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鸢又问:“我之前是不是……跳楼自杀过?”
客卧露台的黑色细窗框不会是无缘无故装上的。
甄湘笑意僵在嘴边:“你、你想起来了?”
曲鸢含糊其辞:“大致有个印象。”
甄湘不设防,很快就被她套了话:“是啊,当时你从二楼露台跳下,是徐总接的你,他也因此骨折了。”
曲鸢心尖猛地揪紧,他不可能不清楚,这样做的后果轻则骨折,重则重伤或死亡,伤到脊柱会高位截瘫,他不想让她知道,所以在她追问时刻意转移话题,难怪外公会指责他色令智昏,平时多么沉稳理智的人……
“鸢儿,徐总是真的爱惨了你。”
甄湘至今记得去年5月5日的深夜,她无意间撞见他坐在床前,握着鸢儿的手,哑声低语:
“徐太太,你在哪里,我就去哪里。”
“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不想独活。”
“可我还是想好好地和你过完这一生。”
甄湘走后,这几句话依然在曲鸢脑海回响,不知不觉,暮色四合,夕阳坠落青山外,天边红霞清透如洗,她擦掉眼泪,回房化了淡妆,换上裙子,来到楼下花园。
花团锦簇,香气馥郁,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曲鸢精挑细选了11朵玫瑰花,团成一束,在渐深的暮影里,等到了归家的人。
红霞一簇簇地落下去了,男人白衫黑裤,勾勒出颀长身形,他不疾不徐地朝她走来,丰神俊朗,清隽似山间月,一如当年的初见模样。
等他走到近前,曲鸢把怀里的花递过去。
徐墨凛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住了她送的,一生一世的爱。
曲鸢提着裙摆,微微俯身,朗朗月色中,她明眸皓齿,笑意盈盈,美艳不可方物:“徐先生,你愿意嫁给我吗?”
徐墨凛眼神炽烈地锁着她,有深深浅浅的光在跃动,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她这是在向他……求婚。
曲鸢久久没等来他的回应,故作叹息:“不愿意就算……”
话音未落,她被揽入温暖的怀抱,男人轻笑着,在她耳畔低吟:“我愿意。”
又重复一遍:“我愿意。”
曲鸢清眸蒙了水光,心底有柔软万千,泛滥成灾,她回抱他,蹭了蹭他下巴:“徐先生,我想要一个你的孩子,可以吗?”
接着她被拦腰抱起:“哎——”
天色擦黑,两人身后有一朵羞答答的蔷薇花悄然绽放,空气中漂浮着好闻的植物气息,徐墨凛抱着她走向屋里,笑得温柔而宠溺:“好,现在就给你。”
天上明月高悬,清辉如洗,照不透人间悲喜,不知名的虫儿肆意吟唱,唱不尽离与合,但他们有彼此,风雨同舟,相依相伴,便足以抚慰余生。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