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坐了一天的车,还没来得及吃晚饭。到了谢家就被人使了个下马威,就刚才啃了个苹果,早就饿了。
既然谢家人“不在”,这么大的雨肯定也回不来,她没必要枯等一整夜。现在自然是该吃吃该喝喝。
刘桂芬看见她的举动,当即就炸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手猛然一拍桌子。
“谢涟漪,你在干什么?那是安柔的补品,你配吃吗?”
谢涟漪转过头瞥她一眼,不为所动,拿勺子的手都未曾颤动一下。
“谢安柔不是不在家吗?瞧这个鬼天气,他们估计回不来,这鸽子汤不给我吃,难道留着给你吃?”
说着,她像是骤然想起什么,抬起眼皮看向刘桂芬:“刘妈,难道我看错了,你不是资本家的走狗,而是在努力地挖资本家墙角??”
刘桂芬一噎,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这话。她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要说自己不是资本主义走狗,岂不是在说自己中饱私囊,挖谢家墙角。虽然这也是事实,但怎么能拿到台面上说。
要说自己是走狗……刘桂芬难以忍受这样的形容。
她纠结住,脸上憋的胀红。
谢涟漪由着她纠结,慢悠悠喝完一碗汤,才觉得饥肠辘辘的肚子舒坦了些,便又盛一碗,又从冰箱里拿出谢安柔最爱吃的小饼干,泡进汤里,姿态优雅地咽进肚子里。
只是,这第二碗盛完,砂锅里的汤就见了底,只剩下一层鸽子架铺在锅底上。
刘桂芬脸色难看得很,像铺了一层油漆。
原先谢涟漪喝完一碗,她并不着急,因为每次给谢安柔炖汤,她都会中饱私囊,偷偷多炖一份给自己喝。
刚才还想着大不了今儿不喝了,剩下一碗留给谢安柔,自己的以后再补回来。
否则若是惹了安柔不开心,先生太太一定会责怪她。
谁知道一晃神的功夫,谢涟漪就连另一碗也喝完了,只给她留了汤渣,现在让她拿什么去应付谢安柔?
刘桂芬没办法,干脆破罐子破摔,站在谢涟漪身边,直勾勾盯着她:“涟漪小姐既然把汤喝完了,那我会如实告诉先生太太,告诉他们你喝了安柔补身子的汤!”
谢涟漪刚喝完最后一口,拿起餐桌上的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巴。
抬眼看向刘桂芬,语气很慢,却很清晰:“我喝完了,你不会再煮一份?谢家请你是来当保姆的,还是当祖宗的?”
她语气悠闲:“你想当祖宗,去谢安柔这个鸠占鹊巢的东西跟前装,我不吃你这一套!”
刘桂芬气急败坏。
然而,不等刘桂芬回话,谢涟漪语气已十分不耐烦:“我的房间在哪,坐了一天的车,累死了!”
刘桂芬吵不过她,却能借着自己对谢家的熟悉来为难她,冷哼一声:“不知道!”
“不知道?”谢涟漪眉梢微微提起来,没有发火,点点头,若有所思,“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一间一间的看,看上哪间就去哪间。”
她抬脚,直接往楼上走。
刘桂芬脸色一黑,三两步走到谢涟漪跟前,拦住她的脚步,忍气吞声道:“我带你去。”
谢涟漪嗤笑。
刘桂芬却没任何办法。
现在先生太太和宁轩都在楼上安慰谢安柔,若是叫谢涟漪乱闯,进了不该进的房间,破坏了先生太太的计划,刘桂芬也讨不了好。
刘桂芬只得忍气吞声,主动带着谢涟漪往她的房间走。
谢涟漪的房间在一楼角落里,面积挺大,可惜除了面积之外,采光、通风等等基本上等于没有。
走到门口后,谢涟漪压根没进去,只是靠着门框,疑似不解地问:“这种猪窝,也是人住的?”
刘桂芬不耐烦地皱眉,语气有些冲:“你爱住不住!”
“那我还真就不爱住!”谢涟漪转身就走。
她丝毫不在意门外的瓢泼大雨,长腿一迈,很快走到玄关,拉开房门。
刘桂芬忍了忍,闭了闭眼:“我给你换一间房子。”
谢涟漪转身,笑吟吟道:“这才对嘛。”
刘桂芬恨恨咬牙。
明知道是威胁,她却没有任何办法。
只是带着谢涟漪上了二楼,打开其中一间房门,这房间朝向好,通风好,窗后还种着一株白玉兰,确实不错。
谢涟漪看了看,点头:“行,你下去吧。”
那做派,像是古时候的千金小姐打发下人。
刘桂芬脸色青红不定,喘了几口粗气,摔门离去。
什么东西!还真拿自己当谢家的真小姐了,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丫头,没有安柔一半温柔高贵!
随着这声闷响,谢涟漪脸上虚伪的笑容,霎时消失不见,变得冷漠如寒冰。
她盯着眼前的床,用力闭上眼。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回到这个曾经带给她一生灾难和痛苦的地方。
前世的痛苦与仇恨,谢涟漪永志不忘。前世她死的那天,雨和今天一样大,噼噼啪啪砸在车窗玻璃上,阻挡了视线,一片雨雾朦胧中,什么都瞧不清楚。
谢宁轩开着车,焦躁地直拍方向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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