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月光寂寥延伸,晨昏线试图将现实和梦境割裂。
从落地窗望出去暗沉沉的天际被建筑物阴深无声的尖顶割开,灰色的边缘投掷在玻璃上。
昨天他们抵在那做爱。
脱离了捆绑束缚的战士不知疲倦,肌肉线条不夸张却充满张力,像随时准备露出獠牙利爪的优雅黑豹,有千百种方法将身下的敌人一击致命。
沉度轻轻用嘴含住她的耳垂,撕咬吮吸,力道不会伤到她却达到绝对的控制。
她仰着头喘息,实在招架不住了只能靠着他的肩膀低声呜咽。后背契合在他的胸口,相互交换粘腻的汗水和濡湿的唾液。
感受后脖颈灼热的呼气,感受酒柜的灯光在沉度侧脸拉出的凛烈黑影,感受同一支香烟的烟雾中恍若隔世的凝望。
华灯初上时姜孜连腿都在抖,不断地进入抽离和撞击让她感觉整个人快被撕碎顶穿。
昏黄的灯光在玻璃上映出不太清晰的身影,她看着他进攻,回应给他彻底的混乱。
直到他像个护食的野兽一样死死扣紧她的腰胯把滚烫洒满她全身,吐出咬在嘴里的耳垂,沸腾的情绪和着昏暗的声音:“姜孜,早点做决定,我耐心有限。”似幻的喧嚣才算暂时归于平静。
繁星垂眸,四海潮生。
月亮虽然不再高高在上,却是坠入深不见底的河。
依然不可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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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宁静,白日喧嚣。
凌晨时她翻身把沉度翻醒了,腿没夹住,又被死死按着来了一回。
就算再不是娇弱那一挂的也着实累的够呛,给了他几脚后蒙头睡到中午。
已是十二点,耀目阳光从云罅刺出,跃过楼房顶层撒在卧室里,远处江面也被映的光彩豁亮。
肖星飞和梦梦买好食材按照姜孜发的地址上了门。
东西太多梦梦自己提不完,穿着某品牌最新款卫衣,全副武装的肖星飞左手一捆大葱右手一瓶料酒,看上去十分贴近生活。
好在肖星飞是从山里来的孩子,没什么浮夸的架子。虽然后来在宁城和国外生活了几年,也浸染在名利场。但本性善良敛声坚忍,从不刻意描金绘彩,倒像个闲游散仙。
所以对这种小事从来没有任何怨言。
姜孜让他别动,不断按下快门拍了许多张,准备选出九宫格作为八百万粉丝礼物发送。这一拍就拍了十多分钟,手麻了腰也酸了,肖星飞扯了扯嘴角:“你那技术能行吗?”
姜孜的拍照技术和她的长相一样,带着点攻击性。
什么构图,光线,通通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打开相册一看,好家伙,十张有七张全是脸,其他叁张是模模糊糊的上半身,直接脱离了主题。
葱和料酒觉得十分委屈,说好的让我们一起出镜呢?
………
肖星飞叹口气,放下手里的东西,不无鄙视地看了姜大经纪一眼。
姜孜脸微烫,嘴上还逞强着:“回头我会抽时间跟摄影团队那边好好学习的,毕竟天赋不差。”
肖星飞把料酒打开递给梦梦,不直接回怼,而是和梦梦闲聊:“听见了吗?某人说有摄影天赋。”
梦梦想笑不敢笑,憋的肩膀直抖。
其他方面夸的下去,美丽独立自信努力,唯独这个摄影技术,真下不去嘴。
姜孜来了气,追着肖星飞打。
肖星飞绕着料理台跑来跑去,非常狡猾疯狂换向,姜孜根本追不着。
正得意忘形地哈哈笑着,突然惨叫一声,跌坐在地板上不起来了。只见他掰着脚后跟瞅了瞅,便开始佯装哭嚎:疼死了破皮了!
姜孜走过去一看,嚯,还真是。
原来是自己左脚绊了右脚摔歪了,真是老天有眼。
“我都疼哭了你还笑?”肖星飞赖在地上不起来,拿手指着受伤的脚后跟,抬脸就是一顿碰瓷:“都赖你。”
姜孜:“我碰着你了吗弟弟?你自己小脑不发达怪谁呢?快起来,小心再挨顿狠的。”
肖星飞耍着赖皮叽叽歪歪:“你扶我,不扶我不起。”
“不起是吧?”姜孜拿起梦梦刚洗好的萝卜,慢悠悠指着他:“信不信给你表演一个萝卜开花?”
“我都破皮了你还打我?”
“你也知道是破皮不是骨折!我连沉度都敢打,别说你了!”
…………
话音未落,开门声响起。
好死不死,被打的那位回来了。
换了一身西装,但仍旧是黑色。
肩线收窄,领带刺绣。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东西是无法长久演绎的,比如沉度身上在金字塔顶端浸染出的凌厉与气势。
梦梦停下手中的动作,神色严肃:“沉总好。”
肖星飞手脚并用爬起来,轻咳一声,脑子里转了几转,张着嘴憋出两个字:“姐夫。”
姜孜:………
沉度却是难得的笑了,不看姜孜,对着肖星飞和梦梦温和道:“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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