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叶潇潇的心顿时悬到了嗓子眼儿:“昨晚我和他去吃饺子,然后突然就不见了人影,开始打电话不接,后来就关机了,早上去了事务所,前台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这不是齐振楠做事的风格,他不会这么没有责任感,难道像上次一样出意外了?
不好的念头在叶潇潇的脑海中成型,她紧蹙着眉屏住呼吸等着和杨海路互相安慰。
“连你也不知道……”杨海路有些失神,不安的念叨:“怎么回事?”
“伯母,要不然我们出去找找他?”与其在办公室坐以待毙,叶潇潇更愿意去外面寻找,说不定有线索,就像上一次,冥冥之中有一条看不见的线牵连着她和齐振楠。
“他这么大个人能,难道还能被人贩子拐卖,不用找了,说不定有急事,去了没手机信号的地方。”找不到齐振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杨海路表现得比叶潇潇淡定得多。
叶潇潇抿抿唇:“嗯,如果他和我联系,我就给你发短信。”
“好。”
结束通话,叶潇潇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不知道东南西北,以前不知道,这一刻她相当清楚,齐振楠对于她来说有多重要,心脏像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一个外壳在胸腔中跳动。
而此时的另一边,齐振楠躺在病床上,面色凝重的与陈思远说话:“我到底还能活多久?”
“我也说不准,这个还得看你自己。”陈思远推了推眼镜,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怎么,以前你不是不怕死吗,现在知道怕了?”
“以前是因为我没老婆孩子,但现在都有了,哪怕我不为自己,也该为她们活。”
提起叶潇潇和心心,齐振楠苍白的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她们是他心中最温暖的部分。
“看出来了,有老婆孩子之后果然不一样,话比以前多得多。”陈思远起身将窗帘拉开,雨后初霁温暖的阳光洒满了房间,照在齐振楠的脸上,给他增添了几分血色。
“你一个人跑来医院,不告诉她们不太好吧!”昨晚齐振楠突然发病,身上带的药吃完了也没见效,他立刻冲出饺子馆拦了出租车来找陈思远,看到面如死灰的齐振楠突然出现,陈思远吓了一跳。
齐振楠淡淡的说:“没什么不好。”
他不想被叶潇潇同情,更不想让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受损,他希望,自己一直是她的依靠,而不是他需要她的照顾。
“你不可能一直不告诉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齐振楠不耐烦的挥挥手:“废话怎么这么多,快去给我拿药,我还要回去上班。”
“这个时候还想着上班,真有你的,是不是应该给你颁个劳动模范的奖章?”
“滚!”
在齐振楠的逼视下,陈思远讪讪的走出病房,往药房走去。
******
回到事务所,齐振楠得知叶潇潇找过自己,他连忙摸出手机充电,然后给叶潇潇回电话。
“你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事……”电话一接通,叶潇潇就哭了出来,一整天都在为齐振楠担忧,她心烦意乱,什么事都做不了。
“没那么容易出事,别担心。”齐振楠愧疚不已,他昨晚浑浑噩噩,才没能接叶潇潇的电话。
“快给你妈妈打电话,她也到处找你,急得不得了。”
“知道了。”
齐振楠给杨海路打完电话之后全身乏力的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昨晚事发突然,他全无心理准备。
最近发病越来越频繁,而且需要的药量也大幅度增加,齐振楠担心自己要不了多久就拿药当饭吃了。
他的身体外强中干,就像一台老旧得快报废的机器,随时可能停止运转。
潇潇,潇潇……他在心中无声的呼唤,一遍又一遍。
他说要照顾她一辈子,却成了越来越远的梦想。
齐振楠在沙发上躺了许久,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他坐到办公桌前,大脑晕乎得厉害,根本不能集中精力。
拉开抽屉,里面全部放着陈思远开给他的药,十几瓶,不知道能吃多久。
揉了揉酸胀的眉心,齐振楠靠在座椅上长吁短叹,不知不觉就拿了支烟抽了起来。
他抽烟的次数少之又少,只有在心情特别烦闷的时候才会抽。
吞云吐雾,感觉那么的不真实,像梦境一般。
正在齐振楠烦闷得不知道该如何解脱的时候,前台给他打来电话,游梅又来了,不顾阻拦,直闯他的办公室。
前台还未说完,游梅就气势汹汹的推开了齐振楠办公室的门,看到满屋子的烟味儿,她装腔作势的挥挥手:“齐律师,怎么抽这么多烟,对身体可不好啊!”
齐振楠放下听筒,漫不经心的问:“你找我有事?”
“当然有事,没事我就不来烦你了。”游梅在齐振楠的对面落座,今天她穿了一呢子大衣,搭配短皮裤,皮裤紧紧包着她粗壮的腿,似乎快被撑破了。
“说吧,什么事?”齐振楠完全是公事公办的口吻,不想和游梅过多的接触。
“唉,还不是因为你,这段时间我晚上都睡不好,总想着你,齐律师,怎么办,你必须帮我想个办法。”游梅嘟着嘴,像小姑娘一样撒娇卖萌,看得齐振楠范围不已。
齐振楠不给她好脸色,沉声道:“办公室只谈公事。”
“我的事可比公事重要,只要齐律师能帮我解决我的问题,我付双倍的律师费。”游梅以为,唯利是图是人的本性,却忘了了解一下齐振楠的为人和他的种种事迹,如果他为了钱,很多案子都不会接,他要的只是存在感和活着的价值。
游梅的话让齐振楠的脸色更加难看:“我这里是律师事务所,不是菜市场,买鸭应该去菜市场,你走吧,双倍违约金会在今天打到你的账户,你的案子另请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