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提到的这些都已经没有实在意义,因为,那些人死的死、亡的亡,倒是那个东瀛小子,要多加留意才好!”柯寒对陈阿五道,“国内正处于内乱之中,莫不要再生出外患来,可就有点招架不住呢,非常危险啊!”
“大人目光远瞻,果然非常人能及!”陈阿五竟然也会溜须拍马?这话说得也是文绉绉的?刚刚表演了半天,也没听他说过一句让人舒心的话,这厮,总有那么一窍是不通的?!
柯寒满意地笑了笑,心里觉得很受用,忽地想起,张嘉栋好像跟自己说过,英子和一个东瀛小子有来往过,便不由得心头一颤,不无忧虑地急急地问陈阿五:“东瀛的那个小子还在咱大顺京都吗?”
陈阿五连忙肯定地点点头,解释道:“经过我们的努力和帮助,在‘大生纺织场’找了几个从外地来的实习女工 ,给他送了去,不过,那个劳务费还未拿到。哦,对了,而且,我们还帮他找到了原‘东宝纱厂’的老板周大生的女儿,然而,好像他们的技术交流不太理想,因为,人家周大生老板的那个叫英子的女儿留洋学过那技术,根本不屑与那个小子的交流,有人看到,英子和那东瀛小子争执过……”
柯寒担心的事这就得到了证实,心头不由得更加紧张了,暗自想道:那个周大英雄的千金英子小姐,还是被东瀛人盯着,受到牵扯了?!无论如何,这个情形都不能再让它延续下去了,既然本尊已经知道这事,就得给管定、管好!岂能让东瀛再度在咱大顺兴风作浪?得击碎他们的阴谋!不能让他们得逞!!
事情基本上已经弄清楚了,经过这一询问,柯寒的心中大抵有了一个轮廓,那就是,东昌和东瀛鬼子一直有所联系!
东昌阉党,一面想要巴结东洋人,一面又想来一个兼并独吞,便私下里拉拢在京都臭名昭著的“鬼帮”,让其出面,实施一哄、二骗、三抢、四偷的战略,竭尽所能,反正是要将东瀛的技术资料整过来,再在京都卖个好价钱!他们的宗旨只有一个,那就是骗钱、发财!管他什么西洋、东洋呢?抑或那个同胞兄弟,在他们眼里,都不如一个“钱”字来得重要!在他们看来,别人的生死与他们何干?
于是,向来依仗东昌阉党照顾生意的“鬼帮”,欣然接受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但是,为了能够使得自己的队伍镀上金身,闯进朝廷大营,做一个让人仰慕的近卫队队员,岂能和那阉党谈价?便照着阉党副手安来达的要求去做了。
柯寒的联想没有错,经过陈阿五的介绍得到了证实。
尽管答应帮忙从东瀛小子那里窃取东昌要的东西,但是,安来达无论如何不允许“鬼帮”他们打着东昌的旗号,坏了东昌的“美好”名声。
安来达首先声明,“鬼帮”必须报证,他们每一次的行动都和东昌没有任何的瓜葛,他们之间的交易,不做任何的书面协议,只是口头协调,由“鬼帮”单独完成,东昌唯一要做的,就是准备好资金收购“鬼帮”从东瀛小子那边偷来的技术资料,事成之后,答应将“鬼帮”收归自己门下,加入新近成立的近卫队,在东昌看来,这个买卖,却是便宜了“鬼帮”!
然而,要从一个老外的手中窃取资料是何等之难?好在,安来达还是给他们提供了信息,他想法引荐“鬼帮”和那东瀛小子见面,提供他们接触的机会,美其名曰,是为介绍神通广大的“鬼帮”帮那小子召集女工呢,另外,寻找那个东昌其实早就知道的那个原来叫做“东宝纱厂”的大生纺织场。
想进出一些民营纺织场,约见女工外出,没有官方支持,那便是私闯,并且,这次活动不能有任何闪失,便着实难坏了“鬼帮”,后来,还是想出一个险招,去借东昌的衣衫,冒充最爱多管闲事的东昌阉党前往巡查。
遗憾的是,一直关系甚好的老阎是个老顽固,没有阉党党首李莲亘的批文,任何人都休想从他守着的“被服管理舱”里拿走一根布纱,因此,当他面对一群毫无道理可言的“鬼帮”是,就是守着“被服管理舱”的大门不放,不想,这一来,竟惹恼了“鬼帮”弟子,果断而又决绝地拔出刀来,连刺十数刀,然后,偷了衣衫,仓皇而逃。
然而,让“鬼帮”弟子们意想不到的是,东昌阉党,就在他们偷走几套衣衫的同时,在皇宫大院,让人谈之色变的党首李莲亘李大太监,竟然被柯寒送去见阎王了!而他的副将安拉大,已先于李莲亘而去。
偷得衣衫,“鬼帮”弟子们就立即返回,前往早已瞄好的大生纺织场。
换好盗来的衣衫,重新来到大生纺织场,却不见了那些新来的女实习工,几个大汉便大为失望,正要离开,就从车间隔壁的讲堂里走出来一个手拿教鞭的老者。
此人,正是被太子通缉,又被新生代纺工署署长蔡英伦保护起来的《大顺时代周刊》首任主编范进范大举人,范大举人这时受聘在蔡英伦的所在的大生纺织场里做教员,帮助这里的工人识文断字,目的是为了培养女工尽快识字,不至于因为文盲而对一些新的关键的设备产生恐惧心理,影响大生纺织场的生产,影响到产品质量等等。
大生纺织场的女工经过范进的教导,有很多人都能够独立记录查看设备说明和注意事项了,这对于一个注重产品质量和创新的大生纺织场来说,无疑就是一个革命性的进步!
“你们是谁?来这干什么?”范进走近几个大汉,不失威严地问道,“抱歉,我们这里有规定,闲杂人等,一律免进!各位,请出去!”
“我们是东昌的!”领头的家伙不住地往讲堂里瞟一下眼睛,道,“受纺工部委托,前来大生纺织场,例行检查!”
“什么例行检查啊?可从没有过的事情,整什么玩意呢?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范进疑惑地问这一帮家伙。
“鬼帮”毕竟就是“鬼帮”,他们冒充了东昌,怎么也都是假的,有很多的不懂,因此,他真不了,经范进这么一咋呼,心里便有些急了。
他们都明白,这事要让东昌阉党知道了,那还有的好过啊?于是,几个人便合计着,这大江大河的都闯过了,还能翻在大生纺织场这样的小沟小河里?岂不让人笑掉大牙?如此 一嘀咕,反而有些埋怨范进,才不理会呢,便一把推开范进,一边骂着“老东西,不要妨碍我们东昌执行公务!否则,后果自负!”一边就硬闯进了讲堂。
正好,里面有十几个女工在誊写毛笔字呢,便嚷嚷着吼道:“收拾好了,跟我们去纺工部一趟,例行检查,!哦,我们是东昌的!”
那些女工哪见过这样的世面,便惶恐不安地停下手中的毛笔,这就被他们带走了,留下范进一个人在大院里发呆。
等英子和蔡英伦前来探班,看看姐妹们今天学得怎样了呢,却不见了众姐妹,只有范进老师一个人呆坐在大院中的地上,狐疑地问道:“范师傅,她们,人呢?”
范进哭丧着脸,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指着院外通往皇宫大院的路上,断断续续地道:“皇家,那个纺工部,例行检查,是东昌的人来带走的!”
“纺工部?”蔡英伦惊诧地吟哦道,“在我们大顺,没听说过有这样的组织啊!纺工署倒是有一个,再说了,咱纺工署的事情,没有我不知道的,怎么?还有什么例行检查了?从没听说过的事情,真是乱弹琴!范师傅,你说什么?人是东昌人带走的?”
范进点点头,有气无力地道:“嗯,是的,是一群东昌阉狗……”
不等范进说完,蔡英伦惊道:“不好,有事!”
英子也感到事有蹊跷,随着蔡英伦的一声喊叫,便和他一起往皇宫大院奔去。
……
“鬼帮”的一帮家伙挟持了十数名女工,急急地往那东瀛小子所在的挂名为“东瀛纺工部驻大顺办事处”的大院赶去。
到了院门口,让守门的司阍帮忙传一下,却被告知,办事处的人都出去了,便不见了那厮,就万分地失望,颓丧不已。
一伙人骂骂咧咧地,埋怨东瀛小子太不讲信用,说好了“接货”的,却还是离开了自己的窝,让一群大活人在这里等着候着,这不是捉弄人嘛?
几个人窝了一肚子的火,正要迈步离开的时候,却又迎面碰见两个东瀛武士。
那两个东瀛武士满身酒气,走路更是歪三扭四、踉踉跄跄的,他们哼哼唧唧地唱着谁也听不懂的鸟语,看见臭名昭著的“鬼帮”带着一群美女过来,都留着哈喇子,停住了唱歌,瞪大眼睛盯着女子,一边走一边叽里咕噜地嚷嚷着朝女孩子们招手。
东瀛武士的那一副馋相,虽然让“鬼帮”弟子们也都感到了一些异常,却还是恬不知耻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