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滴滴的美人们被吓一跳,暂时歇了勾搭李继蟾的心思,但昭王对王妃的宠爱在府中可是人尽皆知的,后院又无别的侧妃妾室,昭王殿下总不会一直守着一个人罢?
美人们一合计,所谓法不责众,她们四人一同出门赏花,若是偶然遇到殿下,正经行礼就是,好教殿下知道王府中还有这么个人,说不得她们被赏到昭王府,殿下还不知这消息呢。
李冀昶确实不知道后院还有四个美娇娘等待他宠幸,只是在见到四人养尊处优不像是王府里的丫环,遂在花园见到时问起身边小厮。
小厮小心翼翼回禀:是陛下前些时日赏下来的。
李冀昶听后蹙眉,没说什么,径直往王妃的后院而去,跟没看到这几个人似的。
四位美娇娘弯腰行礼的姿势还僵在那儿,半天没听到李冀昶说话,只看到翻飞的衣袍从眼前走过,再一抬头,李冀昶已经消失在拐角处,四人只好灰溜溜回到院子里。
李冀昶到正院时,祝惜正躺在美人榻上消暑,正房内放着冰盆,她根本不愿意往外走,身边还有丫环打扇,她捧着话本好不自在。
王妃好生惬意,真是让本王羡慕。李冀昶猛然来到她身边,瞧见她穿着细纱衣裙,两截臂膀隐约可见,此时天热又在内院房中,她向来不爱多穿,他也喜欢看这份若隐若现的风情。
祝惜便觉得腰上先落下一只手臂,捏捏她腰间软肉,又往别处游走,这青天白日的还有丫环在附近伺候,祝惜脸皮薄赶紧从美人榻上坐起来,接过李冀昶手中的折扇给他扇风。
殿下好大的怨气,这是为何?
李冀昶有她扇风凉爽许多,消去那份燥热后慢条斯理说起那四个御赐美人。
惜惜怎么没有跟我说起此事?
祝惜手一顿,垂眸一笑:是妾身忘了禀报殿下。她并未说谎,更不是以此来试探李冀昶什么,纯粹是因为四人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李冀昶就是喜欢美人儿也不会碰皇帝赏下来的这几人。
四个人杵在那里甚是瞩目,惜惜竟然说忘就忘了。李冀昶随口打趣,在他眼里皇帝赏下来的人也不能摆布他,他并未将这四人放在心上,可说道一半忽然想起什么,着重盯着看她的反应。
她从前对司马颢忠贞不二,即便司马颢宠幸杜贵妃,也坚持要回去,他虽然知晓自己在她心中达不到那般地位,可也想知晓,能否在她心中有一席之地,若她因此吃味,又该如何。
殿下,这四人只需要安顿好了就是,妾身为何要一直记着她们?
李冀昶心里顿时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清在期待什么,祝惜与他在一起时清清白白,只有两份情债,从晋国回来时,晋国皇家陵寝已有一道祝妃墓碑,他便未去在意过,祝惜心中是否还想着那两人,似乎现在的祝惜和从前痴恋司马颢的是两个人,本该忘却的事和人突然来打乱心绪,他除了心里难受,也没往情爱那头想。
祝惜察觉他的不对劲,小心追问是何缘故,且故意问:殿下是不是觉得她们四人浪费米粮,总不至于真的让她们下田劳作吧?
后院之事,王妃处置即可。李冀昶随她躺在美人榻上,缓缓闭上眼睛。
祝惜不解,方才还想向她说什么,怎么忽然要睡了。
只是,任凭祝惜开发想象力去想,也想不到李冀昶纠结犹豫之事,美人榻上肢容得下一个人,她悄悄下来,给他扇了一会儿风,外面天气阴云密布,竟然有越来越暗的趋势,天幕之上有闪电照亮一瞬间,滚滚而来是巨雷的声响。
祝惜从前怕打雷,现在却不怎么怕了,大雨前闷热涌上来,她索性站到窗边等着雨落下来,豆大的雨点打在石板路上,很快到处都是湿漉漉的,这一场大雨下的很痛快,院子里没有及时流出去的雨水积出来小水洼,雨点落在上头激起层层叠叠的波纹。
她盯着雨势看的出神,冷不防忽然有人从身后握住她的腰,李冀昶的声音里没有丁点睡意,下巴搭在她肩上问:惜惜想什么呢?
妾身在想殿下方才怎么突然不高兴了。祝惜实话实说。
李冀昶蓦然被她拨动情绪,带着点兴味问:那惜惜有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祝惜摇头,就算猜出来现在也不能说。
他又叹一口气,神情上虽然看不出来,但心里已经比方才松快多了,揽着祝惜坐到窗边的圈椅上,顺带让祝惜坐在自己腿上,搂着她一起赏雨。
这一场大雨下到傍晚,同来时匆匆忙忙,走时也不拖泥带水,挂在西边的火红夕阳也重新露出脸来,房间内外都有多了几分清凉,尤其是穿堂风一吹,祝惜竟然觉出冷意来,她在他腿上硌的难受,借此站起来:殿下,咱们去花园走走罢?
李冀昶欣然同意,只不过眼神灼灼盯着她几近透明的衣衫,以眼神催促她去换件衣裳,祝惜就在外面加了件轻薄透气的上襦,拿上团扇随他向花园去,倒清清楚楚看到西边这一番雨后初晴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