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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意浓最后看了一眼手机,聊天记录停在潘繁星发了一连串不带任何解释的感叹号。方意驰已经为她拉开车门,她把手机丢进包里,下车挽起他的臂弯。台阶上的男人已经迈开步子走下来迎接他们,与方意驰寒暄握手后笑着看向她:“意浓。”
    杜家人这几年都在地方上,长女杜笑雯在政协工作,次子杜明喆则在另一个经济先进大省攒资历,前途也算光明。方意浓正听着杜笑雯训话,忽然感觉肩膀被碰了碰,回头对上笑如春风的杜明喆。
    “意浓,要不要尝一下这道汤?味道很好的。”
    他一副唯恐会怠慢佳人的模样,杜笑雯笑了笑说:“要你多此一举?小方想尝的话自己还不会盛么。”
    看似在打趣,实际是嫌他过分殷勤太跌杜家面子,杜明喆听得懂她言外之意,轻咳一声不再开口,方意驰眼中也闪过淡淡不悦。气氛有点冷下来,方意浓先向杜明喆笑一笑安抚:“谢谢杜少照顾,我想和笑雯姐再聊一会,等下再尝。”
    说完她转向杜笑雯,“笑雯姐坐得远更需要吧,要不要帮你盛一下?”
    知道卖乖低头就行,杜笑雯心中终于有些满意,点点头矜持地嗯了一声。杜明喆皱起眉,正想要开口,方意浓已经态度自然地接了她的话:“刚刚说了这么久,我也觉得笑雯姐该渴了。那我叫服务生过来帮你。”
    这种程度其实都算不上刁难,本可以有许多办法化解,然而今天不知为何就是没有按捺住。方意浓洗完手走出来,想着刚才杜笑雯的难看脸色,心里感到厌倦。她站在走廊的盆栽旁边看手机,先给潘繁星回过去两个问号,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意浓。”
    她转过身去。杜明喆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着十足歉意:“你还好吗?我想替我姐跟你道歉。”
    “杜少。”
    方意浓露出惊讶的表情看着他,对方走近两步,表情诚挚:“对不起。她性子很傲,加上职业病,说话打压别人已经成了习惯。如果你刚刚有委屈难过,我很抱歉。”
    更有担当的做法是当场回护她,不过这种程度作为结婚对象或许已经够了,方意浓想着,看住他的眼睛笑起来:“不用这样道歉,我能理解的……谢谢你为我着想。”
    “那就好。”
    灯光下她立在那里,玉润珠辉,温柔含情,杜明喆忍不住上前一步,眼里慢慢变得炙热,“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方意浓从善如流:“好,明喆。”
    任是谁也无法在这种时刻忍住,杜明喆来回端详佳人微低的脸,将手伸向她,“那我们回去?可以牵你的手吗?”
    其实还想在这里呆一会,听杜笑雯说话实在很烦。方意浓伸出手就要搭上他:“好啊。”
    “方小姐?”
    低沉的男音恰到好处地响起,自上次已经有几天不见,方意浓露出略微惊讶的表情转身看过去。气场十足的年轻男人大步走来,杜明喆暗暗叹息一声放下手,恢复了外人当前的风度:“……意浓,这位是?”
    “……”方意浓等了半秒,贺寒江还不开口,居然真的等着她为他介绍!“……这位是西苑的贺先生,前段时间刚回国。这位是杜明喆杜先生。”
    “你好。”贺寒江听她说完才颔首开口,慢条斯理地自报家门,英俊的脸冰冷而桀骜,“贺寒江。”
    “原来是贺二少,”杜明喆压下心中古怪,露出恍然的表情伸出手,“闻名不如一见,真是一表人材,久仰。”
    两人伸手相握,明明没什么特殊,杜明喆依然敏锐地感到对方身上的敌意。他有了大概猜测,心中苦笑一下,选择主动寒暄:“二少也来榕庭,是商务用餐么?”
    他出现在这里一定不是为了这几句交谈,方意浓看着他,前不久还把她按在车里亲的人正睨着她的准未婚夫,沉默两秒后吐出两个字,“算是。”
    语气里的不客气几乎要溢出来,惹不起也躲得起,杜明喆笑了笑保持风度,准备结束对话,“今天我和意浓算是家宴,互相见一见家中哥姐。贺二少工作要紧,我们就不打扰了。”
    一番话说得客气周到,然而贺寒江眼也不抬:“恐怕不行。”
    杜明喆忍不住皱眉,对方已经自顾自说了下去,“今晚我原本也该参加一场家宴。”
    这话的含义,方意浓联想到这几天叶贺两家没有传出任何消息,脑海中升起一个念头,一时也有些难以置信。
    “贺先生是什么意思?”
    身边的男人表情错愕,方意浓在心中叹口气盯住他,眼神里除了无奈与警告更多的还有疑问。而贺寒江只是掸掸衣袖,神色不变,“意思就是,我与叶家准备以更进一步的商业共赢代替传统的合作手段。”
    一时也容不得她有什么想法,或者说想法太多,方意浓知道今天大约不能善了,开始思索自己待会应当作出的表情和反应。果然,下一秒贺寒江向她投来视线,与此同时语气平淡地宣布:“因为我打算追求方小姐。”
    才几个小时,连老人家都惊动了,方意浓把手机递还给方意驰,看着他神色郑重地对着电话应声:“姥姥,是我,方意驰。”
    “嗯,杜家人都安排好了。……我今晚就调查清楚,明天早晨再联系您。……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更关心小浓,保护好她。”
    永恒的话题,方意浓陷进沙发里垂下眼帘,似乎在这个家里她永远不必做什么,只需这样安静地存在就有人为她铺好一切。
    老太太嘱咐完终于去休息,方意驰挂掉电话,坐到妹妹身边安慰:“你相信哥哥,别担心,我们一定把你保护好。”
    “哥。”方意浓靠在他肩上,这样就不用管理表情,“他说那种话,好像很有底气,是不是证明我们之前的猜测是错的。”
    “对。是我错看了,他很有手段。”方意驰苦笑说,“渐山稍后会给我电话……这下他再想回避也不行了。”今夜大约会是一个不眠夜,但他想让她休息好,“你去睡吧,明天一切都照常,下来吃早饭就好。”
    所以她的试探是成功的,然而到底是多有手段,方意浓进了房间去摸手机,十几条留言都来自潘繁星,全是“贺二好像甩了叶葶打算去追真爱”之类的滞后情报。没有贺寒江的未读或来电,她想了想,慢吞吞地给朋友回复了一个举手的表情。
    方意浓:[举手]
    潘繁星:你怎么知道真爱是谁,快说别卖关子
    方意浓:[举手]我说是我
    果然,电话立刻打过来,方意浓镇定地接起,已经能想象到潘繁星把嘴巴张大成“O”型:“到底怎么回事啊!”
    方意浓挑重点给她讲,也慢慢捋清自己思路:“他晚上在榕庭撞见我和杜明喆吃饭,当着他的面说打算追我。”
    “贺二好大的胆子,”潘繁星反应很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他娶叶葶是因为贺家决定施舍姓叶的,凭他自己怎么干涉得了这种层面的决定?不是说他是万年贺家透明人,这几年也完全没做出成绩么……”
    结论已经昭然若揭,潘繁星越说声音越小,沉默两秒之后小心翼翼地问她:“那这样的话,他岂不是比杜明喆好一百倍。浓浓,你是怎么想的。”
    还要她怎么想,今晚贺寒江几乎是把自己手中底牌直接摊开给她看,偏偏又是一副无法被打败的好牌,完全是态度明确的挑衅。她从来应付惯了绅士与君子,而他偏偏是个锋锐迥殊的存在,每次的较量都几乎用尽手段。这种无法保持彻底从容的感觉并不好,方意浓叹了口气,说出心里话:“不想和他结婚,好累。”
    结果潘繁星居然理解错了:“哦哦,床上很累吗?”
    “……”
    “你怎么这都想过啦!不过他看起来的确活很好性欲很旺盛的样子……”
    跟潘繁星通完话没多久,手机又响起来,这个时间打进来真的很晚了,方意浓清了清嗓子接起电话:“喂?”
    “你休息了吗?”
    低沉的声音传到耳边,刚才她们还在讨论这个人的性能力,今晚之后已经有些事情完全不同了,她努力保持声音的自然:“还没有。”
    “希望今天没有让你困扰。”
    “杜家人可能更困扰一点吧,现在根本下不来台……”方意浓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你打给我就是想说这个吗?”
    “不只。”贺寒江直截了当地说,“我在追你,所以希望了解你的想法。”
    他话里蕴含的克制意味几乎令她觉得陌生,方意浓握着手机,不由有些怔住。好像一些事情就在此刻想通了,这个男人示于人前的桀骜态度或许同样只是表面,更多的坚忍、计算与精密其实都隐藏在这副拒人的气场之下。甚至之前的那些接触也是,那些令她感到不安的举动,本质都是回应而已。
    说到底还是她先挑衅的,方意浓了然地笑了笑,叫他的名字:“贺寒江。”
    男人听到她愉悦的笑声,然而按他对她的了解,她应该不是因为自己方才的话而开心。他顿了顿,决定放过这个细节,“嗯?”
    “现在我哥估计已经了解清楚你们家的事了,”方意浓很放松地说,“你是不是也该对我真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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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对的床戏我能写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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