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罗越笑,杨坚越想哭,终于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伽罗看到杨坚大哭,心中有些疑虑:这样的人怎么有本事谋朝篡位呢!这怂包!我先得找到隋五株,再找一个法师,我就可以回去了。
可是,伽罗是魂穿来的,送她来的隋五株不在她身上。伽罗看着杨坚:看来这浑水是不得不趟了!伽罗走到蹲在地上大哭的杨坚面前,轻轻踢了他一下:“喂!别哭了!你看我是谁!”
杨坚大叫:“要发疯一边去,别烦我!”伽罗说:“还救不救你爹了?“杨坚突然清醒了:“你说什么?”伽罗说:“我爹是谁?独孤信!忠义为先的北塞俊郎,抚慰三荆,平叛秦州,被士民所敬仰!我知道你爹的成就不比我爹小,只是他深陷泥潭。”
杨坚觉得她说的有点道理,点点头。伽罗说:“你和我突然被绑到一起,现在看起来是宇文护早就想借这次伐齐兵败,把我们两家一起收拾了。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我爹不会不懂,他不会不管不顾的。”
杨坚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伽罗说:“别高兴的太早!我爹答应这门婚事,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想让他出手,没有那么容易,得先让他把气撒出来,认可你这个女婿才行!”
杨坚咬咬牙:“没关系,我皮糙肉厚,受的住!”伽罗看杨坚那个憨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皇上刚回宫,独孤信马上就入宫了。独孤信一脸的委屈:“皇上,您说老臣怎么这么倒霉,摊上这么一门亲事。请皇上收回赐婚!”
皇上一脸为难:“卫国公啊!你知道君无戏言,这婚事呢是没有办法了!你来肯定为了别的什么!说吧!”独孤信说:”皇上,这刑部那一直是老臣管辖的地方。虽说老臣一个避嫌,可是……”
皇上说:“朕知道,不,士族,天下人都知道你一向秉公,这次的案子交你主办。”独孤信心满意足,退下了。躲在内殿的宇文毓出来了:“皇兄,这样做宇文护那里?”
皇上说:“怎么?你连自己老丈人都信不过?宇文护当然会不满,可是如果独孤氏和杨氏倒了。宇文护更是只手遮天了。皇弟,你和李昞随时联络,千万不能让宇文护得逞!”
杨府大堂内气氛一片凝重,管家急匆匆地叫停了戏台上唱地兴高采烈的戏子们。历来戏班子给皇上唱了戏都是要听赏的,戏班主居然鬼迷心窍带着一众戏子们齐刷刷直奔大堂,跪在皇帝面前。
皇帝虽然不快,可依然按规矩让太监准备了银子。戏子们都跪着:“皇上万岁万万岁,谢主隆恩!”更让人意外的是,那戏班主突然上前一步:“皇上,我班有个稀罕物件要呈给皇上!”
总管太监有点不高兴:“你这个戏子别蹬鼻子上脸!”皇上宇文觉说:“呈上来吧!”戏班主从袖子里掏出一锦帛:”皇上,这是天下的地图,上面载有突厥、齐、陈的军事要塞,请皇上阅览!“
戏班主走到离皇上五步的地方,总管太监接过锦帛,呈给皇上。这时戏班主突然拿出打火石扯开衣襟,拉开缠在身上的炸药引线。
众人都惊呆了,却听戏班主大喝一声:“宇文觉,你这奸佞小人,你夺了西魏的天下,一心想做九五至尊,却让宇文护把你架空,活该!今天,我就送你上西天!”
一瞬间,戏班主扑向宇文觉,紧紧和身穿龙袍的宇文觉撕扯在一起,戏班主身上的引线刺溜刺溜地响着,众人眼看着就只剩下一小截了。
侍卫们犹豫着,非但不敢上前,反而好像一直在后退,总管太监只是嘴里喊着:“护驾!护驾!”场面大乱!杨忠本来觉得自己或许只是削官夺爵,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恐怕要被千刀万剐了!
躲在众侍卫后面的宇文护却十分镇定,一把抓过一个侍卫,推到皇帝跟前:“救驾去!”宇文觉一直挣扎着,却好像被粘到了戏班主身上。
宇文觉看到夺在众人后面的宇文护嘴角挂着一丝阴邪的笑。就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突破重围跑进来,他箭步冲上去,抱在戏班主身上,脚下发力,硬生生把班主拌开。
那个人拉起皇上宇文觉往远处一推,几个侍卫赶紧接住,背起皇帝往远处跑,那个人将戏班主的双手 捆住:”大喊一声:“退后!”然后奋力将肥胖的戏班主举过头顶。
戏班主连人带炸药被抛出三米外,在空中伴随一声巨响,火药爆炸,尘埃四散,戏班主和他周围的一干人都倒在血泊中。宇文觉早已经被吓地无法站立,宇文觉却哈哈大笑:”好戏啊!”
爆炸声停,尘埃落定,方圆几里都震惊了,杨府大乱,家丁吓得四处逃窜。皇上宇文觉被吓得魂不守舍,总管太监让人赶紧去调羽林军前来护驾。羽林军从各个门蜂拥而至。
四面八方传来军官下令的声音:“有刺客!护驾!检查是否还有人携带火药!”这一声爆炸的巨响也让伽罗和杨坚十分震惊。伽罗刚才的信心满满,此时已经几乎荡然无存了。
两个人瞬间陷入了沉默,只是呆呆地立着,听着外面军人规整的脚步声、下人的叫喊声、军官传令的声音。杨坚瞪大的眼睛突然泪水奔涌而出:“我不想死啊!我回府还没有享一天的福!”
杨府大堂中,皇上宇文觉时不时瞟一眼宇文护,宇文护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却仍然充满了阴郁。宇文觉想到宇文护这招借刀杀人如此狠辣却不留痕迹,心里一阵胆寒。
皇上宇文觉望向另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刚刚赶来拯救命悬一线的他的勇士,李昞。李昞的眼神是那么柔和坚定,这给了宇文觉很大的安慰。
宇文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李昞血迹斑斑的脸上浮现了一丝鼓励的微笑,宇文觉心头一暖,不好意思地苦笑了一下。两个男人的这种“眉目传情”被宇文护捕捉到了。
宇文护示意医官下去:“李昞,你知罪吗?”皇上宇文觉说:“大冢宰,李昞刚刚才救了朕……”
宇文护把手抬起,摆了摆。宇文觉立刻住口了。李昞忍着周身的疼痛,跪在地上,等候发落。整个大堂陷入一片死寂当中。
伽罗一把将手里的红盖头扔到地上,对着杨坚:“你,出去!”随后开始动手脱衣服。红玉脸都绿了:”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伽罗顾不上解释:“脱!快!”红玉一头雾水:“什么?”伽罗:“你也脱,把你的衣服脱给我。”
红玉看着还呆呆立在屋里的杨坚,双手紧紧握住自己的领口,躲闪着。伽罗一把拽过她:“死丫头,快点脱!”伽罗已经换好了红玉的丫头衣服。红玉换上了嫁衣,被伽罗按到了床上。
伽罗换好了衣服,搬起一个凳子。杨坚挡在她前面:“你要做什么,你要去哪?”伽罗说:“当然是找我爹来救你爹啦!我爹啊,最懂得独善其身的道理,要是没有我,他怎么肯帮忙!”
杨坚一把夺过凳子:“别以为我傻!你要是跑了,你爹就更不会管了!你别想走!”两个人厮打起来,伽罗力气虽然小,爪子却尖锐,在杨坚的脸上脖子上留下一道道抓痕。
打着打着,伽罗越来越占上风,居然骑到了杨坚的身上,把杨坚两手绑住。杨坚心里有苦又说不出,想喊又怕招来官兵,心理恐惧委屈又气愤,又呜呜哭了起来。
伽罗生起气来:“你还把我打疼了呢!亏你比我大一岁,我都没有哭,你倒是哭了!”杨坚大骂起来:“你这个扫把星,都怪你,要不是成这个亲,我怎么会……呜呜!”
杨府大堂里,羽林军把炸地一片狼藉地家具七手八脚地收拾地差不多了,还从戏班主的身上搜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一个军官上前:“皇上,哪个戏班主刚刚经过救治,暂时死不了,就是暂时醒不过来。这把匕首是刚刚从一个戏子身上缴获的,上面涂了剧毒!”
宇文觉一个寒战:这个戏班主可能是被宇文护威胁,如果真的豁出命去一口咬上杨忠和独孤信,那自己这个皇帝也没有办法保住他们两个了。
宇文护十分淡定,拿起茶碗,仔细吹了吹,抿一口茶,开口了:“让杨大人和独孤大人瞧瞧。”
军官走到杨忠面前:“杨大人,一个身上捆炸药的戏班主,一个身上带剧毒匕首的戏子,你作何解释!”
杨忠脸色惨白,赶紧跪下:“乱民狡诈,混入戏班潜入我的府邸,还行刺皇上,实在是大逆不道啊。微臣疏于防范,考虑不周,竟然发生如此事件让皇上受惊。若不是李昞忠勇过人,微臣就算死一万次也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