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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谚轻轻摇晃她催促:“说啊。”
    她迟疑了下,抬起眼:“那日我大哥打晕了我,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陆枕溪带出了蓉城。”
    卫谚又沉默下来,神色却没有因此放松,更不安似的:“若没有陆枕溪这茬,你会不会要走?”
    她抬起手,覆在卫谚的手背上,细软手指轻抚他手背,逐渐抚平他的焦躁不安:“就是因为我不同意走,所以我哥才会出手打昏我的。”
    她闭目回忆了下:“那天出了太多事,我一时想不到如何处理,所以才让你先回去的。”她放缓了声音:“即便是我哥告诉我,是你害的沈家,我也没打算立即就走,毕竟就这么一走了之,对你,对我沈氏一族,都是不负责任。”
    卫谚在她的安抚之下,思绪慢慢平静,最后还是忍不住轻哼了声:“你当初若是多信我一分,你我之间就不会生出这般周折了,现在你该知道,那陆枕溪不是个好玩意了吧?!”
    提到这个,他方才被抚平的火气又冒出几分,忽然伸手托到她臀下,把她举的高高的,还故意颠了两下:“说,以后还敢不敢不信我了?!”
    沈迟意吓得轻叫了声,下意识地伸手缠住他脖颈:“你放开我。”
    卫谚眯起眼,故意托着她走向窗口:“不说就把你扔出去。”
    沈迟意明知他不会,但被窗口的凉风吹的打了个激灵,忍不住把他脖子缠的更紧。
    她想了想,凑在他耳边软声道:“我以后只信王爷。”
    卫谚心思一乱,被她撩的一时竟怔了下,又有些懊恼自己轻易中了美人计,恼道:“你,你当真?”
    她一开始对卫谚确实诸多偏见,卫谚也表现的种种不靠谱,再加上她父亲曾和卫谚为敌,哪怕知道卫谚喜欢她,她对他仍存了不少提防,所以陆枕溪唆使沈熠来以此挑拨,她才会乱了心思。
    后来知道陆枕溪才是戕害沈家的元凶,她愤恨之余,更对卫谚生出愧疚,她当时的的确确错怪了卫谚。
    沈迟意抿唇笑了下:“我虽非君子,却也重诺然,以后除了王爷,我谁的话也不信。”她皱眉轻叹了声:“有件事你应当不知,机缘巧合,我前几日才发现,一手主导这桩案子,唆使我大哥刺杀你的元凶,居然是陆枕溪。”
    她有些愧疚瞧着卫谚眼底血丝,轻声道:“是我错怪你了。”
    卫谚沉默了片刻,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不,是我对不住你。”
    沈迟意没想到他这时候道起歉来,又是一怔。
    他闭了闭眼,一字一字地道:“曾经因为你是沈泽之女,我多番怨怪猜忌于你,但仔细想想,我和沈泽的龃龉,皆是官场浮沉,与你无关,你又不知他曾经做过的事儿,我实不该因为这个就对你生出怨意。在我心悦于你之后,也暗中懊恼过,你为何一直不肯对我敞开心扉,现在想来,皆是因为曾经种种,才让你一直没法信我。若换作是我,有人敢这般待我,我不光不会再信此人,更不会轻饶了他。”
    他慢慢把她放下来,用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你本不该受这些委屈的。”
    卫谚一贯是老子最横的脾性,从私藏她书信的事儿就能看出来,这人有多专横自我,他最后也没诚心跟她道歉,沈迟意就从没指望他能设身处地地替旁人考虑,只要他能收敛点她就睁只眼闭只眼了,谁让她就喜欢上这么一个货了呢?她当真是没想到,卫谚有一天居然也能学着体谅她。
    沈迟意神色动容,手指摩挲着他的脸颊,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卫谚长这么大没说过几回软话,这辈子的软话全用在沈迟意身上了。
    他说完之后,耳根微微泛红,似乎有些局促,见沈迟意没什么反应,他又不满起来,侧头咬了下她的手指:“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沈迟意没留神说了句心里话,感慨道:“没想到狗嘴里居然真的能吐出象牙来。”
    卫谚:“…”
    沈迟意见卫谚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她忙扯开话题:“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陆枕溪手下的能人可不少。”
    卫谚横了她一眼,这才简明扼要地道:“南复是我的人。”
    沈迟意一下子反应过来,难怪了!她张了张嘴,忍不住揶揄:“你还真是探子遍地,哪里你都能伸得进去手。”她想了想,有些犹豫:“咱们现在是…”
    卫谚截断她的话:“自然是随我回蜀中,你还想去哪?”
    沈迟意终于想起来被陆枕溪带走的沈熠,怔道:“你这般急着回蜀中?”
    卫谚微抬下巴:“有大事未成,自然心急如焚。”
    沈迟意:“什么大事?”
    卫谚凑过去,重重在她唇上啄了一口:“终身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啊,这张写的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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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
    沈迟意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 不过她想到自己年不过十八,就得考虑结婚的事儿了,心情委实有些复杂…
    卫谚见她神色愕然, 有些不满地扯了扯她鬓边散乱下来的一缕青丝:“怎么?你不乐意做我的王妃?”
    沈迟意眨了眨眼,青丝粘在脸颊边, 竟有些俏皮:“承蒙王爷厚爱,我岂能不乐意?”
    两人情浓至此, 心结已经解开, 也彼此反省过往日的错处, 这时候再不答应, 那就是矫情了…
    卫谚唇角不由翘的老高,得寸进尺地问:“这么说来,你也是心悦于我的?”
    沈迟意瞧他神色,没好气地笑了下,嗯了声。
    卫谚越发得意,手掌忍不住在她臀上轻拍了一记, 目光炯炯地盯着她:“你是何时心悦我的?”
    沈迟意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时候就是什么时候。”
    卫谚昂了昂下巴,一脸‘你不说我也知道’:“定是早就暗中倾心。”
    沈迟意揶揄道:“嗯嗯嗯,我早就对王爷心有所属。”
    卫谚心情更好, 眸中得意之色几乎要满溢出来, 他边抱着她在屋中转了几圈,欣喜若狂:“我卫谚也要娶得佳妇了!”
    沈迟意被他闹的, 也不由笑了起来,瞧他兴奋得紧,也不得不给他泼一盆冷水:“你快把我放下来,过头了啊,哪个男子不娶老婆?谁像你一样疯魔?”
    卫谚哼笑了一声:“我与他们自是不同。”他眉眼盛满笑意:“这天下哪个女子能和你比?”
    这话太过肉麻, 沈迟意都有点不好意思,卫谚忽然把她调转了个姿势,一手托着她的臀瓣,让她跨坐在自己腿上,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彼此离得极近。
    他低头凑过来,和她额头相抵:“阿稚,我真的很高兴。”
    他微烫的气息吹拂在她眉睫上,让沈迟意心尖也是一烫。
    她侧头,亲了亲卫谚的耳朵:“君心似我心。”
    卫谚满足地喟叹了声,耳尖又是一痒,他也没想到,自己耳朵居然这么敏感,被她水做似的唇亲了一下,他就兴奋的要命,喉结不由上下滚了滚,他这才意识到,两人的姿态有多暧昧,他手掌还托着她的臀瓣,既软又弹…
    他想要调整坐姿,奈何沈迟意就坐在他腿上,根本遮掩不住。
    他稍稍侧过脸,不自在地轻咳了声。
    沈迟意被抵的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她万万没想到,两人正甜蜜蜜说着情话的时候,卫谚来了这一下,这可真够毁气氛的!
    转眼甜蜜时刻变社死现场了。
    她不免瞪了卫谚一眼,一把拍开他不老实的手:“你又…”
    卫谚这番历练之后,脸皮也厚了不少,故作淡定道:“我曾经就跟你说过,我可以起势,保证比别人厉害得多。”
    沈迟意:“…”
    他又强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别小气了,大不了我让你摸回来就是。”他还特不要脸地道:“阿稚当初不是夸过我腰细吗?如今让你摸个痛快,看到底细不细。”
    沈迟意没想到这么久远的事儿他还记得这么清楚,她给卫谚的强盗逻辑气笑,捏起拳头在他腰间轻捶了下。
    卫谚趁机捉住她的手,掰开她的手指轻咬了两口,越发厚颜无耻地道:“不光是腰…”他掩唇轻咳了声,眼底分明带着几分暗示:“其他地方…你若是喜欢的,都可以随便摸。”
    沈迟意居然真的向他探手过来。
    卫谚眸光一亮,期待地看着她,暗自揣测她会摸哪里,会不会…
    他脑海里荡漾着旖旎的念头,一颗心砰砰乱跳,仿佛要跳出腔子。
    沈迟意伸手,在他脸上轻拍了两下,啧啧道:“你是不是把右脸皮撕下来贴到左脸上了,一边二皮脸,一边不要脸?”
    卫谚:“…”
    沈迟意挤兑了他一句,正要从他腿上跳下来,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被他整个人按在榻上。
    沈迟意惊了下:“你又作什么呢?”
    卫谚舔了舔唇,轻咬一口她颈窝嫩肉:“别动。”
    沈迟意力气敌不过他,被他按着亲了够,脸颊和脖颈都是亲吻的痕迹,脖颈一侧的那道尤为明显。
    她指尖按了下,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气笑:“你属狗的啊?”
    卫谚抱胸站在她身后,语调愉悦地回答:“属龙的。”
    他还想说话,南复在外面轻轻叩门,两人在门口低声说了几句。
    沈迟意想到沈熠,有些紧张地问:“陆枕溪…他把我哥怎么样了?”
    虽然沈熠不争气受了陆枕溪蒙骗,但毕竟是亲生的,况且那样的情况下,就是她都开始疑心卫谚了。沈熠若是出事,她心里也惦记得很。
    卫谚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你大哥还算有几分本事。”
    他有些嘲弄地撇了下嘴角:“陆枕溪犯得最大的错,就是把你和你兄长分开,本来你们在一处的时候,彼此牵制,反而不好跑,如今一旦翻开,你大哥居然趁乱跑出了陆枕溪手里。”
    沈迟意先是一喜,又惊:“不过他怕是跑不了多远就要被陆枕溪抓回去。”
    卫谚有心让陆枕溪和沈熠都吃点教训,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有我在,你别操心这些了。”
    沈迟意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轻轻嗯了声。
    卫谚先让周钊护着沈迟意回蜀中,第二日就派人去追击陆枕溪,抢回沈熠,也不知是陆枕溪真的那般能耐,还是卫谚有意放水,反正陆枕溪以重伤为代价,终于捡了一条命出蜀,卫谚也成功带回了沈熠。
    沈熠本来对卫谚戕害沈家一事深信不疑,自打陆枕溪露出獠牙,他对此事也有些动摇,在见到沈迟意之后,沈迟意给他详细说了事情经过,沈熠如遭雷击,心中既愧对卫谚,又深恨自己错信了杀父仇人的鬼话,就此消沉下来,待在沈府旧居闭门不出。
    沈迟意虽然关心这个大哥,不过她一向非常不喜欢男人遇到点事就意志消沉要死要活的,一脚踹开他的房门,硬是让人把他拖到宗祠:“这世上不平之事多了去了,若都像你一样,遇到点事就一蹶不振,大家日子还过不过了?!你若真觉着心中歉疚懊悔,就该做点实事,别老是要死死不了要活活不旺似的!你这是存心做给我看,要让我也跟着不好过呢?”
    沈熠被她说的越发惭然,倒也把这番劝谏停进去了,总算是稍稍振作了几分。
    带回沈熠之后,沈迟意还是担忧:“南复是你在陆枕溪那里的探子,你救下我又救下我哥,陆枕溪就是再傻也觉察出南复有问题了。”
    卫谚唔了声:“我已经让南复回来了。”
    她皱眉叹了口气:“陆枕溪生性多疑,南复能取得他信任极为不易,如今白白丢掉这么一条情报线,浪费你几年的谋划,实在是莽撞了。”
    两人正说着正经事呢,卫谚趁机偷亲了她一下:“再重大的谋划,也不及你重要。”
    沈迟意嗔了他一眼,卫谚想了想,语调终于正经起来:“你不必担心,我自不可能在他身上就放了这么一条线,只是不急南复官位高罢了,不过官位可降可升,这个我自有安排,你不必急。再者说来,陆枕溪掳走你,也是为了胁迫我,说来倒是我连累了你。只要陆枕溪一入蜀想对我动手,南复必然要想法通知我,这条线保不住是迟早的事儿。”
    沈迟意慢慢回过味来,跟着轻轻颔首。
    两人回到蜀中也有些日子了,如今已经是腊八节,卫谚也没再说两人的婚事,沈迟意也不好意思问,倒显得自己多恨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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