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当回事,只道是魔宫平常例行的检查。
搜查的人走了以后,魔宫侍仆为叁人送来洗沐用具,领客人前往浴池洗浴,殿中也摆上丰盛的食物和美酒。
用来接待魔宫客人的客殿宽敞堂皇,修建在离宫门不远的一处突出山崖上,从宽阔的露台上看出去,对面正是隐在山岚紫雾中的玄星格斗广场,下面则是湮城玄星区的夜景,不过这会儿已是深夜,城中的居民早熄了照明用的火,这会儿山下只横亘着一片沉寂。
不疾不徐的山风从露台吹进殿内,很是舒适,叁人洗去仆仆风尘吃饱喝足,尽管没见到魔宫主人,也算是畅快惬意。
李长安赞叹几句,打着呵欠进房间睡了,苏黛和玉芙蓉闲聊一阵,也各自回了房间。
几人的房间只以宽大高阔的石壁隔开,并不封闭,都敞对着外面的露台,睡在厚厚的绒毯上,倒像是置身于旷远的深空之下。苏黛睡得半梦半醒之际,觉得有东西在轻轻抓挠着边上的石柱,她翻身坐起,看了看外头深紫色的天空,叹了一声,很不满意被打扰了睡眠,“谁在那儿?”
一条小蛇悉悉索索地游了过来,蛇头昂起,绿豆小眼紧紧盯着她,苏黛忍不住一笑,躺回毯子上,“让你主人进来吧。”
片刻后,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一条手臂自后揽上腰间,男人随之侧躺下来,贴着她的耳际低声问道:“这里的人有没有怠慢你们?”
苏黛笑着摇头,“没有,挺客气的。”
“那就好,”温热的手指拨开她耳后的发丝,他的唇贴上来在耳根处流连徘徊,“……去我殿里吧。”
苏黛缩了缩身子,整个儿缩进男人温暖的怀抱,犯懒地闭上眼睛,“不去,筋骨都睡散了,我这会儿懒得走路,明天去吧。”
凌随波轻轻笑了起来,“不用你走路。”
他坐了起来,把姑娘身上的毯子裹在她身上。
苏黛奇道:“干什么?”话音方落,身子一轻,已经被人双手捞住腰背和膝弯,整个儿一翻,扛到了肩上。
“走了,别出声,”男人一条手臂牢牢掌住肩上的人,另一只手掌伸过来在她背心安抚地拍了拍,“吵醒别人就不好了。”
苏黛赶紧握住自己的嘴,把脱口而出的惊呼声捂了回去,等被扛到少魔君的坐骑上时,她的睡意也差不多消磨光了。
凌随波跨上猋风,把她打横抱着按在兽背上,拍了拍猋风的脖子,凶兽撒开四蹄,旁若无人地顺着盘旋的山道往山顶一路飙去。
苏黛微眯着眼,拨开眼睛上的乱发,从他腰腹间挣着脖子去看周围,腾云驾雾般的速度和迎面扑来的狂风却让她什么也看不清,只模模糊糊见到一片片的黑色石殿群远远近近地掠过,她索性闭上眼睛,把头埋进男人怀里。
风驰电掣疾驰一阵后,猋风终于缓下速度,在一座大殿前停了下来,凌随波跳下来,仍将姑娘扛在肩上,大步进了殿门。
少魔君的寝殿建在玄星山上最高的一处崖壁上,与其他宫殿相比并不华丽,甚至显得有些简陋,从黑色石柱和外墙上各种斑驳刻痕以及风蚀的痕迹来看,这座石殿仿佛很有些年头,也没有侍卫看守,清冷而又孤傲地耸立在绝壁之上,斜斜对着山巅上的祭坛。
凌随波将她放下来,光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时,苏黛打了个寒噤,紧了紧身上的毯子,山顶的烈风穿透进来,回荡在幽深开阔的大殿中,她散乱的发丝被吹得肆乱飞扬。
“冷么?”男人问道,将她抱进一边的偏殿,放下石柱间的两面帷帐,大步穿过殿中央,把人放到殿尽头露台边一张宽大的兽皮椅内,这才转身去点亮四周壁上镶嵌的火把。
苏黛松开毯子,一面打量着这间偏殿,一面笑道:“这屋子暖和多了。”
这里建在山崖的背风处,显然便是少魔君平常起居的地方,虽然仍然很空旷,但布置已算得上舒适,石桌石椅和各种器皿一应俱全,殿内一角还有一方以晶石堆砌而成的浴池,以高高垂下的流苏丝幔挡住。与浴池相对的另一角是同样以黑晶砌成的宽大石床,床上铺着的华丽兽毯一直延伸到床外的石阶之下。
殿中地板光滑如镜,倒映着殿顶石梁上雕刻的凶恶盘兽浮影,露台边是一排半圆形的石雕柱栏,间隔着数根粗阔圆柱,看样子凸在山壁之外,此时已是后半夜,西斜的月光自深空投下来,将圆柱阴影间的露台地面晕染得清光可鉴。
她面前是一块巨大的深红色石桌,像是直接自玄星山采来的大块矿石,桌面上正摆着她嘱咐交给少魔君的那架床弩。
“他们已经给你送上来了?”她跳下兽皮椅,走了两步去摆弄那架床弩,发现上头迭嵌在一起的两张弓已经被他拆开了。
“今晚出了点状况,”凌随波道,拖来一张宽大的兽皮铺到她脚下,“在这里等人复命的时候,我已经看过你的东西了,很好用,正合适我们。”
“你觉得好用就行,机关甲我还没有做出来,”苏黛点头道,“我那里找不到合适的兽甲,但图纸已经画出来了,你给我一件弑魔军的兽甲,我很快就可以做好。”
“不急。”他笑道,等她把床弩上的弓重新安装好,把整架床弩从桌上拿开,放到一边。
厚厚的绒毯一直铺到了露台外,脚踩在细细密密的绒毛上,暖意自脚底升起,苏黛倚在一根圆柱边,撑着石栏伸头往外看去。
“这里怎会是这样?”她发出一声惊叹,露台外的景象奇诡而又瑰艳,与她预想的完全不同。
这处寝殿建在玄星山后山,与前山斜缓的山势不同,像是有人用一把巨斧自山顶一劈而下,背山的这一面山体孤直,绝崖断壁,千仞岩壁之下深不见底,浓淡不均的紫雾弥漫在脚下,被月光一照,变幻出七彩氤氲的淡光,连带着对面也是数不清的茫茫光晕,仿若虚空一般无穷无尽。
明明什么都看不到,她却觉得有一丝寒意自身体深处漫开,凝神静听,还仿佛能听到脚底下隐隐的凄啸嘶唳之声。
男人温暖的双臂自后揽来,将打着哆嗦的身子密密实实圈在环抱里。
“这下面,便是魔宫的囚崖,”他道,“囚崖四周设了结界,所以你从上面看,什么也看不到。”
“囚崖?”她侧过脸,问道,“就是那处用来囚禁魔宫重犯的地方?你……也在下面这个地方游荡了很多年?”
“是,”凌随波俯身,低头贴上她额际,亦俯瞰着露台下的孤直深渊,目光深邃幽黯,嗓音也十分低沉,“我在这下面独自游荡了五年……说起来,妬姬大概也算得上是我的邻居……”
他轻轻笑了起来,手臂紧了紧,“怕吗?”
苏黛想起从魔人处听说过的有关囚崖的各种惊悚传闻,脑袋不觉一缩,双手覆在男人交迭在她腰上的大掌上,“有点怕……难怪你要选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做寝殿。”
男人双掌翻开,反把她两只小手包裹在掌心里,露台下的风卷了上来,因紧拥的姿势而垂落在一处的发丝蓦地一同飞扬起来,于风中丝丝缕缕交缠到一起。
“告诉你一个秘密,”他笑道,“这底下,其实并没有人们传言中的那样可怕,厉鬼猛兽也好,被吞噬掉魂魄的行尸也罢,只要你够强,其实都不至被夺去性命……”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她明白他的意思,致命的不是外在的种种危险,而是来自内心中那种被人抛弃、被人孤立的深切孤独和永不见天日而日渐崩溃的绝望之感。
苏黛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了想转移了话题,“你刚刚说魔宫出了点意外,是什么意外?”
半晌,男人略显沉闷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没什么,就是弑魔军中跟随我很久的一个魔将,有点不对劲,我正在四处搜寻他……”
他心不在焉地说着,思绪开始飘远。
魔宫侍卫和弑魔军几乎把玄星山都翻了个遍,却到这时都还没有找到烀狩,而山脚下的守卫也传了消息上来,说并无人下山,既如此,烀狩很可能是寻求了魔宫中其他魔主的庇护,否则不可能逃过天罗地网般的搜索。
会是哪个魔主呢?他对住在魔宫中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并不了解,十年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外征战,留在魔宫的时间寥寥可数,到现在还有些分不清谁是谁。
他的父亲朔羿此时不在宫里,去了东南部母族所在的古部落聚居地,寻求那里的支持,以便弑魔军剿灭北部叛乱的行动能有更多胜算。算算日子,他大约会在五六日后回到湮城。
如果烀狩真的投靠了其他魔主,那么魔君回来的那日,也许就是自己那阴暗秘密暴露的时刻。
凌随波无奈地暗暗轻叹一声,其实守了这么久的秘密,他也觉得很累,内心深处反而有一种隐隐的期盼,想看看他那高高在上的父亲,和跟随他平叛已久的弑魔军战士们,在获知自己身怀异魂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该来的总有一日会来,或许……事情不会有那么糟。
毕竟知道他身怀异魂的,已经不止一个人,而这些人并没有歧视他,反而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仍然视他为友,当然,他知道中州人和魔族人的观念不一样,他这种状况在魔族人眼里堪称是禁忌中的禁忌,魔人无不谈之色变,何况还有那么多觊觎着魔宫少主位置的魔主在一边虎视眈眈。
姑娘的胳膊肘抵在他腹部捅了一下,“在问你呢?想什么老不回答?”
凌随波回过神来,笑道,“你问我什么?”
“问你这事严不严重?”苏黛不满道,“都问你好几声了。”
他沉默片刻,缓缓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严重,总之……迟早的事。”
“迟早的事?”苏黛转过身,仰视着男人的脸庞,他亦低下头,深深注视着她。
她的手轻轻抚过线条分明的脸庞,试着宽慰他,“既有异心,早一刻暴露出来也是好事。”
他只笑了笑,捉住她的手,将她双臂环在自己腰上,一把抱起她,转身走了两步,将她放在那张兽皮椅上,俯下身热切地吻了上来。
“哎……”想问的下一句话被堵了回去,他的舌尖趁机钻进她微微张开的唇瓣,撬开贝齿,煨进火热和急迫的气息,强悍地卷走香甜的呼吸,直到被深吻的嘴儿中逸出浅浅的呻吟,这才离开唇心,沿着小巧的下颚、弧线优美的锁骨一路吻下,大掌挑开衣襟,释放出浑圆挺翘的乳儿,掌心覆盖上来,长指陷在软玉丰盈的乳肉里揉捏片刻,换了热烫的唇一口吮住乳蕾细细舔弄。
苏黛被他吻得脑门酥麻,身子颤抖不已,全然忘了还想问他些什么,不觉伸手抱住他的头,双手揉进他浓密的发间,挺胸让他吮得更深。
男人得空的双手扯开她的腰带,把她的臀轻轻抬起,将裙和裤一并脱下甩在一边。
长指从膝弯抚摸上去,精准地按住腿心微微湿润的花唇,继而挑开尚闭合在一起的花瓣,寻找藏在中心的花珠。
花珠很快被寻到,他两指一夹轻轻一按,苏黛腿心一缩,快慰刺激得她一个激灵,不觉扭动着双腿想要夹紧,还没动几下,便被男人一左一右握住腿弯,将她两条腿儿大敞开按在椅子扶手上,自己蹲下去跪在她腿间,重重去吮那颗花珠。
被湿热的唇舌含在口中肆意吸弄,她很快就蹬着腿儿攀上了高潮,男人的唇离开那处,指腹按上稠蜜花间,在汩汩芳液的润泽下揉弄着敏感的花珠,一根手指探进紧窒的小口,换来她深深不断的抽息。
高潮的快感在他指下延续着,细细碎碎的娇媚呻吟在迷离月色下回荡开,偌大深旷的石殿在眼前摆荡起来,露台下刮上来的风似乎也狂热不堪,风声里有纷乱的呼啸,她分辨不出。
他直起身,扯开腰带褪下长裤,直接将那两条光洁的腿圈到自己腰上,大掌托着两瓣俏臀将她腰肢抬高,热烫刚硬的性器抵上湿漉漉的花唇,来回磨了几下,直接寻到微开的花径口,劲腰一沉,顶了进来。
还在痉挛着遍渗花蜜的花径接纳了生气勃勃的巨物,裹含着尽力往里吞入,他顶进大半,结结实实焊进湿热柔嫩之处,捧着她的臀开始挺动腰身。
陷在兽皮椅内的窈窕身子跟着颠动起来,她双手紧紧抓着两边扶手,注视着站在兽皮椅前的男人。敞开的黑色丝袍半披在他肩上,露出大片精壮紧实的胸腹,他的脸隐在露台边石柱投下的阴影里,冷峻而幽深。
苏黛直觉今晚的少魔君似有些不同,但她一时却又分辨不出这不同到底是什么。月光斜斜打在修长伟岸的半裸躯体上,隐在阴影里的那一半肃杀刚冷,半明半暗之间,男人一言不发,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身心里憋着一股劲儿。
不过由始至终落到她私密之处的动作仍是柔和克制的,这会儿纳进她身体里的那团火在幽径里徐慢摩挲蹭抵着,绷到极致是难以言喻的酸软,身体渐渐被腾腾升起的欢愉蚕食鲸吞,涟涟春潮从腿心间不断涌开,她不觉拱高腰肢,双腿夹住男人窄腰,脚尖抵在他臀下,迷乱地摆动着身子。
少魔君的冷静亦渐渐不复存在,俯下身来勾臂一揽,直接将扭动款摆的人整个儿抱起,纳在强壮的臂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