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虎知道这一回在劫难逃了,他实在不明白,自己糊里糊涂上了陈督军的当。雷老虎说:“要杀就杀,不用多讲,这是天要亡我!”三鞭子说:“督爷说了,只要你拿一万光洋出来。日后隐姓埋名,退出江湖,就当面被督爷打死了。督爷看和你结拜兄弟情义,才放你一条生路。”雷老虎大声叫骂:“我操他十八代祖宗!用暗计算人,算不得好汉!”三鞭子阴笑着说:“没听过兵不厌诈吗?上次在峡江凝碧湾吃了亏,这次还在带土匪来归猿洞?这点头脑都没有,还当什么山大王?回天目山种玉米吧。”
雷老虎瞪着双眼没有作声,他想让三鞭子喊陈督军来,要当面问问他,想想还是罢了,他闭起了眼睛,听三鞭子在一旁洋洋得意说话:“你上次抢了我长隆钱庄五千大洋,我也不计较了,你几十年占山为王,抢了多少客商,按理枪毙十回也够了,一万大洋买回一条命,你说值不值?”问得烦了,雷老虎大声说:“我有钱扔到水里听响声,也不给你们这些王八蛋!”
三鞭子并不生气,阴笑着笑:“你雷老虎是好汉,今日我要拔下几条虎须。”几个彪形大汉脱去上衣,胸前的黑毛比雷老虎的还要浓密。两人一左一右架起雷老虎,就让雷老虎凳上坐。之后,又灌辣椒水,又上夹棍,雷老虎果然是条硬汉,吭也不吭一声。折腾了半日,见降不住雷老虎,三鞭子老羞成怒,大声说:“拿松香来!”
警察拿来了两把松香,南霸天被农民军用松香烙坏了肚腩,三鞭子一直耿耿于怀,发誓捉到共产党,要用其人之道还以其之身,捉不到共产党,今日三鞭子拿雷老虎来开刀了。
大汉剥光雷老虎的衣服,把他按在地上,三鞭子用手摸了摸雷老虎胸前腹部的黄毛,说:“好漂亮的虎毛,多柔软,可惜剥不下来,不然做件虎皮大衣穿穿。”扫了扫雷老虎下体,说:“这虎鞭怎么成了三寸钉了,泡酒也不好喝啊。”雷老虎大声骂:“我操你老爹南霸天,操你家祖宗!”警察暗暗发笑,三鞭子板起脸孔,说:“先把他一身虎毛烧掉,看他还操不操!”
见雷老虎昏死过去,三鞭子骂了句:“他妈的,我的松香还没出手呢!”扔掉松香,赶忙去跟陈督军商量,陈督军说:“枪毙了算啦!”三鞭子在县城贴出了告示,九月初九在兴隆洲枪毙滨江土匪头雷老虎。
消息轰动了整个县城,人们都听说过雷老虎厉害,都想见见他是怎么样的。初九这天,早早就去兴隆洲看热闹了。九月天时,元江水退了下去,河水变得很清,人们不用坐船,从沙滩就可以上岛去,来的人特别多,兴隆洲从没有过这么热闹。
行刑地点选在洲头上,这儿是全岛最高的地方,当年太平军镇南王在这儿让洪水冲走,一百年后,他的后代雷老虎又在这儿被正法,不知是命运的巧合,还是上天的安排。洲头上排了几行持枪的军队,有穿黄军装的,也有穿灰军装的。三鞭子出动了二十名警察,一个个穿上黑色的警服,扎着黑皮带,样子威风得很。
子武今天也带着联防队来了,联防队统一穿起灰布军装,陈督军还给他们新配了一把机关枪,为了表彰子武配合剿匪行动,陈督军准备提升子武为联防队大队长。
雷老虎被警察解出来了。警察把他架到大榕树下,拿了条长长的绳子将他绑在树上,人们纷纷围了上前观看,警察却把人赶开,只能远距离望着。雷老虎翻起白眼,脸色比那个木偶宴公还要紫黑。人们奇怪往常处决犯人,都是让他跪在地上枪毙的,怎么把雷老虎捆在大榕树下?其实雷老虎已经半死了,只是双目还是睁开着,白色比黑色的还要多。
枪毙雷老虎也显得特别,宣布了他的罪状之后,陈督军一声下令,军队架着机关枪就朝雷老虎扫射,“突突突……”一直打了好几排子弹,直到将绑在雷老虎身上的麻绳打断,雷老虎身子只是歪了歪,并没有倒下来。
人们心中没有满足,觉得枪毙这个土匪头不应是这个样子的。应该有一番轰轰烈烈惊心动魄的场面。一片乌云飘了过来,紧接着响起了雷声,人们立即作鸟兽散,忽然有人望见天空出现一幅奇特景像,有个奇人骑着老虎,乘着雷电,慢慢升上了高空……
有人在沙丘上挖了只坑,将雷老虎掩埋了,谁知第二日尸体竟让挖了出来。光天化日暴露在野外,招来一群群绿头苍蝇。这是桃红先发现的。她到晏公庙上香时闻到一阵臭味,看到沙丘上躺着一件赤身裸体的尸首,不用说这是雷老虎了。他的衣服被谁剥走了呢?桃红连忙告诉了江铁头,江铁头挖了口深坑重新将尸首埋好。可是过了两天又露了出来,江铁头说:“我上辈子欠你山大王什么债啊,生前你数次烦我,死后也与我为难,我找把干柴把你烧掉算了!”
江铁头在州上到处收集干柴,看见鲤鱼婆来了,原来她偷偷来给雷老虎烧香拜祭。见此情景,出资买了副棺材,让江铁头将棺木深埋了。此后桃红总看到有只猴子在坟地上游转,桃红不知这是不是赖府的灵猴,想走过去看看,它远远就跑掉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中午,天空万里无云,突然间一声晴天霹雳,震得县城的人心惊胆颤,兴隆洲头被雷电劈开了个大坑,一副新棺木被劈得粉碎,雷老虎又被抛了出来。人们猜测是雷老虎平生作恶多端,天地难容。江铁头终于在沙洲头架起了干柴,大火燃烧了半日,也没将雷老虎烧透,没办法,只好找来只土埕,将焦黑的骨头塞了进去。
当晚,元城上空刮起了西北风,呜呜风声吹在兴隆洲上的竹丛上,好像一阵阵老虎低沉的吼叫。桃红紧紧抱住了江铁头,整夜心烦意乱。江铁头说:“如果在洲上害怕,我们还是回赖府住吧。”桃红没有说话。是怎么也不会回赖府去的。那怕回元江峡打渔,她也不会再踏进赖府去。临天亮时,桃花勉强睡着了,朦胧间,忽然看见一只斑斓老虎向她扑过来。她一下子惊醒了,隐隐觉得肚子里有些不适。
两个月后,桃红羞答答告诉江铁头,她怀孕了。
江铁头听到这个消息时,当时正在喝着茶,这会子一下子全喷出来了,表情呆滞,只得愣愣的重复:“有了?”桃红脸上红霞满布,羞答答的点了点头,“大夫说了,两个月了?”江铁头兴奋的抱着桃红想要把她抱起来,想想又妥,又放松了力道,轻轻的环着桃红,一张脸兴奋的通红
“咱现在也是有娃的人了,要好好的规划一下?”桃红紧紧抱住了江铁头
“我们还是回赖府去吧?”江铁头如是建议
“不,我们离开这吧,我不回去,我不想待在元城,也不想回赖府,铁头,我只想和你过平静的日子,哪怕回元江峡打渔也行!有了娃娃,我们找一处地方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桃红垂下眼摸了摸还没有显大的肚子,女人有了娃总是得多想些,现在是她守着的是她的男人和她的娃,这样的世道,还是不如当一个打渔的安稳
江铁头看了看桃红,硬声道“桃红,你说去哪就去哪,咱们一家人在一起!”
当下夫妻二人就把东西归置归置,桃红找了如烟告别,如烟含泪说道:“柳绿当尼子去了,说是看空红尘,总有你在,这倒好,你这也走了,留我一个人守着这花艇,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桃红抹着眼泪“这世道乱,我怀孕了,做女人的都得多想,以前两个倒没什么,现在心里有个念想,总想着过上平稳的日子,今儿来就是和你告个别”
两人又絮絮叨叨的说了些话,桃红就抹着泪走了
夫妻二人又回到了元江峡,江铁头重操旧业依旧是打渔,日子过得平稳,桃红做着妇人该做的事,洗衣烧饭鏠渔网,日子过得不如在赖府的好,但是总算是舒服心里平坦
再说如烟那,子武那边出仗去了,外边的人传来了消息说是子武死了,参加械斗的时候,不知道被谁砍下一刀,流血而死,消息传到如烟那,如烟都动不了了,身子歪歪的倾在床上,半天不动弹,怎么就死了呢,他倒好,就这么死了,而直到他死,她都没能等到他接她上岸
跛章上到了如烟的花船时就看到如烟歪着靠在床栏,他凑上前:“如烟,你别太难过,赖子武死了,我还在,我会照顾你的”跛章心想着,他想得这么灵啊,子武还真有死了,他小心的看了一眼如烟,她靠在床栏,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眼皮微微红肿着,一副失魂的样子,完全没有听到他在说话,他看着如烟身上皱皱的衣服,还白白的脸蛋儿,不知不觉色心大起,天要成全他的好事,想着他以前找珠娘的时候都是要把别人当成如烟,现在……,他不怀好意的凑上前,挨着如烟一起坐在床边,手环过她的肩,煞有介事的拍拍她的肩“如烟,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想开些”边说贼手边往她胸前探,见如烟没有反应,于是手挑过她的衣服露出里面的内衣,跛章看了看如烟还是一副死人样子,索性也不偷偷摸摸挑了,收回手,直接剥下她的衣服,如烟早已失了魂,任他摆布,跛章凑上嘴去亲她的小嘴,一只手没闲的去扯她的衣服,衣服已经被剥开,只剩内衣,他猴急的把她的内衣背肩上的小扣儿解下来。两只小山峰般的乳房弹了出来,乳头色泽鲜艳,像两颗小宝石,他两眼发光,不停揉弄,摸着她乳房,亲她嘴巴,亲着亲着,如烟的裤子就掉下来,因为是坐在床沿上,裤子没有掉下来只是摊在床上,跛章把如烟压下床去,色欲大发的要去扯下她的裤子,而此时如烟方正梦醒,一看胸前是一个男人的头,一惊,忙使劲推开,可是女人的力气不能和男人相比,此跛章色欲大发,力气更是大的惊人,他肖想如烟多年,这次终于能行成好事,怎么可能随便被她推开,如烟用手大力的拍着跛章埋在她胸前的头,他也不理会,随便她打,急着去剥她裤子,如烟不让他如意用力踢,他喘着粗气用力一撕,如烟的绸裤被撕裂,白生生的大腿露了出来,只见如烟大腿白如雪,两腿中间,微微隆起,只长出一小撮细毛,跛章看了眼都红了,一掌把正在挣扎的如烟打得奄奄一息,跋章趁机脱掉裤子,如烟挣扎起身,手摸着妆台的利剪朝他刺去,跛章的肩胛处被刺中,血汩汩的流了出来,如烟趁机压门而出,跛章红着眼抱着她的腿使劲往回拖,如烟持着剪子又往跛章背后扎了一刀,跛章松了手,如烟站在船外,无路可去,子武又死了,她也没有指望了,守着这个花船,身子也是要遭践的,想想之前大师说的自己要做尼子的话,更加绝望,索性闭起眼往江里一跳,死个干净,她奋力一跳,江面砸起水花……
赖家知道这事后,觉得如烟这个女子实为贞烈,她的尸身被打捞起来后,赖家收了起来,以子武的二房的身份葬了,桃红知道如烟的消息后,哭了一场,因为有了身子不便前去,往在江边烧了纸钱,边烧边抹眼泪,“桃红,你别难过,如烟一直就想能被接去赖家,现在虽然死了,但是好歹有了名份”江铁头红着眼低低的说道,他是很明白桃红的心境,跛章强奸未遂被刺了两刀虽不致死,但是流血过多,身体越发虚弱,生了一场大病,死了,如烟跳江死了,她心里不好受,一边是表叔一边是自家的好姐妹,心里越发郁郁,江铁头扶了桃红真起来,桃红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再过一个月就要临盆,桃红站起身来,撑着腰,江铁头扶着她往自家走去
一个月后,桃红生出了一个男娃娃,江铁头笑得嘴都咧了,只不过这娃娃与其他男娃不同,一出生满胸满腹的黄毛柔柔的,唯独下面光溜溜的,连一根小毛也没有。而双膝以下,又长出厚厚的毛,接生婆笑笑的说,真是虎头虎脑的,像一只小老虎,当时桃红就惊得半身汗,就想想自己怀孕前的那个离奇的梦,可是看着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婴儿,又是自己掉下来的肉,小娃娃满月时,非常的可爱,桃红把事和铁头一说,铁头皱眉又展开,“就算是雷老虎投胎也是我们的娃娃,当时雷老虎死的时候不是有看到有神仙骑着老虎么?说不定就是神仙投胎,将来这孩子必能成大业”这一高兴,就给孩子取名叫江大业
夫妻二人抛却其他的想法,一心一意照顾孩子,让他上学堂,江大业也很争气,而彼时军阀混战,民不聊生,江大业二十年后果然如江铁头所说成就大业,成为一代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