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消息里说在前门等他,温别宴跟着人流走出去,一眼便看见人群中等待的少年。
余惟手里拎着两杯奶茶,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正微微低头和身边一个女生在说话,也不认真,边说边往人群这边看,目光对上时眼神倏地一亮,抬手往这边指了指,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待女生红着脸转身离开后才大步朝他走过来。
温别宴接过加了冰的奶茶,凉意从手掌心沁入,赶走了一路过来沾上的酷暑。
“哥,是你别校的朋友吗?”温别宴问。
余惟帮他插上吸管,闻言笑道:“是别校的,不过不是朋友,跟我一个考场的,说看我答得不错,想加个微信回头对对答案。”
温别宴忍笑:“你还真是人型移动答案机,高考都有人找你对答案,业务繁忙。”
余惟耸耸肩,表示他也很无奈:“我俩一前一后,她也看不到我的答案,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出我答得好了。”
“可能是......气质?”温别宴猜测。
“.....”
余惟捏上他的脖子:“宴宴你学坏了,总开我玩笑!”
温别宴痒得缩了缩脖子,将奶茶递到他嘴边哄他:“合理猜测,不是开玩笑,所以你把微信给她了吗?”
“没有。”
余惟松了手,路过柔软的发顶又顺手揉了两下,不客气地喝了一大口奶茶,冰沁的温度从喉咙一直灌进胃里,冻得他一个激灵。
连忙扇了两口气,继续道:“我告诉她我也菜得抠脚,要靠男朋友对答案,帮不了她。”
温别宴翘起嘴角,很满意他这个答案,于是大度地没有计较他一口去了自己快四分之一的奶茶。
方暧原本想要大家在考完之后找个地方集合商量一起吃饭的事,考虑到天气太热,也就算了,临时改成群里商量,方便省事。
余妈妈和温妈妈一早就说好了今晚的晚饭一起吃,让他们考完早些回家,只是这会儿门口太堵,打车也不好打,两人便手牵手沿着学校旁的林荫道慢悠悠往前走。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余惟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他总想把对方不在自己身边时发生的事都分享给他。
“...考试前安检的时候,一个排在我前面的哥们儿穿了件带英文的衣服,监考老师说衣服上不能带字母,除非他换件衣服,不然不让进,可那时都快开考了,除非用飞的,不然根本来不及,所以你知道那哥们儿怎么做的吗?”
“脱了?”
“不是。”余惟老神在在摇摇手指头。
“缺考了?”
“也不是。”余惟咧嘴笑起来:“你肯定猜不着,他用涂改液把身上的字母全涂上了!”
说完忽然又皱起鼻子,啧了一声:“也不是那么好笑,因为考试时我就坐他旁边,被那股化学剂的味道折磨了整整两个钟头,头都大了!”
温别宴没被涂改液逗笑,倒是被他“饱经风霜”的表情逗到了:“哥,你好惨,所以古诗词默写的时候没被熏到脑袋短路吧?”
“当然。”余惟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又得意起来:“特别顺利,保管全对!”
“因为没考到《雁门太守行》?”
“运气也是实力......”
这条路两人三年里都不知道走过多少遍了,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一切都如平常没什么特别,硬要说有什么变化,大概就是心态变了,没了学习的压力,行色匆匆的步伐也放慢了。
走过没有遮挡的路口,温别宴抬手遮在额头,勾勾余惟的手掌心,问他:“哥,终于考完了,你现在是什么心情,分享一下?”
余惟认真想了想,说:“其实还好,我以为会特别开心和兴奋的心情都没有,就觉得明天可以睡懒觉,后天也可以,大后天还可以,有点高兴,别的都没了。”
原来在写不完的卷子考不完试的压迫下总想着高考快点来,快点解脱,现在真的考完了,感觉也就那么回事,甚至回头想想,好像那些日子也不是很痛苦,只是被环境刻意放大了情绪,弄搞得好像很煎熬一样。
温别宴笑笑,心道原来大家都一样。不过除此之外他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
“哥,问你个问题,我恢复记忆那会儿,你是不是也像刚才那样在我家楼下等过我?”
余惟一愣:“怎么忽然问这个?”
温别宴说:“一直想问,一直没记住,所以那天晚上,你是真的来过么?”
余惟目光闪了闪,有些不自在的别扭,不过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老老实实点头承认了:“去了,还呆了挺久的,就想见你,又怕你不理我。”
他一边说,一边自己都忍不住嫌弃自己:“宴宴,我是不是特别怂,都到楼下了也不敢找你,就会在底下瞎转悠......”
“带伞了吗?”温别宴打断他自我唾弃的碎碎念。
“啊?”
“那天你来我家楼下的时候,带伞了吗?”
“......没带。”
温别宴停下脚步,用力捏了下他的手上:“傻不傻?倒春寒淋着雨不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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