍他苦恋到三十岁还单身，介绍我认为的最好的女孩给他是不想被坏女人占了他便宜。”
    许嘉言讽刺道：“真是大爱无私！你这是爱到了一定的境界了。”
    欧阳奕昕说：“不谈这些了。我问你，你怎么会约霍夫曼教授和劳拉来做客？”
    许嘉言说：“你不是想要参加研究吗，你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哪能这么容易了？霍夫曼又凭什么相信你？我虽然不是和他们都不是念同一个专业的，但是在剑桥时接触挺多的。”
    欧阳奕昕说：“一下子要500万美元，我私人账户是拿不出来了，要从慈善积金会拿钱。”
    许嘉言说：“钱的事，我来操心吧，我怎么说也比你轻松一点。其实近两年来，美国各个实验室都缺经费，像他们这么级别的教授的待遇也没有很高，美国最聪明的一群人都去华尔街了，不管是学数学的还是学物理的。”
    欧阳奕昕说：“所以外国人也会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你都出面搭桥了，他们本来就会答应我的。”
    许嘉言说：“不然呢？像香港一些豪门给学校捐几千万就录取他们的子弟了，你是有真本事的，只要求去他实验室做实验，这个要求低多了。”
    欧阳奕昕不禁想起网上的一些段子，没有买不进去的大学门槛，如果有，只是你的钱还不够。
    ……
    却说国内的欧阳珊珊有了希望后，精神头也好了起来，每天会在看护的帮助下去医院的花园中晒一晒太阳，走走路。如果景曜和吴琪来看她，在医院允许的情况下，还会带着药去附近的街头走一走。
    她已经写信给了父母，让律师去欧阳太太那里办了一切可以预防周家人捣乱的手续，欧阳珊珊也个人表明了态度，如果在治疗过程中发生意外，周家人没有来追究医院责任的权利。她留下的个人名下私产一部分继续用于父母服刑期间的花费和将来母亲出狱的养老费用，余下的托负景曜和吴琪用于医疗慈善事业。
    这天周末景曜、吴琪都来了医院，与欧阳奕昕连接了视频电话，三人都很兴奋。
    “奕昕！嘉言！”
    欧阳奕昕在视频中笑得十分和煦，吴琪问道：“你在那边一切都好吗？”
    欧阳奕昕叹道：“一切都还好，就是没有时间闲着。”
    吴琪好奇：“课程很紧吗？”
    欧阳奕昕说：“我是尽量多报一两门课程的，晚上也有事呀，所以就忙。”
    景曜说：“你要是在那边修读了课程，回国就不用修类似的课程了吗？”
    欧阳奕昕叹道：“当然不用了，像我这个专业，这边是世界排名第一的。这边每学期的选课比国内还要自由，那种三年读完四年的课程拿到本科学士学位的人就是这种情况。基本不会限制有能力的人去挑战自己的极限。”
    吴琪笑道：“那边有没有帅哥？”
    这时，就见视频中挤进一张俊脸来，正是许嘉言，他说：“吴女士，你想干什么？别带坏奕昕，我们家奕昕是老实女孩，就怕被外面的女人带坏了。”
    吴琪、景曜：“……”
    连把从前的一切都放下后的欧阳珊珊都觉得这画风奇怪，说：“嘉言哥这是怎么了？”
    景曜福至心灵：“这是醋坛子打翻了吧？估计那边帅哥很多吧，听说亚洲女孩在国外的高知界很受欢迎的，何况奕昕这么漂亮、聪明还有钱。”
    欧阳奕昕谦虚地说：“我真的很普通，这边很多学生都已经发表过重量级的论文了，身上拥有专利的也不在少数。我感觉自己都有点给国人丢脸，自己从前只是一个演员，空有个imo冠军的头衔。”
    景曜蹙眉：“你还要不要给别人留点活路？你都算普通，那我们算什么？”
    欧阳奕昕这才问起欧阳珊珊的情况，欧阳珊珊说：“你放心，医生说我的状态很不错，没有半个月前那么虚弱了，吴琪姐和景曜哥也常来看我。”
    欧阳奕昕微笑道：“所以人的精神状态也很重要的。当你忧愁和自暴自弃时，你的身体组织会接受到你精神上的暗示的，这在医学上不能系统精细地解释，但是不乏这种例子。”
    欧阳珊珊点头：“我知道了，我发现就算家里出了这种事，我还有亲人和朋友，我不是所有人都想丢弃的废人，我也不想放弃了。”
    欧阳奕昕知道人选择求生是本能，这中间的情绪转换很关键，之前欧阳珊珊太绝望了，现在她也不需要说什么大道理了。
    双方又说了医生们安排的骨髓移植时间在下个周末，这个时间比较恰当。
    ……
    接下来一周欧阳奕昕课外时间都用来锻炼身体，食物也格外注意营养搭配，把自己本来就很好的身体调节到最佳状态。
    周五时，欧阳奕昕向负责交换生接待的老师请假，欧阳奕昕声称是回国给人推献造血干细胞，这是一项善举，老师自然不会阻止。
    欧阳奕昕由许嘉言陪着乘私人飞机回国来，飞机上很舒适，他们也没有觉得奔波劳累。
    再经过一天的调整时差，前往医院再做各种检查，体检报告上展示出她非常健康。
    骨髓移植是各种血液肿瘤、再生不良性贫血症、重度地中海型贫血症以及一些先天性免疫缺乏症或代谢性疾病的根本治疗方法。之前柳医师的目光都放在了心脏移植上面，因为他觉得如果得不到心脏移植，别的治疗途径都不能根治，而且欧阳珊珊这个血型想要骨髓移植也比较难找到合适的。
    柳医师和骨髓移植方面的专家会诊之后，认为只要欧阳奕昕同意捐献骨髓，就可以针对珊珊的免疫系统做这种治疗，提高免疫系统后有极大的可能延长珊珊的寿命。
    欧阳奕昕回国的第三天时就进行“手术”，现在的技术不需要抽取骨髓了，而是采用体外分离干细胞的方法，是从肘部抽出动脉的血液，用血细胞分离机，从血液中大量的造血干细胞分离出来。
    这个方法不会有剧烈疼痛感，只分离部分造血干细胞，造血干细胞是再生能力很强的细胞，一般健康的捐献者，在十天左右时间就能补足所献的干细胞。
    欧阳奕昕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外面守着她的男友、弟弟、母亲、好友，所以她很安心。
    终于医生们分离结束了，把她推出了手术室，许嘉言、苏静、宋奕阳都急着上来问她的情况。
    负责给她做分离的李医师说：“欧阳小姐的身体素质很好，你们放心吧。这两天好好休息，吃得清淡营养一些，她很快就能恢复的。”
    苏静说：“还是在医院住一夜吧，这样我们也放心一些。”
    李医师知道家属都要一个“安慰剂”也就不反驳了，反正他们有钱，睦和医院又是私立医院，有钱为何不赚？于是就让她直接去vip病房住着。
    中午时分，许太太给她送来了鲫鱼汤和炖土鸡，欧阳奕昕就“躺尸”在床上，亨受着许太太和许嘉言的一左一右投食。
    欧阳奕昕正吃完一个鸡腿，景曜进病房来，说：“珊珊的也完成手术了，目前没有不良反应。
    许太太说：“这就好，希望能帮到她吧，珊珊那孩子也可怜。”
    苏静道：“也是我不想牵累到下一代，如果是欧阳正雄，要我女儿捐献骨髓帮他，那就没门。”
    许太太点头：“我理解你的想法，不过奕昕也是想尽量救人。”
    欧阳奕昕没有冷情女孩那么痛快打落水狗，她对珊珊发自真心的同情，这让许太太这种长辈看来，她做人拎得清，但也不失人情味和纯粹的善良。
    就算她没有那么多的钱和这么高的学历，家里要是娶了这样的儿媳，家族也是会有福气的。她现在能同情珊珊，将来对老人、小孩都不会差了。
    苏静叹道：“也是他们欧阳家族的冤孽。有这种冤孽，正豪和奕昕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也要为他们承担。”
    许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说：“奕昕是个有福气的，以后我们许家会好好照顾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改名了，现在叫《宠文反套路女配[快穿]》，请亲们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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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0章 珊珊好转
    三个月后, 睦和医院vip病房。
    欧阳珊珊正自己收拾着行礼，并不要看护帮她的忙。欧阳珊珊现在知道了, 景曜给她的两个专业看护其实是欧阳奕昕做主给她请来的, 因为当初她对她的态度还充满着仇恨, 欧阳奕昕怕她不接受她的好意才让景曜出面。
    欧阳珊珊知道这些事后, 心头觉得酸酸的, 换作自己, 只怕没有可能做到吧。以前她不想承认自己输给她、不如她, 现在她是彻底的服气了。
    “珊珊！”
    正是景曜和吴琪过来接她出院, 通过骨髓移植，她完全更换成了欧阳奕昕的造血系统和免疫系统，排异反应并不大。
    过了一个月, 她感觉也越来越好，她自己有点不放心，又觉得家里也没有人，所以就不急着出病，留院观察。
    这两个月她觉得自己充满了力气, 精神头也和从前不同, 医生为她做了全面检查，虽然没有根治她的心脏病, 但那种器官衰退的现象都得到了逆转。她现在就像是普通的患有心脏病的病人一样了, 不知道能活到哪一天，但是医生的脸上不再有那种讳莫如深的表情了。
    “吴琪姐！景曜哥！其实，你们那么忙, 不用特意来接我的。”欧阳珊珊只有经过这一次，才明白朋友的珍贵，她也在反醒为何从前自己没有朋友，是因为自己家太有钱，还是自己身体的原因？可是她的生命起起落落之间，让她可以沉静地思考很多事，往细致处想，她是否也因为自己有钱而看不起别人却忽略别人好的品质？
    金钱与名利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她让自己身边没有了朋友，在鬼门关走一遭后，她才明白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珊珊并不想回那栋大房子去住了，那个家太大，空荡荡的，那个家也有太多的回忆，她觉得在母亲出狱之前想要换个环境。
    珊珊托景曜帮她在他和吴琪附近的小区买了一个商品楼单位，只有130几个平方，她一个人加上一个佣人阿姨，也尽够住了。
    珊珊跟着吴琪出了医院大门，景曜去开车了，珊珊看看吴琪，忽然笑道：“吴琪姐，以后我们住得近，你不介意吗？”
    吴琪脸上一红，说：“介意什么？”
    珊珊知道：“我知道会介意的，我也是女孩子。当初刚刚知道嘉言哥喜欢奕昕时，我的心中很吃味。”
    吴琪说：“虽然会吃味，但是你也是我的朋友，而且我应该相信阿曜和你的。”
    珊珊嘻嘻一笑，说：“我真的很羡慕你，可是这份羡慕又是我从前不珍惜的。我曾经有一刻后悔过，但是我现在又很清楚，当时的后悔不是出于爱情，是因为我太孤独了。我从来就只把景曜当哥哥，我们从前没有可能，现在他有你了，就更没有可能了。我只想当你们的好朋友。”
    吴琪微微一笑：“我们本来就是朋友，我们和奕昕也是朋友。”
    珊珊歪了歪头，问道：“你不讨厌我吗？”
    吴琪想了想，说：“从前，我们之间缺乏了解和体谅，我是酸酸地有一点点讨厌你，可是现在一点也不讨厌呀。”
    珊珊奇道：“是因为奕昕吗？”
    吴琪摇头：“不仅仅是她。一方向，抛开爱情上的竞争的话，我是很喜欢美人的；另一方面，假如没有你，也许景曜也会变成一个花花公子，换个角度看，是因为你的存在，才让他……这么‘完好’，我们才遇上。”
    珊珊不禁哈哈大笑，吴琪才觉得她爽朗样子还真像奕昕。
    吴琪暗想：难道骨髓移植也会影响个性吗？或许是她整个机会的生物学信息都不一样了，即便还有原来珊珊的记忆，可是她的精神状态就不同了。
    ……
    珊珊出院安顿的第三天，去了京郊女子监狱探望欧阳太太周素云。周素云看到她还活着，她现在没有那么虚弱了，不禁泪流满面。
    周素云拿着对讲器，说：“珊珊，你好了吗？是真的吗？”
    珊珊微微一笑：“妈，我现在身体好多了，虽然更换造血干细胞并不能治好我的心脏病，但是我身体的其它方面都在好转的，不会像从前那样虚弱了。”
    周素云关切地问：“你外公一家人没有为难你吧？”
    珊珊感叹一声，说：“我现在对自己的财产做过安排，他们很不高兴，也不再来管我了，我也落得清闲。妈，我这么做，你别不高兴，不管怎么样，我知道妈妈是爱我的，我也爱你。”
    周素云深有感触：“都是钱惹得祸，其实外公、舅舅、表哥他们家不缺钱花了，可是人心就是不满足。对了，你去看过你爸爸了吗？”
    珊珊摇了摇头：“我明天再去看他，听说他现在当了‘监狱电大’的老师了，教那些年轻的还知道上进的犯人念书。爸爸需要打发时间，也需要一点成就感。”
    周素云抹去泪水，说：“他能活下来已经很好了，我们……我们真的对不住你叔叔，只有自己经历过，才明白死亡是多么可怕的事，可是我们居然生生的夺走了你叔叔的生命。这是一辈子也赎不清的罪孽。”
    珊珊沉默了一会儿，她身为他们的女儿也要背负着这种原罪，当初她就是太明白了，抗拒着这种原罪现实，想要挣扎爬到正义的一方，才会可笑的对怨恨奕昕。
    可是否定真相，她又怎么能得救赎呢？现在她接受了自己的家庭和身世，接受自己没有那么高贵，她的灵魂反而轻松了，承认自己的错误和别的人的优秀，她反而开朗了。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身边必须有不放弃她的朋友。
    欧阳道：“也许爸爸当年只进行造血干细胞的移植也可以增加免疫能力，这虽然根治不了心脏病，可器官衰退的现象会好转。”
    周素云说：“难得欧阳奕昕是个宽容善良的人，还会照顾你，以后你要和她好好相处。那个许嘉言的事……”
    “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我都放下了。”珊珊感叹一声，想起自己迷恋一个男人十几年，像是做梦一样，又道：“嘉言哥追求的东西，我身上从来就没有。我现在相信，他是真的不爱我，而不是因为我的身体才抗拒我。他和奕昕是天生一对，他们之间，我连挤都挤不进去，我要是硬挤，只有让自己头破血流，然后再变得孤孤单单的。何况像我这样的身体情况，我不能生孩子的，跟许家的要求也不一样吧。”
    周素云安慰道：“现在丁克的人这么多，也有不想要孩子的男人。”
    珊珊微笑道：“一切随缘吧，我现在想要去进修读书。妈，你在里面好好保重自己，八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的，我会在外面等你的。”
    珊珊一辈子并不缺钱花，她私人名下也有价值十亿的资产，学习投资理财，一辈子富足不成问题，等母亲出狱，她们也不担心生活无着落。
    ……
    蓝鲸与秦森合作的年度古装大剧《剑啸江湖》完成全部的拍摄了。这部剧都是紧着欧阳奕昕和几个客串大咖的档期拍的，真正的新人主演则是后期再拍他们的故事线。
    样片完成之后，赵尔俊、秦森还亲自陪同导演送到景曜的后期特效公司来，跟他的团队提一些特效的要求创想和方案。
    他们拿出两千万来做特效，在国内的特效预算也不算低了。
    当导演播放一些样片时，看到了演男人的欧阳奕昕的画面，除了秦楚时常在片场监督见怪不怪之外，其他人都表情怪异。
    景曜说：“你们这剧组是把奕昕糟蹋成什么样了。好好一个美女，被你们这么拍的，不会正经找个男演员的吗？”
    秦森笑道：“奕昕这演得多好，只要一配音，基本没有女人的感觉。”
    秦森心情极好，他拍了76集的电视剧，橙台已经开价800万一集的天价买下了卫视首播权。电视剧总制作费达3.5亿，今年以来资本流入影视，像欧阳奕昕这样的演员拿1亿都还是友情价了，多的是剧组愿出这个价请她，所以制作成本也几乎是几何增长。
    饶是如此，剧组这回仍能赚得盆满钵满，现在唯一关注的是赚一个口碑。
    赵尔俊跟景曜强调：“这个案子，你得亲自跟，反正在春节前，你要把成片交出来，春节期间要开播的。”
    景曜吐嘈：“你们提了一大堆的要求，时间又这么紧，太过分了。”
    赵尔俊眼含笑意：“你是不是想加钱？”
    景曜提醒他规矩：“你们加急，我们得加班，加钱也是应该的。”
    “你别跟我提钱，给你的够多了。”
    “真是不让我手底下的人过个好年呀。”
    赵尔俊说：“这事儿你自己想办法。”
    景曜从赵尔俊的关系人脉上接到很多单子，赵尔俊这时霸道，他也只有认栽了。
    ……
    赵尔俊回到蓝鲸时，赵尔岚跑来找他，说欧阳奕昕主演的现实主义影片《救赎》入围了本年度的金凤奖最佳女演员。
    这部片子本月刚刚上映，因为是热搜话题女王、霸道女董事长、学霸欧阳奕昕主演的片子，还是出演与她本人反差极大的角色，受到的关注极高。一部现实主义的小成本电影，居然卖到了16亿的票房，简直是奇迹。
    从前这类反应现实主义的片子，就算是有大咖当红演员加盟引来关注度，也没有到这个程度的。要知道，这种片子的票价也更便宜，需要更多的观影人次。
    赵尔岚问道：“电影节主办方问我奕昕能不能出席电影节。”
    赵尔俊说：“人家在美国，你想什么呢。”
    赵尔岚说：“万一她得奖了呢？”
    赵尔俊摇头：“前两天周末，我打给许嘉言，听说她全泡在实验室里，很多公司的事都委托他来处理了。你也和主办方说清情况，奕昕不会为了一个奖而放下手中的学业的，我们真的不要再为难她了。”
    赵尔岚也只有长叹一声：“她的世界和我们不一样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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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1章 兼职影后
    欧阳奕昕在那多出来的一世记忆中的两年后是有科研团队发现她现在想要研究的课题的, 既然霍夫曼教授说现在业内还没有人立项，所以她才想要试着自己和霍夫曼教授一起攻克。
    许嘉言资助实验室, 但是她又另立项资助这个实验, 以保证专业的主动权, 仅是购买器材和试剂到位就拖了一个月, 这还是她有钱的缘故, 加快到位的。幸而那时她刚刚为珊珊捐献了骨髓, 所以需要多休息, 她也就不急了。
    现在她的的身体各项指标都恢复健康活力了, 一切准备就绪就天天栽在实验室里实验，记录着一项项实验结果数据。
    霍夫曼教授在星期三的晚饭之前会来看她一回，与她讨论, 给她一些实验指导。霍夫曼也发现这个学生拥有很完整的本科毕业生的知识结构和实验能力，学习进一步的知识技能也非常快，能举一反三，她是一个像他妻子一样优秀的华人女性。
    欧阳奕昕是把公司的很多财报审检工作和简会都委托许嘉言来办理了，毕竟这些工作与他的专业也是对口的。
    这天星期六, 霍夫曼教授所带的研究生也不会来做实验, 许嘉言就陪着欧阳奕昕来了，当是在实验室里约会。约会的方式就是他静静坐着不要吵, 不要乱动实验室里的器材, 而她则专心做实验。
    许嘉言乖宝宝一样坐着，看着她穿着白袍，一下子到这台机器上操作、一下子到送到那台机会, 然后在智能显示器上操作，整理数据。
    她一次一次，不厌其烦的得到实验结果，传到电脑上之后，她又做结果的对比分析。
    中午时就在休息间吃个便当，许嘉言看着她做这种无聊的事居然十分兴奋的神情也是十分敬佩。见过众星捧月的喧嚣与富贵、见过自己可以通过美貌和噱头轻而易举地得到金钱与名利，她还对这种工作充满着兴趣，这种女人一万个中也找不出一个来。
    不乏有高学历的学霸去娱乐圈和社交圈中捞金改行的，但是能从娱乐圈回到自己的学业上的人他知道的只有她一个。
    欧阳奕昕和他吃着便当，一边说她现在通过冷冻电镜技术观察了acat1的结构，做了定量化分析，现在有些心得了。
    许嘉言托着腮，说：“虽然我也修读过生物学，但是我还是不太明白，你这个分得太细了。”
    欧阳奕昕说：“你没有学过化学物理生物学的实验，所以才陌生，以你的暂商和基础，读过课程的话就明白了。”
    许嘉言笑道：“我还是不去学专业的了，我真有这个精力还不如把我自己的专业学得精一些，你有你的所长，我有我的所长，这才是最好的。”
    欧阳奕昕叹道：“是呀，你要是有兴趣，我也可以聘请你担任正阳集团的董事，当事一个总裁，你是读商科的，专业一点，我是赶鸭子上架的，对管理企业真没有太大的兴趣。”
    许嘉言说：“我自己名下也有很多公司，我还得给你管吗？没有好处的事，我是不可能做的。”
    看着他傲娇的样子，欧阳奕昕暗自好笑，说：“你想要什么待遇？”
    许嘉言呵呵笑起来，靠过来要亲，欧阳奕昕伸手推开他的脸。
    ……
    第二十x届中华金凤电影节上，星光奕奕，百花争艳。各大男女主角、配角、导演、摄像、音乐提名的电影工作者都出席了晚会、走了红毯。
    广受网友关注的《救赎》剧组主创除了欧阳奕昕之外，也到场了。这部根据真实事件改编，能反应约二十年前的底层百姓生活之痛的电影引起人民群众热烈的响应，也创造了小成本新人导演电影的票房奇迹。
    张秋灵也出席了电影节，她父亲让她在新电影中出演女三号，走红毯时，她是跟着父亲一起走的，这样能引来更高的关注度。
    她也知道欧阳奕昕的一切公开的事了，原来她是遇上了一个惹不起的人物。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现在电影资本市场有人愿意出1.5亿请欧阳奕昕拍电影，但是欧阳奕昕没有时间，在娱乐圈是玩票的，而自己拼命“修炼”咖位，仍然处于尴尬境地。
    现在连夏姿都因为拍了一部剧情片，里面有大胆地表演而被提名为最佳新人，那从前不过是她的跟班。夏姿这人也是墙头草，虽然欧阳奕昕只与她合作过一次，后来也没有怎么理她，可有一回在采访中有记者问她对演艺圈中的人职业素养，她就提欧阳奕昕来蹭热度。夏姿就说：“我以前不了解她，觉得她不是戏剧院校毕业生，年纪小，长相是天仙级别，好像她应该有资本娇气缺乏演员的专业素养的，但是跟她合作后，我简直怀疑生人。我认识的年轻女演员中最不怕苦的就是她，她背台词特别快，而且特别有灵感，导演跟她说了要求和人物之后，她能加入很多自己的东西，让人物更加生动饱满。我见过她三天三夜不回房间睡觉，每天在片场睡两三个小时，可是一到镜头前，眼睛就会发光。她从不用替身，有一次拍落水戏时，那个湖的水不太干净，导演允许用替身的，她也坚持自己来，让拍全景露脸的镜头。自从看过她工作时的状态后，我对自己也这么要求。你们想，人家是什么条件资质，她都这么敬业和努力，我要是不敬业我还配吃这碗饭吗？”
    她说了一通欧阳奕昕的好话，上了娱乐新闻热搜，吸了许多粉，提升了不小的知名度。大家就认识了在《暖暖伊人》中饰演搞笑表姐的演员叫“夏姿”。她不是美艳型的女演员，胜在年纪轻，女二号、女三号电视剧拍了好几部，也演过小成本非偶像剧的女一号了。夏姿的个人发展比张秋灵还顺一点。
    张秋灵见到夏姿时，她也只淡淡冲她颔了颔首。
    欧阳奕昕被提名了最佳女主角，但是张秋灵没有见到她到场。
    颁奖大会上，主持人也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一项项宣布奖项。《救赎》的导演顾恒获得了新晋导演奖，接着就是各种幕后技术奖项，才到最佳男女配角、最佳男女主角、最佳导演、最佳电影奖。
    最佳男主角被一个老演员拿走了，主持人又请了曾经获得过最佳女演员的张冰冰上台颁奖。
    大屏幕已经切换到五个提名者的角色画面，张冰冰拿着卡说：“本届中华金凤电影节，最佳女主角的获得者是……来自《救赎》的郑媛的扮演者欧阳奕昕！恭喜《救赎》！恭喜欧阳奕昕！”
    大屏幕则播放着她在电影中的精彩片段，年轻的郑媛面对着生活的无奈时细腻到毫米级的表演，让人一下子就沉浸在她的处境之中。而她被迫为家人治病委身于一个油腻男人前与委身之后的感觉也完全不同，还有她学会了抽烟，那一支烟把那种底层女人的人生都展现出来了。
    这个角色与她本人的身份、给粉丝的感觉简直是天差地别，大家看她这角色时不会觉得她是大总裁欧阳奕昕。
    欧阳奕昕没有到场，让经纪人赵尔岚代她上台领奖。
    “感谢评委组和观众对奕昕的鼓励。很抱歉，因为奕昕去哈佛大学当交换生了，没有办法亲自来领奖，所以我代她领奖。”
    男主持人道：“欧阳奕昕现在能看到直播吗？”
    赵尔岚说：“她现在可能看不到，我会打电话告诉她。她之前知道自己获得提名，已经很高兴了。”
    女主持人说：“你现在能打给她吗？”
    赵尔岚问道：“这里方便吗？”
    然后，台下的电影同行也很给面子，鼓掌表示支持，赵尔岚才取出手机，拨通欧阳奕昕的社交软件视频电话。
    响过四下，欧阳奕昕接了起来，她正穿着白袍站在楼道中，不能在实验室里讲电话。
    赵尔岚说：“奕昕，你得奖了。”
    欧阳奕昕说：“你可不要骗我，害我白高兴一场。”
    主持人才走过来说：“是真的，我可以证明。欧阳小姐可以跟现场的朋友和电视机前的朋友打个招呼吗？”
    欧阳奕昕说：“这还是颁奖现场吗？”
    “是，刚刚给你颁了最佳女主角的大奖。你得奖后，有没有什么话要说？”
    欧阳奕昕说：“如果是真的得奖……”
    声音通过主持人的话筒传来，引得现场的人大笑，主持人强调：“真正的！”
    欧阳奕昕也笑着说：“我当然非常高兴！这是《救赎》整个剧组的功劳，首先是这个故事很接地气，编剧功力好，写得很触动人，能与人民群从有共鸣。然后是导演有才华，跟我搭戏的人演技好促使我得到最好的发挥，还有剧组幕后的很多人。感谢大家给我抬了轿子，大家都辛苦了，这个奖属于大家。”
    现场响起一阵掌声，这话很谦卑，但是让剧组的人很受用，就算她拍电影像玩票，大家也觉得欧阳奕昕的为人素质令人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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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 东成西就
    半年后, 以欧阳奕昕和霍夫曼教授为共同第一作者的两篇关于acat1和dgat1的冷冻电镜结构及其反应机理的论文在《自然》上发表。
    这两篇重量级的论文也引起了在哈佛读本科和博硕学生的不小的反响，这是两篇前沿的优质论文, 就算是硕士也不一定能取得这样的科研成果。她与霍夫曼教授是共同第一作者, 而不是共同通讯作者, 这说明她在这个项目研究中的起了主要作用。
    欧阳奕昕因为研究的原因, 除了参加一些沙龙之外, 社交活动相对较少, 这也是他们这类理工生的共同现象。
    饶是如此, 她在唯一的花剑社里也不是无名之辈, 而是属于第一梯队的高手，胜过她的社团成员包过男学生在内也屈指可数。
    她当交换生时也参加这类社团的原因是她没有太多时间开展更多的社团活动了，但是在大学里参加社团活动在西方人看来是一个重要的社交能力和人格魅力的指标, 她必须有这个履历。
    她在社团中也认识了很多来自美国和世界各地的精英，她的各方面的出众也让她在校园中有有“东方斩男公主”之称，相比于她的母亲苏静有过之而无不及。
    许多接触过她的男子后来声称曾经非常迷恋她，她博学、多才多艺、容貌气质出众，带给人无限的活力、美好浪漫和热爱生命的感觉, 与她交流一刻钟, 单身的男子就会爱上她。
    比如曾经的队友汪鹏超，曾经的在imo赛场上的对手们也是如此。连micheal王都被她所吸引, 差点因为她和杨凯莉出现感情问题, 还好欧阳奕昕有分寸，及时拖了许嘉言出来，才保住了友谊, 也不要背上破坏人感情的孽。
    欧阳奕昕在六月的各科考试中也取得了全a的成绩，圆满的完成了她的交换生生涯。离开哈佛之前，她和汪鹏超去哈佛的数学系办公室拜访华裔数学家卢教授，汪鹏超现在是他的学生，她也是两年前听过他的讲座。
    卢教授亲切地招待了他们，还给他们上了咖啡，卢教授说：“原来我也听说过aileen去当明星了，我还感觉很可惜。二十岁上下是很关键的时期，放弃科学的头脑去做那些，我觉得不值得。现在看来，我看问题也很表面，aileen还是回归到学术上来了。我虽然是研究数学的，但我也看过你的两篇高水平的论文。”
    欧阳奕昕笑道：“在卢教授面前，哪敢说高水平？我还是有年轻人的浮躁的，也有虚荣之心，不过也都经历过一些了，就会稳重一些了。”
    汪鹏超说：“比我可强多了。“
    卢教授叹道：“你才上大二，还需要积累。”
    汪鹏超看向欧阳奕昕，说：“我才纳闷了，aileen你哪来那么多时间，你不用积累吗？”
    欧阳奕昕也有些心虚，淡淡笑道：“在你不知道的时间里，我都在积累，你别太看重我得到的结果，把心弄得浮躁了。”
    卢教授说：“中国的学生普遍都有这种太重结果、心情浮躁的问题。对了，我记得aileen曾经对证明‘黎曼猜想’有些思路，现在怎么样了？”
    欧阳奕昕苦笑，自己这几年哪有时间研究那些，说：“当时对数学有些想法，但是都没有拿起来。我上大学时还是选择了生命科学方向，一方面也感兴趣，另一方面是因为我想继承父亲的专业。”
    卢教授点了点头，说：“我在大暑假中，大约有三个月时间在国内带学生，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来听一听。”
    她在国外取得的成就和名号，让资本市场和政府对正阳集团很有信心，股价都上涨了。暑期回国后，公司并不会天天有她必须亲自处理的事，现在很多事都是许嘉言代她处理的。
    因此，赵尔岚还在“引诱”去拍戏玩玩，调节一下心情，欧阳奕昕也因为自己的零花钱不够用又不愿意花正阳集团的钱，有所意动。
    但是和拍戏相比，显然这种机会对她个人发展更有益，欧阳奕昕说：“谢谢教授，我反正都在京城，我一定来听一听。”
    ……
    七月初，欧阳奕昕回国，亲朋好友们热情欢迎，第二天赵尔岚还为她举办了一个自助餐派对。许嘉言看到这个阵仗，心中不由得酸酸的，因为自己也是出国读书，获得mba学位回来，都没有人想过特意为他举办派对的。
    许嘉言拿着酒杯坐在角落里，身边跟着长高不少的少年宋奕阳，一大一小两个男人看着自己的女友（姐姐）众星拱月，只觉寂寞如雪。
    宋奕阳举着鲜果汁说：“许大哥，咱俩碰一下吧。”
    许嘉言叹道：“好！”
    许嘉言喝了半杯鸡尾酒，忽然听宋奕阳说：“许大哥，你说我姐说的话还算数吗？”
    许嘉言奇道：“什么话？”
    宋奕阳说：“我自己考上公办重点中学，姐就把钱给我当发展基金。我现在小升初的成绩是过了分数线很多的，只差自己面试和家长面试了。姐当我的家长去面试，总不可能通不过吧？但是她那么忙，那天有没有时间……”
    许嘉言失笑，说：“原来你这一天总是看着你姐欲言又止，不是想她了，而是盘算这个？”
    宋奕阳说：“我当然想我姐，但我不会给她增加太多负担的。她要是不能参加我的升学家长面试，你能不能代为参加。”
    许嘉言勾住他的肩膀，笑道：“叫声姐夫，我就去为你面试。”
    却说欧阳奕昕在一群朋友中间笑容可掬，周雅纯正十分爽朗的说起他们的大戏《剑啸江湖》火了半年的事。现在她出去活动还有人叫她在《剑啸江湖》中的角色“叶婉”，从前是有人叫她“卫玲珑”的。
    周雅纯现在演了几部大剧，也快要成为一线小花了，她认为这很大程度上托了欧阳奕昕的福。
    赵尔岚趁此说：“奕昕，再来玩玩嘛，有好几个好剧送到我手上供你选的，片酬都可以谈的，分成我们自己人也好说。”
    欧阳奕昕摆了摆手，说：“我暑假里有事，也实在没有办法抽出时间来了。”
    赵尔岚说：“你公司请了这么多总职业经理是干什么用的？他们不能解决问题的话，要花那个钱吗？”
    一个欧阳奕昕参演电视剧能带红多少新人呀，就算公司不要她一分的分成，那都是合算的买卖。
    “等我毕业后如果还有人请我拍戏，我倒是会考虑。但是我现在想多花点时间念点书，再过几年，脑子就没有那么好使了。”欧阳奕昕刚刚说完，忽听吴琪说“珊珊来了”。
    欧阳奕昕就见一个绝世美人款款而来，现在的两人更像了，她整个人没有从前那种负面的压抑气质。
    “奕昕，欢迎你回国来！”
    欧阳奕昕当初既然救了她，自然也把她和欧阳正雄区别对待，大大方方和她握手，笑容可掬说：“谢谢！你最近好吗？”
    欧阳珊珊点头：“都好，半年没有进医院了，发作的时间也没有那么多。”
    “那可太好了。”
    欧阳珊珊说：“多亏了你……我从新闻上看到你在哈佛做研究，还发表了优秀的论文，真给我们欧阳家长脸了。”
    欧阳奕昕笑道：“你可别吹捧我，其实科学界的牛人太多了，我这都还在鄙视链的下层呢。”
    欧阳珊珊道：“你才多大，你总会有进一步的成就的。我现在也不敢太懈怠了，也要念一个硕士出来，只不过我只能念艺术了。”
    赵尔岚笑道：“艺术怎么了？我们这里那么多文艺界的人，奕昕也是半个文艺界的人。”
    旁边的演员朋友纷纷称是，欧阳奕昕又和欧阳珊珊走到另一边，与她商谈基金会的事。
    欧阳珊珊奇道：“你要把基金会交给我？”
    欧阳奕昕说：“我太忙了，实在是管不过来，你来管慈善基金也可名正言顺。”
    欧阳珊珊道：“但是，我经验不足，被人骗了怎么办？”
    欧阳奕昕笑道：“人都是在挫折中进步的，被人骗当交学费，况且现在法制日渐完善，有人骗你的话，你可以追究法律责任的。”
    欧阳珊珊低下了头，说：“可是慈善资金应该有两百多亿，这么多的钱，你放心交给我来管吗？”
    欧阳奕昕说：“我个人的生活费不会用到慈善基金的钱，所以与我没有直接的利益关系。但是……我……还有你爸爸对于我们欧阳家的未来是有些抱负的，那时候可能会需要慈善基金的支持。现在你来学会管理基金，你也参与将来的我们欧阳家族的事业和抱负……我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欧阳珊珊心头涌过暖流，这种没有被撇开而是被需要的感觉，她从前没有遇到过。
    欧阳珊珊微笑道：“只要我能活到那个时候，我怎么会不愿意？如果你需要我，我一定努力做好一些。你放心，我就算管不好基金，我也会守着它，不让不该染指的人染指慈善基金半分。”
    欧阳奕昕拍了拍欧阳珊珊的手臂，笑着说：“别说傻话了，你还年轻，既然人不能确定是否有下辈子，这辈子就活个够，活出生命的高度。”
    王承勋和赵尔俊坐在一起，看着两个相像的绝色美女正在亲密聊天，王承勋说：“唉，我怎么觉得欧阳珊珊长得越来越像奕昕了？你说是不是她在生物上成为了‘嵌合体’的原因？”
    赵尔俊想着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说：“奕昕这也是‘勇者无惧，仁者无敌’了吧，在认识奕昕之前，我真的不知道一个年轻女孩可以这样出色，无论是才能还是人格。”
    赵尔俊心想：当初欧阳奕昕以勇面对欧阳正雄，后来又以仁对待欧阳珊珊，现在他们父女，一个坐牢也不怨她，还把身家相托；一个在外面，完全敬服于她。
    王承勋支着下巴，说：“欧阳珊珊身上有了奕昕的基因，你说我要是追到她，是不是可以弥补我失去奕昕的遗憾？”
    赵尔俊鄙视地看了王承勋一眼，说：“什么叫失去？你得到过吗？”
    “……”
    赵尔俊吐嘈：“人家有心脏病，你能照顾好她吗？如果不能，你不是害人吗？你有那么多女人，还不知足？”
    ……
    暑期里，欧阳奕昕真正放空自己，专心跟着卢教授的数学教学团队学习，让自己的数学思维活跃度更高，水平到更精深系统完整。
    由于欧阳奕昕在美国时修读了很多课程，所以在大三时的能有更多的时间研究数学。由于欧阳奕昕的名气放在这里，又有许嘉言帮她处理了很多技术管理上的事，她可以畅游在学术研究当中。
    大三时，欧阳奕昕没有像在哈佛时开挂一样，没有发表过论文，后来有小道消息被暴露出来，说她的论文署名是因为她捐款给了霍夫曼教授的实验室。
    网络上掀起一股妖风，质疑她学术造假，一些不知真相的网友也有所疑虑，很多人反对她把钱捐给国外。
    这时候管理慈善基金的欧阳珊珊在网络上勇于发声，力挺欧阳奕昕的人品。
    欧阳奕昕也没有直接回应，但是不久之后，她发表一篇“求解特征向量”的数学论文发表在《数学年刊》上面。
    这是一个基础数学的求解公式，但是按照传统的解法，需要经过这样的步骤：计算特征多项式、求解特征值、求解齐次线性方程组，最后得出特征向量。
    她的论文中极致简化为一个简单的方程式，特征向量便可迎刃而解。
    因为她所读的专业要综合物理、化学、生物三门学科，她涉猎基础物理参加沙龙时听专家们讨论了微子振荡概率给了灵感，进而钻研这个课题，发现特征向量和特征值之间，可能存在更普遍的规律。
    这篇论文是由卢教授为她推荐发表的，他只作为通讯作者，而欧阳奕昕是第一作者。
    这篇论文在基础科学界也引起巨大的反响，从前的话题女王真正成为科学界的冉冉升起的新星。
    因为卢教授对国内数学界的贡献，有官媒对他进行采访，当记者问起他对国内学术界的看法时，他说：“现在国内的基础科学有了很大的进步，有些学生很优秀，但是学术氛围和国外还是有些差距。新人里面，我比较看好aileen……欧阳奕昕，她是非常有天赋的学生，她也不缺勤奋，她缺的是一个更轻松的环境。”
    虽然她仍然没有证明“黎曼猜想”，但是她这个年纪能有现在的成就已经非常优秀了。
    记者说：“网上对她的学术水平有很多质疑，说她是花钱买的。”
    卢教授摇着头说：“无稽之谈，她不缺钱，也不评职称，买这个干什么？而且学术是一个很严肃的事，不是用钱就能买的。我期待她能更上一层楼，不要放弃科学，我希望国内的年轻人能打开科学的视野。”
    ……
    这个国庆节，景曜和已经毕业的吴琪大婚，吴琪是体育明星和体育媒体人，因为她参加过几次综艺节目，现在知名度不小，她结果时也有现场的视频和照片发布出去。
    婚礼的伴郎团和伴娘团十分豪华，欧阳奕昕和许嘉言就是伴娘团和伴郎团的成员之一，欧阳珊珊也当了伴娘。
    看着景曜和吴琪终于修成正果，欧阳珊珊不知道是感动还是羡慕，眼眶都湿了。
    她看看不远处的欧阳奕昕和许嘉言，走了过去，问他们：“景曜哥和吴琪姐都结婚了，你们什么时候办呀？”
    许嘉言雀跃欲试，欧阳奕昕却说：“吴琪当了‘家庭主妇’了，体坛失去了一颗明星，要不我去体坛试一试，我的花剑水平也不错的。这两年不试的话，过两年年龄就太大了，一生也没有机会了。我只想一生当三生用，才不枉活一场。”
    许嘉言：“……”
    忽听身后长得高高瘦瘦的少年宋奕阳说：“姐，你是嫌想打你的人还不够多，是吗？就算你不在乎，那也请你考虑一下我的感受。每次有人问我是不是欧阳奕昕的弟弟，我都觉得好丢脸。”
    欧阳珊珊奇道：“奕昕怎么丢你脸了？”
    宋奕阳怨念地说：“他们会怀疑，为什么我和姐相差那么大呢？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欧阳珊珊哈哈大笑，宋奕阳仰头三十八度角，望着天空。
    秋高气爽，天空湛蓝，唯有白色轻纱一样的几许云飘飘渺渺，缠缠绵绵。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是全本订阅的亲，请帮忙在app本文主页面上给个完结评分哦！谢谢！
    可能因为我太善良，所以没有把欧阳珊珊和欧阳正雄写死，这让本文后期不是爽文走向的，改变了我的初衷。
    因为我发现欧阳珊珊才是真正无奈的“底层弱者”，处于人类生物角度的底层，她生来就是基因上的不完整的弱者。作为一个成年人，我觉得还是不要让主角把戾气加诸在这种天生的弱者身上的好。
    欧阳正雄罪很大，但是按照法律程序和各种因素，判无期的可能性更符合现实。
    接下来更《宠文反套路女配[快穿]》，好像也挺冷的，尽力发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