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宫女带着几分不忿与怜惜,接着说道:娘娘,这几年,真是苦了您了明明是冤枉的,却还是不得不在这里受罪
冤枉就冤枉吧,我认命了。就当,是为我以前所做的错事赎罪了。只是,一想到今生今世再也看不到陛下一眼,我的心,就痛得像是要死去一般
月色如水,她的声音,却比月色更加温柔多情。惹人怜惜,更惹人爱惜。在这里孤苦死去我不在乎,只是希望,能够再见陛下一次,我死也瞑目了
那宫女哭了起来,说道:娘娘您太可怜了您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太爱陛下了啊,陛下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听到这里,梁文英终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朝着身后的人,偏了偏脑袋。一名侍卫立即走上前来,伸出手去捏了几下,竟然就将那大铜锁给捏开了。哐当一声铜锁落地,两扇红漆斑驳的大门,也随之缓缓开启。院子里头的场景,顿时呈现在了众人面前。
月华像是洁白的轻纱一样铺满院落,也轻轻的温柔罩在她身上。那丽人站在一座香案前对月合十,虔诚祈祷。那容色,比月光更加迷人。冷不防看到这般美景的众人,顿时都呆住了。人虽然多,却是鸦雀无声。那场景,看起来实在是有些滑稽了。
她装扮得很是素雅,那些浅淡的颜色却更凸显出她凝脂一般的肌肤,乌木一样的秀发。一双美眸像是会说话一般,盈盈一眨,就有万种情愫藏在里面,使人迷醉。五官轮廓明明还是从前众人熟悉的那一位的模样,人却像是换了一个似的,比起从前,要美好得多。言语仿佛已经干涩,难以形容她的容色和气质。此佳人,只应天上有,为何降落人间
梁文英痴痴的看着她,满眼都是沉醉,还有不敢置信。他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来,迟疑着喊道:梓童
叶嫦雪没有迎上去,反而往后退了一步,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潸然而落。她苦笑着说道:碧草,我又做梦了,梦到了陛下。往常还只是在夜晚入睡之后,今日,怎么人还清醒着,就见到陛下了呢
她愁苦时已经令人感到心痛,如今一落泪,更是令人恨不得抽出刀来,将伤害了她的人砍个粉碎,以博取佳人一笑。
梁文英此时忘却了从前对这个皇后的种种不喜,心中只余怜爱,往前又走了一步,非常温柔的说道:梓童,是朕,你不是在做梦。说着,不容分说,握住了她的柔荑。触手之间,只觉得滑腻娇柔,宛如无骨,使得他心中一荡,几乎都要把持不住自己了。
叶嫦雪瞪大了眼睛,注视着梁文英。珠泪滚滚而落,嘴角却翘起梦幻般的笑意,自言自语般的说道:陛下跟我说话了,陛下跟我说话了,他叫我梓童已经好久,陛下都没有这么叫我了。每次见到我,都是冷冰冰的叫我皇后。仿佛,我只有皇后这个身份,而不是他的妻子即使是在梦中,陛下也都是留给我一个冷漠的背影,从不会对我温柔的说话我果然还是在做梦,在现实中,陛下绝不会如此待我的她的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往下落着,从前皇后也对梁文英流过泪,却只能让他更加厌恶。如今对着她的眼泪,他却是满心的怜惜,甚至还生出了心痛的感觉。他抬起手将她拥入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瘦弱的脊背,在她耳边说道:梓童,感觉到朕了吗你不是在做梦,朕真的来了
他搂抱着她,只觉得手底下的腰肢纤细得好像一折就能断了,心中更加怜爱。在这冷宫里一住就是五年多,想来,她是受尽了苦楚折磨吧似乎,自己对她,太过苛责了
温顺的依偎在他怀里,泪水浸湿了他胸口处精心绣制的五爪金龙,她做梦一般的呢喃着:如果这是在梦里,就让我在此刻死去吧
一阵心酸涌上心头,他的声音也微微嘶哑了:苦了你了。手臂愈发收得紧了,仿佛生怕一放开她,她就会消失不见了。
低垂着沾染了泪水的睫毛,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叶嫦雪翻了一个白眼。站在一旁的碧草看了,惊出一身冷汗:娘娘的胆子,真的是太大了。要是让陛下看到了,岂不是要被治一个欺君之罪
叶嫦雪在梁文英怀里哭泣着,忽然双眼一翻,软软的倒了下去。梁文英吃了一惊,连忙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连连呼唤着她,又对碧草问道:你们娘娘这是怎么了
碧草闻言跪倒下去,眼中含泪回答道:回禀陛下,娘娘在这冷宫里熬出了一身的病痛来,如今咋然见到陛下,一时激动,难免会昏厥了过去
梁文英皱起眉头来:梓童生病了怎么太医院并没有回报过
碧草泣道:哪里会有太医肯踏进冷宫一步病了,也只能生生的熬着。娘娘的身子,就这么熬坏了说着她弯下腰给梁文英磕了一个头,哀求道:奴婢恳请陛下,召太医来给娘娘看看吧,求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