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子不算高,一米七八的样子,留着板寸头,穿着一身快递员的制服。
天花板的灯太刺眼,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只听见他说:“你醒了,要喝水吗?或者要上厕所吗?我帮你叫护士。”
褚水摇摇头,撑起身子:“我要出院。”
她要去找段酩成,找他问个清楚,到底为什么明明有家庭还招惹她。
她褚水是性欲强、玩得开,但是炮友、男朋友分得很清楚,有家庭的男人她是不会搞的,世界上鸡巴好用的男人多得是,没必要为这点小事惹得自己一身腥。
她抬手就要拔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倏地,手背上多出一只男人的手。
褚水抬头,一张男人的脸清晰的出现在她眼前。
他长得算不上帅气,嘴巴厚厚的,鼻子挺挺的,眉如松柏,眼若桃花,皮肤略黑,估计是做快递风吹日晒导致的吧。
褚水停下手上的动作,打量他。
“你现在伤很重,需要休息,医药费我认了,你别让我花冤枉钱。”
许愿实在搞不懂,这女人怎么一醒来就不消停。
被打得头破血流还在街上到处晃,被他撞了还要继续折腾自己。
十几年没见,褚水于现在的他而言,就是一个上过床的陌生人,这些年她的经历和变化,他完全不清楚。
初中毕业之后,他们就没再联系,中考之后褚水上了高中,他去了职高,人生轨迹完全不同,今天能撞上都是个意外。
“多少钱?我转给你。”
她从床头柜上拿起自己的包,翻找手机。
“褚水,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难对付?”
听见对方喊出自己的名字,褚水愣住了。
她印象中,好像没接触过这人。
每天上门取件的快递员,她熟得很,根本不是他。
见她一脸迷茫地看着自己,脸上写满了“我认识你吗”五个字。
许愿说不出有什么感觉,自己铭记在心的人,完全把自己忘记了,但是他又能理解,一个初中过家家似的交往过的男同学,相貌平平,学习也不出众,确实找不到可记忆的点。
她是他交往过的,最拿得出手的女生。
而他,应该是她睡过的最不值一提的男人。
忘了也正常。
许愿不动声色的介绍自己:“我是许愿。”
好半响,褚水才从脑部最底层抠出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人和记忆。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她的初恋,是她主动交往的第一个男生,也是第一个以冷处理分手法对待她的男生。
她性爱里最差的体验都是和他有关,因为当时的许愿太青涩,没有技巧也不懂温柔。
褚水说:“原来是你。”
相认之后气氛就显得有些尴尬了,两个十几年没见过的前任,能聊什么呢?
褚水实在找不到话题,许愿也不是健谈的那类人。
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站在床边,时间像静止了。
问对方的职业吗?他都穿工作服了,还有什么好问的。
问他的感情经历?她对此并没有兴趣。
褚水还在想着怎么打破这份宁静时,只听见对方问:“你今天怎么被打了?男朋友家暴吗?需要验伤报警吗?”
是了,她忘记了,她这辈子最糟糕的状态被初恋看见了。
褚水突然开始后悔答应今天和段酩成约会了,如果没有这次约会,她就不会被打,如果不被打,就不会遇见许愿。
尽管许愿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是许愿作为她前任之一,她以最差的状态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对她而言,真的很不可以。
褚水思索着要怎么说,在许愿看来,这个话题是对方不想聊。
他也知趣的换了话题:“你现在饿不饿?想吃东西吗?我看医院外面有好多推车小吃,有以前我们经常吃的炸串,你要吃吗?”
对方这么懂事,褚水也跟着台阶下了:“吃!烤土豆,烤馒头片,烤......”
她好久没吃炸串了,为了在网上展现出完美的身材,褚水一直都克制着饮食,并且每周保证五次健身运动,现在她是伤员吃点高热量也不是不行吧?
褚水一边想,一边点菜。
许愿打断她:“你说的太多,我记不住,加个微信,把你想吃的东西发给我,我出去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