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过来,是下午两点多,房间里没什么声音。
钟路然甩甩头,吃过粥之后又睡了一觉,此时感觉精神好了些,他穿鞋下楼。
下楼梯的时候听楼下院里传来初言和老爷子还有安姨说话的声音。
他早上喝了个粥便上楼了,没注意到外面的景色,昨晚的雪虽大,但只下了几个小时,并未整夜的下。
这会儿又正值阳光和温度最烈的时候,院里的雪化了些,化掉的雪水往地势低洼处缓缓流去,极小的流动声。
初言和安姨正在老爷子的指导下,蹲在菜园里摘菜,冬天经雪覆盖过的菜,格外好吃。
俩人带着手套,正在拂去白菜叶上的雪,初言看到他出来,笑了笑,开口道:起来了。
老爷子和安姨也看过来,钟路然有些懵,点了点头,他走过去,看她们已经摘了好几颗大白菜,初言看他还有些不了解情况,又解释说,爷爷说晚上想吃白菜,爸刚去买食材去了。
我也来。
说着,钟路然回了趟厨房也拿了双手套,加入到摘菜的队伍里。
老太太身体不大好,今年白菜种的也不多,倒是撒了不少菠菜种子。
并非有意,但旺盛生长着,掩映在白雪下,隐隐露出几抹绿色来。
他直接伸手拿住菠菜底部,一使劲,菠菜便被拔了出来,钟路然拂去菜叶上的雪。
根粗叶肥,经雪打过霜之后,更是绿油油的,泛着亮光。
三个人在菜地里,忙活了大半个小时。
初言去厨房帮忙,钟路然留在菜园,又去工具间拿了锹,在跟老爷子沟通过之后,把菜园又往前辟了些,期待来年春回大地播种。
钟从杨跟余飞薇买了火锅食材,很快回来。
余飞薇随之也进了厨房帮忙,看到初言,热络的同时还有些尴尬。
毕竟初见时,这姑娘是自家儿子的相亲对象,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她另一个儿子的老婆。
安姨正在熬汤,拿勺试咸淡。
初言正在水龙头旁洗去菜上的泥土,余飞薇急忙递了个盘过去,揽活,放这里,我来择菜。
好。
她把菜放到余飞薇给的盘子里,唠家常般主动说起了别的话题,开车路上滑吗?
余飞薇认真细心择着菜,听到她问题,抬头看了看她,手中的活却没停,回道:还好,昨天的雪不大,路上雪化了大半。
初言没再问,接下来两人时不时会沟通几句做菜的事情。
一桌菜很快出炉。
糖醋排骨,香菇炖鸡,花蛤蒸蛋,油焖大虾。
还有老爷子要求的白菜炒粉丝,爆炒菠菜。
一家人坐在一起难得的其乐融融,虽然心里还都不甚明朗,但面上都露出了能够安慰彼此的笑意。
打过霜的菜,透着丝丝的甜味,经过干花椒爆炒,鲜辣中带着微甜,别有一番风味,上桌没多久,便齐齐动筷吃净了。
最后一碗鸡汤也甚是暖肚温心。
饭后,钟路然牵着她往门外走,大冷天的,说是散步。
不一会儿,便走到了他昨晚扔雪球过去的人家。
刚晚上八点多一点,这家人还没睡,灯火通明,初言看清了这座房屋的全貌,两层的复式小洋楼,通红的大门,挂着小灯笼,门前栽了两棵树,但叶子已落光,看不出树种,总体来说,这家应该底蕴不错。
无意再去惹,钟路然本想就带她四处逛逛老宅附近,结果刚走到这家门口,屋里的狗听到动静,疯狂的叫起来,下一秒突然齐齐冲了出来。
四只小型犬,隔了段距离冲他们俩叫唤。
钟路然把她拉到身后,眼睛紧紧盯着,对峙着。
屋里的主人听到动静,没过一分钟便急忙跑了出来,对着四条狗大声严厉训斥道,别叫唤了。
而后又看到钟路然和初言,慢慢朝他们走过来,语气中有些抱歉,吓到你们了吧?不好意思啊。
这是个女人,细眉长眼,颧骨略高,看上去很干练,面容有些苍老。
她认出了钟路然,有些惊喜,随后惊呼出声,是那家的小然吧?
钟路然点点头,问好,阿姨好。
听说你结婚了,这就是你妻子吧。
女人看了眼她身后的初言,面上升起笑容来,真是般配的一对。
初言笑了笑,也打招呼,阿姨好。
你们吃过饭了吗?要不要进屋坐坐?
女主人邀请道。
不了,刚在家吃过饭。
钟路然摇了摇头,阿姨,您先进去吧,外面也挺冷的。
女人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也不推辞,冲他又笑了笑,那阿姨就先进去了。
他们点点头。
走,进门。
女人赶着狗狗进了屋,钟路然又听到她训斥的声音,别随随便便就出门冲人叫唤。
他牵着初言继续往前走,跟初言说道:那阿姨其实是特别喜欢养狗爱狗的人。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