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里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和叫好声,颜墨只觉得脑子嗡嗡的。
听着众人那口无遮拦的“早生贵子”,“早点生个小邪尊”之类打趣的话,她的脸又不由自主的发烧。
幻夜早就想迫不及待的看见她的容颜墨,此时见拜堂结束,伸手便轻轻的揭开了她的喜帕。
喜帕下,是颜墨一双清澈的眸子,正亮晶晶的瞧着他。
颜墨一向不喜欢浓妆艳抹,哪怕是今日,她也拒绝了喜娘的建议,只是略施粉黛。
只是天生丽质无法掩盖,黛眉下秀丽清纯的眼眸,让幻夜有些失神。
他微微的冲她一笑:“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女人了。”
颜墨刚想说些什么,却见他朝着她低下头来。
她吓了一跳,脑子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这家伙一向俾睨礼数,不会想在这里拥吻她吧?
她紧张的瞧着满堂宾客,徒劳的伸手想去推开他。
幻夜觉察到她的一双小手用力抵挡住他的胸膛,一脸不解:“怎么了?”
颜墨哭笑不得,冲着众人努了努嘴:“这么多人看着呢……”
“哦。”幻夜只是淡淡的恩了一声。
他抬手往空中一挥,本来在上方挂着装饰的红色帷幔缓缓的垂了下来,恰到好处的将他们和众人隔开,营造出一片私人空间。
“这下可以了吧?”幻夜像个小孩子一样认真的问她。
还没等颜墨回答,他已经向她靠了过来……
颜墨的性子一向欢脱,即使有心隐居,也注定不是闭门不出的那种。
又是一个清晨,颜墨从睡梦中醒来,见自己正一如既往的缩在某个人的怀抱里,那人的手臂正死死的箍着她的腰。
颜墨小幅度的动了动身子,低头瞥见自己满身的青紫,欲哭无泪。
唉,这幻夜的武功好,身体自然比常人更强壮些,每日竟都像是不知疲倦的猎豹一样,在自己的地盘上探索攻击……
颜墨费劲的转过身去,却正好对上幻夜黑漆漆的眼眸。
“醒了?”幻夜轻轻的问。
“是,我有点饿……”颜墨说的是心里话,每晚都那么折腾,能不饿吗?
可是幻夜的脑回路格外的清奇,理解的也和常人有异。
他微微蹙眉,一脸的疑惑:“不会吧?昨晚还没把你喂饱?”
“啊?”颜墨只来得及说出这个懵懂的字,就已经被幻夜欺身而上……
婚后的日子一如既往的甜蜜,颜墨不习惯被拘束,隔三差五的就往外跑,幻夜也乐得陪伴。
这日,河边,颜墨在那里笨手笨脚的生火,呛得不停咳嗽,最终却没能成功的点燃小火苗,幻夜冷眼旁观,觉得很好笑。
“看不出来嘛,原来你这般能文能武的女子,也有不擅长做的事情啊。”
颜墨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见他双手抱拳,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将手里的柴火一丢,装作生气的样子撅起了嘴:“不点了,算了,反正我也弄不好,我不管啦。”
幻夜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无比宠溺的看着眼前的可人儿。
这撅起小嘴的萌哒哒的样子,在他看来,反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他慢吞吞的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喏,看我的,今天呢,我就教教你怎么生火。”
他说着,将木柴重新翻了一下,让那一堆柴火变得更松垮一些。
“喏,你看,只有将柴火弄的松一些,这样才不容易熄火。”
从口袋里摸索出打火石,幻夜轻轻一磕,指间泛起小小的火花。
他将火堆燃起,笑着对颜墨说道:“看,我点火比你成功吧。”
颜墨气呼呼的瞪着他,嘴里却依旧犟着:“哼,你这么厉害,那么这烤鱼你自己做好了,我不管了!”
幻夜一听着急起来,那怎么能行呢。
烤鱼自然难不倒他,无非是把鱼架在火上烤,反正都会烤熟,只是味道嘛,差强人意一些。
颜墨却不一样了,虽然平时厨艺一般般,但是做起烧烤一类,倒像是名厨附体一样。
记得那时候去西河洲赈灾的时候,越靠近西河洲,水路居多,颜墨为大家做过几次烤鱼,就连吃惯了御膳房的太子,当时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对她的手艺折服赞叹。
想到颜墨如果不出手,几乎是浪费了面前肥美的鲜鱼,幻夜堆起一脸笑来。
“娘子,好娘子,你别生我的气了行吗?”
见颜墨不理他而是将头扭到一边,幻夜倒也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转到了另一边,依旧地下三四的哀求着。
“我家娘子手艺最好了,做出来的烤鱼天下第一。”
颜墨被他贫嘴的样子逗笑,一个平常习惯耍酷的人,现在却要来负责逗趣,也真是难为他了。
她绷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好吧,看在你这么虔诚求我的份儿上,我就给你做烤鱼好了。”
她环顾四周,见这河边上长了不少的茅草,不远处是低矮的山坡,不由微微蹙眉。
做烤鱼最重要的是食材,火候倒还在其次。
上次她之所以能够做出那么好吃的烤鱼,最主要的是因为西河洲那里盛产香茅。
香茅是上好的香料食材,草籽看上去普通无比,但是碾碎之后用火烘烤,便会无比鲜香。
这香茅喜阴湿的环境,一般都长在水边,可是刚才颜墨环顾四周,目力所及之处,却没有看到香茅的影子。
她有些失望的站起身来,踮起脚尖往更远处张望。
幻夜见她不忙着烧烤,反而向远处张望,有些奇怪:“喂,你看什么?难不成远处有烤好的鱼不成?”
“切,”颜墨飞给他一个白眼:“我在找香茅。”
香茅?名字好像很熟悉的样子,幻夜在心里嘀咕着。
突然听到颜墨大叫一声:“在那!我看到了!”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在离他们很远的河对岸,有一簇深绿色的茅草正迎风微微晃动。
幻夜想起来了,是了,之前颜墨做烧烤的时候,似乎也用到了这种草。
颜墨惊喜之后又有些发愁,那香茅偏偏生在了河对岸,这么宽阔的河面,这么深的水,根本就不可能淌水过去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