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探花郎不得不承认,狐仙仙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没有什么嫌疑,她一天到晚都在他身边。
想到了这里,探花郎就停住了想法。
但是接下来的想法还是不由自主的出现了……当初狐仙仙整日陪着看,反过来看,他何尝不是一直陪着狐仙仙……
探花郎强迫自己停止继续想下去。
视线转移到今晚身为新郎官的扬威大将军身上。
——这样一个虎背熊腰,面目丑陋的男人,如何配得上狐仙仙呢?
探花郎心里又有一点不屑,堂堂杨威大将军,功高盖主又如何,最后娶得还是他不要得女人。
他的神色表现得实在明显。
盛清风的目光被吸引过来。
探花郎连忙移开了视线。
盛清风悄悄捏了下古言的手指,“看你以前的情人,连和我对视都不敢。”
古言白了他一眼,“他可不是我的情人。”
探花郎是狐仙仙的情人,却不是她的情人。
但是盛清风理解成了另外一种意思,以为她说的是她已经把他放下了,心情瞬间转好,众宾客就意外的发现,面对着当今圣上堪称明目张胆的视线,扬威大将军还能笑出来。
他们神色不禁有些诡异,看向古言的目光也有了深意,莫非扬威大将军匆匆娶得这个女人并不和他意?
众官夫人在心里也给古言重新判断她的重要程度——看来不得将军喜爱,一些宴会就可以不用邀请了。
但是下一秒,盛清风的动作打破了他们的想法。
盛清风牵着古言的手,光明正大的走到天成帝面前,“陛下,还请您作为我们的证婚人。”
宴会一时陷入寂静。
就连舞台上的歌姬都感觉到周围的诡异气氛,低了声音。
低沉委婉的歌声不停唱着,反而衬得的环境更加死寂。
“将军可知你手边的是什么人?”天成帝说。
“微臣当然知道,”盛清风,“这是微臣心想要共度一生的心上人。”
古言:“……”
周围的视线都快把她戳成筛子了。
她拧了一下盛清风的手臂。
男人手臂粗壮,满是坚硬的肌肉,女人拧上来的力道就像蚂蚁挠痒痒,盛清风一点都不在意。
但是这一幕在别人眼里,就是盛清风对古言情根深种了,连这样的冒犯也不以为意。
大周的风气算是介于开放与不开放之间,婚礼上新娘子的装扮不像是周围几个国家那么守旧,但是大街上还是很少见到女子一人出门,大多时候还是有男士陪着的。
而盛清风如此喜爱她,无疑让所有女人羡慕不已。
再看看坐在上位的天成帝。
一个女人能做到这个地步,简直活成了所有女人梦想的模样。
天成帝沉默的盯着盛清风。
盛清风也毫不退让。
“好,好。”最后天成帝打破了沉默,“朕为你们两个证婚。”
……
一场婚礼在只有天成帝一人说话的沉默中度过。
婚礼本来就是安静的,却不是这样的方式,偏偏没有一个人发出嘲笑。
谁敢嘲笑国家最高的两位掌权者呢?
最后一句誓词落下,新人交换了誓言,礼成。
木秀秀是一家胭脂水粉铺子的女儿,在家里一向也是千娇百宠,父亲在她三岁起就开始给她攒嫁妆,相比较几个邻居家的女孩儿,她无疑是幸运的。
“秀秀,你想好你的婚礼怎么办了吗?”木秀秀的一位闺蜜说。
木秀秀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别以为她不知道,前两天她和自己的未婚夫逛街。
木秀秀还没说话,闺蜜接着说,用一副貌似遗憾的语气,实际上透着的幸灾乐祸,“反正我们的婚礼总归是不可能像今天的将军夫人一样了。”
木秀秀想起今天的花轿游街的场景,确实是数年难得一见的场面。
京中只有宗妇进门才被允许有这样的排场。
她嫁人的时候肯定也是一家宗妇。
但是宗妇和宗妇是不一样的,就像她,即使她也可以用那样的仪式,但是那样的婚礼耗资巨大,夫家也不可能愿意。
但是木秀秀不想这样和她说,“总归我嫁人之后也是宗妇,”垂下眼睑,漫不经心地说,“也和将军夫人有一点相似之处了。”
闺蜜不甘心,“但是你就没想过,拥有一场盛大的婚礼吗?”
“生活如人饮水,”木秀秀说,“冷暖自知,一家主母的身份我满足了。”
讽刺她上赶着想成为她未婚夫的妾。
如果她告诉了她也就罢了,她们从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情谊,怎么还抵不过一个男人?
她目睹着她的生活境遇,还能不帮她吗?
偏偏她背着她找他。
木秀秀心里暗暗想,就算是贵妾,那也是妾,怎么就值得你遗忘我们从小到现在的情谊,还是那个男人就真的那么好。
闺蜜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街上还残留着将军府成亲的热闹气氛,幼童在街上追来跑去捡婚礼队伍撒下的糖果。
“秀秀,我想告诉你……你长得这么好看,何必屈尊嫁给他?”
木秀秀心里彻底失望了,“那你又看上了他哪里?”
闺蜜有一瞬间眼中掠过惊慌的神色,木秀秀险些心软。
过了一会儿,闺蜜说:“你知道了,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想和你抢。”惨笑一声,“我……就是想离开这个家。”
木秀秀神色微软,“那你该告诉我。”
闺蜜看着餐桌旁边的窗户外面,“你以为我不想说吗?但是我真的太想离开这个家了,我不敢想你是不是愿意。”她又说,“我嫁过去不会和你抢,只要给我一个容身之地就好了。”
“就像是今天那阵风吹过,我们看到的将军夫人,美丽得耀眼,她和你都是天上的云,哪里知道我们这种地上的泥是怎么活?”
木秀秀不说话了。
离开的时候,木秀秀说:“你又怎么知道你告诉了我,我不会同意,我们十四年的情谊,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一共加起来也不超过一个月,我怎么会不站在你这边。”她没有回头,离开了。
身后桌子边的闺蜜愣怔,过了一会儿,美丽的眼睛里泪水滑过脸颊,嘴角却轻轻牵了起来。
“啊,是,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另一边将军府的婚礼结束,盛清风和古言在和宾客喝酒。
盛清风抢过古言手里的酒杯,“诸位,我夫人不善饮酒,我替她喝。”
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古言扶起盛清风,“喝这么多干什么?”让丫鬟给他擦嘴,擦完了示意丫鬟婆子出去。
“当然是高兴啊!”没想到,一到了新房,没等丫鬟把毛巾按上盛清风的嘴,他竟忽然睁开了眼,眼中眸光神采奕奕,一点没有喝醉的样子。
古言微愣。
盛清风笑了起来,“人生三大喜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我怎么可能会错过?”
古言愣完了就发现他并不是那么清醒,眼神深处确实有了醉意,微微放下心,“你吓到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喝醉了。”
盛清风抱着她躺倒在床上,“放心,你夫君别的可能不太好,但是喝酒还没有被喝倒过。”
良辰美景奈何天,朝飞暮卷,烟波画船。
没等盛清风和古言再温存,皇宫的圣旨就下来了,说边疆危险,另扬威大将军即刻点兵救援。
“别担心。”盛清风有一瞬间的紧张,刚娶了人回来,就让人独守家中,真的说不过去,“我一定快去快回。”
为了增加自己的话的可信度,他又说:“你前天不是在家里种了一颗梅花树,你看着枝头,等第一朵花开的时候,我就一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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