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严远是把他们叫到了戒堂的。
这东西陆家原来没有,是赵家祖传的糟粕,后来被赵家弃用了,但被陆鸣爷爷“借鉴”了过来。
墙上挂的都是些老式教训小辈下人的工具,灯光昏暗,气氛看似很是压抑。
但两位长辈依然敏锐地发现了对面两个年轻人的兴奋。
都以为是因为那张孕检单导致的。
也许陆鸣是。
但江呦呦绝对不是。
她想看看,在这样的变数面前。
陆严远会有什么反应。
那位中间人的去向已经稍稍有了眉目,用这件事刺陆严远,也是拖住陆严远。
“呦呦怎么不告诉我?”
这沉寂被陆鸣打破。
他神色轻松,问的江呦呦。
江呦呦的眼神盯着陆严远,一动不动。
陆鸣以为是她怕被陆严远责怪。
他站起身,走到江呦呦的背后手掌抚在她的肩膀上。
听到江呦呦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没想好。”
“怎么会到周家那里?”
陆严远锐利的目光也锁在江呦呦脸上。
他眼睛眯起来,瞳仁里反射出审视的光,一闪而过。
江呦呦瑟缩了下,往陆鸣的方向。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眼睛里一片懵懂害怕。
江岚看着女儿,嘴唇蠕动,几欲开口。
意识到身旁陆严远瞥到她的目光时,又噤了声。
“怕是有心之人做的,最近多事之秋,责备她做什么,您责备也该责备我。”陆鸣这时候开了口。
陆严远瞪了陆鸣一眼,陆鸣直视着他,半分不见畏惧。
甚至,
隐隐地有压过他的气势。
陆严远仍旧看着江呦呦。
“和周家闹到这种地步,也就罢了。”
江呦呦的眼神立刻亮了几分,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这是她精心拿捏过的表情。
如果没有反应,未免异常,如果反应太剧烈,也会有破绽。
陆严远自然看到了她的表情。
陆鸣冷笑了两声:“本就是您自作主张,既然如此……”
他转向江呦呦,换了语气,甚是温柔:“我们就结婚吧。”
江岚也是吃了一惊,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直白提出来。
心中又暗暗欣喜。
陆严远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周家本就不是我最好的人选,你们还年轻,沉迷于情情爱爱我可以理解,但是不合适,兄妹身份对我、陆家和集团都有损,我看了,月份不大。”
陆严远的理由很充分,传递了两个意思。
一来联姻对象多的是
二来让江呦呦把孩子堕了。
江呦呦的眼睛里一下子淌出一大颗泪珠。
沾湿了睫毛,淌落在陆鸣垂在她胸前的手背上。
烫的陆鸣心脏被攥紧得疼。
“这是我的孩子,恐怕轮不到您来做主,包括婚姻。”
陆鸣说了很不好听的话。
江呦呦能感觉到,他的胸膛在压抑下依然剧烈地起伏,呼吸声也变得重了。
江岚这时候突然开口,带着哭腔:“若是您不愿意,我带着呦呦离开便是了,这孩子,呦呦要是想留下来,我拼了命也要留下来。”
柔弱的女人穿上了盔甲。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陆严远抬眼看了看江岚。
心中突然有丝怀疑。
为自己的选择。
本来只是用来拿捏连霍的花瓶。
这么看,倒是和付蓉的性子有几分像。
他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陆鸣也很不给面子。
江岚说罢,他就抱起江呦呦走出了戒堂。
戒堂里阴冷,对江呦呦和孩子都不好,方才的谈话已经耗够陆鸣的耐心了。
江呦呦的睫毛上还有泪珠的痕迹。
她的下睫毛比寻常人都要浓密,这会儿被泪水粘连在眼睛下方,像鸦羽的扇子,平铺开来。
瞳仁里红血丝泛布,
可怜极了。
陆鸣更觉得心疼。
“是怕被他这样对待,所以不告诉我?”那语气多少带了些责备。
怪她不告诉他。
江呦呦眨了下眼睛,泪花分散开来,整个眼睛湿漉漉的。
还用那样的眼神看着陆鸣。
乖巧,小心。
哪里还舍得再有什么责备。
他无奈地笑了下。
将江呦呦抱到自己房间,给她盖好被子,吩咐佣人去拿牛奶过来。
陆家有自己的牧场、农场,专门特供食物。
陆鸣竟是有些慌张,在卧室里来来去去踱步了好几回,才对江呦呦说道:“需要补钙,每天要多喝一点。”
“还是尽量不要去外面吃饭了,我请个私厨,你想吃什么做就好。”
江呦呦一时间觉得惊悚。
“你不会被人夺舍了吧?”
她探着脑袋问。
真心实意得困惑。
陆鸣被气笑了。
等坐在床边看着江呦呦的脸时,惊觉自己是有些反应过度。
大掌轻抚着艳色的脸颊,陆鸣盘算着为江呦呦解决后顾之忧:“这里住的不舒服,可以搬去我那里,如果觉得拘束,给你再单独买一套。”
江呦呦好整以暇地看着陆鸣。
他哪里寡言。
絮絮叨叨说起来挺多。
陆鸣察觉到了江呦呦的眼神,刮了下她的鼻子:“你自己买也行,你现在也是有资阶级了,不过我的私心肯定是希望你能来和我一起。”
江呦呦拉过陆鸣的手指。
放到口中,眼睛半睁着,以极情色的方式啃食着他的手指。
陆鸣拍拍她的脑袋:“前叁个月可不能胡来。”
并且抽走了手指,眼睛一直盯着江呦呦的手腕。
“怎么没戴?”
问的是那个镯子。
江呦呦摸了摸手腕,讪笑道:“太贵重了,我怕丢了。”
这是假话,谁都听得出来。
陆鸣沉默了两秒,叹了口气:“那就好好收着。”
他又妥协了,依着江呦呦。
两个人并没有管陆严远那边是如何天动地摇的。
这一次,因为周如清的作为,他不打算和周家人有任何联系了。
两天后,江呦呦简单打包了一些常用物品,搬去了陆鸣的住所。
好像所有人都默认。
她是真的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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