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女孩猛地抓起一把核桃仁,一股脑的往嘴里塞去。
我吃我吃!我吃还不行吗?!
池汐生无可恋的重复着吃核桃的动作,苦涩的核桃香在口中转来转去,很快核桃山就变平了下去,而容羽的手边,还有将近十几个核桃。
核桃的油性太大,虽然可能确实是补脑,但吃多了谁都受不住,更何况是一向不喜欢吃这个的池汐。
容羽剥的倒是快,但她着实是吃不动,以至于当容羽手边还剩下五个核桃的时候,她已经看着手边的核桃仁发呆了。
下面的人坐了大半,算是来的较早,池汐没空理会他们,却也看见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帅哥们,有好几个都红了眼眶,看着她就好像在看着yцsんцωц.óNé(yushuwu.one)
失散多年的亲人一般,好像下一秒就能嚎啕大哭。
可是池汐满心满眼只有怎么吃都吃不完的核桃。
她正发着呆,又有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她还没等作出反应,那人已经一头撞进了她的怀里。
池汐还叼着半块核桃仁,石化在了原地。
来人并不稀奇,是她当初喊这群人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预料的那位。
何深,十五岁,自幼和她一起长大,五年前就开始跟着她,是史官何氏的独子。
何家也是富裕的家庭,对这个孩子好生溺爱,也就导致他小孩一样的心性,少年发育的晚,甚至还没到变声期,声音稚嫩的就好像是小孩
一般。
何深长的不高,也就大概一米六出头,和池汐自己差不了多少,此刻正埋在她的怀里,哭的好不伤心。
池汐僵硬的把半块核桃仁咽进肚子里面去,见怪不怪的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样和她哭的人里面,何深还真不是第一个,只是只有他没有暗搓搓的朝她胸上拱罢了。
“呜呜呜……陛下你吓死我了呜呜……我还以为、还以为……呜呜呜呜呜……”
池汐颇有几分敷衍的嗯嗯两声。
然后容羽也见怪不怪的拽着少年的衣领,把他拉出了女孩的怀抱。
“十五岁也不小了,陛下别总是惯着他。”容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漫不经心的拿起一个核桃。
池汐委屈的看了他一眼,暗暗腹诽到,哪里有惯着他了。
她本以为少年会泪眼婆娑委屈巴巴的拽着她的衣服,这样她也就顺着容羽的话说上两句,再把少年赶回他的位子去,可是没想到少年破涕
为笑,连忙顺势说,“对!陛下,我也不小了,那是不是就可以侍寝了??”
容羽拿着核桃一僵。
池汐硬着头皮,昧着良心,颇为不自在的说到,“十五岁啊,还是个孩子呢。”
十五岁的确该到了一个自当自立的年纪,起码不能总是哭哭啼啼,但如果长大了就要侍寝的话,那还是让他当个小哭包吧。
少年委屈的扁了扁嘴。
“十五岁侍什么寝。”容羽淡淡开口,“十五岁不好好学些东西,整日里净想着这些事了。不如罚上几日闭门思过,好好抄一抄论语诗
经。”
池汐小心的侧眸看过去,见他神色不满的捏碎一颗核桃,连忙顺着他的话开口,“贵妃说的是。怎么能每日里都……”
然而少年打断了她的话,极为不服气的仰起脖子,“十五怎么了!陛下不也是十五岁成的婚吗?!甚至陛下第一次圆房的时候才十三!为
何我就不行!”
容羽斜他一眼,眸色暗沉了许多,“陛下是陛下,你是你。本宫第一次侍寝,也已经有了20岁;陛下初次的时候,给她开苞的皇后也足足
有二十五。在座的人里面,有哪个侍寝的时候是小于十八岁的?”
贵妃发了话,下面的人自然纷纷附和,凉亭里瞬时响起一堆的年纪来,声音参差不齐,却都是掐着嗓子说的。池汐听的面红耳赤,干脆继
续当个安静吃核桃的鹌鹑。
少年不服气极了,他憋红了脸,气囊囊的剁了下脚,“一群老男人有什么好的!”
池汐一个没憋住,扑哧笑出了声。
她这不笑还好,这一笑,下面的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阴沉,就连苏陌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微微蹙起了眉。身边的容羽更是斜眼看向
她,眸色危险极了。
池汐匆忙做好表情管理,欲盖弥彰的训斥到,“怎么能对哥哥们不敬呢?如此不懂礼貌,是该好好闭门思过一番,”她瞥了一眼容羽的神
色,强调到,“就罚你手抄道德经吧,抄上个十遍,抄不完莫要出门了。”
少年委屈极了,眼泪又扑簇簇的落了下来,就在池汐想着这样的惩处是不是有些过分的时候,少年已经哭着鼻子跑远了。
“喜欢岁数小的?”容羽把剩下的四个核桃放进手心,微微转动,核桃之间互相摩擦挤压着,发出咯棱咯棱的声音。容羽问的坦然,丝毫
没有避讳下面一群人的耳朵。
池汐知道他这是醋了,连忙反驳,“怎么会呢?贵妃这样的年纪我再喜欢不过了,”她瞧着男人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连忙锦上添花道,“朕巴不得这后宫里面都是和贵妃一般年纪的人呢!”
眼见容羽由阴转晴的脸色,池汐暗自长长呼出一口气。
唉,顺毛什么的,也太难了些。
“觉夏啊,”容羽侧头喊到,声音不大,恐怕只有坐的近的人才能听清。他慢条斯理的把四个核桃递到小丫头手上,轻声吩咐,“给你们
主子好好洗洗,把灰尘都洗干净些。”
觉夏迷茫的看了看手上的核桃,不明所以的问道,“贵妃娘娘,这东西不是捏开吃的么?”
“整个也能吃。”容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侧面已经僵住的女孩,声音更是被他拉长,每一个字都说的轻飘飘的,“洗干净后叫人磨一磨,
把那棱角都磨平了些,免得伤到你们主子。”
觉夏不明所以,只能照着他的话吩咐下去。
池汐欲哭无泪的伸出手指,小心的拽住男人的袖口,“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吗?”
“错在哪了?”
“错在……错在……错在不该笑?”
池汐绝望且委屈的想到,她也没错在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