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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申请材料再三确认,等到真正提交申请的时候,明月和陈槐反而一点也没有以为的紧张感。严谨慎重地一步步点击页面,核对所有内容都提交完毕,该邮寄的装进纸袋里密封,她们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紧接着陈槐就带着她的仙女战袍前往美丽的欧洲大陆,参加名媛舞会。
    中途和明月进行了一次视频通话。
    她向明月介绍了她的临时室友,摩洛哥人,第一次见到她,明月和陈槐的感想如出一辙,那深陷的眼窝挺拔的鼻梁和自带苍蝇腿效果的睫毛,让她们相当自惭形秽。据陈槐说,室友是她认为目前见到的女孩中颜值最高的一位。除此之外,她还认识了几个华人,来自香港,从她们那学会几句粤语。
    国内的许多知名杂志也曾试图向陈槐邀约,请她担任最新一期的封面女郎,正刊单封。
    但她拒绝掉,不是摆架子,只是现在真的没时间。她从这场舞会的同伴那里了解到不少慈善救助项目,同情心泛滥得一发不可收拾,恨不得立即投入这番事业。虽然以前陈槐也参与过这些,但就是捐点钱给希望工程,从没有亲力亲为地去追踪过,更遑论像她们一样到一毛不拔的非洲大地上感受自然。
    另外还谈到创业的事,舞会上许多年纪比她稍微大些的女孩,几乎都有自己的事业——独立设计工作室、时尚品牌甚至是投资公司,此外类似于金融理财顾问或是兼职杂志编辑的工作,她们似乎还有些难以启齿。
    “来之前,我以为邀请我是很自然的一件事。”陈槐对明月说,“可是到这以后我每天都在质疑,到底为什么要我来,用别人的优秀羞辱我的一无是处吗?是不是二区三区没人请了拉我来凑数?”
    明月倒觉得陈槐是有些妄自菲薄,作为品牌的VIP客户,她被邀请参加甚至是客串走秀都不知多少次,退出微博以前也引起过不少话题度。这几年网民普及度越来越高,陈槐明明都好久没发过一条内容,粉丝数却呈指数地往上涨,吓得明月赶紧双向她,很怕自己被扒出来。
    总的来说,陈槐大概处于在时尚和交际圈边缘来回试探的人吧。
    不然这次的设计师也不会那么清楚她的喜好,非常迅速地就能打样出她一眼见到就赞叹不已的礼服。
    而直到陈槐忽然延长在外逗留的时间,拖到陈淮的录取通知都拿到手,明月还在做自己的礼服梦。
    想想,虽然毕业典礼那时候她还没满十八岁,但既然是所谓成人礼,总是要打扮得漂亮一些的才对。
    可明月平时出席不了什么非常隆重的场合,毕业典礼这种地方也不至于到要穿高定的程度,一时没有主意。
    放寒假如约回国的赵和泽给她支了一招:“不然这样,我带你去做几件旗袍呗,也算是中华传统老字号高定。”
    反正明月时不时会去听些音乐会,现在大多音乐会对服装已经没有要求,可遇上些曲目年代久远的、风格偏向古典的场子,大部分人还是选择身着正装。她身材玲珑有致,一身旗袍搭个披肩或者长大衣,画里走出来的似的,多别致。
    说干就干,第二天他就捎带着明月去店里瞧瞧情况。
    既然要订,索性一次性多订几套,长袖的短袖的,及膝盖的及脚腕的都弄上。老师傅先打听明月平时体型变化大不大,估摸着做成衣时要不要给她腰那留出点空处。
    “您要说留,不如给她胸围那留出空比较实在。”赵和泽在旁边没皮没脸地打岔。
    还好给她做衣服的是位女师傅,为了量清楚尺码,明月把厚重的衣服脱掉不少,现在什么曲线都遮不住。
    师傅笑眯眯地端着茶壶,看小助理拿着软尺比划:“小姑娘……发育得挺好啊。”
    看你起这话头,明月拿眼睛瞪赵和泽,对方假装在看布料,躲闪开。
    商量好扣子和衣领之类的细节,敲定刺绣图案的大小位置,明月中途一个劲儿被助理小妹招待着灌水,刚喝掉又给满上,不喝显得浪费,喝了膀胱受不住,终于制止她再往杯里添的动作,明月先去趟洗手间。
    赵和泽趁这时候扯着匹布问师傅:“这料子这么透,也是拿来做衣服的?”
    “是啊。这个和旁边那匹混着用,肩膀周围和大腿往下用透的,其他地方用实的,现在年轻人喜欢这种改良版,和传统的不太一样。”她活这么大岁数,看出赵和泽眼里那点贼光,“小姑娘那身材,穿这种肯定漂亮,不过有些女孩嫌害臊,不愿意弄这么露的,见你们没问,我也就没主动说。”
    “能做成高开衩吗,到这的?”赵和泽一比划,恨不得到跨。
    女师傅赶紧摆手:“不行不行,那可不得露屁股了,不好看的。”
    他眼光瞬间黯淡,师傅拿手比到大腿根再往下点的位置,“这里可以。”
    他两眼立马跟灯泡一样又亮起来:“那就说好了,您按着和之前那些一样的规矩,拿这两种布做件您嘴里说的那种,刺绣就不用了,黑色要什么刺绣,到时候来跟其他的一起提。”
    小情侣玩情趣,老师傅哪能不懂,做着手里的活计:“妥当着呢,你可瞧好吧。”
    因为好几条都要加上人工刺绣,当初说好的是一起提,明月花了比一般人要更长的时间才等到自己的旗袍。早先在店里留过地址,说成衣邮寄到家,不用上门领。试穿完觉得有问题,打电话过去,会有专人上门取走,拿回店里修改。
    打开纸盒,最顶上一团黑纱,明月拿出来。
    “给错了?我没买这件啊。”她翻翻下头的,倒是都认识。
    “我买的。”赵和泽展开往她身上一贴,看起来不错:“换上试试?”
    明月看着肩膀那半透明的薄纱,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拽走进屋换好,顺带随意盘起头发好衬衣服,发现真正重要的不在这,而是在腿旁边那开口,这么高,走起路都漏风。
    但倒是挺合身的,她对着镜子转一圈,旗袍的版型没显得她胸部特别夸张,该挺的挺该翘的翘,十分和谐。
    赵和泽指着木椅子,老早就在电影里看到过女演员身穿旗袍,拿把团扇半倚着黄花梨椅子的场景,又旖旎又哀愁,跟江南水乡梅子时节的雨一样。他觉得明月端着那姿势,不比电影差。
    她坐下,两腿并拢,身板挺直,好学生的坐姿。
    “不是这样!”赵和泽看她那不开窍的木头样子就来气,“翘二郎腿。”
    明月把右腿放到左腿上,但还不对味,被他把着身子往旁边一歪,整个大腿侧都从开衩露出来。
    她还有些犹豫:“这样好看?”
    “好看啊。”他使劲点头。
    “会不会太轻浮了?”她自己脑补出来的,是很多所谓性感写真里,模特身着劣质发光布料,画着和双眼皮一样粗的黑眼线,矫揉造作地摆出姿势,把旗袍挤出好几个褶子。
    赵和泽摇头:“不会。”
    明月现在是素颜,尽管昨天吃辣太多嘴边冒了颗红痘,不算很纯洁无暇,可衣服的材质和颜色选得都很压得住,她也没有刻意地做自以为诱惑的表情,整体看来正是恰到好处。
    介于风情和优雅之间。
    “不过的确像是个花瓶角色。”赵和泽摸着下巴说,“总觉得忘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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