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去录了这个……”他怔怔地询问,话一出口却又忍不住懊恼。明明有那么多话可以说,偏偏挑了句最没意义的。
元宿却读懂了青年眼里的含义,微笑着道:“陆唯,我知道,你一直在想方设法地弥补我们从前在一起时的遗憾。那么,当然不能只有你一个人在努力啊。”
他迎着光,慢慢走到青年身边:“这个迟来了那么久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陆唯眼底微光闪烁,张口想要回答的一瞬间却被浓烈的情感哽住喉咙,什么都说不出口,只知道重重地点头。
两人靠得很近,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托住元宿的脸,视线划过他漂亮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最后落在他娇艳的唇瓣上,却没有靠近,而是很珍惜地抵着他的额头轻轻蹭了蹭,手腕上的两条手链相撞发出叮当脆响。
元宿听见声音偏头一看,唇角微扬挑眉道:“你是想一直戴着两条吗?”
话里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哪知陆唯呆了一瞬,居然应了一声,然后很不解风情地扭头跑了。
等他再回来时,手上已经拿着一条熠熠生辉的浅金色手链,而后一把抓过面前青年的手,不由分说就替他戴上。眼睛眨了眨仿佛献宝一般,里面是满满的期待。
“你猜这是什么?”
元宿微微举起手,仔细地端详着这造型奇特诡谲的链饰,金色纽带上镶嵌着细碎的石块,没看出什么玄机,便猜测道:“是你自己磨的石头?”
陆唯摇了摇头,眼底的浓郁散开像舒展的画卷,轻声解释道:“这是陨石。你以前说过流星是转瞬即逝的东西,所以丢了就找不回来。可你看,它变成陨石之后就是永恒存在的了。”
他紧紧扣住青年的手腕,声音低沉又动情:“元宿,我是想告诉你,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永远爱你。”
“从以前到现在再到未来,一直都是。”
元宿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垂下头偷偷地笑了。他晃了晃手腕,语气轻松地调侃:“那现在你自己手上戴着流星,而我戴着陨石,这又算什么呢?”
“这就代表,你可以随时离开,但只要你愿意回头,我一直都会在。”他认真地注视着眼前的青年,语气很郑重,“我留给你的是永远。”
他好像很大度,假装不在乎,眼底深处却分明藏着害怕得而复失的恐惧和不安,衣袖下的手也在悄悄使劲,血脉贲张到青筋凸起。
元宿只觉得眼眶忽然微微发烫,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嘴角上扬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陆唯,这话我是第一次说,你听了一定不要太得意。”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别人,在你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女人,只知道喜欢人的是你,也只喜欢过你。”
他的脸上逐渐染上一点淡淡的粉色,似乎是觉得羞赧,但还是鼓足勇气和青年对视,直白地道出自己的心意:“从头到尾,只有你可以,别人都不行,所以我给你的也是永远。”
砰砰——
是心口烟花炸开的声音,过于强烈的喜悦让陆唯在一瞬间泪盈于睫,然后毫不犹豫地揽过元宿,和他交换了一个沾满水汽的深吻。
黏腻的氛围里,一时只能听见唇齿交缠的声音和急促的呼吸,元宿被亲得晕乎乎的,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清晰的回应。
“我也是。”
夜深了,卧室里光线很暗,只有一点轻薄透明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万籁俱寂。而完全互通心意的两个人却还睁着眼睛,迟迟没有入眠。
“还是睡不着吗?”元宿侧过身子开了盏床前灯,担忧地问了一句。
“不,今天是因为太高兴了。”陆唯心里澎湃的喜悦还未平复,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然折射着惊人的亮光,柔情的目光投向身边斜卧着的人。
可是看着看着,眼神就变了味。
因着半起身的姿势,青年的睡衣领口微开,隐约能让人窥见一点秀色,雪白修长的脖颈好像天鹅一般优雅,简直处处散发着引人采撷的香气。
已经太久没有过真正的亲密,何况现在心爱的人就在身侧,陆唯顿时觉得口干舌燥,心跳加速,于是便在暧昧的黄光里语气不明地道:“我睡不着的话,元元哥哥可以给我讲睡前故事吗?”
他把玩着青年好看修长的手指,强压下内心的躁动,语气循循善诱,不紧不慢地说:“我要听大老虎吃汤圆的故事。”
“这算什么故事啊?”元宿无奈地笑了,一扭头对上陆唯突然变得幽深晦暗的眼底,竟心口一跳,莫名地瑟缩了一下。
“元元哥哥不会吗?那我讲给你听。”
于是,狡猾贪婪的大老虎用甜言蜜语诱哄小汤圆,让他乖乖地把包裹在自己外面的黄金脆皮一层一层地剥开,露出雪白光洁的糯米瓤。
“好像太冷了。”滑溜溜的小汤圆小声地抱怨道,在水里冻得瑟瑟发抖。
“马上就会很温暖的。”大老虎神秘莫测地一笑,又加了一把柴火。
紧接着锅里的水开始沸腾,蒸汽弥漫,气温逐渐升高,白玉般的小汤圆快活地在温水里浮浮沉沉。每被热气熏出一点香甜的水珠,就被大老虎温柔地舐去,然后化作甜腻的汤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