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沈意晚并不畏惧他的视线,“你们这么盘问人,如果不是警察局的,应该是部队的人吧?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需要了,你们走吧,我们部队办事哪还需要你们当地警方支援!”那人态度强硬,还就真的拿出部队人才有的威严出来。
沈意晚对他敬礼:“幸苦了。”
离开民宿有一段距离后,沈意晚突然放声大笑。
程寒川看着身边腰都笑弯的人,唇角微勾起一丝幅度。
沈意晚靠在程寒川身上,手摁在他肩上,用他支撑自己的动作:“笑死我了程寒川,笑死我了,他们到底什么脑子啊,为什么就这种人还能把你伤成那样的,笑死人了真的是。”
“你聪明不代表其他人聪明。”
“你这算夸我吗?”她收敛笑意,但眼睛和嘴角还是弯弯的。
程寒川伸手将她笑出的眼泪擦掉,声音清冷淡漠:“提醒你别自大而已。”
“是是是,你的伤口情况不是很好,我们还是快点去房车那边吧,然后我们去买点东西。”
“嗯。”
离开了民宿那条街就可以打车了。
沈意晚将钥匙交给程寒川,卸下背包里的东西:“我看了下,这里有冰柜和冰箱,所以我会多买点水和生肉回来,一来是比较容易保存,二来不占地方。”
熟食腐败的坏,而且往往是用非常大的盒子装着,他们现在是能省地方就要省。
程寒川好整以暇地躺在属于他的铺子上,对她漫不经心的点头。
通过这几天,她的办事能力,他还是比较看得上眼的。
沈意晚忙前忙后,再回到房车上时,天已经渐渐黑了,程寒川已经睡着了,她想,趁着夜色,这么大的车子上路才不显得显眼。
车距离城市越来越远。
直到这一刻,沈意晚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她居然就这样跟程寒川跑出来了,程家人居然也不管不问,只有程建华给她发过一条消息,让她跟程寒川好好增进感情,说他们程家没有离异什么之类的。
“是没有离异,只有丧偶。”沈意晚看着短信吐槽了一句。
“你想丧偶?”
身后,是男人森冷的声音。
沈意晚打了个方向灯,将车停在路边,转过身看他。
男人光着上半身,下本身也只穿着一条裤衩,他手里拿着她买回来的可乐,因为放在冰箱里几个小时的缘故已经很凉了,易拉罐壁上有一层细密的水雾。
“你爹说,你家没有离异,所以我吐槽,是没有离异但是有丧偶。”
程寒川没发表意见,在她身侧坐下,人很自然的靠她肩上。
沈意晚人吓傻了。
他突然靠在她肩上干什么?
她不敢动:“程,程寒川……”
“怎么?我头晕靠一会,就把你吓着了?”他冷嘲。
这人!
沈意晚立刻将他推开:“别恶心,离我远一点。”
程寒川身向后,眉宇间尽是疲惫:“怎么,现在不担心我发烧了?”
“你现在要发烧也没办法,荒郊野岭也没地方给你退烧。”
程寒川闭上眼不再看她。
沈意晚这才伸手触碰他的额头,的确有些烫,他的体温远比她的体温要高,沈意晚只好先把程寒川扶到床上躺着,用额温枪测试他的温度。
三十八度五,这已经算发烧了。
沈意晚仔细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程寒川垂眸看近乎趴在他身上的小女人,她很严肃也很认真,小手在他胸膛上来来回回,却没有一点不好意思的神情,特别坦荡。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起。
程寒川回神,本欲将手机关机,却看到上面闪烁着‘林洛’的字样。
他片刻犹豫后还是接起。
“什么事?嗯,在出差,嗯,知道了。”程寒川时有时无的回应着对面。
结束通讯后,他将手机关机。
沈意晚一点好奇心都没,她放下额温枪和绷带:“虽然不知道你跟谁打电话,但是既然打了,我们还是换位置比较好,你坐着我去开车。”
流浪。
沈意晚心中不禁冒出这么两个字。
虽然她早就习惯了流浪的时候,但是没有屋檐只有轱辘的日子还真是不好受。
很显然,这种日子段时间还真结束不了。
是夜。
皓月当空。
沈意晚找了个山坡将车一停,从车里拿出烧烤支架将木炭点火开始烤肉吃。
左手烤串右手碳酸饮料,美滋滋。
轰——
远处的光冲上天际,无数烟火碎片散落成尘埃,掉进尘世间。
程寒川睁开眼,一侧身就看到窗户外毫无形象可言的沈意晚。
他皱眉,正欲下车纠正她诡异的坐姿,却见她抹起眼泪。
她拿着烤串的那手掌心是油手背全是泪渍,她一边笑一边哭时不时还仰起头朝着烟火的方向期待,那模样看起既滑稽又让人心疼。
程寒川收回视线,本想继续睡。
可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她的模样。
她平日里冷静沉稳,虽然偶尔手段性的装疯癫,但大多数时候都十分正常。
正常的程寒川都快忘了,她不过是个二十几岁出头的小丫头,陪他经历了这么多不说,她本身的处境也的确有些可怜。
“喝酒?”
男人的声音从身后飘来。
沈意晚胡乱的擦了把脸:“不喝,我酒品不好。”
“这里安全。”
程寒川坐到她身侧,将啤酒放到她脚边。
整整两打,喝完这些到明天中午之前,两人怕是不能上路了。
可是为什么要上路呢?
如他所说,这里非常安全,环境也挺好的。
沈意晚将碳酸饮料随手放在一侧,直接拉开啤酒的易拉环,冰冷的啤酒进肚,她爽的缩了缩脖子。
一侧的程寒川单手打开拉环,长手长脚的他,躺在她身侧比她多出整整一截来。
“你看,烟火好不好看?”沈意晚突然看向身边人。
晚风微醺,她脸颊微微泛红。
程寒川淡淡颔首,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微动。
“可是再美好的东西也会转瞬不见,什么都是假的。”
“嗯?”他显然没想到她熬的是碗毒鸡汤。
“在乎的人,喜欢的工作,热爱的爱好,最终都会被现实打到渣渣都不剩。”沈意晚一脸严肃。
嗯……
她说她酒品不好。
程寒川一开始是不信的,但现在不得不信。
她才不过喝了两罐而已,居然已经开始酒精上脑胡言乱语。
这只是啤酒。
“少喝点。”
程寒川伸手欲拿走她的啤酒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