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种包子上锅蒸着,她又做了道小菜。
将处理好的鸡爪用麦芽糖与白醋同煮,带煮熟之后,捞出晾干水分,旺火热油,炸至金黄色。
再将炸过的鸡爪下入锅中,添姜片、花椒、八角、桂皮、草果、陈皮等香料炖至骨肉分离。
最后,将炖好的凤爪捞出后再切开,稍稍裹上些生粉,下姜豆豉大蒜黑椒等调料,淋上一点葱油,入笼屉蒸制。
再等上两刻钟的功夫,另一道经典广式茶点,豉汁蒸凤爪就大功告成了。
当然,这些可不够萧景曜吃,她在蒸包子之前,便煲了一锅萝卜牛腩,此时正是牛腩软烂,萝卜绵密之时,饭桌上搁上碳炉,继续小火煨着,边炖边吃,最是舒服。
包子蒸好,凤爪也上了桌,再泡上一壶好茶,一家人便可以悠悠闲闲开吃了。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小云儿先捧场的哇了一声,“好香啊!”
裴秀珠给小丫头舀了碗萝卜牛腩,再夹了一小碟凤爪,再递了个流沙包,小丫头乖乖道,“谢谢娘。”
便满足的开吃了。
先吃一口香香的包子,哇,一咬下去,立时有金黄色的馅料流了出来,甜甜的奶香中带着些咸蛋黄的咸香,与软软的包子皮混在一起,真是好吃。
再嘬上一根鸡爪,唔,不需费力,嘴唇轻轻一抿,鸡爪上的肉皮一下就从骨头上脱离下来,软软糯糯,咸中带着点微微的甜,香极了。
一旁,小满儿呆呆愣愣的看着姐姐吃,忽然道,“大大,大,大……”
裴秀珠感觉新鲜,忙问,“满儿这是说什么?”
萧景曜,“……”
不太想告诉媳妇儿,儿子这似乎是在叫“爹……”
奇怪,这小家伙怎么如此死心眼,学会了一个词,就干什么都叫呢?
眼瞧着小娃儿神色激动,且还在“大大大”叫个不停,他终于于心不忍,夹了点绵绵软软的碎萝卜,喂了过去。
小满儿吧唧吧唧嘴,吸足了牛腩汤汁的入口即化的萝卜一下进到了肚子里。
哇,好吃呀!
小家伙激动的拍手,又叫,“大大大……”
萧景曜,“……”
只好又撕了些绵软的鸡爪肉,喂了过去。
小人儿尝出味道,依然激动。
裴秀珠笑着对小家伙道,“好了,这些对你来说太重口,尝一尝就行,还是要吃自己的东西。”
说着舀了勺鱼肉粥,给小娃儿喂下。
小满儿,“大大大……”吃的不太情愿。
萧景曜充耳不闻,拿了个梅菜肉包来吃。
唔,梅菜吸足了猪肉的荤香,却带着自身独特的风味,可谓咸香解腻,香辣可口。叫人吃了一个还想吃第二个,停不住口。
鸡爪泛着诱人的颜色,吃一口,入口即化,叫人惊艳十足。
萝卜炖牛腩亦是同样出彩,牛腩软烂香浓,萝卜尽数吸收了汤汁的精华,一碗下去,浑身暖烘烘,叫人肠胃熨帖。
正吃的开心,却听小云儿哇了一声,指着窗外道,“下雪了!”
夫妻二人一起抬眼看去,只见外头廊檐灯笼的映照下,果然有雪花在飘舞。
纷纷扬扬,姿态优美。
裴秀珠笑道,“瑞雪兆丰年,但愿今年会是个丰衣足食的好年!”
萧景曜颔首。
不过,此时吃着热乎乎的饭菜,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他的脑海里却出现了一首诗。
古人云,“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他却想说,能来一锅否?
~~
第二日,便是年初二,拜年的宾客开始登门,萧景曜与裴秀珠都忙碌起来
一直忙到了初六,二人才有空回了趟丞相府。
肃王夫妇大驾光临,丞相府上下自然是隆重接待。
裴丞相带着全府上下来向夫妻俩行过礼,时候便已经不早了。
依照规矩,男人们去了前院吃酒,裴秀珠便与母亲在后院说话。
今日一来,裴秀珠就发现了,母亲似乎脸色有些不好,于是便趁此时摒退了下人,仔细问到,“府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她只当现如今姐弟几个都好好的,母亲照理说不应该再有什么发愁的,莫不是与父亲闹别扭了?
却见裴夫人叹息道,“我也不瞒你了,初二那日,三丫头回来了。”
三丫头便是裴秀珊,前些年早已经嫁到塘沽去了,平时轻易不会回京城。
不过对方毕竟是裴丞相的亲骨肉,大过年的,她要回来看裴丞相,裴夫人若是要拦着,还恐怕会留下恶名。
裴秀珠便劝道,“她毕竟也是爹的闺女,回来就回来吧,您至于气成这样?”
裴夫人哼了一声,“她若只是回来看看你父亲,那还好了,这丫头就跟她那个狐狸精娘一样,能有什么好心眼?不过趁机又撺掇你父亲提拔她那夫家。不好好在塘沽待着,竟然还想进京?”
关于官场上的事,裴秀珠还是比较信任父亲的,便笑道,“父亲又不是没有分寸,这么多年何曾偏帮过谁?您怕是多虑了。”
哪知裴夫人道,“你可是小看那三丫头了!听说,她把那个狐狸精找了出来,暗地里打算撮合你父亲与她破镜重圆呢!”
“什么?”
裴秀珠一下皱起了眉。
第89章 铁锅炖大鱼,地耳炒鸡蛋……
当初害她的事情败露后, 那裴秀珊的亲娘姚氏便已经被裴丞相发卖了出去。
这都多少年的事了,裴秀珠都几乎已经快忘了还有这个人了,谁能想到, 此时竟然又跳了出来。
什么?裴秀珊竟然还想撮合着父亲跟她娘破镜重圆?
裴秀珠皱眉道, “这是真的?”
裴夫人也一脸怒气,道, “我岂能拿这种事骗你?初二那日她来看你父亲,抹着泪跟你父亲哭诉她那狐狸精娘过得有多凄惨, 说是她已经将那狐狸精找到了身边, 那狐狸精满心都是你父亲, 不知可否见她一面……”
“等等……”
裴秀珠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 忙问,“她当着您的面这么跟父亲说的?”
裴夫人冷笑道, “她若敢当我面,我还不当场撕了她的嘴!她是关上门悄声与你父亲说的。”
裴秀珠还有点纳闷,“那您又是如何知道的?父亲告诉您的?”
裴夫人又冷笑, “他心里有鬼,如何敢告诉我?是他身边的书童悄悄来禀报我的。”
裴秀珠, “……”
连父亲的书童都是母亲的人, 可见还是母亲更胜一筹啊。
然而, 裴秀珊这也太恶心人了!
还有父亲……
姚氏娘俩便是当初害自己成了植物人的罪魁祸首, 父亲当年偏袒着裴秀珊, 没给她治罪便罢了, 难不成如今真又要见那姚氏?
她于是又问母亲道, “那父亲如今是何反应?”
裴夫人冷笑道,“他假装没事一般,一点异常都不曾有, 谁知心里是如何想的?”
正是因为猜不透夫君的打算,裴夫人这几日才陷入了无边无际的猜疑之中,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着实难熬。
从前裴秀珠没嫁人时,对于母亲与姚氏的争斗只当做事不关己,如今她已经身为人妻,也当上了母亲,终于能理解母亲的煎熬了。
她便安慰母亲道,“父亲若真的打算与那姚氏破镜重圆,我第一个不答应,您把心放在肚子里,等会儿我亲自与父亲说说。”
裴夫人心间一紧,忙提醒道,“今日肃王殿下也在……”
裴秀珠却笑了笑,“不碍事。”
~~
待到午后,一家人吃罢午宴,萧景曜与裴秀珠便要带着孩子们离开了。
告别过后,萧景曜先上了马车,裴秀珠踏上马车之前,忽然对裴丞相道,“父亲,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裴丞相忙道,“王妃请说。”
裴秀珠道,“现在家中,谁是最紧要的人?”
裴丞相,“……”
这是什么问题?
闺女好端端为何忽然这样问他?
无论如何,想必答案该是十分要紧的,裴丞相不敢随意回答,想了想,谨慎答道,“夫人劳苦功高,家中最要紧的,自然该是夫人。”
裴夫人心内微顿,面无表情。
【嘴上一套背后一套,呵!】
裴丞相,“……”略显尴尬。
却听裴秀珠又道,“父亲说的是,女儿自打为人妻为人母,也明白了母亲这些年的不易,尤其当初我晕倒之时……”
话到此,裴照松立时有些慌,忙看了看马车的方向,又朝女儿使眼色。
意思是,肃王还在车上,这样要紧的秘密,怎么能说出来?
然裴秀珠根本没停下,只是又道,“想必母亲日日以泪洗面,食不下咽。犹记得我醒来之后,见到的第一位亲人也是母亲。”
话说到此,裴秀珠微笑看向父亲,“父亲也一定记得那时的惊险吧,若不是老天开眼,如今站在这里同您说话的,还不知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