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东野”笑了一声:“放心,要是真如你所说,我必当配合,各取所需。”
随后出门的泷川真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他哼着不着调的小曲儿如常去了学校,却发现下午要用的资料落在了家里。
他平常都是在学校待一天,傍晚才回去,要么带便当做午饭,要么在外面吃。
“我这什么脑子。”他随口感叹了一句,便和同学说今天中午要回家一趟,不一起吃饭了。
而阿真推开门的时候,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寒颤——
家里一片狼藉,衣柜大开着、储物柜的抽屉也开着,来人连厨房都没有放过,调料罐子都挨个被打开,不知要找什么东西。他哆哆嗦嗦地抓着手机,一步一步挪到了卧室门口,发现自己和泷川葵的卧室也被翻得乱七八糟。
他下意识拨出了泷川葵的号码——通了,但无人接听。
阿真瞬间出了一头冷汗。
他又颤抖着拨出了安室透的号码——这回更干脆,根本打不通。
阿真带着哭腔报了警。
警察效率蛮高地出现在小区,这才发现木村宽已经晕了半晌,连忙把老大爷送去了医院。
“来,别急,慢慢说……你家的贵重物品是不是都不见了?”
阿真吸了吸鼻子,哑声道:“相机没了,家里放的现金也没了……但我出门的时候真的锁好了啊……而且,而且我姐联系不上了……”
警官耐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会儿再打一下,我们的人已经在去泷川小姐公司的路上了。小区的监控被破坏了,别的住户也发现了门锁被撬的痕迹,很可能是入室盗窃……”
“可是,”阿真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情绪又控制不住了,“他们偷东西还偷盐罐子吗?而且……”
而且渡边财团可能盯上我们家了。阿真一句话堵在胸口,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发觉相关的事情,都是泷川葵在处理,他说着要长大,却还在姐姐羽翼庇护下像个不知疾苦的小孩。
现在得靠他了。
阿真顺了顺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理了理来龙去脉:“我之前被绑架过一次,这事儿挺复杂的……”
*
泷川葵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在背后。一月下旬天气还冷,四周更是阵阵阴凉,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抬眼四望,大致判断了一下,自己应该在一个废旧的工厂内,阴影绰绰的阳光从铁窗里漏进来,能看到空气中飘着细小的颗粒。
“泷川小姐,”麻生勇辉开口,“初次见面——哦不,你第一次见我,我可不是。”
泷川葵看着面前的男人,实在是没什么印象,但看到他正擦着枪管,心脏瞬间悬了起来。
这是她在现实生活中第一次和一个持枪的人离得这么近。
“别怕啊,”麻生勇辉看她下意识地往角落里缩了一下,“你并不是我的目标,只是诱饵。你说降谷零会不会来救你?”
泷川葵整个人都抖了一下,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口道:“他不在东京,别白费力气了。”
麻生勇辉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居然带了些怜悯的语气:“自己的行程连女朋友都不告诉啊,还真是符合他的风格。你不知道,但我知道。十二点半的飞机,不出意外,他已经收到了我的消息,你说以他的能耐,多久能赶到?”
他说这话的时候,竟然带着一股复仇的快意。
是零的仇人吗?为什么会知道他的航班?为什么知道他们的关系?
“泷川小姐也是不容易,渡边财团都能惹上,我是不是得夸你一句女中豪杰?渡边财团的人这会儿,怕是已经到你家了。”
这打击一波接一波地袭来,泷川葵觉得眼前一阵黑,她在心里自我安慰道:“阿真还在学校,应该不会有事。”
“你是谁?”她艰难地问道。
“麻生勇辉。”男人垂下眼睛,如实回答了她开口问出的第一个问题。
麻生勇辉……麻生……麻生旬……
她记得去医院那次,手术室里救回来的警察,就叫麻生旬。他们同姓,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这个人,难道是公安警察?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零一定已经在路上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圈,一边继续摆出害怕的样子,一边慢慢挪动,靠感觉摸索着有没有生锈或者裂开的铁栏杆,能够把绳子磨断。
“麻生先生……为什么要让零过来?”
麻生勇辉倒是态度很好,颇有兴致地回答了她的问题:“因为啊,降谷零这个人……”
他语气陡然一跌,冷的像冰块一般:“是个自私自大的疯子。”
“泷川小姐不知道吧,”他接着讲道,仿佛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降谷零,警校传奇人物,警备局中流砥柱。你觉得每个人都是心甘情愿地夸赞他吗?你见过他的冷酷和决绝吗?他……不择手段,置战友生死于不顾……”
“不会,”听到这里的泷川葵骤然打断,“麻生先生,这其中恐怕有什么误会。他不是你说的那样。”
一个想法在泷川葵脑中逐渐成型,她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背在身后的手已经触到一块尖锐地方,她努力拖延时间,一边小心地在铁尖上蹭着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