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起码不用陪着她去死,即便她听到他亲口说出这句话时是有多满心欢喜。
男人怕她再说,伸出长指点住她的唇。
“嘘,他大了,别让他知道自己爸爸以前是个混蛋。”
“你还说这些”她破涕为笑,也只有他,这个时候还能想出些没用的来逗她。
华贵的大衣下隐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罪恶,他拨开深蓝色的大衣,边缘的绒毛仿佛孔雀的翎羽,一寸寸滑过凝脂般的肌肤。
高贵的禽鸟露出雪白的肩头,精致的锁骨被项链点缀着,常朔眸子暗了暗,解开扣结将稀世珍宝弃之敝履。
苏清冉的腕子上,带着手镯一样的装饰物,中间的红心上有一串数字,那是女孩生命的倒计时,正在不知疲倦地跳动。
常晏是个变态,变态总有变态的杀人方式。他将时间设置成一个小时,又将苏清冉扔在这里,无非是想看自己崩溃绝望的样子。
混迹黑道多年的男人在最后一刻保持了冷静,他让人搜遍了整个会场,终于在一盏小灯旁边找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摄像头。
几百米外的山坡上,夜风凛冽呼啸,星辰压顶,冷寂的像是远离六道之外,只有孤魂才会踏入的禁地。
手机的震动让常晏翻了个身,他睨视着屏幕上被自己备注“要死的人”,舔了舔唇,接通了电话。
而另一只手机里,监控视频的画面始终没断过,他看着两个人在绝望中拥吻,看着男人褪下女人的衣服,手掌尽情抚摸她的皮肉,而她没有躲开,反而有最后一刻能与心爱之人相依的幸福。
站在会场边缘的男人凝视监视器,和他对视,清朗的面容发黑,下颌绷得犹如刀削。
“常晏,停下炸弹。”
“嗯?你在命令我?”
他好不容易,才看到高高在上的常朔变得像一只丧家犬,怎么会就这么容易的就放过他,他还要玩完这个游戏,让常朔自己向人性认输,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死去。
“常朔,凭什么你一个野种可以站在这里,如果没有你,这一切本来都该是我的。”
常朔吞动着喉结,锐利的眸光似是要看穿那个红色的小亮点,他感觉到有股柔软的力量触碰着他,小女人正用两个指头轻轻搓着他的衣领。
时间在一秒一秒地走,他头上的汗流得越来越多。常朔是最慌张却也是最不能慌张的人,他闭了闭眼,抓住小手放到嘴上狠狠亲了一口。
问对面的人:“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他和萧烈费尽心机才将常家的一切洗成他自己的,可是若是要换她的性命,他愿意把自己活下去的资本拱手让给常晏。
“她身上的炸弹,不一定要等一个小时,我随时都可以让它爆开。”
男人握紧了手机,“什么意思?”
“还有,这一个小时以内,如果手镯感觉不到人的脉搏,也会炸掉。”
“现在,你打开接口两边的按钮,把手镯带到你自己手上,不要想着扔出去或者给别人,它的威力和速度,足够让你们所有人上西天。”
“然后你自己走到外面,你的女人和孩子就能好好的活着,到底要怎么做,你选。”
往会场开的路上要经过一条江,江面因寒冷聚集了一层水雾,它们飘散着,让这条蜿蜒的江看上去像是梦境的入口。
沉严开着车一路狂奔,他的车技不好,几次差点在狭窄的拐角和对面的车子相撞。
走了许久,前方终于有光明,距离会场大约还有一公里的地方,几十盏大灯照着他睁不开眼睛,只能停在路边。
“下来。”
短短几秒钟,他忘记关上的车窗外伸进来一只手枪,持枪的人他见过,几个月前,他在萧家别院小住,而这个人是那里真正的主人。
枪口沿着男生清俊的侧脸滑动,像一只笔描绘轮廓,萧烈眸中利光闪烁,终于记起这个人是谁。想着这两天的事,他猛地拉开车门,将人扔到地上。
“别!我是来救清冉的!”
男人松开扳机挑起眉,棱角分明的俊颜在夜里格外清晰。
“救?”
“真的!”沉严爬起来,跌跌撞撞到车后座上拿出一个手镯。
“这是常晏的东西!”
萧烈捏着镯子转了一圈,精巧的设计,如果没有背后那两个几不可见的金属焊点,可能永远也不会有人发现,这美丽的东西居然是夺人性命的凶器。
“这是什么?”
男孩从口袋里捏出遥控器,举到萧烈面前。
“是个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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