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父日理万机,才出差刚回来没几天就又走了,这个时间段,应云航估计也才刚下班,应云潜打开家门的时候,毫不意外地看见房子里漆黑一片。他抬手按下房门附近墙上的开关,玄关暖黄色的灯光一下子照了下来。
沙发处传来轻轻一声猫叫,紧接着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从沙发靠背的高处步履轻盈地一跃而下,它先是四只脚紧紧扒住地面,慵懒地在地板上抻长了自己的身子,随后才走到应云潜身边去,亲昵地蹭他的裤脚。
应云潜一边换鞋,一边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猫的头和脖颈:
“好了好了,好久不见。”
仍在同他腻歪的小猫却犹不满意,伸出爪子抓住他的裤脚。应云潜半是无奈半是埋怨地叹口气,他俯下身把小猫抱进怀里,脸色就跟着一变:
“六六,你真的必须得减肥了。”
六六窝在他怀里,并不能听懂他在说什么,琥珀一样的双眼澄澈又无辜:“喵。”
应云潜:“……好吧好吧,明天再减也是可以的。”他抱着六六走进自己的房间,手一撒,六六就窜上了他的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开始舔爪子。应云潜换下西装,才找出一身浅灰色的睡衣穿上,紧接着就收到应云航的消息:
再过十分钟到家。
应云潜给他回了个“好”,朝六六一招手,六六就自床上弹起身子,“嗖”地钻进他怀里。应云潜被小猫撞得胸口都跟着一闷,只能哭笑不得地抱着这只胖而不自知的小家伙走出房间,再走回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他没有打开客厅最亮的灯,一排浅黄色的装饰灯在墙壁侧面亮着,给他的侧脸打上一层薄薄的阴影,又自他脸上的玻璃镜片反射出去。他叹了口气,摘下眼镜放到茶几上,一只手机械地重复着撸猫的动作,满脑子的思绪却早就飞得远了。
他白天在秦肃之那里的时候,本来只是想稍微拉进一下同樱桃的距离,不想让那孩子太抵触自己。但一旦认真谈起过去的事情,他还是不可避免地觉得心口发堵。应云潜有些自嘲地想,也难怪樱桃不想和应家人扯上关系,现在看来姓应的人大概是都有点命苦。
他没怎么仔细估算时间,只能感觉到是过了约莫十分钟的样子,房门被人打开,六六“蹭”地一下从他怀里蹿出去,开始了新一轮蹭来人裤脚撒娇求撸的流程。应云潜坐在原处没动,甚至连头也没回,没过一会就听见熟悉的踩着拖鞋的脚步声靠近他,来人说:
“黑灯瞎火的,你干嘛呢?”
说着把客厅最亮的灯打开了。
应云潜被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我就坐一会。”又说,“把猫还我,哥。”
应云航噗嗤一声笑了,把怀里的小白猫递给弟弟,自己也贴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好声好气问:“怎么了,看着这么不高兴?”
应云潜手上顺着猫毛,用胳膊肘轻轻一碰他哥,并不答这话,只说:“你起来,换身衣服去。”
应云航还想再问,没想到下一秒弟弟眉毛就是一挑。他立刻闭了嘴,乖乖溜回房间换好居家服出来,才又重新贴着弟弟坐下:
“是因为什么事情不高兴?”
应云潜就摇了摇头,这是不想说的意思。
应云航就也不再问原因:“那想让我陪着你吗?”
应云潜看了他一眼,这次点了点头。
应云航本来提着的心就放下去一多半。他不怕弟弟不高兴,就怕他又一个人钻牛角尖,见弟弟明显没抗拒交流,他就跟着放心了不少,也有了心情伸出手去逗弄弟弟怀里的小猫:
“六六是不是瘦了?”
应云潜:“……你什么眼神,它现在胖死了,你不要再喂它了,都是你喂胖的。”
应云航不以为意道:“这哪就叫胖了,苦啥不能苦孩子,你还要饿着它啊?”
六六浑然不知自己成为了这两个两脚兽的谈论对象,还在慢条斯理地舔着自己的毛发。应云潜说:“六六都八岁了,也是该注意有没有叁高的年纪了,哥,你真不能什么都喂它,它撒娇你就当没看见不行吗?”
应云航挠着六六脖颈处的毛发,很敷衍地答应:“好,好。下次不喂了。”
应云潜强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大哥。”
应云航就凑过去抚平他的眉心:“好啦,别沉着个脸,怪不好看的。”他这样一凑过去,整个人都挡在了弟弟身前,两个人挨得极近,被应云潜抱在怀里的六六感觉到了会被压扁的威胁,“喵”了一声就跳下了沙发,径自跑去猫爬架上舔毛了。
应云航的手起先还在弟弟的眉间打转,不一会就沿着他的鼻梁慢慢向下,划过人中,停在了弟弟的上唇珠处:“可以吗?”他很礼貌地询问了一下,但却并不等弟弟回答,就用拇指摩挲了一下后者的上嘴唇,又轻轻吻了吻他柔软的唇瓣。
应云潜抬起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没推动,再开口的时候气息就跟着乱了:
“别在这……回房间去。”
应云航两手捧着弟弟的脸,耐心地问:“告诉我你想要什么。”他一眼不眨地看着应云潜,就见弟弟闭上眼睛,脸颊一点一点红起来:
“我想要你打我,安慰我,再和我做爱……哥,我想要你。”
六六本来想跟着两位主人一起去卧室,孰料应云航前脚才跟着弟弟踏进卧室,就立刻反应迅速地一关门,正正好好把它挡在了门外。小猫不甘心地在外面挠了几下门,见没人理它,恨恨地叫了一声,只好又溜溜达达重新回到了客厅的猫爬架上。
应云航处理完六六这只跟屁虫,再一转头,就见应云潜已经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正在里面翻着东西。应云航走过去看的时候,发现弟弟在一排工具里面挑挑拣拣,终于挑出了一个不太厚的皮拍,又默不作声把皮拍往出一递。
应云航并不伸手去接。他仔细地向上挽了挽衣服袖子,慢悠悠地问:
“这么快规矩就都忘了?”
他的语气十分平和,并不是责怪的意思,但应云潜的脸还是跟着烧了起来,拿着皮拍的手不知道该继续往前还是收回来:
“哥……”
“撒娇没用。”应云航说,“该说什么你知道,好好说。”
应云潜的睫毛飞快地眨动了几下。他的喉咙不受控制地吞咽了一下,再开口的时候话音都跟着颤了起来:
“哥哥……请哥哥用皮拍狠狠地打我……打我的屁股。”说着就双手举起了皮拍,耳根早已羞红了一片,视线更是紧盯着地面不肯抬起。
应云航安静地看着他。他们两个平时真要玩起来也算得上花样繁多,应云潜平素最喜欢装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见招拆招的本领十分了得,应云航对上他,从来都是服软认输的时候居多。唯独到了他这个弟弟自己想要讨要些东西的时候,那些被多年来修炼出的风度藏住的腼腆和害羞突然就都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让他好像透过这个斯文的年轻人的外表,又看见了十多年前那个瘦瘦小小的孩子。
应云航这次从弟弟手中接过了皮拍。他把皮拍放在手里轻轻掂了掂,又问:“挨打时候的规矩是什么?”
讨打的话已经说了出去,再开口反而就不像之前那么难了。应云潜小声道:“不能躲,不能用手挡。”
应云航再问:“安全词是什么?”
提起安全词,应云潜本来极其不自在的神情反而跟着放松了一些。他瞟了一眼紧闭着的卧室门,才回答:“……是六六。”
应云航的嘴角也跟着不易察觉地扬了扬。他很快板住脸,命令道:“睡裤脱了,去扶墙站着。”
应云潜明显被这个要求震住了。他过去哪一次挨打,都是先以趴在他大哥膝头用巴掌打来开始的,这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惯例。应云潜喜欢这个姿势,两个人身体的接触让他觉得安全,觉得被在乎。但今天大哥居然让他去墙边?
他怔在原地没动,应云航却没这个耐心等他。男人一手握着皮拍的手柄,一手揪着弟弟腰间的睡衣布料把他扯得背对着自己,皮拍紧跟着就对着弟弟身后落了下去。
连着五下又急又狠的击打,哪怕隔着棉质的布料,还是带出了一串极其清脆的响声。应云航半点也没收着力,也不顾几下就把弟弟打得难耐地蹙起了眉,再一次沉声命令:
“睡裤脱了,去扶墙站着。”
从前的那些循序渐进全没了,只这五下皮拍就把应云潜打得发懵。他感觉到身后立刻变得又麻又痛,再抬头去看大哥的表情,男人沉着脸,一点也没有怜惜他的意思,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立刻就从他心里涌了出来:“哥……”
应云航并不肯理弟弟的撒娇。见弟弟还停在原地不肯动,他便又扬起了皮拍,对准弟弟的后臀,又是连着五下挥了下去。
这次的五下紧咬着应云潜的臀峰,全都落在他后臀的最高点上,力度非但没比之前减弱,好像还更用力了些。应云潜痛得身子直往前倾,很快就忍不住小声抽起气来。这五下打完,他不敢再耽误时间,生怕接下来还要被大哥用这样的力道棰楚,趁着男人停手的功夫,他连忙将睡裤一脱到底,下身只穿着内裤走到墙边,又用双手扶住墙,头则深深地低了下去。
应云航慢慢走到弟弟身边去,倒转了手中的皮拍,用手柄轻轻敲敲弟弟的后腰。墙边的人乖觉地将腰再塌下去,屁股也跟着更翘起些。应云航用空着的左手揉了揉弟弟身后这两团肉,嘴里像是漫不经心地问:
“我上回说,你要是再撒娇,该打多少下来着?”
应云潜的心就跟着往下一沉。只这么一句问话便问得他忍不住抽了抽鼻子:“我没想撒娇……”
他说的是实话,应云航其实也清楚。何况对应云航来说,就算弟弟本身没有撒娇的意愿,在他看来也和撒娇大差不离,总指责人家喜欢撒娇的确是有点不大公平。他看了看弟弟身后,深色的平角内裤把他的臀肉包裹得严严实实,也看不出到底变没变颜色,应云航把皮拍贴上弟弟的后臀,就看见那两团肉立时颤了两颤。
应云航并不急着打人,只好整以暇地用皮拍贴着弟弟的臀肉慢慢游走,也不说话。他既不说要打多少下,也不说什么时候打,等得应云潜臀部的肌肉反复收紧又放松,内心焦灼忐忑不已。没多久他就被这无言的压力弄得招架不住了,本就急促的呼吸更是跟着乱了套。
应云航见差不多到了火候,才一手按住弟弟的腰,另一只手举起皮拍,认认真真朝着弟弟身后招呼了过去。他打得很有规律,前十下打在左半边臀部,再十下就换到右边去,每一下之间始终保持着相同的间隔。
应云潜起初还咬着牙不肯吭声。他挨过的打简直数不胜数,大哥打得虽然痛,但要说难捱,本也没那么不能忍受。只是平时大哥总要停下来亲一亲他,就算手上打得厉害,嘴里也总在哄人,从没像今天这样一句话不说只管行刑的。皮拍打出来的疼都浮在表面上,并不往骨头里面钻,应云潜大略数了数,这才不过四五十下,他倒觉得难熬得仿佛是被用鞭子抽过似的。
他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腿根跟着哆嗦起来。大哥肯定看到了,但他一点都没减轻力道,精准得仿佛一个无情的机器人。身后的疼痛几乎是在以指数向上增长,应云潜的手掌本来摊开抵在墙上,这会手指也忍不住蜷缩起来,嘴里更是跟着哼哼出声:“哥……”
他的声音不高,语调也比平时软和了一百倍,听得应云航一时间心中仿佛有无数只六六在伸爪反复抓挠,只能在心里暗骂阿潜这撒娇的本领真是登峰造极;但再要他硬下心肠,却是怎么也不能了。本来还要砸上臀峰的皮拍转了个方向,向下对准了臀腿交界的地方,连着十几下打了过去,很快就把应云潜内裤外缘的皮肤打出了一片绯红。
臀腿处比不得臀肉能挨痛,应云潜本来还只是小声哼哼,很快呻吟声就带出了哭音。他手指攥成拳紧紧抵着墙面,前额沁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手指的关节也被墙面磕出了浅红色。他也说不上是哪里更疼一点,要不是应云航还按牢牢着他的腰,他几乎能贴着墙根滑下去:
“哥哥……”
这声“哥哥”一叫出口,他心里更觉得委屈了,一时间眼里都含了泪:“歇一下吧哥哥……”
应云航道:“好,那就歇一分钟再继续。”他说完这话,就真的向后退了一步,抬起左手腕的手表看起时间来。
应云潜足足花了十五秒才意识到大哥这一次是真的不打算哄自己,他一瞬间只觉得天都塌了,又用了整整半分钟才强忍住泪意,剩下的十五秒只够让他感觉到身后好像更痛了,这一分钟还不如不歇。
但大哥已经又拿着皮拍走上前来了,应云潜心里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一阵高过一阵,恐惧终于在男人举起皮拍的瞬间到达了顶峰:
“哥……”他抬起手抓住应云航的袖子,又怕惹他不高兴,触电一样缩了回去,“你能不能……能不能……”
应云航举着皮拍,却没再挥下。他很耐心地看着弟弟通红的眼尾:“我能不能什么?”
——能不能哄哄我。
应云潜嗫嚅了半天,最想说的这句话话还是没说出口,最后只是问应云航能不能轻一点。他极小声地吸了下鼻子,一颗泪珠起初还挂在他的眼睫上,很快就随着睫毛的颤动滑下了他的脸颊。他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十分没底,又觉得委屈极了,他抬起手擦了把脸,眼泪不知怎么就越擦越多:“我不是想躲……哥,我就是,我就是觉得你不和我说话,我好疼……”
他稀里糊涂的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只感觉到大哥又把他按回到墙边,这次男人一把扯下了他的内裤,皮拍刚贴上他两团瑟瑟发抖的通红臀肉,应云潜就哭出了声:“哥……”
应云航在他身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第一下迟迟没打下来,应云潜半是疑惑半是不解,他泪眼朦胧地回头去看,就见大哥把皮拍递回了左手里,右手则轻轻揉了揉他已经完全红肿起来的臀瓣:
“算了,”应云航说,“本来计划着给你打哭了再换巴掌,看你这个反应,就勉强算是被打哭的吧。”
他把干燥温暖的手掌搭在弟弟微微发烫的臀肉上,才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应云潜就条件反射地收紧了肌肉,他只好轻声出言呵斥:“放松一点。”
应云潜完全放松不了。他哭得整个人都跟着一耸一耸的,臀肉和腿根更是直发抖,应云航按着他腰部的手刚收了点力,他就转回身去对着男人,手指犹犹豫豫地想伸出去,又进退两难地停在了半空:“我……”
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要求哥哥哄哄自己这样的话竟然这么难说出口。想来想去只能怪应云航平时太惯着他了,他从来不需要要求大哥去做什么,大哥早就默默做好了一切,他只要享受宠爱就好,从没想过有一天这些平时唾手可得的东西竟然要靠自己去争取。
应云航见弟弟吞吞吐吐的,心知肚明他这是有话要说。但他今天存了心思不惯人毛病,狠狠心就又把弟弟按了回去,大手带着掌风,朝着弟弟身后就噼里啪啦地打了下去。应云航身材高大,又常年锻炼,手劲本就远超常人,应云潜身后那两团臀肉又才被皮拍仔仔细细反复打过,正是敏感怕痛的时候,才挨了没几下,他就忍不住身体直往下坠,只能抽抽噎噎喊人:
“哥……”
应云航捞起弟弟的腰,抬手又是一巴掌甩了上去:“别一直叫我,没有用。”
应云潜闻言哭得更伤心了。他知道大哥说的都对,也知道大哥就是在等自己的一句话,但他怎么也说不出口。他哭得眼睛生疼,只好难过地擦了把眼泪,默默扶着墙摆好姿势,身后通红的臀肉也随着他的啜泣微微颤抖着,看起来好不可怜。
巴掌接连不断地落在他的皮肉上,声音早已不复起初的清脆,臀峰表面一层绯红之下,已经淤出了点点的紫色。应云潜只好用额头抵着墙,牙齿咬上自己握成拳的手背,但压抑不住的呼痛声还是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应云航听出声音不对,绕到弟弟身前一看,发现人家哭红的眼睛里还包着两泡泪,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其实应云潜的长相完全和可爱搭不上边,他的面部线条走势凌厉,两只眼睛也形状狭长,但如今这样眼尾和鼻头都哭得通红,在应云航眼中还是无端显得可爱了几分。
应云航把弟弟的手背从他口中解救出来,定睛去看,就见他的左手背上被咬出一圈不算浅的牙印。应云航无可奈何地用指腹摩挲这一圈伤痕,放柔了口气问:
“疼吗?”
应云潜说不出话。他身上也疼,心里也疼,一张嘴就开始哭。哭得厉害了就更觉得委屈,他恍惚间又觉得自己不该委屈:打是自己要挨的,疼不就该自己受着吗?他在这里矫情什么呢?
他哭了好一会,发现应云航不再说话,只安静地看着他,他觉得这可能是大哥不想再让自己哭了的意思,就又伸出右手手背抹眼泪。但难受的情绪还是一股一股往出翻涌,应云潜从来没想过自己的眼泪能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怎么擦也擦不干——上次他这么哭,得是在二十年前了吧?
他抽抽搭搭的,倒也自觉,又转回身去面对着墙,重新塌下腰,等着应云航的下一轮巴掌。但应云航这一次没有再挥巴掌。男人说:
“你转回来,抬头看着我。”
应云潜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却也听话地转回身。但他头却是怎么也不肯抬起来,视线只盯着脚下那一块地板。
应云航重复了一次:“我让你抬头。”
应云潜这才像被播放了慢动作一样,一点一点把头抬了起来。他也不太敢看他大哥,视线刚和男人碰上就立刻分开,好像对面的视线烫人似的。
应云航抬起右手轻轻捏住弟弟的下颌,迫使他不得不和自己直视,才慢慢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阿潜。”他用自己的前额贴上弟弟还沁着汗的额头,声音低沉犹如低语:“但你要自己说出来。”
应云潜被他挟持着下巴,却也拼命摇头:“不……”
应云航耐心地引导他道:“你觉得你的要求合理吗?”见弟弟怔怔点头,他又问,“那你觉得,你说不出这个要求,是因为害羞吗?”
应云潜睫毛飞快地眨了几次,目光也游移不定起来。
是害羞吗?
其实他心里特别清楚,这完全不关乎羞耻心的事。他总觉得自己不能够,也不配向大哥提出要求,大哥对他好,他就受着,大哥对他坏,他也该受着,大哥想惩罚他,他就认错,大哥想和他调情,他就配合——但他从来也不知道,当他自己有需求的时候,应该怎么请求大哥。
这么多年,永远都是大哥在揣摩他的情绪,是大哥及时满足他的所有需求,所以他从来也没试过把他的要求说出口。应云潜后知后觉地想,他从来就没想过,如果大哥哪天不能理解他该怎么办。
应云航用指腹轻轻捻了捻弟弟哭得通红的眼尾:“阿潜,你小时候我因为什么事情骂你最多,你还记得吗?”
应云潜小声道:“……因为没吃饱又不敢说饿。”
应云航就很慢很慢地笑了一下:“我那时候是不是就告诉你,想要什么,要自己说出来?”他理了理弟弟前额被汗浸湿的碎发,又道:“今天你跟我说你想要我的时候,我其实特别高兴。你有诉求,你把它说给我听了,这是个特别好的进步。但是……”
应云潜忍不住闭了下眼睛。他听见应云航道:
“但是等到我打你的时候,你想要什么,你也得告诉我才行,知道吗?这不是惩罚,这是你想要的,这应该是一件快乐的事情——你的任何诉求都是合理的,你应该要求我去执行。”
应云潜呜呜地哭:“可是他们不是这样说的……”
应云航知道弟弟口中的“他们”是谁。红心福利院早已不复存在,但当初生活在那里并以虐待孩童为乐趣的恶人,至今还是弟弟没有办法克服的梦魇。他放轻声音问:“阿潜,你怕我吗?”
应云潜认真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应云航又问:“如果我要虐待你,你有办法对付我吗?”
应云潜这一次思考的时间更长了一些。他抹了一把眼泪:“我可以……我可以告诉爸爸,也可以报警。……我也可以打得过你了。”
应云航:“如果你现在遇见当初福利院的人,你有能力对付他们吗?”
应云潜小声啜泣了一下:“……能的。”
“那你告诉我,你还在怕什么?”应云航放下捏着弟弟下颌的手,转而环住他的肩膀,又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应云潜脑子里简直是一团烂泥,一被大哥熟悉的气息包裹住,他本来就因为哭泣而变得得不够灵光的脑子更是跟着宕了机:“呜呜呜呜我不知道……”他伸出双手去揽住哥哥的腰,死命把自己往对方身上贴:“我就是好难受……”
下一秒,应云航就托着他两个通红的屁股蛋,把人整个抱了起来,又托着他走到床边坐下。他调整了一下坐姿,好让弟弟面朝着他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一手拦着弟弟的后背怕人翻下去,另一只手给人轻轻地揉了揉臀肉,话音轻柔如同耳语:
“应云潜,”他说,“现在可以说了吗?你刚才吞吞吐吐那么多回,到底想让我做什么?”
应云潜把头埋向哥哥的肩窝,闷闷地道:
“……我……我就想让你哄哄我……”
这一句打头的话说了出来,后面的话终于不用再挤牙膏了,应云潜极其委屈:“你今天太凶了……”他一边说,一边又开始掉眼泪,很快就把应云航胸前的睡衣沾湿了一片:“你明明知道我想让你哄我的……”
应云航手上给他揉着臀肉的动作不停,嘴里说:“我又不是神仙,能每次都知道你需要什么吗?”他说着说着,又有点生气,刚就着这个姿势往弟弟屁股上甩了一巴掌,就见弟弟浑身跟着一缩,只好很没脾气地收了手,“……阿潜,我不只是你的哥哥,我是你的爱人。在爱情里面的双方是平等的,怎么可能永远是你迁就我呢?”
应云潜低声道:“我没觉得我在迁就你。……你总知道我想要什么。”
应云航不由加重语气:“那如果哪一天我就是不知道呢?”他手上轻轻一捏弟弟红肿的臀肉,“像今天这样呢?你的嘴是摆设吗,不会说话吗?”
应云潜又开始掉眼泪了:“那万一说了你也不听呢……?”
应云航恨铁不成钢:“应云潜!你的嘴是摆设,安全词也是摆设吗!”他是真的气得想打人,但低头一看弟弟哭得稀里糊涂的模样,心也跟着软成了一滩烂泥,只能恶狠狠地去亲弟弟的嘴唇:“……那你就别说话了,一会有的是功夫给你叫。”
应云潜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我我我我我……哥!”
应云航板着脸道:“叫什么也没用。你不是要迁就我吗,我想和我弟弟做爱了,你别拦着我。”
应云潜这下连脖子也跟着烧起来了。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而是臊红着脸抬起头,努力地凑得离哥哥近了些,加深了这个吻。他小声咕哝:
“……我也想和我哥哥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