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昏昏沉沉,捏紧了拳头:“可是林慧梅已经不在了。”她喃喃自语:“如果她就站在那里,我会冲上去打她,骂她,可是……可是现在,我能做什么?”
“严炔要比你聪明的多!”乔莫峰嘶吼。
南兮缓缓抬头望着乔莫峰,他继续:“我在调查这整件事情时,已经有人在我之前动过所有的资料,那个痕迹还在,以致于我要顺利太多。知道真相的他,向你吐露过林慧梅的罪孽吗?南兮你问问自己,严炔难道不是在代替林慧梅做着弥补吗?你要不要再问一句,南劼死无全尸,严炔真的……没有错吗?”
“他没有错!”南兮笃定的语气没给乔莫峰反驳的机会,她强硬且不容置疑的替严炔反驳,“严炔他没有错,他没有义务替林慧梅背负什么,林慧梅的过错跟他无关,要买单的人有很多,林慧梅刘杨贺美君他们统统该死,但是严炔不该为这件事买单!”
妈妈的去世他承担了罪责,父亲跟继母的去世他也承担了,所有该的不该的都算在了严炔的头上,无论如何,南兮绝不做这个帮凶!
“南兮!”乔莫峰像是一个失了魂的人,狠狠的抓着南兮的肩膀,仿佛要把她揉碎了,“你看着我,你对严炔这么仁慈,那我呢?我不姓严,林慧梅的罪孽不该由严炔来背,又为什么是我呢?”
乔莫峰失神:“如果没有严炔,你应该是要嫁给我的,你明明,要嫁的人是我。”
南兮看着乔莫峰,无比淡定,开口:“可是当初,先逃的人是你。”
“是你,乔莫峰——”
“即便没有严炔,在你准备逃走的那一刻,我们,就已经画上句号了。”
第66章 偏偏 严炔,我多爱你啊,她想。……
“我去送送他。”南兮握着手机, 转头看向身旁的严炔,说:“莫峰可能要走了,在这最后, 我想送他一程,好好说个再见。”
严炔侧眼看得清楚, 是来自乔莫峰最后的请求。
“去吧。”严炔说:“以前,我总认为有很多事不需要说的很清楚,总是忽略我不愿去接受的东西,现实告诉我这样的确不行, 要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才行, 这是一种善良,于你还是于旁人都是。”
现实总是喜欢用很惨痛的代价告诉你道理, 可这道理,却并非事事可用。
记忆残存, 嗜毒般惨烈。
轻念,一遍又一遍, 南兮, 不要去……
罗嘉良也好,晨之见也罢, 严炔终于明白所谓底线终归只是自己的底线罢了。
他表现的再坚决, 再直白如故, 刺, 仍旧在那里。
不痛不痒, 却是生根发芽。
还是那套市中心老套的旧公寓,从外面去看,是那种墙上能掉皮的危房。乔莫峰执着的待在那,年少的一句承诺?深埋于心底的期许?
南兮并不明白。
房门紧闭, 未曾留门,倒不是乔莫峰一贯的风格。
南兮伸手敲了敲,映入眼帘的却并不是乔莫峰。
“来了?”温晓唇角动了动,仍旧惨白着一张脸。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这种不人不鬼的模样。
南兮脸上的那抹疑心转瞬即逝,她并不想跟此人再有所纠葛,转身就要走。
“是我约的你。”温晓突然开口,稍稍挪了挪位置,让出一条空道。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南兮说:“既然莫峰不在,我改天再来。”
“说的什么话?”温晓笑:“我既然站在这里,自然有我应该在的道理。莫峰,想必也是这个意思。”
南兮异常反感这个样子的艾什米,太不像她。她宁可眼前这个人仍旧是过去那个张牙舞爪的样子,一见面就扑腾着露出爪子,往你脸上抓。
可是她将锋芒都收了起来,浑身无刺,正经的仿佛脱胎换骨。
“进来吧。”她扯着脸笑了:“老朋友在里面,你们也该叙叙旧了。”
随即转身进了屋。
南兮犹豫些许,跟在她身后,温晓却又突然退了两步,将那扇门反锁,像是打了一个死结。
“老朋友?”南兮从温晓的脸上寻求答案。
“出来吧。”温晓疲惫的闭了闭眼。
陈方的那张脸,由远及近,闪着狡黠的目光,同时让人厌恶的理所应当。
不同于初见,少了该有的欲望,多了的,却着实是恨。
南兮转向温晓,问:“你什么意思?”
“很不可思议。”温晓开口:“陈方一心想要毁了严炔,而我却只想要毁了你,思来想去,我们是一样的目的,出奇的合拍。”
“莫峰呢?”南兮再问。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今天谁都救不了你。”陈方露出一张猥琐至极的脸,不管何时,他总能第一时间让南兮作呕。
“还记不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陈方呲着牙往前走了走,顺手扯了扯衬衫领口,几颗纽扣“哐当”落地,他说:“那时候的南兮还是一个奔赴名利场的小虾米,怎么的如今,就这么让人摸不透,难道你以为榜着严炔这条线就能高枕无忧了?”
“严炔算个屁!”陈方偏头往地上吐了一口,“我要在他的心尖人上刻上我陈方的印记,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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