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冀昶在外人面前仍旧是温和无害的样子,最起码佟兰很好奇殿下为何对祝惜格外关照,三天两头要往思澜院送东西。
就比如现在,农庄送过来的新林檎,又红又大,甜香四溢,李冀昶瞟了一眼:给祝姑娘送去一筐,这可是咱们楚国最好的林檎。
佟兰纳闷又不敢多问,昭王从京城到封地这一年多都是她在伺候,对他的脾性也只敢说知晓一两分,多的不敢揣摩。殿下看起来是个好性子,平日里嬉笑打骂十分随和,但要是谁敢自作聪明,下场必定惨不忍睹。
她心事重重的带着丫环抬着一筐林檎去思澜院,玫瑰请她进去,脸上有一丝为难。
怎的了?
祝姑娘不大舒坦,还在床上躺着。
佟兰一惊,她被殿下吩咐照料着思澜院,若是祝惜有什么差池,殿下都要来问她的罪责。
走,快带我去看看。
祝惜听到外头的声音却不想起身,原主长到十五岁及笄才来月事,每次都疼的死去活来,这毛病请遍名医医治也不见好,最后生过孩子才算好,这次她从京城一路逃出来吃不好睡不好,月事延迟好些天,再加上身子虚,反应更强烈,疼的时候只想昏过去算了。
佟兰进来时她勉强坐起身,身上盖着被子看不出什么异常,但脸色是苍白的:佟姑娘见笑,我就是月事来了,不大舒服。
佟兰松一口气,但见祝惜的样子太吓人,上前摸了摸她的手和额头,惊讶道:姑娘的手怎么这般凉,可是痛的厉害?
是。祝惜疼到一个字都不想说。
哎,姑娘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这也没什么法子,玫瑰,给姑娘倒些热水来,让姑娘热热身子。佟兰爱莫能助,心想这祝姑娘真是娇弱,她们做丫环的来了月事不也照样做活。
祝惜原以为她会帮忙请个大夫来的,可人家不说,她也要问:佟姑娘,我疼的实在难受,这府中可有什么大夫,我想请大夫诊脉开个方子。
这府里没有专门给女子诊病的先生,祝姑娘,真是对不住了。
祝惜有些失望,但也不强求,倒回床上继续躺着:姑娘来可有什么事?我这几日不舒服,怕是不能起身与姑娘说话。
殿下让我来给姑娘送林檎,王府庄子上结的,香脆甘甜,姑娘可以尝尝。佟兰说着拿来一个。
祝惜看一眼,认出来的是苹果,摇摇头:多谢殿下美意,只是我现在吃不得凉物,辛苦姑娘跑一趟。
姑娘客气,那您的先歇着,我去回禀殿下。
慢走不送。
祝惜目送她离开,翻个身缩在床上,后来意识到这个姿势有侧漏的危险,连忙变成平躺的姿势,小腹里纠缠的疼痛半点没有消减,她深吸一口气将被子盖在脸上,从前例假不痛的时候不理解人家疼痛的苦,现在切身体会真想说一声从前她真的错了!
疼到迷迷糊糊的时候,祝惜睡了过去,梦里见到一个人影,渐行渐远,快消失时回过头来看她一眼,祝惜认出那是原主的容貌,是灵魂吗?她在梦中苦笑,可千万去投个好胎,不然忒亏了点,而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这次月事祝惜在床上躺了好几天,直到结束才恢复生机,经过那么痛的月事,她慢慢发现这么在这里活着也比死了强,她性格软弱,却不怕死,如果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还怕活下去呢?
若是简简单单死了,可真的如了祝怜的意,她虽然不一定能做到为原主报仇,但活着让祝怜永远不安生也好。
日常丧过,祝惜好歹有心情去看昭王让人送过来的一筐苹果,四个丫环都不知所踪,她到厢房找到苹果,却发现这一筐苹果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她拿起一个洗干净咬一口,确实脆甜,既然有人不问自取,她也不用做好人跟别人分享。
作者有话要说: 李冀昶:作者,让我媳妇不痛变白变美!
我:谁的媳妇谁去照顾,不谢。( ̄_, ̄ )
啊啊啊我要立个flag,更新迟到加更,震慑我的拖延症!我要准时更新!
第7章
祝惜在昭王府后院过的十分安宁,昭王待她有礼,除去偶尔的试探和深究,再没有别的不好之处,既然做了笼中鸟,她很有做人质的自觉,乖乖巧巧不去给昭王添乱,李大娘的试探她没有搭理过一次。
送来冬衣之后李大娘再也没有来过思澜院,祝惜和四个不走心的丫环过的很自在。
她在这儿住了快一个月时,昭王派人来请她去正院,她知道应当是去晋国的探子回来了。
昭王面色不佳带有愁容,请祝惜坐下之后,斟酌半晌说起晋国的状况。
祝姑娘,实不相瞒,本王在晋国有一部分人手来打探消息传,晋国皇城内并未有什么异动,那边传来的消息是李王妃是祝家二姑娘,而祝家大姑娘病逝,半月前就已经低调下葬,且未葬在祝家祖坟,而是葬在了京城郊外的孤山上。
祝惜眨眨眼,不敢置信的颤声问:我爹娘真的不要我了?
昭王同情又怜惜道:祝姑娘,目前看来是这样的,其实不仅是他们就连本王此刻也分不清你到底是大姑娘还是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