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到底要干嘛?”
“要干嘛?你也问的太迟了吧,当然是要抢劫了,将你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给我交出来,要不然……”他看着陆宴一脸狠毒
陆颜笑急忙将陆宴拉到身后,清楚今天可能是要破财消灾了,要是只有她一个人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受别人威胁,或许死了还可以回去,可是……可是她现在还有陆宴啊。
看了小小的陆宴一眼,陆颜笑只好从身上掏出几张银票,只要花一点钱就能安全她也不是舍不得,毕竟命最重要:“给你,我们就只有这些了,你拿去吧。”
车夫一把从她手中将银票夺了过去,贪婪的在手上数了数,接着抬起头又看向陆颜笑,明显是不相信这会是她的全部财产。
“哼哼,既然你不识好歹,看来是需要我自己动手了。”
不知何时车夫手上多出了一把刀,刀被磨的发亮,看着他持刀走向自己,想到自己的那些银票,那是她和陆宴的救命钱,不管是在什么时代,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要是没有了这些银票,她和陆宴怎么生活。
可看着明晃晃的刀和眼神不善的车夫,她知道现在是由不得她选择了,钱没有了以后她还可以再挣,可是要是命没有了,那就什么都是空谈。
“你放下刀,我都给你…给你还不行吗?杀人可是犯法的,你也不想有钱没命花吧?”
“犯法?你这姑娘可真搞笑,我要是将你们丢下山崖,谁知道是我杀了你们?”
话是这样说,不过陆颜笑能看出来,他明显是知道怕了。
胸前的包袱被狠狠的用力扯了下来,车夫看着里面数不清的银票,眼睛贪婪的开始放光,差点没有留下来口水。
他将手上的刀夹在咯吱窝里开始数银票?
陆颜笑心中在滴血,那可都是钱啊,虽然……,可也是她见过最多的钱啊,现在全部被人抢走了。
她忍住想扑上去抢过来的冲动,不断的在心中告诉自己,命最重要。
可是命虽然重要,钱她也不想拱手让人啊,陆颜笑用冰凉的手往怀里一掏,放开了牵着陆宴的手,在车夫没有反应过来时冲过去就给了他一刀。
血瞬间就从车夫身体中流了出来,车夫瞪大了眼睛像魔鬼一样看着她,耳边是中年妇人的尖叫声。陆颜笑双手开始剧烈的颤抖,杀人她不敢,她没往致命处捅,可看着不断流出的鲜血,她大脑一片空白。
不行,她的银子,陆颜笑刚想从车夫手中将银票给夺过来,却被一股大力狠狠的给推开了。
她现在全身紧绷着,被这么一推,瞬间就就软了下来,银票被中年妇人拿在了手里。
中年妇人拿到银票,快速的就跑向了马车,就连身上还插着刀的车夫也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脚下飞快的上了马车。
不好,陆颜笑爬起来就去追,可是马车已经绝尘而去,她在后面追了许久,终于体力不支“扑通”倒地
陆颜笑心中难受至极,脸上不断的。被冷冽的寒风吹过,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明明事业刚要起步,终于到了自己可以赚大钱享受生活的时候,却来到了这样一个破地方,现在好了,还得养一个半大孩子。
孩子?对了,陆宴呢,她忘了陆宴了,陆颜笑再也顾不上抱怨了,急忙想起身返回去找陆宴。
转身看到一个小人吃力的追了上来,心中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宴无声的走了过来,蹲下小身子,通红的小手将装着信件的包袱系起来,背在了自己身上。
嘴微微张了几下才发出了声音:“别难过,以后我会挣更多的钱的。”说着将手伸到陆颜笑面前笨拙的给她擦泪。
看着眼前小小的手,陆颜笑心中却升起了无法言喻的庆幸,刚刚的情绪一扫而光,原来有一个人陪自己一起,就算他是个孩子,感觉也比自己一个人承受的好。
她心中振作,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看着陆宴坚定的眼神说道:“好,你说的对,钱以后可以再挣,我们走吧,继续去杏花村。”
她们二人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刚刚已经离去的马车竟然又返回来了。
看着马车上下来的妇人和另外一个强壮的男子,陆颜笑忙将陆宴拉到自己身边。
“没想到你还敢回来?”看着妇人身后强壮的男子,刀刚刚已经用了,现在手上是什么武器都没有了。
“哎呦,姑娘你可别着急啊,怎么能把我们想的那么坏呢,嘿嘿,我呀就是看你独自一个人带着弟弟怪可怜的,就想着帮你一把,只要你跟我离开,我保证会帮你找一个挣钱的活计,到时候你可就只有感谢我的份了。”
“呵,就你?。”就她那人贩子一样的说话方式,她要是相信才有鬼。
“你看你,我好心好意你竟然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就动手去拉陆颜笑,陆颜笑一个没注意被她拉的前进了几步。
旁边的男人也开始动手拉扯她,陆颜笑怎么能抵得住一个大男人的拉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忽然就见状陆宴像个愤怒的小兽一样,冲了上来:“你们放开她,放开她。”冲上来就抓着陆颜笑的衣服想拉住她,可就它那小力气怎么可能斗得过这二人。
男人抬起脚一脚就将他踢倒在地上的泥坑中,泥坑中的泥水四溅,陆宴抱住自己被踢到的肚子,痛苦的继续努力爬了起来,跑过来就吊在了男人身上。
男人没将他一个孩子放在心上,没防备被他狠狠的咬住了脖子,疼的放开了手中的陆颜笑,一把抓住陆宴的脑袋,就想将他拉扯下来。
可是陆宴就像疯了一样,眼中眼仁如被火烧了一般通红通红的,牙齿更是紧紧的咬住,怎么都扯不开。
男人痛苦的尖叫着,拳头一下一下的打在陆宴的身上,那么用力,陆宴却像麻木了一样,撕咬着他。
“不要,不要打他。”陆颜笑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他那么小,本来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现在竟然被一个男子那么用力的一拳一拳捶打在稚嫩的身体上。
没有了男人的帮忙,陆颜笑的怒火爆发的出来,狠狠的将妇人推开,拿起脚底下的粗树枝,一下一下的戳在男人的手上,脑袋上,最后用力戳进了他的眼睛里。
车夫的脖子已经开始流血了,现在脑袋和双手被戳的疼痛难忍,忽然眼睛被戳爆了,惨叫响彻山林。男人心里已经有点后悔听妇人的话返回来了,谁能想到一个小小的孩子会这么的不要命,现在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啊——”
“陆宴,快松口,下来,好不好?”陆颜笑语带焦急的想让他松口,在被男人打下去,她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的了了。
她的话一出口,陆宴才松了口,像破布娃娃一样从车夫的身上掉了下来,跌落在了地上,小嘴上满口都是血肉。
男人脖子上的肉被他咬了下来,他恐惧一手捂住自己脖子上的血坑,一手捂住被戳破的左眼,右眼带着恐惧的看着被陆颜笑抱在怀中的陆宴,好像他是个吃人的魔鬼一样。
瞬间吓的转头撒腿就跑。
陆颜笑顾不上男人二人,眼中只有陆宴:“陆宴,你怎么样?疼不疼啊,快告诉我。”
“不…疼。”他满嘴的红色,连牙齿都被血染成了血红色。
陆颜笑紧紧的将他拥入怀中,心中针扎一般的疼,他还是个孩子,几日前还是丞相府养尊处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少爷,这几日却受到了身体和心理上双重的打击,这种打击一个成年人也不一定受的了,更何况他一个孩子。
她手忙脚乱的从行李中拿出干净的衣服,一点一点的将他嘴上的血痕想擦干净,却怎么擦都擦不感觉。
眼眶微热,泪水控制不住的一滴一滴滴在陆宴的脸颊上,将他满是污泥的脸划出了几道白色的痕沟。
一道惊雷闪过,雨滴像坚硬的铁珠一般,重重的砸在陆颜笑的身上,避无可避,她忙将陆宴护在自己身下,心中是无限的绝望。
怀中的陆宴在闷哼,陆颜笑知道他肯定是难受及了。
不行,她不能呆在这里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陆宴的身子恐怕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艰难的抱起陆宴,将衣服都盖在他的身上,在大雨中沿着路向前走。
陆宴脑中各种记忆纷乱的出现,一会儿他仿佛在家中,有祖父在陪着他读书,丫鬟端来了他最喜欢吃的糕点,娘亲哄着他吃,哥哥回家以后带着他去学习骑马。
场景瞬间一变,满天的火光中,娘亲的哭声在耳边撕心裂肺的响起。陆颜笑说她要去给他买药,让他等在破庙中,他等啊等,等来的是一群不认识的乞丐,他打不过他们,每天被他们欺负,却也没想过离开破庙,她说过让他乖乖在这里等他的,他没有亲人了,只有她了。
最终终于等来了她,他害怕、愤怒,甚至恨她。
“不,不要丢下我。”
胳膊被抓的生疼,他的指甲好像用力到钻进了自己的肉中,陆颜笑知道他害怕,急忙安抚道:“宴宴,你别怕,我在呢,不会丢下你的。”
她的安抚并没有起到作用,他还是全身绷紧,嘴里一直叫着不要丢下他。
陆颜笑没办法,只好一遍一遍的安抚着他。
她脚下的路很宽很平,明明一路走来无数次有马车从这路上经过,可现在在大雨中却看不见尽头的路上却只有孤零零的他们,旁边林中的小鸟都躲进了鸟窝里,她和陆宴却无家可归。
多希望她也能幸运一次,要是现在能有路过的马车帮帮她就好了。
陆颜笑转头看了看来时的路,路上只有不停砸下来的雨滴,心中失望,转身继续吃力的前进。
蜿蜒的管道上,一辆马车正在雨中奔跑。
第7章
耳边的雨声太大,马车停在了陆颜笑身边她都没有发觉,直到一个妇人的惊叫的声音传入耳中,她才看到,不知何时竟然有一辆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上下来的妇人满眼可怜的看着她和陆宴,手里拿着一把雨伞,现在雨伞正遮在自己的头上。
“姑娘,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子了?你这是要去哪里?”
陆颜笑不敢对她说实话,只是恳求道:“大婶,我,我和家弟本是想回家,可谁知那个赶车的抢走了我们的东西,还打伤了家弟,这里离家还远,你看你能不能大发慈悲,带我们一程?”
听到她的话,妇人脸上的怜悯更甚了,看着她怀中的陆宴,气愤的说道:“这些杀千刀的,对这么可怜的孩子也下得去手,姑娘你今天遇到我算是走运了,快上马车吧,在雨中走了这么久别在回头生病了。”
“谢谢大婶。”
陆颜笑抱着陆宴往马车上走,妇人本想从她手中将陆宴接过去,可陆宴抱紧了陆颜笑,明显是不想被其他人碰。陆颜笑对妇人尴尬的笑了笑,被雨水打到麻木的脸扯起笑容时有点难看,她也不愿意将陆宴交给陌生人,带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他有点怕生。”
妇人理解的点了点头,带着她进了马车。
马车中很简陋。
她和陆宴全身都湿透了,也没有衣服可换,陆宴已经冷的开始瑟瑟发抖了。
“姑娘,我这里有我家老头子的衣服,虽然大了许多,你要是不嫌弃就给你弟弟换上吧,别将他冻坏了。”
“谢谢,谢谢您。”陆颜笑从她手中将衣服接过来,就开始动手脱陆宴的衣服,可他却开始反抗,虽然还在迷糊中,苍白的耳朵竟然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可见他这是害羞了,陆颜笑管不了这么多,要是再不换上干衣服,他这身体可怎么受的了,两三下就将黏在他身上的湿衣服脱了下来,拿起宽大、粗糙的男装穿在了他身上,衣服太大就像一个麻包一样将他装了进去。
接着陆颜笑自己又换上了妇人的衣服,身子终于暖和了一点,陆宴靠在她怀中,还是没能醒过来,嘴里一直在喃喃自语。
陆颜笑用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心中担心,嘴上和妇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妇人显然是个话多的性子。
得知妇人姓王,叫王大花,是清乐县杏花村人,这是去乌州附近的一个小村走亲戚回来。
“王大婶,您要去杏花村?”
“对啊,还不知道姑娘你要去哪里?”
“我…我也要去杏花村。”
“我就说这是缘分啊,姑娘你去我们村是有亲戚在哪里吗?”
陆颜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在王大婶不明白的眼神下,根据她和陆宴的身份说了起来。
“不瞒王大婶你说,我和家弟是去杏花村找亲人的,却也不知他还在不在世。”
“哦?姑娘你说你要找谁?你放心我王大花在杏花村几十年,就是那村里的狗我都记的清清楚楚,更不用说人了。”
“真的吗?”陆颜笑故做高兴。
“那当然了,就算有我不知道的,不是还有我家老头子在吗,他呀从小在杏花村长大,什么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